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1 章 兩百九十一章:白銀雪宮

時近正午,古靈宗的上空,黃昏已提前到來。

神宗與世隔絕的世界裏,嗅不到隆冬飄雪的氣息,季節的轉變在這裏顯得微弱,樹葉邊緣微卷的枯黃總讓人覺得如今還是初秋。

白色道裙的寧小齡踩在碎石鋪就的道路上,青黃參半的草在腳踝處搔癢,她披着的長發随着腳步微晃着,沒有發飾,只在發尾用細的紅繩紮了個蝴蝶結。

她将筆記卷在手中,邊走邊看着,時而捏着微尖的下颌苦思着什麽。

喻瑾拿着個貓碗立在她的身邊,邊走邊敲,谛聽谛聽地喊着。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寧小齡養了一只貓,這是靈谷大比魁首的特權。

屋中讀書的弟子聽到谛聽的名字,總有一種地藏菩薩敲着碗筷,喊着伏在經案下的通靈愛犬回家開會的錯覺。

寧小齡并沒有在意這些,她認真地看着筆記,腦海中模拟着羁災之劍的運劍思路,順着這個思路發散,過往學過的許多劍法和靈術似都有了融彙一身的渠道。

直到天空中的黃昏泛起顏色,寧小齡的視線才從淩亂的筆記上移開,望向了天空。

這些日,守護天象的神仙似是打了盹,紛亂的異象在空中橫生,大家都已見怪不怪,寧小齡也沒有放在心上。

大風忽然吹了起來,柔軟的裙緣貼着小腿舞着,半枯的樹葉在眼前飛過,寧小齡随手摘了一片,黃昏的光透過半枯萎的葉,自葉柄發散出的葉脈也像是一棵小樹,尚且生動。

她看了好一會兒。

這是寧小齡以後時常會想起的黃昏。

她将樹葉夾入了筆記中。

風從頭頂漫過。

光線透過屏障,經過折射微微偏移,于是影子也偏移了些。

“唉,那只死貓跑哪裏去了,以前平日裏懶得要死,但好歹吃飯積極,現在連吃飯都不積極了,果然,不會發-春的貓就沒有活力!”喻瑾抱着魚碗,表示着對于谛聽的不滿,“不管是皇宮裏嬌生慣養的禦貓,還是監獄裏養的獄貓,它們好歹會抓老鼠,我們家谛聽會啥?”

從山道一路返回的魚王坐在屋子側面,聽着喻瑾的話語,有些後悔沒走快點直接跑出去。

寧小齡微笑着問道:“那你還天天摸它?”

喻瑾敲着貓盆,思考了會,點頭道:“嗯……貓好像只要好摸就行了。”

寧小齡望向了牆邊,看到了牆壁後探出的半只貓爪,道:“它在那裏。”

喻瑾眼睛一亮,拿着碗小跑了過去,道:“這只蠢貓,終于找到它了!”

寧小齡緩步跟在她後,不薄不厚的冊子壓着微鼓的胸脯,她雙手抱着,看上去秀氣而寧靜。

寧小齡微笑道:“谛聽很有靈性的,你罵它說不定它能聽懂的。”

喻瑾哼了一聲,道:“一只貓而已,怎麽可能聽懂人話呀,又不是修煉了幾千年的老妖怪。”

魚王睜着死魚眼,默默地看着她,心想要不是自己修為盡失,現在肯定開口說人話吓死你。

寧小齡沒有回應,只是抱着書蹲下身子,撿起魚幹喂給它吃。

魚王自己便能捕殺大魚,但它當五道大妖當習慣了,對于那些沒有經過火焰加工處理過的食材,委實有些接受不了。人和妖都一樣,在茹毛飲血的惡境中厮殺出來,卻再也回不到那種腥氣裏去。

喻瑾像是為了驗證自己觀點的準确性,她說道:“你信不信,只要我微笑着用溫柔的話語罵它,它都聽不出我是在罵它,反而覺得我在誇它。”

寧小齡還未來得及發表自己的觀點,喻瑾便開始踐行自己的想法了,她露出了大家千金獨有的,典雅的笑容,伸出手摸着谛聽的額頭,道:“你真是我見過最愚蠢的小貓咪,整天就知道吃了睡,我還以為自己在養豬呢。”

魚王:“……”

喻瑾笑得更開心了,“你看,它果然什麽都不懂。”

寧小齡支着下巴,看着孩子氣的小姑娘,無奈地笑了笑:“小谛聽只是不想和你一般見識。”

魚王搖了搖尾巴,表示贊同。

魚王吃了半盆子魚幹,只剩最後一條時,它沉默了下來。

寧小齡感知到了它情緒的異樣,好奇問道:“怎麽了?”

“喵嗷嗚。”魚王嘶着牙,叫了一聲。這是危險的警告。

它口中的斷齒還未修複,看上去有些不可愛。

喻瑾問道:“小齡你上次說你能聽懂貓語,說說看它說了什麽。”

寧小齡沉默了會,振振有詞道:“它想喝水了。”

喻瑾将信将疑。

魚王吃掉了最後一根魚幹,轉身鑽入草叢裏。

喻瑾笑了起來,道:“小齡又錯了呀,它只是想睡覺了。”

“是哎。”寧小齡抱着筆記起身,目光看着高高的,沒膝的野草。它們在風裏搖晃。

她與喻瑾向着學堂的方向走去。

萬物有靈。小時候寧小齡便知道,一些動物可以看到人看不見的東西,譬如狗無端狂吠時也許預知到了地動,貓瞳一眼不眨地盯着某個角落時,或許是那裏蹲着小鬼。

方才谛聽在說……

危險?

谛聽的叫吼聲是對于危險的警示,可它警告的危險又是什麽呢?

可惜寧小齡只知道谛聽頗有靈性,不知道它便是厲害到給自己寫筆記的幕後高人,所以也沒有将它的警告太放在心上。

喻瑾沒心沒肺,心情很好,哼着小調,步履輕快。

寧小齡仰起頭望着天,這場突如其來的黃昏後,黑夜似要來臨了。

……

古靈宗的宗主禍站在冥府的入口,幽冥之氣自眉梢頰畔掠過。他的身邊,一只巨大的,宛若古牛的大妖趴在地上,口中銜着沙漏,目光注視着冥府幽邃的大門。

古牛通體全黑,并非因為它的毛發是黑色的,而是因為他的身體是虛空物質構成的靈。

它是吞靈者,是墟海中死去的大妖異變而成的靈體生命。

吞靈者沒有靈智,禍能控制它,依靠的完全是他超凡脫俗的禦靈之力。

他是木靈瞳一手培養的宗主,也是全宗中唯一知道木靈瞳作為幕後存在的人。

他與木靈瞳依舊很久沒有見面了。

但他無比期待着這一天。

那樣風華絕代的女子,走上世間絕無僅有的王座,成為幽冥之海的主人,畫面該是多美。

古靈宗将會成為新的冥國。到時莫說是其餘神宗和四樓,哪怕是劍閣,都無法成為古靈宗的對手。幽冥道靈宗這個名字,曾因為幽冥二字犯了神的忌諱而改掉,今日之後,便可以徹底以幽冥為名了。

古牛口中的沙漏已漏了過半。

沙漏漏盡時,木靈瞳若再不回來,便是覆滅之災。

……

相比古靈宗虛假的寧靜,洛書樓已真正地天翻地覆。

這場最初由洛書樓野心展開的陰謀幾乎徹底浮出了水面。

四座神樓是世間竟有的天柱,四樓樓主也相當于是奉天守樓,所以洛蒼宿觸及過一些隐秘的天刀規則,他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神主是不會幹涉太初六神的舊事的,這是神主寫入天道的戒律與協定之一。

所以他起了貪念,想要在事件影響不大的情況下,竊取天藏的力量,飛升入神國之中,得到神主賦予的官職,成為真正與世不朽的存在。

但洛蒼宿沒想到,自己的這種貪念,也是木靈瞳給他潛移默化種下的。

木靈瞳野心更大,想要利用自身冥皇身份的優勢,将太初兩尊大神縫合到自己身體裏,使自己鑄就成神國之主那般強大的存在。

萬妖城的目的五百年未變,他們要打破聖人的封印,畢竟聖人身上,系着所有大妖的命。

如今海國的風浪已經過去,所有的線被連根拔起,從四方湧來。彙聚于此之時便是一團亂麻。

小女孩升上高空時,寧長久看着她身上冒起的金焰,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的敵人到底在哪一邊。

小女孩生前善良赤誠,心如明鏡。妖神陣的力量灌入她的體魄,使得她看似吹彈可破的稚嫩肌膚堅硬如岩龍的甲,勉強可以容納這顆失去主人的,虛弱的神之心髒。

小女孩破空而去。

司命與木靈瞳一邊戰鬥,一邊聯袂追去。

寧長久起身帶劍,向着妖神陣發動的地方掠去,想要尋找陣法的破綻。

邱月再次從洛書中爬出,此刻她只有米粒大小了,她扯着嗓子大喊道:“爹爹!我有辦法!”

寧長久看着她,邱月的身上再次閃耀出了剩餘價值的光。

寧長久問:“有什麽辦法,快說。”

邱月道:“爹爹束手旁觀就好了,讓這場災難越來越大,大到足以毀城滅國就好了。”

“為什麽?”寧長久問。

邱月道:“因為凡是都有底線的。神主雖不幹涉太初神祇之事,但他們坐鎮天上,是天道的主宰,人間有大難之時,絕不可袖手旁觀,這也是寫入天道的鐵律哦。它們看上去很沖突,其實并沒有的。”

寧長久問:“那白藏神國的神使到來之後,我們會如何?”

邱月道:“爹爹和娘親只是為了救小齡姐姐,當然不會有事,但那個壞女人可說不定了哦。”

寧長久與陸嫁嫁對視了一眼,眸中盡是憂色。

天空中,一場比先前對決更強大數倍的靈氣風暴掀了起來。

根據靈氣受境界聚合的定律,周圍數千裏的靈氣此刻都似萬流奔壑般聚了過來,它們濃稠地彙聚在空中,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靈氣雲,這些靈氣相互對撞着,似随時都會瀉下一場如注的暴雨。

“爹爹,你是在在乎司命娘親嗎?”邱月在一旁煽風點火:“雖然司命娘親是壞女人,但是司命姐姐長得可太漂亮了,前凸後翹的,連我都想伸手捏一捏,爹爹應該也不例外吧?可是嫁嫁大娘親還在旁邊,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寧長久沒有理會她。

他不确定邱月說得是不是真的,但他和陸嫁嫁都不願意讓司命去賭那個可能。

陸嫁嫁看着他,目光堅定。

寧長久也點了點頭。

最重要的是,剛剛邱月話語說完之後,他的身體裏,金烏忽然發出了一聲急促的鳴叫。

金烏與月雀某種意義上算是心意勾連,它也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

“走!”兩人默契禦劍,化虹去追司命,要将災難擴大到滅城毀國之時将其攔下。

司命哪怕過去再強,此刻終究失去了神國的庇護,與白藏神國為敵,下場唯有一死。

雷電在空間裏穿梭隐滅,靈氣的風暴形成漩渦,無論是火焰,海水亦或是微塵與風,接近風暴中央的地方,物質已非實質,而是作為元素存在了。

元素順着漩渦的軌跡流動,向着中央彙攏。寧長久與陸嫁嫁化作兩道雪白虹光,向着雲層之中沖去,要将司命追回。

木靈瞳露出了微微詫異的神色。

這兩個蝼蟻想做什麽?

不過能穿越五道的靈力餘波,他們的實力好在尚在自己的預估之上,絕非普通的紫庭境。

木靈瞳沒有理會他們。

她的目的只有神之心。

而寧長久與陸嫁嫁原本以為憑借他們的力量攔下司命會很困難,但這一刻,寧長久才感受到了陸嫁嫁對于“對稱”一事的先見之明。

一邊與木靈瞳戰鬥,一邊在兔起鹘落間追往妖神陣方向的司命感知到了什麽,她不再與木靈瞳纏鬥,而是以權柄遮掩防禦,目光向後望去,她知道他們不願自己冒險,但她亦不願後退。可寧長久和陸嫁嫁顯然沒有給她機會,她淩空的身子忽如觸電一般,身軀凝滞,寧長久與陸嫁嫁瞬間趕到,寧長久将她抱在懷中,陸嫁嫁以劍氣遮掩,三人向着下方墜去。

“救援任務順利成功!”邱月歡呼道:“嫁嫁娘親成功救回了勁敵!”

三人身影落地,木靈瞳已揚長而去。

司命惱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寧長久放下了懷中的女子,望向了天空,道:“有危險,天上來的。”

司命知道他口中的天上指的是什麽,道:“我有分寸的。那妖神陣雖然厲害,但攔不住我們的,我與木靈瞳聯手,有信心将它攔在洛書樓最後一道關外。神國來不及覺察的。”

寧長久注視着她的冰眸,道:“為什麽來不及?”

司命道:“太初神祇是禁忌,若非我的神國已經崩毀,我也絕不會參與此事。況且,神國管理人間,也需遵從一些條律,等到他們察覺之前,我有信心殺死木靈瞳。”

當然,如今她的打算都被中斷了。

寧長久輕輕搖頭,寒聲道:“萬一白藏一直在注視這這裏呢?”

司命忽然沉默。

白藏……

神主沒必要冒着忤逆天道的危險,趟這趟渾水的……不對,真的沒必要麽?

司命的腦海中,忽地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邱月看着司命的神情,知道她猜到了什麽,她拍手道:“不愧是神官娘親,坐得高看得就是看得遠!”

陸嫁嫁立在司命身後,抿唇不語,她看着三人似懂非懂的神情,覺得自己的智慧又有些跟不上了。

既已攔住司命,陸嫁嫁便不再多慮,她望向了東面,擔憂道:“小齡該怎麽辦呢?”

寧長久道:“不管怎麽樣,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會把師妹帶回來的。”

他并不知道,同樣的話語,寧小齡也說過。

司命盤膝而坐,恢複着損耗的靈力,她想着自己與寧小齡僅有的一面,少女倔強的臉在識海中勾勒清晰。

之前那次有自己搭救,那這次呢?

她能救得了自己麽?

司命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為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小丫頭擔心。

她平複了心境,淡淡開口:“斷界城可還有個小妹妹在等你呢。”

陸嫁嫁望向了寧長久:“邵小黎?”

寧長久瞪着司命,心想這種關頭你還提這個?

司命故作愧疚道:“對不起呀主人,我差點忘了,上次我親完你之後,你囑咐我不要說不出去的。”

說着,她伸出手指微微掩唇。

“……”寧長久嘆了口氣,望向了陸嫁嫁。

陸嫁嫁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邱月有些失望,心想司命娘親真沉不住氣,這顆炸彈應該在和平時期引爆才對,此刻大家一致對外,哪來心思內鬥?不過……想來嫁嫁娘親也會秋後算賬的。

不過都不重要了。

因為她真正的主人就要來了。

天空中,裂開了一道線。

寧長久,司命,陸嫁嫁,三人幾乎同時察覺到了異樣,向着天空中望去。

天空中一片花白。

如今是隆冬,忽地刮起一場大雪似不算異事。

但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真正的雪,卻比雪要更加冰冷。

這是滿天的白銀碎屑。

人間即将遭逢大難,神國為人間之鎮守,自當消弭災難。

木靈瞳,萬妖城,洛蒼宿以及他們,無論是他們任何一方的計劃成真,恐怕也不會引來神國注視,因為再大的動蕩也只是在洛書樓的方圓內發生,不會波及到外。但好巧不巧,種種巧合之下,這場混戰像是一顆随時會毀天滅地的雷。

白銀雪宮順其自然地打開,神使降臨。

威壓遍布四野,蒼穹之下瞬間寂靜。

雷電隐匿,元素之流被風吹散,如注的靈氣之雨驟停,唯有如雪的白銀碎屑恍若頂天立地的巨獸般踐踏過四野,昂首而來。

神輝覆蓋身軀的使者自雲端飄落。

陸嫁嫁看到白銀之雪的那顆,心髒也像是要歸于死寂,她立刻閉上眼,恪守劍心,與這種神國的威壓抗衡。

司命對于神使無動于衷,眼眸中甚至有些不屑,畢竟她過去可是統領這些強大神使的不朽存在。

她看着下意識與天威抗衡的陸嫁嫁,露出了欣賞之色,袖間的手無意識地掐訣,護住了她。

寧長久也感覺自己的心髒在擂鼓。

他無法真正看清遠方,只覺得雲霄之中捧出了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在那個龐然大物面前,洛書樓都算不得什麽。

“那只是神國的冰山一角。”司命看着雲端的幻影,說道。

寧長久輕輕點頭。

他再次想起了不可觀。

過去,不可觀對于他而言,只有道觀和大河鎮,如今想來,那應也只是冰山一角。

邱月看着神使,不再活潑,反而有些哀傷:“爹爹,我要走了。”

不等他們問話,邱月便自顧自說道:“你們知道嗎?我的親娘就是被白藏抽筋剝骨的……太初四神死後,它們的遺骨多多少少被瓜分了許多,娘親掌控的白銀之脈被白藏瓜分去了大半,然後鑄成了她的宮殿——白銀雪宮。所以娘親名字裏的藏字,也被白藏奪走了呀。”

“其實所有神主都知道太初四神遺骨的所在,只是受制于後來訂立的天道,他們無法動手,所以……他們若想要得到四神殘餘的力量,便需要真正名正言順的理由避開天道。當然,他們過去是沒有必要得到這些的,因為無論是哪一年,相應的國主永遠舉世無敵。”

“但白藏大神……”邱月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也覺得有些奇怪,為何白藏會繞這麽大的圈子,來涉足天藏之事。她有一些基于洛書記載的猜測,但不确定是否真實。

但司命和寧長久同時猜到了真正的原因。

他們下意識互看了一眼,都将話語留在了心中。

白藏害怕了!

這個想法已不是驚世駭俗可以形容的,但他們卻知道緣由。

斷界城的存在被罪君知曉了。

其餘的國主或許也多多少少知道了……知道有某一位神國之主在幾百年前便被殺死了。

五百年前的第二次獵國之戰中,曾有一個國主隕落。這其中的緣由和隐秘,對于其餘國主都不是秘密。

但他們并不知曉,早在七百年前,便悄無聲息地死了一個。

這是驚天之事。

這件事,竟在去年罪君踏足斷界城後,才終于浮出水面。

白藏或許也怕了。

天下無敵者最怕自己的上頭忽然冒出一個更強大的存在。

所以,她也想要獲得更強的力量,防止自己成為下一個無頭神。

而整個人間,能讓神主放在眼中的力量,唯有太初四神。

念頭及此,寧長久與司命立刻明白,原來洛書樓這一系列事件在今年爆發的背後,甚至可能有白藏神國的影子!

司命起身,一把拉起了寧長久的手,道:“此間事不必再理,藏好,別讓白藏看到你……我們稍後立刻趕赴古靈宗,興許還來得及。”

寧長久想法一樣:“嗯,你境界最高,你先去,我與嫁嫁全力追趕。”

司命道:“嗯,等到白藏神國關閉,我們立刻出發。”

那一邊,戰鬥似已平息。

神國的力量非任何凡人所能承受。

妖神陣被壓下,木靈瞳不知是死是活。

神使取過了那顆神之心,為了不觸戒律,她也必須将其送回天藏的體內。

邱月卻忽然開口:“神使大人,我要接受招安。”

神使身影停下,如白銀澆築的瞳孔望向了她。

邱月道:“不必将心髒還給我娘親了,我娘親早就死了,她雖是金石之主,現在頂多算是植物人了。我是洛書書靈,是天藏和冥君的女兒,它們的遺骨當然也是我的財産。白藏大人消除了人間的災難,邱月心中感激,想将這些遺産和我自己都獻給神國。”

“若是神使大人依舊沒辦法接下,也無妨。希望神國願意接納我為臣子,神之心由我帶去神國就好,它依舊是我的財産,不會觸犯戒律。當然,若白藏大人需要,我随時可以獻出。”

神使看着她,問道:“如何表明你的忠誠。”

邱月仰起臉,認真道:“因為洛書樓的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我策劃這些,就是想将神之心獻給白藏大人作為禮物。白藏之名在人間意為秋。我自名為邱月,邱為秋,月為白,我自降生起,便已做好了做白藏大人忠實臣子的打算了。”

米粒大小的邱月坐在洛書上,張開了自己的手臂,似要擁抱那個隐世的龐然大物。

神裂峽谷中,天藏漸漸失去了最後的生機。

……

……

(感謝書友王璇子打賞的舵主和書友風暈物打賞的大俠!!謝謝兩位書友長期以來的打賞支持和喜愛呀~萬分感激!)

第 278 章 ∶有進無出

第二百七十七章∶有進無出

當朱遠東與劉雪萍二人出了包間後就徑直朝着酒店的大門口走去,一邊走朱遠東的那張老臉上還帶着憤怒之色,這幫資深者簡直就是瘋了,為了能找出線索居然連命都不要了,更何況這家酒店內的鬼還是一個專殺大陸人的鬼,如果繼續呆在這裏,那毫無疑問早晚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其實朱遠東也并不想得罪資深者,然而對于鬼的恐懼已經讓他顧不了這麽多了,只有活着才是硬道理。

來到前面的酒店大門後,朱遠東與劉雪萍先是對視了一眼,然後二人雙雙推門而出。

不過…

當二人推開門來到酒店外的那一刻,不等二人露出什麽神情,下一秒…二人裏無論是朱遠東亦或是劉雪萍,雙方的臉色竟然全都是一片死灰之色!!!

——因為他們發現,兩人的面前竟然是酒店的入口!!!

其實也可以這麽形容,他們從酒店的大門內部推開門打算去酒店的外面,可當二人推開門走到外面的時候,迎面出現的場景則依舊是二人剛剛推門進入酒店內的場景!

看到如此詭異到極點的現象,朱遠東與劉雪萍雙雙一愣,二人先是對視了一眼,随後伴随着恍當一聲二人又是趕忙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可是當他們走出去後,迎面而來的依舊是這座酒店的一樓餐廳!

一剎那間,朱遠東與劉雪萍兩人都徹底的呆住了。

劉雪萍從沒有碰到過如此無法理解的詭異之事,接下來早已經吓得驚慌失措的她轉過頭看向身旁的朱遠東問道“朱…朱院士,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朱遠東當然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他目前的恐慌程度也一點不在劉雪萍之下,聽到劉雪萍的問題,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接下來他只能咬着牙對着身旁的劉雪萍道“在…再試試…!”

又試驗了數次,結果依舊如之前一樣,甚至二人還跟着其他出酒店的客人身後試了一次,可讓二人絕望的是…哪怕是跟在其餘客人身後出去,當下一腳他們打算走出酒店時,迎面而來的依舊是酒店的餐廳內部!也就是說依舊是剛剛進入酒店的餐廳場景!

他們出不去了…!!!

這一刻,朱遠東額頭上那早已冒出的冷汗再也抑制不住的紛紛從額前滑下…而他身旁的劉雪萍更是不顧餐廳內其他客人的不解目光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剎那間眼淚就從她的眼裏蜂擁而出。

距離大門口最近的是接待前臺,而之前二人那不停地進進出出早已引起了接待前臺的那名女接待員的注意,她是尖沙咀酒店負責白班的接待員,看到二人的詭異行為後,這名女接待員便忍不住走到二人的面前詢問道“二位,你們倆在做什麽?怎麽一個勁進進出出?”

聽着接待員的問話,一臉恐慌的朱遠東與劉雪萍都不由的慢慢擡起頭向身旁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可當他們看清面前接待員的樣子後…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兩聲無與倫比的尖叫聲,下一秒二人幾乎同時拼命的朝餐廳的內部瘋狂逃去!這二人的反應實在太大,不僅把接待員吓了一跳,同樣也把餐廳內正在吃飯的那些客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衆人就這樣看着二人的背影登上了樓梯然後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之處。

這時候可能有人要問了,為什麽朱遠東與劉雪萍二人在看清接待員的樣貌後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那是因為剛剛二人在看清接待員的臉時,在二人的視線裏…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原電影裏那個鬼阿婆的臉!!!

一衆輪回者們在吃完飯後都重新返回了位于3樓的客房內,由于是白天且衆人在得知這個酒店裏并沒他們想象中的安全後,所以目前也都紛紛聚集到了何飛的房間內。

房間內衆人似乎在談論着什麽事情,可是下一秒…

砰咚!

房門猛地被用力推開!緊接着朱遠東與劉雪萍二人就驚慌失措沖了進來!這也讓房內的一衆資深者與陳逍遙個個面面相觑,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二人不是早已經離開酒店了嗎?怎麽又回來了?而且還…

感受到房內衆人的目光,此時驚魂未定的朱遠東第一個勉強反應過來道“呼!呼…呼…!鬼…鬼…有鬼啊!!!”

看着二人那恐懼的表情以及朱遠東說出的這句話,張虎先是摸了摸自己那光溜溜的腦袋,而後又将目光看向了沙發對面的何飛,何飛則是若有所思的對着朱遠東二人問道“把你們剛剛經歷的事情說出來吧,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錯,自從二人又重新返回以及那恐慌無比的樣子他就已經猜出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接下來當二人的心情略微平複後,朱遠東便将之前在酒店門口所發生的事情全部敘述了一遍。

他的話說完後,衆人都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酒店竟然還出不去了!?至于剛剛朱遠東說接待員就是鬼阿婆的這句話,絕大多數人卻反而不相信了,畢竟之前衆人在途徑一樓餐廳時就看到那名接待員小姐是一名很年輕的女性,樣子與老态龍鐘的鬼阿婆絲毫無一絲相似之處,怎麽可能是鬼阿婆呢?可看到朱遠東與劉雪萍二人那賭咒發誓的樣子…

正當衆人疑惑時,何飛在沉思片刻後卻在一次開口說出了他的個人看法。

“我認為之前朱院士與劉雪萍二人所遭遇那出不去大門的情況極有可能是鬼打牆,至于那個接待員是鬼阿婆我則認為那應該是幻覺的緣故。”

何飛的話雖說聽得新人們有些難以理解,可卻得到了絕大多數資深者們的贊同,不錯,那麽多靈異任務過來,這種事他們也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甚至比這種幻覺與鬼打牆更恐怖數倍的詭異現象都見過,這鬼打牆與幻覺其實在他們看來并不是什麽多可怕的能力,尤其是對資深者們來說,這僅僅只是鬼物們最普遍的能力而已,在何飛看來,如果是他,破解這鬼打牆與幻覺并不是一件多難的事,不過從剛剛住朱遠東與劉雪萍二人的遭遇來看,何飛也同時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酒店裏的這個鬼阿婆…已經開始打算向他們這些人下手了!

然話又說回來,何飛等資深者能理解可不代表朱遠東與劉雪萍能理解,二人早已經被之前的那一幕吓的魂不附體,目前只是心有餘悸的和衆資深者一起待在這個房間裏在也不談離開的事情。

看到這裏,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趙平先打量了幾眼朱遠東與劉雪萍二人,然後又轉過頭看了一眼始終一臉嘚瑟陳逍遙,似乎陳逍遙也注意到了趙平的目光,所以接下來他竟然一邊盯着趙平一邊對着他做出了一個豎起了大拇指的動作…

這不禁看的趙平有些無語,這家夥不僅狂妄嘚瑟,而且還是個自來熟,随後他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何飛問道“通過剛剛他們二人的敘述,看來這鬼阿婆貌似已經打算向我們下手了,該怎麽辦?”

何飛點了點頭道“恩,我也是這麽認為,不過目前還沒正式與酒店裏的鬼阿婆接觸,光憑空想也沒有什麽辦法,所以我打算找機會與鬼阿婆接觸一下。”

何飛此言一出,房內衆人無一不是大驚失色!!!

這聽說過見鬼就跑的,還真沒聽說過主動與鬼接觸的,要知道鬼可是會殺人的!何飛難道不要命了嗎?

聽到何飛的話後,程櫻皺了皺眉頭看着他說道“你完全沒必要這麽做。”

同樣的,張虎也急忙附和道“對啊對啊,鬼有多可怕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怎麽能主動與鬼接觸?就…就算是為了獲得線索也不用這麽幹吧?”

姚付江同樣吃驚無比的說道“何飛,我勸你還是算了吧,這鬼與人不同,完全都是嗜殺成性的存在,獲得線索的話,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麽?”

幾人的話何飛自然聽在耳裏,他如何不知道鬼的可怕,其實在做出這個決定前他也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過的,也确實極度危險,聽着衆人的勸阻,他的心裏如今也有些發虛,最終他在沉思了片刻後說道“那…這件事…我在考慮考慮…”

聽到何飛不再堅持,程櫻幾人都是松了一口氣,至于陳逍遙卻是在心中暗暗佩服何飛,這家夥不愧是隊長,明知道有鬼居然還有這種想法,真不知道他是膽大還是瘋了,單憑這種勇氣就比隊伍裏絕大多數人要有膽氣的多。

然而在這時候,一旁的趙平先是伸手扶了扶眼鏡,随後又繼續看向了着何飛,同時用略有深意的口吻對其淡淡的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近期就給你答複。”

他的這句話讓何飛有些難以理解,所以下一刻何飛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至于趙平卻似乎并沒有打算向何飛解釋的意思,僅僅只是對其微微一笑。

未完待續…

第 278 章 大耳僧講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耳僧講道

“喀啦”一聲!

虛空裂縫突然一陣劇烈顫動,接着同時朝着兩側和兩端拉開,形成了一個不斷長大的裂口。

随着裂口的不斷擴大,更多的晶光從裏面噴湧而出,如海面般一陣翻滾洶湧,然後連閃了幾下後,化為了一面五六丈大小的晶瑩光壁,橫亘在韓立的眼前。

嗡!

真言寶輪此刻也随之突然間光芒再次大放,同時飛快無的旋轉起來,面的時間道紋更是劇烈顫動,引得附近虛空一陣扭曲。

韓立望着眼前發生的異變,僅僅片刻功夫臉色連變數下,但随即一咬牙下定決心,準備先靜觀其變,目光當即落在了光壁之。

只見光壁表面無數晶瑩光芒流轉不停,其隐約有些景物在飛快閃動不停。

一開始這些景物閃動的極快,忽大忽小,顏色各異,根本看不清,但是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後,這些景物閃動速度便漸漸緩慢了下來,形成了幾個輪廓。

韓立心一動,此刻他能夠從這些輪廓隐約辨認出,似乎是幾個人影。

在此刻,“噗”的一聲悶響傳來,真言寶輪的一個時間道紋猛地一跳,飛快黯淡下去,變成灰暗的顏色。

“怎麽回事?”

韓立豁然擡頭望向真言寶輪,微微一怔。

寶輪此刻雖然脫離了他的掌控,但和他還是保持着心神聯系,在方才,那團灰暗的時間道紋和他的聯系驟然斷。

這種感覺,如同有一股詭異之極的神秘力量,将某樣東西從其身體裏抽離了一般,使得心一空。

這以前可是從未出現過的!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收起真言寶輪,而是強迫自己沉住氣,繼續定睛望向光壁。

他心隐約覺得,這光壁應該有些玄虛。

随着那團時間道紋的黯淡,晶壁的景物再次變得緩慢和清晰了幾分。

似乎是在某座山峰頂部,有個高聳之物,面有幾個模糊不清的身影,有大有小,高空不時還閃過一些什麽五顏六色的東西。

在韓立催動明清靈目,想要看清楚一些時,“噗”的一聲輕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真言寶輪又有一團時間道紋暗淡下去了。

韓立擡眼看去,面色一沉,随即眼泛起一絲若有所思之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緊接着,又是“噗”的一聲,真言寶輪的時間道紋又暗淡了一團。

韓立眼神微閃,這真言寶輪的時間道紋黯淡有規律可循,差不多每一息,會黯淡下去一團。

他心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麽,連忙目光一轉,繼續投向了光壁。

果然,随着這兩團時間道紋的黯淡,光壁呈現的景象再次變得清晰了一些。

如此又過了五六息的樣子,韓立雙目一亮,此刻已能看的真切,這是一座蒼青色的巨大山峰峰頂,綠樹蔭蔭,怪石林立。

山峰周圍彌漫着浩瀚無邊的雲海,翻滾沉浮。

在一片怪石形成的石林正央,有一座約莫千丈方圓,百來丈高,通體呈蒼青色的圓形石臺,和下方山峰連接在一起,看起來仿佛天然形成。

蒼青石臺表面隐隐裂開了幾道縫隙,面布滿青苔,外表有藤蔓纏繞,似在述說着歲月的悠久。

此刻,正有五六個身影分處于石臺四周,模樣看起來都是怪異無。

其一人身量很高,卻形如竹竿,身穿着的一件黃袍看起來松松垮垮,極為不協調。

加其頭稻草般的枯黃頭發,焦黃無的臉溝溝壑壑,極不平整,恍如老樹皮,雙手的皮膚也是如此,整個人看起來和靈界的木族之人差不多。

黃袍樹人身旁是一個矮小身影,身長不足五尺,且瘦小枯幹,與旁邊的樹人相,更是猶如幼童一般,然而其腦袋卻大如水桶,看去頭重腳輕,給人一種随時都會一頭栽倒在地之感。

第三人長手長腳,手掌和腳掌異常寬大,猶如蒲扇,chì luǒ的半身皮膚呈現出火紅之色,如同被燒熟了一般,面還銘刻着一圈圈古怪無的花紋,頭頂是一叢火焰般的紅發,不時有點點火苗從裏面竄出。

第四個人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圓滾滾的身體,圓滾滾的腦袋,仿佛一個大球面頂着一個小球,其肚子圍着一個肚兜,仿佛一個尋常孩童打扮,不過其手臂卻較尋常人長了一倍,垂到了膝蓋處,而且多了一段骨節,看起來怪異無。

最後一個人影則是巨大無,其他人都大了數倍,身披着一些像是某種妖獸皮毛的東西,皮膚青黑,巨大身影如鐵塔一般聳立。

總而言之,這五人長得都是形怪狀,看起來都不像是人族,但從五官來看,又有幾分人族的樣子。

五人互相間隔數百丈的圍成了一圈,或坐或站,或是跪伏于地,目光都望向了石臺正央處。

那裏正盤膝坐着一個肥頭大耳的紅袍僧人。

僧人臉頰的肥肉一團壓着一團,将眼睛擠得眯成了一條縫,耳垂極長,耷拉在雙肩之,腦袋下面直接連着一個極為肥胖的身體,以至于本已十分寬大的紅色袈裟僧袍根本無法将其身子全部覆住,只能随意的朝兩側敞開,露出一個肥碩無的大肚腩,下端甚至碰觸到了地面,身軀看起來仿佛一座肉山。

韓立初看之下,心不禁升起一個怪異念頭:

“此人或許連正常行走……不,連站起來也辦不到吧……”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繼續定睛打量之下,便發現了幾分特別之處。

其身這件紅色袈裟可不是凡物,面鑲嵌了許多各色寶石,閃閃發光,此外,其手還握着一串碧玉念珠,緩緩撚動,每一顆珠子都是晶瑩剔透,發出陣陣令人目眩神迷的淡淡青光,其隐約有符跳動。

再觀這大耳僧人,雖然肥胖異常,但全身下隐隐散發出一層瑩光,給人一種寶相莊嚴之感,坐在那裏,隐隐便是一切的心。

僧人嘴唇開合,似乎正在述說着什麽。

然而其這一開口,便有一串五色符從唇齒間飛出,化為一道五色流光在周圍環繞而開,接着升至半空,紛紛潰散開來,引得天地隐隐與之共鳴。

無數光點在流光消散處浮現而出,随即化為無盡狂風,呼嘯狂卷的形成數道粗大無的龍卷風。

但這些龍卷風方一形成,便又旋即消散,化為了一片從天而降的熾紅火雨,遮天蔽日般落下。

未及這些火雨落下,便再次消散,化為了一片寒冰風暴,冰封萬裏……

這些異象看起來栩栩如生,但只是眨眼即逝,引得附近虛空震動,雲海被攪的天翻地覆,雲氣翻滾湧動。

韓立眼見此景,心不禁一震,啧啧稱起來。

只是不管半空情形如何,石臺以及周圍的環境絲毫未受影響,甚至那些樹葉也沒有顫動一下。

與此同時,大耳僧人腦後金光閃爍,無數金蓮翻滾不定,凝聚成一團巨大金色慶雲,看起來玄妙無,随着僧人的腦袋擺動而微微晃動。

慶雲輕輕晃動,周圍的虛空泛起肉眼可見的道道漣漪。

旁邊那些幾名形怪狀之人似乎對于半空出現的異象視若無睹,自始至終目不轉睛的看着大耳僧人,聽得是如癡如醉,似乎忘卻了天地時間。

晶壁之,大耳僧人講了這一陣,停頓了一下。

半空的五色流光緩緩消散,所有異象全部消失,晃動的虛空和雲海也随之逐漸平息。

那個黃袍樹人忽然站了起來,朝僧人遙遙行了一禮。

僧人和其他幾人都看了過去。

黃袍樹人兩手在身前劃,口述說,看其面色仿佛是有什麽疑惑,在提出什麽問題。

其他幾人聽聞此話,面色都是一緊,似乎黃袍樹人提出的問題對于他們而言也同樣困惑,目光紛紛轉而看向大耳僧人,面露期盼之色。

大耳僧人聽後,卻是仰頭大笑了一聲,引得全身下包括腦袋的肥肉一陣亂顫。

與此同時,山峰附近的虛空也似乎在這一聲大笑,盡數隆隆晃動,周遭的所有雲海波濤翻滾,山體也在顫抖不已,俨然一副天動地搖的情景。

韓立眼露出震駭之色,只是笑聲便能引起如此天地劇變,這大耳僧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大笑之後,大耳僧人再次開口,擡起一只肥碩無的手掌劃,似在解說黃袍樹人的疑惑。

說了幾句,黃袍樹人便面露恍然之色,随即神色恭敬無的躬身拜謝,這才再次坐了下來。

其他幾人也是紛紛露出釋懷神情,接着朝着僧人行了一禮後,這才依次坐下。

大耳僧人放下手,繼續開始了講道,周圍五人用心聆聽,面露癡迷之色。

韓立看到那幾個形之人如癡如醉的神情,不知怎麽,心立刻強烈浮現出一種想要傾聽僧人究竟在說些什麽的沖動,只可惜晶壁如今呈現的一切雖然起初清晰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卻沒有一丁點兒聲音傳出。

他心苦笑,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幹瞪眼。

第 277 章 ∶可怕的心理暗示

第二百七十六章∶可怕的心理暗示

(PS:本章節為二合一大章節)

當何飛與程櫻二人分別返回各自的房間時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同樣的二人也都很困了,一隊人經歷了一夜的驚心動魄,尤其是何飛,一看到床幾乎就不由自主的倒頭就睡。

這一覺連何飛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最後他還是被人叫醒的…

“喂…何飛?醒醒,吃飯了!”

在一陣接連不斷的呼喚過後,何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先是在床上呆滞了幾秒,随後便猛地坐起身看向了把他叫醒的人。

當最終完全清醒以及視野完全清晰後,發現床的旁邊站着的人竟是錢學玲,看到是錢學玲把他叫醒後,他先是揉了揉雙眼,又順帶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才發現目前時間已經來到中午12.50分,随即他便對錢學玲問道“咦?學玲姐,你怎麽會出現在我的房間裏?”

聽到何飛的問題後錢學玲則微笑着對何飛回答道“這不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嗎,大家都去一樓的大廳吃飯了,可你卻睡得很死,所以他們便拜托我把你叫醒。”

由于何飛睡的時候基本屬于和衣而卧,所以就算錢學玲在床邊也沒什麽好尴尬的,接下來何飛從床上爬起後先是走到衛生間痛快的洗了一把洗臉,而後他便與錢學玲一起走下了樓。

這家尖沙咀酒店并不高,一共只有9層,但依舊擁有電梯,當然了,處于靈異任務中這些輪回者們是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坐電梯的。

很快何飛與錢學玲二人走樓梯來到了一樓餐廳,來到一樓後,何飛發現整個一樓內吃飯的客人并不算少,畢竟旺角這個地方可是屬于香港人口密集的市區中心之一,而讓他有些疑惑的是…無論他怎麽看都沒有在一樓大廳發現其他的輪回者,反而是在錢學玲的引領下進入了一個包間,果然,包間內其餘的7名輪回者都聚集在裏面。

看到何飛到來,張虎趕忙向何飛招呼道“來來來,就差你一個人了!”

最後何飛硬是被張虎按坐在餐桌的首位上後衆人才開始吃飯,畢竟從昨晚開始他們這些人基本上都沒有吃一口食物,而且別看何飛是最晚醒的,其實其餘的人也并不比何飛提前起床多久,畢竟大夥都一夜沒睡,別看何飛起床較晚然其他人也只不過比何飛早起了約一個小時左右。

很快,當衆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坐在何飛右側的趙平先是無比斯文的用餐巾紙抹了抹嘴巴,然後将目光看向身旁的何飛開口道“說說吧,我想至于該說些什麽你心裏應該清楚。”

趙平的話一出口就立即引起了其餘人的關注,不錯,從昨晚起他們所經歷的事可謂是頗為複雜,尤其是昨晚在那條郊外公路上所發生的事更是讓一衆人內心後怕不已,感受着周圍一衆人的目光,剛剛放下筷子的何飛先是沉吟的一會,接下來何飛便說道“我先來說說昨晚斷崖的事情吧。”

提到昨晚公路上的那個斷崖,一衆人全都是興趣盎然,畢竟在最後何飛走斷崖與斷崖消失的場景實在是太詭異太震撼了,直到現在他們都無法理解當初何飛是怎麽辦到的,看到何飛即将解釋,他們自然一個個都來了精神紛紛豎起耳朵傾聽。

“咳咳!其實一開始看到那個橫欄在公路中間的斷崖時我的第一反應便是這應該是一個視覺幻覺,至于何為視覺幻覺相信在座的絕大多數人都知道所以我就不在解釋了,然而…直到我将路邊的石子扔下去後我才發現…那條斷崖…竟然是真的!”

聽到何飛這麽一說,旁邊的衆人都是吃驚萬分,其實他們吃驚的理由也很簡單,既然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斷崖,那麽後來又是怎麽消失的呢?

尤其是最先看到張虎在聽到何飛的話後也忍不住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何飛問道“如果那個斷崖本身就是幻覺那麽後來斷崖消失還可以解釋,可既然你說那是真實的…那麽後面的斷崖又是怎麽消失的呢?”

聽到張虎的質疑,何飛則是苦笑了一聲回答道“其實這我也不太清楚,一開始當我發現這處斷崖是真的時,我當時的恐慌勁就別提了,可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斷崖的另一面卻是出現了鬼阿婆。”.

聽到鬼阿婆三個字,其餘人都是一愣,不過何飛卻仍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鬼阿婆出現後便向我招手示意我走過來,其實當時的我也不知怎麽的,看着腳下的深淵又看着前方鬼阿婆的面孔…我隐隐感覺到似乎應該相信她的指示,所以随後我就大膽的伸出腳試探了一下,可接下來完全出乎我預料的事情發生了!就像你們所看到的那樣,我走到哪裏,斷崖就消失到哪裏,直到我完全走到對面後…整個斷崖聯同對面的那個鬼阿婆竟一起消失不見了。”

何飛的一通話說完,包間內的衆人無不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至于這不可置信則分為兩點,第一,他們沒想就連何飛也沒有徹底解釋清楚斷崖消失的原因,第二,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個明顯是鬼的鬼阿婆居然會救他們!?

鬼會救人?這…這可能嗎?

想到這裏,餐桌前的姚付江、錢學玲、朱遠東與劉雪萍幾人都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是張虎與程櫻二人也是一臉的詫異之色,是的,畢竟在他們這些資深者的印象中鬼無一例外都是嗜血殘忍到極致的存在,用見人就殺這幾個字來形容可以說最貼切不過了,然沒想到的是按照剛剛何飛的說法,昨晚的那個鬼阿婆似乎還幫了他們?.

而這時,一旁的趙平卻是若有所思的說道“其實…之前我在自己的房間裏看完整個陰陽路系列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原電影裏那個鬼阿婆雖說經常突然出現,也經常吓的那些主角們屁滾尿流,可我卻很少看到她殺人的畫面,總的來說這個鬼阿婆給我的感覺似乎是一個亦正亦邪的角色,雖說已經可以确定她的确是只鬼,不過每到片子最後鬼阿婆卻又無緣無故的不在出現了,而最後真正殺人的鬼則是另外一只。”

趙平的這段話無疑也給其餘人一個提示,之前除了新人外都細看過陰陽路的資深者們一琢磨似乎還真如趙平所說的那樣,這個鬼阿婆別看恐怖感極強,然實際上她在原電影裏似乎并沒有殺過人…

但要是這麽一解釋的話那有一點卻又說不通了,通過在之前列車視頻裏那轎車翻車的畫面來看,似乎正是因為這個鬼阿婆才導致了轎車的翻車啊,如果鬼阿婆并非邪惡之鬼的話,那麽為何鬼阿婆又要害死那幾個人呢?

這完全就是一個自相矛盾的事情啊…

正當衆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下一秒,一個略帶輕浮的聲音卻在這一刻沖入了衆人的耳裏…

“其實這個問題并沒有大家想的那麽複雜,因為你們都忽略了這場靈異任務的背景。”

衆人順着聲音看去,只見說話出這句的竟是一開始就一直在埋頭吃飯的陳逍遙!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陳逍遙不僅不緊張反而立即放下筷子得意洋洋的繼續說道“這個陰陽路電影我也曾看過,可你們發現了沒有?縱觀整個陰陽路系列,這一系列的恐怖電影與其他恐怖電影的最标準的區別就在于鬼的數量,其他恐怖電影基本上裏面都只有一只鬼而已,最多也就幾只頂天了,然陰陽路系列裏則不同,每一部裏都或多或少的出現過很多鬼,雖然在列車上的視頻裏的确出現了鬼阿婆,轎車也的确在鬼阿婆的面前翻車了,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并不一定是鬼阿婆做的呢?”

陳逍遙的話說完後便抽出一根牙簽開始剔牙,反觀四周的其餘人卻全都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思當中,甚至連何飛亦是如此!

(對啊,我竟然也被繞進去了,原來…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我懂了…)

是的,當陳逍遙的話說完後,僅僅不到一分鐘,何飛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點,那就是…

——心理暗示!

所謂心理暗示是指人接受外界或他人的願望、觀念、情緒、判斷、态度影響的心理特點,是人們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心理現象。

心理學家們認為:暗示是人類最簡單、最典型的條件反射,從心理機制上講,它是一種被主觀意願肯定的假設,不一定有根據,但由于主觀上已肯定了它的存在,心理上便竭力趨向于這項內容,我們在生活中無時不在接收着外界的暗示,比如,電視gg對購物心理的暗示作用。

其實說白了就是之前他們這些輪回者所看的那個車禍視頻極有可能就是一個陷阱,利用輪回者們對鬼的恐懼與視頻中出現的鬼阿婆,雖然視頻裏只看到轎車翻車後的結尾而沒看到轎車翻車時的過程,然而就算是這樣,大多數人依舊都認為這必定是鬼阿婆下的手,那麽這個視頻給觀看視頻的人留下的最終印象便是…鬼阿婆是一只殺人的鬼!其目的就是讓人先入為主,最終擾亂輪回者們的思考方向。

(好惡毒的心理暗示,如果不是剛剛陳逍遙将那件事提出來,或許就連我都會一直深陷鬼阿婆是好還是壞的糾結當中,其實鬼婆是好還是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鬼阿婆無無疑是這場靈異任務中的關鍵點,只要通過她解決靈異事件就可以了!)

當然,不僅是何飛,趙平一樣也想通了這一點,所以接下來何飛便對衆人解釋了一通所謂的心理暗示與視頻裏所蘊含的陷阱。

聽完何飛的解釋,輪回者們無不是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視頻裏竟然還隐藏着如此險惡的用意,驚訝的同時對于提出關鍵點的陳逍遙也不由讓衆人刮目相看。

張虎則幹脆起身走到陳逍遙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贊道“呦呵!行啊小子,別看你平常一副騙吃騙喝的神棍模樣,沒想到腦子轉的還挺快的嘛。”

雖說明眼人都能聽出張虎這番誇獎的話裏明顯帶有一定的嘲諷成分,然而陳逍遙卻是極為得意的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頭發道“嘿嘿,區區小事豈能難得住我?也不想想我是什麽人?我可是廬山…”

陳逍遙的話還未說完,一旁的姚付江則趕忙接話道“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不就是撸山自.慰館第三代掌門人麽!”

“卧槽!姚付江你皮癢是吧!?”

看到陳逍遙那惱羞成怒的表情,姚付江卻是迅速跑到餐桌對面程櫻的背後,然後沖着陳逍遙得意洋洋的說道“來啊,來打我啊!?”

“沃日…”

“好了,大家都不要鬧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這件事很可能就是這場靈異任務的關鍵點。”

這句話是何飛說的,所以當他的這句話說出口後,包廂內的氣氛又重新變得凝重起來,何飛先是看了程櫻一眼,接着他便又把昨天他和程櫻二人與接待員三人的交談事宜全都告訴了衆人。

“你說什麽!這酒店裏有一個專門殺大陸人的鬼!?而且這只鬼正是那個鬼阿婆!?”

聽完何飛的敘述,包間一衆人幾乎全都大驚失色,本以為這場靈異任務并不怎麽危險,畢竟這只是一場普通級任務,輪回者只需要在10日的期限內将靈異事件解決就可以了,既然這場靈異任務是陰陽路,那麽有鬼存在的地方無疑只有昨晚他們途徑的那條公路了,所以昨晚走出陰陽路後的衆人基本上全都放松了下來,絕大部分人也都不在擔心鬼的威脅,只盼望何飛能在期限到來前找到解決靈異事件的辦法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在何飛敘述這些事之前,絕大部分輪回者們都認為有鬼存在的危險區域便只有那條公路而已,而在其他的地方則是安全的。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目前所住宿的這家酒店竟然也有鬼存在,而且還是一個不殺別人只殺大陸人的鬼!反觀在坐的諸人清一色都是大陸人,這如何不讓他們心驚膽戰!?

所以這一刻…整個包廂內的氣氛瞬間就變得凝重起來,衆人眼裏也開始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其中姚付江與錢學玲二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當然,朱遠東與劉雪萍這兩個新人更是被吓得冷汗直流,所以當何飛的話說完後不待其他人說話,朱遠東就第一個站起身用恐懼的目光盯着何飛大聲質問道“既然你知道待在這家酒店會有生命危險那麽你為什麽這麽晚才告訴我們?而且既然這家酒店這麽危險那我們還呆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離開這裏!?”

朱遠東的話同樣也是劉雪萍要問的,看着二人那恐懼中還夾雜着質疑的眼神,何飛只是平靜的解釋道“我也沒辦法,我們或許可以不住在這裏,但這裏卻明顯存有能夠解決這場靈異事件的線索,而一旦離開的話便會失去獲得線索的途徑,甚至導致靈異事件最終無法解決,所以我才決定就算有危險…大夥依舊還是要住在這裏。”

何飛的解釋說完後,其餘資深者都紛紛點頭表示理解,其中趙平、張虎與程櫻三人根本就是個個面無表情的一句話沒說,很明顯這就是直接贊同何飛的意思,至于錢學玲在看到趙平沉默不語後也是咬了咬牙沒有說話,當然,糾結了半天的姚付江也最終沒有說什麽。

看到包廂內的衆人竟然全都默認了何飛的決定,這一刻的朱遠東與劉雪萍二人更是惶恐至極,尤其是朱遠東,他的表情此刻有些猙獰…通過登車前的鬼潮以及昨晚在公路上所遭遇的那些鬼們,這一切的一切無一不讓他徹底堅信了鬼的存在,而且這些鬼無一例外都是殘忍嗜殺,可他萬萬沒想到…明知道鬼會殺人,這些資深者們還依舊要留在這家酒店裏,這…這不是作死嗎?難道資深者們一個個都都瘋了不成!?.

啪!.

伴随着一聲巴掌狠狠敲打在桌面的敲擊聲,朱遠東在也忍受不內心的住恐懼又一次站了起來,随後他又用猙獰的表情對着四周的資深者們大聲咆哮道“你們想死那就別拉着我!我不管你們留下不留下,反正我已經決定要立即離開這家酒店了!”

說完這句話話後的朱遠東二話不說就轉身朝着門外大步走去,當然,恐懼程度還在朱遠東之上的劉雪萍也是立即起身跟了過去,很快二人便消失在了房門之外。

看着二人離開,目前包廂內的衆人皆是沉默不語。

此時坐在何飛右側的趙平則是在衆人沉默的時候緩緩擡起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鏡,不過…卻沒人注意到…在他伸手扶眼鏡的同時,他的那雙眼裏卻是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寒光!

未完待續…

第 281 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切都坦白了,唐三藏的臉上帶着一絲灑脫的笑容,收回了千裏傳音神通。他站起了身子。迎着徒弟們的目光望了過去。

他在徒弟們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解。困惑,迷茫,忐忑。不安……

唐三藏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咬着牙說道:“好了。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了。”他無力的垂下了雙手。

“我們的團隊。在今天,也就是現在。徹底的解散了。大家,就此別過吧!有緣……再見……”說完,如同在天庭一樣。轉身離開。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此時他已經沒有再戰鬥下去的欲望了,只想安穩的過日子,與世無争。

豬悟能在後面喊了聲“師傅”。唐三藏只是揮了揮手,什麽話都沒有說。

就這樣。聖僧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如今,在大殿內只剩下豬悟能三人。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不知所措。

“又來一次嗎?”小白龍喃喃自語。

說完。率先向大殿外走去,到大殿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說:“西海龍宮,即日起向通天河宣戰。不死不休!”

化作一條銀甲白龍,從大殿中猛的沖出,向西海飛去……

聽到小白龍的宣戰,靈感大王愣了一下,但随即又笑了起來,莫名其妙,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豬悟能與沙悟淨雙雙對視一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齊齊搖了搖頭,一起向大殿外走去……

靈感大王完勝,壞了唐三藏的名聲,自己的時代就可以到來。他贏了,贏得很徹底,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妖界,有一部分是唐三藏小二死忠,結果接下來他的敵人不只有西海龍宮,還有其他三海,甚至有數不清的妖界聯盟向他發起進攻。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誰也不知道看似是靈感大王贏了,但是,這是他輸得最徹底的一次。

……

離開通天河,返回女兒國,與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告別,說自己要出去轉轉,過幾個月回來。

離開女兒國,唐三藏沒有駕着雲,一步一步的向着長安城返回,沿途看着嬌豔的日光,濃密的樹林,涓涓的細流,奔走的野兔。

傍晚,唐三藏坐在一條小河邊,**着上身,用自己的禪杖架着着一只肥大的野兔,在火上燒烤着。

夏風“呼呼”的吹着,将烤兔子的香味飄向了遠方,夏蟬與青蛙各自叫各自的。聽到這些聲音,唐三藏躺在草地上,感覺到心情出奇的平靜,安寧。

這種生活,才是自己需要的啊,心驚膽戰幾十年,如今終于換得了安寧。雖然自己的後盾脫離了自己,但唐三藏還是忍不住對着西下的太陽大吼一聲:

“好爽啊!”

……

夜幕初降,身後的密林中發出了“沙沙”的奔跑聲,而且不止一個,而是有二十多只。

唐三藏咬着

只兔腿,狠狠地撕扯着,仿佛身後劇烈的跑動聲與自己無關似的,他的眼裏,只有自己面前一只被烤熟的兔子。

……

一雙雙墨綠色的眼睛伴随着聲聲的低吼,出現在了夜幕之中。那是一群狼,嘴角的口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幾十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唐三藏手裏的兔子。唐三藏又撕咬下一塊肉,嚼的稀碎,這才咽了下去,并且滿意的抹了抹嘴角的油污。

慢慢的把頭轉了過來,看着逐漸逼近的狼群,撇了撇嘴角,眼神變得冰冷,怒喝一聲:

“滾!”

狼群齊齊發出一聲嗚咽,向後到退一步。停下後來回看着自己的同伴,不明白面前這個凡人為什麽能用一個字将他們全部喝退。

“吼”頭狼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自己的人數是對方的是數倍,也能被對方的一個字喝退。這是狼生中的污點,恥辱。

明白事件的群狼紛紛彎腰低吼着,一副準備進攻的樣子。

唐三藏見對方仍不死心,無奈的笑了笑,還沒有吃完飯,就要打架了,這可對胃不好。

不過迫于形式的壓力,唐三藏只好給這些畜生一個下馬威,好讓它們速速退去。

“吼”頭狼再次發出一聲低吼,打響了戰鬥的口號。群狼紛紛向着唐三藏撲了過去,想要将他撕碎,奪走他身後的食物。

唐三藏不慌不忙的張開右手掌,面帶笑容的說:“走!”

……

“铮”,一聲輕鳴,唐三藏面前撲過來的狼群紛紛到飛出去,接着狠狠帶我摔在地上。“嗚嗚”的叫着。

沒有接近唐三藏的狼群此時受到了驚吓,嚎叫兩聲,耷拉着身子向林子的深處跑去,連同那些摔在地上的狼,也艱難的爬起來,向林子跑去。

唐三藏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重新坐了下來,抓起剩下的兔肉,往自己的嘴裏塞着,咀嚼着,吞咽着。

沙悟淨回到女兒國,向國王告別,帶着自己的妻子離開了這個讓自己充滿回憶的地方,重新回到了流沙河,幹起了船夫的工作。

……

夜已深,唐三藏倚在一棵大樹上,看着天上的繁星,陷入了睡眠之中……

夜幕之下一條黑色的身影默默地注視着唐三藏,“金蟬子,我來找你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經歷過此劫,你的對金蟬子的領悟應該是更上一層樓了。”

熟睡中的唐三藏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在看着自己,“噌”的一下跳了起來,把禪杖握在手中,以免被一些夜間的猛獸給突然襲擊了,那就不好了。

環顧了一周,唐三藏也還是沒有感覺到對方在哪裏盯着自己。心裏不由得感覺是靈感大王派來殺自己的人,但他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靈感大王若是連這點道義都沒有的話,他就做不成通天河的老大了。

突然,被人盯上的感覺又出現了,這次十分真切。唐三藏很快便鎖定了一個方向,盯着林子的某一處,沉默不語。

林子中的人影暗自發笑:沒想到真的被你找到了,看來你的心境,又變了不少。兩人就這樣默默的看着對方,誰都沒有出聲,場面安靜的吓人。

……

過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唐三藏率先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何躲在暗處,不與貧僧出來一見!”

黑影慢慢的向着唐三藏的場地飄了過來,出了樹林。透過月光,唐三藏認出了來人,不由得叫道:“黑山老妖!”

來者正是黑山老妖,他笑着說道:“沒錯,正是在下!”

也很靜了,兩人就這樣默默的看着對方,夏風不知在什麽時候,突然變得劇烈起來。場中的碎石泥塊都被卷了起來。

……

第 277 章 試鏡已經開始了

島國藝能界很有文藝範,電影也更加講究內涵,哪怕是一些超大額投資的電影,也能從中看到一些內涵。

作為藝能界從業人員,宮武大日自然是希望自己說要拍攝的劇本,內涵越豐富越好。

彥真輝還沒決定電影的主演到底是誰,宮武大日卻已經想到了很多,腦補出了無數的內涵。

如果讓彥真輝知道,只怕也會有些哭笑不得吧。

世間的巧合,有的時候就是這麽妙不可言。

宮武大日覺得自己看出了彥真輝的想法,心中越加佩服的同時,看身後那對年輕“男男”真情告白的時候,就開始有了其他的眼光。

這絕對不可能是真輝大人跑來湊熱鬧的,他肯定有目的。

宮武大日,快開動你聰明的腦筋,猜測真輝大人的意圖啊。

宮武大日偷偷觀察了一眼沖田裏沙,因為位置的關系,他看沖田裏沙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的。

當看到沖田裏沙微笑着低頭喝飲料的時候,宮武大日突然感覺腦中一道閃電劃過。

我明白了!

宮武大日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

自己想要介紹沖田裏沙出任《四月是你的謊言》的女主角,真輝大人并沒有直接反對,畢竟這也是他的同班同學,以真輝大人的溫柔,肯定不介意給自己的同學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但他畢竟是沒有接觸過演技的外行人,所以是否能夠勝任一部電影的女主角,還需要進行考察。

現在就是考察的時機啊!

宮武大日作為圈內人,很清楚一些天才的确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演技,還有的一些人,甚至在平時的生活裏都在演戲。

這位真名沖田薰,女名沖田裏沙的高中生,顯然就是那種在生活裏都在演戲的人!

我要認真觀察,這是一次面試!

考慮一番之後,宮武大日對彥真輝越來越敬佩了。

不動聲色之間就能考察演員,真是厲害!

就這麽過了幾分鐘,村上直樹終于有了動靜。

他的告白非常老套又直白:“沖田裏沙同學,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你,請你跟我交往吧。”

沖田裏沙小巧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禮貌地鞠躬拒絕:“對不起,村上同學,我暫時還沒有找男朋友的想法,所以我不能答應你,你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村上直樹有些失落,但他也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并沒有因此而放棄。

畢竟真輝大人那麽耀眼的男生,都死纏爛打了好長時間才追到古河學姐,自己也應該向真輝大人學習才對。

聽到村上直樹告白被拒絕,古河勇人已經差點笑得憋不住氣。

彥真輝倒沒覺得有多好笑,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對宮武大日道:“你怎麽看?”

宮武大日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幸虧自己剛才已經注意觀察了,不然根本就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呀。

他在心裏整理了一下措辭,慢慢道:“非常不錯,我認為沖田君……啊沖田小姐是一個天才,她的演技已經不比很多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演員遜色了。尤其是剛才,在被那個男生告白的時候,沖田小姐臉上那一抹淡淡的紅暈,更是将少女的純情和嬌羞完全表現了出來,我認為她的未來,值得期待。”

彥真輝端着杯子的手差點一抖。

我就是問你怎麽看沖田薰喜歡穿女裝的問題,你居然給我大贊特贊?

彥真輝不失禮貌地放下杯子,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來宮武桑看好他?”

“是的。”

自認為已經看出彥真輝性格的宮武大日已經不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麽唯唯諾諾,說話的時候比以前有底氣多了。

“既然我們的電影要用素人,我覺得沖田桑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

連宮武大日都看好沖田薰嗎?

彥真輝不由陷入了沉思。

作為自己未來的副手,彥真輝不能完全不給宮武大日面子,思考了片刻,覺得他的建議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準備說話,宮武大日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他急忙向彥真輝致歉,随後摸出手機看了起來。

島國人相互聯系的時候,一般是不太習慣直接打電話的,除非是有什麽重要又緊急的事情,否則大多數時候都是直接用短信聯系。

宮武大日點開短信,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

“宮武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宮武大日急忙收起手機:“嗨伊。”

“如果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那宮武桑就去處理吧。”

宮武大日卻沒有立刻告辭,而是帶着古怪的神色:“真輝大人,燃燒系的周防郁雄邀請我今天晚上一起吃個便飯,傑尼斯那邊也邀請了本多忍野,似乎是有所行動。”

“本多忍野?”

“嗨伊,本多桑是我們劇組未來的重要成員之一,他在道具設計方面非常有才能。”

原來是自己劇組的成員。

彥真輝感覺有些歉意,明明劇組成員都已經召集得差不多了,自己居然甚至連這些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有點不應該,看來得找個機會跟這些人見個面才對。

“既然是對方邀請,你們就盡管去吧。”

宮武大日卻不敢掉以輕心,燃燒系和傑尼斯,都是藝能界的大鱷,至少在島國範圍內是如此,他們邀請自己和同伴的目的,不言自明。

“真輝大人,我猜測他們可能會想要在我們劇組裏安排一些藝人,到時候應該怎麽進行回複?”

彥真輝想了想道:“我們的投資額度緊張嗎?”

“還算寬裕。”

“那就沒問題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宮武大日仔細看着彥真輝毫無表情波動的臉,心中已經有了明悟。

真輝大人明顯是想用素人,幫助自己和同伴們減輕壓力,應該不會讓這兩個事務所的人來擔任主要角色,但如果對方不介意安排一些人來出演配角,并且出場費索要得不高的話,應該還有交涉餘地。

宮武大日感覺心裏有譜了,同時也對彥真輝充滿了感激。

這種信任,是宮武大日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自己絕對不能辜負真輝大人對自己的信任!

第 290 章 :晝夜與靈寄生

燕九忍住一身惡寒,“比真金還真。”

聽見燕九如此幹脆,雷諾反倒有些狐疑起來,“他堂堂一介仙帝,會對你這樣?還是說你與他……”

“我與現在的他确實有些交情,憑着那點子情分,讓他對你指點一二還是可以的。”

燕九這話說得輕巧,雷諾卻是在燕九身上看出了一絲傷感,“現在的他”?難道燕九還認得以前的幽天?

“不過,話可說在前頭,我燕九與秘境天生五行犯克,你若是不想受我連累,還是早早與我分開的好,走時,我會叫上你的。”

五行犯克!

想到自己只要一遇見燕九就倒黴的體質,雷諾簡直心生退意,可是燕九顯然與幽天相識,這裏又是仙帝墓,沒道理天宮開啓,幽天卻不到來。

“道爺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雷諾滿臉浩然正氣,一本正經的望向燕九。

或許這人以前真的是國師,最起碼,這身氣度确實相像。

“你把道爺抛在這裏,誰知道你會不會一個人跑去秘境中尋寶,讓道爺一人丢在這裏喝西北風。”

燕九神色複雜的看了雷諾一眼,“只希望你不要後悔。”

燕九雖然這樣說,卻也有所準備。

“當初在域外你也捕獲了不少的天魔衣,現在也別吝啬了,趕緊拿出來穿上。”一提到天魔衣,燕九就想到雷諾當初變成天魔的那副樣子。

“以前問你,你還不答,你當初到底是怎麽在那域外天魔裏活下來的?”

“你真想知道?”

其實燕九并沒有那麽想知道,先前她以為天地大劫指的是域外天魔,現在看來,神才是罪魁禍首。

“如果實在是太過隐秘的話,你還是将它放在肚子裏吧?”

“其實也不是什麽太過隐秘的方法,我母親祖上,曾經是馭獸師一族,憑着特殊的馭獸手法,立足于仙界,但是那種方法太過艱難苛刻,以至于後來漸漸衰落。”

“大約是可憐道爺,這方法竟然最終落在道爺手上,就道爺這根骨,想不學會,也是困難。”

雷諾說着一挑額前劉海,“不是道爺不教你,實在是怕你吃不了這個苦。”

燕九在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這雷諾那洋洋自得的模樣,只想讓人給他來上一掌。

“你不會就是憑借這個,才當上國師的吧。”

“你怎麽知道?”

因為全寫在你的臉上。

忽然,雷諾抖動天魔衣的動作一停。

“有人過來了。”雷諾頓了頓後說到,“也有可能是妖。”

燕九略略感受了一下,确實有道氣息正在接近自己,只是因為那氣息與自己身上氣息相似,這才讓自己給忽略了。

雷諾将天魔衣往脖子上胡亂一系,手指撫上自己的腦後。

那嚴陣以待的樣子,看的燕九心中暗笑,不過,她一點也沒有提醒雷諾的意思。

雷諾只見一道紫色的身影從遠處倏忽遁來,還未等他有任何動作,就見那道身影撲進了燕九的懷裏。

撲進了燕九的懷裏!

雷諾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就見那來者正弓着身子,将頭靠在燕九的肩膀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上。

雷諾搓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種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占便宜的舉動,竟然沒有惹得燕九發火,反見燕九竟然還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肩膀。

我的天!

難道這人是燕九的道侶!

能馴服燕九這樣的女修,這人簡直就是神人!

可是接下來的情形卻是有些颠覆……

晝夜一把推開燕九,“你這個薄情寡義的家夥,竟然一走就是那麽多年,也不下界來看上我一眼。”

燕九笑着看向晝夜,“你還是那麽喜歡惡人先告狀。”

晝夜聞言一笑,一時之間月朗風清,端的華光耀人。

“這只能說是主人調教的好。”

調教!主人!

難道燕九在這雲仙界竟然還有一個後宮?

雷諾看向那晝夜,只見華光攝人容貌無雙,雖是妖修可根骨也是俱佳,此等良才美玉竟然是燕九裙下之臣?

雷諾的視線,晝夜自然感覺的到。

“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沾花惹草?”

“你怎麽知道?”想到靈寄生,燕九又接着說到,“我正想讓他出來與你認上一認。”

“不用了,”晝夜上下打量着雷諾,“根骨一般,姿容粗鄙,瘦的像個雞仔一樣,難道只是因為他是個劍修,所以就入了你的眼?”

晝夜質問向燕九,就見燕九正拎着靈寄生看向晝夜,“你說的什麽?”

“你要給我看的是它?”

“要不然那?”燕九回到,“你以為是誰?”

晝夜對着雷諾冷哼一聲,這才看向靈寄生。

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雷諾:我招誰惹誰了我。

“竟然是天地十大靈根,”晝夜斜睨了燕九一眼,“沒想到沒了我,你也過的很是滋潤。”

靈寄生站在那裏,正如晝夜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他自然也知道晝夜的原身。

明明只是一朵模樣寒酸的人面大嘴花,為什麽一副主人正房的樣子!

這邊靈寄生對着晝夜吐槽滿滿,那邊晝夜也是看着這個金光璀璨的家夥,百般不順眼。

這種尴尬的氛圍就連雷諾都感覺到了,只除了燕九。

燕九拎着靈寄生放到晝夜面前,“此次也算是你們初次見面了,這是晝夜,曾經與我相處過一段時日。”

燕九本想着晝夜乃是堂堂妖主,說是與自己定下“靈契”不怎麽好聽,誰知晝夜卻是不樂意了。

“什麽叫做“相處過一段時日”,我們兩個那可是定下靈契的,說好了生死相随,你這是打算食言嗎!”

燕九:怎麽聽着怪怪的?

不過,晝夜一直很怪。

“這是靈寄生,是我偶然培養出來的,膽子比較小,你怎麽也算的上是前輩,不要吓着它。”

一聽到燕九把自己稱為前輩,晝夜心情大好,他仔細看着那靈寄生,卻是一笑。

“燕九,你整日裏忙東忙西的,也沒有時間照看它,不如将它放在我這裏,等到化形之後再送他回去。”

第 281 章 一腳踢飛

洪淵的強大和強勢,迅速贏得了人們的敬重,沒人再敢上前打擾他的靜修,洪淵周圍出現了一大片空地。

煙波宮就是這樣,有實力就有地位,沒實力就只能屈人之下。

新的較量接踵而至,人們的目光很快就轉移到魂鬥場上,只有一個人仍然暗中死盯着洪淵。

拓跋熊臉色陰沉,像條毒蛇一樣遠遠盯着洪淵。

時隔三天,洪淵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和那份從容讓他又驚又怒,不知道洪淵這幾天在石屋內到底跟風雲府主雷蒙學到了什麽。

洪淵實力越強,當衆把他擊敗并斬殺的暢快就越強烈,這是拓跋熊所期望的,期望着當衆暢快淋漓地擊敗洪淵,狠狠折磨一番再把他幹掉。然而,洪淵要是實力過高,那就……

拓跋熊心中突然間有些忐忑起來,一股惱怒浮上心頭。

早知道這樣,三天前就不顧雷蒙的阻擋也要滅了洪淵一了百了,免得生變!

約莫靜修一個小時後,洪淵迎來了第二場較量,再次踏進魂鬥場。

這一次,站在洪淵面前的是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弟子。沒有楚惜月的亭亭玉立,也沒有宇文秀的熱辣熱情如火,但精致的五官和小巧的身材搭配在一起看起來也頗為養眼。

“上官青青見過洪公子。”

和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馬純不同,身材小巧卻凹凸有致的女弟子上官青青一臉笑容,盈盈彎腰行禮,“小女子昔年還在青木皇朝一個小山村放牛懵懂不知外面世界的時候,就聽說了大陸上有一個天下第一門閥,人稱洪門,每一任洪門家主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今天一見,果不其然,洪公子果然是一代豪雄。”

“這話我喜歡聽,很多人都這麽說,尤其是女人。”

洪淵大言不慚地點點頭,一眼看透了上官青青的心思但沒有說破,還故作受用,仔細上下打量上官青青玲珑的身體。

自古女人好財,男人好色,雖然有些以偏概全,但的确是絕大多數凡夫俗子的寫照。

武者從小修煉,立志踏上修煉巅峰,但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白日飛升跳出天地囚籠,無法跳出凡夫俗子的範疇,同樣會有貪念,也同樣會有色心。許多原本立志苦修的天才,一踏入煙波宮後就沉迷于酒色就是同樣的道理,抵抗不了各色女子的誘惑。

洪淵色眯眯的樣子落在了人們眼裏,有些人暗暗一聲嘆息,更多的是冷冷一笑,當然了,也有不少女弟子眼前一亮開始打起了主意。

上官青青笑了,笑容越發燦爛,裝出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洪公子,你是一代洪門家主武力通天,奴家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子,沒有什麽厲害的功法也沒有護身的法寶。等會,你能不能輕一點,別把奴家弄痛了?”

馬純是直來直往見面就打,奉行的是先下手為強。上官青青則截然相反,企圖用柔情和姿色麻痹洪淵,最大程度發揮自身的優勢。

在煙波宮,女弟子們學到的第一個本事,就是自身的姿色也是一件法寶,還是威力最大的護身法寶。

試想,如果沒有刻骨銘心的仇恨,一般的武者就算占盡上風,怎麽能對一個嬌滴滴的低聲下氣求饒的弱女子痛下狠手?

上官青青這一招并不罕見,但很有效,顯然,洪淵也沒有例外身心都放松下來,在他身上感應不到一絲殺氣。上官青青一邊賣弄姿色,一邊緩緩地向洪淵走了過去,一副投懷送抱的樣子,“洪公子,你說嘛,到底能不能饒了奴家?”

“我不打女人。”

洪淵點點頭,給了上官青青一個滿意的答複。

笨蛋!

傻子!

什麽家主,分明就是一個還沒成熟的年輕人,這樣的笨蛋不死誰死?

上官青青臉上笑容如花,暗地裏卻是有些不屑,臉上閃過一抹陰鸷,右手藏到身後指尖上多了一根淬毒的銀針。踏前一步,離洪淵只剩下短短的兩三米,只需一個箭步就能沖上去一針見血。

這根淬毒的銀針,是上官青青的武器,也是煙波宮內聲名顯赫的一件大殺器。十年來,已經不知有多少色鬼和純情男子倒在這根銀針下,上面附加的劇毒,就連半步飛升高手都無法破解,只要被紮中一針就是必死無疑無藥可解。

“噗!”

上官青青眼前突然一花,還沒看清楚是怎麽回事,身體就遠遠地倒飛出去,捏在手裏的毒針掉落在地上。

洪淵一直站着一動不動,臉上色眯眯的似乎徹底被上官青青迷惑,暗地裏卻比誰都清楚,把上官青青的小動作全都看在眼裏。還沒等這個妖女偷襲,就直接一腳把她踢飛。

“姓洪的,你……”

上官青青掙紮着爬起來,嘴角滲出一縷血跡,看着十幾米外的洪淵咬牙切齒。

正以為就要得手,一切都在預料和掌控之中時,突然間卻被一腳踢飛,那感覺實在太糟糕太難受了。一直都在算計中,自以為把對方吃得死死的,沒想到反在對方的算計中,失手不說,還像耍猴一樣丢盡了臉。

“我說過不打你,但沒說過不踢你。怎麽,還想湊過來讓本公子再踢一腳?本公子也喜歡女人,但你這樣的貨色不感興趣,滾!”

洪淵冷冷地看上官青青一眼,後者原本一肚子憋屈,看看洪淵冷冰冰的雙眼身體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想起馬純和巨漢劉壯的遭遇,識趣地趕緊下場了。

論實力打不過,耍計謀又自讨沒趣,再不走就是真的腦子進水找死了!

魂鬥場外,突然間響起震天的掌聲,那是對洪淵的歡呼,也是對上官青青無知的嘲笑。

不少原本還自認有幾分姿色,挖空心思怎麽勾搭洪淵的女弟子,一個個趕緊打消心裏的念頭。唯有端坐在魂鬥場邊上的九大女護法,看向洪淵的目光開始變得炙熱。

野馬要配好鞍!

九大女護法自認是好鞍,她們需要并四處尋覓的,就是洪淵這樣桀骜不馴的能讓人瘋狂讓人尖叫的野馬。

較量場內,突然出現了罕見的一幕。

人人紛紛把掌聲送給一個潛在的對手,同時,也罕見的接連出現兩次較量雙方都活着走出魂鬥場。

通常,進了魂鬥場都是你死我活,戰鬥結束後雙方必有一人倒在血泊中氣絕身亡。像洪淵這樣,占盡上風卻沒有追擊,大度放過對手的武者,在煙波宮歷史上極為罕見。有些自認實力不夠逆天的武者,甚至開始幻想在接下來的較量中遇上洪淵也不錯,起碼輸了還能活着,有望被煙波宮主保送到天外世界。

第 281 章 周家到來

第二百八十章 周家到來

林炎神色一凝,他沒想到影知如此狠毒,決意要殺自己,死死盯着影知,林炎的眼中出現一抹決意,即使是在這聖殿之中,他也要拼命殺了影知。

“給我住手!”

就在林炎準備喚醒身體內另一個“他”的時候,一聲怒吼突然傳來,那老者的身影眨眼之間便到了影知的身前。

伸出一只蒼老的手,将影知的轟過來的手臂死死捏在手中,那泛着金光的手臂在雲羽枯老的手中居然再沒有移動絲毫。

“聖殿的規矩難道你不清楚嗎?”雲羽有些憤怒的看着影知,身為影家之人,影知一直以來在聖殿之中都是肆無忌憚,雲羽雖然對他很是不喜,但是德林行省中只有他這樣一個聖殿守護騎士,也就由着他去了,但是此刻有了展鵬,他自然不用像以前那樣對影知。

聖殿之中明令禁止打鬥,之前他沒有阻止已經是縱容,此刻影知看樣子似乎想要殺了林炎,他無論如何都不得不阻止了,否則要是影知觸犯了聖殿的規矩,無論是聖殿還是影家都會極其難堪。

因為影知與林炎兩人的話只有兩人才可以聽得到,這才使得雲羽被迫動手,救了林炎。

“對不起,是徒兒魯莽了。”影知說道,沒有絲毫的道歉之意,更多的是陰冷之色。

“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明白嗎?”雲羽有些憤怒的說道。

幸好展鵬已經走遠,否則要是看到他的老大林炎被影知弄成這樣的樣子,還不鬧翻聖殿?

“明白。”影知有些不甘的看了林炎一眼,沒能廢掉他的丹田總是讓他的心中有一絲留下後患的感覺,可是周家現在已經得到了消息,林炎又怎麽可能逃得過周家的追殺呢,他不禁搖了搖頭,是自己多慮了。

直到雲羽帶着影知離開,林炎才緩緩站起身,看着影知的身影眼中盡是殺意,就算是惹怒了無比龐大的影家,他也要殺了影知。

“師父,發生了什麽事嗎?”看到雲羽帶着影知走過來,展鵬有些好奇的問道。

“小事罷了。”雲羽笑了笑,他若是知道倒在地上的人是展鵬的大哥,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這時,展鵬又用疑惑的神色看向影知,只見影知冷哼一聲盡是不屑。

“師父,師兄似乎不是很喜歡我。”展鵬有些擔心的說道。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中的一絲冷意,林炎早已告訴他當初影知利用傳送陣想要加害他,讓他務必小心影知的事情。

“沒事,你師兄雖然脾氣不好,但很護短的。”雲羽慈祥的說道,對于展鵬這個沒有背景的徒弟,他是越看越喜歡,決定對展鵬傾囊相授。

看着展鵬,影知很隐晦的露出一抹冷笑,這樣的白癡,絕對可以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師父,我會在聖殿之中待很久嗎?”展鵬有些疑惑的問道,如果讓他與林炎分離很久,他寧願不要這個聖殿騎士也不幹。

似乎是預料到了展鵬會問這個問題,雲羽笑了笑說道:“只要你參加了受封儀式便可以離開聖殿,是走是留全看你個人意願,不過在此之前,我會讓你擁有大靈師的實力。”

大靈師!

展鵬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無比興奮的神色,有了大靈師的實力,他就可以很好的幫到林炎,而不至于永遠是累贅。

看到展鵬臉上童真的笑容,雲羽心中的喜悅不由多了幾分。

……

衆人有些震驚的看着前面那個黑發青年,短短片刻時間,他被影知所創的重傷似乎已經不存在了一般,此刻他居然大步流星的向着聖殿外走了出去。

“他難道不知道周家人已經在外面等候了嗎?”一人難以置信的看着快速離開的林炎,如果是他,他寧願在這裏多待一會,相信周家還沒有那個膽子來聖殿內要人。

“他該不會認為童家為了他的性命可以徹底和周家撕破臉皮吧,要知道他殺了周家少家主,只這一件事就足以讓周家所有人追殺他到天涯海角了,他一個小小的靈師強者,怎麽可能值得童家如此做。”另一個人不屑的說道。

“童家又不是傻子,周家傳承千年擁有極其可怕的底蘊,倘若真的戰起來,童家未必是周家的對手。”

“那倒未必,據說童家幾個月前一個神秘的老祖宗突然回歸,擁有無比可怕的實力,所以這段時間童家才如此高調示人。”

面對身後的議論,林炎絲毫不放在心上,他只知道他必須盡快趕回天靈宗,也許現在牧天與三宗已經開始了對天靈宗的圍攻,以龍老受傷的狀态絕不可能敵的過三宗強者,何況一旁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牧天。

第 282 章 拆穿

卿小北至今還鮮血噴在自己手上的溫度,炙熱而滾燙,當天夜裏他一身血跡回到卿瑤音和他的住處之時,卿瑤音眼中閃過的悲傷,第二天一早他們便離開了那個地方,不過後來聽說那一家人死後,整個鎮子都歡快的如同過年一般,具體的卿小北并便不知曉了。

這件事情,是他心中最深的痛苦,往日裏都隐藏在內心深處,而今日将它揭開之時,卿小北這才明白,為何娘親會告訴他,有些事情雖然做錯了,但是卻不要後悔,永不,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無法挽回就不要在糾結于此。

卿小北低着頭并沒有說話,只是心中卻是一片悲涼,待再次擡起頭時,眼中則是閃過一抹堅定。

“是嗎?那娘親打算什麽時候和百裏爹爹給我生一個妹妹啊。”小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動不動望着女子的雙眸。

明明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可對方卻從中看到了一絲殺意,女子臉上閃過一抹窘迫,不知為何心中卻是有些打鼓,可一想到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女子眼中閃過一抹瘋狂。

“這個問題,還是要等你見到百裏池淵之後問他啊。”女子臉上閃過一抹嬌羞,那樣一個有權有勢有錢,長得又好身材又特別好,更何況那修為更是極高,這樣的一個男子簡直就是夢想之中的如意郎君。

女子怎可能不想嫁給對方?

見狀小北便沒有在詢問什麽,心中卻是一片冰涼,對于一件事情的認知可以不同,但對于一個人的感情和反應,卻萬萬不可能不同。

所以卿小北百分之一百可以肯定,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一定就是冒牌貨!

但就是這個冒牌貨,竟然能夠欺騙自己讓自己傷害了娘親,想到這裏卿小北心中就萬分自責,自己簡直就是被豬油蒙了心,為什麽就是沒有看透對方這麽拙劣的騙術!

女子依舊在喋喋不休的說這些什麽,小北卻是怎麽都聽不進去,思緒逐漸飄遠。

青山派外的樹林之中,卿瑤音跨坐在一條粗壯的樹幹之上,眺望着不遠處的巨門,心中卻不斷回想着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

似乎從始至終唯一陪在她身邊的只有小北,而她一開始甚至以為自己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孩子是一個累贅,畢竟作為一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女人,有一個孩子在肚子裏,着實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尤其在不清楚孩子父親究竟是誰的情況下。

卿瑤音的生活,簡直就是舉步維艱,更讓卿瑤音十分震驚的是,小北的在她肚子裏的時間,幾乎是常人的一半,甚至更少。

常人懷胎十月,産的一子,而她不過四月有餘便生了小北,當時情況緊急,她還以為自己是早産,卻不想孩子竟是如同足月嬰兒一般,絲毫沒有任何早産嬰兒的孱弱。

本以為是運氣,現在想來,似乎有很多東西是她沒有猜想到的,畢竟她到來之時,卿瑤音的肚子并不是十分明顯,不過是微微凸起而已,往後的四個月,她的肚子卻如同氣球一般被吹了起來,生産之前的模樣,也同十月孕婦一般。

這一切簡直就是違背常理,難不成這世界上的種族還有什麽,是五月懷胎便可以生産的?

“墳,這世間是否有什麽種族是五月懷胎便可生産的?”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外來戶,卿瑤音只能求助于墳,卻不想在聽到卿瑤音這個問題之後,墳竟是許久都不曾回答。

“神族,魔族,還有上古遺族,同人類的懷孕周期皆不相同。”就在卿瑤音困惑之時,黑袍人突然開口,語調之中似乎有一些落寞和懷念。

“相對之下神族不過是兩月有餘便可以生産,具體還是要看母體神力供給的多少,魔族同神族大同小異,至于上古遺族則是兩年的時間,最長的則是有十年。”黑袍人的話,讓卿瑤音十分好奇,神魔她都可以理解,但上古遺族又是怎麽一回事,為何她從不曾聽他人提起過。

“上古遺族被神族稱為原罪,是被世人抛棄的種族,因生育極難成長條件極其苛刻,如今已經很少再有存活下來的遺民。”男子輕笑一聲,很顯然對于這個種族他似乎十分了解。

“上古遺族生命悠長,天賦極強,據傳言他們是神皇和魔皇的孩子,身體裏具有強大的神力和魔力。”墳的話讓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差異,而卿瑤音則是幾乎可以肯定對方,定是和這個上古遺族有着牽扯不清的關系。

不然也不會表露出這樣的情緒來,或者說他也是其中之一?

“傳言總不過是傳言罷了,有時候悠長生命反而是一種拖累不是嗎?”男子輕笑一聲,不知為何卿瑤音竟是感覺到了一絲苦楚,“懷胎五月便生産,幾乎找遍這世間都是聞所未聞的,如今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孩子的父親和母親來自不同的種族,唯有這般解釋,才可能造成如今的結果。”

說罷黑袍人再次回到巨石之上,不在開口,倒是他這一番話,讓卿瑤音疑惑萬分,這具身體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類,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小北的父親,難不成對方還是什麽大人物不成?

一想到某個大人物竟然對自己做了什麽,導致自己有了小北,而對方卻是提上了自己的褲子,逃之夭夭,卿瑤音突然感覺自己的手怎麽那麽癢呢?

真的好想把某個東西拔下來!

遠在西祁的某個提上褲子逃之夭夭的大人物,突然感到自己的小兄弟一陣疼痛,而自己的後背竟是在一瞬間也有些發涼。

墳對于黑袍人的話并沒有進行什麽反駁,反倒是若有所思的望了對方一眼之後,神情閃過一抹困惑。

對方究竟是誰!不過是魔力還是神力都無法從對方的身體之上感覺到,反而對方給自己的感覺一直就是混亂,不管是氣息還是說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