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8 章 誓言

古月彤有些啞口無言。

過了半響,她才開口:“與你合作,的确是受益良多,但是我心裏,卻是過不去這一關。”

“你會不會恨我?”古月華忽然問道。

古月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問,登時吃了一驚。不過随即,她便答道:“一開始恨,因為你殺了大哥,可是後來,我自己思前想後,覺得這件事情大哥至少要負一多半的責任,要不是他錯手殺了父親,你也不會……”

“那不是錯手,而是預謀!”古月華打斷他道:“你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麽?大哥是被誰秘密從邊關召回來的?他為什麽會剛好出現?又為何會處心積慮的惹怒父親?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你還不知道是誰麽?”

古月彤聽了這話,一張臉登時唰的變白,她不可置信的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你是說,這一切,是皇上在背後操縱的?因為只有他。才能将大哥召回……”

“你現在是不是寧願希望大哥呆在邊關也不要回來?”古月華沉聲道:“他之所以做出這種事情,我猜背後有兩個原因:第一,有人在他背後挑唆了,只要殺了父親,侯府的一切就都是他的。第二,皇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召回大哥,他肯定答應了他的某種條件,比如說……”

“比如說破壞你的婚禮!”古月彤脫口而出。

古月華點點頭,道:“這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皇上他忌憚父親已久,早就想除去他。而大哥,不幸被皇上給利用了。做了他手中的一把利刃。”

“雖然大哥不成材,但用他來對付毫無防備的父親,果然是上上策。”古月華冷笑道:“我若是皇帝,我也會這麽做!”

古月彤聽了這話,大大的吃了一驚,她上下打量古月華兩眼,顫聲道:“你,你是如何猜出這一切的?哦不,你是如何猜測出皇上的心思的?”

“這不難猜。”古月華才不會說出自己知曉前世侯府滅亡之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道:“縱觀歷史,十個帝王,九個腹黑,用人之時百般器重,不用之時丢棄一旁。一旦覺得你功高震主,威脅到了他的權利,就會想法子暗中除去你,而且他表面上還會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悲傷模樣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等着看好了。”說着,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來。

“父親,他從未有過反心……”古月彤喃喃道。

古月華聞言登時嘆息一口氣道:“大姐,你怎麽還是這麽天真?這不是父親反叛不反叛的問題!而是皇上覺得他有反心,那就有!”

古月彤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古月華兩眼,忽然開口問道:“你早就猜到這一切是不是?你為何不阻止,要眼睜睜的看着它發生?”土有剛才。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阻止?”古月華聽了這話,無奈道:“我是知道皇上對父親有除之後快之心,但是我卻一直猜不透他為何要對大哥那般好!不僅免除他的死罪,在邊關派人嚴密保護。更是悄悄送他回京,對這一切,我很不解,卻是不知道他的用意為哪般,直到父親死後,我才明白……”

古月彤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古月華兩眼,頹然的将雙手放了下來,雙眼無神道:“是啊,畢竟你也不可能猜測的到,大哥會被皇上蠱惑,親手弑父!”

說到這裏,姐妹二人都是淚流滿面。

“是啊,我要是早猜到大哥會那麽做,我就是打斷他的腿,我也不會……”良久之後,古月華才梗咽着道。

古月彤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紅着兩只眼睛,定定的瞧了古月華兩眼道:“對!打斷他的腿也不讓他回來!”

這一刻,她對于這個哥哥,心中也有了幾分怨恨,怎麽就受了皇上的蠱惑,造下弑父這樣的大罪呢?不僅害死了他自己的性命,也連累的她從此無依無靠!

“真正的殺人兇手是皇上,他此刻還在宮裏面逍遙自在,大哥只是被他利用而已,你,你為何不肯放過他一命?”就在這時,古月彤忽然再次開口問道。

聽了這話,古月華擡頭瞧了她一眼,沉聲道:“我是親眼看着父親被他一劍殺死的,那樣的情況下,我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瘋魔了一樣,只想着報仇,那裏還能顧得上想這些?這都是我今日冷靜下來才想到的。”

古月彤聽着這話,想象着當時古月華親眼看着父親慘死大哥刀下的情景,終于對她多了一絲同情。

事後聽說,總比不過當時的情景來的震撼!如果換做是她,恐怕也會瘋魔的吧?再然後,報仇當然就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想清楚這些,古月彤心中的仇恨便漸漸的淡了許多,她伸手擦一把臉上的淚痕,低聲問道:“那大哥寫的那份血書是怎麽回事?”

古月華聽了這話,轉過頭來瞧了古月彤一眼,沉聲道:“他求我,幫助你坐穩太子妃之位,所以便寫下那張血書,他希望咱們不要因為他,而心生嫌隙。”

“大哥!”古月彤聽到這裏,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從眼眶裏滾落了出來。

古月華沉聲道:“我答應了他幫你,現在,就看你自己是怎麽想的了。”

古月彤聽了這話,忽然伸手入懷,掏出那張昨日古月華遺忘在桌上的血書,低頭瞧了起來,有晶瑩的淚珠子緩緩落下來,低落在血書上,暈開一團團血跡。

“他臨死前,希望你幸福,你可不要辜負他。”古月華沉聲道。

良久之後,古月彤猛然擡起頭來,沉聲道:“大哥希望我好好坐穩這個太子妃這位,我會努力完成他這個心願!”說着,瞧一眼古月華道;“恐怕我們要改變方向了,我要支持太子登基!”

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吃了一驚:“你打算放棄與廉親王在一起?”

“大哥不喜歡我跟他在一起,他希望我做太子妃……”古月彤垂淚道。

古月華聞言,登時無語道:“你理解錯了!大哥他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他沒說要你強顏歡笑的留在太子身邊!而且你怎麽知道太子就沒有除去咱們侯府之心?”

“你,你說什麽?太子怎麽會有……”這最後一句話登時震驚住了古月彤。

古月華嘆息一口氣道:“你也太傻了,當初太子為何會冷落你,你想清楚原因沒有?”

“什,什麽原因?”古月彤納悶道:“我以為太子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古月華冷哼道:“才不是!八成是皇上讓他這麽做的,太子對皇上向來言聽計從,你不知道麽?”

古月彤聽了這話,表情變得複雜的很,她低頭思索片刻,再擡起頭來之時,眼中已經有了驚恐之意。很顯然,她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

“別看太子現在對你很好,可是等他登基,你這個太子妃到底能不能做皇後還不一定。”古月華擡眸瞧她一眼,道:“說句不好聽的,別看現在太子不知道你與皇上那件事情,但是皇上心中卻很清楚,他要是在臨死之前,留遺囑給太子,不能立你為皇後,到時候你怎麽辦?做低位的嫔妃?抱着對廉親王的思念抱憾終生?”

“夠了!你別說了!讓我自己好好想想!”古月彤忽然出聲,大聲打斷了古月華的勸說。

古月華聳聳肩,無所謂道:“好,我不說,選擇權在你,到底要如何做,你自己決定。”

古月彤面色複雜的坐在那裏,好半天都沒吭聲。

古月華擡眸瞧了她一眼,道:“我再重申一遍,你大哥只是說要你幸福,沒說要你非得守着一個太子妃的位置巴巴不放。”

古月彤沒有吭聲。

古月華也不打攪她,坐在一旁靜默起來。

……

古月華所料果然不差,當日下午,宮裏來人了。

在一撥撥太監宮人的祭拜之後,皇上也坐着禦辇親自前來祭拜了。那陣仗,在錦安候府門前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當古月華得知這些的時候,她對着古月彤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道:“瞧,姐姐,皇上這不是親自來祭拜了麽?我猜,他還會給父親追封一個更加尊貴的爵位,但是會不會立承安為世子,卻不一定了。”

“他為何要這麽做?”古月彤聽了這話,咬牙切齒的問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因為皇上要表現出他對臣子的重視與關愛,他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以證明他是一個寬厚待人,重視恩情的皇帝!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臣子前仆後繼的為他效忠了。”

“可是父親的死,是他一手謀劃的!”古月彤咬牙切齒道。

古月華湊進她,噓了一聲,低低道:“這話還是別說了,走,咱們趕快出去看看吧!爹的死,不可能大白于天下,也不可能沉冤昭雪,是大哥殺的人,你能奈何?還能殺了皇帝不成?”

“總有一日,我要殺了他替爹與大哥報仇!”古月彤聽了這話,表情凝重道。

古月華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聞言吃了一驚,不由仔細打量古月華兩眼,笑道:“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這事兒以後慢慢細說,先出去接駕。”

“好!”古月彤當即點點頭。

侯府大門前。

圍觀百姓與侯府衆人跪了一地,禦辇中,皇上扶着高公公的手,慢騰騰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山呼聲立刻此起彼伏:“皇上萬歲萬歲萬歲……”

“都免禮吧!”皇帝沖着衆人擺擺手,讓後将目光轉向了侯府臺階前,跪在那裏一身白衣孝服的古月華與古月彤十分顯眼。

當然,旁邊的趙靖西也不容忽視。

皇帝眸子沉了沉,擡起腳慢慢走過去道:“七弟,你可還好?”

“回皇兄話,臣弟還好。”趙靖西沉聲道。

皇帝目光閃了閃,轉頭去瞧旁邊的古月華。

記憶裏嬌豔美麗的那張面容已經變的憔悴不堪,兩只水杏般的大眼紅腫如核桃,古月華看起來就像是好久都未曾休息一樣。

看到這一幕,皇帝不由的大失所望,收回目光之時,他不經意望見了一旁同樣一身雪白孝服的古月彤,眼中卻是露出一抹驚豔之色來。

古月彤雖然也是眼圈兒紅紅的,但是精神氣兒卻比古月華好上太多,整個人站在那裏窈窈窕窕,十分吸引人的注意力。皇帝不由的多看了兩眼才收回目光。

腦子裏,卻是忽然想起那日禦花園的情景來,奈何當時他喝的爛醉,什麽都想不起來……

“皇上,該進去了。”一旁的高公公見他看的入神,全然不顧兩邊的老百姓,不由的暗中着急,不由的低低在皇帝耳邊說了一句。

“都別站着了,快進去吧!”皇帝得到提醒,這才連忙收回目光,輕輕咳嗽一聲,擡腳往門內走去。

古月華等人全都讓在一旁。

皇帝駕到,尋常前來吊唁的賓客全都去了客房裏休息,侯府大門雖開,但是門外圍觀的老百姓,卻是漸漸的散了。

靈堂前,衆人都站在門邊,只有皇帝一人進內,在靈堂前親手為自己的臣子上了一炷香,還流下了兩滴眼淚。

“錦候一生為國為民,失去這個臣子,朕心中悲痛莫名!”皇帝說着,轉過頭去瞧了古月華一眼,歉然道:“華兒,這次你父親去世,你的婚事……”

“華兒願意為父親守孝三年,等除孝之後再議婚假!”古月華連忙道。

皇帝應了這話,目光閃了閃,轉頭對着趙靖西問道:“七弟,你怎麽看?”

“回皇兄,臣弟聽華兒的,她說三年之後出嫁,臣弟就等她三年。”趙靖西沉聲應道。

“如此也好。”皇帝聽了這話,嘆息道:“難為你們一片孝心,只是錦候生前念念不忘便是古二小姐的婚事,連嫁妝都已經送到靖王府裏,如今他的願望,卻要三年之後才能實現,真是可悲可嘆啊!”

趙靖西聽了這話,沉聲應道:“皇兄,您無須如此嘆息,只要三年之後,我與華兒的婚事能如期舉行,侯爺他在天有靈,便能瞑目了。”

“當然!”皇帝聽了這話,當即呵呵一笑,可是笑完他才意識到這裏是錦安候的靈堂,面色當即一僵。

古月華站在那裏,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來,就在這一刻,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第 487 章 卡布羅的禮物!

第487章 卡布羅的禮物!

洪陽被氣壞了,差點對着蕭筱就是破口大罵。

說的輕巧,讓你嫁給一個黑大個,你願意麽?

這不是種族歧視,只是單純的審美觀不同,人家黑人,那可是以黑為美的…洪陽不試就知道自己受不了。

“咳。”

回過神來,洪陽幹咳一聲,尴尬的笑道:“那啥…總統啊,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結婚了,恐怕是不能娶你的女兒了。”

泰隆翻譯。

卡布羅聞言,微微一怔,随即卻也沒強求,笑道:“倒是我冒昧了,閻王兄弟莫怪。”

而坐在他身旁的卡布多,一雙黑溜溜的眼珠中,卻是閃過幾分失落之色…

洪陽暗自松了口氣,幸好卡布羅沒咄咄逼人,不然在他的地盤裏頭,非要洪陽和卡布多成婚的話,那還真是讓人頭疼。

“既然閻王兄弟已經成婚,那我剛才說的話,就當是一個玩笑吧。”

卡布羅接着道:“不過,我還有一樣東西,想要做為禮物送給洪陽兄弟。”

“哦?”

洪陽挑眉,莫非卡布羅是懂他心意,現在要送他一個金發美女了?

那樣的話…洪陽其實可以考慮一下。

卡布羅笑了笑,看向身旁的卡布多,眼神示意後,卡布多點了點頭,起身便往餐廳外行去了。

沒幾分鐘,卡布多抱着一只漂亮精致的錦盒回來。

“這是…”

洪陽愕然,蕭筱、安雅和小妖幾人,也都是有些意外。

因為他們都是在第一眼發覺,這錦盒的模樣,俨然就是華夏人喜歡的檀木盒,眼前這只,看起來也是有些年頭了。

卡布多在卡布羅的指示下,直接将盒子送到了洪陽面前的桌面上。

卡布羅笑道:“叛軍潰敗之後,正義軍查搜叛軍府,在那叛軍頭目的書房中,找到了此物。”

“錦盒中,安放着的是一枚夜明珠,根據鑒寶大師所說,這夜明珠乃是百年前,數國聯盟欺壓華夏時,自皇宮中盜出的極品夜明珠,很是珍貴。”

“當今世上,類似這般品質的夜明珠,恐怕不會超過三枚。”

“……”

卡布羅一邊說着,泰隆一邊翻譯着。

洪陽幾人認真傾聽着,越聽越心驚,這夜明珠,居然是華夏之物。

洪陽倒是知道,華夏至今還沒找回來的國寶,除了那金觀音外,青光夜明珠也是其中之一。

那‘青光夜明珠’,個體雖小,但勝在于不可造,并且舉世無雙,論考古價值和珍貴性,倒是不比金觀音差…

“快看看是不是青光夜明珠。”蕭筱急聲道。

洪陽點頭,在周圍一道道期待的目光下,伸手打開了那錦盒。

錦盒适才打開一條縫隙,一抹搶眼邪魅的青光,卻是率先從中流露而出,并不耀眼,卻令人心神振奮。

洪陽目光凝聚,錦盒也是徹底被打開。

錦盒中,絲綢制材的黃布素裹,此時正安靜平放着一顆鵝蛋大小的珠子,珠子呈現乳白之色,宛如璞玉,油亮細膩。

最令人側目的,則是珠子散發出來的顏色,是如綠草一般的翠青色。

就是這麽離奇!

通體乳白如牛奶的珠子,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居然是翠青之色,宛如一顆妖珠!

“好神奇的夜明珠!”看到那珠子,臨近的一個黑大個,頓時忍不住驚嘆出聲。

“白色的身體,散發着青澀的光芒,為什麽會這樣?要不是親眼看到,我簡直不能相信!”

“這東西,肯定是寶貝!”

“那還用說?剛剛總統不是說過了麽?這是華夏的國寶!華夏是什麽級別的存在?在華夏都能稱為國寶,那絕對是世間少有的!”

“啧啧,真是大開眼界啊!”

“……”

在旁人騷動的時候,洪陽幾人的臉色,則是愈發沉肅凝重,最後,一抹狂喜之色取代了他們所有的表情。

“果然是青光夜明珠!”

洪陽目光一凝,沉聲呢喃道:“傳言,青光夜明珠表象與普通夜明珠沒區別,但在陰暗中,散發出來的光芒卻是青色…”

毋庸置疑,這就是青光夜明珠!

“這次,咱們可是立大功了啊。”

蕭筱更是欣喜若狂,嬌笑不止:“不論是金觀音還是青光夜明珠,那都是華夏重寶,沒想到我們過來一趟,竟是直接都給找到了!”

“看來,這次你賺到的功德值,也絕對不是只有二十點了。”

“……”

洪陽緩緩的收回心神,莞爾一笑,人質解救成功,外加兩件遺失國寶,少說也得四十點了吧?

“啧啧,真是好運連連啊。”

心裏大笑幾聲,洪陽平複了情緒,将那錦盒蓋了回去,這才看向那卡布羅說道:“總統,既然這是我們華夏的寶貝,那你的好意我就心領了。”

“明天我們就會回華夏,将這夜明珠帶回家,到時候我們也會仔細說清楚青光夜明珠的來路,該給你們的回報,我們不會少。”

“……”

洪陽也是萬萬沒想到,卡布羅的這個國家不大,青光夜明珠居然會流落到這邊來,可見,那叛軍背着卡布羅也是收獲了不少錢財。

這青光夜明珠,想必也是在某個拍賣會上出現過…

“閻王兄弟太客氣了,這是我贈送給你的禮物,如何處置,那是你自己決定,但你說的回報就不必了,送禮物哪還能要回報的?”

卡布羅聞言搖頭,笑道:“再者,這夜明珠本就是華夏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也是應該的事情。”

洪陽愣了愣,心裏對這卡布羅有了不少好感。

“行。”

也沒矯情,洪陽沉吟片刻道:“那我們就不和你客氣了!”

“将來,閻王兄弟要是再來我們這,記得一定要通知我們,這次戰亂導致,局勢也還沒真正穩定,不方便帶你們出去玩,實際上,我們這還是有不少漂亮景色的。”

卡布羅大笑:“歡迎閻王兄弟再來做客!”

泰隆等人在這時候紛紛起身,似是先前有過彩排一般,采用華夏的拱手禮,對着洪陽表示尊敬,最後異口同聲道:“歡迎閻王兄弟再來做客!”

第 476 章 帝禹甲胄

方雲見瀛皇太子,聽他只提五帝中的四帝,獨獨不提帝禹,心中便隐隐有些猜想,但是并不敢肯定。直到聽到父親親口說出,才确定了這個猜想。

方林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迅速平靜下來。他如今心性歷練,沉穩很多。并不會因為一件事情而震驚許多。在方林心中,不管方家祖上有什麽來歷。有什麽血統,那都是屬于過去。而現在,方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王侯之家,是大周朝的臣民。

方林眼神眨動了一下,并沒有打斷父親的說話。只是露出傾聽之狀。對于家族的來歷,方林也不是很清楚。

“昔年為了鎮壓各荒異族,帝喾鎮壓狄荒,并留下血統成為狄荒皇室,統治狄荒;帝堯鎮壓蠻荒,留下血脈,成為蠻荒皇室,統治蠻荒;帝舜鎮壓夷荒,留下血脈,成為夷荒皇室,統治夷荒。大瀛洲的瀛荒皇室,雲兒你已經見過。就是上古大帝湯的後代……我們祖上大帝禹鎮壓的,是最強大的莽荒,也是五帝之中,最強大的大帝。不過,莽荒都是妖族,非我族類。帝禹,不可能像其他大帝一樣,把子孫留在莽荒。那個時候,莽荒妖族實力大損,而且臣服于大帝禹。帝禹心懷仁慈,依舊讓妖族在莽荒休養生息。之後,便禪位于帝湯,從此隐居起來,消失不見。而我們方家,就是帝禹的子孫!”

“雲兒,你是不是奇怪,大帝成湯的子孫,為何會甘願到我方家做護衛?其實原因很簡單,五帝之中,帝禹和帝湯最為特殊。二者乃是師徒關系,帝禹為帝湯之師!帝湯出身卑微,被帝禹一手提拔,方才成就帝位,成為千古帝王!并且帝禹當時正值壯年,又成就了鎮壓莽荒的不世功業。帝禹如果不禪位,帝湯的才能就因此埋沒。因為任何時候,只能存在一位大帝。其他人不論如何耀眼,只要無法超越當時的大帝,就會光芒被掩蓋起來。為了成就帝湯,帝禹禪位,并且隐居消失,以不影響帝湯的統治。因為祖上的這層關系,所以瀛荒成湯氏,一直都和我們方家有聯系!”

方胤沉聲道,言談之間,将上古逸事一一道來。

大帳中,方雲、方林兩兄弟目光震動,若有所思。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知道,方家的來歷。

“父親,上古帝禹似乎并不姓方吧?”

方林突然道。

“方姓,是帝禹隐居之後,所取的姓。帝禹有許多血脈流下,不止是方姓,還有劉姓,夏姓。全部都是屬母姓。帝禹本來無心帝業,也并不在乎血統之類。所以他的子孫,全部都是随母姓。我們方姓,只是其中一脈。不過,歷經上古、中古、近古數個時代,帝禹流傳下來的血脈已經不多了。到如今,也只有寥寥兩支血脈傳下來!”

方胤道。

“父親,不知道還有一支血脈,在哪裏?”方林道。

方雲并沒有問,眉頭微皺,心中卻是另有所思。帝禹如果有兩支血脈傳下,瀛荒成湯氏不可能厚此薄彼,僅僅厚待方家一脈。連女兒孔雀,都是派到方家,而不是另一支血脈。

方林普普通通的一番詢問,卻讓方胤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方胤方才開口,石破天驚,說出另一番話來:“帝禹留下的另一支血脈,便是當今大周皇室劉氏一族!”

“轟!”

方林、方雲兩兄弟,身形劇顫,如遭雷殛。營帳內更是死一般的寂靜。這個消息對兩兄弟來說,太過驚人了。兩人根本沒有想過,為将為臣,為之效忠大周皇室,居然是同宗血脈!

“帝禹無心帝業,所以隐姓埋名。但那只是帝禹的願望。帝禹的子孫血脈,受祖上影響,棄武經商,從文從仕的不在少數。甚至不少人,直接還本歸原,從事農耕,平平凡凡。但是畢竟‘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帝禹逝後,從中古到近古,參與争霸的不在少數。當今劉氏,便是其中之一。也只有這一脈的大周太祖,才成就了不世偉業!”

“為父鎮守蠻荒近二十年,極少返回上京城。并非愚忠,也不是對你們母子刻薄寡恩,而是為了避免皇室猜忌。只有你們母子三人留守上京城,我們方家才能平安無恙!為父一直不告訴你們這些,就是因為時機未到,告訴你們也沒用!不過如今,你們即将雙雙封侯,也該到你們知道的時候了!”

方胤目光掃了二人一眼,緩緩道。

方林、方雲心中震動。

“父親,我不想封侯了。”方林突然道:“如果我封侯,恐怕對我們方家是禍非福!”

“封侯之事,不是你想不封就不封的。朝廷向來你封王拜侯昭顯皇恩浩蕩,你這次在狄荒立下大功。功勞已經上報到兵部,不是你想不封,就不能不封的!”

方胤道。

方林沉默不語,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在封侯,他就娶不到福康公主。然而封侯,方家就多了一大禍根。

方林陷入到兩難的取舍之中。

“大哥,你不必如此糾結。當初武穆與人皇的約定,只是你必須封侯後才能迎娶福康公主。你如果真的擔心這個,只需在迎娶福康公主之後,交出兵權。淡出上京城,甚至找個理由讓朝廷削去王侯封號,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

方雲一眼就瞧穿了大哥方林的憂慮。大哥方林身在局,一旦牽涉到福康公主,免不了患得患失,但方雲身處局外,就要清醒的多。

目光轉過來,望向寬椅中,大馬金刀,正襟危坐的父親。方雲心中嘆息一聲,終于道:“父親大人,我其實并不想封侯。也無心練武。我所想的,只不過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父親鎮壓蠻荒近二十載,卻留母親一人守衛方府。父親權勢越重,母親在上京城受到的叨難越多。去年,我返回上京城,只覺得母親老了許多。父親大人,如您所說,權勢于我們方家是禍非福,至于富貴,我身上的黃金,足夠我們方家十代子孫享受清福。請恕雲兒鬥膽,不知父親大人,能否為了母親,放棄功名利祿。解甲歸田!我們方家父子,離開上京城,遠利功名,學祖上帝禹,隐姓埋名,得享平安!”

方雲說罷,頭顱低垂,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封王拜侯,強大武力!這些對于方雲來說,只是手段,而不是想要的結果。如果開始,方雲對于方家的抄家滅族,還是疑惑不解的話。那麽他現在已經明白了。

方家傳承帝禹血脈,而恰恰是這一絲帝禹血脈。成為了方家禍根來源。方家爬得越高,權勢越隆,危機就越重。

家破人亡的經歷,實在太深刻了。即便那只是《周易》推演中發生的事。但對于方雲來說,和真實發生的沒有什麽區別。他所想要的,不是王侯将相,不是天下第一,而是父母相聚,哥哥和福康公主相愛。

功名利祿畢竟是皇室給予的,皇室也能收回。如果因為這個,搭上全家的性命。真的是太愚蠢了!

大帳中一片死寂,良久,才傳來方胤的一聲嘆息:“雲兒,為父并非貪戀權勢。只是這句話,晚來了二十多年。如果知道是這個結局,我絕不會踏足軍伍。”

方胤大手一張,一尊五寸高下,華麗、尊貴的古老甲胄浮現在他在掌中。這尊甲胄甫一出現,立即散發出一股浩瀚、威壓的氣息,甲胄周圍,瑞氣升騰,無數神魔的虛影,跪伏在虛空之中,做出臣服之狀。

同一時間,方林、方雲只覺得全身血液沸騰,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源自血脈的召喚。而這股召喚,就是來自于眼前的這副甲胄!

“這就是帝禹甲胄!為父二十五歲時,因緣際會,在蠻荒找到戰甲!帝禹子孫血脈太多,很難考據。但有一點,是不變的。任何可以和帝禹甲胄心神相通的人。必是帝禹子孫,而且還是帝禹子孫血脈中的主脈!現在已經不是功高震主的問題,而是我們的血脈威脅到了劉氏皇族。如果我解甲歸田,恐怕我們方家,真的就離死不遠了!”

方胤嘆息道。

位高權勢,衆目睽睽之下,皇室心有顧慮,反而不敢随意出手。而如果拱手讓出權利,恐怕第二天就會曝屍山野。而且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帝禹甲胄失蹤不知道多少年。我也沒想到,會找到這件戰甲。五帝甲胄,從來都是血脈傳承。如今,就算我想把帝禹甲胄交出,也是不可能的。我死之後,帝禹甲胄則由你們繼承。如果我們父子三人全部戰死,劉氏皇族才能得到這件真正的帝禹甲胄!”

方胤沉聲道,語聲中微微有些無奈:

“雲兒,這件事情,不是我們退讓,就能解決的。我們方家,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當今人皇得了五帝退位之後,留在中土用于鎮壓氣運的武學。論武道修為,五帝之後,恐怕沒有一位君王,在武道修為方面比得上他。先天數術方面,更有蘭臺秘苑和儒家為其演算。而且,我如果所料不差。他已經得到了夫子手著的《皇極經世》。在天機運算方面,除了三大天機先生,和吠陀洲的聖者,和手創《皇極經世》的夫子,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天機演算,演算的對象功力越高。越難以演算。我雖然蒙蔽他的感知二十多年,不過,他也已經起疑。帝禹甲胄之事,遲早瞞不過他。當今人皇,不論武功韬略,還是心計謀算,都稱得絕代雄主。不過,我與他君臣一場,卻知道他一個極大的缺點。那就是野心太大!這就是我們方家的禍根!”

第 474 章 血爆

“法寶攻擊!”李穎負責指揮戰鬥,在仙人們發動的一瞬間,她清脆而響亮的聲音也脫口而出。

霎時間,一波波的法寶開始升空,清涼山的天空,五光十色的法寶閃爍,其實絕對能用壯觀來形容。

仙人們也是一愣,心中震驚。不過,他們很快就察覺,這些法寶都是等級比較低,還不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這才稍稍安心,開始全力防禦,前沖的勢頭也被阻住。

天蓬和張三豐等人,自然遠遠的躲在後面,嘻嘻哈哈地瞧熱鬧。鬼谷子一邊看,一邊搖頭:“可惜,這些法寶的攻擊力實在有限,要是虛虛實實,裏面再摻雜一些高級的法寶,殺傷力就大了。”

說話間,幾輪法寶攻擊已過。這時候,仙人的隊伍之中,忽然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只見一名仙人的頭顱忽然高高飛起,然後,死屍翻着跟頭栽落下去。

大眼睛得意的收回封神斬将飛刀,把目标又瞄準了下一個。随後,又有幾名仙人被法寶攻擊到,或者直接爆掉,或者元神被禁锢。

何足道終于察覺到不妙,高聲喊喝:“大家小心,裏面有厲害的法寶。”剛剛說完,一陣悅耳的鈴聲傳入元神之中,身體如斷線的風筝一般,從半空飄落。正是老嘻看他不順眼,發動了蕩魂鈴。

太乙真人連忙将何足道撈起來,這才避免摔得粉身碎骨。不過,還是有幾名仙人,命喪在法寶的攻擊之下。

鬼谷子這才撚着胡須,微微颔首:“看來,清涼山一方的指揮着,也略知兵法。”

觀音菩薩一見這樣被動挨打,也不是辦法,于是下令:“發動最強大的法寶,進行反擊!”

可就在這個時候,對方的法寶攻擊忽然停止,随後,一支支利箭呼嘯而來,箭如飛蝗,密密麻麻,鋪天蓋地,而且,威力也足夠對仙人們造成傷害。

第一輪的法寶攻勢,就是要阻擊對手,這第二輪的箭雨,才是殺招。仙人中的十多位頂級高手各自撐起一個保護罩,将所有的人都籠罩起來。不過,在此之前,還是有幾名仙人身上中箭。

箭雨射了五輪之後,雲中子一聲呼哨,三只生肖王開始啓動,一時間,霹靂閃電,烈焰火球,不要錢一般砸到仙人們撐起的光罩上面,壓力倍增。

“小子們,不用擔心仙石,都給我玩命砸!”雲中子口中大呼小叫,這樣的攻擊,實在過瘾,不管你是多麽厲害的仙人,都得挺着挨打,實在是痛快。

劉辛則率領着清涼山的全部高手,跟随在生肖王的後面,随時準備迎敵。在戰争的一開始,堅決不能叫對方殺進本方的隊伍,那樣,陣勢一亂,勢必損傷慘重。

生肖王的狂轟濫炸,叫仙人們着實郁悶。觀音菩薩等人,也無力再維持保護罩。這時候,何足道悠然轉醒,看到場中的局勢,連忙下令:“大家分散開,化整為零,分頭攻擊!”

仙人們這才恍然大悟:湊在一起,不正好給生肖王當靶子嗎?這些仙人修為都很高,但是,要說這種大規模的作戰,卻都沒有什麽經驗。而隊伍裏面的兵法大家鬼谷子,卻又龜縮在後面,出工不出力。

很快,仙人們的保護罩撤去,整個隊伍迅速分散開去,這樣一來,生肖王的威力立刻大減,觀音、文殊、普賢三位菩薩,就遠遠地把生肖王引開,脫離戰場。

劉辛大吼一聲:“小穎和乘風指揮大部隊,其他人各自尋找目标殺敵,就是拼也要拼死對手!”

說完,一晃手中的如意金棍,直接向靈吉菩薩沖去。厲天行也是雙目放光,迎住了日光菩薩,大家夥和黑霸天也合力敵住五方五老剩下的三位。

剩下的衆人,也都各自找到自己的目标,捉對厮殺,天空中,層層疊疊,到處都是刀光劍影,法寶亂飛,到處都成為血與火組成的戰場。

仙人中高手的數量,還是要遠遠超過清涼山一方,所以,有五六十個仙人,開始從四面八方沖擊妖兵的陣營。

雖然妖兵合力禦敵,但是,他們的修為畢竟有限,對上這些大羅金仙以上的超級高手,還是力有未逮。

很快,就有十幾名仙人沖破防線,殺進妖兵的隊伍之中。虎入狼群,說得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妖兵的數量雖多,數百人圍攻一個仙人,但是,仙人們的法寶一出,或者是手中的超級武器揮舞,妖兵根本就不能靠近,眼睜睜地被仙人屠殺。

屠殺,沒錯,就像一個暴徒沖進了幼兒園,仙人們在妖兵的陣營中,絕對是無敵的存在。眨眼間,數千妖兵就被無情的斬殺。

血腥的殺戮,也終于激起了妖兵們原始的血性,距離仙人最近的妖兵,開始奮力前沖。就在仙人以為他們發瘋找死的時候,這些妖兵紛紛自爆元神。

霎時間,巨大的爆炸聲和炫目的生命之光充斥在妖兵的隊伍之中。更多的妖兵受到感染,不要命的向前沖,數千妖兵,在一分鐘之內,向那十幾個仙人發動了最慘烈的攻擊。

每個仙人,都承受了數百個元神的爆炸,即使他們的修為再高,也承受不住。殺進妖族隊伍中的十幾個仙人,也全部在爆炸中同歸于盡。

外面正在拼命往裏沖的那些仙人,也被這一幕震驚,手中的攻勢也漸漸放緩,妖兵們這種義無反顧的殘忍,也叫這些超級高手感覺到膽寒。

而妖兵們,則徹底瘋狂,他們一個個面目猙獰,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開始向仙人們發動反攻。他們手裏的武器都舍棄不用,都準備用自己的身體當作武器。

仙人們終于開始退卻,面對這些不怕死的家夥,他們也終于生出一種無力感。

遠處觀戰的何足道不禁一聲嘆息,他知道,這一次的行動,注定要失敗,現在撤退,還能保存一大半實力。畢竟,今後戰争的日子長着呢。

于是,他無奈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仙人們也都知道取勝無望,開始紛紛撤離戰團。剛才的一陣混戰,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又折損了将近二十人。一共二百多名高手,如今,也只剩下不足七十人。

仙人們的速度不是妖兵所能企及的,所以,他們很快就又集結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透出一種無奈。當然,也有幾個人例外。

劉辛也并未組織追擊,只是率領着清涼山的高手,遠遠地和仙人們對峙。他響亮的聲音傳送過來:“各位的所賜,清涼山一定會加倍奉還!”

就在剛才,一萬多名妖兵就這樣形神俱滅,從死亡的人數來說,是對方的幾百倍,劉辛豈能不痛心。

但是,仙人們的損失更大,因為,他們死去的那些人,無不是高手,這些人,如果放到平時,一個人就足以斬殺萬名妖兵。

何足道面色鐵青:“劉辛,這筆債,我們也會牢記,今後咱們戰場上再見!”他現在已經明白,想要投機取巧,根本行不通,只有率領大軍,全力攻擊,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就在何足道準備撤退的時候,遠處幾個龐然大物迅速接近,而在他們的後面,則是鋪天蓋地的大隊人馬。

“情況有變。”何足道不知道來的是那一路人馬,不過,現在他倒是不再急着走了。

劉辛的心中卻是一沉:來的絕對不會是妖族一方,除了花果山和清涼山之外,妖族再也沒有這樣大規模的隊伍。

既然不是友軍,就一定是敵人,難道是天宮的人馬?莫非,他們已經攻克花果山?

劉辛于是向李穎和包乘風傳音:“做好戰鬥的準備!”然後,又向大眼睛問道:“向其他山頭上的隊伍傳訊,向清涼山集結,只怕,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而這個時候,劉辛也終于看清,飛在最前面的是李長庚指揮的馬王,後面追擊的,則是猴王和雞王。很顯然,确實是天宮的大隊人馬殺到。

何足道等人也都精神大振,在他們已經喪失希望是時候,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就在衆人歡欣鼓舞之際,忽然一道金光閃爍,太白金星翩翩而至,身後,還跟着一個黑白分明的俊美男子。

“各位仙人辛苦,以數十衆就敢挑戰清涼山,實在令人欽佩!”太白金星臉上的笑容如同星光一般燦爛,看到仙人聯軍吃癟,他其實是很高興的。

何足道等人也感覺有些不是滋味,太白金星表面上說是欽佩,其實,也是在諷刺他們不自量力。不過,在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計較這些雞毛蒜皮,合力消滅妖魔,才是正理。

只聽太白金星又繼續說道:“各位仙人,我們本來就是一家,如今,當同心戮力,共同對敵,今日,定要掃平清涼山!”太白金星畢竟人老成精,在譏諷對方一下之後,立刻就将話拉回來。

不過,這樣一來,天宮就淩駕于仙人聯軍之上,成為戰場上的主角,如果這一戰大獲全勝,也必然會在氣勢上壓過一頭,這正是太白金星所希望的。

太白金星重新飛回本隊,意氣風發地向百萬天兵下達了命令:“天兵天将聽令,斬妖除魔,一舉掃蕩群妖,奪取清涼山!”

第 487 章 談判

古月華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趙恬一眼,忽然微微一笑,道:“殿下,您當真要讓太子妃再受一回刺激?她腹中,可是懷有孩子的啊!”

“是啊!本殿下怎麽忘記了?”趙恬聽了這話一愣。當即轉過頭來歉然的對着古月彤道:“彤兒,要不還是算了……”

“不!”古月彤惱怒道:“殿下今兒個若是不讓我看的話,這孩子我就不生了!反正殿下還有那麽多側妃,到時候誰為你生孩子都一樣!”

趙恬聽了這話,心頭一緊,忙道:“好好好!本宮答應你還不成麽?你可千萬要保重身子,這個孩子,你必須替本宮生下來!”

“這還差不多!”古月彤冷哼一聲道。

古月華在一旁看着這一幕,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她敢打賭,古月彤腹中懷的孩子十之八九是廉親王趙恕的,可是她竟然以此來要挾趙恬!

啧啧啧,瞧瞧趙恬那副被戴了綠帽子尚且不自知的傻樣!

古月華正在心裏面感慨萬千,驚奇不已,不料這時候趙恬便将目光轉了過來。目光冷淡而又疏離:“古二小姐,那血書雖然是古世子留給你的,但是太子妃畢竟是他的親胞妹,還請二小姐拿出來一觀。”

那血書原本就是為了古月彤才寫出來的,要不是因為她有孕在身,古月華早就拿出來了。

此刻面對太子的逼問,古月華嘆息一口氣道:“好吧,既然殿下要看,那麽我拿出來也無妨。只是,太子妃娘娘如果因為看了這個情緒激動,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情來的話,還請太子殿下不要怪罪我沒有提醒。”

“本宮才不會激動!你擔憂的實在是太多了!”古月彤沒好氣道。因為古潇安的去世。她心中那股已經壓下來的仇恨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此刻的她,怎麽瞧古月華都不順眼。

“娘娘知道就好。”古月華不以為忤,終于慢慢伸手入懷,掏出了那張古潇安親筆所寫的手書,在衆人面前展開。

古月彤的雙眼立刻就瞪圓了,她盯着血書看了一眼,猛然擡頭對着古月華尖叫道:“拿過來!”

“你別激動!”趙恬忙将她擁緊了,一邊朝着古月華伸出手去。

這一次,古月華沒有閃躲,竟然乖乖的将血書遞給了趙恬。然後瞧着他将之展開。

“給我!”古月彤尖叫一聲,揮手一把便将之奪了過來!

“彤兒!”趙恬無奈的沖着她喊來了一句,滿臉都是寵溺。可惜的是,他這幅感動千萬少女的癡情模樣。古月彤卻連看一眼都不曾。

古月華在一旁瞧着這二人的互動,不由的嘆息一口氣。

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溫柔的握住了,她一側頭,便瞧見了趙靖西。

古月華對着他抱以溫柔一笑。

“不!我不信這是大哥寫的!他沒承認父親是他殺的!”就在這時候,古月彤忽然憤怒的尖叫一聲,劈手便要撕了那血書。

古月華适時的出聲了,聲音冷冷的:“那是大哥留在這世間裏唯一的東西了,他臨死前百般囑托我,要與你相扶相持,看樣子,你連他的遺願也不打算理會了。”

古月彤手撕血書的動作猛的一僵!

她慢慢轉頭瞧了古月華一眼,卻在接觸到她的眼神之時,猛然一震!

古月華也在傷心!她不是什麽都不在乎的!

但這份傷心是為大哥,還是為父親?

“彤兒,還是放下吧!”就在這時。趙恬忽然溫柔的出聲,伸手慢慢從古月彤手裏接過血書,放到了一旁,然後将她緊緊的擁在懷裏。

而自始至終,古月彤的目光都盯在古月華的臉上。

良久之後,她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沉聲對着一旁的趙恬道:“殿下,臣妾父親與大哥都去世了,臣妾要在侯府裏為他們守靈一個月,您公務繁忙,就先回宮去吧!”

“不!本宮留下來陪你!”趙恬聽了這話,當即搖頭道。

古月彤慘然一笑,道:“殿下,您又開玩笑了,您在宮中事物那麽繁忙,如何能一直呆在侯府?耽誤了國事,臣妾心中會過意不去。”

“即使陪不了你一個月,那麽一天總是能陪的吧?”趙恬聽了這話,深深的凝視古月華兩眼道:“而且,你還有孕在身,本宮實在是擔心。”

古月彤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多謝殿下關心,臣妾這是在自己家裏,能勞累到哪裏去?

“你不要多說了,今日本宮是不會走的。”趙恬說着,轉過身去瞧了趙靖西一眼道:“你看皇叔都已經在這裏陪伴二小姐兩天了,本宮難道連一天都陪不得?”

古月彤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趙恬兩眼,低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聽殿下的吧。”

“彤兒乖!”趙恬臉上當即露出一絲笑容來。

那張血書被扔在一旁,沒有人再去看一眼。

……

第二日一大早,太子便依依不舍的告別古月彤,回宮去了。

臨走之前,他轉身瞧了一眼站在古月華身邊的趙靖西,心中不由感嘆萬千,昨夜他并未與趙靖西等人一起守夜,今日大家站在一起,精神竟然絲毫都不相上下。這人,果然是強悍無比!

“皇叔,你今日還不回宮麽?”趙恬開口問熬。

趙靖西搖搖頭,道:“不回,我會在這裏一直為岳父大人守夜七天,直到他老人家下葬以後才會回宮。”

“皇叔對侯爺真是情深意重啊!”趙恬聽了這話,登時感慨萬千。

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自然不用守夜,岳父也是知道你的孝心的。”

趙恬聽了這話,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他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我不與你多說什麽了,先這樣吧!”說完,匆匆轉身朝着皇辇走去。

“太子慢走。”趙靖西嘴角不由勾了勾。

……

太子一離開,侯府裏的氣氛便有些壓抑,這天,古月華繼續跪在錦安候靈堂前守夜,卻聽到門外有極輕的腳步聲緩緩的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她一轉頭,便瞧見借着身孕從不在靈堂裏露面的古月彤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過太子妃。”古月華連忙站起身來行禮。

古月彤沒有理會她,進來後徑直來到牌位前,恭敬的為自己父親上了一炷香,在蒲團上跪下來磕了頭之後,才面無表情道:“你親口說過,大哥是你殺的對不對?”

“是!”古月華毫不避諱的承認了,沉聲道:“可是大姐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何要殺他?還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兒?以我的手段,若真想讓他死,絕對有一千種法子在背地裏弄死他,讓他死的悄無聲息!可我沒這麽做!從一開始,我就是為父親報仇!”

說着,她轉頭瞧了古月彤一眼,面無表情道:“我也不怕告訴你真相,你從此以後恨我也罷,撕毀盟約也罷,與我再次作對也罷,我都不在乎!”

話音落,她臉上便流下兩行清淚來:“因為那個最疼愛我的人已經不在了……”

古月彤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古月華兩眼,慢慢的,她的眼眶也濕潤了。

“在你心裏面,我就是一個只對大哥有感情,對父親無感的人,是也不是?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古月彤說着,苦笑一聲瞧了古月華一眼,自說自話道:“說實話,在得知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也是心痛如刀絞,再後來,又聽說了大哥也去世,我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接二連三離世的打擊!”

“我沒有你那麽恩怨分明,誰殺了父親,你就一定要殺了誰替他報仇。我只知道,我已經失去了父親,不能再失去大哥,可是,可是你卻把他給殺了……“說到這裏,古月彤擡起淚眼朦胧的雙目,狠狠的瞪視古月華一眼道:“你殺了我最後一個親人你知不知道?”

“可我唯一的親人,難道不是死在大哥的手上?”古月華聽了這話,冷笑一聲道:“從小我就沒有母親,只有父親一個親人。你跟我不一樣,你有母親,大哥,這些人的疼愛,足以抵消一個父親。父親就算少疼愛你一些也沒關系,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

“所以,你對父親的死根本就不在意。”古月華沉聲道:“但恰恰相反的是,父親是我最主要的依柱,他死了,我的天就塌了,所以我絕對不會放過殺他之人!”

古月彤聽了這話,眼眸登時一沉,有些陰沉的瞧了她一眼。

古月華毫不示弱,回瞪回去。

良久之後,在靈堂上袅袅升起的青煙裏,古月彤漸漸的敗下陣來,她收回了目光,沉聲道:“即使你沒有動手殺死大哥,他也活不了,你,你為何要這般心急?”

連讓我見他最後一面都不曾!

“有皇上在,他必定不會死,”古月華沉聲道:“我不能冒這個險。”

古月彤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古月華兩眼,終于沉聲道:“你當真不害怕我與你反目成仇?”土有吐弟。

“不怕。”古月華淡然道:“你若想與廉親王在一起,就必定要與我結盟,除非你為了恨我,連你們倆的未來都要葬送。”說着,她盯着古月彤的肚子瞧了一眼,沉聲道:“更何況,要不是我的提議,這個孩子,他不能來的如此名正言順吧?”

第 477 章 複活

不老湖的水越來越淺,越到下面腐臭味兒越重,快到一丈深的時候,蘇知畫快要放棄了,白宵說淹死的人那麽多,就算化成了白骨也該堆成幾丈高了,怎麽會到這個深度卻一點跡象也沒有呢。

蘇知畫憤怒的捶地,不老湖!“我要把這個山洞夷為平地!”

“咕呱~”一聲滿足的飽嗝。在水退到半丈高的時候,一只渾身惡臭,遍布斑點的蟾蜍露出了腦袋,眯着眼睛看蘇知畫,一個裸露的酮體橫在蟾蜍的背後,扭曲而恐怖。

蘇知畫一眼就認出那是玉琴池,不知該慶幸還是怨恨,所有人的白骨大概都被這只怪物蟾蜍吞食,只有她存活,好事壞事?但願這蟾蜍不是什麽變态…

“蘇知畫吧。”蟾蜍打着飽嗝,斜視蘇知畫,“知道你要來找她,給你留下來了。”

“你是…”蘇知畫以為這位蟾蜍老兄是什麽先前神族共事過的人,蟾蜍一動不動的吐出一股惡臭,“井底之蛙而已。”

蘇知畫看蟾蜍沒有反應了,便走過去晃了晃玉琴池。“話說你怎麽知道我要找她的?”莫非蟾蜍也有先事書,可以看見鬼官腦子裏想的事?

很奇怪,玉琴池在水裏泡了那麽久,身上的皮膚卻依舊彈性如初,一般人泡在水裏那麽久早就腐爛了,稍微好一點的皮膚會腫大,流膿,玉琴池的屍體卻宛若新生,甚至,蘇知畫懷疑那是屍體嗎?

蟾蜍一動不動,蘇知畫回頭看它,發現蟾蜍緊閉雙眼,像在打坐,蘇知畫用神識查探,才發覺蟾蜍已經死了。

“怪事真多。”蘇知畫終于近距離接觸到自己多年的夢中情人了,心中情感已經不是激動,欣喜可以概括的。“唔,感謝上蒼!”蘇知畫小心的把玉琴池背到身上,準備找百戰帶路,才發現那個骨頭精不見了。

“罷了罷了,有點印象。”蘇知畫憑着強大的記憶往外走,身上人竟然動了動。

蘇知畫雖然很喜歡她,但是一具屍體在自己身上蠕動,想想就瘆人好嘛?蘇知畫吓得也不敢亂動,輕輕的把玉琴池放在地上。

玉琴池身上的水被抖得差不多幹了,垂眉緊閉雙眼,蘇知畫小孩子心性的彎腰看玉琴池的睡顏,玉琴池睫毛動了動,猛地睜開雙眼。

“什麽人!”玉琴池雙手抱胸,警惕的看着蘇知畫,看他一臉書生模樣,根據玉琴池的經驗,長的越無害的越不能放松警惕。

蘇知畫此時此刻心髒猛烈跳動,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的看着玉琴池,“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蘇知畫把佩劍丢到一邊,雙手高舉,“我真不是壞人!”一副蠢樣子惹得玉琴池發笑,“你不是壞人?那也不一定是好人啊。”玉琴池猜到,一定是眼前人救了自己。

玉琴池在湖底沉睡了很多旬,墜湖前發生的事卻記得一清二楚,仇恨的感情也慢慢蘇醒。“我要報仇,那個紅衣女人,對,還有卿瑤音。”玉琴池緊握雙拳喃喃着,蘇知畫只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好歹算半個陌生人,至少看一看自己啊?

“姑娘,我…”蘇知畫突然噎住,自己該怎麽向她解釋?難道說自己抽幹了湖水把她撈上來了?她又不是傻子,在水裏泡了那麽久居然還活着,蘇知畫不想讓玉琴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會把人家姑娘吓壞的。

“那個…”蘇知畫清了清嗓子,“我只是一介書生,恰巧途徑此地,看到姑娘你倒在洞裏,我剛想把你帶出去,你就醒了。”

編謊話好歹也編個像樣點的吧,玉琴池認為蘇知畫不是壞人,放心的把手交給蘇知畫,示意他把自己拉起來,“我叫玉琴池,你呢?”蘇知畫看自己的心上人遞過來一雙玉手,激動的直哆嗦,“我是蘇知畫。”眼前人卻一頓,“我見過你嗎?”

“你想起來了?”蘇知畫頓時有流淚的欲望,等了她那麽多年,人家姑娘竟也記得自己,這一波不虧!

“什麽?想起來什麽?”玉琴池拍了拍身上的土,雲淡風輕,“我不認識你,你可能認錯人了。”

這也許就叫從大喜到大悲,萬幸的是此刻可以和她肩并肩往外走,不過,該何時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呢?

“玉姑娘,我,我們是見,見過的。”蘇知畫這個歲數了還是改不了一緊張就口吃的毛病,舌頭怎麽也捋不直,“姑娘你記不得沒關系,但是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姑娘你生的很美!”剛剛還說自己在洞裏偶遇她,現在又說多年前見過面,男人騙人起來真是一套一套的,玉琴池不屑,“我現在出了洞要去找個人,你說我美,你要幫我嗎?”

玉琴池根本不指望文弱書生樣的蘇知畫可以幫上什麽忙,沒想到蘇知畫追上來,結結巴巴的勸,“什麽,什麽人?我對此地很熟,可以幫你找她!”

“說實話,我并不清楚她是否還在此地,不過你若是認識便最好。”玉琴池态度軟下來,“卿瑤音,可認識?”

蘇知畫只覺得腦子裏像閃過一陣火光,一切豁然開朗的感覺。

“認識,認識!”明明是前幾日才相識的,蘇知畫竭力裝作一副和她很熟的樣子。

“你們很熟?”玉琴池和卿瑤音“姐妹”多年,怎麽不知道她認識這樣一個人?

“不是很熟,但是能說上話那種。你找她有什麽事?我很閑的,可以陪你一起去!”蘇知畫想起剛剛玉琴池好像說“不知道她在哪兒”,尋人,對蘇知畫來說,再簡單不過了。蘇知畫指尖捏起鬼火,“次拉”一聲響起。

“她在深海之巅。”

玉琴池一驚,怎麽,她和百裏池淵居然已經到了深海之巅了?

第 478 章 成年

曲松城。

方蕩走入這座由凡人構成的城池中。

上幽雲海之中的城池每一座基本上都猶如孤島一般獨立在雲海上。

除了那些頗大的城池或者在交通要道上的城池能有雲舟交通外,其餘的城池就是在無際雲海中的一葉扁舟,如一葉堂轄下的這座曲松城,規模不大,地勢又偏,基本上很少和外面的交流,所以就有了自己獨特的文明特點,表現出來的就是獨特的衣着、獨特的審美甚至獨特的語言。

一葉堂的丹士對于樹木花草甚至是栖息在參天樹上的動物鳥類基本上都是不加傷害的,但這裏的百姓不能如丹士那般餐風飲露,他們要吃要生活,就要狩獵,要采摘果實,要伐木取暖。

方蕩走在城池之中,這裏的人們基本上都背着弓箭,穿着獸皮鳥羽做成的衣服,說是城池,其實更像是一個大部落,只不過比部落更文明些,比城市更原始些,或者說介于兩者之間。

這裏的城牆用樹木和石頭搭建而成,并不高,只有兩米多,周圍沒有其他的城池,所以這簡單的城牆肯定是用來防禦四周出沒的野獸的。

看得出來這裏的野獸相當兇悍,兩米多高的城牆上留下了許許多多的抓痕,上幽界的石頭可是相當堅硬的,就算是金丹丹士都要用力才能弄出劃痕來,這些野獸能夠輕易的在石頭上留下抓痕,和這樣的野獸戰鬥,對于普通的凡人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過艱難了些。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壓力,所以這裏的百姓無論老幼每一個都身負武器,随時都能化身戰士,為了活命而揮灑鮮血。

随後方蕩微微皺眉,他看到了街上走過的女子,這些女子并不似方蕩見到的其他城池中那般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這裏的女子身上一般都穿着皮質的衣服,或許是因為皮子獲取艱難,所以她們身上的衣服大多數都僅用來遮掩身上關鍵的部位。

曲松城建在參天樹下,城池中的人們常年生活在樹冠之下,皮膚沒有受到陽光的暴曬,所以這些女子的皮膚顯得非常白,也相當的幹淨。

這些本也沒有什麽,但她們之中有不少都将左側的乳、房割掉,當然也有極少數割掉了右面的乳、房,這叫方蕩感到詫異,方蕩實在不能理解這樣的風俗,所以方蕩掉出林水的記憶。

随後,方蕩才恍然明白,原來這樣做是為了射箭,割掉左側的是慣用左手的,割掉了右側的是慣用右手的,這裏不光男人上戰場,女人們也要上,若非生存壓力極大,想必也不會出現這種自殘身軀的事情。

從城牆上的那些抓痕來看,那些野獸力量強大,最有效的對抗方式就是遠距離射殺,一旦被其靠近,以凡人的體魄,萬難應付。

所以這城池中的百姓才有這麽多的持弓者。

随後,方蕩驚訝的發現了一個左右兩側都割掉的女子,果然在她的背後看到了兩個箭囊。

這個女子走到哪裏都受到尊敬。

方蕩也覺得這個女子值得尊敬!

方蕩在這座城池中轉悠了一天的時間,眼瞅着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這個時候是這座城池唯一能夠被陽光籠罩的時間,這個時候的城池看上去變得溫馨而寧靜。

方蕩找了一間簡陋的飯館坐下,在這城池中生活艱難,能夠出來在飯館中吃飯的人不多,所以整座城池裏面飯館只有三五家而已,并且生意都比較清冷。

見到是一葉堂的丹士前來,飯館掌櫃連忙上前招呼,一葉堂的弟子在這城池之中地位超然,但要說多麽受歡迎卻也不是,人們對能駕鶴飛行的一葉堂的丹士更多的是畏懼。

想想也能明白,身為修仙門派,是不會太在乎凡人生死的,這座城池是一葉堂放牧的地方,如果有野獸襲來一葉堂的丹士們是不會出手的,除非野獸太強,城池面臨被屠滅的危險,但這種時候其實不多,另外,這座城池既然在一葉堂名下,就需要供養一葉堂,一葉堂每年都會從給這座城池一些任務,完成了自然最好,完不成就有懲罰降下,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能夠駕鶴飛來飛去,擁有強橫力量的家夥在凡人眼中其實滿可惡的。

吉達是曲松城中的一個剛滿十歲的少年,今天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大日子,因為今天,他就正式成為一名射手,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曲松城的孩子們在十歲生日的時候會得到一把父親親手打造的弓箭,這把弓箭就是他的成年禮。

不過吉達的父親在三年前抵禦狼獸的時候戰死了,所以他的弓箭是由伯父打造的。

對于父親的死,吉達并不悲傷,一個曲松城的男人,死在和狼獸的戰鬥中是無上榮光,男人們死的多了,才能得到那些女人們的尊敬和佩服。

對于吉達來說他的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張弓,殺死數不清的狼獸,然後死在狼獸的爪下。這也是曲松城絕大部分人的一生寫照。

吉達一早起來,就将臉洗得幹幹淨淨的,母親給他煮了面條和一顆鳥蛋,當然絕對少不了狼獸的爪子。

吃了狼獸的爪子才有力氣能夠獵殺狼獸!

這是曲松城少年成年禮必不可少的東西。

吉達狼吞虎咽的将爪子吃掉,尤其是狼獸的爪子上面到處都是肉筋,這些筋硬得叫吉達想要用自己的腦袋撞桌子,但再硬他也将其全都吞進了肚子裏,這使得他肚子感到有些痛。

不過這種痛對于吉達來說算不了什麽。

吃完了早餐,吉達抹了抹嘴笑着跑出門,母親臉上滿是欣慰,但随即欣慰的臉上升起一絲憂傷。

其實,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永遠不要長大,永遠不需要去拿弓,當你手上有弓的時候,就是要上城牆的時刻,上了城牆,生和死就不是你自己說的算了,甚至可以說,誰都說不算。

眼瞅着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就要走上那條不歸路,那個母親心中不是五味雜陳?

吉達比預定的時間提前半個時辰來到曲松城最大的廣場,他來的時候這裏已經到了七八個少年,他和他們打招呼,他們也擠眉弄眼的和他打招呼,今天是他的大日子,這些家夥都是他的好友,專門來祝福他的。

吉達滿臉通紅的站在一衆小夥伴的面前,接過了伯父遞過來的用徹地蛇的蛇筋和參天樹的樹枝打造的弓箭,吉達愛不釋手的撫摸着弓箭,随後嚣張的将弓箭背在背上,迎來周圍小夥伴們的一陣奚落。

衆人嘻嘻哈哈的笑着。

伯父笑着從懷中取出一塊靈木笑道:“是個男人了,就應該去喝酒!”

周圍的小夥伴們雙目立時放光,吉達現在懷疑這幫家夥是專門來蹭吃蹭喝的,但這個時候小氣不得!

帶着那七八個小夥伴,昂揚着走向飯館沽酒買菜,像一個男人一樣招待兄弟。

掌櫃笑着開口道:“仙爺,您想吃些什麽?”

方搜索了一下林水的記憶,随後開口道:“紅葉燒一壇,靈掌菜一盤。”

掌櫃連忙點頭操辦去了,掌櫃媳婦則上前給方蕩倒了盞熱茶。

這掌櫃媳婦顯然也是個射手,并且是個右撇子,這是顯而易見的。

這座城池中全民皆兵。

方蕩喝了一口茶,

方蕩不過是來找一個合理死掉的方式罷了,在一葉堂中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說死就死掉的,而他沒有門派任務在身的話,是不能随便走出參天巨樹的範圍的,方蕩想要林水死,就只有到這裏來碰碰運氣,但此時方蕩發現,想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更別說要死的合情合理,不引起旁人的懷疑了。

有些時候活着難,想死卻似乎比活着還難。

方蕩正嘴角噙着苦笑,飯館外面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小孩子的聲音總是顯得比較刺耳一些。

方蕩皺了皺眉,看向那群歡聲笑語的颠兒進來的娃娃們。

掌櫃的看到了身後背着嶄新弓箭威風凜凜的吉達随即笑道:“小吉達成人第一天就來關照你孫大伯的生意啦?”

吉達小手一揮将那一塊靈木放在桌子上,學着城中男人們的語氣叫道:“好吃好喝只管上來。”

掌櫃的笑罵道:“小畜畜牲翅膀還沒有長出來,就先把蹄子亮出來了,你孫大伯看着你長大的今天破例,你們喝的酒算我的。”

掌櫃媳婦此時笑道:“你大伯吝啬着呢,他知道你們幾個小屁孩沒什麽酒量,所以請你們喝酒,我要是你們啊,一會少吃菜多喝酒,給他好好板板這吝啬的毛病!”

一衆小兔崽子齊聲稱是。

掌櫃的被揭短面不紅心不跳的道:“媳婦休要胡說,你看看吉達四方臉肥臉頰,紅面堂一看就是酒人兒,以前年紀小,那是不能喝酒,現在成人了有弓箭在手了,啧啧,喝起酒來還不跟和白水一樣?”

被掌櫃這句話一說,吉達滴酒未沾臉頰已經紅堂堂的一片,腦袋裏面也已經開始暈乎乎的了。

随後一衆少年就吵嚷着要菜要酒,一時間冷清的飯館裏面變得活潑起來。

方蕩此時将酒壇抱起,端了菜肴走出飯館,此時天色已經黑透了,從這裏舉頭望去,只能看到那遮天般的樹冠,見不到漫天繁星。

方蕩一躍而起,一聲鶴鳴從遠處響起,随即方蕩就覺得身子為微微一輕,此時他已經被丹頂鶴駝起。

方蕩微微苦笑,這鶴實在太貼心了些,他明明想要躍上頭頂上的樹幹而已。

将那些少年的歡聲笑語丢在身後,方蕩坐在丹頂鶴上,将酒菜擺開,方蕩取了一塊靈掌菜丢在空中,丹頂鶴熟練地将其銜住吞下了去。

方蕩不由得一笑,手指一引紅葉燒如蛇竄出,直接送入丹頂鶴的口中。

丹頂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發出歡愉的叫聲。

方蕩也喝了一口,不得不說,味道并不算太好,畢竟是一家小鋪的酒菜,怎麽都不可能如何美味。

方蕩自從悟通了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後,就對于酒色的引誘有了更強的抵抗力,同時對于美味佳肴的喜愛程度也直線下降。

方蕩看着身下逐漸漆黑下來的城池。

城池中的人睡得很早,這也沒什麽,這裏的人們生活比較艱難,娛樂活動自然也少,天一黑,大部分人舍不得點油燈,所以也就早早睡覺了。

整座城池都安寧下來,只有城牆上的篝火還在劈剝的燃燒着。

方蕩懸浮在空中凝視着這座安靜的城池,心中也開始變得安寧下來。

鶴弟輕輕振翅,随後扭過頭來用那長長的喙輕輕摩擦方蕩的肩膀。

方蕩下意識的伸手輕輕拍了拍那堅硬鋒利的喙,當手指觸碰到鶴弟的喙的時候,方蕩才知道,自己受了林水的影響,這個動作是林水經常做的動作。

林水終究是三品綠丹丹士,比四品藍丹丹士的方蕩要強大一個層次,這樣的家夥方蕩雖然趁着混亂收了他,但要想完全将其征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知道自己受到林水的影響,但方蕩并不在意,也不刻意的去消除這種影響,一切只是順其自然。

果然随着方蕩放松下來,寧靜下來,那林水的影響開始逐漸淡薄下來,最終消失無蹤。現在,林水其實才真正的死掉了,真正的沉寂在無邊黑暗之中。

鶴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在空中微微一愣,瞪着一雙大眼睛用力的看着方蕩,看着方蕩那雙純淨的雙眼。

方蕩感受到一陣殺機襲來,與此同時,方蕩收斂了自己的氣息,換成林水。

如此一來,鶴弟疑惑的搖了搖頭,仔細看了看林水後,再次用喙摩擦着方蕩的肩膀。

方蕩又輕輕拍了拍鶴弟的尖嘴,鶴弟這才真正開心起來。

方蕩忽然想起了什麽,神念投注在腦海之中,随即,方蕩就看到那座佛像面前的金輪上多出一座九級浮屠來,這浮屠通體漆黑,乃是倒懸在金輪之下,方蕩微微苦笑,問道:“這座浮屠為何要高出兩層?”

佛像開口道:“這多出來的兩層來自你的本心,最初的時候,這黑浮屠本來只有七層,這兩層一層叫歉疚,另外一層叫不安。”

方蕩眉頭微微皺起,歉疚方蕩本來是沒有的,但後來看到了那只叫做鶴弟的仙鶴的時候方蕩心中難免會生出歉疚來,另外那個不安方蕩卻并不理解,他并未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安。

“不安來自你的心底,沒有人能夠戰勝不安,如果你能戰勝你心底的不安,那麽你就立地成佛。”佛像似乎知道方蕩心中所想。

方蕩并未太糾纏這些,而是問道:“現在我有一座七級浮屠外加一座九級黑浮屠,也就是說我以後化魔的可能性極大了?”

佛像點頭道:“不錯,所以你得多做功德,等你內心安穩喜樂的時候,就能争取消弭這九級黑浮屠帶來的惡果。”

此時尖銳的號角猛烈地撕破寧靜的夜空,方蕩心神回歸,張目望去,就見這座城池城牆外面正有猩紅一片的光點急速靠近。

方蕩雙目微微眯起,那是一頭頭如狼般的怪獸,此時成群結隊,怕不有上萬只,原本他們悄悄靠近,此時見自己被發現了,當即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嘶吼,朝着城牆猛沖過來,地面都在顫抖,那區區兩米高的城牆那裏抵得上這樣的獸群沖擊?

方蕩忽然問道:“我若是為了保護這些人殺了在這些野獸,功德怎麽算?”

“救一人一座七級浮屠,殺一生一座黑浮屠。”佛像的聲音無悲無喜。

“那我豈不是救的人遠遠比我要殺的野獸少得多?”方蕩疑惑道。

“不錯。”佛像的回答幹脆。

方蕩撇了撇嘴,沒有再理會佛像。

方蕩目光看去,就見城牆上數不清的人影閃現出來,随着崩崩聲響,一根根箭矢猶如傾盆大雨般的朝着黑暗之中的血紅眼睛傾盆過去。

這些箭矢的箭身使用參天樹的枝幹經過沾油後打造的,硬度極高,幾乎可以媲美金鐵,而箭頭則是一種方蕩從未見過的晶石磨制而成的,這箭頭并不硬,一旦射中物體,晶石就會爆開,在爆開的一瞬間綻放出極強的光和熱,能夠将那些狼獸皮肉溶出一個大窟窿。

戰場上一邊倒的站放棄一朵朵光熱之花,将對面的狼獸映照得纖毫畢現。

這些普通的人族,就是因為有這些弓箭才能和那些強壯無比的狼獸相抗衡。

一蓬蓬的箭雨将狼獸牢牢的抵禦在兩百米外,此時數不清的人們都在朝着城牆彙聚,有男有女,他們都帶着弓箭。

片刻之後,箭矢的數量就增長一倍,原本就被壓制得不能向前一步的狼獸此時不得不退去。

城中百姓歡聲笑語,随後就有不少人成群結隊的出去,如收割秋天的麥子一樣,收獲那些狼獸的屍體。

第 486 章 接掌

東方傾城,冷冷一笑:“放心吧!我不會要他的命的!”

江明不以為意,搖頭聳了聳肩:“來吧,別忘了我們是在打賭,輸了可要負責任的!”

“小子接掌!”東方傾城站在朱雀臺上,一道勁風飛掌襲來,硬生生的拍在了江明的肩上。

“轟”的一聲沉悶巨響!猶如悶天驚雷!整個無極廣場地震般的劇烈一晃,碧游神樹下的東海海面霎時翻滾起了一排排巨浪!

這木脈的力量攻擊,因為是由內而外的發力,故而…..不像金脈和水脈那般,可以呈現出恢弘磅礴的視覺效果,形成恐怖的沖擊波渦旋!它完全是“內傷攻擊”,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盡管如此……依舊撼動了整顆碧游神樹,激蕩起層層的東海巨浪,可想而知……東方傾城的掌力有多麽恐怖!從江明腳下的玄武臺就能看出來!

那碩大的烏龜模樣的華表石臺,已經碎成了細末的齑粉,卻依舊在江明強大真元的維持下……粘合在一起!雖然物理結構已經瓦解,卻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形态!

而江明,更是猶如鐵板一塊,立于玄武臺上,面沉似水,神情冷峻,一動不動,硬生生的接下了東方傾城這一掌!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他,完全看不出有絲毫陣腳潰亂的跡象!要知道……這可是巽聖系聖神打出的一掌,而且雙方不是對掌,而是結結實實的身體承接,他居然一動不動,真令人難以想象!

東方傾城倒抽一口涼氣,雖然說……她使出的力道只有30%不到,但收拾金丹靈尊大圓滿的高手,卻是綽綽有餘了!不說打死,最起碼……也得給打殘,身體直接震飛出碧游神樹!

結果…..這小小的紫陽,竟然紋絲不動,氣不長出,面不改色,腳下的華表石柱都給震碎了,他卻毫發未損!這簡直令人無法想象!

看來……這家夥果然有兩把刷子,絕非尋常金丹靈尊級別的存在!能一人打退四位金脈頂尖水平的派主,确實也是翹楚英才!

不過……今天犯在了寡人的手裏,決然要把你打趴下!東方傾城思量着,蓄勢準備發出第二掌!

“好功夫!”青龍宗浩天宗主,被江明雄渾的內力深深的震撼了!

難怪這小子口氣這麽大呢!不說功法以及門派之見,就說這根骨,絕對達到金丹聖尊中期的水準了!雖然照飛雪殿下金丹聖尊大圓滿的修境還是差了很遠,但勉強出任碧游宗宗主一職,還是可以的!

只是有一點奇怪,這小子……根骨既然這麽強,怎麽從外表一絲一毫也看不出來呢?簡直就是個怪物!

這浩天宗主,和其他二系聖神的想法不同!他無意于争奪木脈盟主之位,對江明的态度更多的是在于審查,而不是驅逐,如果說……江明真的能夠獨當一面,他還希望江明留下來!最起碼……這瓊仙系內部的宗派不要劃歸給了其他系!

“呃呃呃……無量天尊!東方宗主,以孤之見,今天的比試,可以結束了,這紫陽宗主的根骨修為,明顯已經達到了金丹聖尊的水準,夠出任碧游宗宗主一職了,當今大争之世,各方勢力風起雲湧,多一份力量,對我們木脈總是有好處的,而且…….他也是飛雪殿下信任之人,”浩天宗主改變了原來的看法,勸慰東方傾城道。

東方傾城冷冷一笑:“這不是實力不實力的問題,而是這小子來歷不明,純粹就是埋在木脈中的隐患,飛雪殿下也有犯糊塗的時候,我們還是更應該相信自己的眼睛!”

浩天宗主手拈須髯,沉吟道:“無量天尊!一開始,孤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但方才……他抵禦你那一掌,所激發的真元,完全是木脈的功底,說明此子一直是飛雪殿下精心培養之人,倘若……他光是靠其他宗脈的功法抵抗你那一掌,我也不會認可他!”

“哼!你認可是你認可!寡人不認可!”東方傾城說罷,直接擡起了第二掌,猛的朝江明沖了過來!

這一次,她沒有再隔空以氣代掌,而是實打實的攻擊,還是朝着剛才擊中江明肩膀的位置,結結實實的拍了下去!

如果說……第一次擊打,東方傾城尚有一絲“人性”,不想打死江明,只用了三成的力道,而這一次發招,則是直接發揮出了七成的威力,旨在一擊必殺,直接幹翻江明!

這小子太令人讨厭了!第一次是輕敵,這一回,必須塵埃落定!斬草除根!

“轟隆”!東方傾城那白皙的小手,拍在了江明的肩膀上,登時爆發出了天地寂滅的威能!死光凄然下……那千分之一秒的一瞬,整個碧游無極廣場猶如被死神短暫的擁抱,地上所有的石板盡皆震碎!無極廣場猛的顫搖,猶如擎天巨柱般的碧游神樹,樹幹之中,隐約傳來了些許斷裂的沉悶聲!

第一次擊掌,東方傾城因為是以氣藏力,并未實體接觸江明,故而感知并不深刻!這第二掌,則是皮肉結結實實的和江明的身體接觸,感覺那手腕子……在強力反震之下,就像斷了一樣的疼!

這哪裏是拍在肉人的身上,純粹就像在得道以前,猛的拍打在銅獅子身上一樣,震得整條胳膊還有臂環兒都嗡嗡的酸痛!

強力對撞下,江明終于被擊飛,他腳下的玄武石臺更是灰飛煙滅,不複存在!而與此同時,那東方傾城也在反作用力的沖擊下,失去了平衡,身子倒飛,後背猛的撞在之前自己站立的朱雀石柱上,将碩大的石柱子撞折,坍倒了下去!

雖然大家都是被擊飛,但明顯…..江明的情況要好很多,他雖然倒退飛出了百米之遙,但落地的時候,還是雙腳踩地,做馬步站穩狀!兩腿……像是犁刀一樣,把大地“刮”出了兩道長長深深的溝壑!而且氣不長出,面不改色,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态!

反觀東方傾城,則是鬧了大笑話,自己發掌打別人!不但沒把別人打倒,自身反倒被震飛,還撞翻了石柱,身子倒栽蔥的躺在地上,樣子好不狼狽!

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傻了!這……這沒道理呀!根本不可能!東方傾城好歹也是巽聖系的聖神,以她的力道,劈斷整顆碧游神樹都沒問題!可以說……實力僅僅次于玉飛雪,怎麽可能……被別人反震成這個樣子?

而且,這不是對掌,純粹以血肉之軀接招兒,要這麽說的話!這…..紫陽真人的實力,是要遠遠高于他們這些王神宗主的!眼前的這一切,簡直跟天方夜譚一樣誇張!

浩天宗主還有禦靈風神直接愣了2-3秒,大腦一片空白!如果說……眼前的一切是在夢中,他們或許更相信一些。這紫陽真人的實力究竟有多可怕!能把東方傾城反震成這個樣子!而且……他除了木屬性的真元抵抗外,看不出有其他宗脈功法的加持啊!

如果說,這紫陽真人,以雄渾的金脈之力,以金克木,反震東方傾城,以至如此……還可以一定程度上的理解!但人家所煥發出的真元,竟是原汁原味的碧游精髓,簡直…..就如飛雪宗主重生了一般!這太令人震驚了!

甚至……他們都懷疑,北冥聖會上身負重傷的玉飛雪是假的!而眼前這位白面小生,才是真正的飛雪殿下,只不過……跟觀音菩薩一樣,偶爾以男性之身的姿态呈現在世人面前!

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會有如此雄渾的木脈原力!

而且……退一萬步講,即使他是飛雪殿下的另一種形态,就這麽硬生生的讓東方傾城打兩掌,玉飛雪也不至于氣不長出,面不改色吧?難不成……這紫陽真人比玉飛雪還要強大的多?

第 477 章 一葉堂

婆娑樹搞出的聲音着實不小,正和姑姑襄娘糾纏在一起的龍六太子當即驚起,連忙趕出來,不過他倒也有自知之明,并未沖進去,因為內中的龍都比他強大,他們若是擺不平,他進去也是沒有辦法,幸好那驚天動地的聲音才剛剛響起就戛然而止,随後就看到一葉堂的弟子們走出來,就在龍六太子躊躇着是不是進九玄宮中看看的時候,冷夜公主從恰好出來。

冷夜公主乃是龍子是龍六太子的長輩,雖然龍宮中的龍族對于長幼順序看得不是很重,但長輩終究是長輩,龍六太子見到了冷夜公主,也不得不賠上一張好臉。

誰知道冷夜公主旁邊的白蛟劈頭蓋臉的喝問道:“那個方蕩在哪裏?”

龍六太子剛才被姑姑襄娘纏住,厮磨纏綿,就是沒有看到方蕩走進九玄宮的情形,他心中對這頭差一點成為真龍的白蛟一萬個不爽,但臉上卻還是笑着道:“白姨,方蕩,你這麽關心方蕩?他現在當然是在我的府中。”

“胡說,我剛剛還看到他在九玄宮中,怎麽可能現在就跑回你家去了?”

龍六太子聞言眨了眨眼,龍女們的任性矯情他是深有理解的,同時龍六太子此時已經從龜老口中知道了方蕩和冷夜公主之間的嫌隙,所以在龍六太子看來,冷夜公主就是想要找茬罷了,想要逼他将方蕩交出來。不過冷夜公主當面找茬,他還真不好應對。

龍六太子當即笑道:“冷小姑,方蕩真的就在我的府中,不過,這個家夥對我還有用處他若是得罪了小姑,等我将他身上的油水全都榨出來後,自然雙手送到小姑面前,由你随意處置。”

冷夜公主目光微微一冷,而一旁的白蛟已經冷哼一聲道:“你的意思是不會将人交出來了?”

龍六太子笑呵呵的道:“不是不交,是現在不能交,其實我已經禀告宮主,方蕩身上有一件佛像寶物,上面寫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我降服不了那佛像,但宮主一定有辦法,所以說,方蕩這個人現在不能交給你。”

“佛像寶物?小六,你來和我說說那個方蕩究竟都知道些什麽,我在九玄宮中看他似乎對婆娑樹相當熟悉,婆娑樹尚未發作吞吃周圍的一切的時候,他就提前退走了。還有,不要和我玩那些小把戲,你現在肯定沒有将方蕩的寶物的事情禀報宮主,不然宮主會第一時間叫方蕩入宮。小六,你要清楚,如果那佛像關系到我龍族傳承,你卻将其藏起來隐匿不交那就是大罪,如果那佛像若是丢了,那你的罪過百死莫贖!”冷夜公主開話語說到最後已經是一片冰冷。

白蛟說話和冷夜公主說話分量自然是不同的,冷夜公主一眼就看穿了龍六太子的謊言,老實說,正如人一樣,每一條龍都有私心。

誰不想做力挽狂瀾的大英雄?那佛像蹊跷得很,龍六太子非常想要自己将其降服,婆娑珠那東西龍六太子一接觸就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什麽都做不了,所以當即毫不猶豫的就上繳了九玄宮,但方蕩身上的佛像六太子就打算自己留着,至少他還想再嘗試最後一次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夠将其降服,若是不成他再将其上繳。

龍六太子微微一怔,看冷夜公主的樣子似乎不似在說謊,難不成方蕩剛才真的進了九玄宮?

不對啊!我明明就在宮外,方蕩若是進去了,他沒可能看不到。

不過随即龍六太子想到了自己被姑姑襄娘糾纏的事情來,心中當即叫了一聲糟糕。

就在此時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我說是誰在哪裏冷言冷語的原來是冷夜妹妹啊,你說說哈,你這名字起得可真貼切呢。”

聽着聲音就知道來的是襄娘了。

襄娘剛剛正在和龍六太子行雲布雨,結果被外面一聲巨響擾了興致,龍六太子心系那顆婆娑珠,當即跑了出來,她其實不太在意龍族以後的問題,對于她來說及時行樂,每天都開開心心才是最有趣的事情,所以她咒罵了龍六太子一番後才起床,此時過來就碰到了冷夜訓斥龍六太子的場面。

襄娘其實心中正在咒罵那個将她撩撥得‘性’致昂然卻半路逃跑的龍六太子,但她自己罵罵可以,旁人卻不能如此當着她的面教訓龍六太子,尤其是這個假正經的冷夜。

冷夜見襄娘扭動着腰身游了過來,當即眉頭微皺,她和襄娘兩個是屬于那種天生的冤家,兩龍就算是彼此之間一句話不說,甚至一眼都不看,都會覺得對方讨厭膈應的存在。

冷夜看不慣襄娘那種四處獵豔整日沉迷在**之中的模樣,而襄娘看不過冷夜的那種假正經假清高。

冷夜不願意和襄娘說一個字,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不過還是丢下一句話給龍六太子:“你最好馬上、将方蕩找出來,若是他死了,就将佛像找出來,如果找不到,這龍宮你也不用再呆了。”

冷夜說完身形一晃重新游進九玄宮中。

龍六太子額頭上冷汗都滾出來了,當即也沒有理會襄娘掉頭就走。

“白眼龍!”襄娘在後面罵道。

龍六太子急速回到自己的府中,見了龜老當即問道:“方蕩呢?”

龜老一愣道:“應該還在他的住處吧?”

龍六太子見龜老說話含糊,當即龍身一擺來到了方蕩的院子,這裏那裏還有方蕩,只剩下炁火丹爐還有那些藥材。

龍六太子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來,之前将方蕩安置在龍宮中,龍六太子覺得已經是一萬個完全了,在這裏方蕩沒有辦法回到上幽雲海,也基本上沒有什麽安全問題,雖然有不少海族喜歡吃人,但方蕩身上打了他龍六太子的标簽很少有不開眼的會對方蕩下口。

“方蕩那裏去了?趕緊給我将他找出來!”龍六太子一巴掌将龜老掀飛,龜老那裏還敢猶豫,當即就四處亂轉去找方蕩了。

龍六太子本身其實并未将隐瞞方蕩這件事看得太重,但剛才被冷夜一說,龍六太子才覺得事情大條了,如果佛像在他手中,晚交上去兩天問題自然不大,但若是佛像在他手中丢了,那麽他的罪過就大了尋常寶物自然沒問題,但如果事關龍族傳承,那就是潑天大禍!

龍六太子發動府中所有的海族去尋找方蕩。

海底一天之後,幾乎找遍了半個龍宮,依舊沒有找到方蕩,這個時候龍六太子知道,這個方蕩估計是再也找不到了。

此時四頭龍衛找到了龍六太子:“宮主傳你觐見!”

龍六太子激靈一下,扭過頭來,看向九玄宮主身邊的四頭龍衛。

龍六太子被逐出龍宮。

至于方蕩這個名字,很快就消失在龍宮中,因為在龍宮中的衆龍看來,方蕩應該是被婆娑樹給吞了下去,自然連帶着方蕩手中的寶物一起都成了婆娑樹的食物。

想到這裏,想到那尊背後銘刻着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佛像,不少丹士都發出一聲嘆息。

雖然這佛像對龍族傳承未必有用,但終歸是一線希望從指尖溜走。

若是平常時刻,九玄宮主也不會如此嚴厲的懲罰龍六太子,但現在這個時刻,若是龍龍藏私,都将寶貝藏起來不上繳,那龍族就真的完蛋了,畢竟不光外人知道龍性貪婪,九玄宮主對這個貪婪更是深有體會。

所以,龍六太子就成為殺雞儆猴的典範。

時間退回一天前。

一葉堂的諸人重新回到上幽雲海之中,一衆丹士們長出一口氣,在藍珀荒域中,終究不如在上幽雲海來得自在安全,說實話,他們寧願死在上幽雲海,也不願死在冰冷的大海中。

對于、大海,人們天生下來就擁有難言的恐懼。

三葉長老環視衆人開口道:“此行三十三名丹士折損了七名,這不光是我一葉堂的損失,同樣也是我們的損失,我等回到一葉堂後,要為他們七個種植七株參天。”

一衆丹士齊齊稱是。

三葉長老點了點頭,這裏距離一葉堂并不太遠,遠遠的甚至已經能夠忘記那座聳立在雲海之中的巨樹了。

相比于一般的門派都是建在雲海之中的山上,一葉堂建立在一株巨樹上。

這巨樹不是天然生長出來的,這裏原本也是一座大山,一葉堂在這裏選址後,便種了這種叫做參天的巨樹的種子。

在随後的數千年間,參天越長越高,托起了整個一葉堂的宮殿,也就有了現在的一葉堂的規模。

參天樹冠分為七個部分,一部分是修剪出來的,一部分則是天然生長的。

在參天最頂端就是一葉堂的主殿,此時他們一行二十七人就飛向主殿。

半路上有一群群丹頂鶴從樹冠上飛起,和一衆丹士親切無比的,但其中有七頭丹頂鶴找不到了自己的主人,在空中盤旋不休,随後發出一聲聲的悲鳴。

這悲鳴聲震徹整個樹冠一葉堂的丹士們紛紛從樹冠中的宮殿裏飛出。

成百上千的一葉堂丹士看着那二十多名丹士面色悲涼肅穆。

三葉長老飛到入主殿之中。

一葉堂的宮殿看起來相當簡樸,但也非常有特點,這裏的所有的建築都是由樹枝生長出來的,這裏沒有鋸掉一塊木材,只是在樹枝生長的時候加以幹預,改變樹枝生長的方向,這裏的一切都是和諧共生的,樹木和人們之間的關系從未如此簡單友好,看得出這裏的丹士都将樹木當成是自己的夥伴。

這座宮殿裏面的包括桌椅在內都是樹枝構成,也沒有什麽華麗的裝飾,這裏的一切都是原生态的。

三葉長老将先天之寶取出,又将雷珠奉上。

一葉堂的堂主乃是一位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者,胡須和頭發猶如樹根一般糾結在一起,一張面孔上滿是縱橫交錯的皺紋,看上去就像是久經風雨盤剝的石頭一樣。

老者的目光銳利迥智,開口道:“此行只為救樹,怎麽會有折損?”

三葉長老當即就将在龍宮之中發生的事情一一禀報。

老者沉吟許久後,外面依舊傳來丹頂鶴的陣陣悲鳴,老者微微嘆息一聲,“早知如此,就算是兩塊先天之寶我也不派人前往龍宮。”

老者揮了揮袍袖,三葉長老帶着一衆丹士退出。

此時遠處樹幹上傳來一聲巨響,枝葉搖晃,一頭丹頂鶴撞在參天堅硬得堪比金鐵一般的樹幹上,腦漿迸裂,跌在樹冠上便不再動了。

緊接着一頭一頭的丹頂鶴撞在樹幹上,在參天那蒼老的樹幹上留下一朵朵豔麗的鮮紅,宛若盛開的生命之花!

依依樹兮,載物有大。

熠熠皇兮,籠罩大地。

翼翼飛兮,如我兄妹。

奕奕神兮……

四周歌聲響起,所有的一葉堂丹士們紛紛唱起這首歌謠。

一聲聲的鶴啼在歌聲中響起,悲涼的歌聲響徹樹冠……

名叫林水的四葉弟子,在一葉堂中也算是中上等的人物了,畢竟能夠修煉出綠丹來的丹士走在那裏都不容小觑。

林水結束了龍宮之旅,得到了門派的獎勵,又在雲海中種植了一顆參天的種子,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林水那雙猶有悲傷的眼睛開始變得清澈明亮起來,簡直就像是兩顆無暇的水晶嵌入了林水的眼眶裏一樣。

林水的目光開始變得陌生起來,似乎周圍的他生活了上百年的房間中的一切都如此陌生。

林水的這個房間不算太大,但也不小了,綠丹丹士走到哪裏待遇都不會太低。

這房間應該有接近二百多平,房間中各種物事齊全,但依舊比較樸素,東西基本上保持在夠用就好的狀态,顯然整個一葉堂上下都是這個做派。

林水将房間裏面全都看了一遍,似乎熟悉了一下環境,随後才慢慢放松下來,找了水缸,汲水出來,放手指一敲壺底,壺中水立時沸騰起來。

林水緩緩坐在房間中的椅子上,撒了幾片樹葉在杯中,用開水一滾,香氣四溢。

林水給自己斟了一杯水,一大口将一整杯水喝了下去,随後林水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來。

此時林水旁邊有人甕聲甕氣的開口道:“這裏不宜久留,雖然事情做得隐秘,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說不定龍宮的人會找到這裏來,咱們應該馬上就走。”

林水身邊并沒有人,林水卻微微點了點頭,對于對方的話很認同。

“我現在需要一個死法。”林水開口說道。

林水就是方蕩。

在龍宮中婆娑樹肆虐對于方蕩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那些一葉堂丹士們為了複活婆娑樹耗費了大量丹力,修為損耗極大,再加上場面混亂,方蕩沉淪劫了跑在最後面的這個叫做林水的丹士,以六子陰珠奪了他的綠丹同時占據了他的身軀。

當初那一切一氣呵成,只在不到一息之間,即便是現在想起來,方蕩都要給自己說一句做得漂亮。

走出龍宮對于方蕩來說,簡直就是鳥歸天空,在那陰冷到處都是水的龍宮中,方蕩實在是太不習慣。

方蕩靠着林水的肉身從龍宮中跑出來,現在是時候甩掉林水這個肉殼,來一個脫殼重生了。

想到這裏,方蕩便嘴角挂上一絲微笑。

方蕩略作休息,随後就走出房間,或許在龍宮中的院子裏面困久了,方蕩還是喜歡外面世界的新鮮空氣,剛剛走出屋子,就聽到一聲乖巧的鶴鳴,一頭丹頂鶴飛到了林水身邊,用長長的喙輕輕摩擦林水的肩膀。

随後這丹頂鶴還銜了一株草過來,這草香氣四溢,對于丹士來說,吃下去顯然會對修為有益,看這草有些發幹脫水的樣子,顯然這丹頂鶴早就已經将其采到,轉等着林水回來的。

林水微微一愣,随後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這丹頂鶴應該是林水之前養的,看起來和林水感情極深,方蕩不大清楚一葉堂的丹士和這些丹頂鶴之間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關系,但不久前,那一只只的丹頂鶴在找不到主人之後就以頭觸樹生生将自己給撞死的畫面還是叫方蕩感到一陣心悸。

一想到若是林水死掉了,這頭丹頂鶴也會将自己撞死,方蕩的心中就不大舒坦起來。

林水伸手接過那株草藥,卻并未吃下去,而是沉吟了片刻,随後,林水一躍上了鶴背,丹頂鶴相當興奮,一聲鳴啼後,猛的振翅而起,開始在空中遨游。

林水坐在丹頂鶴的背上,心中在反複的轉着念頭,林水伸手拍了拍丹頂鶴,丹頂鶴直接降下,經過樹幹,越來越往下,随後方蕩來到了一座城池的上空。

這座城市自然是隸屬與一葉堂,城池看上去并不算太繁華,整座城池人數應該只在萬人之間,和莫問城那樣的大城市完全沒有辦法放在一起比較的,但大城池有大城市的優點,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處,那就是小城市的人情味更濃重一寫。

城池中的百姓們顯然早就看習慣了一葉堂丹士駕鶴而來的場面,除了給那丹頂鶴騰出降落的空間外并沒有太大的騷動。

第 486 章 太客氣了吧!

第486章 太客氣了吧!

魔獸陣亡,正義軍迅速取得了勝利,不說往後就是一片太平了,起碼近段時間中,這個小國家算是安定了。

上千之多的人質,得以解救,無一死亡。

小小國度,舉國狂歡。

整個國家都是出于歡快的氣氛中,身為總統的卡布羅,自然是心情暢快。

當他得知洪陽已經醒來時,當天晚上,便是設下宴席,親自邀請洪陽幾人一起吃頓晚飯,算是在犒勞洪陽等人的奉獻了。

對于卡布羅的熱情,洪陽自然是不會拒絕。

當夜幕降臨,洪陽帶着蕭筱、安雅以及小妖三女,一同在泰隆的帶領下,來到了這總統府的豪華餐廳中。

此時,這餐廳中已是有着幾道人影彙聚,一個個家夥都是面相兇煞,身上的血腥味頗為濃重,顯然,都是此戰勝利的功臣。

他們臉上,皆是有些傲意。

不過在看到洪陽的時候,他們又是立馬謙卑了下來,雖說不熟悉,卻都是十分熱情的迎過來。

“這位就是閻王兄弟了吧?原來傳說中的閻王,居然還這麽年輕,真是讓人吃驚啊!”

“哈哈,此番我們正義軍可以得勝,全是靠着閻王兄弟的幫助啊!”

“沒錯,閻王兄弟是正義軍的恩人,更是我們國家的頭等功臣!”

“……”

他們喋喋不休的說着,洪陽愣是沒能聽懂他們的話,當然,通過他們的眼神,洪陽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敬佩和仰慕。

這不稀奇,畢竟,洪陽可是在雇傭兵圍堵的情況下,和蕭筱兩人帶着近千之多的傷殘人質,突出重圍殺出一條血路的神人。

這等戰績,相信是沒人能夠自诩做到…

洪陽也很有禮貌,表現出謙遜的樣子,一一回應他們的熱情。

頓時間,衆人對洪陽的欽佩是更深刻了…

于是,餐廳中的衆人,皆是開始和洪陽交流,語言不通的障礙,讓現場喧嘩聲不斷,氣氛倒是有些奇怪。

好在有泰隆,見洪陽忙不暇接的模樣,他急忙站出來調和衆人情緒,不久後,氣氛總算是平息了一些。

洪陽哭笑不得:“做英雄真累啊…”

“哈哈,閻王兄弟說笑了,多少人想做英雄,還沒那個本事呢!”

泰隆哈哈笑道:“你也別放心上,他們都是性情中人,見到你本人,心生仰慕也不奇怪。”

“自然不會介意。”洪陽笑道。

“那就好!”

泰隆心中暗自松了口氣,急忙道:“總統待會兒就來了,幾位先在餐桌旁坐一會兒吧,若是餓了,也可以先吃。”

“不太妥當吧?你們總統還沒到呢。”洪陽啞然。

“總統大人說過了,在這總統府中,所有的規矩對閻王兄弟都是不奏效,你可以随意來。”泰隆說道。

“……”

洪陽不禁錯愕,對于這般事情,倒是有些始料未及。

蕭筱美眸閃了閃,嬌笑道:“看來那總統,很懂得感恩呢!”

洪陽釋然,此番叛軍動亂,若非是他幾人來解救人質,雇傭軍欺壓,正義軍就是能贏,那也必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說起來,洪陽的确是救了他們的國家。

不過那卡布羅雖說給了特權,洪陽卻并沒有實行,這麽多人都站着等卡布羅,若他們幾個先坐了,實在是不禮貌。

丢什麽也不能丢華夏人的臉啊!

沒過多久,卡布羅終于來了,在他身後,跟着好幾個黑衣保镖,顯然還在戒備叛軍的一些漏網之魚。

而在他身旁,則是緊跟着一個黑皮膚的年輕女人,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女兒一輩…

“總統!”

見到卡布羅,衆人問好。

卡布羅微微點頭,威嚴十足。随後他看到洪陽幾人,臉上又是立馬露出友善感激的笑容,急步迎來:“閻王兄弟!”

洪陽沒聽懂。

“總統在和閻王兄弟問好!”泰隆主動翻譯道。

“哦。”

洪陽笑着點頭:“代我也向你們總統聞聲好。”

兩人一來一往,最後洪陽被卡布羅熱情的握着手,終于是坐到了餐桌的位置上,其餘衆人,再得到卡布羅首許後,也是紛紛落座。

大餐開始。

桌面上,那是一道道當地的極品佳肴,山羊肥牛、野馬雄鹿,這些東西放到華夏,那可都是千金難求的野味。

洪陽很想好好品嘗,奈何桌上的人都太熱情了,他餐具還沒動幾下,一個個家夥便是前來敬酒,再次對他表示欽佩。

洪陽很難受,谛笑皆非。

“盛情難卻,你好好喝酒,我們幫你吃菜。”蕭筱在洪陽身旁,笑吟吟的說道。

“……”洪陽氣得牙疼,這女人,不仗義!

好幾瓶當地葡萄酒入腹後,一個個熱情的黑大個,适才消停了下來。

洪陽正欲動手吃點野味,那卡布羅又是忽然望着他,笑道:“閻王兄弟,此番戰勝叛軍,你功不可沒,小國才能不足,無法給你太大的回報,希望你可以見諒。”

泰隆翻譯。

洪陽聽完後,搖頭一笑:“總統太客氣了,我們就是來執行任務的。”

“說是這樣說,但你對我們有大恩,那是事實。”

卡布羅卻是臉色嚴肅,随後看了身旁的黑皮膚女人一眼,笑道:“若是閻王兄弟不挑剔,我的女兒卡布多,可以許配給你,随你回華夏也好,留在我們本國也可以,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們這裏的驸馬!”

“将來,只要你願意,未來總統的位置,也完全可以由你來坐!”

“……”

當洪陽聽完泰隆的翻譯,當場就傻眼了。

“太客氣了吧?”

洪陽扯了扯嘴角,默默的偷看了那卡布多一眼,發現後者此時還目露羞澀的望着他,差點是被當場吓跑。

老大哥,你給我一點特權都好接受,這黑乎乎的姑娘,就自己留着吧?

就這膚色,關了燈那是真的什麽都看不見了啊!

“咯咯,你看你魅力多過分,走到哪都能征服一兩個。”洪陽呆愣之色,蕭筱忽然調侃出聲:“要不,你就答應了吧?這小國家的總統位置是傳承制的,要是你去了那女人,以後沒準還真是一國之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