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1)

書名:我們是被月老用劣質紅線牽的吧

作者:葉音北

一見鐘情引發一場笑傲江湖,曲雲羨時而東方不敗,時而任盈盈,時而小師妹,為的就是牽上跟霍滄笙的紅線,哪知霍滄笙也時而楊蓮亭,時而令狐沖,時而林平之,最後把她算計到自己懷裏。

某日,曲雲羨終于鼓起勇氣跟霍滄笙表白。

曲雲羨:我喜歡你很久

霍滄笙:沒發現

曲雲羨:o(╯□╰)o

內容标簽:歡喜冤家 情有獨鐘 破鏡重圓 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霍滄笙、曲雲羨 ┃ 配角:周歆瑜、沈北衍、于沐言、孟佳期、孟夏 ┃ 其它:曲觞、霍晟、沈封恒、于岑敬

☆、近水樓臺先得月,我隔得遠只能仰望

? 那年,元宵節這天剛好趕上情人節,全世界的情侶都在考慮陪家人還是陪戀人中糾結着,而我做了一個最不靠譜的決定就是跟着孟佳期在商場門口賣玫瑰花,我凍得鼻涕直流,口袋裏的紙巾也已經用完,厚厚的毛線手套和圍巾也變得無濟于事,我在原地直跺腳,根本長不開嘴叫賣。

我蹲在商場來往人群必經的路口,擡頭一眼就看到了霍滄笙,黑色的風衣拉起風帽套住一半的頭發,細碎的劉海下,清晰的眉眼,俊秀的臉龐在我眼前晃蕩,他帶着黑色皮手套,擰着兩三個女裝包裝袋,站在女裝店門口徘徊,沒一會孟夏便從裏面出來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兩人相談甚歡,霍滄笙笑容滿面。

我把圍巾拉起來遮住半張臉,只露出眼睛,背着他們,拎着花籃朝孟佳期跑過去,有些氣憤的把花籃直接丢在她腳邊,直接問她,“你姐跟霍滄笙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佳期把花籃撿起來才支支吾吾的跟我說,“雲羨,我……也前幾天才知道,沒敢跟你說。”

“哦。”我意外的冷靜,讓孟佳期一愣,急忙把手裏的保溫瓶塞到我手裏問我,“是不是很冷?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打車回學校宿舍,計程車裏充斥着濃烈的汽油味,我把車窗搖下一點,外面的空氣被急速抽離的風一下子湧了進來,我的頭一陣陣發疼,只好把車窗又搖了上去,然後眼淚一下子就被自己逼了出來,霍滄笙跟孟夏同系同級同班,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我隔得遠只能仰望。

半個月前,我還信誓旦旦的當着佳期的面,表決心一定要去跟霍滄笙表白,說老娘喜歡你很久了。

結果我拖着佳期跑到霍滄笙選修課的教室門外,我瞬間就腿軟了,拉着佳期蹲下來,側着臉貼在門縫裏看到霍滄笙表情冷淡的坐在靠中間的位置,十分專注的在聽教授講課,還時不時的用筆在本子上做記錄。

孟佳期使勁的朝我背上靠,結果我不堪她一百多斤的體重,将側掩着的門活生生的給撞開,我就以那樣的姿态被孟佳期壓在身下,臉重重撞在地板上,鼻梁生疼,整個教室都把目光放到了門口.

孟佳期從我身上爬起來,望向講臺上的教授嘴甜的喊了聲叔叔,我從地板上爬起來,才看到講臺上西裝革履的教授居然是曲觞,才意識到霍滄笙出現在這裏是來捧自己恩師的場.

曲觞看到是我,十分欣喜,“雲羨,佳期,找個位子坐下吧.”

我和佳期找了一個靠前一點的位子坐下,曲觞笑着跟其他同學解釋,“一個小插曲,我女兒過來聽我上課,那繼續講.”

我和孟佳期在足足聽了他講了一個鐘的金融,眼皮打架之際,曲觞才宣布下課,收拾桌上的課本。

我和孟佳期提前偷溜出來,看到霍滄笙走出來,還未開口叫住她,身後那群女生就湧了過去,叽叽喳喳的在他身邊問東問西的,他也不理睬,我和往常一樣,看到這陣勢,怯場了.

看着我傻站着望霍滄笙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曲觞從後面用書本敲了敲我的頭,調侃我,“你見過令狐沖和岳靈珊有好結果嗎”

我不死心,還口說,“那萬一他是林平之呢”

孟佳期補刀說,“那更慘,死無葬身之地. ”

可現實生活裏,根本就不存在笑傲江湖那樣的故事,就像我與霍滄笙之間,除了這層關系外,沒有任何交集。

我回到宿舍,一開門剛好撞見我對鋪的盧曉螢跟一個男的親密的摟抱在一起.看到是我便立刻慌慌張張的分開了,我才看清楚那個男的居然是孟佳期對鋪的鐘情男朋友韓鑫,平日裏面她們兩個的友情堅不可拆,從來不與我和孟佳期為伍,我心裏一驚,看來宿舍将有一場撕逼大戰蓄勢待發。

盧曉瑩被我盯得有些尴尬,拉着韓鑫朝宿舍外面走,我睡她對鋪,看到床頭櫃上不知道誰買的水果,想也沒想就開始啃。

倒是沒替鐘情感到難過,而是為盧曉瑩擔心,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為我第一次跟鐘情見面的時候,她正跟旁邊宿舍的女生對罵,手裏拿着廁所皮揣子,晃動着她豐滿的身姿用東北腔喊着,信不信老娘一屁股坐死你.當時都吓得我肝顫,至始至終對她都敬畏的很。

鐘情哼着小歌進來的時候,看到我正在吃水果,一陣訝異,“這個不是我給韓鑫買的嗎怎麽你在吃”

我馬上放了回去,鐘情扭動着身姿,一屁股坐到盧曉螢床上,壓到了盧曉螢走時忘帶的手機,結果原本黑的屏幕亮了,兩個人恩愛的照片赫然在屏幕上挂着,鐘情拿着手機,大喊一聲,“啊,枉我平日待她如親姐妹一般,卻沒想到真真是狐貍精轉世.”

我感嘆,這宮廷劇的代入感。

鐘情拿着盧曉瑩的手機追着跑出了宿舍,我剛平複心情,樓下就開始熱鬧起來,鐘情在樓下已經截獲了盧曉螢和韓鑫,開口就嚷,“好你們這對白眼狼,居然和起來背叛我.”

我急忙從宿舍出來,趴在四樓走廊護欄上面往下看,鐘情糾着盧曉螢的頭發,韓鑫在一旁拉鐘情的胳膊也被掄了一巴掌,正捂着臉拽鐘情的衣服,場面極為慘烈.

整個宿舍樓的人也都跑到走廊湊熱鬧,好幾個喊着打的好,還有人喊用九陰白骨爪,猴子偷桃,總之湊熱鬧的多,拉架的一個也沒有.

韓鑫開口吼鐘情,“你鬧夠了沒有,我實話跟你說吧,我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追曉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粗魯又胖,我根本就不喜歡,我之前示意過你很多次,你自己稍微動點腦子就該知道,你不是傻的可愛,你是蠢,真他媽的自作多情.”

鐘情居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住了手,盧曉螢一臉委屈,可憐巴巴的朝韓鑫懷裏靠,鐘情愣在原地,沒有說話,目光呆滞的望着韓鑫拉着盧曉螢轉身就走了,湊熱鬧的也都散了.

鐘情站了一會兒,可能是太熱,就跑回宿舍把那些水果抱回自己的床上,開始狂吃,吃完之後就抱着枕頭大哭,尤其是她情緒失控的狀況下,絕對不能發出聲音,否則惹火上身。

可回來這麽久,我有些渴了,就過去她床旁邊的桌子倒水喝,結果哭的鼻子拉轟的鐘情突然對我嘟嚷一句,“別安慰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我真不忍心告訴她,“我只是想喝點水.”

她本來已經冷靜的心又開始燥亂,“你們連安慰的話都懶得說,是不是就是想看我的笑話,我在這裏呆不下去了,我要回家……”

我受不了她的獅吼功,只好跑到學校超市買了兩瓶礦泉水,打算去學校室內體育館,關了冰箱門,就瞅見于沐言站在前面,笑嘻嘻的正和一個胖乎乎的女孩聊得熱乎,我啧了啧嘴,暗自說,“于沐言真是饑不擇食!”

誰知道,于沐言把要買的東西放到櫃臺,等售貨員掃完碼,算完錢,他摸了摸口袋,仰頭長嘆,“哎呀,忘了帶錢包了!”

那個胖乎乎的女孩果斷掏出錢包,百元大鈔遞了過去,笑嘻嘻的說,“我給付!”

“那多不好意思啊,謝謝啊!”于沐言果然欣然接受。

我買了水從超市出來,剛擰開瓶蓋,站在門口的于沐言就伸手搶了過去,面包塞了一嘴,說話還打着嗝,“哎呀媽啊,噎死我了!”

我看了看他手裏吃了一半的面包,想到他也是餓了,也沒跟他計較,他對我突然不跟他生氣的态度很是奇怪,追上來問我,“小師妹,你怎麽了?”

“都跟你說多少次啦,別叫我小師妹,你看電視劇裏面哪個小師妹有好下場的!”我撇嘴警告他,他之所以叫我小師妹,是因為他和霍滄笙都是我爸的關門弟子,不,現在統稱學生。

“你去哪?”他繼續咬面包,嘴裏含糊不清的問我。

“室內體育館!”看他袋子裏還有一堆零食,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吃肯漲,過年就可以宰了!”

趁他沒反應過來,立刻朝體育館方向跑,邊跑邊看于沐言有沒有追上來,結果就撞上了一堵肉牆,我一仰頭,就跟霍滄笙四目相對。

“你在跟榆木疙瘩賽跑?”霍滄笙一句話說完,于沐言就喘着粗氣站在我身後,伸手揪住我的頭發,十分猖狂的仰天長笑,“看你還怎麽逃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哈!”

“哎,正氣水也在啊!”于沐言笑完了,才注意到霍滄笙,正氣水是于沐言給霍滄笙取的外號,榆木疙瘩是霍滄笙給與于沐言取的外號,然後他們都統稱我為小師妹。

“我要去室內體育館打籃球,你要不要一起?”霍滄笙習慣于沐言一貫不屑他的态度,難得不與他口舌之争,還邀他一起去打籃球。

“好啊!”于沐言一口應下,又拽了拽我的頭發,問我,“雲羨,你不也去的嘛!”

我點點頭,跟在于沐言和霍滄笙後面,進來室內體育館,裏面有暖氣,自然不是很冷,籃球場上已經有人在喊霍滄笙的名字,一大片的女生目光瞬間就轉到了這邊。

我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霍滄笙脫了外面穿的外套放在我旁邊的位置上,做了一下賽前運動,扭頭跟我說,“幫我看着點!”

“嗯!”霍滄笙難道讓我幫忙,我自然興奮,正當我目光铮铮的望着霍滄笙的後背發呆,眼前突然就黑了,該死的于沐言居然把脫了的上衣扔到了我頭上,我拽了下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幹嘛啊?”

“真是差別待遇啊!”于沐言撇撇嘴,不再說話,跑上場跟隊伍商量戰術。

☆、倒黴好似我,看個球都能被打中

? 我把他們兩個的衣服整理好放在旁邊的位子上,他們的比賽哨聲就響了,于沐言和霍滄笙是一個隊,兩個都打中鋒,來來回回,兩個隊搶了好幾次,都是過界出線,一衆的看客從一開始的吶喊尖叫,開始靜了下來。

我也覺得沒意思,就掏出手機玩游戲,突然中場哨聲一響,我就把手機塞進衣服裏,把放在手邊的水擰開,等着霍滄笙過來,直接遞給他喝,結果霍滄笙和于沐言因為上半場沒進球跟隊伍一直在商量戰術,我正喝了一口,就被人突然搶了過去。

對方剪着細碎的短發,面容清秀,個子跟霍滄笙差不多的一個男生已經把我手裏面打開只喝了一口的礦泉水拿過去直接喝掉了,然後躺在地上大口喘氣,起來擦了一把汗,把瓶子遞給我的時候,突然愣住了,半分鐘後冒出一句,“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對于這個突然跑過來喝了我水的男生,我似乎沒什麽印象。

他望了望手裏被自己喝光的瓶子,粲然一笑,“那就對了,我叫沈北衍,你呢?”

“曲雲羨。”我沒有去接,他也覺得尴尬 ,然後自己快步跑過去把瓶子丢到垃圾桶裏,過來坐到我旁邊,略表歉意,“真不好意思,喝光了你的水!”

“沒關……”我沒關系還沒說完,正面一顆籃球就襲擊了我的臉,疼痛在我左邊臉上開始燒了起來,沈北衍從籃球掉地之後,順勢接過球,站起來就問,“你們誰扔的?”

“沈哥,我扔過來叫你的,馬上就要開場了,沒想到會……”扔球的男生主動承認,走過來跟我說,“對不起啊!”

“小師妹,你沒事吧?”于沐言和霍滄笙這才過來看我的傷勢,我只知道疼,一直捂着,于沐言伸手把我手拉開,深吸一口氣,“連陰陽臉都被打出來了!”

“滾!”我想他能這麽說,應該也沒多大事。

“我送你去醫務室看看吧,要是傷到顴骨,就麻煩了!”沈北衍還是非要我去醫務室看看,其實我也擔心,萬一毀了我這張如花似玉的臉,怎麽追霍滄笙啊!

扔球的男生知道自己犯了錯,怪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又問沈北衍,“不打球了?”

“不打了,讓周席替我!”沈北衍迅速把外套套上,過來拉我的胳膊,一直沒發話的霍滄笙這才開口,“我也一起去吧,榆木疙瘩你不去?”

“當……”于沐言的然還沒說完,就被我及時阻止了,“就看個臉,你們跟着幹嘛!”

“萬一你臉壞了,我就可以取消跟你定的娃娃親了!”于沐言真是個死沒良心的。

“你們定過娃娃親?”霍滄笙問我。

“現在這不是重點,沈學長是吧,咱先去醫務室吧!”我懶得解釋,推着沈北衍朝籃球場外面走。

霍滄笙和于沐言沒跟過來,我才放心的長出一口氣,沈北衍看我的樣子,突然就笑了,跟我說,“你剛剛叫我學長?”

“難道不是嗎?”看上去沈北衍跟霍滄笙他們都像同級的。

“我編導系大一!”沈北衍說出自己是大一的,我就立刻奸詐的笑了起來,“沈學弟,這回對了,快叫我學姐!”

“先去醫務室看過臉再說吧,曲學姐!”沈北衍聳了聳肩,揪住我衣服上的帽子,拖拉着我去了醫務室。

一推門進去,我就看到了孟佳期,孟佳期鼻子拉轟的朝我奔過來,抱着我就是一頓叫,“雲羨,要打針啊,我好怕啊!”

“……”我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拍了怕她的背,“姑娘,矜持點,我都快左右臉不對稱了,也沒哭啊!”

“你臉怎麽了?”孟佳期從我身上下來,仔細的看我的臉,“沒問題啊!”

“是內傷!”我說的一點都不做假,現在臉都還燒着呢。

“先讓醫生給看看吧!”沈北衍這才說到正題上。

醫務室的老醫生用手擡起我的下巴,扭過來扭過去,看了幾分鐘,跟我們說,“除了臉上有點雀斑,沒別的問題!”

我“……”你就不能去其糟粕,只管精良,誇誇本姑娘長得好看啊。

“好在沒事,不然她以後嫁不出去,就賴你!”孟佳期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沈北衍。

沈北衍一臉愁容,跟我說,“我們交換下聯系方式,要是還有問題,你就打電話給我,行不?”

“不用了吧!”我想醫生都這麽說了,還賴着別人負責,太不厚道了,這跟于沐言那家夥有什麽區別。

“你懂什麽啊,人家要你電話號碼,就給他啊!”孟佳期湊過來跟我嘀咕,“指不定他是要追你呢!”

我白了佳期一眼,又掏出手機遞給他,他輸了號碼,撥了過去,他的手機鈴聲Beast《最喜歡你》,我正在用的也是這個,孟佳期笑嘻嘻的跟我說,“真是有緣,連手機鈴聲都一樣!”

沈北衍存完號碼,把手機遞給我,跟我們道別,“那二位學姐,我先走了,籃球場那,還等我去呢!”

“沈學弟,再見!”我笑着點點頭,孟佳期深吸了一下鼻涕,真破壞氣氛。

孟佳期打小就暈針,老醫生把藥瓶挂在了架子上,把桌子上的老花眼鏡一帶,就拿着針過來了,孟佳期咬着牙把左手伸出去,右手死死抓着我的衣服,帶着哭腔跟你我說,“我以後絕對好好鍛煉身體,保證不生病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覺得孟姑娘的當務之急,永遠都是先減肥。

針打上去後,孟佳期的頭就一直靠在我肩膀上,我跟她提起宿舍發生的事情,她沒多少力氣,但還是擡起右手拍了拍大腿,“好戲怎麽都讓我給錯過了!”

“不好的全讓我給撞見了!”我嘆了口氣,開始數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寝室撕逼大戰我目睹,看球被籃球打中我遭遇……”

“心上人攜手她人你知道了!”孟佳期說到了今天的重點上,也是我的痛處。

我突然沉默了,而我突然想起,韓鑫罵鐘情的那段話,太自作多情,往往無情可作。

早在我少女懷春的年紀,就已經對霍滄笙一見鐘情,那時候離中考還有整整九天,教室裏的沉悶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四周都是嗡嗡的背書聲。

而于沐言那個家夥因為不久前打群架在蹲守所錯過了我15歲的生日,今天一放出來就狂打我電話叫我出去,否則就要來我學校找我。于是,為了避免他給找麻煩,我勇敢的做出了一個決定——逃課。

我剛爬上校牆還沒站穩,我單肩挎着的包就掉了下去,等我穩住身體,我的包已經挂在的下面一個人的脖子上,彼時他正穿着白色的短袖,将高中生的校服圍在腰上,細長的右手臂正撐着白色的牆壁,穿着名牌的運動鞋站在高腳椅上用左手拿着彩色噴漆在白色的牆上噴顏色,是一道彩虹,那就是霍滄笙。

他沖我笑了笑,站直身體,牆後樹梢透過來的陽光照的發亮,臉龐輪廓分明并帥氣,他從高腳椅上跳下來,把它往牆邊靠,示意我踩着它下來,我踩着高腳椅下來,伸手接過他手裏的包,有些害羞又有些緊張的說,“對不起,謝謝你.”

他笑聲明朗,聲音很好聽的問我,“到底是謝謝呢,還是對不起呢”

我一時詞乏,側目看到正朝學校大門走進去的于沐言一夥,但基于在他面前,還是略矜持的喊他們,“沐言哥,我在這裏啊!”

結果我一溫柔,他們就沒聽出來,我一時着急,大喊于沐言的名字,“于沐言,我在這裏呢!”

這下他們三個才看到這邊巷子裏面的我,朝我走了過來,而霍滄笙已經收拾好的工具,單手拎着高腳椅不發一語的從我身邊走過,然後側過于沐言他們一行人離開,背影潇灑帥氣.

他和于沐言一樣,都比我高一屆,那一次的相識,一直是我心底最美的回憶,因為後面發生的事情,的确有點脫離軌跡。

後來曲觞一個堂堂金融學教授,居然投資輸虧了錢,導致他穩定的月工資資不抵出,我媽只好背着任職的學校,利用休息時間給兩個高考生在家進行補習,我才再次見到霍滄笙,那時候已經距離第一次見面時隔二年。

俗話說一見楊過誤終身,我那時候就覺得霍滄笙就是楊過,讓我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對霍滄笙以外的任何一個男生動過心,這一晃就是二三年的光景。

可惜因為高中不同校,直到大學才跟和他同校,他選修金融,我選修設計,專業又八竿子打不着,他又比我高一屆,好在我爸是他們金融系的導師,他和于沐言又是他的得意門生,才有機會和他逢面,可是他身邊總是有很多人圍繞,我擠不進去,又不願退出來。

☆、我可以自豪的告訴你,他們倆的基情我培養的

? 陪孟佳期打完吊針,回宿舍的路上,她有氣無力的靠在我身上,還不忘跟我聊天,這次我們聊天的內容高了一個檔次,因為我們八卦的是霍滄笙和于沐言的基情。

“于沐言為什麽叫霍滄笙正氣水啊?”孟佳期跟在我身邊久了,難免目睹一些不好的東西,至于什麽是不好的東西,就是霍滄笙和于沐言之間那點星星之火。

“因為藿香正氣水啊,高中有一年夏天,他們全校去校外植樹活動,于沐言長期不曬太陽,就中暑了,全校就霍滄笙帶了一盒子藿香正氣水,救了他一命,所以就這樣叫下來了!”這件事是經過重金從于沐言死黨那裏問到的。

“那榆木疙瘩又是怎麽回事?”孟佳期繼續問我。

“于沐言啊,榆木疙瘩啊!”我繼續替孟佳期百度解釋,然後拍胸脯補充說,“我可以自豪的告訴你,他們倆的基情是我培養的!”

“怎麽解?”孟佳期大大的眼睛突然發出晶光。

“那還要從他們第一次到我家補習,争我練習冊上的數學題答案開始!”我慢悠悠跟孟佳期講起了許多年前,不,三年前的那一天,小雨淅瀝瀝的下着,我趴在寫字桌上做惱火的計算題。

他們剛好補習休息,于沐言跑進來拖了一個凳子湊在我桌子邊上,裝作很有學問的樣子,裝做很有學問看了兩分鐘,跟我說,“雲羨,你相信哥,這道題目的答案是64.”

霍滄笙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毫不遲疑的說,“別信他,是96.”

然後兩個人陷入答案到底是64和96的口戰中,最後還是我開口勸阻,“我們問一下度娘好吧.”

之後我百度的答案告訴我,于沐言說錯了,之後他就再也不用百度搜索了。

知道答案後,于沐言就開始發狂大喊,“怎麽可能是96,本公子數學考試幾乎都是優分以上的.”

霍滄笙那個時候,氣定神閑的說了一句,“我數學考試幾乎都是滿分.”

打從那個時候起,他們之間的各種鬥嘴一直沒有停息,霍滄笙跟于沐言鬥嘴時說的話比和我的話多的去了,有時候我還會猜想霍滄笙和于沐言這對冤家是不是和我看過的那些耽美小說一樣,互相喜歡。

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們要在一起了,我怎麽辦絕對不能讓這星星之火,燎了草原。

霍滄笙對我一直不冷不熱,主要體現在見面很少說話,□□回複也超級男神,常用語錄就是,嗯,哦,好.索幸的是他對所有異性都是一樣,也還讓我有些小安慰。

我手機鈴聲響的時候,我還在跟孟佳期添油加醋的說他們倆個的事情,一看電話,我老爸曲觞,“丫頭,晚上我約阿言跟滄笙吃飯,你來不?”

“去去去,有飯吃!”我還沒回話,孟佳期聽說有飯局,精神一下子就好了。

“好,我去!”我的目的在于霍滄笙也在。

“叫上孟丫頭,這樣也免得我們吃不完,還打包了!”曲觞總愛拿孟佳期的大胃口開玩笑。

挂了曲觞的電話,我拽着孟佳期往宿舍走的步伐就快了很多,她是為了吃,我是為了打扮漂亮點。

我和孟佳期去的時候,霍滄笙和曲觞已經在那裏了,正聊得熱乎。

“曲叔,啥時候上菜啊?”孟吃貨咂着嘴,挨着曲觞坐了下來,我挨着孟佳期坐,離霍滄笙一個座位。

“快了快了,等阿言來了就上菜!”曲觞笑了笑,正要拿茶水壺,霍滄笙就起身站起來給曲觞倒水,然後又給我和孟佳期一人一杯。

霍滄笙剛倒完茶,于沐言就來了,一推開玻璃門,上去就勾住霍滄笙的脖子,略帶生氣,“你怎麽不等我啊?”

“誰知道你跟女孩子聊個天要半個多小時!”霍滄笙把茶壺放下,坐回位子上。

那語氣,那哀怨,哎,我們不腐不行啊。

“曲叔!”于沐言這才放開霍滄笙坐到我旁邊的位置,禮貌的叫了聲曲觞。

“咚咚——”我們桌子正在上菜,我身後的玻璃就傳來聲響,我扭頭過去望,是沈北衍,隔着玻璃,他跟我說,“真是巧啊,不跟我介紹介紹!”

“那語氣,我不說假話,他肯定想追你!”孟佳期跟我這麽小聲說着話,沈北衍已經自己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

“曲伯父好!”沈北衍認識曲觞,已經讓我大跌眼鏡。

“是封恒兄的兒子啊,來,服務員,加個位置!”曲觞居然還認識沈北衍他爸。

沈北衍接過服務生給的座椅,直接坐在我和于沐言中間,笑着跟我說,“我爸跟曲伯父是大學同學,沒想到咱們還有這淵源!”

我啞笑,回了一句,“是啊,我也沒想到!”

菜上齊之後,我們就開始動筷子吃飯,吃了一會,孟佳期就堆了一碗的菜,于沐言笑眯眯的說,“佳期啊,肯吃肯漲啊!”

于沐言說完,還故意看了我一眼,孟佳期果然是心寬體胖,壓根沒在意,又難得自己喜歡的于沐言跟自己說話,心裏美滋滋的,笑着說,“我要是能跟雲羨一樣,光吃不長就好了!”

沈北衍把筷子伸過去夾盤子裏最後一個蝦,跟我說,“雲羨,多吃點蝦!”

結果筷子還沒離開盤,于沐言就一筷子摁住了,我不悅,瞪着于沐言說,“榆木疙瘩,你忘了上次海鮮過敏,嘴腫的那樣了!”

我爸用筷子隔着孟佳期敲我的頭,教育我,“沒大沒小的,沐言是哥哥!”

“快,叫歐巴!”于沐言笑的格外開心。

我回到他們夾得蝦落誰家中,發現霍滄笙已經鹬蚌相争,漁翁得利,把蝦夾到了自己盤子裏。

吃完飯,曲觞買了單就開車回家了,剩下我們幾個,站在風中受寒,我在心裏咒罵,好歹也送我一程嘛。

“我送你們回去吧!”沈北衍開口說要送我和孟佳期回去。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于沐言和沈北衍這梁子從夾蝦之後算是結了。

“你這話說得不對,佳期和雲羨沒什麽可盜的,也沒什麽好奸的!”霍滄笙說完話,又繞過于沐言拍了拍沈北衍的肩膀,“倒是你,要小心!”

我“……”有你們這樣做師兄的嘛!

最後,我和孟佳期還是在沈北衍的陪同下回了宿舍樓,霍滄笙和于沐言跟在我們身後走到一半就不見了人影,上樓的時候,孟佳期還小聲跟我說,“你說,他們是不是去開房了?”

我撫了撫額,朝前多走了幾步,推開宿舍門,整個人都呆住了,古有白素貞水漫金山寺,今有鐘情水漫407宿舍。

我和孟佳期只差沒有卷起褲腿過水進宿舍了,孟佳期看了看床鋪,沒看到人,她一直嘆氣說,“這個月咱們的水估計又超了!”

“嘩嘩——”洗手間的水聲還在響,我和孟佳期推開半掩着的門,鐘情就坐在噴淋頭下面,雙臂環抱着胳膊,只穿着內衣內褲,頭被水沖的頭皮發白,格外滲人,我馬上把開關給關了。

胖子沒有浪漫這回事,已經很讓人傷心了,但胖子連悲傷都沒有,那就讓人惋惜了,看着鐘情腰間和大腿多出來的贅肉,凍得烏紫,我強憋着笑,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她看到是我,抽了抽鼻子,跟我和孟佳期說,“對不起,我實在哭不出來,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不就是失個戀嗎?多大點事,又不是失身!”孟佳期比誰的心都寬。

孟佳期見鐘情不說話,很詫異的說,“你不會真失身了吧?”

“沒,韓鑫他不要!”鐘情說完韓鑫的名字,又開始嚎了起來,“想當初,我對他,對盧曉瑩那麽好,他們居然合起來騙我!”

淋了這麽久的水,一定不舒服,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現好燙,催促她說,“你都發燒了,把衣服穿上,我們去醫務室吧!”

鐘情點點頭,我和孟佳期從她床上把衣服給她遞了進去,她換好衣服,我和孟佳期又陪着她一起朝醫務室走。

☆、長得好看的姑娘,只有甩不甩,沒有搶不搶

? 一進醫務室,老醫生看到是我和孟佳期,就笑了,開口說,“真是緣分吶,雀斑丫頭,暈針丫頭!”

對于老醫生取的外號,我撇了撇嘴,跟他交代鐘情的情況,“大冬天的淋了幾小時涼水,您看還有救嗎?”

孟佳期把鐘情扶着坐在老醫生對面的椅子上,老醫生給她把了把脈,摸了摸頭說,“需要打點滴,估計要一兩個小時呢!”

我們又陪着鐘情把針挂上,她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說,“雲羨,同宿舍兩年了,我都沒發現你人這麽好!”

我“……”這算誇獎嗎?

“宿舍都水淹了,需要清理,我跟雲羨就不在這陪你打針了,你打好了喊我們來接你!”孟佳期安撫了一下鐘情,拉着我從醫務室出來。

回去的路上,孟佳期突然就笑了,我很奇怪 ,“你笑什麽?”

“我在想,剛剛鐘情說的那句,韓鑫他不要!”孟佳期突然蹲了下來,捂着肚子笑。

“……”我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打擊孟佳期說,“看到沒,前車之鑒,不減肥,以身相許都沒人要!”

孟佳期被我強拉了起來,還是忍不住笑。

回到宿舍,盧曉瑩不知道從哪來逛了一整天才回來,看到我們兩個也沒好臉色,“你說你們在宿舍游泳啊,這麽多水,我鞋子都泡壞了,知道嗎?”

“你的鞋子泡壞了多大點事,有的人心都泡壞了呢!”我想想鐘情那時候的模樣,就于心不忍。

“我去拿拖把,最好能拖走某些髒東西!”孟佳期

第 1 章 作品相關

《禍水》作者:桑貍

文案

世人都以為音晚和淮王蕭煜是被一道聖旨硬湊到一起的,郎無情妾無意,是一對怨偶。

但無人知道,音晚愛蕭煜。

從小,他便是她眼中的白月光,她也曾真心想與他相濡以沫,做一對恩愛夫妻。

可經歷朝堂殘酷紛争後的蕭煜早已不是年少時純良溫善的模樣。

他性子乖張,殘暴狠戾,為争權不擇手段。

終于有一日,音晚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

她以為這也是蕭煜的意願。

誰知,她将和離書遞上,卻被蕭煜撕得粉碎。

他指骨修長,輕柔撫過音晚的臉頰,唇角微彎,面容溫柔又扭曲:“我死都不會與你和離。”

音晚不甘心,逃了幾回,回回被他抓回來,換來更沉的枷鎖,更加寸步難行。

**

後來蕭煜登上皇位,親手将鳳冠捧到音晚跟前。

音晚含笑接下,不再與他鬧,溫順侍君,妩媚承歡,由他随意擺弄,肆意施為,在他臂彎間笑靥如花。

哄得蕭煜放松警惕,收拾細軟跑得無影無蹤。

蕭煜将她抓回來的那夜,正是風雪冰寒天。

他俊臉上猶挂着笑,眸中卻滿是絕望與瘋狂,吻着她的額頭,輕聲道:“晚晚,要不你安心做我的皇後,與我共享天下。要不,就讓我毀了這一切,與你共堕地獄。”

音晚還未說話,便聽一陣“吧嗒吧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白糯糯的小團子平地跌了一跤,趴在地上仰起頭,露出與蕭煜極為相似的眉眼,正目中盈淚,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蕭煜突然覺得,不想去地獄了,人間正好,正能容得下他們一家三口。

**

蕭煜:我自地獄歸來,本想摧毀這人間,卻遇到了我命中的救贖。她如此明媚美麗,竟将這人間映襯得不那麽醜陋可憎了。

傲嬌萌軟小美人vs怼天怼地乖張狠戾永遠在打臉的暴君

追妻火葬場and帶球跑

男主曾受過傷害,心中有恨,出場大魔頭,大壞蛋。

1v1雙處,無妃無後宮。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愛情戰争 天作之合 青梅竹馬

搜索關鍵字:主角:謝音晚,蕭煜 ┃ 配角:耶勒,嚴西舟,韋春則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狗皇帝追妻火葬場

立意:女人在逆境中也要努力找尋自己的人生價值

作品簡評:蕭煜與謝音晚本是世人眼中的一對怨偶,被聖旨賜婚,政治聯姻,終有一日是要和離的,卻不想兩人雙雙對彼此動了心。相愛至深,卻為俗務所累,心生芥蒂,音晚傷心逃離,上演了一出霸道帝王追逐嬌妻的好戲。本文言語細膩,既烘托出了波瀾壯闊的朝局,又将嗔癡哀樂勾勒得細致到位。人物性格鮮明,情節跌宕起伏,草蛇灰線,浮埋千裏,讓人讀得非常過瘾。(作品上過vip強推榜将獲得此獎章)

第 1 章 章節

《僞妻到處放電》(家醜外揚之二)作者:綠風筝

日期:2011-10-14

文案:

這鐵定是全天下最詭異的工作機會了──

工時:兩個月;報酬:兩百萬;工作內容:假扮“自己”?!

當他捧着大把鈔票請托她假扮“自己”時,她心灰意冷的以為,

又遇到用計騙走她遺産的無良親友,幸好真實身份還沒曝光,

可為了實現開甜點屋的夢想,她接下工作,才發現都是真的──

他的目的,只為讓一直找不到好友遺孤的母親放心,

孝順的他令她感動,再度重享家庭溫暖讓她每天過得揪感心,

但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為了讨他母親歡心要娶她為妻?!

不過他卻殘酷宣示,要她找個好男人快快改嫁,為這一切解套?!

原來自始至終他人前的親匿舉措,都只是讓他母親安心的好戲,

而她卻傻傻沉浸在他制造的美好氛圍,心都丢了還渾然不覺,

甚至任他安排變相相親晚宴,只要順他的心就好……

在她好不容易走出陰霾,實現夢想,還認識不少單身新貴時,

他幹嘛又怒氣沖沖不準她亂放電?難道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楔子

美國紐約JFK國際機場

随着班機起降,身處在地球村的各色人種在此入境出境,機場大廳人來又人往,繁忙喧騰,不曾停歇的來往人潮中,一名東方女子突兀的靜靜伫立。

女子一頭過肩微卷長發束成馬尾,俏麗的落在腦後,一張小巧淨白的鵝蛋臉一覽無遺,五官清麗妍秀。

何樂霏無意放電,卻屢屢吸引旅人的目光,為她駐足停留,但她毫不在意,仰起下颚,目光瞬也不瞬的凝望着登機時刻表,發亮的雙眸呼應着微揚的菱唇,透露想飛的堅毅。

是,她想飛,不久之後也即将起飛。

像個浪跡天涯的背包客,何樂霏沒有絢爛的服飾衣着,有的只是因豐滿的青春軀體而變形的T恤、泛白的牛仔褲、腳下一雙資深到早該光榮退休的慢跑鞋,以及手上一只單薄到近乎可憐的行李袋,和一張象征決心的單程機票--

是的,她何樂霏要去臺灣!

驀然,一記哭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霏霏,你真的要走喔?”哭了一晚,何潤潤的眼睛腫得像核桃,和何樂霏發亮的眼眸形成強烈對比。

何樂霏望着潤潤,她親愛的堂妹,陪伴她走過這些黑暗日子的唯一支柱……

“愛哭鬼,有什麽好哭的,我是要去追逐我的夢想。”她展開笑容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何潤潤腴潤的身體。

“可是我舍不得你,你走了,誰做甜點給我吃?”

唔,這倒是,潤潤最愛她親手做的甜點。潤潤的身材會變成這樣,她何樂霏要負絕大的責任,誰教她做的甜點實在太好吃,不知不覺就把潤潤養成這樣。

“我想跟你一起去臺灣。”潤潤癟着嘴,抓着她的手不放。

何樂霏冷靜的一掌罩在她臉上,很不溫柔的把何潤潤推離自己--

“霏霏……”被壓痛鼻子的何潤潤慘叫。

她收手,隔着些許距離望着堂妹,嚴肅堅毅的說:“何潤潤,我不是要去臺灣觀光,我是要去白手起家的。”

她要效法爸媽的創業精神,白手起家打造屬于自己的甜點事業。

“可是我會很想很想很想你。”何潤潤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道。

她也會。但何樂霏沒說出口。

“潤潤,借我錢。”她翻出手,掌心面對何潤潤。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說“我也會很想你”之類的溫情話語嗎?怎麽會是“借我錢”?何潤潤一臉錯愕的看着何樂霏。

“買了機票,我全身上下只剩兩塊美金,所以,借我錢。”何樂霏面不改色重申。

只剩兩塊美金?!

“天啊,只剩兩塊美金你也敢去臺灣白手起家?”何潤潤雖然聞言暴跳如雷,但還是趕緊掏出錢包,把裏頭的三千塊美金統統交給她,

“夠不夠?還是我去多領一點讓你帶在身上?”

反正家裏的錢都是爸媽從霏霏爸媽那兒A來的,給霏霏花本來就是應該的。

“夠了。”何樂霏拉住她欲離去的身子。

大廳響起登機的廣播提示,

終于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刻,兩個女孩沉默的凝視着彼此,片刻,何樂霏狠心不看噙淚的堂妹,決絕的轉身将行李甩上肩,昂首邁步。

“等一下,你忘了護照!”

何潤潤追了上來,趕緊把何樂霏的護照塞到她手裏。這一刻何潤潤不再出言挽留,而是期待着未來某一天兩人再次相逢。

“一定要成為新世代的甜點女王喔!”

接收到潤潤的祝福,何樂霏笑咪咪的點點頭。

然而就在轉過身去的瞬間,隐忍已久的眼淚終于潰堤,何樂霏就這樣挂着兩道瀑布上了飛機。

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成為新世代的甜點女王!

臺灣臺北

站在花灑下的是具足以令所有男人嫉妒、女人愛慕的超凡絕色--

男子身形偉岸挺拔,肌理贲張碩實,臉孔俊逸出色,五官深邃宛若刀鑿,即便未着片縷,亦無損他渾然天成的領袖氣質與成熟男人的沉穩魅力,耀眼得堪比銀河系裏被衆多行星圍拱的太陽。

龔司浚,遠美集團的首席執行長,上流社會赫赫有名的貴公子。

結束整日忙碌的行程後,一場歡暢淋漓的沐浴是龔司浚對自己的犒賞。

當渾身細胞都受到撫慰,軀體的緊繃徹底緩解,他伸手關掉水源,手中的毛巾抹去身上多餘的水漬,順手往腰際簡單圍掩春光,接着慢條斯理的離開浴室,來到專屬的更衣間。

“唰”的一把抽掉遮掩春光的毛巾,裸着身子的他推開衣櫥正準備套上睡袍,驀地眼前一面銀亮長鏡裏出現另一個人--

“媽--”

這不是發語詞,而是母親大人真實出現眼前,在他一絲不挂的當下。

總是氣定神閑的俊容突地變臉,龔司浚旋即抓過不久前被遺棄一旁的毛巾,火速護住雙腿之間,轉身面對這位不速之客。

“我沒有聽到敲門聲--”

張洵美眯眼瞅了瞅眼前的青春肉體,略顯蒼白的臉孔漫起莞爾笑意。

嘿嘿,真不愧是令她引以為傲的寶貝兒子,完全遺傳他老爸的好基因,身材很養眼哩。

“你今天怎麽這麽晚?”無視兒子的抗議,張洵美神情自若的走了進來。

“招待幾個外資法人代表談事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有幾分不自在。

在公司,龔司浚的形象嚴肅、不茍言笑,雙唇慣性的緊抿呈直線,眼神犀利,然而他那無人能敵的強勢形象卻在這一刻完全派不上用場。

廢話,他渾身上下連條小褲褲都沒穿,就算面對的是自己的母親,還是很別扭。随着母親的逼近,他将自己的春光掩得更嚴實……

“咳,媽,我要穿衣服。”他俊臉微窘的對母親大人下逐客令。

張洵美先是面露無辜,繼而揚唇淺笑,“傻兒子,你渾身上下哪個地方媽媽沒看過?”

話落還不忘親匿的捏了捏他臉頰,一副像是在對待三歲小孩的模樣。

是,他渾身上下每個地方不只被看過,還被摸得精光,問題是,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包尿布的娃兒,他是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媽,你該去睡覺休息,時間很晚了。”他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提醒道。

“就是睡不着嘛……兒子,你餓不餓?媽覺得有點餓欸,張媽今天教我煮面喔,不如我來下面煮宵夜,你陪媽吃一點好不好?”資深的超齡美少女颦眉蹙額興致勃勃的問道。

體弱多病、不谙廚藝的母親突然心血來潮想為寶貝兒子下廚做宵夜,龔司浚怎能不捧場?

“……好吧,我穿好衣服就下去。”他暗暗嘆一口氣,無法拒絕母親誠摯的邀約。

“那媽在樓下等你喽!”一得到兒子首肯的張洵美随即喜孜孜的下樓去。

龔司浚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穿戴妥當,迅速至餐桌報到。

幸好當了一輩子貴婦的老媽很有自知之明,事先讓廚房工作的張媽準備了湯頭,這碗家常面味道才不至于荒腔走板,尚能下肚果腹,龔司浚吃得很感恩。

“好不好吃?”張洵美興高采烈的問。

“唔,好吃。”不忍母親失望,龔司浚一邊漾開笑容予以贊美,一邊佯裝鎮定将疑似沒熟的面條吞咽下肚,接着趕緊補上一口熱湯,壓壓嘴裏詭異的口感。

“好吃就好。看你吃得津津有味,媽真開心。”

“幹嘛光看着我吃,媽自己也快吃啊!”他莞爾一笑催促道。

“好。”張洵美拿起筷子,優雅的送了幾口面條後,“唉……

第 1 章 初見

第1章 初見

秦妙言最近不光食欲不振,連性.欲都減退了。

養在身邊的三個解悶兒的小寵,兩個被她送了人,妖寵市場逛了八百圈,再沒有碰到喜歡的。

她從沒有感覺到日子這麽無聊過,無聊到她都想自斷五感,再閉關個幾百年。

她這些年別說是人族,妖族鬼族,連魔族都搞過,葷素不忌的後果就是興奮變得越來越短暫,得到刺激過後的無聊,就像是高潮後的空白一樣,沒滋沒味。

從前她一心往上爬,為了上位無所不用極其,直到她終于宰了她師尊那個老賊,登上了無間谷散修至尊的位置,修為也越來越高,無人再敢羞辱踐踏,她終于能活得随心所欲。

但是人這東西,一旦随心所欲的時間久了,想要的東西都唾手可得,慢慢就覺得,什麽都沒有趣味。

殺人無趣、救人無趣、睡人無趣、操控他人的生死也變得了無趣味。

自從幾年前仙魔大戰,魔族魔神隕落,修真各個宗門的大能死了個青黃不接,現在這世上能與她匹敵的少之又少。

各宗新上任的宗門仙首是一群嫩瓜秧子,摞一塊兒不夠她只一手玩的。

無敵是多麽寂寞?

寂寞到她堂堂無間谷地的至尊,都開始為了打發時間收一些徒弟玩,還有耐心和那些仙門聯合,隐藏真實修為和樣貌,到什麽狗雞仙盟裏面做了一個長老。

今天她就和其他仙盟長老,趕去一個最新現世的秘境之中,救各宗被困其中的歷練弟子。

其中也包括她無間谷的弟子。

路上,其他幾個仙盟長老都異常緊張,總算到了秘境現世的城鎮附近,又湊在一堆,根據弟子們傳回的留影玉,判斷秘境裏面困住弟子們的到底是什麽邪祟。

秦妙言卻看得漫不經心。

因為她根本就不緊張門下弟子的生死安危,她那幾個弟……真的很難殺的。

再說要真是連這種低級秘境都出不來,死了就死了吧,大不了她再找兩個其他的小徒弟解悶兒。

況且無間谷地向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生死有命修行靠偷。

秦妙言在無間谷做弟子的時候,她的好師尊不光拿她試藥,試驗各種邪術陣法,還拿她送人交換資源呢。

她能活下來,把那老賊的一身本事學到手,靠的可不是師尊仙長們的庇護。

因此所有仙盟長老們聚在一張桌子前,一遍遍回放各宗弟子們邪祟鬥法的留影玉,分析如何應對裏面的邪祟,秦妙言雙眼放空,在思索着要麽一會兒弄個傀儡跟他們去走個過場,自己回家玩小寵?

新得的那個小半蛇,雖然模樣不是很稱心,有點過于陰柔,身上更是冰涼,但是尾巴很能扭呢,舌頭也夠長,又會分叉兒。

“應當是一個騰妖!”其中一個白胡子長老,以法術将畫面定住,指着畫面上肆虐的樹藤說,“這騰妖的等級不低,弟子們恐難應付。”

“我看是樹妖,你看,這樹根也在傷人,如此龐大的樹妖,恐怕是将弟子們當作養料拖入地下,我們今夜必須設法進入秘境,晚一些,弟子們恐性命不保!”

他們讨論太激烈了,秦妙言被吵到,皺了皺眉,朝着留影玉畫面上看了一眼。

就一眼,她就看出,這玩意是樹藤伴生妖。

修為也不算高,甚至殺傷力都不強,之所以把弟子們困住,不過是樹與藤都屬木系靈根,木與木伴生,自然是生生不息,斬斷枝杈藤蔓也能很快重新生長,比較難纏罷了。

他們根本不用進去救援。

因為秦妙言知道,樹與藤的進食方式,都不是直接殺死獵物,而是喜歡将獵物絞住,釋放令人四肢麻痹的汁液,再慢慢汲取血液生機。

更有變态一點的,就直接同被絞住的人夜以繼日地交合,以此來獲取精元。

這玩意雖然難纏,卻不是不能殺,找到伴生主根,挖出妖核,多耗費點功夫罷了。

但是秦妙言卻盯着畫面,整個人被定住一般。

一雙眼鎖定了什麽,就再也動不了了。

她慵懶的姿态漸漸散去,因為百無聊賴而一直半睜的妩媚眸子,緩緩睜大。

接着是她随意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神經質地抽動了兩下,而後自尾指開始,血液如同遭受了驅逐,開始瘋狂朝着心髒奔流。

再由心髒極速朝着四肢湧動。

短短兩息的工夫,秦妙言只覺得她自己猶如一尊被封印千年的石像活了過來。

她死死盯着留影玉上面被樹藤纏住,四肢大開地捆在石頭上面的男子,心跳猶似破土的嫩芽一般,蓬勃得幾乎要頂破石壁。

她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數百年前。

看到了她昔年微末之時,曾經許諾一生相好不舍不離,甚至在宮變前夜,與她約定私奔天涯的情郎。

秦妙言曾經只是南嘉國皇宮裏面一個普普通通掙紮求生的宮女,臨近被遣散出宮的年歲,她那時候為了擺脫出宮的宮女年紀太大,嫁不好,只能一生凄苦的命運,勾搭上了一個皇子身邊的侍衛,名喚李曦。

她是真心實意想要和那個男子相好的,因為那個男子,是秦妙言那時能夠找到的,最好的歸宿。

那男子身形高大,眉目挺俊,武藝也很不錯,甚至還會一點仙術,承諾要娶她,一生待她好的。

後來……世事無常,她聽聞他為救她而死。

此時此刻,她塵封許久的心,開始瘋狂躍動了起來。

即便是歲月變遷,時移世易,即便是她對昔年情郎的那點情愫,早就消弭在了漫長的歲月之中。

可昔年情郎的音容笑貌,始終深刻在秦妙言的腦海,正如此刻畫面之中,被樹藤糾纏住的年輕男子模樣——簡直一般無二。

秦妙言從桌邊站起來,仍是一錯不錯地看着畫面。

片刻後她做了決定,她要進去看看。

于是她敲了敲桌子,打斷衆人的議論。

在衆人都看過來的時候,她将身上的僞裝撤去,慢慢露出了本相。

秀雅到甚至有些寡淡的眉目,一點點地變化,如同目睹一朵逐漸盛放的花,每一瓣花瓣的綻開,都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直至最後糜豔到了極致,反倒帶上些許妖冶,停留在諸位仙盟長老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

“秦……”

白胡子長老嗓子裏面擠出了一個字,而後就猶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鶴,僵直着脖子,發不出聲音了。

另一個人反應算快,立刻躬身拱手道:“秦谷主。”

“這就是無間谷至尊……怎會親自前來?”

短暫的愣怔後,反應過來的人迅速圍攏上來,上前對秦妙言紛紛施禮,雖然在場之人,見過秦妙言真容之人很少,卻對她多有耳聞。

秦妙言卻只是笑了笑。

世人都知道如今的無間谷地是雜修大宗,能人輩出,脫凡境長老無數。

誰又知道當年的無間谷地,又名無間地獄,乃是為這世間正道所不容的邪修和散修,甚至是妖族魔族的栖息地?

而她這個曾被世人唾罵,正道排斥的邪宗頭子,如今也成了受人崇敬的雜宗至尊。

也收起了當年邪宗頭子的做派,開始換上了披麻戴孝一般的仙盟統一法袍,做起了正兒八經的正道仙首了。

不過秦妙言懶得理會他們的恭維。

開口便道,“今次歷練,無間谷地也有本尊三個心愛的徒兒一道進入了秘境,邪祟等級不低,救徒心切,諸位請便,本尊先行一步!”

秦妙言話音未落,人已經在原地消失。

她本來絕不可能進去什麽狗屁秘境裏面去救人,但是現在她卻是最迫不及待的進去的一個。

她倒要看看,這畫面之中的年輕男子,是否真的和她昔日的情郎生得一模一樣!

已經好久沒有什麽能讓她如此興奮難言了。

秦妙言如今邪術已然無可修,正道術法也已經修到了繭魂境,這等修為若是願意,頃刻間轟碎秘境也是尋常。

但是她只是撕了個缺口進入其中,并且飛快找到了正在與伴生樹藤鏖戰的各宗門弟子們。

此次歷練的各宗弟子足有百人之多,但是此時場中剩下的粗略一掃,只有不到三十。

秦妙言心中罵了一句一群廢物。

而後并沒有急着上前幫忙,甚至沒有現形。

而是擡袖抖落無數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傀儡絲,傀儡絲落地的瞬間,如同散入大地的靈絲,迅速鑽入了地下數百丈,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尋到了半生樹藤的妖核。

而秦妙言的視線,則是快速盯住了那個從留影玉裏面看到的男子。

雖然只是個背影,但是秦妙言一眼便認出來了,他站起來,身量竟然相較其他修士都高出了一大截,寬肩長腿,這一眼便讓秦妙言眉梢挑了挑。

竟是比她昔年的情郎,還要高上半頭的樣子。

他正背的肩頭有一處貫穿傷,鮮血浸透了黑色長袍,雖然不顯眼,秦妙言卻能看出他的傷勢不算輕。

但他依舊同其他的宗門弟子在結陣抵抗癫狂湧肆虐的樹藤,右手傷了,左手也将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妖藤在他面前簌簌被斬落,身姿微微前傾,一只腳向前,悍勇無懼,竟也不落旁人下風。

秦妙言站在不遠處隐匿身形看着,并不急着繞到前面看他,也沒有趕着去救助弟子們,來什麽神兵天降。

她愉悅地勾唇,像是耐心十足地在拆旁人為她精心準備的禮物,暴力破開盒子多沒意思。

先用細細的鑰匙插入“鎖孔”。

她找到了妖核,卻沒有急着挖掉,而是操縱傀儡絲将其包裹。

同時她抖落到地下的傀儡絲,迅速鑽入了樹藤和藤蔓之中。

在很短暫的時間之內,伴生樹妖有了些許凝滞,這是被寄生和成為更強大者傀儡的前兆。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即便是那幾個仙盟的飯桶長老進來,也看不出異樣。

這群正在艱難對戰的各宗廢物,還以為伴生樹藤那短暫的停滞,是他們的攻擊起了效。

“太好了,陣法攻擊有效,諸位以靈力彙聚誅邪陣!”為首的一個衡珏派弟子,立刻指揮着衆人結了人數更多的誅邪陣。

但是下一刻,樹枝與樹藤陡然暴漲,眨眼之間拔高了數十丈,而後鋪天蓋地地朝着弟子們攻擊而來,徑直将結陣的弟子盡數包裹在其中——

而後便是地面驟然下陷開裂,陣法前鋒弟子盡數被一張憑空張開的樹藤巨口,吞入其中,巨口之下,竟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

其他的弟子們也被樹藤纏住,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甚至用長劍都無法輕易将樹藤砍斷。

沒有被拖入地下的幾個幸存的弟子,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尤其是剛才被樹藤重點攻擊了一下的黑衣男子。

此刻已經是傷痕累累癱倒在地上。

他整個人簡直像個血葫蘆,充斥了鮮血的手掌濕膩非常,還不屈不撓地抓着長劍,弓着脊背,妄圖站起來。

只可惜,他很快被樹藤纏住了四肢,眼見着便被拖入了暗無天日的地淵之中。

感覺到身體下墜的那一刻,他心中沒有絕望,只有貿然瞞着父母離家的愧疚,如今就要死在這不明之地,或許屍骨全無。

爹,娘,孩兒不孝。

頭頂陽光刺目,他閉了閉眼,正要垂死一搏,突然聽到有人喊:“師尊?!”

只見天邊掠過一道刺目靈光,猶似貫日白虹而落,浩海一般的淩冽靈流,瞬間如同鋪陳在海面的巨浪,蕩開了所向披靡的激流。

接着要将他拖入深淵的樹藤便似眨眼之間失活,松開了拖拽他的四肢。

這并沒有讓他的處境變好,而後下墜更加迅速。

這種高度掉落地底,他身體運行靈力的經脈恰巧被方才的藤蔓盡數穿透,他運不起一點靈力,只會摔成肉泥。

他眼中溢滿絕望,但正在這時,他驚見那刺目的白光凝化成一個人形,腳踏一柄細細魚腸劍,周身靈光飛舞,長發法袍無風自動,如自九天飛身下界的天神,禦劍朝着他飛了過來。

在他墜入黑淵的前一刻,伸出手臂,擁住了他。

第 1 章 蘇醒

第一章 蘇醒

瘦小的奶狗趴在院子內陰處,不時吐舌頭哈氣,此時正是秋季三伏天,秋老虎意氣風發的時候。

穿着灰樸粗衣的老婦人杵着拐杖,手裏抓着一把玉米谷往雞圈內撒去。

她的眼睛有些渙散,看不太清事物,做什麽都要一點點去摸索,也幸好她在這個家裏待了幾十年,所有東西都很熟悉。

”奶奶,小妹醒了!“

黝黑高個子的少年從側屋裏跑出來,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容。

”喔,是嗎?“老婦人聽聞大孫子的話,趕緊擡手讓他過來扶着她進屋去看看。

側屋裏面放了一張小床,旁邊堆積了一些雜物,更顯得空間密集,補滿補丁的薄棉被蓋着一個女童,她的臉色蠟黃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頭發粗糙而枯槁,因滿臉汗水黏糊糊的粘在小臉上。

“乖囡啊,你總算是醒了。”進屋的老婦人坐在床邊,手掌往女孩的額頭探去,體溫正常不像之前那般高熱,心裏松了一口氣。

“高燒是退下去了,煥哥兒你去替妹妹煮些稀飯,讓她吃點東西。”

樊老太幼年時有幸拜了一個游走村醫學了醫術,此時仗着這身醫術才能勉強把過世五年的兒子和媳婦兒,留給她的孫子孫女帶大。

樊煥等奶奶說完,應了聲“知道了,奶奶。”一刻也不敢多留,趕緊去廚房。

“好好休息,奶奶去給你抓藥。”

樊煥也學了她的醫術,樊老太腿腳不便,不好上山采藥,家裏的藥都是樊煥聽她的口頭描述或是拿着藥材集畫冊對證采摘。

沒有得到一絲回應,樊老夫人也不惱,她是知道這個小孫女打小有些癡傻,不免心疼又深感無奈。

傻也好,不用體會人間疾苦,有哥哥的照料,她就算是身子骨不行死了,也能少操心。

樊青此刻腦子有些遲鈍,茫然看着懸在頭頂的竹籃,渙散的眼睛緩緩聚焦。

她,仙界人人喊打的小魔女終于蘇醒了。

被困在噬神大陣不得脫身,本想會在大陣之中會是身消道毀的下場,卻不想她意外在自己後代身上重生蘇醒。

但這後代身子骨實在弱得緊兒,她的神魂只剩下一縷,光修護重塑筋骨就消耗了不少,達不到樊青所滿意的地步。

也只能來日方長,一點點來改善。

自樊青醒後極少說話,眉頭緊皺沒有放松過。

樊家曾經是修仙界排上名的頂級修仙家族,再由她推向了第一大家族,不知為何如今落敗成這般模樣。

她被困噬神陣萬年,這萬年以來樊家經歷了些什麽,樊青不用想也明白。

定然是她的仇人所為,前世她做事風格張揚,得罪不少人,後被一些所謂正派修士稱為小魔女,去到哪裏不敢有人正面得罪。

這些都不是問題,如今她已經蘇醒,樊家後輩待的小世界靈氣枯竭,她能不能修煉到築基期,別提還要撕碎這個小世界的結界。

想到這裏,樊青一個腦袋兩個大。

“青妹兒,我和奶奶去出診,你一個人在家乖乖的知道嗎?”

樊煥往小妹手裏塞了一顆麥芽糖,包裝紙沾染了些泥土,少年獻寶似的神情,看的樊青眼角直抽搐。

“樊老太太麻煩你了,我家媳婦難産情況危機……“滿臉痘疤的農家漢急促不安,在樊老太身邊急得直打轉。

樊老太将所需的醫用物品都親自放進醫箱內,喊道:”煥哥兒。“

”诶,奶奶我這就來。“

樊煥摸了摸小妹的腦袋,随着樊老夫人離開,前來求醫的農家漢姓李在家排三,李老三知道樊老太腿腳不便,特意去借了村裏車把式的馬車過來。

樊煥本想讓小妹一塊跟着過去,但終究是婦人生産,樊青身體剛好,斷不能過去沾染病晦之氣。

眼看他們的身影一點點變小,樊青才将那顆糖解開包裝放進嘴裏,麥芽的香味在口腔中彌散,甜膩得很。

半個月來她一直循環漸進改善身體,這具身體的天賦于她前世沒多大區別,只是從小體弱多病,無形中被拖垮。

樊青的靈魂已步入神階,如果不将這具身體改善,對她往後的修煉多有不便。

樊煥這個小輩盯得她太緊,她要修煉都是避開他而來,現在她修煉也有小成,練氣期一層。

再次修煉對成神的樊青來說,就跟吃飯似的簡單,有豐富的修煉經驗不怕走歪路,無奈的是小世界的靈氣太少。

第 1 章 成何體統

“小姐,你可別再跑出去了,惹老爺生氣了可就不好了。”小紅滿臉憂愁的看着活力旺盛的第五雨媚。

自己的小姐什麽都好,無奈是個女兒身,不然又不是雨書國的一名大将。從小都喜歡習武和看兵法,而且特別的聰慧,就連鼎鼎大名的百戰百勝的第五雷将軍也也這麽一個女兒而非常自豪。

“小紅啊,你老是磨磨唧唧的真是讨厭,小心我和爹爹說把你送到廚房去做飯。”第五雨媚撅着嘴,有點不厭煩的說道。

整天窩在房間裏面繡着毫無興趣的荷包那些大家閨秀做的事情,自己還真是學不會,還不如一刀殺了自己幹淨利落。

“可是小姐……”小紅真的很想說,整天女扮男裝出去抛頭露面不是大家閨秀的行為,以後哪家公子敢來迎娶啊。

“再可是,我就立刻馬上把你送去廚房。”

這小丫頭,從小就跟着自己,怎麽就怎麽的膽小如鼠婆婆媽媽呢?就從自己身上學不到一點皮毛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第五雨媚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要把誰關到廚房去啊?”一身軍裝表情嚴肅無比的第五雷站在一旁,冷視着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丫頭。

聽着身後這麽熟悉的聲音,雨媚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聲音如蜜般向第五雷走去,笑道:“爹爹,您回來了,怎麽不通知一聲呢?好讓媚兒去迎接您老人家。”

“老爺!您可回來了。”小紅松了一口氣,幸虧老爺趕來的及時,不然自己又要遭殃了。

雨媚那殺人的目光立刻向小紅襲去,這該死的丫頭,竟然興災惹禍,看自己怎麽整她。小紅立刻低下頭,不去看雨媚的眼神。

第五雷沖小紅點了點頭,接着對一身男裝的雨媚嚴肅道:“趕緊去房間把衣服換了,這個樣子成何體統?我在大廳等你。”

“爹爹…..”雨媚對着第五雷的背影喊了很久很久,這次第五雷果斷的消失了。留下滿臉怒氣的雨媚。

“小……小姐,我們還是回房去換衣服吧。”小紅心裏不禁竊喜,這次終于不用出去了,老爺回來了,小姐也該安分幾天了。自己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不用老是到處奔波了。

“爹爹回來你是不是很高興呢?嗯?說,是不是你向爹爹通風報信的?不然爹爹好好的羽言哥哥讨論着國家大事怎麽突然回來了?”雨媚一步一步的向小紅逼近。

小紅不斷的後退看着雨媚那令人膽怯的眼神,不由哆嗦道:“小…..小姐,不是……不是這樣的。”

“雨媚,又打算出去幹什麽壞事?”羽言風流倜傥的站在不遠處,笑着說道,心情霎時大好。

雨媚一回頭,看着不遠處站着兩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兩人的俊貌不相上下,但是前面那個男人無時無刻都露出一種霸氣,這是一種帝王之氣。

“羽哥哥,天昊弟弟,你們怎麽來了?”雨媚倘然自然的向兩人靠近,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小紅叩見皇上,昊王爺。”小紅還沒有走近就急忙行禮了。

雨媚卻非常自然的挽着羽言的胳膊,完全沒有考慮到那些禮儀,羽言和天昊也毫不在乎。示意小紅起來,接着就把目光聚集在雨媚身上。

“雨媚大小姐,你今天這是演哪出啊?”天昊看着女扮男裝的雨媚,即使是換上男裝也讓人移不開眼睛,不過卻又那麽一點點滑稽。

堂堂大将軍之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女扮男裝,這傳出去成何體統。只不過,眼前這位女子卻與衆不同。

“我只不過是閑着無聊,想要出去逛逛而已,呵呵……”雨媚對着羽言傻傻的笑着,眼前就埋怨的投向天昊。

“你啊你,就不能讓人省省心。去換身衣服來大廳吧。”羽言眼裏全是柔情,一位九五之尊竟然能對一女子流露出這種柔情,真是難得,難得。

天昊搖了搖頭調侃着:“噗噗,未來的一國之後竟然穿成這幅模樣,雨媚你如何讓大哥放心啊?”

原本就是一只渴望飛上藍天的小鳥,怎麽能安分的在狹小的籠子裏面飛翔呢?豈能過的快樂呢?

雨媚頓時黯然下來,天昊說的話一直都是自己想要說的。自己對羽言的愛無可替代,可是……自己真的不喜歡皇宮中的生活,更不想做什麽母儀天下,只想過簡單開心的小日子。

“乖!先去把,這些事情以後在談。”羽言雖然臉上依舊溫和無比,但是眼眸明顯戴着一絲絲憂愁。

雨媚微微點了點頭,向閨房走去,每一步都是這麽的沉重,小紅行禮之後,緊跟其後。自己家小姐和皇上的關系,全府上下都心知肚明,都為自己小姐擔憂。

“為什麽你是九五之尊?”雨媚看着鏡中的自己,淡淡說道,如果自己愛上的是一個平凡的人該有多好。

上天給了自己一個不健全的家庭,為什麽就不能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相公?

第 1 章 作品相關

《奧迪美人》作者:方辰

內容簡介:

初次見面,他搶了她心愛的畫作,還順便侮辱了她――平胸

二度見面,他害她被人趕出超市,沒買到她最愛的Q00果汁,

第三次見面,他幫她撿起高跟鞋,還幫她穿――她又不是灰姑娘

有必要這麽誇張嗎?最過分的是他連吻都給人家偷走了

還故意老是帶個ECup的波霸女在她眼前擋路

哼!有什麽了不起?等她找到那一部她次次跟丢的黑色奧迪

到時就“要什麽有什麽”,誰稀罕這個大色胚!

不知何時起,他便老是巧遇她

看她的發育……唉!可惜了,她從來不碰未成年少女的

不過,她真是越看越對他的味

到底他該不該為這株“嫩草”破例一次?

嗄?她早成年了,怎麽不早點說?

那這下便不必猶豫了,先“啃”了再說……

楔子

更新時間:2013-04-24 20:08:23 字數:1209

金未來大師的預言還真不是蓋的,果然很神——所做的“愛情預言”居然全都成了!

沒錯沒錯!“愛情大飯店”上次活動所造成的話題沸沸揚揚,獲得廣大的回響。于是飯店順應民意再次辦活動,預計再度禮聘國際名預言師金未來為飯店活動出面預言。

可惜—金未來大師不願出面!原因無它,還不就是上一次所做的預言成真,使得大師因而更加聲名大噪、大受歡迎;不僅上門要求預言的人多不勝數,讓他疲于應付,就連他的一舉一動都成為記者的追蹤焦點,不堪其擾。

不過,在盛情難卻下,大師并不直接拒絕,反而丢出了個難題給飯店——必須找到十二名不同時辰出生的女子,他才願再度為飯店出席預言。

什麽?這……不是在為難人?不!是飯店!還真是XO#※!可飯店會就此舉白旗投降嗎?才不呢!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所謂“人定勝天”、“鐵杵磨成繡花針”……總而言之,在努力、不妥協加上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精神下,“愛情大飯店”終究是找齊了金未來大師所要的十二名幸運兒,而且精明的飯店總經理,十二名幸運兒是從自己飯店裏曾住宿過的女性顧客名單中遴選出來的。

無奈啊,人算不如天算!金未來大師沒想到原意欲刁難,反而又為自己招惹了麻煩。于是乎,他只好再開金口——

“子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紅色Benz(賓士,奔馳)的男人。”

“醜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銀色Ferrari(法拉利)的男人。”

“寅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藍色Lamhini(藍賓堅尼)的男人。”

“卯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黑色Audi(奧迪)的男人。”

“辰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金色Buick(別克)的男人。”

“巳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橘色Jaguar(積架,捷豹)的男人。”

“午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黃色Porsche(保時捷)的男人。”

“未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紫色Cadillac(凱迪拉克)的男人。”

“申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紅色AlfaRomeo(愛快羅密歐)的男人。”

“酉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白色Lotus(蓮花)的男人。”

“戌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白色BMW(寶馬)的男人。”

“女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着黑色RollsRoyce(勞斯萊斯)的男人。”

哪個女人不愛作夢、不憧憬愛情?不可諱言,“香車美人”是許多男人的希望、女人的夢想;可盡管有了金未來大師的“愛情預言”保證,盡管她們成了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這十二名幸運女子到底有幾人會和名車王子雙宿雙飛、厮守終生?所有的真相,就從他們邂逅那一刻起……

第 1 章 作品相關

乖巧美人被迫當作精了

作者:年糕不甜

文案

林星穿成了一個綜藝小說裏的女反派。

在小說裏,她仗着自己的美貌,欺負同事,搶占資源,作天作地。

最後被所有嘉賓聯名抵制,死在了冰涼的雪地裏。

頂着這個殼子的林星覓害怕極了,她決定做一個安靜的背景板,堅決不在節目中作妖。

但是她的搭檔卻總是不願意放過她。

萬衆矚目中。

他們跪地為她穿鞋;在雨中為她提起裙擺;為了她的一個皺眉而前後奔波;穿越層層荊棘,只為将最美的一枝花摘下送她。

到最後,她還是變成了小說裏的作精反派.

林星覓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

她像誤闖狼群的羔羊,像一個誘人的櫻桃餡甜美蛋糕;她被侵略的目光包圍,誰見了都想據為己有。

縱使她提出再過分的要求,也有人争着為她奉上最好的一切。

粉絲則在屏幕面前:嗚嗚嗚我們幾幾女菩薩,竟然給他獻殷勤的機會。

節目裏禁止談戀愛。

林星覓的粉絲恨不得拿着放大鏡看節目,妄圖将所有對林星覓心懷鬼胎的男嘉賓,全部舉報出局。

好在導演夠給力。

每一次林星覓的搭檔行為不軌時,都被導演發現制止,讓大家紛紛感慨良心劇組。

直到一次拍攝花絮意外曝光。

是導演親自拍攝的,鏡頭外的聲音壓抑又深情,和平時聲音冰冷的鐵面導演截然相反。

“幾幾看我一眼。”

“太棒了,對,就是這個眼神。”

在很近很近的鏡頭邊緣,響起男人深情的低喃:“你是我的靈感缪斯,寶貝。”

粉絲:…………

#現場表演什麽叫做監守自盜#

#請問導演怎麽開除?#

#報警的話警察會處理這個家夥嗎?#

內容标簽:甜文 穿書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星覓┃配角: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導演┃其它:

一句話簡介:被寵成作精是什麽體驗

立意:熱愛值得奔赴

第 1 章 盛世大婚被劫上

南岳國鴻宣八年,帝都洛陽,六月初八,大吉宜嫁娶、出行、開市,忌動土。

晴空萬裏,風和日麗,無論是黃歷還是看天氣今天都絕對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整個洛陽城裏更是熱鬧非凡,聽說所有的商鋪還有小販竟然都沒有營業,若不是知道其中的緣由,只怕任誰都會以為出了什麽大事了。

一陣和風吹來,帶來不遠處的嘈雜之聲,循聲而望看到的情形更是讓人大吃一驚,只見一個寬敞的街道上竟站得裏裏外外都是人,一眼看去烏泱泱的場面倒是有些駭人,畏縮的将蓋頭再次蓋好,我一直不知道這場婚禮竟然到了萬人空巷的程度,是該喜還是該憂。

只是今日鎮北王府與以往倒是極為不同,處處竄挂着的紅綢讓人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今日是這鎮北王府辦喜事的日子,看來這街道上的人群應該也是為着這件喜事。

人群突然熱鬧起來,街道的盡頭緩緩出現了一匹高頭大馬,坐在馬上的人許是因為興奮,白淨的臉上映着胸前的大紅花,顯得紅撲撲的,高高翹起的唇角更是給人一種意氣風發,人生盡得意的感覺。

棗紅馬兒之後跟着的是長長的迎親隊伍,十六擡的鳳攆在迎親隊伍裏顯得極為顯眼,因為人群擁擠所以隊伍走的很慢,可即便這樣那騎在馬上的新郎官也沒有絲毫不耐,只是不住的回頭看向轎子,仿佛那轎子中放着的是這世上最最珍貴的寶物一樣。

整個城都為這一場婚禮而鼎沸,要知道鎮北王府雖然不是皇族,卻也是整個南岳國的支柱,近百年的時光中,若不是有鎮北王府四代人的拼死保衛,又哪裏來着南岳國的盛世之況,所以鎮北王府的小王爺大婚,他們全都來了,全都來為這個小王爺能夠娶到南岳國的第一美人而慶賀。

穩穩坐在寬大的鳳攆中,我正是這場婚禮的新娘,身上穿着必定是與新郎十分相配的大紅喜袍,繡着鳳求凰的大紅蓋頭穩穩的罩在頭上,這樣喜慶,這樣熱鬧的環境下,我卻莫名的越來越心慌,是的莫名的心慌。

人群太過擁擠,轎夫不知被誰絆了一下,整個轎子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晃了一下,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我忍不住扶了一下花轎,指尖微痛,一抹嫣紅突兀的染上指尖,看着指尖的嫣紅,我的心更加慌亂了。

伸出左手,我悄悄将頭上的蓋頭拿下,擡眼看向轎頂卻不想就在此時,一滴淚從眼眶裏逃了出來,劃過臉頰最終落進我擡起來的掌心之中。

呆呆看着掌心裏的那滴淚,苦澀的抿嘴,我是真的疑惑,不知道這大好的日子我為什麽會流淚。這盛大到全城都來參加的婚禮,難道不合我意?

不肯定不是!淩寒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這場婚禮更是我三個月前親口答應的,無論哪裏淩寒做的都很好,即便我用一個神仙的眼光去看,他也都是極好的!

又一滴淚下,我咬唇将淚水擦淨,擡眼看向轎簾處,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情景,不過我知道淩寒此時一定就在那裏,一定笑得十分開心,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過三年,但我知道淩寒将來一定會對我好的,長長久久的對我好,可為什麽還會有淚,還會有歉疚,還會有期待

轎子突然晃了一下,于是轎子外的聲音更加響亮許多,不知是誰高喝一聲落轎,于是轎子終于不再搖晃,而是緩緩的降低了。

慌亂的将蓋頭蓋在頭上,我知道這應該是到了鎮北王府的門口,于是心底的恐慌更加強烈了許多,狂跳的胸口似乎在預示着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那般。

接下來迷迷糊糊的任由淩寒踢開轎門,一個胖乎乎的手将我從轎子裏摻出來,而後是一個寬大的後背,就這麽将我背進了王府,一路走進喜堂。

恍惚的将喜堂裏的一切進行完,我紅着臉聽有人高呼一聲:”送入洞房!“

胸口再次狂跳,就連心跳都開始淩亂,我忍不住抓了一把淩寒的衣袖,卻不想換來的是淩寒帶着笑意的調侃:“怎麽,後悔了!可惜…,後悔也晚了!你已經是我的妻了!”

心底莫名的哽了一下,雖然明知淩寒只是因為高興而調侃我,算是開玩笑吧,可我還是笑了,雖然曾經被人抛棄,雖然這世上我最親近的人已經不在了,不過好還,我還有淩寒。

估計是淩寒的舉動被誰看見了,感覺一直圍繞着人群,開始再次熱鬧起來,更有人起哄一般的說道:“看看,看看,還沒進洞房呢,新郎官就已經急不可耐了!”

聽了這句話,臉更紅了,絞着手指,我恨不得法力沒有被封,将那個調侃我還有淩寒的人變成個啞巴!

邁過一個不高的門檻,周圍的聲音要小了許多,淩寒那家夥卻猛地将我向他身後一摟,突然轉身就将房門關好,帶着十二分笑意的對着門外喊道:“鬧洞房這一步就算了!那是我娘子,您們誰敢招惹她,就是跟我過不去,我這人心眼小,将來必定是要把報仇的,所以今夜還是就這麽算了吧!省得你們皮肉受苦!”

整個人在淩寒說完這句話時候,松了一口氣,要知道林寒這群好友我一直不知要怎麽招架,被淩寒這麽一攪和,最擔心的部分居然就這麽越過了!

我任由淩寒打橫将我抱起放在床側,雖然也知道這并不是婚禮中應該有的步驟,不過淩寒為了我願意這樣做,我很開心,更十分享受。

一陣詭異的風在洞房裏平地吹起,就在淩寒拿着稱杆想要挑開蓋頭的時候,那陣風卻将我頭上的蓋頭吹了下來,一切詭異得讓我忍不住想起了一人。

淩寒呆愣的站在那裏,許久沒有動作。咬唇一想,估計他也被這詭異的風吓了一跳,于是忍不住擡眼去看,剛想安慰他幾句,卻不想竟直直的撞進他火熱眼眸中去,臉頰一紅,我這才終于知道原來那厮并不是被吓呆了,而是看我看呆了。

只有兩人的洞房裏,寂靜的落針可聞,而那厮竟還大大咧咧的吞咽着什麽,我雖滿腹疑惑,卻始終不敢擡頭看他,因為他那樣子,我看着心虛的緊。

灼熱的氣息猛地靠近,我緊張的抓着身下的被角,将頭埋得更低,心底忐忑的手腳竟都開始微微發麻,卻不想那厮并沒有如我預料那般直接把我收了,而是蹲下身子,就那麽看着我,看着我,眼睛裏閃閃的,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是要歇息嗎?”被淩寒看得窘迫不已,我于是偏頭看向床頭,口中更是脫口而出這一句更加讓我窘迫的話,暗自咬牙,恨不得立刻将蠟燭吹滅,讓這厮再也不能這樣看我。

見我偏頭,淩寒居然笑了,随即單膝跪地拉起我的左手,伸手将我的臉扳回去,看着我的眼睛說了一句:“謝謝你,願意嫁給我,以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這并不是什麽很好的甜言蜜語,而對我卻剛剛好,我想要一個家,想要一個可以全心全意待我好的男人,因為我累了,真的累了,想要的無非就是有個人記挂着我,有個人在意我的喜怒哀樂,而這一點淩寒做得很好,很好。

低頭對着他的眼眸,我淺笑看他,順着心底的意願說道:“恩,以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将腦海中的人影剔除,我咬唇再次看向淩寒,看見的卻是淩寒動情的眼眸,随即起身前行一步将我推倒在身後火紅的大床上。

心裏更加害怕,還沒來得及假裝羞怯的推拒,房間裏竟再次平地刮起大風,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大風過後,竟留下了一個人,一個目眦欲裂的白衣男子。

第 1 章 有客至遠方來

鹽亭村曬鹽場上,一個紮着羊角辮的七八歲小姑娘,将手中的彈弓瞄準正想越過栅欄的山猴。随即,将石子用彈弓打了出去。石子劃破空氣,發出呼嘯的“啾”聲,繼而“啪”一聲打中了正準備邁步過來的山猴,猴群一陣手忙腳亂。

“吱…吱吱……吱……”受傷的山猴在同伴的幫助下從地上爬起來,卻并不離開,而是揮舞着胳膊在栅欄外一陣亂跳。

只要不跨過栅欄,小姑娘并不理會它們。

山猴們看她對挑釁無動于衷,便又有膽大的想要翻過栅欄溜進曬鹽場。

這邊的山猴們正鬧騰着,靠近山壁那端的一群山猴便趁機開始翻越栅欄,小姑娘瞥了一眼,便将塞在褲腳邊荷包裏的石子抓了一把,連珠般的将石子打了出去。

那群山猴便又是吱吱吱吱一陣亂叫,有的摔了出去,有的摔進了栅欄裏。而摔進栅欄裏的更慘一點,因為谷璃的彈珠還在繼續往它們身上飛。于是摔進栅欄內的幾只山猴一邊驚叫着,一邊在同伴的幫助下翻過栅欄逃了出去。

看山猴還不願意離去,小姑娘便朝着山猴們揚了揚彈弓,做出呲牙的惡狀。

山猴均悻悻的塌了肩膀,一步三回頭的往栅欄外的樹叢裏消失。

山猴離開了,小姑娘便開始在鹽場內尋找合适的石子,塞進荷包裏。

緊接着,又有幾波山猴想要溜進鹽場,被她如法炮制打退了回去。

夜幕降臨,山猴都歸山了。鹽場中也開始陸續有鹽工進來,将曬了一天的洗鹽池給蓋上竹席。負責看守鹽場驅趕山猴的小姑娘從石頭上站起身。

一個扛着竹席的鹽工看到她,笑道:“小谷璃你還不回去,你阿弟又要哭啦。”

小谷璃拍拍衣服,笑回道:“魚尾大叔,我阿弟這會哭起來,你晚上又不想睡啦。”

衆人一陣大笑。

谷璃則揮了揮手,一陣風似地往鹽場門口的木房子跑去。

栅欄外的樹叢裏,一身紅甲的青年蹲在樹上,對樹下人道:“書呆,你确定這是你姐姐的女兒,你外甥女?”

一個戴着書生冠的青年在樹蔭裏回答:“她父親是百淵族人。”

一身紅甲的青年聞言哈哈一笑:“我就說嘛,那麽靈活,不像你,呆呆笨笨恨不得走路都跌倒。”

書生瞪了紅甲青年一眼,怒:“我跌倒了嗎?”

紅甲青年更樂了,忙笑道:“好好我不說了,可惜你外甥女靈巧有餘力量不足,不然我收來當徒弟倒是不錯。”

書生“嗤”了一聲,不知嘀咕了一句啥。卻并未理會紅甲青年,而是沿着栅欄往谷璃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紅甲青年忙從樹枝丫上一躍而下,追過來:“喂,谷曲,你等等我啊。”

鹽場門口,谷璃一把扒住了木房子的門,探出個小腦袋往裏頭望。

門內傳來一個慈祥的女聲:“我看到你的小辮子啦。”

谷璃蹦跶着跳進木屋:“鹽達婆婆,我幹完今天的活啦。”

灰發的中年女人轉身打開木屋內其中一個櫃子,櫃子裏傳來銅錢摩擦聲,女人取出八個銅錢,轉過來遞給谷璃:“來,這是你今天的工錢。”

谷璃将八個銅錢謹慎的塞進腰帶夾層的荷包裏,留下一個燦爛的笑容:“鹽達婆婆,我回去啦。”

鹽達婆婆微笑着揮了揮手:“快回去,你弟弟該餓醒了。”

離開鹽場的谷璃卻沒有馬上回村子,而是鑽進了鹽場外的樹林深處。

過了一會兒,從樹林裏出來的谷璃抱着一窩野菜,又将這把野菜拿到樹林旁的湖裏洗淨,這才抱着這把野菜,往鹽場外隐藏在樹林裏的棚屋群走去。

和以往一樣,回到村子裏,谷璃首先去鳳葉婆婆家裏抱弟弟。

但是今天,鳳葉婆婆的棚屋裏,居然難得地點起了油燈,靠近門口的地方還坐着一位紅甲的青年。從雷澤遷徙到巴蜀時,谷璃跟着族人一起路過秦嶺,知道這紅甲是秦嶺之上兵書亭中弟子的服飾。

谷璃輕手輕腳挨着棚屋蹭到門口,探出頭往屋裏看去。

燈的暗處,還有一個穿着書生袍的青年。

鳳葉婆婆正在說:“可能是遷來鹽亭的路上太辛苦了,生産的時候沒撐住。”

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男聲,遲疑着問:“那,孩子呢?”

“孩子倒是沒事。”鳳葉婆婆起身從身後的矮榻上,抱過一個襁褓遞給那個書生袍的青年:“那,你抱抱,這個就是你外甥兒了。”

谷璃在昏暗的油燈下看去,那襁褓倒是和自家弟弟的一樣。

“小谷璃把他照顧的不錯。”鳳葉婆婆的聲音裏隐含着笑意:“谷阿雖然去了,可你們家小谷璃已經很能幹了,如今你也回來了,家裏自然會好起來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谷璃吃了一驚。

一個猝不及防,紅甲的青年竟将她一把抓進了屋內,帶着調侃的問:“小丫頭,躲在外面偷聽什麽?”

青年用的力氣倒不大,谷璃輕輕一掙便脫開了他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小谷璃哼了一聲:“偷聽呢,就是你們都不知道。”然後迅速的躲到了鳳葉婆婆身後,并往那個書生袍的男子看去。

鳳葉婆婆見狀,把谷璃從背後拽出來,指着抱着襁褓的青年說:“小谷璃,這是你舅舅谷曲。”

谷璃抱着的野菜就這樣“啪”一聲掉在了地上,只餘下胸口被野菜打濕的水痕。

鳳葉婆婆推推谷璃,道:“快叫人呀。”

谷璃猶豫了一下,轉回頭對鳳葉婆婆說:“可是我舅舅沒有這麽高,要矮一點瘦一點。”

“噗。”紅甲的青年在旁邊悶笑出聲。

小谷璃瞪了他一眼,又轉回頭繼續盯着書生袍的青年看。就在要把人看出尴尬來時,小谷璃一伸手摸上了人家的臉,低喃道:“啊,這眼睛和我阿嬷好像呀。”

書生袍的青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谷璃忽然轉身就往牆角蹲去,一邊撞牆一邊還在喃喃自語:“哎呀,這下慘啦,家裏又多了個人要養活,這可怎麽辦呀。小卡呀,有人和你搶口糧了,阿姐也要餓肚子了。”

屋內的三個大人都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頓時表情很是精彩紛呈。

鳳葉婆婆首先反應過來,紅着老臉對紅甲的青年說:“這…這真是太失禮了。”然後拿出了長老的威嚴很嚴厲的對谷璃道:“谷璃,過來,坐下。”

谷璃從牆角鑽出來,頭頂陰雲的爬過來,先磨磨蹭蹭的把野菜撿到了一邊,然後在鳳葉婆婆身邊坐下。

鳳葉婆婆很無語的看着低氣壓的谷璃,嘆口氣,指着谷曲說:“你仔細看看你舅舅。”

谷璃雙眼無神的看向谷曲。

鳳葉婆婆繼續說道:“你舅舅是讀書的人,他現在這身行頭,看起來是需要你養活的樣子嗎?”

鳳葉婆婆每說一句,谷璃眼中就回一分神。等鳳葉婆婆說完,谷璃已經正襟危坐了。然後很是一本正經的點了個頭:“嗯,既然回來了,那就跟着我回家。”

戴着書生冠穿着長袍的谷曲扶額了:“小谷璃啊,你是不是也……太現實了一點啊?”

小谷璃睜着一雙純潔無辜的大眼睛:“舅舅,現實是什麽意思?”

“就是……”谷曲無語了。

紅甲的青年笑得直喘氣,卻在這時候一邊笑一邊說道:“要養他你就不願意,不養他你就高高興興願意帶他回家啦?”

小谷璃聞言,搖了搖頭道:“我沒說不養他,我不高興是因為大家都要餓肚子,而我高興則是因為大家都不用餓肚子了。”

說完,對着紅甲的青年一聳肩、一歪頭、一撇嘴,很好的表達了鄙視。

小谷璃一句話,卻讓谷曲心中剛剛産生的一點不快煙消雲散,伸手揉上了谷璃的頭。

鳳葉婆婆見狀,忙微笑着說:“天也黑了,你們先回去,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谷璃聞言,抱起地上的野菜,對鳳葉婆婆說:“婆婆,今天也謝謝您了,我們回去了。”

谷曲站起身,對鳳葉婆婆作個揖。

紅甲的青年也站起來對鳳葉婆婆道:“婆婆,葉凉也告辭了。”跟在谷璃身後走出了屋棚。

剛剛還有點亮度的屋外,這時已完全陷入了黑暗。

谷璃抱着小卡走在前面引路,卻聽後面傳來絆到樹枝的聲音,轉身看去,名叫葉凉的青年扶住了谷曲,才避免了谷曲的跌倒。

黑暗中,谷璃對那個依稀和記憶中吻合的身影,喊了一聲:“舅舅。”

那個身影似乎一頓,然後用一種含着欣喜的聲音應道:“啊,我…我沒事。”

谷璃說:“我牽着你走,就不會絆倒了。”

旁邊的葉凉又在噗噗悶笑。

“我……”谷曲似乎想拒絕。

“你摔倒就會摔到小卡。”谷璃如是說。

谷曲又無語了。

然後谷璃抓住了谷曲的手。大大的,溫暖的,似乎比阿**手還要大,卻有同樣的安穩感。

嘛,就算要多養活一個人,她也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