第 420 章 :青駒駕車往南去

司命總覺得自己跟不太上師尊的思維。

拉車的神駒在外面?

指望那匹青銅神駒拉車麽?

師尊的權柄真不愧是夢境呀……

司命盯了會葉婵宮,幫她将白色的絨毯裹得更緊了些,生怕她着涼。

洛河上,劇烈的打鬥形成的波紋,已遠遠地傳達過來,被辟水珠形成的結界隔絕在外。

葉婵宮的手縮回了絨毯裏,她立在小樓中,回望了一眼樓閣的布局,看着牆壁上張貼的囍字。

它們大部分已被撕去了,配合着冷寂的氛圍,反而讓人覺得悲喪。

時間過去太久,自己與洛神的恩怨她也記不真切了,若他年再遇見,便當重新相識吧。

葉婵宮這樣想着,手指輕輕點出,夢境的權柄流淌而去。

小紅樓中,夢境的渲染下,一切漸漸回到了最初的模樣,長明燈不再是此間唯一的紅色,溫馨感驅散了孤寂,籠罩下來。

“我們上去。”葉婵宮說。

她們已在這裏逗留太久了。

司命纖長的玉指微翹,指了指這座小樓,最後确認道:“真的要帶上它麽?”

“嗯。”

葉婵宮颔首,輕盈後退,落回了木椅中。

司命的境界足以搬山倒海,控制一座紅樓自是不成問題的。

鑲嵌着辟水珠的樓在司命的操控下連根拔起,平穩地向着上空浮去。

司命見這桌子少了墊腳之物,想了想,又将那本菜譜塞了回去。

紅樓浮出洛水,風雷迎面而來,被司命信手斬開。

白藏與青銅神駒已在洛河上大戰了一夜。

狂雷的領域早已潰散,白銀的結界也支離破碎。

青銅神駒的瞳孔黯淡了些,身軀布滿了傷痕,裏面并無鮮血流出。

白藏身軀滾燙,銀裙翻滾,雪絲在迎面而來的風中起伏着。

她雖占據了最終的上風,卻也即将精疲力盡。

黎明的光在天邊亮起,白藏回首,恰見一座小巧的紅樓飛來,黑袍絕色的女子立在門口,發縷如銀。

“哼,都快打完了才知道來?想補上最後一刀搶走我的成果麽?”白藏瞪着眼,獸化後的圓耳朵一動一動的,說話時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司命淡淡道:“當然不搶,我還要看白藏大人親自将它殺了呢。”

白藏更生氣了。

與青銅神駒不計成本地打了一夜,雖然暢快,但她的力量也有了極限,一夜的打鬥之後,氣海抽空,她雖重創了青銅戰馬,卻未能将其殺死,再這樣耗下去,自己反而會敗。

白藏捏緊了拳頭,怒道:“算了,本神主淡泊名利,最後一刀讓給你了,你快給我去補!”

她精神恍惚,實在要撐不住了。

正在這時,小紅樓中,葉婵宮伸出手,虛點了一下。

白藏的脖頸間,那栓了她許久的死牢龍骨之鏈倏然一松,她心緒顫動,心想這是對自己征戰了一夜的獎賞麽?接着,她心中的怒意也被激發了,想要反抗逃離。

但她此刻的靈力已被榨幹,哪裏還有什麽力氣,司命前來之時,她憤然揮出一拳,也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接住,然後猛地拽過去打了個板栗。

“啊!”

白藏挨了一記,接着身體被猛地拽起,狠狠甩了一下,暈乎乎地變回了原型,扔回了紅樓裏。

白藏在地上滾了兩圈,軟趴趴地躺着,無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在葉婵宮的足邊。

而此刻,葉婵宮将手中的龍骨死牢輕輕抛出,目标無需多言,自是那青銅神駒了。

青銅神駒察覺到了危險,想要逃跑,但司命怎麽會給它這個機會?

青銅神駒淩空躍起之際,黑劍已然截去,借助劍光将時間的權柄鋪開,攔在了青銅神駒的上方。

神駒短時間內無法突破,死牢龍骨卻已飛快纏繞了上來,将它的身子套住。

這曾經囚困了鹓扶神主的鎖鏈,它能小到禁锢一片葉,也能大到纏繞一座山,神駒的身軀被死牢龍骨鎖住,此刻,哪怕是神主召回,它也回去不得。

龍骨之鏈的另一頭,則綁在了紅樓上。

葉婵宮将白貓從地上抓起,抱在懷裏,白藏的爪子靠近着她的心髒,她知道姮娥現在很弱,也知道她這是變相地挑釁自己,但哪怕囚禁解除,她也沒力氣了,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于是揚起的爪子也化作了足墊拍落。

白藏腦袋一橫,睡了過去。

司命也已收好黑劍,飛回了樓中。

另一邊,青銅神駒亦被死牢禁锢,它長嘶着,哀嚎着,卻掙脫不得。

這頭神駒本身并沒有多麽高的智慧,所以侵擾它的意識也相對簡單,葉婵宮輕扣鎖鏈,将命令通過夢境為媒介傳遞了過去。

青銅神駒眼睛赤紅,它被龍骨鎖鏈扯着,拉着紅樓,向着南方狂奔而去。

就像天國駛過的馬車。

司命坐在‘馬車’裏,心中對于師尊是愈發佩服的。

“讓白藏和這匹馬兩敗俱傷,削弱白藏的力量,使得龍骨死牢得以解放出來。師尊的決策總是簡單而有效呀……師尊還說自己沒有算計。”司命微笑着稱贊,長發因為喜悅而變成了紅色。

葉婵宮的手指輕輕捋過貓毛,“其實最主要的緣由,是沒有這匹馬,我們就去不到古靈宗。”

“為何?”司命問。

葉婵宮道:“赤線神國已然開啓,它于我們而言是道防線,我們需借助它越過去。”

司命聞言,看着抱貓的少女,心中欽佩之意更甚了。

她在師尊身旁坐下。

長明的燭火在桌案上微微晃動。

葉婵宮盯了一會兒燭火,道:“我也累了。”

說着,她輕輕依偎在了司命的懷中,悄然睡去。

……

冥國昏沉的天空下,邵小黎慵懶地舒展了一番身子。她剛從睡夢中醒來。

最近,她總是夢見許多過去的事。

最後一幕裏,她看到自己坐在一個只有一盞燈的小屋子裏,孤獨地眺望着外面,像是在等誰,屋外卻也是黑的。

她想,屋子裏至少還有一盞燭火,但她又想,燭火的存在與屋子無關,将它拿到外面去,就成了外面有一絲光,而屋裏一片漆黑。她也僅有這一根蠟燭,置身何地都一樣……這絲微弱的光是唯一的慰藉。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這些胡思亂想,也許這恰是精神虛弱的表現吧。

正回憶着夢境,梨花色的裙袂卻飄來了眼角。

邵小黎悠悠回神,望向了身側,只見寧小齡也在她身邊的臺階席地坐下了。

“在想什麽呢?做噩夢了?”寧小齡問。

邵小黎支着下巴,點了點頭,鄭重道:“是呀,你們冥國風水不好,弄得我天天做噩夢……這與你一定脫不了幹系!”

寧小齡笑了笑,道:“做什麽噩夢了?來,說給你寧姐姐聽聽。”

邵小黎輕哼了一聲,卻也開口,幽幽道:“嗯……最近總是夢見一條河,那河裏好像還有房子,那好像是我的家。”

“家?”寧小齡想起了她的身份,道:“洛河距離這裏可遠了,以你境界,沒有一兩個月恐怕很難去到的。”

“嗯,我只是随口說說。”邵小黎揉了揉臉頰,她只想做如今的自己,對于前世其實沒什麽留念……當然,除了師父情人這個身份。

她向來是取舍分明的。

寧小齡看着她的臉頰,笑問道:“你很想家嗎?”

“倒是沒有,那些事我也記不太清了。”邵小黎話語偏慢,道:“再說了,即便是想又有何用,它還能飛過來不成?”

寧小齡也笑着,她看着這個至今依然覺得陌生的冥國,道:“其實,我還是很羨慕你的。”

“啊?”邵小黎覺得有些突然,她蹙眉道:“我有什麽好羨慕的?容貌麽?”

寧小齡道:“羨慕你與師兄認識了幾千年,還曾真切地相愛過呀。”

邵小黎道:“那我也羨慕你,畢竟你與師父也算是青梅竹馬……”

寧小齡聲音低了些,道:“有什麽用呢?師兄此刻在外面出生入死,我卻被困在這裏,什麽也做不了……”

邵小黎感同身受道:“我也是。”

寧小齡卻搖頭,打擊道:“不,你不是,我被困在這裏是因為我是冥國之主,出不去,而你只是因為太弱了,哪怕去了也會拖累師兄……”

邵小黎抿緊了唇,看着寧小齡清純漂亮的小臉蛋,惱道:“師父還總說他師妹多可愛多可愛,哼,果然是被蒙騙了,我一定要把你的真面目告訴師父!”

寧小齡眼眸卻是微亮:“師兄真這麽說了?”

邵小黎真想撲上去将這小姑娘揍一頓,可轉念一想,這裏是對方的地盤,她也打不過人家,于是更委屈了些。

“好了好了。”寧小齡輕輕拍了拍她的秀背,道:“我雖有冥國,卻也幫不上忙,只是屠龍技而已。”

邵小黎好奇道:“所以你這冥國之主……到底有什麽本事呀?”

寧小齡舒展着纖細的腿兒,望着天空,道:“我能掌控這個國度,掌控這裏風的流動和花的生長……最近,我也在嘗試控制後殿,就是連接墟海的那座殿,我能感受到,輪回海有複蘇的跡象了,或許用不了太久,我也能像故事裏的閻王爺一樣,擁有掌斷生死,使人複生的能力了吧。”

邵小黎卻不太相信,她問:“那要是哪天我不幸死了,你會把我的魂魄從輪回海裏撈出來嗎?”

寧小齡思怵着,說:“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怎麽表現?”

“當然是讨好我呀。”寧小齡理直氣壯道:“從今日起,給寧姐姐我端茶倒水,揉肩捶背,寧姐姐高興了,就把你的名字從生死薄上勾掉。”

“哼,怎麽與你邵姐姐說話的?你這些話我可都記下來了,以後我要原封不動告訴師父。”邵小黎威脅道。

“你敢!”寧小齡撲了上去。

兩位嬌俏的少女正在殿外吵鬧之時,冥國的上空,忽然出現了不和諧的震蕩。

她們立刻分開,一同擡頭,望向了天空。

就在方才,似乎有什麽恐怖的東西,踏過了古靈宗的上空。

……

……

(感謝書友你和誰結伴前來、下載縱橫為神國打賞的舵主!!感謝書友王璇子打賞的大俠!謝謝三位書友一直以來的支持~麽麽噠)

第 409 章 ∶交談

第四百零八章∶交談

或許是刻意使然,今晚的這場聚餐何飛沒怎麽喝酒,只是在聚餐中象征性的喝了一杯而已,至于趙平則更是一口都沒喝,所以聚餐結束後當二人前後走出錢學玲的房間時…兩人都是無比的清醒。

很快,趙平便跟随着何飛一起走進了屬于何飛的房間裏…

将房門關上後,重新回過身的何飛便看到趙平已經極為自然的主動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之上,看到對方的動作何飛倒是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反而是面露微笑的對眼鏡男問道“喝點什麽?”

“我看這種客套的程序還是免了吧,不如直接進入正題如何?”.

趙平的回答讓何飛有些驚愕,然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他就重新恢複了正常,所以接下來他也沒說什麽便走到趙平的對面坐了下來,而同時他的表情也轉變成了一臉的平靜,一時間…何飛與趙平兩人就這樣默默地互相對視了起來。

“你…是不是些想念鄭璇?”

沉默中,忽然,首先張口的何飛便直接向對面的趙平問出了上面的那句話。.

很明顯,何飛的這個問題非常唐突,一般人在聽到這個問題後絕對會産生錯愕感,然而更讓人出乎預料的是…面對何飛的這個如此唐突的問題趙平卻是毫無猶豫的點頭回答道“嗯,确實有些想念她。”.

聽完趙平的回答,何飛在深深的呼了口氣後也是同樣說道“其實我也是…”

說罷,幾秒後何飛卻又面容一凝的重新将目光盯向了眼鏡男,随即又話鋒一轉的對趙平說道“那麽,現在把自從我昏迷以後團隊裏所發生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統統告訴我吧,如何?”

“你不是已經從錢學玲那得知了嗎?”

待何飛的這句話說完後,對面的趙平卻轉而兩眼一眯的盯着何飛反問出了上面的那句話。

然何飛并沒有立即回答趙平的這個反問,只是先默默的點燃了一根煙,接着在深深的吐了一口煙圈後才目光複雜盯着眼鏡男解釋道“因為從她那裏我只能得到50%的事情經過,不僅如此…哪怕是從程櫻那我也頂多只能得到70%的答案…”

說到這裏,何飛先是一頓,随即就面帶微笑的對趙平在一次說道“而只有在你這裏…我才能夠獲得100%的完整答案。”

“呵呵呵…”

忽然,趙平也笑了,不過他的這個笑容也如同何飛的那個微笑一樣轉瞬即逝,所以接下來趙平則是先伸出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然後就神情凝重的試探道“你是不是想聽以我個人為主視角的真實經過?”

“是的。”

何飛回答的這兩個字不容置疑,至于趙平在沉默了片刻後則呼了一口氣繼續問道“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你不介意?”

“不介意。”

“好吧,我明白了。”

于是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趙平便把何飛昏迷後他與陳逍遙、姚付江三人的陰山之行以及張虎與程櫻的招魂事宜聯同之前的那場靈異任務全都完整的給何飛敘述了一遍,其實整體來說趙平的這番敘述與白天何飛從錢學玲那聽到的敘述差別并不大,不過唯一的區別就是…

就是趙平居然真的一絲不落的把期間他所搞出的所有計謀與陰謀…甚至是坑殺新人的事情全部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對方。

“事情就是這樣,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100%完整答案。”.

敘述完這一切後,趙平便閉上嘴重新陷入了沉默當中,同時鏡片下的一雙眼睛也開始默默地觀察起了對面那青年的反應。

而如果現在将鏡頭轉換到何飛的那裏的話,那麽就會看到此時的何飛就這樣低着頭一動不動的盯着腳下的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麽,但是其面容卻是在沉默中露出了一幅極為複雜的表情,他的表情變化的有些快,時而憤怒…時而欣慰…時而緊張…又時而陰郁,但是最終這些複雜的表情卻又在兩分鐘後重新轉變成了和之前一樣的平靜,最後何飛在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後便把目光重新擡起,然後一邊凝視着對面的眼鏡男一邊張口對其說出了兩個字…

“謝謝。”

在聽到何飛這聲莫名奇妙的道謝後,趙平反而是用一副理所應當然的表情點頭回答道“不客氣。”

不錯,趙平居然真的向何飛一絲不落的坦然回答了期間他所有的陰謀與殺戮,至于何飛在聽完趙平的敘述後其反應不僅很平靜反而在沉默了片刻後還對趙平進行了道謝,剛剛這二人的反常舉動如果看在其他輪回者眼裏的話那絕對會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畢竟這些人都比較了解何飛與趙平兩人的性格,那麽按理來說以趙平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向何飛如實吐露實情才對,至于何飛在聽完對方真實的回答後也不可能如此淡定才對,後面的那聲道謝也更加不會發生。.

可事情往往就這麽詭異,趙平就這樣毫無隐瞞的向何飛坦白了一切,而何飛也坦然并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不僅如此還特意向趙平說了句謝謝。

話歸正題,在何飛把抽光的煙頭按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熄滅後,接下來他便站了起來,而同時對面的趙平在看到何飛起身後也随之一起站了起來,四目相對之下,兩人先是一陣沉默…然片刻後何飛就首先開口并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句話:

“我的仁慈…勝過了我的怒火,我的理解…消除了所有的隔閡。”

何飛的這句話說完後,趙平在沉寂了數秒後也随之說出了一句話:

“我的理智…勝過了我的寬容,我的目标…壓制了所有的疑惑。”

待二人一前一後紛紛說完各自的那句讓一般人很難理解的話後,一時間雙方居然不約而同的朝對方露出了笑容,接下來何飛就伸出拳頭用力的錘了趙平的胸口一下,至于趙平則也是在承受了何飛的這一拳後同樣回敬了一拳。

幾秒後…兩個人竟是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未完待續…

第 411 章 毒魔

此時陳娥捂着鮮血淋漓的肩膀,此時陳娥正在自己身上亂摸,陳娥對自己的環隐法寶相當自信,此時蕭葉将她的藏身之處找出來了,必定是在之前在她身上做了什麽記號。

不過可惜,陳娥找遍全身也沒有找到自己身上能有什麽異常之處。

就在此時又是一道道的煙氣長刺朝着陳娥刺來。

陳娥心中一驚連忙躲避,叮叮當當的那一道道的煙氣長刺盡盡皆刺在地上,這一次,煙氣長刺上沒有染上鮮血。

不過蕭葉似乎并不着急,陳娥似乎已經變成了他餐桌上的一道美食,就等着他随意動筷開始品嘗一樣,早一點晚一點總之都是他的菜。

那總計二十多顆的美人頭此時也不在噴吐白煙,而是在空中依依呀呀的唱了起來,一邊唱,二十多顆美人頭還在一起搖搖擺擺,看上去似乎在翩翩起舞,那絕美的容顏配上這詭異的舞姿和沒有身軀的頭顱,外加充滿魅惑的歌聲,是的黃元心旌搖曳,甚至連玄丹境界的塔婪都要彈動自己的玄丹才保證自己清明。

蕭葉這種處處得罪人,張口就嘲諷別人的家夥,能夠在上幽界這種強者如林的地方活下來,肯定有其不凡的地方。

随着二十多顆美人頭依依呀呀的歌聲,一道道的漣漪四處震蕩。

一道人影在聲波震蕩之中顯現出蹤跡來,就如同在水波之中的石頭一樣,無論石頭怎麽藏匿,四周的水紋都會波動。

聲音是破解隐身術最好的手段。

蕭葉一展空白的扇子,嘿嘿一笑道:“陳娥,乖乖入我扇中!”

随着蕭葉的聲音,那二十多個美女頭顱猛然間歌聲大作,原本依依呀呀的聲音就像是小河潺潺流水,而現在則是怒海狂濤,天崩地裂。

黃元被這歌聲直接掀翻了一個跟頭,而塔婪肥壯的身軀也不由得晃動起來。

那原本在歌聲中顯現的身形在這歌聲之下來回搖擺,随後那身形上出現一塊塊的碎裂,咯咯咔咔的聲音不斷響起。

就如同一面鏡子破碎了一樣,包裹着那身形,使得那身形擁有隐形匿跡的手段的外殼破碎了,內中逐漸顯現出陳娥的身形來。

陳娥耳朵上的一對耳環此時猶如蒙上了一層霧氣。

陳娥身形一顯現出來,塔婪當即出手,一巴掌就拍在陳娥的身軀上,不過,出乎塔婪意料之外,這一掌拍上去的同時陳娥的身形如霧般破碎,那些破碎的霧氣陡然旋轉起來,形成一個漩渦,朝着塔婪倒扣過去,一下就将塔婪包裹住。

塔婪不由得大驚,随後塔婪就感到渾身刺癢,那霧氣猶如活了的千軍萬馬拼命地鑽進他的周身毛孔之中。

塔婪連忙緊閉毛孔,閉了五官,但那霧氣卻沒有那麽簡單,無縫可尋之下,竟然直接燒灼塔婪的身軀,只要燒灼出一個小洞,這些霧氣就洶湧進塔婪的身軀之中。

不遠之處的黃元見到這個場面,鼻子抽動幾下後,臉上露出驚悚的表情,身形急退:“糟糕,是毒魔!怎麽可能?是誰駕馭毒魔能夠侵入五品玄丹的塔婪?方蕩?不可能就憑他那垃圾金丹十個他也做不到,陳娥?不可能,先不說她不是毒修,就算他是毒修,沒有和塔婪修為相等的玄丹境界,也根本無法對塔婪下手,究竟是誰?”

蕭葉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見到黃元退後,他也連忙退後。

“毒魔是什麽?”蕭葉并不修毒自然對毒魔一無所知。

眼看着毒霧在塔婪身上消失無蹤,塔婪原本痛苦無比的表情也變成了驚訝,黃元此時已經沒有心情和蕭葉争執了,嘴唇輕動傳音道:“咱們現在必須合力将塔婪踢入罪業虛火之中,不然恐怕今日就是咱們兩個的忌日!”

蕭葉正想細細詢問的時候,塔婪已經恢複了本來模樣,一張臉上滿是不解,他明明感覺到毒霧入體,但那些毒霧進入他的身軀之後,就徹底沒了蹤影,他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适之處,這種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

塔婪知道黃元是毒修連忙問道:“黃元,剛才那是什麽毒?”

黃元眉頭不展,但嘴巴卻笑着道:“沒什麽,那垃圾金丹的方蕩能有什麽了不得毒?最多就是叫你稍稍感到刺癢罷了,咱們現在還是想想辦法怎麽能夠将方蕩還有陳娥逼出來吧。”

塔婪疑惑的看了黃元一眼。

就在此時蕭葉臉上露出驚悚至極的表情,一只手指着塔婪背後,嘴巴大大的張着,似乎見到了什麽可怕至極的事情。

蕭葉手指的正是塔婪的背後,塔婪不禁扭頭看去。

與此同用時黃元還有蕭葉一起出手,直奔塔婪。

就在這個時候,塔婪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陌生的念頭來,同時劇烈的痛楚開始侵蝕塔婪的神念,塔婪的一雙眼睛開始變得血紅起來。

所謂毒魔,将毒打入丹士身軀中,丹士最初毫無異樣,只要施術者動念,丹士就将瞬間發狂渾身劇痛,繼而對周圍的人亂砍亂殺,這種法術類似于在老鼠屁股裏面塞幹黃豆,然後給老鼠喂水,再之後送老鼠回洞穴,老鼠肚子裏面的黃豆開始在水的作用下不斷膨脹,那老鼠就會生不如死,疼得喪失理智,四處撕咬,最後,整窩的老鼠自相殘殺,一死就是一窩。

此時此刻塔婪就感到自己生不如死,渾身上下劇痛難耐,刺癢得叫他牙關緊咬。

塔婪猛的發出一聲咆哮,砰砰兩聲巨響,塔婪被黃元還有蕭葉在不同的方向砸中,塔婪終究是玄丹丹士,上幽界中,金丹一層境界一層天地。

黃元還有蕭葉或許是出了全力,但用來對付塔婪,尤其是用來對付發瘋了的塔婪明顯還是不夠!

塔婪嗷的一聲咆哮,身形在堪堪貼近罪業虛火的位置停下,塔婪現在見誰殺誰,劇痛已經徹底蒙蔽了塔婪的心。

此時角落之中方蕩緩緩放開了按在陳娥嘴巴上的手。

不過方蕩另外一只手依舊捏在陳娥的脖子上,方蕩的手臂之中藏有千葉盲草劍,這麽近的距離,他随時可以要陳娥的性命。

陳娥并沒有特殊的異動,而是嘴唇輕動,傳音問道:“你為什麽救我?只要我被他們抓住,丢進那什麽罪業虛火之中,他們就湊齊了六顆金丹,能夠煉制六子陰珠了。到時候他們未必還願意費力氣找你!”

方蕩聞言冷淡道:“救你?你錯了我是在救我自己,你以為他們湊夠了六顆金丹我就有活路了?錯了,他們或許不會理會我,但他們絕對不會帶着我一起回到莫問城,他們會将我遺棄在這八荒世界裏,這樣和死有什麽區別?”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我若想活命的話,就只能團結在一起。”

陳娥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絕望來,嘆息道:“你和我?就算你和我聯手起來又能如何?他們有一位玄丹修士,另外兩個也是金丹甲級,更不用說那個在火焰之中的仙尊了。”

“仙尊?仙尊到底是什麽東西?”方蕩隐約覺得這個所謂的仙尊應該就是和莫問城巡城的仙君是一路貨色。

果然,陳娥開口道:“丹宮沒有多少弟子,只有仙君、仙尊、仙聖外加三位宮主構成了丹宮的森嚴法度。仙君在外掌管城池,仙尊則比仙君的地位要高出不少,負責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至于仙聖等等那就跟不是我能夠知道的了。

“那三位宮主難道不會死麽?丹宮已經有數千年歷史了很多。按理說那三團影子的主人早就應該死掉了,為什麽他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這實在是叫人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人!”方蕩的言語之中透出一種好奇。

陳娥則道:“丹宮那三位究竟是怎麽回事恐怕沒有誰能說的清楚。”

“接下來我們怎麽辦?”顯然對于方蕩的問題她并不太關心,她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活命離開這裏。

方蕩開口道:“接下來?接下來當然是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殺掉!”

方蕩的言語之中透出一股別樣的自信,似乎殺掉外面的幾個丹士猶如貪念囊取物一般簡單。

此時在方蕩他們不遠處,塔婪終于開始發瘋了。

第 420 章 李家很奇葩!

第420章 李家很奇葩!

“小姨子?”

睜開雙眼的洪陽,看到那躲在衣櫃旁,正滿臉浮誇表情望着床榻這邊的許曼雯,不由錯愕。

她在搞什麽?

她怎麽會在這?

也幸好是洪陽及時控制住了。剛剛聽到開門聲,他還以為是有危險潛入,差點就直接動手了…

“老婆?”

這時候,洪陽又發現自己懷中的俏美佳人,頓時愣住。

老婆居然就這樣趴在他的身上?

“我勒個去去,這一大早的醒來,還真是有夠刺激的啊!老婆,咱不是說好不越界的嗎?”

洪陽有點懵,懷疑昨晚是不是自己太慫了,老婆說不可以,沒準只是害羞呢?

不然,她怎麽會爬到他身上?

太悶騷了吧?

而趴在洪陽身上的李若曦,似是也被洪陽的聲音吵醒,當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美眸。

氣氛忽然呆滞了一下。

緊接着。

“啊!”

李若曦忽然一聲驚叫,猛地坐了起來,雙手抱胸,驚慌失措的瞪着洪陽:“你對我做了什麽?”

洪陽攤手:“你對我做了什麽?”

許曼雯小手撓頭:“你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李若曦聞聲一怔,冰冷的目光陡然轉到許曼雯身上,頓時蹙起了眉頭:“雯雯?你怎麽會在這?”

“呃…”

許曼雯俏臉一變,美眸轉了轉,急忙嬉笑:“嘻嘻,我是來叫你們起床的,咱們要去上班了!恩,就是這樣的!既然你們都醒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說完,許曼雯急忙逃命般的跑了出去。

房間中,再次只剩洪陽和李若曦,四目相對,氣氛略有些詭異和複雜。

面對李若曦那冰冷的眼神,洪陽很無辜,他不由出聲:“老婆,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你看,我都沒有越界,是你自己爬到我身上的,我真沒對你做什麽!”

李若曦看了洪陽兩眼,發現他的确是沒有越界,當下不覺有些臉紅,看待洪陽的目光,也是緩和了不少。

看來,昨晚是她自己睡着睡着,因為平時都是一個人睡,随意慣了,莫名其妙的,就爬到了洪陽身上。

這…

這真是讓人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啊!

“咳咳。”

瞧着李若曦那臉色,洪陽幹咳兩聲,又忽然壞笑道:“不過你有沒有對我做什麽,我就不知道了…不行,我得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說着,洪陽還真就掀開了被子,認認真真的檢查了起來。

“洪陽…”

李若曦氣壞了:“你這個混蛋!”

一邊罵着,一邊李若曦已經抓起枕頭,狠狠的往洪陽身上砸去。

洪陽急忙躲開,起身便往衛生間跑去,大笑道:“哈哈,老婆別生氣,和你開個玩笑呢!我先換衣服了啊,你也趕緊的!”

“畜牲…”

李若曦皓牙緊咬,氣的胸口漲疼,雙頰火紅。

只是看到洪陽的身影鑽進衛生間後,她那臉上的羞紅之意,又是漸漸的被一抹複雜所取代。

這次,雖然洪陽和她還沒做什麽,但兩人,卻是真真切切的一起睡過了,還是…還是抱在一起睡!

按照這種循序漸進的節奏發展下去,做那種事情,距離他們還會遠嗎?

不由得,李若曦感到很緊張。

她還沒準備好呢!

當洪陽和李若曦都換好了衣服,兩人一起走出了房間,最後來到了老宅的餐廳中。

此時,李烈懷父子、許曼雯都已經是坐着了,倒是不見李尋河姐弟的身影,想來是在昨晚,他們就已經離開了老宅。

老少三人,在餐桌上似乎是議論着什麽值得開心的事,只是看到洪陽兩人到來後,紛紛是停止了議論。

而他們看待兩人的目光,則是都充滿了一種詭異的笑意…

洪陽撇了撇嘴,有些無奈的看向許曼雯:“小姨子,你不會又亂說話了吧?”

李若曦也是眼神責問的望向許曼雯,這丫頭,那張嘴永遠都是不着邊際,胡說八道的病比洪陽還嚴重。

“哪有!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

許曼雯嬉笑道:“我就是說了點實話,咯咯,爺爺和舅舅聽了,現在都可高興了呢!”

“什麽叫實話?”李若曦挑眉,這丫頭,哪天說事不是誇張化添油加醋的?

“若曦,你幹什麽呢?雯雯又沒說你什麽壞話,這麽着急做什麽?”李國歡皺眉,看着李若曦說道。

李若曦:“我…”

“是啊若曦,雯雯也沒說什麽,況且有些事情啊,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和洪陽都領證了,有什麽好害羞的?”

李烈懷也是笑哈哈的道:“這是好事!你這丫頭,也總算是聽話一次了,哈哈,加把勁,争取今年就把肚子搞大!”

洪陽扯了扯嘴角,這老爺子說話,還真是話糙理不糙哈。

而李若曦則是直翻白眼,得,她算是确定了,許曼雯果然是對爺爺和父親胡說八道亂說一通了!

她想解釋來着。

但轉念一想,這種事情在這種時候解釋,似乎也沒人相信,誰讓許曼雯瞎掰的本事厲害?

況且,也沒什麽好解釋的,解釋清楚了,反而還會被爺爺父親責怪她沒做好妻子…

“臭丫頭,回頭再收拾你!”李若曦心裏暗暗的念了一句,索性就什麽都沒說,坐到了餐桌旁。

而李烈懷父子看見這一幕,則是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各自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洪陽感覺自己有點無法融入李家的圈子。

這一家人,幾乎都是奇葩啊!

搖了搖頭,洪陽正要坐到李若曦身旁吃早餐,褲兜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摸出來一看,是安雅打來的電話。

“我接個電話。”

想了想,洪陽還是走出餐廳去接電話了。

李若曦撇嘴,沒好氣的嘀咕道:“見不得人的電話,肯定是女人的電話。”

這時候,李烈懷父子倒是沉默了,仿佛是沒有聽到。

李若曦暗自窩火,幾個意思?

父親和爺爺,這是暗示她有委屈受着,洪陽在外面有女人,也得好好忍着?

天啊。

這李家,到底是誰的李家啊?對洪陽,他們也實在是太優待了吧?

第 408 章 龍大師

老和尚進去了,寺院的大門重新關上。

紅箋和石清響面面相觑,接下來是繼續留在這裏盯着這些世外高人搞什麽鬼,還是去找一找費真人和殷正真?

遠處那個神秘的廟宇還要不要去了?

兩人正有些拿不定主意,突然覺着身上一沉,“陰陽蠱花鏡”莫名現出形來。

一個聲音直接傳入紅箋識海:“這是什麽怪東西?法寶?”随着說話的人發問,“陰陽蠱花鏡”受到大力撞擊,猛地上下跳了跳,就像是一個彈力極好的皮球被拍了一巴掌。

“……”紅箋和石清響在空間裏不可避免受到影響,兩人有些吃驚,紅箋當即真元疾轉,試圖操縱着“陰陽蠱花鏡”遠遠遁走,可剛一隐形,那股大力再次壓下來,不偏不倚正撞在法寶上,險些将空間裏的兩人甩出來。

“陰陽蠱花鏡”疾墜向下,就勢一頭鑽入地下。

“咦!”那人驚訝出聲。

對方傳音竟還跟得上,說明“陰陽蠱花鏡”即使在地下,依舊沒有脫離對方的神識範圍。真是個強勁的對手,石清響無奈,只得命令魔魂火速趕回來助陣。

紅箋已經看到了襲擊他們的人。

适才給老和尚送飯的那個中年美婦正站在半山腰的白石小路上,單手掐腰,另一只手掐着蘭花指,連戳帶點地沖着“陰陽蠱花鏡”施法。

“前輩,請暫緩出手,我等并無惡意。”紅箋連忙傳聲。

這中年美婦是化神初期,紅箋和石清響雖然暫時落在下風,但等魔魂趕回來,并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只是還不清楚這中年美婦是什麽來頭,再加上她與廟裏那老和尚又是十分熟悉的樣子,紅箋不能不有所忌憚。

這個世界看似山清水秀,一派祥和安靜,不知為何,紅箋卻老是有些心神不寧。

中年美婦聽到紅箋傳音,手指淩空虛點,真元凝而不發,目光炯炯盯着“陰陽蠱花鏡”,道:“既然不是壞人,為什麽要躲躲藏藏?你倆應該知道,這怪東西對我根本沒用,出來說話!”

紅箋猶豫了一瞬,覺着還是應該出去面對面同這陌生的強者交談一番,也好自她口中了解一下這個世界。

她握了下石清響的手,示意他留在這裏等着自己,閃身出了空間。

她剛一站定,身邊風動,石清響也跟了出來,同她并肩而立。

紅箋見狀只得将“陰陽蠱花鏡”收了起來,中年美婦仔細端詳了他們兩個,大約是覺着他倆沒什麽威脅,将掐了法訣的手放下,皺眉道:“兩個小元嬰,龍大師放你們進來做什麽?”

紅箋心念先是一動,他倆明明是頂着龍威硬闖進來的,跟着卻又想到對方的言下之意顯然是說老和尚就是那條真龍,若是這樣,真仙大能的結界,不要說自己和石清響,便是化神們憑真本事也是進不來的,這樣的話,說他有意放大家進來也沒什麽不對。

她想通這個,便點頭承認:“是,我們是追着兩位化神進來的。突然進到陌生的地方,所見又是前輩這樣的大能,心中不安,以法寶藏身并無惡意,還望前輩見諒。”

中年美婦盯着她,側頭想了想,突道:“你是什麽修士,為什麽氣息和別人大不一樣?”說完轉向了石清響:“你……身上也有些古怪。”

紅箋心中驚訝,這位化神大能年紀不輕了,看上去便是活了很多年的樣子,竟不知道世上還有道修一說?怪不得她這樣的強者在魔域竟然籍籍無名,想必是一直在這地方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她如實回答:“晚輩是道修。他是道魔皆有涉獵。”

若這樣說那中年美婦還不明白,紅箋就只得給她詳細解釋幾句,好在此女并沒有孤陋寡聞到那種程度,只是“噢”了一聲,便轉移了注意力。

她目光在紅箋與石清響十指交纏的雙手上掃過,露出一絲異色,跟着收斂了敵意,側耳仔細聽了聽動靜,問道:“你倆可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或許是她這話題太跳躍了,紅箋和石清響都有些反應不及,兩人互望一眼,這才凝神聽了聽,然後一齊搖頭,憑她化神大能都聽不到,兩個小小元嬰更加不會有什麽發現。

中年美婦眼望山頂的寺廟,喃喃道:“這老家夥……”

話音未落,寺院裏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笑聲,這“嘿嘿”笑聲聽上去有些颠倒錯亂,跟着那龍大師邊笑邊道:“哎呀,險些忘了正事。”

一道人影自寺廟裏沖天而起,半空化為一條巨龍,騰雲駕霧往遠處廟宇飛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那中年美婦瞧着似松了口氣,整個人都松懈下來。

石清響見狀問她:“龍大師做什麽去了?”

中年美婦心情甚好,白了他一眼:“他趕着去将神殿收起來啊。”

石清響露出驚訝之色:“那竟真是傳說中的蜃景神殿?夫人适才為什麽不去殿裏試試?”

中年美婦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去那神殿既危險,又不一定會得償所願,哪裏比得上找老龍,叫他直接達成我的心願。”

紅箋心中巨震,竟然還可以這樣?

真仙具有無上法力,是不是說只要他肯,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她和石清響不是化神,進不去蜃景神殿,原以為白來一次,頂多給費真人和殷正真搗搗亂,沒想到還能遇上這種好事。

這真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誘惑。

紅箋側頭向石清響望去,若有機會,她該向真龍提什麽請求?

一路走來,遺憾實在太多太多了,是要知道父母的下落,還是令前輩、師父、師祖、大師兄他們死而複生,抑或誅殺季有雲這個大仇人,或者先解決眼下石清響面臨的雙魂難題……

紅箋定了定神,若有機緣,她其實應該同石清響好好商量。

石清響好像知道紅箋心中所想,握着她的手緊了緊,與此同時紅箋聽到識海中一個聲音提醒道:“小心心魔!”

這四個字振聾發聩,如同警鐘一般,登時令紅箋回過神來,不由抹了把虛汗,暗道:“好險!”

不管眼前的機緣是真是假,自己這心動神搖的狀态便大大不妥。不用問,這時候還能保持清醒,提醒她的只有“明心聚魂燈”上石清響的魂魄。

握着石清響的手,紅箋心神恢複了澄澈,她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選擇了。

中年美婦悄悄盯着紅箋,目光變得有些異樣,但不等紅箋留意,她已經扭開頭去,望向了遠處。

那條巨龍駕着祥雲神氣活現地回來了,而遠方雲霧缭繞的廟宇也已經消失無蹤。

它飛到寺院上空,好似全未留意到半山腰還站着三人,徑自往寺廟裏鑽去,小小寺院裝不下它巨大的身軀,故而它在觸及到圍牆的瞬間已經開始縮小,又變回到那個白胡子老和尚龍大師。

中年美婦神情自若,好似對接下來搞定真仙極為篤定,她眼望寺院的方向不說話,紅箋和石清響陪着等了一陣,等到魔魂無功而返,他們聽到有鼾聲自山頂傳下來。

一開始還聽不真切,但不過片刻,鼾聲便越來越響,聽在二人耳中簡直如同打雷一般。

原來那中年美婦先前問他們有沒有聽到聲音是指這個。

果然聽着她喜滋滋地道:“我就說嘛,喝了我的‘神仙半步倒’,還記得去把神殿收回去,這老龍也算是十分了不起了。”

她這會兒是直接開口說話,顯是已經不虞會驚動了廟裏的那位龍大師。

石清響好奇地道:“前輩你這麽算計真仙,不怕他醒來之後找你麻煩?”

“呵呵,不會。這老龍是犯了錯被貶來此界的,外子以前陪他喝酒,曾經聽他說過,他若亂殺咱們凡人,立刻便會遭到反噬,境界掉落都是輕的。他必不敢。”

紅箋點了點頭,她理解這中年美婦口中提到“凡人”,在真仙看來,大約不管化神,還是元嬰,都屬于凡人之列。

中年美婦笑嘻嘻地道:“他醉死過去了,咱們這時候進去,拔他胡須他都不會知道。走吧。”

紅箋心中一動,笑道:“晚輩也可以跟着沾光嗎?”

她雖然想着無論如何要進去看看,卻沒想到對方會主動邀請自己。

中年美婦面色古怪掃了她一眼,道:“你倆一直等在這裏,不就是想進去嗎,年紀輕輕,這麽口是心非可不是好事。再說你倆正好遇上,這是你們的機緣,至于能不能成,還要進去再說,我何必搶着做惡人。”

聽這意思,還有下一步的考驗呢,也不知道這中年美婦從何而知的。

紅箋和石清響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如此多謝前輩成全。”

中年美婦“呵呵”一笑,扭過頭去,不再理睬二人。

她身形微動,下一個瞬間出現在了寺院門口,屈指輕輕叩了叩門,朗聲道:“龍大師,您還好麽?”

裏面唯聞鼾聲震天。

她輕聲一笑:“您怎麽不說話,若是不反對的話,我可就領着兩個小朋友進來看您了。”說着,将手一推,寺門應聲而開。

第 420 章 ? 家庭主夫羽生雨

羽生與卡卡西的第一次見面,有些歡快、但并不愉快,這次碰撞以羽生付出了一套上衣的慘重代價而收尾。

羽生兩輩子以來第一次被小朋友的水遁所淹沒……

卡卡西那個小崽子的小腦袋還是挺清晰的,他能懂他那樣的小孩子尿褲子屬于正常現象,不丢人,也能懂他不管尿誰一身都能得到“無罪釋放”。

坦白講,旗木卡卡西出道即巅峰了,他的“尿遁”的威力絕對遠遠勝過了往後他所有的招式。哪怕他成了火影,也絕對不可能再次把羽生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然而小盆宇的卡卡西,絕對不會明白往後他會因為這一次的輕率之舉而付出什麽代價,那可真是……慘痛的代價。

誰讓羽生從來都是一個很大度的人呢。

今天羽生遭受的損失并不只是一件衣服,或者說衣服反倒無所謂,反正那種經濟損失能夠從旗木朔茂的工資裏面找補回來。羽生更大的悲恸在于,他大概得有好幾天只能睡地板了。

這不是一種形容,而是“真”睡地板。

羽生枕着一個顯得很可憐的小枕頭,身上蓋着一張薄毯子,身下是一床棉被,再往下就是特別平、特別硬的地板了。

夜色早就黯淡了下來,但街外的一些燈光會透過牆上的窗口投射到卧室中,所以這個房間裏的一切都顯得很朦胧……外面到底是娛樂場所,而娛樂場所這段時間以來的營業額大概又漲上來了。

羽生把雙手枕在腦袋下面,仰面躺着,此時他睜着雙眼正在思考一些事情……暫時他還沒什麽睡意。

突然,羽生感覺自己毯子的一角一沉,他視線跟着下移,随即發現是自己的貓趴在了他的身邊。

于是羽生抽出一只手來,輕輕地撫摸着黑貓那如同綢緞一樣順滑的皮毛,不一會的工夫,黑貓的喉嚨裏就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可憐的老男人,只有與貓為伴了。

然而……

“貓來。”

綱手的聲音從羽生的斜上方傳來,緊接着黑貓就站起身來,它抖了抖腦袋,在黑暗中向着羽生露出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之後,三兩步踩過他的肚皮,接着跳到了床上、趴到了綱手的手邊——這只四腳獸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叛變”。

這些年來,羽生的家庭地位昭然若揭,他連寵物的支配權都沒有了。

“羽生,你喜歡小孩子嗎?”

不久之後,可能源自于今天白天對于卡卡西的印象,綱手突然這樣開口問道……顯然,她也沒什麽睡意。

“小孩子啊……”毫無疑問,羽生并不喜歡小孩子,因為小孩子都是熊孩子,然而考慮到正在問他這個問題的人,他這裏絕對不能給出那種耿直的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很喜歡,也可能不喜歡。”

“是啊,坦白講我對這種事情也沒什麽概念,不過養(自己的)小孩肯定跟養弟弟是不一樣的吧。”

卡卡西果然是個倒黴孩子……羽生的這種印象再度加深了。

特別小的小孩子,總是會讓某些女性開始進行一些發散性的想象。

“想不清楚就好好想想,時間還有很多,反正近期也沒那種計劃。”

羽生不動聲色的讓綱手放寬心。

“嗯。”

“而且,有一個關鍵問題……”

“什麽?”

“阿,沒什麽……”

羽生趕緊住嘴了。

養個什麽孩子?擺在這個家庭面前的是一個非常嚴肅的現實問題:

冇錢。

綱手同志從來不考慮自己的嗜賭會引發什麽連鎖反應。

兩人聊了些話題之後,綱手沒了動靜,羽生也感覺自己的眼皮開始打架,于是他側過身體,也就沉沉地睡去了。

不過,夜更沉了之後,羽生又突然醒了過來,因為他感覺自己的身後悉悉索索的,然後他就被從後面抱住了。

坦白講,對于綱手來說,這是一個有一點不方便的動作,道理等同于她在站直身體的時候,視線如何下移都不太好看到自己的腳背。

羽生只得翻過身去,摟住了她的腰身……

大概是習慣問題,習慣了兩個人之後,旁邊突然空下來了,她可能睡不踏實。

“不要亂動,羽生。”

她睡得迷迷糊糊,聲音含混着、帶着憨态。

羽生心說我亂動個什麽,我現在只想老老實實的睡覺,大半夜的,太困。

可是……

“不是告訴你了,不要亂動。”

“……”

羽生沒亂動,但他好像需要亂動。

…………

等綱手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她身邊早已沒了羽生的蹤跡。

綱手起床,走出卧室,然後就看到了餐桌上擺好的早餐。

煎蛋、培根、烤面包片和牛奶,很簡單,但帶着溫度,且可口。

至于羽生,已經上班去了。

“羽生,你不要教卡卡西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麽小的孩子很容易當真的。”

影流這邊,難得的,旗木朔茂正在對着羽生抱怨。

“我懂我懂,對那個孩子,你難免會有虎父犬子的感覺,但沒關系,老婆是真愛、兒子是意外……”羽生滿是同情的拍了拍旗木朔茂的肩膀。

這話搞得旗木一愣一愣的,他心說我對我兒子很滿意啊,怎麽你還替我不滿意上了?

“孩子的事情放一邊,我有一個想法,你聽一聽有沒有可行性。”羽生沒有心思繼續糾結卡卡西的事情,他有更嚴肅的問題要跟旗木朔茂交流。

“什麽想法,你說說。”

“關于影流的未來發展……是這樣的,當我們的忍者去接外來任務的時候,任務金村子會抽一半,這是既定的,剩下的一半呢,我覺得我們的組織應該再抽掉這一半的百分之三十,最後的錢才是影流忍者應得的那部分任務金。

但也不能直接把錢給忍者們,而是要先把任務金扣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再如數發放……

我們是做平臺的,本來就應該向服務內容的提供者與服務內容的使用者進行雙向收費,這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嗎……這樣操作下去,不久之後我們影流就能成為世界第一大科技企業了。

或許會有人罵我們流氓,但沒關系,只要我們成功了,還是吹捧我們的人居多的……到時候我就是羽布斯,你就是旗木裏。”羽生向着旗木朔茂闡述了某個計劃,描繪了某種遠大的前景——主要是指經濟前景。

“那什麽,我現在退出影流還來得及嗎。”

旗木朔茂沉默,并且特別想點一根煙冷靜一下,但最終他還是這樣開口說道。

“你覺得沒搞頭?”

“沒有,我覺得你肯定不希望影流分崩離析……最近你很缺錢?”

“不是缺錢,我是準備賺點奶粉錢。”

“咦,羽生,你有後代了嗎?”

“沒有,又不是孩子的奶粉錢,是我自己的n……”羽生悚然一驚,“你管那麽多幹什麽,沒搞頭就算了。

可惜啊,你不知道剛剛我們放棄的究竟是什麽。

成為世界第一的機會,就被你這麽簡簡單單的給否決了。”

PS:

關于前面章節出現的千代人物關系的錯誤

當時沒查,只是默默地算了一下年紀,覺得千代與第一代風影并不是一代人,所以就那麽寫了。但是公式書上的人物關系是那樣顯示的……

感謝大家的指正,這是我的失誤。

不過那段內容對于劇情沒什麽大影響,屬于無關緊要,所以……我盡量抽空改。

懂我意思吧。

第 420 章 豬頭少年!

七天的考核時間終于結束了。

顏沖他們這支隊伍,沒有一個人犧牲。

除了山頂上安再紮營的那片區域之外,整座藤襲山的山洞基本上都被這支隊伍掃蕩幹淨了。

而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就在考核快要結束的時候,鄧玉壺和維羅妮卡所率領的那支部隊竟然消失在了顏沖的感知範圍裏。

哪怕是顏沖使用單人飛行器繞着藤襲山又飛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們的蹤影。

這兩個人總是不走尋常路,希望不要再幹出什麽奇怪的事兒來就好。

顏沖也不管他們,等天亮之後,就讓我妻善逸等人收拾一下,準備下山。

這個時候,顏沖之前在旁邊埋設的陷阱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好像是有東西掉了進去。

那只是顏沖用來故布疑陣的陷阱。

難道還真有鬼會傻到掉進這個陷阱裏?

顏沖自己都不信。

于是他趕快跑過去觀看。

那裏面是一個赤膊着上身,長着一個豬頭的怪物。

他的手裏拿着兩把布滿了鋸齒的日輪刀,竟然掉落在了最深的那個坑裏。

這是個什麽妖怪?

顏沖擡頭看了看天,現在已經是白天了。

那就應該不是鬼。

而顏沖覺得這座山裏應該也不會有野生動物了吧?

“你是個什麽東西?”顏沖問道。

“我是人!”豬頭怪說道。

然後他非常氣憤地從坑裏面跳了出來,行動非常的迅捷。

你的反應這麽靈敏,怎麽還能掉到坑裏?

腦袋不好使嗎?

那個豬頭怪看起來非常的生氣:“你竟然挖坑害本大爺,我跟你拼了!”

說完,他揮舞着雙刀就向顏沖砍了過來。

顏沖忙道:“挖坑是為了抓鬼的,你怎麽掉裏面了?”

“我沒看到!”豬頭怪理直氣壯地說道。

那麽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到,這不就是個傻子嗎?

不過他的刀還是很快的。

顏沖出于自保,也只能連忙抽出最方便的一對日輪刀與他打了起來。

豬頭怪的戰鬥力竟然很不錯,不但速度快,力量也很大,而且身體還非常的柔韌,能夠從不同的角度發動進攻,刀法不拘泥于一套動作,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以顏沖現在的刀法,竟然只能招架,無法反擊。

真厲害!

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過後,顏沖竟然還吃了點小虧,肩膀被這個豬頭砍中了一刀。

只不過那個豬頭怪好像只是想擊敗顏沖,來發洩一下情緒,并沒有真的想砍死顏沖。

所以他的刀砍過來,都不是致命的攻擊,而在命中的那一瞬間,竟然還收了收手。

所以這一刀砍在了皮糙肉厚的顏沖身上,竟然什麽事兒都沒有。

“哼哼哼,你服不服?”豬頭怪說道,“本大爺是最強的!”

“服?”顏沖笑道,“這只是個意外罷了,你也沒傷到我啊!”

說完,自信心作祟的顏沖竟然向豬頭怪發起了反攻。

顏沖現在越發地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坦克而不是輸出,竟然會經常性地出現對方打不動他,但是他也打不中對方的情況。

看起來,提升刀法還是有必要的。

而難得有一個雙刀流的對手,跟他一起切磋,倒也有一種別樣的體會。

在他們兩個纏鬥的時間,我妻善逸和其他後備隊員也全都圍了過來。

他們的手裏拿着自制的滅鬼長槍,腰間別着日輪刀,排成了陣型,也頗有威懾性。

“他不是鬼。”顏沖叫道,“不要用長槍。”

紫外線手電現在還算是稀缺資源,顏沖可不想浪費在了這裏。

“你們人多,不跟你們打了!”誰知道,那個豬頭怪竟然主動萌生了退意。

他三蹿兩蹦跳上了旁邊的一棵樹,然後縱身一躍跳出了包圍圈。

這麽靈活的嗎?

如果他能逃跑的話,就說明厲害一些的鬼也有逃脫的機會。

這個長槍小隊的陣型還需要進一步地提升。

不過現在,顏沖可不能讓他這麽輕易地逃跑。

瞄準他的落點,顏沖彈出了忍義手,一發巨型忍者突刺就追了過去。

那個豬頭怪竟然識破了顏沖的意圖,知道他有位移的本領,竟然又一個翻滾,躲開了顏沖的突刺。

顏沖卻還有後手,落地之後,立刻擺出了拔刀的姿勢。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靂一閃!”

顏沖腳呈弓步,将重心壓低,突然之間快速前沖,瞬間拔刀,一刀向那豬頭的脖子砍了過去。

豬頭方才剛在樹上借了幾次力,落地又進行了翻滾,已經徹底沒有躲閃的能力了。

眼見顏沖又是一招快速的攻擊,他只能本能地舉刀招架。

“當啷”一聲,顏沖的單刀和他的雙刀碰在了一處。

顏沖的力量要比他的更大,這一次蓄力之後的霹靂一閃,不但快,而且力氣非常大,直接把他的刀磕開了。

那個豬頭怪的雙刀砸在了自己的臉上,并向上揚起,那顆豬頭“嗖”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顏沖當時就吓了一跳。

霹靂一閃這麽厲害的嗎?

說斬首就斬首?

哪怕是招架住了,腦袋也飛了?

顏沖原本只是想控制住他,審問一番,倒也沒想真殺他。

這一下倒好,連腦袋都挑飛了,哪怕是“神龍露水”,恐怕也救不回來了。

不過結果跟顏沖想象得不一樣,這并不是一頭豬妖。

那個豬頭只是這個人戴着的一個頭套而已,在頭套下面的,則是一張俊美得好像女人一樣的面孔。

長發齊肩,一雙水汪汪的綠眼睛,嬌俏的鼻子和嘴。

如果不是他赤膊的上身上帶着明顯的方塊胸肌和八塊腹肌,顏沖非得以為他是一個女人不可。

“你這個家夥。”豬頭怪徹底生氣了,“你竟然能打飛我的毛皮?”

顏沖這下明白了,原來對方只是一個帶着野豬頭套的普通少年。

你能因為他形象怪點,武功高點,就硬說他是妖怪嗎?

那顏沖自己還有三只手呢!

還能飛天遁地呢!

還能……

是吧?

“對不起。”顏沖連忙道歉。

既然是人,而且還手拿日輪刀,那麽自然就不是敵人。

“你跟我道歉也沒有用,”少年說道,“你現在徹底把我惹怒了。今天咱們不分出個勝負,誰也不許走!”

說完,他也不逃了,竟然又沖了過來。

顏沖:“???”

第 408 章 ∶聚餐與膽寒

第四百零七章∶聚餐與膽寒

雖說地獄列車內并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分,不過人的生物鐘卻依舊還是要按照24小時為标準,所以當時間進入夜晚19.00以後列車內的衆人們便紛紛來到了錢學玲的房間以參加本次列車的晚間聚餐。

由于這一次聚餐是衆人一致決定贊同的,所以也并無一人缺席,至于錢學玲也是在忙碌了一個下午後親自做了一桌子與詛咒空間出産的食物口感完全不同的飯菜,然而現在坐于桌子旁的何飛其心情卻是有些複雜,看着身旁左右那一個個都在聊天吃飯的衆人,何飛先是一陣沉默,最後他慢慢的站了起來。

注意到何飛的動作後,桌旁的其他輪回者們則紛紛一愣,最後也都一起停下了交流與手裏的筷子并将目光一起投向了這個相貌清秀的年輕人上身上,只見何飛在起身後便主動端起了一杯他一般不怎麽喝的酒杯,接着在目光掃視完衆人後神情凝重的說道“我已經從學玲姐那裏聽說了,在我昏迷期間大家為了救我而所做出的努力我也都知道了,最後大家甚至還帶着昏迷的我度過了一場靈異任務,我在這裏謝謝大家,謝謝大家能夠救我,聚會結束後我會把之前大家為了救我而消耗的生存值補償給大夥…”

“喂喂喂,你小子先給我打住!”

不料何飛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立刻被坐于他右側的張虎給出言打斷了,而當何飛面露差異的同時張虎卻似乎是生氣般的盯着何飛的臉張口說道“你這小子說的什麽屁話?啊?大夥兒救你那是因為情誼,并不是因為你是這個隊伍的隊長而是因為你是大家的夥伴,你感謝我們那我們還可以欣然接受,可你別在提什麽生存值的事,你要這麽說那我可就生氣了啊!”

張虎的這段話頓時把何飛說的一臉尴尬,而的姚付江也是在張虎說完後急忙在一旁接話道“對啊對啊,何飛你不用太在意這件事,也正如張哥說的那樣救你是因為你是我們大家認可的夥伴,夥伴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這種事完全不用往心裏去的。”

或許是受到了張虎與姚付江二人的感染,所以在二人都紛紛表達完自己的立場後,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程櫻也是在白了眼身旁的何飛後便撇着嘴用嘲諷的口吻說道“切,誰稀罕你那點破生存值…”

程櫻此言一出,何飛的臉色轉而又變得一陣通紅,是的,雖說程櫻的話明顯說的比張虎與姚付江要難聽得多,不過何飛也完全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那就是…衆人救他根本不是圖他的什麽回報,而是真心實意的完全是為了救一名夥伴而自願做的事情,不論是陰山之行還是上一場靈異任務,大夥兒都是真心在救他與照顧他,他剛才向大家道謝或許沒什麽問題然如果要是提償還生存值的話那可就真的見外了,這也難怪張虎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何飛何其聰明,這種道理他自然瞬間就明白了,所以被程櫻說的一臉通紅的他接下來便立即低頭認錯并重新坐了下去,當何飛坐下後對面的錢學玲在強行給趙平夾了一筷子菜後也是向何飛露出笑容的寬慰道“隊長你不用道歉,你是什麽樣的人大家夥都清楚,別說生存值了,其實我認為你連向我們道謝都沒有太大必要,想想之前你在靈異任務裏救過大家夥這麽多次,你也沒朝我們索要什麽感謝,這一次大家夥救你難道不應該嗎?”

錢學玲話音剛落就立即獲得了餐桌前衆人的頻頻點頭,不得不說錢學玲的這句話說得确實很有水準,不僅瞬間化解了現場的尴尬氣氛,同時也能夠讓何飛放寬心,所以一時間餐桌前的衆人又重新回到了之前其樂融融的氣氛當中。

另一方面,在衆人紛紛吃飯聊天的時候,之前一直都在悶頭吃菜的陳逍遙卻是時不時的端起身邊程櫻用過的茶杯偶爾灌一口水,自然的…他這種明目張膽的猥瑣行為也引來了一旁程櫻那頻頻包含着殺意的怒視,而位于陳逍遙右側的姚付江卻是在看的冷汗直流的同時其心中也不由暗自乍舌…

(我日哦,這姓陳的果真是不怕死啊…之前明明被暴被打了一頓結果吃飯時居然還敢厚着臉皮坐到程櫻身旁,這也就算了…沒想到還如此猥瑣的做出這種事…)

想到這裏,又偷偷掃了眼程櫻看向陳逍遙的那個眼神,一時間姚付江也忍不住在心裏替不要臉的陳逍遙捏了一把汗…

由于之前的教訓,所以在随後的聚餐時間裏何飛也不在提及任何關于感謝的話題而是開懷的與衆人聊天閑扯,至于其他人在聊天時也都是有意識的刻意避開有關于詛咒空間與靈異任務的話題,很顯然大夥都明白這是一場調節心情的聚餐也是一場放松式的聚會,所以為了不破壞氣氛大夥兒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任何有關于以上兩方面的事情,但此時此刻,看着周圍的資深者們一個個都聊得這麽開心,同樣坐于餐桌中的高繼坤現在的心情卻是頗為複雜…

是的,他那複雜心情并不是因為他是新人而無任何他聊天所産生的的複雜與尴尬,畢竟一旁的那名眼鏡男倒是資深者可也依舊一言不發也少有人和他聊天,但他與眼鏡男最大的不同便是眼鏡男的沉默完全是性格使然,而一旦到了靈異任務裏他在隊伍裏的威信與發言權也是依舊極大,可他高繼坤就不同了,加入隊伍時間短新人一個不說,雖說僥幸活過了一場靈異任務但是這也讓他心下疑惑萬分,因為至始至終有一個謎團都始終盤旋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那就是…月曉到底是怎麽死的?

或許有人會說此刻的高繼坤完全就是因閑的蛋疼而胡思亂想,你都活下來了還琢磨這些有什麽用?然有句話說得好…只有你和那個人換位思考後你才會理解那個人心中最大的憂慮!

很簡單,雖說高繼坤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傻子,相反也更不會狂妄的認為自己是一個智慧卓越的天才,只是他高繼坤由于在黑暗的社會中摸爬滾打久了才自然而然的養成一種特有的思考方式,他很有悟性,也很有自知之明,同時也明白在做一件事情前三思而後動為最佳,就比如之前那場靈異任務中他就很清楚就憑自己的智慧根本就別想找到生路,所以他就琢磨着退而求其次的找一條大腿抱住,而這條大腿也不是随便抱的,并非只要是資深者就可以,因為資深者與資深者也是有很大區別的,最後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先是從姚付江那得知了這些資深者的簡略個人資料,最終他決定在那場可怕的靈異任務裏抱那名眼鏡男的大腿。

之前說過高繼坤的智商并不是天才級別,所依靠的是多年的社會經驗與自身的看人眼光,他也能夠感覺到那名叫趙平的眼鏡男或許很難靠得住,但與直接毫無希望的被鬼殺死比起來他也只能選擇相信眼鏡男,這其實就是一場大損失與小損失的區別,明顯就是兩害相較取其輕的道理,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也只能如此,最終他這招險棋走對了,趙平找到了生路,他也一起跟着沾光活了下來,然而也正是如此,他就越是對月曉的死耿耿于懷,并不是說月曉是他親戚相反兩人也根本就是非親非故且毫無瓜葛,真正讓他恐懼的則是…當初眼鏡男明明看到女鬼後眼珠變紅也很快就要死了,可眼鏡男那依舊鎮定得有些過分的神态卻是讓他不寒而栗!

最後,眼鏡男奇跡般的沒死,反而是從沒有看到過女鬼的月曉卻莫名其妙的卻死了…高繼坤是一個比較在意細節的認,所以從那一刻他就懷疑月曉的死與那眼鏡男有關,而如果往更深成琢磨的話…甚…甚至方海的死…

每每當想到這裏,高繼坤就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三個新人,兩個都死得莫名其妙,卻只有他一個僥幸活了下來…他不知道那兩個人的死亡真相,但每當他看到趙平掃向他的眼神時…他就莫名的心驚膽顫!一時間一種兩害相較取其輕的念頭不知怎麽的居然再一次從他的腦海裏油然而生…

(莫不是…我…我與月曉就是那兩害?而眼鏡男就是從我們二人中做出了一個類似的選擇?)

張虎一般很少喝酒,不過一旦喝起來就絕對是海量,而且還是每喝必醉的那種,所以僅僅一個小時間內他就喝了近乎兩斤的白酒,最後當他喝的神志模糊拍着錢學玲的肩膀稱呼其為鄭璇并向對方述說有些想念她的那一刻,一旁的何飛與程櫻二人也都聽得有些傷感,幸虧本身聚餐就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所以接下來在何飛的建議下大夥兒開始散席,之後衆人也各自懷着不同的心情紛紛離開了錢學玲的房間,可這一次扶着已經伶仃大醉的張虎回去的人卻不是何飛,而是由何飛特意吩咐過的姚付江代勞。

直到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且最終房間裏只剩下何飛、趙平以及正忙着收拾碗筷的錢學玲三人時,何飛就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這名聚餐期間始終一言不發的眼鏡男那裏,至于眼鏡男也注意到了何飛投來的目光。

二人在沉默的對視了片刻後,何飛便首先用平靜的口吻對其說道“能否來我房間?我想單獨和你聊聊。”

趙平聽後則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接着也淡淡的回答道“可以,我也正有此意。”

未完待續…

第 407 章 此間高手

其實那兩個分身在“龍門”中的遭遇,并不像費真人和殷正真臉上表現得這麽風輕雲淡。

他們此時正被一條巨蟒追殺,這只半路上突然蹿出來的巨蟒赫然是只化神期妖獸,對二人充滿了敵意,燈籠大的眼睛一片腥紅,幾乎要滴出血來,三兩個回合便打得兩人抱頭鼠竄。

這麽久了,不要說靠近了看看那座廟宇,兩個分身被那只大家夥追趕,且打且逃,早不知道東西南北,他倆之所以還硬撐着,一是想再觀察一下廟宇周圍的環境,再者,不外是希望對方倒黴,被巨蟒纏上,那自己說不定就有了機會。

沒想到這座廟宇竟有化神期妖獸看守,只憑這個,不管是不是蜃景神殿,裏面的東西都足以令人期待。

這時候“陰陽蠱花鏡”突然如離弦之箭出現在了那面虹牆附近,虹牆裏極具壓迫的龍威好像對這法寶完全不起作用。

紅箋和石清響一齊自空間裏伸出手,氣浪翻湧,包括“九尾飛魚”在內的十幾只元嬰妖獸正跳至半空,受這股突如其來的大力一推,自然而然又拔高了十餘丈,輕松躍過了虹牆,這些妖獸進去了!

只是瞬間,它們就消失在衆人眼前,但費真人和殷正真卻随即清晰地感覺到分身附近多了十餘道氣息。

兩人俱是一凜,不約而同選擇了召回化神分身。

費真人惡狠狠望向“陰陽蠱花鏡”,這會兒紅箋已經收了手,和石清響二人駕禦着法寶攸地同龍船拉開了距離,見狀她一聲輕笑,笑聲清清楚楚回蕩在海面上空。

殷正真勸道:“算了,正事要緊。”

費真人悻悻地收回了目光,對面兩個年輕人擺明了就是來搗亂的,多餘同他們生氣。

他吸了口氣,陰着臉沉聲道:“那條巨蟒不好對付,只怕你我需要聯手,才能盡快将其鏟除。”

殷正真答應得十分幹脆:“行。”說完了,他擡腿邁步,離開龍船,進入了虹牆背後的那個世界。

費真人往船上看看,除了程氏姐妹,自己那幫徒子徒孫個個露出緊張向往之色,遂大手一揮,道:“好,本宗主帶你們一起去!”催動龍船,自後面追着殷正真而去。

“咦,這兩人就這麽進去了。咱們怎麽辦?”紅箋征求石清響意見。

“我覺着還是應該跟去看看。”

石清響所言正合紅箋心意:“好,那咱們就進去繼續給他們搗亂去。”“陰陽蠱花鏡”驟然暴發出刺目的光亮,破開虹牆附近幾乎凝滞的虛空,直奔廟宇方向而去。

少頃,停留在遠處窺探的元嬰修士們斷定兩大化神進入了虹牆之後,陸續有人圍攏過來細看究竟。

大批妖獸還在徒勞地想要躍過“龍門”,幾個元嬰圓滿躍躍欲試,立在虹牆外頭,這幾人相互認識,一個大胡子提議道:“适才那個,我看着像條真龍,說不定就是仙界下來的那條,不如聯手沖進去,拼一拼運氣。”

“應該便是,這麽強大的龍威。”

“試試。”衆人七嘴八舌。

便在此時,“嘩啦”一響,虹牆內清晰地傳出了擊水聲,自裏面突然探出一個巨大的蟒蛇腦袋。太意外了,一衆元嬰猛然見到它那血盆大口就在眼前,無不駭然失聲。

叫聲未畢,這只巨蟒将頭一擺,長長的舌頭伸出來一卷,這七八個修士毫無反抗之力便被它吞入了腹中。

跟着虹牆搖動,“砰”的一聲消散無形。海面上再也沒有什麽真龍、廟宇,只剩下許多妖獸愣怔了一會兒,慢慢往四下散開。

按下這些不提,單說紅箋和石清響。

二人飛進“龍門”之後,已經看不到費真人的龍船,更不用說先行一步的殷正真。

紅箋毫不猶豫,催動“陰陽蠱花鏡”直奔那霞光之中廟宇而去。

“望山跑死馬,那廟我以神識全然感覺不到,只怕距離不近。”紅箋道。

“不一定。也可能是有什麽東西控制了那周圍,不讓咱們的神識深入進去。我命魔魂到前面探一下路。”說着石清響收了腳上的“天魔聖足”,将裏面的魔魂放了出去。

“真是蜃景神殿的話,魔魂能進去嗎?”紅箋見那條魔魂乖覺地飛走,心中一動。

“它沒有肉身,應該能進,只是它進去之後與‘天魔聖足’的聯系必将會切斷,也不會再聽我的話,對咱們而言并不是好事。”

“這樣啊……”紅箋眼望霧氣迷蒙的前路沉吟未語,過了一陣皺眉道:“太順利了,我有點兒擔心。你進到神殿的那次,可有看到真龍出現?”

“沒有。但路上确實經歷了不少考驗,是咱們一起闖過去的。”

這些都是他“明心聚魂燈”裏的那個魂魄的記憶,紅箋感興趣地望了他一眼,道:“哦?說一個聽聽好不好?”

石清響半天未吱聲,明顯是兩個魂魄在緊張地溝通,紅箋耐心等着,突然她目光一凝,“陰陽蠱花鏡”放慢了速度,很快停下來。

适才沒有發現,在法寶下方,白色霧氣中竟也隐藏着一座寺院。

寺院不大,不過一座大殿,幾間齋房。

但随着“陰陽蠱花鏡”下落接近,石清響已經顧不得再講往事,他二人都覺着這座小小的寺院很有點兒意思。

寺院建在一座小山上,整座山頭連同寺院的青色圍牆都浸在濃霧中,以兩人不弱的神識也不過能深入霧中十餘丈遠。

兩行青翠的松柏掩映着上山的白石小路,這條路自山下蜿蜒至寺院門口,路上落葉稀少,應該是寺院裏的僧人常常打掃之故。

大白天寺門緊閉,顯是寺中僧人不願有人打擾,可這時候,偏偏有一個人守在門口,要求見方丈。

二人深知這地方絕不會有普通人涉足,一見活人,連忙悄悄湊近了多看幾眼。

這是一個中年婦人,個子很高,穿了件淺黃色的長裙,手裏挽了個食盒。她臉上雖有些風霜之色,但生得眼深鼻高,是以到顯得別有一番風韻。

紅箋詫異地同石清響互望了一眼,這個中年美婦是個生面孔無疑,她身上氣息很強,若紅箋的感覺沒有出錯,這赫然是一位化神初期的魔修。

這化神女修很是謙恭有禮,叩門半晌,不聞裏面有人應聲,退後了幾步,溫言懇求:“龍大師,我特意拿‘天半蓮’和‘明川錦紅’調味,給您做了幾樣下酒的小菜,送來給您嘗嘗鮮。這些年多得您照顧,特來感謝,我沒有什麽要求,也不敢叫大師為難,您給開下門吧。”

停了一停,一個蒼老的聲音遙遙自寺院裏面傳出來,中氣十足:“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老和尚修身養性,不見外人,尤其是女施主。”

那化神女修不由撅了下嘴,她将食盒放在了地上,躬身一拜:“大師,那我就放在這裏了。過幾天我和外子就要搬走了,以後估計着再也沒有外人來煩您,尤其是我這女施主!”

說完她嗔怪地“哼”了一聲,又扭頭往“陰陽蠱花鏡”藏身之處掃了兩眼,方施施然轉身而去,未等走完下山的白石小路,身體閃了閃,不知施展了什麽法術,就此消失不見。

這女修是位化神強者,發現紅箋二人并沒什麽奇怪,何況他兩個不知深淺,上來還用神識查探過人家。

“龍門”裏竟然發現了陌生的修士,紅箋和石清響自是大感興趣,甚至不急着去核實遠處的廟宇到底是什麽地方,他們想先看一看這位龍大師的真面目。

不大會兒工夫,寺院中依稀傳來了開門聲,有高牆阻隔,不知是哪一間齋房開了門,跟着腳步聲、門栓拉動聲,寺院的大門開了道尺長的縫隙,一個白眉毛白胡子的光頭自裏面伸了出來,左右看看,沒看到人,那老頭兒才放心地開門出來,來到地上的食盒前,鼻子用力嗅了嗅,低聲笑道:“算你個小丫頭還有點兒良心。”

紅箋心中巨震,同石清響面面相觑,無需以神識悄悄察看,這老和尚一出來,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巨浪般向四下裏洶湧壓下,若非他此舉本是無心的,攻擊也漫無目的,只這一下就會叫“陰陽蠱花鏡”現出形來。

這老和尚多高的修為?紅箋不敢确定,但她立刻便意識到這是她所見過的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元嬰後期、大圓滿?抑或真仙?

那化神女修叫他龍大師,他會不會就是适才驚鴻一現的那條仙界神龍?

不提紅箋心下驚駭,那老和尚這會兒已經打開了食盒,他喜形于色,“吆喝”一聲,伸手自盒子裏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酒壺,砸吧了一下嘴,道:“怎麽會真的有酒?下酒菜,嘻嘻。嗯,這靈酒聞起來不錯,看在姓金那丫頭一片誠心,我老人家就勉為其難,成全她這一回吧。”

說着他把酒壺放回去,收拾了食盒抱在懷裏,高高興興進了門,“咣當”将寺院的大門重新關上。

第 408 章 僵持

第四百章零四章 僵持

“不瞞幾位,剛剛我已和他們溝通過,他們對于北寒仙宮此番封印仙府入口的行為同樣頗為不滿,暫時聯手絕對沒有問題。仙宮布置的那處禁制雖然堅固,但是只要有十名金仙聯手,同時攻擊一處,絕對可以破開。”麻臉老者眼中厲芒一閃,說道。

旭陽子聽聞此話,眉頭微皺,下意識的看向呼言道人。

麻臉老者眼見此幕,神情間閃過一絲驚訝,暗中再度審視起了呼言道人與雲霓二人來。

“蒼流宮之人也在這裏,陳宗主為何不與他們聯手破解禁制?”呼言道人瞟了蒼流宮衆人一眼,問道。

“蒼流宮……嘿嘿,人家是大門大派,豈會看得上我們這些小宗小族,更別說和我們聯手了。”麻臉老者嘿嘿一聲的說道。

呼言道人聞言,略一沉吟,單袖輕揮。

一股柔和光芒散發開來,瞬間形成一層光幕,籠罩周圍十幾丈範圍。

“陳宗主,以在下看來,這禁制還是不要由我們打破為好。”做完這些,呼言道人這才淡淡說道

“哦,古道友此話何意?”麻臉老者雙眉一皺,臉色頓時冷淡了幾分。

“北寒仙宮封印入口的做法,我想只要是有能力前來探尋仙府的各大勢力,定然都不會茍同。我們三方此刻若是聯手破開禁制,接下來定然要會和北寒仙宮正面沖突,就算我等聯手,能抵擋的住北寒仙宮,也只會便宜了別人。”呼言道人也沒有生氣,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麻臉老者聽聞此話,緊皺的眉頭慢慢松了下來。

“以古某的意思,陳宗主何必心急。按推測,此時距離仙府開啓還有一段時間,就算北寒仙宮的人在裏面守着那入口,也無法進入仙府中,此消息早已流傳已久,等所有勢力到齊,仙宮難道還敢在這麽多人面前堅持此大不韪之舉嗎?”呼言道人頓了頓後,繼續說道。

“古道友此話不錯,我們破開禁制确實不妥。蒼流宮之所以沒有出手,恐怕他們正巴不得我們和北寒仙宮的rén dà殺一場,他們好坐收漁利。洛青海這只老狐貍,最擅長做這種坐山觀虎鬥之事了。”旭陽子連連點頭,瞅了一眼洛滄海,說道。

“呵呵,好!古道友此舉甚妙。在下是有些心急了,這北寒仙宮仗勢欺人,在下本已抱着放棄此次入府機會,也要攪一攪這北寒仙宮興致的打算。如今看來事有轉機,該從長計議。”麻臉老者眼睛很快明亮起來,抱拳說道。

“哪裏,陳道友過獎了。”呼言道人搖了搖手,謙遜了一句。

麻臉老者和呼言道人他們又聊了兩句,告辭轉身離開,朝着那群南黎族飛了過去,和那四個異族金仙交談了起來。

南黎族兩個黃臉大漢神情呆滞,沒有絲毫反應,但那古稀老者和鶴發老妪二人神情略微變化了一下,朝呼言道人這裏看了一眼。

然後二人點了點頭,帶着其他人走到一旁站定,沒有再動手攻擊那黑色光幕。

旭陽子,呼言道人見此情形,也帶着韓立等人找了一個地方站定。

洞窟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不遠處的洛青海深深看了呼言道人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宮主,看起來這群烏合之衆之中,總算來了一個有些腦子的。”那個白面生走了過來,說道。

雖然呼言道人剛剛展開了禁制,外人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事情發展一目了然,看一眼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這樣也好,他們此刻若是冒冒失失破開了禁制,對我們也未必真的有利,我們靜觀其變就是。”洛青海若有所思的說道。

“宮主說的是,還是等所有人到齊,逼迫蕭晉寒打開入口禁制才是正理。”白面生說道。

洛青海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

黑色光幕後面,是一個山洞,往裏走了幾步,山洞空間陡然變大,又形成一個小些洞窟。

北寒仙宮衆人盡數站在此處。

歐陽奎山等幾個在石柱上施法的修士,此刻也停止施法,盡數落到了地面上。

不過石柱上的法陣并未撤銷,仍然牢牢将光門籠罩在裏面。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身穿黑風島服飾之人圍在周圍,包括陸均,陸雨晴還有幾個黑風島長老。

此刻所有人都低頭而立,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因為此時居中而立的仙宮宮主蕭晉寒正臉色鐵青,身周黑霧翻滾,雙眸中隐隐透出一絲紅色,全身散發出擇人而噬的可怕兇厲氣息,駭人之極。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消息怎麽會無端洩露出去了?”蕭晉寒目光緩緩掃過在場諸人,緩緩開口說道。

北寒仙宮衆人面面相觑,沒有人說話。

蕭晉寒目光一轉,落在了副宮主雪莺身上。

“禀宮主,所有可能知道入口位置之人,早已被全部監視起來,此刻也都已經在這裏。此處周圍的禁制能夠隔絕一切傳訊,應該不會洩露消息才對。”雪莺遲疑了一下,說道。

“那你來說說,外面那些人為何會出現?”蕭晉寒目光變得尖銳起來,盯着雪莺,冷冷說道。

“這……”雪莺被蕭晉寒這麽一看,面色頓時白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哼!我将此事交給你們來辦,你們就辦成這個樣子的嗎?”蕭晉寒目光掃向其他人,冷冷說道。

他視線看到哪裏,哪裏的人頭再次低了下去。

“啓禀宮主,現在看來,只有兩種可能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卻是那盧越。

“哦,說來聽聽。”蕭晉寒道。

“第一種,自然是我們這些派來的人中出了問題,将消息透露了出去。”盧越輕聲說道。

蕭晉寒聽聞此話,目光閃動了一下。

“不可能!這次選派而來之人,都是我們北寒仙宮的忠實幹将,絕不會有任何問題,且即便是你我這樣的金仙,也斷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透過這斷言禁制,将消息傳出去分毫。”雪莺秀眉微皺,忍不住說道。

“雪副宮主,我也相信此刻在這裏的,都是忠實可靠之人,所以這個可能性極小。”盧越說道。

“那另一個可能呢?”蕭晉寒問道。

“第二個可能,就是此處仙府入口的位置,早已被輪回殿的人探查到了,也正是他們洩露了位置所在。”盧越緩緩說道。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面色都是一變。

蕭晉寒眉頭微皺,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他身上翻滾的黑氣慢慢蟄伏起來,沒入其體內,那股可怕的戾氣也飛快消散開來。

北寒仙宮衆人眼見此景,緊繃的面容都是一松。

“宮主,這些年來我們牽着輪回殿之人的鼻子,讓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追逐着那些假入口,此刻回想起來,事情進行的未免太過順利了些。以輪回殿和我們仙宮對峙多年的能力,應當不會如此不堪,恐怕是他們早已看出了我們的用心,這些年只是假裝上當,用以麻痹我們,掩蓋他們真實的行動。”盧越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周圍諸人聽到這裏,不少人面露異色,似乎回想起了什麽,嗡嗡議論起來。

“聒噪!”蕭晉寒開口喝道。

衆人頓時噤若寒蟬,再無一絲聲音。

“不管是什麽原因,現在都無所謂了,你們仍舊各就各位,餘下之事我自有安排。”蕭晉寒淡淡說道,神情已經徹底恢複了平靜。

他身上的黑氣也盡數消失。

“是。”北寒仙宮衆人答應一聲,各自忙碌起來。

歐陽奎山等人再次飛上了九根石柱頂端,盤膝坐了下來,催動法陣。

也有幾人走到山洞口的黑色禁制旁,坐了下來。

山洞入口附近,也有一個龐dà fǎ陣。

其他人也沒有閑着,各司其職。

蕭晉寒朝着外面望去,眼眸閃動,其中隐隐有冷笑之色,不知在考慮什麽。

……

外面洞窟之中,所有人都沒有出聲,安靜無比。

韓立站在呼言道人和雲霓身後,暗暗打量周圍衆人。

蛟三等輪回殿之人目的也是這冥寒仙府,此刻或許也已來到了這裏,不過輪回殿的人都和他一樣,有無常盟面具,可以幻化容貌,遮掩氣息。

他細細審視周圍衆人,想要找到一星半點的線索,可惜始終沒有什麽發現。

就在此刻,韓立神情忽的變了一下,朝着外面望去。

他心底忽的傳來一陣悸動。

“這是……”韓立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怎麽了?”呼言道人注意到韓立神情變化,傳音問道。

“沒什麽,好像又有人來了。”韓立心中一凜,神情立刻恢複了平靜,傳音回道。

呼言道人聞言,朝着洞口望去,面色頓時為之一變。

但見洞窟入口處銀光一閃,一名身穿銀袍的女子身影浮現而出。

此女面無表情的目光朝着洞窟內衆人掃了兩眼,目不斜視的緩步走了進來。

洞內幾大勢力一陣騷動,真焰宗,鬼泣宗,甚至那些南黎族等人面上都是一陣變色。

洛青海眼睛也是微不可查的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