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4 章 ∶突如其來的車禍

第四百七十三章∶突如其來的車禍

其實在詛咒空間裏呆了這麽久何飛也早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那便是無論你是執行詛咒強制性的靈異任務還是輪回者兌換空間時間,只要是在下車的那一分鐘裏你就絕對會百分之百的處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直到那維持一分鐘的黑暗自動消失,當然,這一分鐘的時間也并不長,最終在度過了那一陣已經被他所習慣的黑暗同時也是當他的視野重新恢複清晰的那一刻…他也終于看到了久未接觸過的現實世界!

果不其然,可能由于之前他所設定的大體傳送地點的原因也可能是詛咒大發慈悲想讓他少走點冤枉路的原因,他實際出現的地點居然直接是最熱鬧的棗莊市市中區裏,然而…在他睜開雙眼的那一刻首先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輛高速向他駛來的轎車!!!

“我草!!!”

然說時遲那時快!也就是在何飛看清迎面而來的那輛轎車的那一刻實際上汽車距離他的身體也已經僅僅不足5米的時候!千鈞一發之際何飛長久以來在靈異任務裏所鍛煉出的高超反應力也終于派上了用場!看着逐漸向自己高速駛來的那輛汽車何飛竟然是毫不遲疑的在猛的發出了一聲大喝的同時瘋狂轉動身體向右側的路邊拼命撲了過去!

而最終,他成功了!他成功的在汽車還差不足1米就要完全撞在他身體的那一刻堪堪的撲倒在了一旁的路面之上!當然,随之而來的還有反應遠比何飛遲鈍數秒的司機在踩下剎車後所發出了車輪摩擦地面的刺耳聲。

呲啦…!

不過目前早已毫無形象躺倒在地上的何飛卻是完全不在乎這些細節了,因為這一刻撲倒在地的他除了那種劫後餘生的心髒狂跳外其整個腦海也都始終在瘋狂翻來覆去的大罵一句話:

——詛咒我草你媽!!!

不錯,何飛的确是出現在了他的家鄉城市棗莊市的市中區裏,可他卻萬萬沒想到詛咒居然會把他的直接傳送到車輛橫流的馬路當中!如果不是上一刻他躲得快的話估計現在的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可想而知…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撞到的後果那真可謂是十死無生了,一想到他何飛沒有在各種恐怖絕望的靈異任務裏被鬼殺死卻反而被現實世界的一輛汽車撞死…那麽他絕對會成為整個詛咒空間最大的一個笑柄同時也是死的最冤的一名輪回者,然值得慶幸的是這種事情并沒有發生,也好在他長期在靈異任務裏鍛煉出來的快速反應救了他。

當然了,由于這裏是城市的市區街道,所以四周也肯定會有很多的車輛與行人,實際上在剛才那一幕發生後何飛的四周就已經慢慢圍攏過來很多的路過行人與騎電動車的人,而在這些人的圍攏與竊竊私語中,一聲在車門關閉後的急促腳步聲也是随之在人群的後方傳來,至于這個人也正是剛才差一點就把何飛撞死的汽車司機。

匆忙推開前方的圍觀行人後,這名看起來年紀約40餘歲的中年司機在急忙蹲在何飛身旁的同時一雙眼睛也緊張的不停掃視着他的身體,是的,不僅是何飛,實際上這名開車的司機在剛才也被吓得不輕,原本他正在馬路的車輛專行道上正常開着車可不知怎麽的僅僅在不足一秒內原本前方的馬路上卻是毫無征兆的憑空出現了一個人來!那一刻幾乎把他的魂給吓掉,實際上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撞沒撞到莫名出現的人,所以在急忙踩下剎車後便迅速往路旁圍觀人群那裏擠了過去。

經過了片刻的觀察,司機發現地上的這個年輕人其身上似乎并沒有什麽傷痕後他原本那提着的心也略微放下了一點,同時也在周圍行人的指指點點中伸出手試探性的拍了拍地上那名青年說道“喂喂,小夥子你沒事吧?”

“額…”

忽然,原本躺在上發愣的何飛在經過司機的這一拍之後也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似的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也是直到這一刻他的思緒才從剛才對詛咒的憤怒中返回到了現實,入目一看,只見自己的周圍竟是圍滿了人,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且他一個認識的也沒有,人群裏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們的目光不光随着何飛的起身随之移動同時大多數人還在那裏互相竊竊私語着什麽,雖說大部分何飛都沒聽清但是有一句随之而來的老者嘆氣聲卻是被他無意中聽清了,那便是…

“哎,不管誰對誰錯…看來這名司機有錢賠了…”

這句話不僅被何飛聽到了一旁的那名中年司機也同樣聽到了,尤其是那名司機,在聽到這句話後他那原本因看到何飛沒事而剛剛放下的心則也重新的提了起來!不錯,按理說他是屬于正常行駛就算撞到那名青年也罪不在他,可話雖如此但實際上一旦發生這種事不論是不是司機的錯其結局也會是司機倒黴,畢竟撞到人是事實,就算是虛驚一場往往被撞者也會狠狠的訛司機一筆錢,最後司機也只能欲哭無淚,所以在他無意中聽到這句話後他那原本就有些緊張的臉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發白,實際上現在的他最怕的就是眼前的這名青年會在反應過來後又重新躺倒地上然後故意露出痛苦的神色,一旦這樣的話那麽不管責任在誰司機一方或多或少都要出點血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說白了就是司機極度擔心這名青年會訛詐他…

不過幾秒後,一件讓司機與周圍圍觀的人全都感到非常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對不起,吓到你了。”

只見那名青年在起身用眼睛掃視了周圍一圈後,下一刻這名青年居然用歉意的語氣向面前的司機誠懇的道了一句欠,接下來也不管司機與周圍行人那個個詫異的目光青年就迅速的擠開人群向前方快去跑去,最終在拐了一個街角後便消失不見了,至于那名司機與圍觀的行人也都依舊盯着青年所消失的街角處個個發着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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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8 章 井底之蛙,愚不可及!

“原本我還想着或許能饒你一命,但是現在,你可以去死了!”看到現場狀況的方尹,暴怒無比地說道。

他看向淩霄的眼神之中,已經滿是殺意。

他同樣也是沒有想到,三名副宗主出馬,都是敗在了淩霄的手中。

而今天正好是靈丹宗收徒的日子,淩霄的所作所為無異于在打他靈丹宗的臉,更是打他靈丹宗宗主方尹的臉!

方尹身居高位已久,前段時間又突破到了超脫境二階,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

而現在,淩霄往他臉上扇了一個大嘴巴子,這讓他如何能夠忍受?!

淩霄微微一笑,略帶幾分揶揄地說道:“他們三位之前也是這麽說,而結果你現在看到了。”

他說着話,指了指已經重傷昏迷過去的三名超脫境強者。

随即,他又說道:“你說你會不會是下一個呢?”

“殺!”方尹沒有回答淩霄的問題,而是幹淨利落地吼出了一個殺字。

下一刻,他的身體瞬間被藤蔓所覆蓋,除了眼珠子之外,幾乎全身都是變為了藤蔓。

這就是他的命魂,藤蔓命魂!

“藤蔓追魂!”方尹口中發出一聲怒吼。

瞬間,整個靈丹宗都是震動起來。

旋即,數之不盡的藤蔓從天靈宗各處鑽了出來,有的粗有的細,但是無一例外,每個藤蔓都是散發着滔天威勢!

現場衆人看到這一幕,瞬間嘴巴張的老大。

他們知道方尹很強,但是這樣的恐怖威勢卻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而淩霄已經被數之不盡的藤蔓被徹底包圍了,只要方尹心念一動,這無盡一般的藤蔓就會對淩霄發動攻擊。

“現在你感受到恐懼了嗎?”方尹狂笑起來,眼神無比冰冷地看向淩霄。

淩霄搖了搖頭,卻是沒有說話。

“怎麽?已經害怕道到蓮花都說不出來嗎?”方尹高高在上地說道,仿佛已經将淩霄生死掌握在了手中一般。

他沒等淩霄說話,繼續說道:“但是你現在害怕已經遲了,敢侮辱我靈丹宗,不将你碎屍萬段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一衆靈丹宗弟子聞言,臉上都是露出了嘲諷的神色。

很明顯,他們就是在嘲諷淩霄的不自量力。

然而,淩霄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們陷入了呆滞。

“井底之蛙,愚不可及!”淩霄淡淡地說道。

現場頓時陷入了靜寂之中,所有人都是一臉問號地看着淩霄。

大佬,你是不是分不清狀況啊?你已經陷入了包圍了好嗎?還這麽嚣張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嗎?

方尹聞言,瞬間殺意便得更加濃郁,“去死吧!”

瞬間,藤蔓暴動朝着淩霄刺了過去!

對此,淩霄只是低喝一聲,一刀斬出。

“開天!”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5!”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獲得少量命魂石碎片!”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第 474 章 四方侯方胤

“哈哈,是嗎?我本來不想摻和,不過,聽你這麽說。這小子倒是留不得了!”

另一道強大的意念波,轟入層層空間中。随後,一只大手遮天蔽日,一把抓向方雲。這一抓崩天裂地,似乎要把方雲連同那片空間,全部抓成粉碎。

“許靖!你敢!”

怒斥聲中,又一只巨大骨手,黑煙滾滾,攔住了莫名強者這一抓。

“轟!”

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勁氣暴射。一股毀滅性的力量,猛烈的暴發開來。爆炸發生的剎那,方雲立即感覺原本籠罩在身上的壓力,縮小了不少。

“就是現在!——走!”

時機稍縱即逝,方雲趁着壓力陡降的剎那,猛然發動空間之力。破空而出。

“你們這些家夥,我都記住了!如果今天我能逃得一命,日後功力暴漲,定然不會放過你們!”

方雲心中恨恨道。雙翅一振,立即發動了空間穿梭能力。

“哼!真是不知死活!蝼蟻一樣的東西,居然還想報複!”

隆隆的聲音,在層層空間中回蕩,許靖似乎知道方雲心中在想什麽,冷哼一聲,突然化出一只恐怖大手,一把疾抓向方雲。這一抓,崩天裂地,直接就要把方雲撕碎在其中。

“蝼蟻!哼!——我倒要看看,什麽人敢說我方胤的孩子是蝼蟻!”

一股強橫的霸道的聲音,沖層空空虛空,直接降臨在層層亂流中。聲音未落,一只巨大的軍靴,踏破層層虛空。

只是一腳,所有的空間亂流,全部平息不動。許靖的那一只手大,這一只軍靴更大。而且許靖發出的這只遮天大手,好像是故意送上去的一樣,一下子就被這只軍靴踩在腳下。

“啊!——”

虛空中突然傳出一聲慘叫,這只真氣所化的大手,被軍靴踩住後。居然好像好像是真的人手一樣,手掌裂開,淌出了鮮紅的血液。

“咝!——”

看到這一幕,冥冥的虛空中,立即響起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

“父親!——”

方雲喜出望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父親方胤!

方胤并沒有現出身形,只有那隆隆若雷霆般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我方胤的孩子是蝼蟻,你們又是什麽貨色?!”

一聲冷哼,巨大的軍靴猛然踏下。

“轟!”

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軍靴下的那條巨掌瞬間崩碎,同一時間,方圓數千裏的虛空,就好像一面鏡子,瞬間寸寸破碎。

轟!轟!轟!

一陣崩天裂地的巨響,從虛空中傳來。所有的能量,全部局限在一個範圍之內。恍惚中,方雲耳中依稀聽到數聲慘哼。

“走!——”

一陣驚怒的聲音,從虛無中傳來。那幾股給方雲感覺非常恐怖的氣息,氣息浮動,聲音孱弱,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方雲還沒反應過來。這幾道恐怖的氣息,就皇皇如喪家之犬,迅速遁去。同一時間,虛空碎裂,海風撲面。方雲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跳出了空間,重新出現在了大海上空。

不遠處,一道昂藏偉岸的身影,身着大周侯服。腳踏軍靴,站立在波濤起伏的大海上空。這人并未怎麽做勢,只是靜靜往那裏一站。就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一如遠古太山,橫亘虛空,鎮壓諸界神魔,強橫霸道、無法匹敵!

“父親!”方雲語聲顫動,雙翼一收,重新化作人形,跪伏在方胤身後。

“雲兒。”方胤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他目視着象皇等人消失在虛空中,聲音平靜,并沒有追趕:“你看好!這就是我們方家的絕學!——青龍探爪!”

洪亮的聲音中,方胤右手一擡,一只修長、寬厚的手掌,緩緩地袖中探出,似緩實快的對着身前虛空,輕輕一抓。

“轟!”

只聽一聲驚天巨響,四周狂風大作,就在方雲震驚的目光中。父親方胤身前二十丈處,現出五道巨在的黑色空間裂縫。一股恐怖的力量發出,五道身影立即從黑色空間裂縫中,被硬生生的拉扯了出來。

“是他們!”

看清楚黑色裂縫中的人影,方雲心中狂震。這幾個人一名白袍清矍男子。一名沒有五官的強者,還有三頭全身漆黑的骷髅架子。

這五人每個人的氣息,都如同山崩海嘯。揮手之間,有崩天裂地之能。彈彈指,就能把他像螞蟻一樣按死。但現在,卻一個個露出震駭的神色,仿佛碰到了極可怕的事。

而且,他們身上各自負傷不同。象皇肩胛骨碎裂,許靖斷了一條左臂,三名聖巫教長老,更是各自少了一截號稱無物可摧的手骨。顯然都是在剛剛的戰鬥中受的傷。

天沖巅峰的強者,速度何其之快。比之方雲的鲲鵬化身都要快得多。眨眼之間,何止幾千裏。但方胤任由他們逃逸,只是一抓之間,就把他們從數千裏外,抓攝過來,玩弄于股掌之間!

“大家聯手,一起殺了他!”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象皇、許靖,三名聖巫教長老,立即選擇聯手。

“萬象歸墟!”

轟隆隆,天地風雲變色,滾滾的愁雲慘霧,席卷而來,頓時将天地萬物掩蓋。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從四方擠壓而來。

“撕天裂地!”

虛空破碎,一只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将半個天空籠罩,直接抓攝下來。

“骨皇之怒!”

天地震動,愁雲慘霧之中,現出三具數萬丈高的龐大的骷髅,目中鬼火幽幽。三只巨大的骨拳,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着方胤父子站立之處,砸落下來。這一拳黑煙滾滾,拳頭周圍,現出地、火、水、風、雷。正是五獄骨皇的特性。

方雲心中狂跳,雖然知道,父親敢把這五人抓扯過來,必然是有着把握。但看到五人如此威勢,依然止不住心驚肉跳。

“第二式,青龍裂空!”

方胤神情平靜,右手再次擡雲,以方雲肉眼可見的速度,似緩似快的轟出。

“轟!”

一股強大而恐怖的力量,貫穿虛空。方圓千裏之內,寸寸破碎。只方家父子站立之處,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護持,并沒有破碎。

就在這一剎那,方雲依稀看到一只龐大的難以想像的龍爪,布滿青鱗,直接貫穿虛空,抓入雲層之內。

方雲化身的鲲鵬,甚至還不到這只青色龍爪一根腳趾頭大。這只青龍只是一顫,便如同秋風雪落葉一般,将五人發出的攻擊,全部粉碎。

“啊!——”

五聲慘哼,從虛空中傳來。

“走!——”

暴喝聲中,五人鮮血狂噴,頭也不會奔逃而去。武者和洋蔥一樣,也是分層次的。方胤的武道修為,明顯比他們還要強大許多。

方胤身軀不動,衣袍輕拂,聲音平淡不驚:“其他人可以離開!——許靖,你留下吧!”

聲音一落,腳下軍靴高高擡起,猛然踏落。

“轟!”

天地震動,虛空一扭,已經遁出不知道多少裏的許靖,突然出現在方胤腳底。方胤的軍靴,如同天地間最堅硬的利器,重重的踏落在許靖的脊背上。強橫無匹的真氣,直接摧毀許靖體內層層真氣,将直接束縛在腳下。

“你們三人聽着,”方胤的聲音刺透層層空間,傳入聖巫教三長老耳中:“回去告訴你們掌門。我不管你們有什麽計劃,不過,如果把主意打到我方家子孫身上,那就是自尋死路!——這次看在你們救援的份上,我就饒你們一命!”

虛空深處,三名聖巫教長老眼皮狂跳,心驚膽戰。方胤的實力,強的可怕。他們哪裏還敢說什麽,頓時如蒙大敕,迅速往聖巫山逃遁而去。

“方胤,你要與我們裂天宗為敵嗎?你會後悔的!”

許靖狠聲道。

方胤冷哼一聲,理都懶得理他。這種威脅,方胤又豈會在乎。腳下一踏,一股霸道的真氣,立即把他震暈過去。做完這些,方胤回過身來,一把抓住方雲:“走吧!”

虛空變幻,數息之後,方雲赫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間大帳之中。

“砰!”

方胤大手一張,立即把許靖死狗一樣扔在地上:“把他帶下去!”

“是!侯爺!”

大帳打開,一名氣息強大的武者,全身披甲,大步走進帳內。一把提起許靖迅速離開,帳內很快安靜下來。

方雲望着父親。眼前這張臉孔,溫潤如玉,不怒而威。一雙眼神更是深邃浩瀚,有如無盡虛空。一種陌生熟悉的感覺湧上心來。恍惚之間,這張臉孔和記憶中父親模糊的面容,重合在一起。漸漸變得清晰。

方雲思緒起伏,他曾經無數次的期盼與父親見面。但真正見面了,胸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說什麽。

“孩兒方雲,叩見父親!”

方雲恭恭敬敬在方胤身前,跪了下去。

方胤望着腳邊的方雲,神情複雜,良久發出一聲喟然長嘆:“雲兒,你終于習武了!為父深感欣慰。這些年,辛苦你們兄弟,和你們母親了!”

不知為什麽,聽到方胤最後一句話,方雲只覺心神觸動,鼻子一酸,有種流淚的沖動。他本來心中,對于父親這麽多年,沒有返回京城,沒有看望母親和兄弟二人,微有些抱怨。但此時,只覺得一切都值了。

第 477 章 喂血

看着秦凡和小姑娘的身體一起落在了地上,警察最終首先想到的就是秦凡。

與此同時,車內的江然立刻打開了車門,沖到了秦凡的面前。

抱起來了秦凡的上半身之後,江然就發現此時的秦凡嘴唇白得可怕,同時臉色也開始發紫。

“這家夥的身體裏面有毒……”

江然心有餘悸的,看着地面上躺着的好像是死了一般的小姑娘。

這時小姑娘的背上還插着一把匕首。

“這個小姑娘不會就這麽死了吧?”

旁邊的警察心有餘悸的說着,還試探性的輕輕踢了踢小姑娘的身體。

江然則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地上小女孩的身體,眼神裏面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現在是真的想要把這個小姑娘殺死。

畢竟此時的秦凡已經命懸一線,全部都是拜這個小女孩所賜。

“現在必須得趕緊把這個小女孩弄醒,不然秦凡這個家夥就危險了。”

江然說着,就已經來到了小姑娘的身邊。

剛才警察隊長的手沾染了奢比屍的毒素,好在江然眼疾手快,砍掉了隊長的手,才勉強保住了隊長的性命。

而現在秦凡的肩膀被射被屍毒入侵,眼看着已經入侵蔓延到全身,如果想要砍的話,只能把秦凡這個人殺了。

不過這些顯然都是不可能的,眼下只能盡量吊着秦凡的生命,等着小姑娘醒來,看看小姑娘有沒有什麽辦法。

江然想到這裏,就用自己的靈氣護住了秦凡全身的經脈,随後又抱着小女孩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家。

雖然此時的江家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但是還有些個別房屋能夠用。

江然找到了一間客房之後,直接就把秦凡和小女孩推了進去。

用各種方法刺激了小女孩很久之後,小女孩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看她那懵懵懂懂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已經不記得剛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關鍵是這些事情,小女孩不記得,她江然可是記得清清楚。

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現在的江然還不急着讓這個小女孩償命,還要靠這小女孩趕緊把秦凡這家夥救活。

“大哥哥,這是怎麽了?”

小女孩才剛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了睡在自己旁邊的秦凡,連忙開口好奇的詢問。

江然在對上小女孩的眼神之後,知道小女孩确實是真正的懵懵懂懂,只得把所有的利害關系都跟她講清楚了。

“你看看,有沒有辦法能把你的大哥哥救回來,不然你的大哥哥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秦凡很少露出這樣虛弱的神色。

此時他的全身都已經變紫了,濕毒在他的全身蔓延,能夠留住一條命已經算是命大。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麽辦法,大姐姐你說我能用什麽辦法來救他……”

小姑娘越說越委屈,最後險些哭了出來。

江然眼看着小姑娘有即将要哭的跡象,連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可不想這個小女孩的哭聲吵醒了秦凡睡覺。

“用你的血喂他試一試吧。”

江然想了很久之後,才硬着頭皮說道。

這是她現在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江然本來對于這些就沒有什麽認識,現在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小女孩在聽到江然的話之後,臉色忽然變得蒼白。

但是在看到床上躺着的秦凡之後,緊了緊自己的心神,小手小心翼翼的從江然的手中接過來的一把小刀。

刺啦一聲小刀,劃過了她的皮膚,血液直接流了出來。

血液呈噴濺狀态,不出意外的話,小女孩剛剛那一刀應該是劃傷了自己的大動脈。

“你這家夥,怎麽這麽不小心?”

江然語氣當中的責怪意味十分明顯。

這小女孩害死了秦凡不說,現在讓她幹這點事都磨磨唧唧的。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是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幫助小女孩止住了血,然後将小女孩的手臂放在秦凡的嘴唇上面

此時昏迷的秦凡并沒有自主意識,但是當他的鼻子嗅到從小女孩血液當中傳來的清香之後,還是下意識的舔了舔。

好像是覺得這滋味十分不錯,于是加大了吸血的力度。

由于秦凡鯨吞式的吸取,小姑娘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江然也知道小姑娘現在還小,不能失去太多的血液,于是非常及時的把小姑娘的手拿了下來。

“你這是不打算要自己的性命了嗎?”

江然語氣當中還在怪罪的小姑娘。

“我只是想讓大哥哥醒過來而已……”

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一副可憐的神色。

江然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小姑娘用這樣子的一副神态看着自己。

眼看着秦凡的臉部緩緩的恢複血色,由紫色緩緩的變成紅色,江然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知道秦凡這家夥估計複活有望了。

“趕緊再接一點。”

雖然知道失去大量的血液,對小姑娘的身體發育有壞處。

但是眼下救人如救火,必須要先把秦凡的性命就過來再說。

聽到大姐姐的要求之後,知道自己的血液要用來救大哥哥,小女孩也沒有猶豫。

“趕緊去太陽國,你大姐他們可能要出事。”

秦凡才剛剛醒過來,就立刻對着趴在自己從前的江然開口說道。

江然由于開始一直都在擔心秦凡的安危,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在聽到了秦凡的提醒之後,立刻反應了過來,當天晚上就定了飛機飛向太陽國。

而秦凡也一直有小姑娘照看着。

“吸了他的血,他的血真的是美味!”

小姑娘的耳朵當中一直都在回蕩着這句話。

雖然說是小姑娘,但是年紀也已經有十七八歲了。

此時還在昏睡當中的秦凡,并不知道小姑娘的嘴巴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

就在小姑娘的牙齒已經接觸到秦凡的皮膚之後,突然又停了下來。

“不行,大哥哥就是為了救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絕對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好像是在警告着自己,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小姑娘好像是在生自己的氣,随後氣鼓鼓的坐在了凳子上面。

第 474 章 現在告訴你

“到底誰是李翺,馬上給我滾出來”

這名思域俱樂部的隊長已經來到這裏,立即便一腳踹翻了那小男孩兒俱樂部的大門,而這時那些保安因為正在吃飯,所以說都沒有發現這名思域俱樂部的隊長。

而那李翺等人也已經是結束了訓練,正在休息室當中,他們剛一來到休息室,當即便見到了那小男孩兒俱樂部門口,發生了一陣騷亂,随即這李翺可謂是滿臉不解的說道:“如今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呢,怎麽都不讓我們好好的訓練呢?怎麽總是有人來我們這兒小男孩兒俱樂部鬧事呢?莫非真的是樹大招風嗎?”

這李翺一邊說着,一邊立即起身前往到了那小男孩兒俱樂部門口,這時由于那李翺是隊長,所以說這裏李翺一經行動,那衆多的小男孩俱樂部隊員,也是立即全都跟随着李翺來到了那兒思域俱樂部隊長面前。

而這時那思域俱樂部隊長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居然這般的有氣勢,一個人行動居然是身後有那麽多人跟随,這自然令那思域俱樂部隊長心中有些膽怯。

不過這思域俱樂部隊長竟然是已經來到了這裏,要對那李翺主動挑釁,那他自然不敢臨陣退縮了,于是這名思域俱樂部隊長立即是故作鎮定的,沖着那李翺說道:“你這個小雜毛啊,居然是敢直勾勾的站在我的面前,莫非你就是叫做李翺嗎?”

“不錯,你大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叫做李翺,怎麽?你有什麽指教嗎?”

“呵呵噠,指教不敢當,我就是告訴你李翺,我們的思域俱樂部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麽你要将我們那個隊員陷害到監獄裏面呢?”

“哦,我先害你們什麽隊員了呢?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這個思域俱樂部的任何人啊?為什麽你要對我欲加之罪呢?”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我說李翺啊,先前我也聽過你的名號,知道你在足球方面非常有天賦,但是我卻沒曾料到,你不但是在足球方面有天賦,而且在撒謊方面也非常有天賦”

“什麽?你居然敢侮辱我?”

“呵呵噠,我并非是侮辱你,我只是在說實話,我在告訴你李翺,我這思域俱樂部向來是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人若犯我,我必将打把你打的鼻青臉腫,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因此你最好給我記清楚”

這名思域俱樂部隊長說完之後,立即扭身便要離開,本來這名思域俱樂部隊長,是想将那李翺打的鼻青臉腫的,但是他如今一經見到那李翺身後的隊員這麽多,就是讓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跟他李翺對戰啊。

因此他當然是趕忙撂下一句謊話離開了,但是他就遠遠低估了那李翺的決心,那李翺向來是一個铮铮鐵骨男子漢,不怕事也不惹事。

那李翺根本就不認識這個思域俱樂部的隊長,如今此人來到自己面前大放厥詞,那李翺怎麽可能饒恕他呢?

于是這李翺一個飛身,立即攔住了這個思域俱樂部隊長,而此時那思域俱樂部隊長,眼看自己就要走到大門口了,可是這李翺卻是立即攔住了自己,這頓時令那人心中一驚。

不過這思域俱樂部隊長知道,即便自己如今心中在為震驚,也不能露出馬腳,否則肯定會被那李翺等人打的鼻青臉腫,哭爹喊娘的。

而這時那李翺再度沖這名思域俱樂部隊長說道:“我說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啊,如今你來到這裏對我理由一同怒罵,又在這裏大放厥詞人,難道你放完了屁就可以吃正兒八經的離開了嗎?”

“呵呵噠,我說李翺啊,如今想不到你也這般的會說髒話”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本來我李翺是不屑于說髒話的,但是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卻是令我真士可忍孰不可忍,我實話再告訴你,我李翺可是那铮铮鐵骨男子漢,如果說你敢繼續在我面前胡言亂語,那麽我李翺必定将你打的鼻青臉腫”

“李翺啊,若是你敢将我打的鼻青臉腫,那麽我就馬上通知那正義的警察,要那正義的警察抓你抓起來,我看你們這小男孩兒俱樂部還怎麽進行接下來的比賽,而且我不妨再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接下來的比賽,便是我們這個思域俱樂部”

“呵呵噠,還說什麽思域俱樂部,我告訴你,我李翺最煩你們這些思域狗,你們既然是思域俱樂部,那麽你們去賽車啊,你們來球場踢什麽球呢?”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李翺,無論是賽場還是球場,我們這思域俱樂部的精神一直可以傳承下去,而且你居然敢辱罵我們是思域狗,真的适合忍孰不可忍”

這名思域俱樂部隊長,因為經常被別人辱罵是思域,所以說他立即一個飛身,便要朝那李翺打過來。

但是他卻沒有料到,那李翺的身法居然是這般的敏捷,李翺不過是動了一下肩膀,變晃過了這名思域俱樂部隊長攻擊,而且直接将他晃倒在地。

再加上剛剛下過雨,這地上太滑,直接劃了這個思域俱樂部隊長一個狗吃屎,引得那衆人哈哈大笑不已。

而這時那思域俱樂部隊長,可謂是滿臉的憤怒,立即沖那李翺罵道:“李翺到你這個小雜毛王八蛋,如今你居然敢将我打翻在地”

“诶,此話差矣!并非是我将你打翻在地,而是你自己攻擊我,但是沒有攻擊成功,所以說你自己把你自己絆倒在地的,因此你最好不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而且我在問你一件事,先前你說我将你們那隊員陷害道了監獄,我就問你,你們那名隊員姓甚名誰,我李翺到底認不認識?別我們說了大半天,你搞錯了人,那可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誰跟你一家人啊?”

一經聽到李翺此話,這名思域俱樂部隊長立即是憤恨的說道,随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再度指着李翺的鼻子說道:“我告訴你李翺,既然說你想知道我們那名隊員是誰,那麽我現在就告訴你!”

第 474 章 虛歲才十六

那兩名保安面如死灰,灰溜溜的走了。湯華書跟唐钰一陣客套後,也識相的離開了。

“行啊,看來你還真是條大魚啊,謝了。”那女小偷拍了下唐钰的肩膀道,說完就要直接轉身離去,潇灑無比,不留下一片雲彩。“你好像還欠我一樣東西吧?”唐钰道。

“錢沒有,要色更沒有,我已經謝過你了,還欠你什麽。最多,還欠你一個人情了,不過這東西我暫時還不起你,以後有機會再報答你吧。我看你樣子,也不是那種施恩圖報之人是吧,所以應該不會要求我什麽回報吧。所以,我們應該沒有什麽事了,再見。”女小偷飛快的說道,說完就要繼續離去。

“我不要錢,也不要色,只要你欠我的東西。”唐钰道。

那女小偷這才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了唐钰,眼裏到是露出了幾分怪異和警惕的道:“什麽東西?要有,我已經謝過你了,還欠你什麽。最多,還欠你一個人情了,不過這東西我暫時還不起你,以後有機。看你樣子,也不是那種施恩圖報之人是吧,所以應該不會要求我什麽回報吧。所以,我們應該沒有什麽。”

這女小偷到是想溜之大吉,前兩次也是如此。

“報答到不用,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唐钰搖頭淡一笑知道肯定。

“名字。”那女小偷看着唐钰,到是微一楞。

“上次你說過的,只要我能再幫你一次,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你不會忘了吧?”唐钰道。

“哦你說這個啊,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不過——你要知道我的名字幹什麽?你是高富帥,我只是個小女屌,我覺得我們的世界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交集。所以嘛,知道跟不知道,其實都是一個樣。再說,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缺女人的,你不會說是對我感興趣了吧?那我真要受寵若驚外加——嗯大仙饒命”那女小偷道。

唐钰到是被她最後一句話給逗樂了,這女小偷的心其實是不壞的,唐钰覺得應該還是蠻善良的。她應該是有好的苦衷才會做這樣出格的事情,唐钰并不是那麽思想古板的人,也不是會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別人的人。這世間,本來就無非對與錯,唐钰的觀點或許跟別人有些不同。所以,唐钰到是很能同情這個女小偷,心中也生出了幾分想要幫助她的意思。

“我不是大仙,也不是黃大仙,我跟你一樣,都是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凡夫俗子罷了。”唐钰搖頭一笑道,跟了上去。

“切,我是普普通通,但你卻不是平平凡凡。你一個高富帥用的着這樣來打擊我嘛,好了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工作。”那女小偷道,顯然還是不願意将自己的名字告訴唐钰。

“喂,我要去工作了,你忙你的啊,你一直跟着我幹嘛啊?”那女小偷忽然瞪了唐钰一眼道。

唐钰淡一笑:“我不忙,我其實很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情?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不過這樣的事情對你一個女生來說,我覺得還是太危險了。世道險惡,不是每次你都有這麽好的幸運碰到好心人幫你一把的。”

“要你管,我樂意。你要是想說看不起我,就直接說得了,不用這麽的拐彎抹角。我又沒讓你救我——算了,就當是我讓你救的我吧,我都說過了,你還想怎麽樣呢?你非要一直跟着我不成,難道你對我有什麽企圖?你想追我?”那女小偷道。

唐钰微一楞,忍不住一笑道:“是啊,我想追你。”

“行啊,追我可以啊,先把你身上的錢全拿來給我,我看看你有多少表現。”那女小偷到是沒有拒絕,反到是怪異一笑的轉身伸出了手來放到了唐钰的身前。

唐钰微搖頭一笑,他知道這個女小偷很需要錢,既然她開口,那自己也當是幫幫她。所以,唐钰并沒有猶豫,直接拿出了錢包,将錢包裏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其實也不多,可能也就是一兩千塊吧。沒辦法,誰讓唐钰基本上不用錢呢,所以身上多少錢他其實都沒有什麽概念,放錢放在身上基本用不着,他當然不會想着多放。

那女小偷看到才一兩千塊,顯然有些失望:“才這麽點啊,我還以為你這個高富帥身上會很多錢呢。算了算了,也能夠我撐幾天的了,不謝了。想要追我,今後就看你的表現了。”

“好吧,那你總得把名字告訴我了吧?”唐钰道。

那女小偷怪異一笑,才道:“叫我小微吧。”說完,就快步的離去了。這一次唐钰沒有再追上去,死纏爛打可不是唐钰的性格。

這時,一輛虎路車停在了唐钰的身邊,車裏的揚小宇沖着唐钰笑的很怪很暧昧。唐钰看了揚小宇一眼,知道剛才的情況肯定是被他看到了,而且他應該是想到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自己光輝的形像啊,罷了罷了。

半個小時後,揚小宇帶着唐钰來到了一座古老的四合院,能在東臨市擁有一座占地面積近兩千平的四合院,那絕對是極為的罕見的,也可以體現的出揚家的地位勢力。到不是說一座四合院就有多值錢,那是因為在這樣高速發展的當今社會,尤其是像東臨市這燕的國際化大都市,華夏國的經濟中心,除了偏遠的郊區,該拆的老房子都全部拆了。這個四合院的面積有近兩千方,而且是處于極繁華的地段,周周全是高樓大廈,就這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屹立在這裏,到是樹起了一道非常別致的景致。

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沒有被折,足可以體現出這四合院主人家的勢力有多大了。

可以這麽說,放眼整個東臨市,也絕對找不出一雙手這樣的四合院。在東臨市,能擁有一座四合院,那本來就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而揚家,做為将軍世家,更會把這種榮譽看的非常的重,流進了血液裏面的榮譽。所以這座四合院,一直被保留了下來,而且都沒有怎麽去翻新過,所以還有很濃厚的古香韻味。

這裏的守衛雖然不如軍區大院子那邊的森嚴,但那有近十米高的圍牆,也像是一道城牆一般的守護着這座四合院。大門口,也是有着兩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在那裏比起的站着崗,讓人不敢在這裏造次。能讓軍人長期的守衛着家門,也可以看出揚家在軍中的能量有多大。

車子進了院子,最後在裏院停了下來,揚小宇帶着唐钰朝一間屋子裏走了進去。還沒走到門口,唐钰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襲了過來,到是讓唐钰的目光一挑掃了過去。一道高大壯實的身影出現在了唐钰的眼前,論身體比揚小宇還要強壯上一些。雖然高大強壯,但卻不會顯得是那種大塊頭,給人的感覺還是很協調的,就像是一個很标準的型男一樣。

不過他的臉給人的感覺卻是很怪怪的那種,說是冷酷吧,又不全然。但又有點冷冷酷酷的還帶有幾分邪氣,或許也不能說是邪氣,怎麽說呢就是一種很粗犷很豪邁之氣,或許可以稱為魔氣吧。他的眼神,非常的鋒利,很具侵略性和穿透力。被他一看,就像是被兩把鋒利的劍刺中了一般,而且還會讓人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一樣。

這種感覺到是讓唐钰不太舒服,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唐钰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那人的目光也向唐钰看了過來,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似是在認真的打量着唐钰似的。沒有一句話,兩人身上的銳氣卻是在空中相撞,擦出了一絲火花。唐钰能感覺,眼前之人很不簡單。

揚小宇對那人點了下頭,就帶着唐钰向裏面走了進去。當從那人身邊過時,唐钰的眉頭又是不由的微皺了一下,好強大的氣息,從這人的身上唐钰甚至能夠感覺到不弱于狂少孫無空和邪少劉定陽身上的那種氣息。這人,顯然不是揚家之人,因為跟揚小宇一點都不像。而且從院子裏停的車可以看的出來,這人應該是客人。

當唐钰走進了屋子後,發現那男子也跟了進來。

“哈哈,小唐你們來了。”揚老爺子站了起來向這邊看了過來,自從上次一別唐钰到是也有很久沒有看到揚老爺子了,揚老爺子的精神到是比之前更好了一些。

“揚爺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唐钰也是笑着走了過去。

揚老爺子笑的更是開心,目光在唐钰的身上打量着道:“老頭子我現在身體好的很,吃嘛嘛香,早上來個馬拉松長跑都不是問題,這都是小唐你的功勞啊。一直想叫小宇叫你過來吃個飯,直到今天才得如願啊。哈哈,一個月不見,小唐你到是名聲大震啊,做出了幾件漂亮的事情啊。不錯不錯,後生可畏,英雄出少年啊。小唐你以後可要多帶帶小宇,他這麽大還沒什麽出息。”

唐钰到是有些受寵若驚,受到揚老爺子如此高的贊揚,馬上道:“揚爺爺過獎了,我也沒做什麽事情,小宇非常的不錯,以後一定是個國家棟梁之才。”自己的事情到是全被揚老爺子知道了,看來揚老爺子到是很關心自己,這到是讓唐钰心中一暧。

揚小宇也是一臉羞澀的撓了撓頭。

揚老爺子拍了下唐钰的肩膀道:“年輕人謙虛是好的,不過也不用太謙虛。你的能力的潛力我知道,你的未來絕對不可估量。就是老頭子我一生閱人無數,但你也絕對值得老頭子我贊揚。以後的華夏國,是你們的天下。我家的小宇聽話是還聽話,不過就是少了幾分兒子的氣魄,暫時來說還做不了什麽大事,到是讓老頭子有甚為堪憂啊。”

(本章完)

第 473 章 陪美女逛街

唐钰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女小偷攔出來當擋箭牌了,被這樣占着大便宜,唐钰也只能是默然接受了。

被占了三次便宜,唐钰這次決定占點回來了,不然的話也太吃虧了。所以,唐钰也很順勢的就摟住了那女小偷的小蠻腰,做出了一幅非常配合的樣子。此時那女小偷到也樂得唐钰如此的配合,那樣也顯得更加的真實了。

那兩名保安看到唐钰這個不速之客,臉色也頓時有些不爽憤怒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到嘴的鴨子飛了一般。

“怎麽了?”唐钰看着那女小偷一臉‘關切’的樣子問道。

“哼哼怎麽了?她是你女朋友,你要替她出頭?”一名保安目光不善的落在了唐钰的身上,非常不爽的樣子。

唐钰道:“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情,還需要問嗎?我自然是她的男朋友,你們想怎麽樣?想欺負我女朋友嗎?當個保安,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嗎?”

“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說話之前,最好先搞清楚狀況,是她賣假東西給我們,被我們當場識破,你不覺得她應該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嗎?”那名年長一點的保安道,有幾分痞樣。當保安的一般是兩種人,一種是退伍後找不到工作的軍人,另一種就是痞子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兩種情況的疊加了。

“假東西?”唐钰眉頭微挑,看向了那女小偷,這樣的事情她不是沒有可能做出來。那女小偷手上提着一個包,而包裏塞了不少東西。

“是你們胡攪蠻纏,颠三倒四吧?買是完全的自由的,我一來沒有逼你們,二來也不可能會逼的了你們。我只是向你們推銷我們公司的産品,你們心動了要買了,那管我什麽事呢?你們不會就以為,效果就有我說的那一模一樣的吧?那你說還要廣告幹嗎?廣告本來就是将最好的一面誇大的表現出來,我就算是誇大了那麽一點點,可并沒有逼你們買我的東西。你們兩個大老爺們,竟然會如此小氣的要跟一個小女生斤斤計較,我都替你們感到羞愧。”女小偷憤憤不平的道。

唐钰終于是聽明白了是什麽事了,原來這女小便改性做起了推銷員起來了。推銷了兩款産品出去,這兩名保安很顯然不是因為産品的質量問題而來找這女小偷的麻煩,而是因為她的美色,所以就提前計劃好了的。對于這樣的人渣,唐钰一向都是很唾棄的。身為一個大集團旗下頂級寫字樓的保安,竟然素質如此的低劣,還真是讓人不恥。

“買賣本來就是自原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既然已經買了,再反悔的話,不合适吧?”唐钰看着兩人道。

“既然是買賣就存在欺騙,我們買完東西後發現自己受欺騙了,所以要讨回自己的權力,那又有何不可?”那名老點的保安繼續胡攪蠻纏的道。

唐钰嘴角微揚,不想跟兩人打這樣的口水仗下去,沒有什麽意思,唐钰向來都不喜歡打口水仗,因為那樣是最無聊的:“廢話就不多說了,爽快點吧,你們想怎麽樣?”

那老點的保安嘴角頓時露出了一絲陰險的怪笑來:“想怎麽樣,本來我們沒想怎麽樣,不過看你的樣子到是讓我很不舒服。想就此了結,行,賠我們一人五百塊錢,這件事情就算了。不然,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直接讓警察來處理這事吧。”

“行啊,那就讓警察來處理吧。”唐钰卻是不在意,點頭同意道。女小偷卻是暗暗的抓了抓唐钰,看向唐钰的眼神顯然有些慌亂之意,她是不想讓警察來處理這事,更确準點說是害怕吧。

唐钰到是遞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兩名保安看到唐钰如此的有持無恐,一臉無懼的樣子,到是有些不爽。

“好,那就報警吧。”那名年老點的保安自然不只是說的玩玩,他說報警就真的報警。

那名保安在報警,唐钰也拿起了電話打給了林國泰,電話很快接通:“唐钰,你可是難得給我打電話,而且是這樣的時間段,怎麽了嗎?”聽的出來,林國泰應該是在開會。

唐钰道:“林叔叔打擾你開會了,還真是有點小事想要麻煩下林叔叔。我們這個帝貿大廈就是林叔叔你旗下的産業吧,我有個朋友跟這邊的兩名保安起了一點小沖突,林叔叔能不能讓人過來處理一下。”

“嗯竟然還有這事,好我馬上讓那邊的負責人過去。”林國泰馬上道。

唐钰挂了電話沖那女小偷輕淡一笑,那女小偷聽到了唐钰剛才的電話,臉上也是露出了驚異之色的看着唐钰。

那兩名保安眼裏到滿是質疑之色的看着唐钰,兩人的眉頭深皺了起來,一陣面面相觑,難不成還是踢到了一塊硬板之上?這沒道理啊。要是真的有是大有來頭之人,那他的女朋友怎麽可能會去做這樣的工作呢?而且此時也是騎虎難下了,電話都已經打出去了,不可能再收回來了。

帝貿大廈,4A級的寫字樓,價值也是數十億,也是屬于林氏集團旗下一個重要的産業了。

保安部辦公室,湯華書做為保安部的部長,雖然是坐在辦公室裏,不過也是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的疏忽和怠慢。因為他知道,一個小的失識都有可能讓自己從這個位置跌下去。他現在在林氏集團之中,也能算的上是一個小小的領導了,而且林氏集團這樣的巨無霸集團,也不用擔心會得不到保障之類的問題。

所以只要他繼續能在這個位置上呆的下去,那他一家的生活也一定可以是安樂無憂的。

湯華書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湯華書馬上拿起了手機一看,一看手一哆嗦,差點沒掉到地上。湯華書的臉上也是有些激動了起來,不過又有幾分擔憂之色,不敢遲疑馬上接起了電話,一臉的恭敬道:“林總您好,您老人家怎麽親自打電話來了,不知道您老人家有何吩咐。”湯華書也是唯唯諾諾,他跟林國泰其實沒有打過什麽交道,甚至見面都是很少,只是在公司骨幹大會上見過幾次。林國泰的電話,湯華書也是特意存的,他其實存這個號碼沒有什麽用意,只是在開公司骨幹大會上看到了就順手存了下來,沒想到今天林總竟然還真的打了電話過來,也是讓湯華書心中莫名的一陣驚喜。

當然驚喜之餘,又有些誠惶誠恐。

“你是帝貿大廈保安部的湯華書?”林國泰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湯華書心神也是一震,馬上肅然起敬:“是的林總,我是湯華書,林總請吩咐。”

“嗯,有個任務交給你去做,必須要處理妥當了。”林國泰道。

“一定處理妥當,還請林總您放心。”湯華書馬上拍着胸脯保證了起來,臉上也是露出了一陣喜色。林總親自打電話吩咐事情,那可是一個絕佳的表現機會啊。要是這件事情辦的好的話,那可以想像會有多大的好處,想到就足夠讓人心花怒放了。

很快,湯書華便來到了保安廳,遠遠的他就覺得那站在那裏的年輕男子怎麽會這麽面熟?仔細看了看,才猛然的想起來是誰了。

“竟然會是他,人民英雄唐钰。早就有傳聞說唐钰是林總未來的女婿,剛才林總親自打電話給我,原來是唐钰在這裏出了點事。哈哈,看來這次我立功的機會真的是到了。哼,那兩個家夥,雖然可恨,到是給了我一次大機會。”湯華書腦海中一些念頭閃過,腳下也加快了步伐,徑直的來到了唐钰的身前,臉上堆出了友好的微笑,點頭示意道:“唐钰先生,您和您的朋友,沒有受到什麽打擾吧?”

說着,湯華書的目光也不由的落到了那女小偷的身上,眼裏到是閃過了幾抹異色。心中到是有些怪怪的想到,不是說這個唐钰是林總未來的女婿嗎?怎麽又跟別的女的打的這麽火熱呢?難不成,他還敢公然的腳踩兩只船嗎?不過這問題,湯華書顯然不想去多想,這也不是他該去想的事情,想多了對他無益處。

此時,解決好這邊的事情才是正事。

“湯部長?”那兩名保安看到湯華書,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看向唐钰的眼神也頓時變了。臉上一陣陰晴變化,也馬上知道今天确實是踢到了硬板上了,連湯部長都如此畢恭畢敬的對象,那怎麽是自己兩名小保安所能惹的起的。雖然說,他有些背景,但估計今天的事情也難善後了。

“我到還好,不過我的朋友到是有些不舒服吧。”唐钰道,也放開了那個女小偷,與她拉開了一點距離。唐钰知道,眼前之人顯然是林叔叔派來的人,估計這邊的情況他會如實的向林叔叔反映,所以唐钰也是要跟那女小偷分清點關系。

“呵呵,不知道這位小姐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是他們兩個惹到了這位小姐嗎?如果是的話,就請小姐說出來,我一定會替小姐讨回一個公道的。”湯華書一笑道。

那女小偷到是不客氣,将事情的經過全部祥細的說了出來,就連那兩名保安的意圖也直接的表達了出來。

聽完女發小偷的話,那兩名保镖的臉色也成了豬肝色了,難看到了極點。

“哼,還真是豈有此理,完全的是目無法紀,我林氏集團怎麽能留這樣的問題員工。這位小姐真是對不起,是我平時裏管教不嚴,帶領下屬無方,這個問題我一定會從重處理,絕不估息。”湯華書一臉憤怒義正嚴詞的道,說完就轉頭怒瞪向了那兩名保安,直接憤怒的指着那兩名保安斥道:“你們兩個馬上給我收拾東西去財務結清楚錢,然後滾,我們林氏集團不留你們這些人渣敗類。”

(本章完)

第 473 章 三千佛塵

多寶道人半晌才醒過神來,他也終于明白,這個雲中子,在法寶方面的造詣,确實比他要高出一籌。不過,多寶道人心中還有些不服氣:“雲中子,我承認你厲害,不過,你有什麽法寶,拿出來叫我見識一下,我也照樣能破解。”

“好,看法寶!”雲中子一揚手,金光閃閃的一物飛起,十幾丈大小,赫然又是一塊打仙磚。

“又來這招!”多寶道人不禁氣結,金手套伸到半空,準備收取這塊打仙磚,然後再也不還給這家夥。

不料,雲中子手指在空中變幻幾下,口中喊了一聲“破”,只見打仙磚忽然爆裂,裏面現出八根紅彤彤的柱子,高有三丈,粗下也有一丈,按照八卦方位,将多寶道人團團圍在當中。

緊接着,每一根柱子裏面現出四十九條火龍,個個口吐烈焰,飛騰盤旋,多寶道人的身影立刻就淹沒在火海之中。

“多寶,我這個通天神火柱滋味如何?”雲中子得意洋洋地吆喝着,卻哪裏還能聽到多寶道人的回音。

衆人也俱都震驚,雲中子這一手實在是詭異,叫人防不勝防,當時如果換成自己,結果肯定也是一樣。

忽然,雲中子手中印決變幻,數百條火龍系數歸位,通天神火柱也重新被他收回,多寶道人的身影再次浮現在人們眼前,他的模樣有些狼狽,原來十分惹眼的道袍上面大窟窿小眼子,胡子也燎去一多半,若非是有金光護體,估計早就被煉化。

多寶道人臉上一片灰敗之色,他敗了,而且是敗在一直引以為豪的法寶方面,一時間,有萬念俱灰之感。

“呵呵,多寶老弟,你也不必如此,大家就是玩玩,也不用性命相搏,你回去好好練練,咱們再比。”雲中子反倒勸解起他來。

多寶道人憤恨的目光射過來:“雲中子,今日之恥,他日定當加倍奉還。”說罷,直接化作一道金光而去,也沒臉乘坐那輛超炫賽車。

雲中子也不以為意,一笑置之,回歸本隊。旁邊有人氣不過,老嘻第一個蹦出來:“老雲,怎麽不把那個嚣張的小子燒死,我們剛才都眼巴巴地看着呢。”

“我高興,好不容易找個差不多的對手,怎麽舍得一下子就玩死。”雲中子嘻嘻一笑,說出自己的主張,聽得衆人一陣惡寒。

劉辛想想這樣也好,無當聖母正滿世界找這個多寶道人,要為通天教主清理門戶。于是,再次飄出,朗聲說道:“各位,剛才不過是一段小插曲,誰來與我一戰?”

仙人們立刻群情激奮,響起一片“我,我”之聲。

“好啊,看來在下的人緣不錯,那就一個個地來吧。”劉辛臉上依舊笑吟吟,心中卻已經打定主意:“能殺一個是一個,一會混戰的時候,勝算就大了幾分。”

觀音菩薩一雙妙目定在劉辛身上,仔細探查他的修為,可是,神識卻被一片金光阻擋,聽他口氣極大,一時也不知道他的深淺。

她哪裏知道,劉辛的想法很直接:能打過就殺幾個,打不過就立刻混戰,反正怎麽算也不吃虧。

何足道對劉辛還算比較了解,知道他的家底薄,擔心衆仙一擁而上,妖兵損失慘重,失去今後長期戰鬥的資本。

不過,眼下己方高手如雲,勝過這厮的不在少數,也是斬殺他的大好機會。一旦進入混戰,想要殺他,就不大容易,于是,何足道向觀音菩薩傳音:“直接派遣高手,将他擊殺,清涼山群妖無首,必定大亂。”

觀音菩薩微微颔首,目光逐一掃過衆人,最後定格在文殊普賢兩位菩薩身上。文殊菩薩見狀,立刻朗聲道:“劉辛,我來會一會你這清涼山第一高手。”

“哈哈,菩薩謬贊,清涼山超過我的人不在少數,在諸位高人面前,我也是自不量力,還請菩薩指教。”劉辛和文殊菩薩也曾打過交到,知道在修為上,自己要略遜一籌,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必勝的信心。因為,比武鬥狠,實力的高低并非唯一标準,要不然,兩個人一見面,直接亮一亮修為,就可以分出勝負。

将手中的如意金棍一擺,劉辛徑直向文殊菩薩沖去,他也準備采取貼身近戰的方式,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卻不料,文殊菩薩忽然張口做獅子吼,立刻将劉辛的身形定住,前進不得,然後,文殊菩薩擡手祭出一物,将劉辛的身形包裹在裏面。

劉辛只覺得周圍灰蒙蒙一片,天地間都被這種極其細微的灰色微粒充斥着,其他景物,一概不見。

耳中忽然傳來文殊菩薩的聲音:“劉辛,這是佛祖煉制的三千佛塵,今日你休想逃脫。”文殊菩薩也知道劉辛難纏,所以,一上來就施展出最強硬的手段。

劉辛心中暗罵:這個如來實在不是東西,自己不能出手,把寶貝都拿出來給弟子使用;還有,火雲邪神和共工也真夠可以的,看看人家,什麽好東西都舍得,他們倒好,當甩手掌櫃的。

正在牢騷之際,忽然一粒佛塵落在肩膀上面,他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沉了一下。看似灰塵一般微小的佛塵,竟然重于千鈞。

劉辛不大相信這個事實,運氣于掌,然後伸手迎向空中飄舞的一粒佛塵。頓時,手中如同托了一座泰山一般,竟然不堪重負,連忙甩手将那粒佛塵掙脫。

看着空中飛舞的無數佛塵,劉辛不由頭大:如來弄出來的,怎麽都是這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這要是都落到身上,估計能把我壓成肉餅,鳥鳥的,還叫不叫人活了。

“一粒佛塵就是一個世界,你感覺到它的重量了吧,就好好享受吧。”文殊菩薩的聲音再次傳來,然後,劉辛就感覺到,那些佛塵不再随意飄散,都以他的身體為目标,向下壓來。

不好,劉辛連忙祭起蚩尤旗,将身體罩住。但是,很快,蚩尤旗上面就傳來巨大的波動,而且,數量越來越多,很快,蚩尤旗就承受不住,開始緩緩下降。

劉辛連忙祭出金梭,鑽到裏面,混沌之力發動,可是,金梭竟然紋絲不動。劉辛一連催動幾次,都毫無反應,看來,金梭也無法穿越佛塵組成的重力空間。

而此刻,蚩尤旗已經距離金梭不足三尺,情況已經不容許劉辛在遲疑。他索性收起金梭,然後又收起蚩尤旗,撐起一片綠色的光罩,光罩薄如蟬翼,劉辛的身形都看得真真切切。他正瞪大眼睛,擡頭仰望光罩外面飛速降落的佛塵。

“啵——”,一粒佛塵落下,綠罩上面出現了一圈波動,如同水滴落在池塘,蕩出一圈漣漪。

“好啊,終于擋住了。”劉辛看到佛塵沒有突破這層綠罩,心中大定。而且,他還注意到,佛塵落在上面,立刻就被粘住,不再飛起。

随後,一粒粒的佛塵都落在上面,綠罩的表面,也漸漸變成了灰蒙蒙的一層。

忽然間,劉辛從綠罩四周的空隙,重新又見到四周的景物,他心中一喜,連忙收起綠色光罩,只見那團綠色的黏液狀物體中間,包裹着一小撮灰色的細沙,而天空中的佛塵,則全部消失不見。

看到文殊菩薩一臉驚愕的立在對面,劉辛大喝一聲,驚天一棍出手,勢如排山倒海,砸向對方。

文殊菩薩手中出現一枚金杵,印決一領,向如意金棍迎上去,只聽霹靂一聲,金杵爆裂,化成碎片。

文殊菩薩見狀,身形向後急退。後面的何足道将手一揮,口中大喝:“大家一起上,除魔衛道,給死去的仙人報仇!”

百多名仙人口中齊聲呼嘯,各自取出最得意的武器,向對面沖去,一場混戰,終于爆發。

第 486 章 :卧看牽牛織女星(大結局)

葉婵宮如哼似吟的仙音裏,柳希婉在純白心湖中醒來。

她揉開了惺忪的眼,眨了眨,清醒後看向前方,随後瞪得大大的。

柳希婉想要驚呼,又連忙捂住嘴,一臉期待的樣子。

她眼睜睜地看着寧長久的手輕輕環着師尊的腰肢,然後一點一點地下滑……

柳希婉屏住呼吸,她想,以師尊冷到骨子裏的性情,一定會打飛寧長久,但令她震驚的是,葉婵宮輕柔訓斥一聲後,竟沒有多餘的動作。

柳希婉心想他們一定沒有發現自己,正期待着寧長久下一步的動作,她只恨此處沒有筆墨紙硯,要不然一定要畫下來修訂成冊私下與姐妹們傳閱……

也是此刻,道殿之外,憑空亮起了兩道火。

一前一後。

正是趙襄兒與朱雀。

寧長久與葉婵宮閃電般分開了。

趙襄兒看着他們,又看了眼葉婵宮手中的婚書,最後注視着寧長久,神色威儀具足又捉摸不透。

寧長久有種被抓奸的感覺,他看着襄兒立在原地不同,冷若冰山,覺得自己應該出門去将她接進來,可他的懷中尚有師尊的溫存,心坎難過,一時進退兩難。

“哼——”

趙襄兒輕哼了一聲,依舊立着不動。

柳希婉更激動了,她雙手絞緊,心想要是襄兒和師尊打起來,啧啧……我看你那個無情無義的寧長久幫誰!

這緊張的時刻,每一息都顯得漫長。

寧長久抵不住襄兒的施壓,終于要邁開步伐時,竟是朱雀打斷了這尴尬的局面。

這位姿容端莊的女子随意地跨過門檻,毫不見生,在屋內左顧右盼,盈盈笑着,道:“姮娥仙君,別來無恙。這麽些未見,你怎成這般小的可人兒了?”

葉婵宮平靜地看着她。

朱雀的身份于他們而言是複雜的,她殺死了羲和第一世,卻也讓如今的襄兒得以蘇生,她曾幫助葉婵宮一同斬殺鹓扶,也在此役中試圖背叛,如今,十二神主幾被殺盡,她應是此間最為無拘無束的自由之神了。

能從這樣的戰局中存活下來,朱雀應也該心滿意足,但葉婵宮可以分明看清,她的眼底始終飄忽着淡淡的茫然。

朱雀的話語讓氣氛輕松了些,趙襄兒也輕輕跨過了門檻,看也不看寧長久,徑直來到葉婵宮面前,這位殺神似的少女竟乖巧地福了下身,柔和地喊了一聲師尊。

前世的情敵,今生的師徒,未來的姐妹……

一想到她們之後古怪的相處,柳希婉的手指絞得發白,喜悅之色溢于言表,那純白心湖上更是漣漪陣陣。

“這位就是我的女婿麽?”

朱雀看着寧長久,嫣然笑道:“劍斬神主,手刃暗主……呵,我真是給襄兒挑了位好夫婿呀。”

寧長久看着她,對于這個瘋女人也不知說什麽。

他不理會她的話語,來到了趙襄兒身邊,輕輕牽起她的手,道:“一別八載,襄兒辛苦了。”

趙襄兒淡淡道:“哪有寧大劍仙辛苦?”

寧長久為她整理着衣衫與發絲,輕輕推着少女在一旁坐下,為她沏茶。

趙襄兒看着那封婚書,道:“我這趟來,是攪了你的好事了麽?”

“怎麽會呢?”寧長久道:“我當然是盼着襄兒來的。”

趙襄兒道:“那你既然醒了,怎麽不知道修份書給我報平安?”

寧長久面不改色:“我剛醒,正準備尋師尊讨要筆墨寫信。”

趙襄兒蹙起眉,看着他略有些蒼白的臉,将信将疑。

她取過茶杯,輕輕吹着浮在水面的熱氣。

寧長久平靜落座,看着她不怒自威的小臉蛋,道:“我家小鳳凰怎麽悶悶不樂的,我們不該是久別勝新婚麽?”

小鳳凰……趙襄兒目光幽幽,“新婚……怕不是我的新婚吧。”

寧長久斟酌道:“我與師尊……”

趙襄兒打斷道:“實話實說就好,她前世就是你小情人,再加上永生界八年……我,可以理解。”

寧長久剛想誇贊襄兒貼心,趙襄兒便又冷冷道:“可以理解不代表會放過你,你若敢失言半句,本殿下不妨幫你涅槃了。”

寧長久習慣了襄兒兇巴巴的樣子,誠懇點頭。

他将八年間與師尊在一起的事大致說了說。

趙襄兒蹙起眉,不太相信,“你們的八年……這般清湯寡水?”

寧長久無奈道:“你心裏把夫君想成什麽人了?”

趙襄兒道:“你不會又是在騙我吧?”

寧長久道:“師尊可鑒。”

趙襄兒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随後悄悄地取出一根羽毛,“這是我從九天摘下的鳳鳥之羽,今夜成婚時一定用上,我要檢查,若尚嶄新,我拿你是問。”

寧長久瞪大了眼,心想大家平日裏師尊叫得比自己還恭敬,怎麽背地裏一個個比自己還欺師滅祖啊。

“襄兒,你怎麽也……”寧長久看着她清純的臉蛋,難掩震驚。

“我也?也?”趙襄兒神色一厲,敏銳捕捉到了邏輯漏洞:“你剛剛不是說,你才醒麽?”

寧長久心頭一震,啞口無言。

“好呀,又敢騙我!”

趙襄兒抿起薄唇,手中的茶杯瞬間化作齑粉。

一場追殺在不可觀內展開了。

朱雀看着他們,道:“你做師父的也不知道阻攔一下?”

葉婵宮看着狼狽逃竄的寧長久,道:“他今日方醒,便當是活動筋骨了。”

朱雀笑道:“你似乎也改變了很多。”

“有麽?”

“有。”

“大敵已去,心境總會有所改變的,我最近也在想未來該做的事。”葉婵宮說。

“未來麽……”朱雀又有些迷茫。

葉婵宮問:“你未來想要做什麽呢?”

朱雀道:“我最初的理想,是斬滅肉身,以靈态臻至嶄新境界,飛出這個世界,去往更廣闊的宇。但現在,所有的飛升者都可以離去了,我這個理想,似乎也就沒有那麽特殊了……”

“理想未必要特殊才顯得珍貴。”葉婵宮輕柔道。

朱雀輕輕搖晃着寬大的紅袖,望着夜色天幕,良久,她說:“在與襄兒來的路上,我們路過了一個村子,那個村子正在修屋子,一對小男孩和小女孩,不知是兄妹還是姐弟,他們繞着一座新修好的土胚房跑,又唱又跳,很是高興……在我看來,他們不過是給自己修了一個籠子啊。”

“能遮風擋雨的籠子就是家。”葉婵宮說。

朱雀道:“我還看到了很多面黃肌瘦的人,他們被奴役着,被壓迫着,每日付出了無數的辛勞,卻拿不到什麽回報……暗主在與不在,對許多凡人而言,其實根本沒有區別。”

葉婵宮說:“這也是之後我們要改變的東西。”

朱雀輕笑着問:“多久才能改變呢?”

葉婵宮道:“這是需要時間的事,不可一言而斷。”

“呵……”朱雀笑意越來越盛,“我只是在想,你追求的是人類的未來,我追求的是個體的無拘無束,但最終,你也只是為修真者讨到了自由,而我肉身無束縛,道心反而不知不覺間蒙上了塵。”

“大道之行本就險路崎岖高山重重。”葉婵宮說:“我們的未來還有很長,你不必如此悲觀。”

朱雀踱步走到門外,看着天上雷牢化身的火精之月,久久出神。

“你有什麽想法麽?”葉婵宮問。

“我不想離開了。”朱雀說。

“不想離開……那你想要做什麽?”葉婵宮問。

朱雀說:“我想創造一個沒有欺淩與壓迫的世界,讓所有的生靈都能在此間尋得自由,萬靈自由則我自由,這……是我的新道。”

……

……

寧長久回到道觀時,朱雀已經離去,葉婵宮一個人坐在白紗之間,仙影幽然。

葉婵宮輕輕回首。

寧長久走到了她身邊,道:“師尊久等了。”

“沒關系。”葉婵宮說:“已等四千載,也不差朝夕了。”

說着,她向門外看了一眼,道:“她們都不來麽?”

寧長久點點頭:“大家許是……顧及師尊面子吧。”

“她們多慮了。”葉婵宮說。

寧長久看着如常的道殿,看着拂動的白紗,雖沒有新婚的氣氛,可葉婵宮立在他的身邊,便讓他感到了無言的寧靜。

“不過也無妨,大家……還都給師尊帶了禮物的。”寧長久面色如常道。

葉婵宮知道所謂的禮物是什麽,也知道寧長久這是在試探他,她面容清清冷冷,對于這些似都無所謂,只是嗯了一聲,點頭道:“之後我會一一謝過她們的。”

寧長久分不清這是真心感謝,還是秋後算賬的言外之音。

道殿內陷入了安靜。

寧長久張開懷抱,想要繼續抱擁身前的少女。

葉婵宮卻伸出一指,抵住他的胸口,輕輕扯出了一個雪白靈體。

“哎哎哎……”

柳希婉的驚呼聲響起。

“希婉,你還想躲到什麽時候?”葉婵宮柔聲道。

柳希婉被揪着耳朵抓了出來,揉着眼睛道:“我……我這是剛醒呀。”

葉婵宮看着她。

柳希婉的氣勢被眼神消磨幹淨,弱弱道:“我……我這就走。”

說着,少女貓着身子匆匆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寧長久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們接下來……”寧長久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問:“接下來,我們……我們去睡覺麽?”

葉婵宮看着他,道:“我們已成過一次親了,還這般生疏麽?”

寧長久道:“那是太久遠的事了。”

葉婵宮道:“可當時的你說,你會銘記一生的。”

寧長久訝然:“我當時還說過這樣的話?”

葉婵宮纖巧的指化作了板栗。

“師尊饒命……”寧長久笑着說。

“師尊?”葉婵宮似微有不悅。

“嗯……婵……宮?婵兒?”寧長久這樣喊着,總覺得有些拗口。

葉婵宮也沉默了一會兒,她輕輕搖頭,道:“還是繼續喊我師尊吧……”

“好,婵兒。”寧長久說。

懸而未決的板栗,這一次結結實實落了下來。

白紗影動。

葉婵宮背過身去。

此刻她雖還是少女模樣,身段卻如襄兒那般,是極浮凸曼妙的,白紗月裙有幸勾勒着這樣的身子,亦染上了仙意出塵的美。

寧長久立在她身邊,少年亦是清秀神俊,白衣飄飄,他們仿佛是與生俱來的眷侶。

兩人的衣袖碰到了一起。

寧長久輕輕握住了那只柔軟清涼的手。

道殿幽寂。

沒有任何的言語。

他們卻帶着無比的默契,兩個人将婚禮的流程逐一經過,像是一場演練。

最終,他們一同跪在道殿裏,開始了最後的拜堂。

拜過天地。

拜過自己。

拜過對方。

他們起身的那一刻,風吹起重重白紗,燭火夢幻般點燃了,紅蓮飄出,漣漪微漾。

紅燭搖影的帳間,仙子若褪白紗,當是世間無二的絕美畫面。

可這位月宮仙子就這樣靜靜坐在蓮花裏,一動不動。

寧長久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擁着她的肩膀,手順着肩與臂下滑,至少女腰間,手指輕輕勾入束帶。

葉婵宮卻按住了他的手。

“怎麽了?”他問。

“當年,我們成婚之時,你可是夜半時分擅自離去的。”葉婵宮說起了陳年舊事。

當時,寧長久出門去尋洛神,葉婵宮來找他們時帶了兩床被子。

往事不堪回首……

寧長久道:“師尊要打要罰今日一并來了吧,恩威并施弟子絕無怨言。”

葉婵宮說:“陳年舊事而已,我當然不會因此介懷。”

寧長久問:“那師尊提此事是為何?”

葉婵宮說:“因為……我也想出去走走。”

寧長久只以為她是想出去散散心,但他還是低估了師尊的想法。

“今夜良宵,我……想去死星域看看。”她說。

……

寧長久與葉婵宮向着天空中飛去。

寧長久回望着越來越遠的道觀與大地,心想自己的婚禮真是充滿了夢幻的色彩。

死星域是惡詩與暗主最初居住的地方。

傳說,在它沒有碎成死星域前,是一顆名為地球的星星。

他們越過了再無遮擋的氣層,越過了雷牢盤踞而成的新月亮,越往了蒼茫的太虛。

死星域的位置并不難尋找。

許久之後,他們穿越了荒涼的宇宙,來到了那裏。

那是一片飄浮在黑暗中的隕石帶,看上去頗為尋常,很難讓人想象,它曾是一個鼎盛文明的搖籃。

“惡詩與暗主就是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十五億年麽……”寧長久看着眼前紛亂的隕石帶,以心神與葉婵宮交流。

葉婵宮說:“所以哪怕是他們,也被歲月消磨至此了呀。”

寧長久輕輕點頭,“進去看看吧,先前原君說,裏面還有古文明的遺址,不知是不是真的。”

葉婵宮嗯了一聲,她難得對一些事物提起興趣。

新婚之夜,兩人史無前例地離開母星,遠渡宇宙無垠的汪洋,邁向塵埃落定的古老文明……哪怕是朱雀聽說了,恐怕也要罵他們一聲瘋子。

他們一同進入了死星域裏。

死星域是巨大的,也是荒涼的。

這是一片碎石形成的領域,一顆顆石頭在他們身邊掠過,它們是早已腐朽的屍體,讓人難以想象其上曾經跳躍着靈動的生命。

它是特殊的,也是平凡的,與宇宙的寂寞同在。

葉婵宮心中微動,她輕輕張開了懷抱。

兩人在沒有重力的領域裏浮動着,璀璨的星空是他們的背景。

葉婵宮低下頭。

這位不食煙火的月宮仙子,竟主動挑去束帶,月紗白裙未漾,輕輕分開,美得無法想象的仙體就這樣盛開在了寂靜的宇宙裏。

整整十五億年,破碎的死星域早就忘卻了月的模樣,這輪嶄新世界的月卻不遠千裏而來,如明燈般幽幽懸于其間。

寧長久看着她,久久出神。

葉婵宮輕輕來到他的身前。

她宛若半開半攏的花,隔着月紗,不可方物。

寧長久想要将最後的月紗拂去,葉婵宮卻輕輕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兩人的身子一同輕輕飄起。

“我們去看星星。”葉婵宮說。

兩人來到了一塊碎石上,擡頭仰望星空。

無數星星在他們的眼前明亮。

許久,許久,葉婵宮閉上了眼。

寧長久會意,走到她的身後。

月光淌落在地。

世上再沒有這般美的景了。

寧長久從身後抱住她。

月紗落、金烏啼、星若流霜滿天。

寧長久終于報了前世最後的一劍之仇,他亦将劍挑開、刺回,雙唇殷紅如血。

“不好。”葉婵宮卻忽然這樣說,她蹙着眉,似不滿意。

少女伸出手,時間權柄發動,時間倒流。

于是這一切重來。

“嗯……還是不好。”葉婵宮再次發動時間權柄。

“不好。”

“哼……不好。”

“……”

時間權柄下,這一幕反複重來。

終于,寧長久亦不再有任何憐惜之情。

這一次,葉婵宮仰起頭,脖頸與下颌幾乎連成一線,她檀口半張,望着夜空,沒再言語。

日月輝映,金烏飛進飛出。

寧長久将她們送的禮物也一一獻上了。

葉婵宮生性清冷,她對于人間萬物不喜不厭,對于這些自也沒有特殊的情感,只當做是人生的體驗,她不似司命那般,話語妖嬈,真刀真槍卻畏懼,她見過一切,也可以接受并嘗試一切,她對這些皆清冷對待,不因之歡愉痛苦,也不因之歡喜悲傷。

于是,不可一世的月宮仙子系上了雙馬尾,雪山豆蔻生木夾,腴柔之丘印紅痕,靈羅果珍珠般漏出一角,鳳雀之羽邊緣濕漉一片。

唯有仙子面容清冷依舊,唯眉淡蹙。

他們的上空,無數的星辰幽幽照着他們。

這幅時空圖卷裏,他們的每一刻似都注定了永恒。

宇宙是真空的世界,聲音無法傳播,寧長久也無法洞悉葉婵宮此刻的心情。

但他們都知道,此刻是美好的,無與倫比的美好。

之後還有漫長的歲月。

“那是牛郎星與織女星。”

寧長久将她擁入懷中,指着幽璨銀河兩側的兩顆星星,說:“傳說織女是天上的仙女,她愛上了人間的女子,後來被天帝分離了,于是他們只能在銀河兩頭孤獨地守望,唯有每年七夕,喜鵲才會為他們搭橋,讓他們得以相會。”

葉婵宮也望向了那兩顆星星。

“離別的眷侶終會相見,而我們……”

“永不分離。”

……

此刻夜涼如水。

他們看着牛郎織女星。

那兩顆星星也像是一雙溫柔注視的眼。

葉婵宮披上了月紗。

死星域裏,數個時辰後,他們越過了漫漫無際的隕石,來到了隕石帶的中間。

中間有一塊完整的巨石,時隔多年依舊有刻意雕刻的痕跡。

他們皆嗅到了一種淡而古老的氣息。

兩人循着這塊中央巨石搜尋了一陣,竟真的找到了一方入口。

那似是舊文明離去時留下的東西。

寧長久原本以為,他會在這裏看到一些曾在惡的光帶中見到的鋼鐵怪物,機械巨獸,可他什麽也沒有看到。

前代文明确實在這裏留下了東西,但卻只留下了藝術。

山石體中迂曲的中央,寧長久與葉婵宮見到了許多古老的畫作。

那些畫作早已不辨年代,但依舊頑強地保存着。

曾經輝煌的文明,竟只可以這樣的形式去窺探那冰山一角了。

他們見到了許多畫。

在久遠的過去,這些畫作應也是不同年代完成的,可在這樣的時間尺度下,它們之間相隔的年代,似乎失去了意義。

這裏繪有華麗穹隆的宮殿,繪有宮裙赤身的少女,繪有荒村至繁華街市的墨筆長卷,繪有幽靜旋渦的平面星空……

它們曾為人熟知,觸動過無數的人,如今,它們像是孤獨的守望者,将文明之美死死地守護在這片失落的廢墟裏,最終跨過歲月悠久的河流,與他們相見。

寧長久走到了葉婵宮的身後。

葉婵宮正看着一幅畫。

煙霧似的筆觸裏,幽深山水的襯托間,坐姿優雅的女子交疊着雙手,神秘而妩媚地笑。

葉婵宮靜立在死星域的廢墟裏,看着這幅來自十五億年前的、已不辨名字的古老畫作,露出了微笑。

(《神國之上》 完,感謝大家的一路陪伴。)

……

……

(書友群一群被舉報了,再放一下二群群號:254424989)

(感謝書友59207437打賞的兩個舵主!!謝謝書友支持~麽麽噠~)

第 485 章 :千載婚約

寧長久披上白衣單衣,走出屋子,立于重檐之下。

樹蔭已将院子蓋住,沙沙地反射着明媚的光。

他回過頭,片刻後恍然想起,這裏是不可觀,這間屋子是他前世居住的地方。

循着記憶穿過庭院繞過回廊,撫欄望去,律令堂蓮花閣等建築皆淹沒在一片綠蔭裏,風不疾不徐吹來,平視而去,麥田猶在,不可觀的土房子卻是震塌了大半。

寧長久将目光方向更遠處。

雲海不見了,換作了一望無際的平地。

他愣了愣,恍然想起,如今不可觀已落到了人間。

寧長久在觀內立了一會兒,取出婚書又看了看,生怕是自己回到十六歲,先前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他展開婚書,确認了那‘葉婵宮’三個隽秀字跡後,才終于放心,露出了笑容。

天空蔚藍,白雲如縷,一切都顯得遙遠而不真實。

寧長久想要去道殿尋師尊,路過律令閣時卻聽到了裏面的交談聲。

寧長久順着窗戶的縫隙望去,大師姐與陸嫁嫁正在交談着什麽,他聽了一會兒,才知道大師姐想将律令閣托付給嫁嫁。

陸嫁嫁正與師姐交談着,心中微動,忽地回身望去。

寧長久立在窗口對她微笑着招手。

她輕聲地與師姐說了什麽,随後快步跑出來,張開懷抱,與他抱在了一起。

陸嫁嫁肉眼可見地清瘦了許多,雪白劍裳下的窈窕身軀卻依舊帶着難喻的柔軟,發絲吹入寧長久的頰畔,輕輕搔着,微癢的感覺好似春日獨有的氣息,寧長久一手摟着她的後背,一手環着她的腰肢,他湊近了她的耳垂,輕輕哈了口氣,女子耳垂嬌紅欲滴,輕輕哼了幾聲,卻是沒有松手。

接着,他聽到了啜泣聲低低地傳來。

寧長久憐惜而溫柔道:“嫁嫁師父久等了……師父大人怎麽了?不要哭鼻子啊……”

陸嫁嫁捏緊了拳頭,狠狠錘了一下他的後背,用不知是幽怨還是憐愛的語氣道:“孽徒!”

寧長久微笑着,眼淚也落了下來。

陸嫁嫁感受着肩膀的濕潤,輕輕松手,拭了拭他的臉頰,輕聲道:“你哭什麽?”

寧長久微笑道:“是陽光太刺眼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着的是她的眼眸。

兩人又擁在了一起。

屋內,大師姐懷抱拂塵,靜靜地看着他們,柔美的面頰上亦露出了淺淺的笑。

寧長久伸出一只手,默默推上了窗。

啪嗒。

大師姐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去。

她冷哼一聲,一甩拂塵,打坐修行。

寧長久牽着陸嫁嫁的手,走過嫩葉搖曳的花田,一旁古舊的屋子上,開着一簇簇的紫堇花,偶爾可見的幾株大樹已不知存活了多少年,依舊郁郁蔥蔥地生長着,仿佛永遠也不會老去,樹葉相撞,縫隙開阖,陽光便是從哪裏穿透過來的。

兩人靠着樹坐下,輕輕地聊着最近發生的事。

“一個月……我睡了這麽久啊。”寧長久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是啊,我與雪瓷她們每日都來看你的,小黎一開始還堅持給你做飯吃,但你在睡覺也吃不了,那些飯菜放在床邊看着和祭拜似的,便被我們勒令撤除了,她還傷心了好久。”陸嫁嫁一手抱着膝蓋,一手抹了抹眼睛,說起近來趣事時,秋水長眸眯如月牙。

寧長久向着小黎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問:“對了,雪瓷去哪裏了?”

陸嫁嫁想了想,道:“雪瓷姐姐現在可能在抓魚吧……”

“抓魚?”寧長久微驚,“我問的是雪瓷,不是白藏啊。”

陸嫁嫁笑着嘆氣,道:“抓了放生給你積攢功德呀,哎……這一套還不是和你學的。”

“難怪我睡了一個月才醒……”寧長久咕哝道。

“你說什麽?”陸嫁嫁沒聽清。

寧長久怕她告狀,肅然道:“我說神官大人功德無量。”

陸嫁嫁抿唇淺笑,道:“我們去找她吧,她見你醒了,肯定還會假裝冷淡,說什麽,你怎麽突然出現啊耽誤我抓魚啊什麽的。”

寧長久不信:“嫁嫁可別瞎猜了。”

……

“不要耽誤我釣魚。”

司命瞥了寧長久一眼,淡淡地說。

只見司命坐在鮮花開滿的黑暗邊,撐着白紗飄飄的淡雅花傘,換着一身雪白繡花的長裙,不施妝容,卻是唇紅眉黛,她手持着一截玉雕似的魚竿,秀挺的身影清豔如幽夜之花。

寧長久看了陸嫁嫁一眼。

陸嫁嫁得意地笑了笑。

接着,這條清澈的河流旁,響起了撲通的落水聲和女子微微的驚呼哼吟。

“哎……你推我下水做什麽……光天化日的,這裏可是不可觀!”

“嗯哼……你做什麽啊……陸嫁嫁!管管你家徒弟啊。”

“哼……不要……”

司命的聲音與溪河的水聲一道傳來,與生俱來的清冷中帶着春花倒映的媚意。

陸嫁嫁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淡花白傘,看着他們一路追逐而去。

最終,司命還是被他抓到了。這位女神官大人被抓着雙臂壓在河邊的石頭上,她渾身濕透,生怕再丢人現眼,暫時妥協。

“好了好了,雪兒……知錯了……”

司命很不情願道。

寧長久看着她那似融非融的冰眸,道:“雪兒在河畔是在做什麽呢?”

司命紅唇微挑,嫣然笑道:“是在想夫君呀。”

寧長久看着她有些壞的笑意,無奈道:“雪兒這麽壞,我怎麽相信你啊?”

司命笑意微斂,話語很輕,帶着淡淡的落寞:“哎,我想了你八年了呀……”

這樣的話語從過去那冰山冷豔的神女口中說出,寧長久的心随之輕顫。

但很顯然,久別重逢,這場初見他也不打算輕易将司命饒過去。

“今天釣到魚了嗎?”寧長久問。

“都一個月了,這裏的魚抓了放,放了抓,都學聰明了……”司命頗為哀怨。

“不愧是我們不可觀。”寧長久感慨。

“你還笑我?不信你去試試?”司命幽幽道。

“我當然釣得上魚啊,不信的話……”

寧長久這樣說着,伸出了一截手指,輕輕湊到司命柔軟的紅唇前。

“咬鈎吧。”他說。

司命看着少年骨節分明的指,微怔,旋即別過頭,看了一眼正坐在白色淡花傘下看熱鬧的陸嫁嫁,輕聲求饒:“嫁嫁還在看着呢。”

寧長久也重複了一句:“是啊,嫁嫁還在看着呢。”

兩人的話語有着不同的含義,前者是羞澀,後者則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司命冰眸微凝,瞪着寧長久,兩人僵持片刻後,司命抿了抿唇,軟了下來,她撩起發絲,身子微微地前傾,咬住了寧長久的手指,柔唇合上,香舌略帶生澀地掃過指尖。

司命再端不住那高冷神女的架子,臉頰發燙,眼眸中的冰霜融化殆盡,漫着迷離的水霧。

一旁的陸嫁嫁亦別過頭,咬着唇,不知想到了什麽。

寧長久輕輕抽出手指,一把擁住了眼前的女子,手陷入了她的發間,司命輕輕笑了起來,也将身子貼了上去,手亦緩緩覆到了他的背上。

清風繞過他們身邊,鼻尖萦繞的,分不清是花香還是女子的芬芳。

“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他說。

“嗯。”

司命閉上了眼,兩人擁了會,她松開手,微微踮起足尖,旁若無人地吻了上去。

雪嫩纖秀的足邊,花瓣在纖細的莖上搖曳。

……

“對了,襄兒,小齡,小黎她們……在哪裏?”寧長久問。

“你想問趙襄兒的下落直說,不必假惺惺地将大家名字都說上。”司命冷嘲熱諷道。

寧長久想了想,幹脆順着她的話語問:“那……襄兒去哪裏了?”

“果然……哼!你剛剛與我說完情話,轉頭就問小情人的下落?寧長久,你無情無義!”司命雙臂環胸,黛眉下的眼眸再度凝起寒意。

陸嫁嫁小聲道:“比起襄兒,好像雪瓷姐姐才是小情人啊。”

“你……”司命更為氣惱,質問道:“嫁嫁,你到底是幫誰的?”

“我……”

“不許欺負嫁嫁。”

寧長久很是護着這位小師父。

“你們就這般聯手欺負我?”司命覺得自己的地位被動搖了。

“雪瓷姐姐不就喜歡被欺負麽?”陸嫁嫁微笑道。

司命瞪着她,似在做什麽威脅,陸嫁嫁則抱着寧長久的手臂,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好了……”司命清冷道:“趙襄兒近來和朱雀在一起呢,不知在讨論些什麽。”

“朱雀?”寧長久微愣:“她還沒離開麽?”

司命颔首,道:“朱雀手握三千世界權柄,她随時可以離開,所以反倒沒有那麽迫切了。”

寧長久道:“襄兒還好吧?”

司命道:“你不必替那個殺神丫頭操心,她現在整天抱着那白貓,兩人加起來戰鬥力在世間無可匹敵,哪怕是我,也要退避三分。”

寧長久小聲問:“只退避三分麽……”

“寧!長!久!”司命銀發飄舞,紅唇更豔。

寧長久嘆了口氣,連忙安慰這只炸毛的大白虎。

陸嫁嫁在一旁微笑看着,目光溫柔如水。

寧小齡與邵小黎一同聞聲趕來了,她們穿着白與紅的裙子,俏麗可愛,而她們可愛的外表下,卻也藏着洛神、冥君之類恐怖的身份。

“師父……”

邵小黎看到他的第一眼,八年的時光流過心頭,化作了鼻間的酸澀。

她搶先一步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寧長久。

寧小齡愣在原地,意識到自己反應慢了,一時無所适從。

陸嫁嫁走到小齡的身邊,輕輕牽起了她的手,“小齡來了呀。”

“小齡當然要來呀,我可是師尊的小錢袋子。”寧小齡與師父一同走到師兄身邊。

“小錢袋子……”邵小黎淚眼婆娑地問:“那我是什麽呀?”

寧長久想了想,道:“小黎是……嗯……小黎是水做的!”

邵小黎揮舞着拳頭打在師父的胸口上。

寧小齡喊着不許欺負師兄,也加入了進來。

其樂融融的氛圍裏,葉婵宮立在道殿的最高處,遙遙地望來,目光恬靜。她的四周明明空曠,卻給人一種立在櫻花紛墜的樹下之感。

寧長久心生靈犀,擡起了頭,遙遙望向了道殿的方向。

他什麽也沒有看到,貼在胸口的婚書卻發出熾熱的溫度。

他這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去找師尊的……

葉婵宮是月亮,月亮便是如此,雖然有着清世絕俗的美,但人們行走在月的清輝裏,多數時候卻不會仰頭望天,去真正看那清皎無瑕的冰輪。

“嗯?”

陸嫁嫁注意到了他的失神,她立刻明白緣由,道:“師尊一直在等你的,不要猶豫了,去吧。”

寧長久看着她們,發現她們也在看着自己。

司命的唇帶着輕挑的弧度,用略帶病意的聲音道:“別裝正人君子了,你們前世是夫妻的事大家可早就知道了,欺師滅祖師徒颠倒不都是你熟能生巧的技能了麽?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如今師尊主動,你故作矜持給誰看呢?寧大小姐?”

寧長久聽着司命有些嚣張的話語,想要訓斥一二,卻見寧小齡也擡起頭,眨着水靈靈的眼睛,道:“是啊,師兄快點去吧。”

寧長久對于自家可愛的師妹,自然是沒有一丁點脾氣的。

他看着大家,道:“你們……就沒有什麽其他意見?”

“建議?”邵小黎很是興奮,遞出了祖傳的箱子,道:“建議當然是有的呀,前世師尊害得小黎與師父被迫分別了,所以師父記得狠狠抽一頓師尊屁股,幫小黎報仇。”

“額……小黎你理解錯了,我說的是……”寧長久為難。

“我也有建議,可以将師尊長長的頭發紮成兩個馬尾辮,然後……”寧小齡耳根通紅,不願意說下去。

“小齡你怎麽也……”寧長久震驚。

“這是靈羅果。”陸嫁嫁攤開手,将數枚新鮮圓潤的果子放到了寧長久的掌間。

寧長久看着陸嫁嫁曲線柔美的仙靥,猶豫着要不要将它們收下。

一旁,司命消失了一會兒,很快搬來了一個比例合适的木頭十字架,“這個也帶上吧。”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寧長久頭暈眼花,有些生氣道:“到底是誰要欺師滅祖?你們就這麽想看師尊被欺負麽?”

“想啊!”

四位女子異口同聲道。

如今沒有了大敵,人間祥和,大家的心弦放松了許多,自也生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比如欺負師尊這樣強大美麗的月宮仙子,看看不食人間煙火的姮娥仙君會不會堕入凡塵這樣的想法,不知不覺就成了她們很是期待的共識了。

在她們心裏,師尊從來都是自家人,雖會覺得有些奇怪,卻從不曾有什麽芥蒂的。

大家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寧長久,不明事實的,還以為他又被委以了拯救人類的重任。

寧長久猶豫之下,膽大包天地将這些‘禮物’收入了虛空中,在大家的注視下,懷着沉重的心情去了最深處的道殿。

……

西國。

趙襄兒抱着白貓,看着一襲紅裙,氣質清貴的女子,垂眉不語。

這些日子裏,她們戰過了十九場,皆以趙襄兒的勝利告終,只是朱雀有三千世界為倚仗,趙襄兒雖能取勝,卻也無法太奈何對方。

“你不是追求自由麽?這就是你所謂的自由?”趙襄兒冷冷地發問。

朱雀淡雅地笑着,道:“這正是我近日裏在思考的事……如果我此刻離去,飛往鴻蒙太虛,那我所得到的,算是我想要的大自由麽?”

趙襄兒想了一會兒,道:“你至少擁有選擇的自由。”

朱雀又道:“我有選擇的自由,可我的選擇,真的是自由決定的麽?會不會在冥冥之中,我們所有的選擇早已被決定了呢?我們看似的自由,不過是早已注定好的事。”

趙襄兒淡淡道:“尚在趙國皇城的時候,拜你所賜,我倒是有這樣的感覺。”

朱雀微笑道:“娘親對女兒的安排當然是面面俱到的。”

“找死。”趙襄兒擡起手,鳳火化劍啼鳴掠出。

朱雀避開了鳳火之間的鋒芒,輕輕拍散了袖間的火光,施施然走回,道:“襄兒,你當真沒有想過這些麽?”

趙襄兒搖搖頭,道:“我可沒你那般無聊。”

懷中的白貓喵嗷了一聲,也表示贊同。

朱雀露出了曲高和寡的孤寂之色。

她望着天空,道:“我們都是向往自由的鳥兒,我們應當将自己與籠中之雀區分開來。”

趙襄兒反問:“你為何要将天地當做囚籠呢?”

“天地不是囚籠,還能是什麽?”朱雀反問。

“可以是我們居住的家。”趙襄兒道:“我們住在家中,哪怕門窗緊鎖,亦不會覺得自己被囚禁了,因為我們随時可以出去,如今暗主已死,惡詩已缈,人間就是我們的家了。”

朱雀聽着她的話語,眼眸中掠過了一絲茫然,她旋即搖頭:“這不過是茍且偷安的借口,我們……總要去更遠的地方看看的。”

趙襄兒問:“這就是你的自由的意志?”

朱雀沉默良久,道:“或許是我偏執的念頭。”

趙襄兒輕輕捋着貓貓雪白的毛發,擡起頭,道:“你終于決定要走了麽?”

朱雀淡淡道:“我或走或留皆由我說了算。”

趙襄兒有些懶得理會她了。

她們之間已不可能争出勝負。

趙襄兒有些不甘道:“原君與母星關系緊密,不敢輕易殺掉,給了他善終的機會,而你又順利地得到了三千世界的權柄,欲走欲留皆順心意,你們這樣的叛徒有這般好的下場,我……不開心。”

朱雀淺淺笑着,道:“女兒不開心的話要娘親抱抱麽?”

趙襄兒不理會她。

朱雀雖沒有真正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可于他們而言,終究是背叛者,險些鑄下了難以彌補的大錯,若是可以,趙襄兒當然不想輕易放過她。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朱雀看了一眼天空。

過去,曾有人問過一個問題‘三千世界像什麽’。

朱雀的心中早已是有答案的:階梯。

在她的眼中,三千世界便是階梯。

在她原本的計劃裏,她當時出現之後,便會将西國交給趙襄兒,讓她來維持神國之均衡,然後自己踩着連綿的三千世界而上,通過一個個世界不停加速,最後剝離血肉與魂魄,成為完完全全的靈态,以光的速度沖入太虛之中,成為嶄新層次的生命。

但獨屬于智慧生命的情感卻牽絆着她。

她至今還沒有離去。

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離去,那麽,前進的道路将永不停下……光無法讓自己停下。

那麽穿越宇宙的過程就變成什麽了呢?

自己做不了任何幹涉,只能看着星辰掠過眼角,然後不停向前、向前,直至宇宙盡頭。這種感覺與将自己幽閉于海底,又有何區別呢?

朱雀優柔寡斷。

最終,她卻是來到了趙襄兒的身後。

“你跟着我做什麽?”趙襄兒有些不耐煩了。

懷中的白貓也嘶啞咧嘴地去兇朱雀。

朱雀微笑道:“我還有執念沒有完成呢。”

“什麽?”

“當然是看那姮娥仙子嫁為人妻呀。”朱雀微笑道。

……

不可觀道殿之外。

寧長久拿着婚書,穿越了植有大樹的熟悉庭院,過了蓮池,來到了道殿之外。

道殿的門關着。

寧長久輕輕叩了叩,沒有得到回應。

他想到了八年夢境裏,自己填婚書名字裏,将所有人名字試過一遍後的下場,心有餘悸,暗暗埋怨着自己不懂得吸取教訓。

靜立良久。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

他仰起頭,忽然發現,月亮消失之處,浮現出了一輪小上許多,但亮度适宜的星星。

寧長久微微皺眉,覺得有些眼熟。

“那是燭龍的火精。”

葉婵宮清清冷冷的仙音傳出,飄飄然落至。

寧長久回首時,觀門已開,姿容舉世無雙的葉婵宮穿着一襲月白紗裙,立在門口,秀發之上束着雪蓮冠,懷中則抱着一支如雪拂塵。

“燭龍的火精一直由雷牢保管着,此次大戰之後,月囚崩毀,雷牢承燭龍之遺志,自廢了千年修為,懸火精永照人間。”

葉婵宮輕柔地解釋。

寧長久看着葉婵宮仙意出塵的臉頰,問:“以後我們再見不到月亮了麽?”

葉婵宮說:“總有一日,人間燈火徹夜輝煌,那時人們将不再需要月亮,與其徒留千年,不如早些離去。”

寧長久輕輕搖首,“師尊是萬古之月,人間燈火怎比得上天上清幽?”

葉婵宮不置可否。

她輕柔轉身,紗裙浮動。

“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她話語清澈動聽,帶着無形的威嚴。

“弟子是來求婚的。”寧長久遞交過了婚書。

“你可真是膽大包天。”葉婵宮接過婚書,說。

“弟子過去便是太膽小,太過瞻前顧後,白白錯過了八年光景,拖到了今日。”寧長久說:“太陽照亮了月囚無數年,如今月囚不見了,師尊獨行人間何其孤寂,我……想做師尊唯一的光。”

葉婵宮垂着螓首,清冷無言。

寧長久看着她,輕輕走上前,試探性張開手臂,一點點抱住了這位美絕塵寰的少女,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這個過程裏,葉婵宮沒有掙紮。

這是寧長久時隔數千年第一次真正抱擁她。

他們的身軀緩緩貼在一起,那是一種難以言述的美妙感,清冷如玉又柔弱無骨,他懷中抱着的,仿佛不是真實的存在,而是一束溫柔似水的月光。

葉婵宮沒有表示同意亦或者拒絕,她恬淡地立着,睫羽輕顫,輕聲道:“手……規矩一些。”

……

……

(感謝書友二三一五打賞的大俠!謝謝書友的支持呀~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