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1 章 趁火打劫

共工面上陰晴變幻,恨不得一掌将劉辛拍成肉餅。可是,巫族實在是後繼乏人,要是現在開始培養,估計前年之期到達的時候,還成不了氣候。

一怒之下,共工的身體忽然消失,然後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巍峨莊嚴的淩霄寶殿轟然倒塌。

妖族大聖也忍不住咋舌;大尊就是厲害,當年俺老孫也只不過打爛了淩霄殿的牌子而已,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有這個神通。

很快,共工的身影重新閃現,他的火氣明顯已經發洩出去:“小子,放心,我們幾個老家夥雖然不會出手,但是可以給你暗中幫忙。”

他說話的時候,也不背着原始天尊和如來,估計,他們心裏也打着同樣的主意。

劉辛這才點點頭:“好吧,可是,我需要的時候,怎麽才能找到你們?”

“哈哈,我們會随時關注你那邊的情況,不用你找我,我們自然會找到你。”共工嚣張得大笑幾聲,然後向那邊的元始天尊說道:“現在,我們一起走吧,把這個舞臺讓給這些小家夥。”

說完,幾位大尊的身形漸漸淡去,然後,就消失在天地之間。

随着大尊們的離去,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消失。劉辛長長籲出一口氣,向着妖族大聖道:“哥哥,咱們現在可都變成打手了。”

妖族大聖雙眼爍爍放光:“俺老孫就盼着這一天呢。走,先回去再說!”

劉辛飛到大眼睛那邊,她也已經恢複原形,偷桃子那點小破事,現在根本就不值一提,仙帝都死了,誰還在乎幾個爛桃子。

其他的仙人早就散去,只有鐵拐李和天蓬跟大眼睛站在一起。劉辛向着鐵拐李一笑:“老李,咱們也就此分別,畢竟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可就變成對手喽。”

鐵拐李哈哈一笑:“蓬萊島不會管這個閑事,還是那句話,兄弟有空的時候,可以到我那去溜達,蓬萊島的大門永遠向兄弟敞開。不過,只怕你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說完,把大葫蘆往天上一扔,騎在上面,追趕其他幾位仙人去了。

劉辛搖搖頭:“還是無債一身輕啊,天蓬,你有什麽打算?”

“俺跟着你走,仙帝都完蛋了,估計仙宮也快散夥,俺留在這喝風不成。”天蓬倒是幹脆。

“你是仙将,跟我們混,不大合适吧。”劉辛笑吟吟地望着他說。

“什麽仙啊妖啊巫啊的,俺才不管,活着舒坦才是正理。”天蓬倒是想得開。

“既然如此,咱們就走吧,免得夜長夢多。”大眼睛連忙提議,在天宮裏面,他們人單勢孤,還是回到清涼山比較穩妥。

“不忙,現在天宮裏面亂成一團,王母忙着為仙帝收屍,蟠桃會變成哭喪會,咱們正好趁火打劫。以後打仗,打得就是消耗戰,咱們用錢的地方多着呢。”劉辛則另有打算,雖然這次的收獲已經足夠大,可是,總不能把好東西留給自己的敵人。

大眼睛一聽,立刻鼎立支持:“天蓬,天宮的庫房在哪,咱們這就去搶奪物資。”

看着大眼睛一臉興奮的樣子,天蓬頗有知己之感:“好,跟我來。哈哈,想不到俺有一天也能打劫仙帝的寶庫,過瘾。”

幾個人飛越了化為一堆廢墟的淩霄殿,在天蓬的帶領下,一路向上疾馳。在穿過了幾重天之後,來到一座堡壘般的建築前面。天蓬用手指點:“那裏就是天宮的庫房,不過,看樣子有不少守衛,恐怕要費些手腳。”

說罷,拉出九齒釘耙,往手心裏吐了兩口吐沫,就要往前沖。妖族大聖見了,自然不甘落後,掣出金箍棒緊随其後。

“慢着!”劉辛連忙将這兩名恐怖分子叫住:“這樣不行,肯定會打草驚蛇,萬一有漏網之魚去報信,豈不前功盡棄。”

大眼睛眼珠一轉,就想出鬼主意:“大聖哥哥,你幹脆變成托塔李天王,然後帶着天蓬去假傳聖旨,就說仙帝駕崩,天宮被人圍攻,王母叫他們去護駕。”

“為什麽變成李靖,俺最讨厭他,幹脆變成太白金星好了,那老倌專門負責跑腿。”妖族大聖說完,搖身變成太白金星的模樣,然後拉着天蓬飛過去。

遠遠的,他就高聲喊叫:“不好了,仙帝被人殺死,王母有令,叫你們去瑤池護駕。”

守衛寶庫的共有五千仙兵,為首的乃是財神趙公明,就在剛才,他們也聽到幾位大尊的聯合聲明,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太白金星到了。

趙公明見來了主心骨,連忙上前拉住金星的衣袖:“老星官,到底怎麽回事?”

天蓬沒好氣地說道:“仙帝死了,淩霄殿塌了,天宮快要完蛋了,王母有令,所有仙兵都趕回瑤池,和敵人決一死戰。”

“對方是誰,這麽厲害?”趙公明可不願意白白去送死,所以想多掏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巫族的人馬,有火雲邪神祝融和水神共工領着,氣焰十分嚣張。”天蓬說的煞有其事。然後又低聲傳音道:“兄弟,實在不行就跑吧,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保命要緊。”

趙公明連連點頭,然後向手下的仙兵叫嚷道:“大家聽着,現在就趕奔瑤池救駕。”

他身邊的一個助手忍不住插話道:“大人,寶庫重地,怎麽能沒人防守,再說,沒有仙帝的金令,我們可不能擅離職守。”

“仙帝都駕崩了,找誰要金令去。天宮保不住,寶庫早晚還不是人家的。去不去由你們,我們還得到別處通知。”太白金星吼了一嗓子,然後拉着天蓬又向遠處飛去。

趙公明瞪了那個手下一眼,帶領仙兵,一窩蜂的向瑤池方向飛去。

當他們消失之後,劉辛等人出現在寶庫門口,天蓬掄起耙子,就向門上築去。只見金光一閃,耙子就飛上了半空。

劉辛看了一眼寶庫的大門,十分厚重,也不知道用什麽金屬制成,而且,上面顯然還設有防禦禁制。

妖族大聖性急,掄起金箍棒砸過去。只聽轟隆一聲,兩扇大門坍塌在地。天蓬向妖族大聖伸伸大拇指,然後就沖進去。

煙塵消散之後,幾丈之外又出現一座大門。妖族大聖照方抓藥,又是一棒子掄過去。不料,門上綠光一閃,如同水波一般動蕩幾下,就又恢複平靜。

幾個人這才看清,這扇門十分怪異,竟然如同一堆粘稠的液體組成。妖族大聖的一棒,只能叫它發生變形,但是很快就把其中的力道卸掉。

妖族大聖又用金箍棒捅捅四面的牆壁,竟然也無法攻破。大眼睛急得直跺腳:“抓緊時間啊,把封神斬将飛刀給我,用它試試。”

劉辛也十分心急,現在時間就是金錢。于是将混沌真火凝成一把鋒利的大劍,向那道軟門刺去。

只聽一陣難聽的尖叫傳來,那扇怪門消失不見,前方的道路敞開。劉辛仔細一看,原來在牆壁頂上,有一團綠呼呼的黏稠物體,不停地顫抖,想來對混沌真火十分畏懼。

天蓬和大眼睛已經沖進寶庫裏面,劉辛也無暇細看,伸手抓起那團綠色的黏液,感覺又滑又膩,而且在手裏不停地活動,仿佛抓了一把稀泥。随手将它扔進乾坤戒,劉辛也沖進寶庫。

裏面是一個巨大的空場,屋頂鑲嵌着巨大的熒光石,将裏面照得通亮。四面靠牆的地方,就是堆積如山的各種物品。

天蓬已經撲到一大堆仙石面前,開始往戒指裏面猛收。大眼睛和妖族大聖則比較有經驗,快速地飛來飛去,尋找最珍貴的東西。

劉辛也無暇細看,別人的儲物裝備空間有限,裝不了多少好東西,他的乾坤戒則不存在這個問題,所以就是一個字:“收!”

無論是仙石,還是各種珍貴的材料,還是武器仙甲,劉辛都照收不誤。只見他所到之處,原本堆積如山的東西就在一片白光中消失不見,地面也變得空空如也。

天蓬的儲物戒指很快就裝滿,他長着大嘴,看着劉辛的表演,不禁傻眼了:這才是真正的搶劫啊。人比人,氣死人,不過,俺也知足了,還是找找看,有沒有更好的東西。

很快,天蓬儲物戒指裏的仙石就被倒出一半,然後換成了更加值錢的水玲珑。看着地上的一堆仙石,天蓬這個心疼啊,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就被一走一過的劉辛收入囊中。

妖族大聖也不差,他雖然沒有儲物設備,但是,他的七十二般變化本身就是一種玄妙的法術,只見他變出一個超級大口袋,西裏呼嚕地往裏裝。口袋裏面也自成空間,裝得東西一點也不比劉辛少。

大眼睛則專門挑選一些精品,現在,她的手上已經帶上了五枚戒指,看上去光芒閃爍,十分燒包。

就在幾個人忙得不亦樂乎之時,外面忽然闖進一人,口中高呼:“住手,你們幾個家夥果然有問題,原來是調虎離山,跑到這來搶劫寶庫,一個也別想跑!”

第 392 章 群雄會聚

“氣運,只能保他不死。還沒讓他到逆天的地步。要不然,他往各大門派裏一闖,那些宗派掌門、太上長老,豈非都給他做了奴隸!——這場約鬥,只可能是冥王太子和十三皇子之間決出勝負!”

楊弘的聲音,有股洞察一切的意味。

“最好,是能鬥個兩敗俱傷。”

戒中靈魂森然道,頓了頓,突然道:“這場争鬥,你确定要出面嗎?你和太子劉秀走得太近,是十三皇子的死敵。這裏又不是中土神洲,若是讓他看到你,恐怕立刻就要出手。你要做好準備。”

“哼!你想太多了。他想對付我,可以,先把冥王太子殺了,掌握住全局再說。”

楊弘說話,自有一股沉穩。軍中歷經百戰,其心性自然不同于普通人。

“上古有個冥神教,霸道絕倫,後來被劍宗所滅。不知道冥王太子出身的這個冥宗,是不是就是上古冥神教傳下來的。如果是的話,那就相當可怕了。”

戒中靈魂回憶道。

“冥神教?好像沒聽你說過。冥宗不就是上古的嗎?怎麽還弄出個冥神教來了?”

楊弘問道。

“冥神教,那可是不得了的存在。上古的時候,那是排名前五的大宗派。冥神教的教主,就是冥神。就算我見到了,也要抖三抖。不過,這一派行事太過張狂,加上功法也和其他派格格不入,最後得罪了劍宗。直接被劍宗所滅,冥神教主也被殺了。這件事情,在上古還是震動各派的大事!”

戒中靈魂道,它似乎知道許多上古隐秘的事。

“哦,”楊弘長眉微揚,若有所思:“張狂,自然是有本事才張狂。按你說的,冥神教也是個大派了,這個上古劍宗居然說滅就滅。倒也有點本事!不過,我到現在為止,也沒聽過丁點關于劍宗的消息。”

“沒有聽到最好。這一派,不是你我能招惹的。劍宗為十萬宗派之首,就相當于宗派界中的朝廷一樣,你說有多厲害?——你先休息一下吧,子時,我們再過去瞧瞧。”

戒中靈魂點到即止,它提到“劍宗”的時候,楊弘明顯感覺到,它的聲音有絲顫抖,似乎對這個宗派,極為忌憚。

楊弘目露思忖,卻沉默不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

子時越來越近,衆人卻沒什麽緊張的情緒。

自己這邊,現在有十三皇子坐鎮,還有個武道修為深不可測的,可以操控空間的鎮殿侯,加上一位不是天象級,卻比天象級強者還厲害的小侯爺,實在是沒什麽可擔心。

“差不多了,走吧。”

十三皇子站起身道。

“是,殿下。”

衆人應了聲,心裏有些激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返回中土神洲了。做主宰一方的王侯,怎麽也比在這個空間,任人宰割得好。

武者修煉武道,晚上看得距離,比普通人要遠得多。不過,依然會受到夜色影響。但是望氣就不一樣了。

黑夜裏,一道道色澤各異的精芒氣柱沖天而起,都向着一個方向移動。現在,大家都擺明了立場,什麽話都擺到明面上了,唯一還不能确定的,就是誰的拳頭,更大一些。

“噼啪!”

遠遠的,可能看到一堆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燒,火光的邊緣裏,勾勒出一座座龐大山體的輪回——這是一座山谷,山谷周圍幾面,人影綽綽,已經有不少人提前來了。

在山谷的東面,一道恢弘的龍鳳狀氣運精芒,沖天而起,卻是君念生提前到達了。他是這場約戰的發起者,精芒放開,在那裏一站,對于衆人來說,就是最明顯的地标。

“過去吧。”

身形一蕩,方雲等人如一行大雁般,輕輕落在山谷的一邊。巨大的篝火火光裏,一道道目光立即望向了山谷北面的十三皇子等人。目光裏,充滿了忌憚。

十三皇子并沒有過多的顯露他的底牌,但“天象榜第三”這樣的标記,足以衆人明白,這位皇室皇子是什麽樣的人物。

“你來了,再等一會兒吧。風太蒼和冥王太子還沒有到。”

君念生望了一眼十三皇子,聲音不高不低道。在他的身後,人影綽綽,站的是清微宗的人。

十三皇子站在斜斜的山谷邊緣,迎風而立,只是默然地點點頭,并沒有說話。兩個人,一個是皇室正統,一個是道門嫡系,立場不同,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噼啪!”

火光搖曳,一陣腳步聲從黑夜裏傳來,接着便聽到人群道:“風太蒼來了,天魔宗的人來了!”

“居然是天魔宗的人,找上風太蒼的。”

聽到這陣叫喊聲,方雲目中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獲得藏寶圖最好的方式,就是殺人奪寶。不過,既然天魔宗的人沒事,那只能是天魔宗的人,把藏寶圖的殘片,主動給了風太蒼。

“這幾個老狐貍,倒是不簡單。把風太蒼當了槍使!”

方雲心道。

腳步聲中,風太蒼衣袂舞動,一身黑袍,慢慢走入了山谷。他的眼睛,異常的明亮,像狼又像鷹,連夜色都掩蓋不住。在風太蒼的背後,是天魔宗的一幹長老。目光掃了一眼方雲,這些天魔宗的長眼,眼皮跳了一下。他們從方雲在十三皇子背後站的位置,瞧出了一點東西:“小公主結交的這個人,倒是不簡單,居然這麽快,就混到十三皇子身邊這麽近的位置了!”

風太蒼目光掠過君念生,兩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交道了。衆目睽睽下,作為道、魔兩派的傳人,他們倒不好走得太近。

“十三皇子,我手中有一塊藏寶圖殘片,你若有本事,便從我手中拿去吧。”

風太蒼手腕一抖,直接把藏寶圖,高高舉起,卻并不怕十三皇子暴起搶奪。天魔宗一行人,找上他的時候,風太蒼并非不知道,他們想利用自己。不過,他風太蒼是什麽人,這種所謂的“當槍使”,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不入流。而且,此地難得聚集了修道界和朝廷的精英,如此良機,正是磨煉自己的好機會!

“哈哈,”十三皇站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上,金色的長發随風飄灑,哂然笑道:“你就是風太蒼吧。放心,你手中的藏寶圖殘片,我會來拿的!”

強者,自有強者的灑脫和霸氣。而十三皇子,顯然就是這樣的強者!

“看來,十三皇子,你是在待我嗎?”

雷霆般的聲音,從山谷上空掠過,眨眼之間,一道滾滾的黑煙,從天而墜,落在山谷的西面。黑煙墜底,一化為三,露出冥王太子,黑、白無常的身形。三人周圍,黑煙滾滾,如同地獄中走出的兇神。

目光相聚,恍然中,衆人感覺山谷中央,閃過一絲厲芒。接着兩道強大的精神力量,在山谷中央,暴炸開來。

這種精神力的對撞,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但衆人耳中,卻分明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巨響,一些武道修為差的,立即“噔噔”後退,卻是受不了這兩股截然不同的精神力沖擊。

大周朝,雖然皇室很少直接插手政務。但有些忌諱還是在的。比如“朕”這種稱謂,只有人皇才能使用。其他王侯敢自稱為“朕”,就是圖謀造反,要入罪下獄。三公都救不了。

方雲有夫子的威名護者,又有方家的背景放在那裏,但也不敢随便自稱“本宮”什麽什麽之類的。

大周朝極重禮數,亂用稱謂,也就和欺師滅祖沒什麽差別。

冥王太子,這個稱號,對于方雲或者其他宗派的人來說,聽起來沒什麽。但聽在十三皇子耳中,那些就是對朝廷的大大不敬了。幾乎可以說是侮辱!

太子這個稱謂,只有皇室正能用。冥王太子,僅僅憑他的這個稱號,就已經足以讓十三皇子生出殺意了。

“你就是冥王太子?”

十三皇子目光如刀劍,和對待其他人完全不同。

“不錯,你有意見嗎?”

冥王太子冷聲道。

“你最好還是改掉,這個稱號,不是你能用的!”

十三皇子冷冷道。

“哦,”冥王太子眉頭一揚:“我只聽說,風水輪流轉,皇帝輪流做。你們劉氏做的,我自然也做的。”

“哼,”十三皇子搖了搖頭,目光一片冰冷:“就憑了你這幾句話。冥宗就是死罪!看來,朝廷的兵馬,多年未動,已經讓很多人淡忘它的威名了。”

十三皇子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立即臉色大變。

換了個人,可能沒人在乎,但十三皇子卻是有可能登基稱皇的。這番話出來,豈不是表明,他若登基,便會對宗派大肆動武!

若是出現這種情況,對各派就大大不妙!

冥王太子搖了搖頭,冷笑:

“其實有句話,我也想對你說。冥宗想殺人,你躲在皇宮裏,也不安全!”

此話一出,頓時劍拔弩張。

“哈哈,好。”十三皇子大笑:“本宮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威脅我!來吧,讓我瞧瞧,你到底有什麽本事,敢稱孤道寡!”

聲音一落,十三皇子從山谷頂端,飄身飛出,閃電般掠向冥王太子,一拳轟出,山谷中,猛然轟隆一聲,所有空氣,全部炸空,熊熊的篝火都被炸滅了。

篝火一滅,就像某種訊號,大戰立即爆發。黑夜裏,只聽一個強橫的聲音道:“很好!我也正要瞧瞧,你憑什麽,排名在我之上!”

聲音一落,冥王太子也出手了!

第 391 章 ∶徹底崩潰

第三百九十章∶徹底崩潰

之前已經提過這座山中小鎮的規模比一般的鎮子要小,所以衆人在搜集完食物後很快就紛紛返回了之前的住宿地,只不過在他們回來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方敏那早已散落成幾十塊的血腥殘屍!

“方敏!!!”

“啊啊啊…方敏…方敏她…!”

果不其然,當劉東與孟菲兩人和其他人一起進入客廳的那一刻,看到方敏碎屍的一衆輪回者們雖說人人面色發白已但畢竟也心中有數,然而劉東與孟菲二人的反應卻是比輪回者們要激烈得多,先不提在看到方敏慘狀後就直接放聲尖叫的孟菲,反正劉東在看到這幅場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兩腿一軟的癱坐到了地上,那是因為…他之前也看到過那只粉裙女鬼了,而方敏的這個下場,那麽很明顯就是他自己将來的下場!!!

而看到衆人返回後,剛剛進入卧室沒多久的姚付江也是急忙從卧室裏返回了客廳,然他還沒來得及張口敘述方敏死亡經過,剛剛從恐慌中回過神來的孟菲就先是轉過腦袋仔細地打量了一圈客廳,随即就神情緊張的對着四周的人問道“張智勇呢?張智勇怎麽沒回來?”.

此言一出立即就引起了客廳內衆人的注意,大家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紛紛微微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不過站在程櫻右側的陳逍遙卻是偷偷地掃了對面的高繼坤一眼,發現當孟菲提到張智勇的名字後…這個小眼睛中年人其面孔則是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可很快又迅速恢複了正常。

(嘿…心理素質不錯嘛…).

轉瞬間就抛開自己內心感慨的陳逍遙接下來又将目光掃向了一側的趙平,只不過在他的視線中此刻的趙平卻是完全沒有絲毫的表情,整個人都是一副淡定自然的樣子,既沒有因孟菲剛剛對衆人的質問而面色異常也沒有因看到高繼坤還活着而感到吃驚,整個面部都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就好像這些事都從沒有發生過一樣…而陳逍遙原本期待在趙平在看到高繼坤還活着時的面色突變的畫面也是完全沒有發生,這讓他佩服趙平的同時其內心深處還隐隐有些失望。

“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人回答我?你們難道都不知道張智勇去哪了嗎?”

或許是看到四周的人全都默不作聲,孟非的情緒一時也愈發激動,其實并不是她與張智勇的私人關系有多好,而是孟菲已經完全認清得了現實,由于之前就已經得知鬼會首先殺他們這隊白領,那麽此刻方敏已經死了,張智勇則是完全不見蹤影…如果再聯想到那只粉裙女鬼…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油然而生,張智勇如果也死了…那如今就只剩下她與劉東兩個人了!那麽距離女鬼襲擊她也用不了太久!

或許是察覺到孟菲情緒的逐漸激動,終于有些看不下去的張虎先是一把将手裏的袋子放到了地上,然後走到孟菲的面前一邊拍着其肩膀一邊出言安慰道“我并不想打擊你,張智勇或許已經死了,可我也不希望你就此崩潰,畢竟只要還活着那就還有希望,至少我們還是會盡力幫你的,你說對不對啊陳逍遙?”

說着張虎還故意轉過頭用暗示的眼神看了眼一旁的陳逍遙,陳逍遙自然立即會意,所以待張虎那寬慰的話說完後陳逍遙也是急忙跑到正哭哭啼啼的孟菲面前,接着從手裏掏出了一張道符遞到了孟菲的手上說道“妹子…額…不對,看你年齡比我大…孟姐姐你不要怕,這符有驅邪的作用,帶在身上可以有一定的辟邪作用,你先拿着吧。”

果不奇然,在接過那張道符後,孟菲的情緒果然比剛才好了不少,她不清楚這自稱道士的家夥遞給她的這張黃色的符咒到底能不能驅鬼辟邪,然看着手上那畫滿了詭異字體的黃紙,她也是心下稍安,雖說情緒依舊低落但至少止住了哭泣其之前接近崩潰的情緒也穩定了不少。

看到用一張普通道符就唬住了那個叫孟菲的女人,陳逍遙随即又與其他人一樣将目光掃向了一旁正癱坐在地上的劉東,在衆輪回者的注視下,只見此刻的劉總經理早已經沒有了往日身為高級白領的派頭,而目前的他就這樣神情呆滞的盯着客廳中央那方敏的碎屍一動不動…

“他在回來的路上看到女鬼了。”

注意到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劉東,趙平也不廢話而是直截了當的把之前劉東看到女鬼的事告訴了客廳內的衆人,此言一出,衆人也頓時明白了劉東的狀态為何如此不堪的原因了,那也就是說…下一個死的人…是劉東!!!

想明白這一點的衆人只是心照不宣的對視了幾眼,然而就在這時…

“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間!一直癱坐在地上的劉東竟是猛的用手支撐着身體不停地朝後方挪動!緊接着他就一邊伸手指着他視線的正前方一邊用驚恐到極致的表情語無倫次的大喊道“粉裙…粉裙女人!她就在那裏!我又看到她了!她又出現了啊啊啊!!!”

由于事發突然,劉東那因恐懼過度而已經崩潰的樣子也是把一旁的衆人吓了一跳,而心中大驚的他們也是急忙将目光看向了劉東所指的方向,只不過與之前張齊風的那次一樣,無論衆人怎麽看…劉東所指的那個位置除了家具外根本就沒有什麽粉裙女人!

一時間!除了正因恐懼而發出絕望哀嚎聲的劉東外,其餘人竟全都是內心一陣發寒!同時一個讓人心中顫栗的結論也在他們的腦海裏油然而生!!!

——好快!!!

不錯,記得之前張齊風自從首次看到粉裙女鬼到最後他死亡,其前後時間也應該有十個小時以上,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當這次輪到劉東時…其速度竟然瞬間縮短了那麽多!這到底是為什麽?

至于此時在劉東的視線中,那名身穿粉色連衣裙的赤腳女人依舊與第一次他看到時的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他的面前,在過了片刻後,女人的手臂動了,視線中那女人先是緩緩的擡起了右手那灰白的手臂…接着就用手指分別指了指着自己的兩顆眼睛,而在做完這一串讓人無法理解的動作後,女人那灰白的臉上便露出了一副詭異的笑容,可下一秒…女人就瞬間消失了…

未完待續…

第 403 章 三個女人一臺戲!

顏沖家總共就那麽巴掌大點地方。

兩個屋,顏沖住一間,他母親住一間。

剩下的連個像樣的客廳都沒有,也就廚房裏還有點吃飯的地方,連看電視都要到顏沖母親的卧室裏去。

分房睡?

住哪啊!

顏沖倒不是非得跟蘇雁回一起睡,關鍵是住不下!

“她跟我睡!”顏沖的母親倒是不反感蘇雁回,畢竟蘇雁回要個有個,要樣有樣。

雖然學歷可能不是太高,但是輪回者誰還在乎那個?

費斷鴻學歷高,有用嗎?

“你那個小窄床,也就能睡下倆人。”顏沖道,“你總不能讓以山跟我一起睡吧?”

“想的美!”顏沖的母親當然不答應,“她現在是你的妹妹啊!你在想什麽?你這個畜生!”

顏沖:“!!!”

誰想了?

她還是個孩子啊!

你是想讓我去德國骨科看腿嗎?

“讓你妹妹睡你屋!”顏沖的母親這就做下了安排,“你給我睡廚房去!”

顏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就這一地的啤酒瓶子,以及大量沒吃完的剩菜……

老媽,你可真疼我!

“別管我了,我把屋子給你倒出來,你随便安排吧。”顏沖道,“我自己找地方。”

顏沖是有牧場的人,還怕沒地方睡?

于是他借着出門消化食的理由,就回到了牧場,然後到他專屬的小卧室躺下了。

美軍基地司令的雙人床,不比自己家裏的那張小窄床強多了!

“不會享受!”顏沖埋怨了一句,就睡過去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天剛亮,他就被外面“叮叮當當”的施工聲音吵醒了。

這是我的牧場,沒有我的允許,怎麽還能有工人施工呢?

“幹什麽?這是瘋了嗎!”顏沖翻身起來,走出門去,想看看是怎麽了。

然後他就看見井寒音在大興土木。

雖然沒有別的工人,但是經過水生阿凜的介紹,井寒音已經知道了在“小鎮”上面有大量的生活物品可以采購。

她現在穿着一身工裝服,帶着安全帽,正帶領着五個小姑娘,跟她一起蓋房子。

“你有病吧?”顏沖連忙過去制止她,“農用土地不能蓋房子!”

“沒事兒,宅基地沒問題!”井寒音說道。

顏沖:“……”

關鍵問題不應該是土地的所有權嗎?

“你到底要幹啥?”顏沖問道。

“你這片地太荒了。”井寒音說道,“除了阿凜種菜的那一片,剩下的都是野蠻生長的蒜薹。你亂七八糟地停了這麽多坦克飛機,我看着難受!要麽你就開荒種點有用的,要不你就往地上鋪點水泥,好歹停着也舒服。”

“我跟你說,你這強迫症到一定程度了啊!”顏沖警告她道。

“不是,你過得這麽窩囊嗎?”井寒音說道,“這麽些年,也沒人管管你?”

“這是我的牧場,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顏沖急道。

“那你信不信我把你這損樣告訴你媽?”井寒音又道。

顏沖思考了一下未來可能發生的劇情,感覺自己好像怎麽都免不了一頓打。

“你太欺負人了。”顏沖于是跑進倉庫,抱了半口袋綠豆出來。

“你要幹啥?”井寒音奇怪道。

然後顏沖就把這些綠豆都倒在了地上。

你不是強迫症嗎?

你不是看不下眼去嗎?

我能!

你自己看着辦吧!

井寒音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氣得差點哭出來。

忍了半天,她還是決定彎下腰來,把綠豆一粒一粒地撿起來……

不過這樣一來,施工的聲音終于可以停下來了。

顏沖就又回屋子裏睡覺去了。

從此之後,井寒音也有了記性,雖然她依然對周圍的環境看不下眼去,依然堅持要改造,但是她現在也知道要挑顏沖不在的時候再進行施工。

要不然,這活兒肯定是幹不下去的。

這樣一來,兩個人相處的就融洽多了。

顏沖睡了個好覺,這才離開了牧場,回到了家裏。

“你還知道死回來?”顏沖的母親對他沒什麽好詞。

顏沖憋了一肚子氣,我好心好意地救你出來,你不感謝也就算了,怎麽對我這個态度?

然後他就看見蘇雁回從裏面出來。

她打扮得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完全沒有當初剛見到是妖豔的模樣。

顏沖的母親還在旁邊說呢:“你放心,以後他欺負你,全都有我給你做主!”

“好嘞,媽!”蘇雁回這就改口了。

顏沖:“???”

這一宿的工夫,你們倆說啥了?

怎麽都改叫媽了?

“哎呀,別愣着了。”顏沖的母親說道,“她都跟我說了,知道你們倆沒啥事兒了。好了,以後這個幹姑娘我就認下了,你見到之後要叫姐啊!”

顏沖:“???”

怎麽着了我就多個姐啊!

“蘇雁回,你是不是給我們使什麽妖法了?”顏沖問道。

“我哪有……”蘇雁回一臉的委屈,好像受了顏沖的欺負。

顏沖的母親作勢就要抄拖鞋。

顏沖徹底屈服了。

跟這些女人在一起,還真就沒好了!

顏沖不想理她們,便想會自己的房間拿東西。

他的書包啥的都放在屋裏,這麽多天沒上學,也該回去看看了。

學不學習放一邊,顏沖還有點想他的同學們。

因為是他自己的房間,所以他也沒有敲門的習慣,推門就進去了。

然後就看見黃以山正在屋子裏換衣服。

雖然黃以山一個初中生,其實也沒啥可看的,但是架不住她嗓門高啊!

她看見了顏沖,立刻就以一百分貝以上的尖叫,迅速地通知了顏沖的母親。

接下來就是拖鞋支援。

在這個家裏生活,果然是太難了呢!

“這日子真是過不了了!”顏沖抱怨道,“我要出去自己租房子住!”

“想得美?”顏沖的母親卻不同意,“家裏就一個男人,你不在家,誰來保護我們?”

但問題在于,你這麽兇悍,需要保護嗎?

我才是需要被保護的那個吧?

而且,難道不是因為家裏全都是女的,所以才不方便的嗎?

顏沖等黃以山換完了衣服,羞紅着臉,匆匆進去把自己的書包拿了出來,然後倉皇地逃跑了。

第 404 章 将計就計

古月華只吃了一勺便放下了。

但奇怪的是,靜嫔卻已經不再勸了。她竟然轉過頭去專心致志的欣賞起歌舞來,仿若幾輩子沒瞧見過似的。

古月華端端正正的坐在她的身邊,悄悄的将手中的帕子捏緊了。

剛剛,她的确是沒有将吃進去的粥吐在帕子上,但是那張帕子上。卻是放着她早早準備下的幾種藥丸。

既然要闖龍潭虎窟,她又怎麽可能一點準備也不做?

催情藥,迷藥,麻藥,這些都是有可能出現的,早在進宮前,古月華就預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她都一一備下了解藥,可是高公公端過來的那碗粥裏面,到底放了些什麽,古月華不清楚,就在剛剛,她将那幾種解藥,趁着用帕子捂嘴的當口,全都給吞了下去。

這樣做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古月華沒有想過,她只知道,自己今日千萬不能倒下!

又過了一會兒,皇上的目光又朝着這邊望了過來。

古月華心中一凜。

“可是粥不合你的胃口?來人啊!重新為二小姐再做一碗燕窩粥來!”皇帝淡淡吩咐道。

“不用了!皇上!”古月華騰的一下子便站起了身來,因為起身的急,她的臉色有些漲紅,但瞧在皇帝的眼睛裏卻是美豔之極,他的呼吸不由的粗重了起來。

“這是為何?”皇帝沉聲問。

古月華咬牙道:“多謝皇上關心,臣女不餓。也不渴。”

皇帝聽了這話,目光落在古月華面前的茶幾上,輕飄飄的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錦安候将你教導的可真好!進了宮不吃任何菜品,不喝茶也不喝酒。二小姐,等你回去了以後,你父親問你在宮裏面都吃了些什麽,你要怎麽回答他才好?”

他這是打定主意,古月華不吃東西就絕不善罷甘休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怒氣漸漸的升騰了起來,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她都已經忍了很久了!

“皇上,臣女,臣女……”面對這樣的質問,她根本就不知道怎樣解釋才好。

皇上靜靜的瞧了她兩眼,終于道:“不願意吃就算了,想來是不合你胃口,你坐下吧!”說着,不動聲色的給靜嫔使了一個眼色。

“謝皇上!”古月華道了謝便慢慢坐下。臉上終于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身旁的靜嫔發出哎呦一聲!緊跟着,古月華便感覺到自己挨着靜嫔那邊的胳膊傳來一陣熱乎乎的感覺。她一側頭,便瞧見靜嫔手裏的茶幾乎潑了她半只袖子。

“哎呀!真是對不住了!”靜嫔神色驚慌的瞧了古月華一眼,伸手摸了摸她濕淋淋的衣袖,忙道:“二小姐,嫔妾帶你去我宮裏換一件衣裳吧!你這樣子,是會着涼的。”

千防萬防,暗賤難防!

古月華心裏面有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她怎麽就忘記了?這是皇宮!她身邊坐着的女人是靜嫔,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暗算,她只顧着防備被人下藥,怎麽就忘記防範這一點了呢?

“靜嫔,怎麽回事?”這時,坐在上首的皇帝不由的開口問了一句,盡管他板着一張臉。可是靜嫔還是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一絲興奮。

“回皇上話,是臣妾不小心,将茶水灑在古二小姐的衣袖上了。”靜嫔連連告罪道:“臣妾這就帶她下去更衣!”

“你怎麽就不能小心一些呢?”皇上聞言,不由嘆息一口氣,但居然沒有責備靜嫔一句,只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趕快帶着華兒去更衣?要真凍着了她,朕唯你試問!”

“是!皇上!臣妾遵命!一定會好好的照看古二小姐的!”靜嫔說着,當即轉頭對着身邊臉如菜色的古月華柔聲道:“二小姐,請跟臣妾來吧!”

“不用如此麻煩!不過是灑了些茶水,衣裳穿的多,并未濕透,不礙事的。”古月華連連拒絕。

靜嫔眉毛一挑,半是威脅半是開玩笑的道:“古二小姐,這怎麽能行?這外頭天寒地凍的,您大病初愈,可不能凍着了!再說了,皇上都下了命令了,二小姐就不要為難臣妾了吧?”

古月華聞言,轉頭瞧了皇帝一眼,卻見他已經側頭看向了兩邊,根本就沒有朝這邊看。

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自己去靜嫔宮裏更衣了。

此時此刻,大殿裏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古月華無可奈何,只能決定走一步看一步,随機應變了。

她點點頭,終于站起了身。

靜嫔大喜過望,忙伸手拉住了古月華的手,笑嘻嘻道:“二小姐,請跟臣妾來!我那兒做了好些個新衣裳,到時候送你幾件!”

這大殿上還有這麽多人,可靜嫔卻旁若無人的拉着古月華話家常,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以吉役圾。

更奇怪的是,皇上竟然沒有對此做出任何評價來,她只是皺眉道:“靜嫔,你不要再啰嗦了!趕快去吧!華兒她身子才好,受不得涼的!回頭她要是病了,看朕不重重的罰你!”

“臣妾遵旨!”靜嫔聽了這話,連忙點頭答應了,拉着古月華出了大殿。

兩邊立刻有好幾個太監宮人圍攏過來,聲道:“靜嫔娘娘,奴才們送您回宮!”

“那還不前面帶路?”靜嫔微微一笑,對着古月華笑道:“二小姐,咱們走吧?”

古月華低頭瞧了一眼自己被靜嫔緊緊握住的右手,她微微的掙紮了一下,但卻掙不脫。

“靜嫔娘娘,我又不會跑,你握這麽緊做什麽?”古月華聲音冷淡道。

靜嫔聞言,微微一笑,松開了握着古月華的手,讪讪一笑,道:“對不住,我是太緊張了,古二小姐,請吧?”

古月華瞧了瞧兩邊的宮人,點點頭朝外走去,靜嫔緊緊的跟在她的身邊。

皇上估摸着時辰,覺得差不多了,便意興闌珊的揮揮手讓衆人退下,宴席終于是散了。

就在古月華離開之後的一炷香之後。

“高公公,随朕去靜嫔的長秋殿!”當人都退下,皇帝便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他活動活動手腳,眼中閃爍着濃濃的興致。

高公公聞言,神情一凜,忙答道:“是!皇上!”

“可是你說,咱們是悄悄溜過去呢?還是正大光明的過去?”在高公公為皇帝更衣之時,聽到了這猶豫的問題。他立刻答道:“回皇上,您去自己的妃子寝宮,這是光明大正的事情,誰也不能說個不字來!為何要偷偷摸摸的過去?”

“你說的對!長秋殿是朕的妃子寝宮,朕自然去得!”皇上當即興致勃勃道:“叫他們準備車辇!即刻就去長秋殿!”

“奴才遵旨!”高公公低頭應道。

……

而長秋殿裏,靜嫔則是命奴仆拿出來好些個漂亮的衣裳放在正殿上由古月華欣賞,她知道皇帝的速度沒那麽快,當下便拖延時間道:“古二小姐,你瞧瞧,這些個衣裳,你可還滿意?”

“娘娘,臣女進宮之時,自備的有衣裳,您這些衣裳華貴無比,是內務府專門為您定做的,臣女可沒這個膽子穿您的衣裳。”古月華淡淡道:“還是請娘娘命人帶我去客房,早些換了衣裳為好。”

“二小姐你急什麽?我既說了要送你衣裳,那就必須得送!”靜嫔微微一笑,道:“難不成你以為我在乾清宮裏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兒說的話是空話?”

古月華實在是不想與靜嫔過多的客套,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溜走,她無奈道:“娘娘,您的好意臣女心領了,只是,這些衣裳臣女是斷然不會穿的,這衣裳袖子已經濕了,還是趕快帶我去換衣裳吧!臣女的胳膊還有舊疾,受不得長時間的凍。”

“舊疾?什麽舊疾?”靜嫔聽了這話,目光閃了一閃,望着古月華道:“我怎麽從來也沒有聽說過?該不會,是你騙人的吧?”

古月華實在是懶的多言,聞言一把将自己右手的袖子往上挽起。

登時,一只布滿了密密麻麻紅色疙瘩的手臂便出現在了靜嫔眼前。吓的她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靜嫔語無倫次的問道。

古月華将手上的袖子放下,淡然道:“我曾經兩次落水,在水裏泡了很長時間,雖然大難不死,但胳膊上卻是落下了病根,只要一泡水,就會起這些紅點子。吓着了靜嫔娘娘,實在是對不住。”

“這分明就是得了天花的症狀啊!”靜嫔身邊的宮女猛的叫喊出了聲。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靜嫔往後退了好幾步,再也不敢阻攔古月華了,忙喊道:“來人!帶古二小姐去客房更衣!”

“是!娘娘!”衆宮人雖然應了,但卻沒一個敢靠近古月華身邊的。

古月華嘴角含笑,随着宮人一起去往後殿。

她胳膊上的這些紅疹子,來的真是太及時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因此而躲過一劫。

靜嫔等她離開了,立刻火速命人将這個消息告訴皇帝。

太恐怖了!要是這位古家二小姐真的得了瘟疫或者是天花,那麽她……

靜嫔差點就嘔吐起來!她想起在乾清宮裏的時候,她在這位古家二小姐的身邊坐了好幾個小時,且一直在跟她說話……

但也有可能,這些不過是普通的紅斑罷了。極度的害怕當中,靜嫔忽然想到。

就在這時,她身邊忽然有宮女疑惑道:“奇怪,她不是已經喝了那粥了麽?怎麽這個時候還沒有反應?”

第 403 章 :千峰劍争

千峰高聳,靈氣寒潭之上浮動霧影,雪白的劍光依舊如一個個小人,在其中不停跳動,光影綽約。

金色的箭已搭在弓弦之上。

弓弦逐漸拉緊,弓臂受力彎曲,力量皆蓄在裏面。

箭尖對準了那寒霧劍閣二先生的身影。

遲遲未發并無特殊的原因,只是時機未到。

他靜心等待着,等待着一個他所認為的完美時機。

兩人相隔極遠,又有千峰為屏,柳珺卓并未感受到暗地裏的殺機,她看似沐浴卻是淬體,周圍的寒潭水被她的劍意煮沸,冒出大量的白氣,她的臉頰上水珠滾落,像是一朵凝結露珠的幽蘭。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着。

水聲悄然響起。

萬千劍光收入柳珺卓的身軀裏,霧氣被劍光切散,轉而分明,玲珑纖巧的背影盛着天光,泛出微亮的玉色。

也是同一刻,寧長久勾動弓弦的手指松開,凝如鐵水的金光于此刻倏然射出,化作一道肉眼難見的線,徑直掠過群峰,向着柳珺卓的秀背射去。

柳珺卓立在潭水邊,衣裙嘩然飛起,落上她的身軀,她原本平靜的眼眸卻霎時睜開,她回過頭了,瞳孔驟縮,無數道劍光從瞳孔中折射了出來。

一瞬間,潭水化作了鐵青色的碗狀,下一刻,靈氣水面的張力又被頃刻撕破,靈氣之湖在一息之間蒸發殆盡,沖天的金光籠罩山谷,四周的崖壁被金光滾過,難以承力,紛紛崩碎。

這是石破天驚的一箭,比數個月前的金箭幾乎快了一倍。

金光中,劍域破碎,柳珺卓似乎沒能避開這一箭,身影被砸得倒飛出去,撞入了巨大的山岩石峰之中。

山峰如被一刀斜切過去的殿樓,緩緩崩塌。

寧長久第二箭也在弦上了。

但光芒太烈,哪怕是太陰之目,也未能在最快的時間捕捉到柳珺卓的身影。

他以合歡宗心法入道,精神飛升,太陰之目的權柄也風筝般來到了高處,俯瞰之下一覽無遺,山峰中劍閣二先生嵌在亂石之中的身影被太陰之目鎖定。

第二箭射出。

金箭高速飛行,裹挾着巨力撞入山峰,一座巨峰就此塌方,神箭餘力未盡,死死抵着柳珺卓,撞向了下一座山峰裏。

煙塵滾滾,于高山裂谷中騰起,似泥龍奔湧。

這是巅峰力量的兩箭。

寧長久死死盯着滾滾濃塵,他屏住了呼吸,亦不敢确定兩箭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濃塵之間,亦有一雙眼睛亮起。

那是一對女子的清冽劍目,劍目的光束切開了煙塵,帶着無止盡的怒意。

接着,無數道雪白的光點自塵土中亮起,宛若混沌之中開辟的星空——每一顆星辰皆是一柄劍。

白光倒卷,萬劍破空!

厚重的揚塵被劍氣撕成粉碎。

雷暴般的劍音于層岩深處響起,一身影從中拔出,落在了另一座尚且完好的山峰上——正是柳珺卓。

柳珺卓足尖輕踮,立于山峰孤石之巅。

她白裳染血,黑裙破碎,齒間咬着一绺漆黑發絲,秀美的眉目道不盡的鋒銳。

她的後背衣裳破損,鮮血如花,蝴蝶骨半露,美的凄豔。

柳珺卓輕咳了兩聲,将腰間系帶綁緊,随後以手背拭去了唇角紅豔的鮮血。

同樣的事情已是第二次發生了。

當初天笏峰孤山萬仞,她于河流水沐浴,被一箭奇襲,如今于靈潭中清修,再被金箭背刺,而這一次,她要更狼狽許多。

一些破碎的裙角被風吹去。

柳珺卓紅唇松開,發絲随風飄舞。

不待她調息,又是一道席卷天地的金光當頭壓來。

此刻她已有準備,五道巅峰的境界一瞬間調動起來,數萬道劍鋒出鞘的清亮聲音一齊響起,柳珺卓飄揚的墨發之後,宛若大浪頓起,巨舟開列。

柳珺卓左手并指斜于身前,作施法令狀,右手為掌負于身後貼緊腰肢,她立得筆直,一念之間帶着浩瀚的劍意直接朝着金箭撞了上去。

山峰峰頂被轉瞬削平,樹林伏倒之後又難承巨力被大片摧毀。

柳珺卓骈指而出,以此為劍,于浩瀚光芒中精準地點着了那殺意最盛的一點。

金箭被她以手擒住,她未來得及以劍氣去将其擊碎,又一支箭從上空砸落,柳珺卓懸空的身影靜止了剎那,然後被再度射來的金箭猛地壓下,向着地面墜去。

寧長久連射四箭,消耗同樣很大,他有信心一鼓作氣射完九箭将柳珺卓擊敗。

但他沒有繼續彎弓。

因為柳珺卓一臂之力推出的劍舟也朝着自己所在的山頭撞了過來。

太陰之目收回,精神從高處跌落回到識海裏。

在巨峰被裝毀之前,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洞穴深處。

與此同時,柳珺卓的身影再度從幹涸的潭中拔起,她綁着高馬尾的發帶開裂,長發散披于肩,她櫻唇失色,黑白分明的面容更似覆着薄霜。

她大口地喘着氣,這金箭的威壓相隔數月依舊令她心悸。

在絕世高手的對決裏,這四箭足以讓她落于下風,然後宣判必然的失敗。

但不幸中的萬幸,這南荒中央靈氣太過充沛,她先前消耗的巨量靈氣較快地得到了補充,只是身軀的傷勢沒法在轉念之間就盡數複原。

柳珺卓清叱一聲,她周身破碎的劍意重新凝起,正欲去尋那放暗箭的罪魁禍首,擡起頭,瞳孔卻又微凝。

只見一片狼藉的山頭上,赫然立着一個衣裳雪白的影。

少年立在高處,手持一劍,似道似仙,白衣不染纖塵。

兩人對視了一眼。

寧長久的身影再度消失。

柳珺卓的頭頂上,雪白的光線凝作鋒芒,貫空而落。

白光斬下。

柳珺卓五指一張,長風彙聚,于手中凝成一劍。

這與當初司命和金翅大鵬一戰時用的手段無比相似。

白刃與風劍相觸,在巨力摩擦之下迸濺出鐵火無數,潑天的火光将他們的臉頰照亮,兩柄劍在相觸之後彈開,接着,缭繞不停的劍影撞在了一起,碎鐵聲的聲音響個不停。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面的對劍。

柳珺卓雖然境界要比寧長久高上許多,但那四支金箭将她的氣勢死死壓住,如今煙塵撥散,那一襲白衣的出現又恰到好處地拿捏住了她的心神,她步步受到牽制,此刻對方以劍招壓來,她身為整個人間最為純粹的劍修之一,一時間竟落了下風。

空中白刃交錯,切割雲空,兩人碰撞的劍氣像是兩股擰起的鐵索長鞭,索鞭橫掃一切,随着兩人在千峰之中的掠動,一路撞破岩脊群峰,旋舞橫掃,搗砸一切。

而這南荒充沛得難以想象的靈氣,才是他們真正的劍。

這是源源不斷的劍。

寧長久與柳珺卓像是兩口漩渦,周圍海量的靈氣被無形的手拽起,納入他們張開的氣海裏。

用劍者對決,氣勢尤為重要。

寧長久在最初便贏了氣勢,一路上他幾乎是壓着柳珺卓進攻,将她原本大開大阖的劍招壓在一個狹小的範圍裏。

兩人互換招式。

劍鳴時而如咆哮,時而如哀吟,最終,柳珺卓嘗試以飛空之劍破劍時,寧長久的身軀上毫無征兆地浮現金光,修羅之身掙破軀體,山岳般巨大的拳頭撞上了柳珺卓的風劍。

長風撕破,寧長久一拳砸中了柳珺卓的胸口,将她斜轟向下一側削平的崖壁。

巨響聲再度響起,山崖頃刻碎裂。

裂紋中,劍光再度迸發,斬斷碎石,柳珺卓婀娜的身影從中浮現,她修長的腿踩蹬着岩壁,右手衣袖盡碎,卻依舊緊握着風劍,左手張開,屈指摁着崖壁,看似柔弱的玉指下,堅硬的崖石皆被碾成齑粉。

她低着頭,神色幽暗。

寧長久短暫地換了口氣,他的境界雖不能以常理論,但與柳珺卓還是存在着硬性的差距,他要抹平這個差距,就必須在短時間內直接将她重創。

金烏在他換氣之際飛出,極重的神弓轉眼間便被他握在手裏。

寧長久拉動千鈞弓弦。

柳珺卓螓首瞬間擡起。

她雖受了傷,但心中的怒火暫時壓平了一切的情緒。

她的發狂亂飛舞着,左手一握一擰,莫說是指下的岩石,整片山峰都被她像撕紙一樣輕而易舉地撕成了碎片。

寧長久射箭之際,柳珺卓左臂一甩,破碎的衣袖間,玉白藕臂宛若群龍之首,破碎的山體随着她手臂牽引,化作了矯夭的岩石巨龍。

好似太古神話重新,岩龍破土而出,如巨蟒盤旋,将柳珺卓圍在了重劍,而那低沉的聲響,不知是龍吟還是劍鳴。

金箭轟然射出。

寧長久的身形受力微退。

接着這身子的半退,他順勢出手,于掌間再凝出兩道雪白銳氣。

金箭撞向岩龍,帶劍的女子與少年也撲向了彼此,展開二度的厮殺。

若柳珺卓是蛟龍,那寧長久便是馭劍斬龍之人。

兩人皆沒有顧惜靈氣,肆無忌憚地出手着,三息之內,三千劍将本就白晝的天空照得更加明亮。

金箭黯淡,岩龍破碎,亂石像是十萬只死去的烏鴉,從高空暴雨般落下。

寧長久與柳珺卓踩踏着碎岩,一刻也未停息地交手。

純粹的力量層面,柳珺卓還是輸了修羅半籌,原本凝作一氣的護體劍意,被寧長久以蠻力轟撞,打成了千絲萬縷的蠶絲狀,寧長久手持谕劍天宗的名劍,正中劈落,嘶啦一聲将柳珺卓護體劍氣徹底斬開。

這位如今劍閣中僅次于劍聖的女子,竟再度被一個晚輩以一劍逼退。

柳珺卓身子倒滑,以劍域護體,撞倒大片的樹林後堪堪停下。

兩人隔着數千步遙遙對峙。

柳珺卓披頭散發半身是傷,形容狼狽。而寧長久除了臉色微白,卻沒有落下太明顯的傷勢。

但他沒有繼續追擊。

因為他的身側,三十六道無形的劍氣騰起,形成了牢籠,将他框在其中。

柳珺卓修劍三百餘年,哪怕再如何的逆境,也在試圖反擊。

“你為何會在這裏?”柳珺卓抹去了唇角鮮血,嗓音微啞。

寧長久道:“我也沒想到你會在這裏。”

柳珺卓重新挺直了腰背,她盯着寧長久,問:“你一直在盯着我?”

“是。”寧長久直言不諱。

“盯了多久?”

“三天。”

一想到自己三日裏的所作所為被對方盡收眼底,柳珺卓心中羞怒,眼眸一厲:“你找死!你這等境界,竟還做這般龌龊行徑?”

寧長久同樣瞳光如劍,“當初你與嫁嫁比劍之時,不也是僞善壓境,實則仗勢欺人麽?”

他冷冷地盯着柳珺卓,繼續道:“更何況,這世上何來光明正大的偷襲?我在暗,你看不到我在暗,就是你的無能。”

柳珺卓深吸了口氣,她胸脯起伏,游龍般的劍意重新凝聚。

“師父說得沒錯,你這樣的人果真不該留存于世,我本想看着希婉的面子,留你一命,但如今看來,你這等禍患,還是早日鏟除為好。”柳珺卓氣息趨于平穩,她輕輕搖頭,道:“陸嫁嫁那樣的人,究竟是怎麽看上你的?”

寧長久淡淡道:“你想知道嗎?”

柳珺卓眼眸眯起,沒有回答。

寧長久看着圍繞在周身的劍域,道:“你跪下,拜我為師,自然就明白了。”

這等話語傳入耳中,柳珺卓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再度騰起,“今日千峰為冢,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寧長久幽幽道:“我只是給你一個棄暗投明的機會。”

“執迷不悟!”柳珺卓冷冷回應。

天地倏爾一暗,似随時有雷電要穿雲而下。

這是柳珺卓的壺中日月之術。

困殺寧長久的劍氣牢籠也于此刻一道收緊。

柳珺卓的身影亦似緊弓之中射出的利箭,只撲寧長久而去。

壺中日月是介于結界與神國之間的手段。

這是純粹而強大的牢籠。

周遭盡是黑暗,唯有一個洞窟般的白日高懸于頂。

柳珺卓好似此間君主。

寧長久有些惋惜,若非此處靈氣太過濃郁,他早已可以将柳珺卓擊潰,何至于讓她調息完畢,卷土重來發動反擊。

但同樣,他的心跳也加速了起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應是他這麽多年,第一次真正勢均力敵的戰鬥。

柳珺卓撲來之際,劍光照亮他的白衣,他身軀裏的血液也沸騰了起來。

修羅金身像是藏在體內的獅子,先前他還稍加束縛,此刻他解開了身軀所有的壓抑,金色的光流宛若狂河浪湧,将周圍的劍氣枷鎖掙得滿是裂紋。

柳珺卓知道自己的劍鎖不可能困住他。

但她并不在意。

一劍劈去之際,壺中日月颠倒,她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寧長久的後方。

一劍捅向他的心口。

但這等詭異變化卻騙不過寧長久的太陰之目。

他以己照已,鏡中水月發動,令那一劍刺了個空,柳珺卓微怔,想要抽劍,寧長久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修羅金身的磅礴的力量湧入軀體。

寧長久抓住了柳珺卓的手,旋風般轉了起來。

柳珺卓被舞得飛轉,一時間無法将靈氣調動起來。

“切斬!”柳珺卓沉聲喝念。

寧長久心生警意,松開了手。

柳珺卓被甩飛出去,一邊維持着平衡,一邊揮指劃下。

切斬。

這兩個字才落,寧長久的修羅金身,便有一只手臂被斬下。

“權柄?”寧長久立刻意識到,這就是柳珺卓深藏許久的權柄。

她是天生的持劍者,她生來就是要斬斷一切!

柳珺卓手指再劃。

寧長久立刻冷靜下來,他感受着權柄在空氣中的流動,以鐵劍迎上。

鐵劍裂成兩段。

柳珺卓半身是血,揮舞手指進行切斬。此刻的她好像才是如假包換的修羅。

柳珺卓連斬三次,直接斬滅了寧長久護體的修羅金身。

壺中日月裏,黑暗的幕布下,寧長久一襲白衣孤零零的飄浮着。

但柳珺卓的極限也只是連續斬落三次。

她冷傲秀麗的臉頰也化作了霜雪色。

“天崩日滅,地崩月毀……”

柳珺卓吟了一聲。

此方天地裏,肅殺之意洶湧而起,整個天地都要将寧長久扼殺于絕境之中。

寧長久輕輕搖頭。

他喚出了金烏。

金烏的體內,還有一個更大的神國。

它長大了口,竟要将這壺中日月吞入自己腹中。

柳珺卓怎能讓他得逞。

此刻寧長久沒有了修羅之體,她只要以純粹的境界壓制,極有可能勝過他。

柳珺卓欺身壓上。

她的動作卻忽然慢了下來。

時間權柄!

寧長久同樣藏着權柄,等待着恰到的時機作為勝負手。

柳珺卓瞳孔驟縮。

對方的時間權柄雖不夠完整也不夠強大,卻一時間困得她無法動彈,于是,那本該行雲流水的動作慢了下來,一旦慢下,就是破綻百出。

寧長久棄了斷劍,直接沉身壓去,以肘撞上了她的身軀。

柳珺卓慘哼了一聲,身軀竟在瞬間被對方鎖住,壓着砸向了地面。

壺中日月在金烏和雙方的巨力拉扯下崩毀。

此刻若是寧長久将對方押入金烏中,幾可決勝。但此刻金烏神國的胎靈之井初塑,他不敢讓任何異物進入其中,制造意外。

乓!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巨響。

巨峰搖晃。

群峰中央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凹陷的深坑。

寧長久鎖着柳珺卓的身軀,将她摁在其中,時間的權柄壓抑住她的四肢百骸,但柳珺卓的體內,充沛的劍意卻自主地掙紮着,宛若一根根針刺。

他看似是壓住了一具曼妙的女子身軀,實則無異于将雙手摁在一塊滿是鐵釘的木板上。

寧長久咬着牙強忍劇痛,随手凝出白刃,對着柳珺卓斬下。

白刃無法突破柳珺卓的劍體,反而被柳珺卓激發出的護體劍意斬碎。

這位劍閣二先生在時間的牢籠中掙紮着,她的目光越來越亮,似随時要迸出劍氣來。

寧長久奇襲先手,連發四道神箭将其重創,但直到此刻,勝負依舊是未知數。

這位柳二先生的劍意之頑強,超出了他最初的預料。

而柳珺卓也絕對想不到,大半年之前,她在天榜見過一面的,當初還不以為然的天才少年,如今竟能将她狠狠壓制。

大半年前,他勝了自己的徒兒,如今自己這個做師父與師姐的,難道也要被他擊潰麽?

對方雖是無恥的偷襲,但勝負生死可不講道德!

柳珺卓低吼了一聲,終于擊破了囚籠,她仰起頭之際,寧長久的拳頭卻也恰好落下,砸中她的額頭,将她的腦袋猛地砸回了泥岩之間。

寧長久懶得多想,直接将靈氣灌輸到拳腳之間,對着柳珺卓轟打了上去。

柳珺卓爆發的劍氣磅礴如海,他則是海畔的打潮之人。

巨峰的谷地裏,兩人就在泥濘之中貼身厮打了起來。

他們的戰鬥方式無比市井,但每一拳揮出的靈力,卻皆足以撞破山海。

以他們兩人為中心,一股股恢弘滂沱的大範圍地炸開了,所波及之處,一切盡滅,他們手中都沒有了劍,但拳與拳,掌與掌不停地相撞間,依舊有成千上萬的劍光在舉手投足之間亮起,于撞擊中碎裂,于破碎間炸出銳不可當的雪芒。

若這千峰是湖,那現在就有數不勝數的巨石砸入湖心之中,激起萬鈞白潮龍卷。

先前蒸發掉的靈氣重新下沉,又化作了雨。

暴雨落下。

寧長久與柳珺卓在暴雨中穿行着,他們皆沒有耗費靈氣與擋雨,衣裳被雨水浸透,看着無比狼狽。

寧長久白衣破損,露出了結實的胸膛,他雙臂衣裳也被攪爛,露出了鮮血,拳尖處更是可見白骨。

柳珺卓的狀态比他更差,她的衣裳也被扯爛,絲絲縷縷地挂在身上,衣裳間更是血肉模糊。她拖着傷痕累累的殘裙與身軀,微微渙散的目光卻依舊堅定。

一座巨峰前,兩人停了下來。

“你很強。”柳珺卓咳着血,如實道:“我修道至今三百載,卻險些要輸給你……我确實很受打擊。”

寧長久道:“這是天命在身的緣故,所以,這也恰恰說明了柯問舟那逆命者的說法何其可笑。”

“不!你不過是竊取天運罷了。”柳珺卓冷冷道。

寧長久認真道:“你被劍聖騙了。”

柳珺卓當然不會被說服。

“今日別無他人,你做到這一步依舊勝不過我,那就說明天命在我這裏。”柳珺卓努力挺直了腰身,她望向了寧長久,目光灼灼。

寧長久皺眉,問:“你何以覺得自己能勝我?”

柳珺卓道:“你的手段已經用盡,但我還藏了一劍。”

寧長久眼眸眯起,令他奇怪的是,自己的心間,竟沒有相應的警意泛起。

“這又是賭?”寧長久問。

柳珺卓悠悠道:“你怎麽以為都好,總之……再倒黴的賭徒也不可能一直輸。”

說着,她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眉心中藏着她最好的劍。

那是柳希婉贈給她的劍。

這也是她真正的勝負手段。

神劍即将第一次殺人,天地如有感應,靈氣的暴雨就此停止,空中的雲氣倏爾消散,群峰靜默如墳墓。

這是她平生至此最得意的一劍。

白銀之劍刺向了寧長久。

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柳珺卓驚訝得無法開口。

那柄白銀之劍在寧長久身前停了下來。

寧長久伸出手,那柄劍如有感召,竟在他的臂間螺舞缭繞,仿佛那是他溫養了百年的劍。

寧長久也未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啞然失笑,看着柳珺卓,輕聲笑道:“柳姑娘千裏贈劍,情深義重,寧某實在無以為報啊……”

第 405 章 ?老鐵,你是真的鐵

任何看似強大而便利的忍術,都會存在着相應的風險,而且其成功率有時并無法得到保證——比如木葉青年忍者加藤斷,此時并沒有信心能以自己的招牌“靈化之術”控制住老牌強者三代風影。

所以在作戰的時候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羽生在前面負責吸引注意力,不管他胡說了些什麽,反正敵人肯定都會異常警惕他。

而因為羽生與加藤斷兩人置身的位置帶來的優勢,敵人是送上門來的,所以他們能夠以靜制動,在能夠得到事先布置的情況下,“靈化之術”幾乎能夠無聲無息的侵占非風影之外的其他敵人的意識。

要擱在別的地方的話,這操作都能稱得上是瞬間“奪舍”了。

所以當加藤斷的意識占據了一個風影衛隊成員的身軀之後,頃刻之間,他就毫不猶豫的揮刀向前。

不過……

這個舉動看似果斷,但羽生卻皺起了眉頭。有些急躁了,剛剛沒有什麽出手的時機。

苦無的尖峰,從側後方刺向了三代風影的脖子,加藤斷的技術上無可挑剔,他在發動刺殺的時候,近乎無聲無息,理論上這樣的攻擊是能夠得手的,然而問題在于他要刺殺的對象是“最強風影”。

幾乎就在加藤斷流露殺意的同時,風影已經舉手向後,他擡起手掌迎向了那只苦無,緊接着随着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支苦無就那麽應聲斷裂。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打鐵”了。

“廿一……”

間諜?還是遭到了幻術操控?另外的敵人在哪裏?

能待在風影身邊的忍者自然都會是精銳,他們的反應能力和判斷力自然不用懷疑,因此轉瞬之間這些人就意識到了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一擊不成,加藤斷也沒有方,接下來只聽他控制着那個名為“廿一”的忍者大喊道:

“不要猶豫,一起動手!”

于是乎,包括風影在內,根本沒有任何人選擇第一時間解決他這個刺殺者,他們反而是迅速的各自退開,并且一臉猶疑的彼此相視着。

本來嘛,有一個人遭到了控制,就有可能第二個人也遭到了控制,所以小小的信任危機就這樣爆發了。

如此狡詐,似乎并不是加藤斷的行事風格,不過現在是“團隊作戰”,所以必定有那種“才智高絕”、品德無下限的人會教他應該怎麽做。

所以在突兀又緊張的刺殺之後,砂隐的四個人接着開始了大眼瞪小眼。

可是在敵人發呆的時候,有些人卻并不會如此。

一道周身閃耀着雷光的身影,割開了重重雨幕,轉瞬之間就已經迅速的逼近到了三代風影的周遭。

大量的雷光在泥濘的土壤與無盡的雨滴之中肆意亂竄,這一切讓周圍的環境顯得更加龐雜了起來……粒子質感恍然間就變成了光暈的渲染效果。

羽生快則快矣,然而這種突擊絕不至于讓三代風影自亂陣腳,盡管剛剛的刺殺發生的出乎意料,但就算在這種情況下,風影本人的絕大部分注意力依然沒有從羽生身上移走……他無比清楚現場誰才是最危險敵人。

三代風影轉身直面羽生,只見他單臂往前一指,頃刻之間如蜂群亂鳴,漆黑如霧的鐵幕遮擋住了羽生的視線,緊接這些東西立刻彙集成了一個巨大的黑鐵圓柱。

它稍離地面、浮在空中,下一刻就如同奔馳的列車一樣,直奔羽生而來……毫無疑問,這是一種“發射”。

羽生面上沉靜如水,但心底的疑惑卻揮之不去……磁遁盡管神奇,但這人剛剛把他的鐵砂藏哪了?

藏褲裆裏了?那三代風影的攻擊就必須更加注意了——不但危險,而且還髒。

面對正面沖撞過來的“實心列車”,羽生不閃不避,他手上的印快到眼花缭亂,而後轉瞬之間他身上的雷光退卻、周身散發出的查克拉如練如焰,甚至将周圍的雨勢都排擠了出去。

土遁·天崄絕沖·破卻水月。

羽生兩腿前後分立,及至敵人的襲擊突至眼前,他突然重心下沉、左側單肩前頂,然後右手握拳、肩臂蓄力,照着那塊鐵疙瘩猛然就是一個上勾拳。

急促而沉重的沖撞,使得羽生的雙腳猝然下沉,他身後的泥濘頃刻如同肮髒的煙花一樣均勻而迅猛的炸裂,與此同時那根黑鐵圓柱亦是在遭到了重擊之後旋轉着倒飛了出去,畫着無比精準的抛物線砸向了它的原主人。

這時候,另一邊加藤斷操控着那個砂隐忍者,也試圖奔向風影,與羽生形成一場前後夾擊。

然而他卻被另外兩個忍者攔截住了。

巨大的鐵塊,帶着沉悶的破風聲徑直從風影的頭頂砸了下來,它如同被揮動的巨大鐵錘,看似能夠輕易把任何血肉之軀砸成肉餅。

然而三代風影臉上卻不見半點慌張,随後他單臂伸直上指,就見那巨大的金屬塊雖然來勢不減,但那個黑鐵圓柱卻在風影的“指揮”之下,立刻被拆解成了一條螺旋的“飄帶”,它輕盈地萦繞在了風影的周身。

羽生眨了眨眼睛,怎麽辦,這人好像有點帥。

但是三代風影顯然沒有抓住裝逼的精髓,這時候他應該屁股往下一坐、接着周身的鐵砂随即彙集成一個鐵王座才夠範兒。

好吧,現在對方已經足夠帥了,那樣華而不實的做作,屬于過猶不及的範疇。

比照三代風影,羽生覺得自己也不能丢了面子,于是他抓緊收了姿勢,然後負手而立。

“真不愧是最強風影,當真舉重若輕,實力超凡。”

說着挺有面子的話,但羽生藏在身後的右手卻在不停的甩來甩去、松開握緊以緩解那種酸麻的感覺,同時他的左肩也微不可查的輕輕抖動以求舒筋活血。

在使用土遁模式的時候,他的力量不用懷疑,然而以血肉之軀撸那種規模的鐵,到底還是有些過于勉強了。

三代風影也沒想到羽生居然能夠硬抗自己的攻擊,面對那種聲勢的攻擊的時候,正常人不應該選擇閃避嗎?

他定睛一看,負手站在那裏的羽生,細雨和微風搖曳着其衣擺,平靜的面龐象征着其人的自信。

遍及雙腿的泥湯看起來像是一次性拉滿了兩褲裆,身後炸裂的景象更像是一瀉千裏的模樣……

端的是,好一派,高手風範。

第 404 章 ?最強的風影(46/100)

就羽生所知的“忍界史”來說,第二次忍界大戰是沒有一個明确的結束事件的,參戰國之間既沒有簽署和平協定也沒有簽署停戰協議,各方勢力只是一一退出了戰場,構成了事實性的停戰。

但法理上戰争并未結束。

就像是打群架打累了之後,大家需要歇一歇再繼續打一樣。

因此才會存在“第三次忍界大戰是第二次忍界大戰的延續”的說法,一來第二次忍界大戰并沒有結束,中間只是“中場休息”,二來第二次忍界大戰的事實性停戰與第三次忍界大戰再開之間的時間間隔非常短暫。

甚至第二次大戰的戰火其實并沒有絕對停止過,所謂的停戰也不過是大範圍的停戰,至于各國之間零星的交手與摩擦,則從未停止過。

所以這兩次大戰算作一次大戰也行,兩者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拆成兩次大戰也可,畢竟戰争再開之後,已經不同與之前的境況了。

而第三次忍界大戰的直接誘發事件,就是赤砂之蠍偷襲殺死了三代風影。

赤砂之蠍身為砂隐天才,之所以刺殺風影,應該是源自于年幼失親帶來的心理孤獨與扭曲,進而衍生出了對于“傀儡藝術”的偏好。

他愛等身手辦,勝過愛活人。

所以這只是一個偶然,誰讓三代風影是最好的傀儡材料呢,赤砂之蠍當時估計有點控制不住幾己。

所以這件事的鍋在哪裏?

必然是在旗木朔茂身上,正是因為他在二戰期間幹掉了赤砂之蠍的雙親,所以才讓人家成了缺愛的孤兒。

白牙估計也就是在戰場上拔刀随手殺了兩個人,他哪預料到會引發這樣的連鎖反應。而第三次忍界大戰之中發生的某些事情,又是忍界陷入騷動的契機……

這樣說來,沒錯,世界因木葉白牙而改變。

然而他自己并沒有感受到那種改變,因為在這一切發生之前,他已經先一步被木葉自己幹掉了……那麽大個人,說沒就沒了。

所以比照起來的話,至少現在赤砂之蠍的父母不會死在白牙手中了,因為旗木朔茂這次被木葉派往了北線而不是西線,他的刀沒那麽長。

然而事情的發端沒了,就能意味着三戰不會爆發了嗎?赤砂之蠍如果能得到雙親的愛,就能變成老實孩子嗎?

肯定不一定。

那麽,換一個思路會不會才是正确避免三戰的捷徑?

比如,在赤砂之蠍降生之前,就幹掉他的父母?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算算時間,蠍極有可能是在木葉三十年之前出生的,蠍的父母可能是一對熱衷于造人并且奉行早育政策的父母。

再比如……

焦點事件的中心除了赤砂之蠍之外,還有另一個人,而對方才是一切的關鍵人物——三代風影。

三代風影死的時間節點有問題,要麽……他不死,但這是無法保證的事情,變量不受控制。

所以……如果他早死早超生的話,是不是世界就能和平了?

這個思路,才真的有搞頭。

問題是三代風影可能缺乏這種覺悟,犧牲你一個、幸福全世界,不好嗎?好是非常好的,但是風影本身估計不能夠同意。

所以他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盡管很難說世界大戰會因為一個人的提前死亡而消泯,但愛好和平的人總是要為了一點點的希望而付出努力的。

…………

雨之國幾乎是世界的中心,而世界的中心,持續着漫無止境的雨季,所以這裏是雨之國。

現在的雨勢不算大,能見度沒有問題,所以一支砂隐的四人小隊,遠遠地就看到了雨幕之中立着一個單薄的身影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風影大人,有人……是敵人嗎?”衛隊之中,第一個發現羽生身影的人對其他人做出了提醒。

“是敵人。”

得到了提醒的三代風影,只是擡了擡眼皮,确認了前方的人影之後,即下達了這樣的判斷……根本不用判斷,剛剛的砂隐忍者的問題就有些多餘。

攔在前面的人,不是敵人是什麽,難道是來交朋友的?

所以三代風影只是在專注的“趕路”。

“最強風影”,大概是各大忍村之中最不虛的一個“歷代最強”了,他個人當然有着擊潰木葉鲛肌大隊的實力,再加上本身他就是一個勇于出擊、崇尚進攻的忍者,所以他能出現在這種地方雖然意外,但也算合理。

他真的很強。

這支四人小隊,在距離羽生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這種大搖大擺攔路,準備以一敵多的人,有那麽幾種情況,第一,他是個腦癱;第二,周圍有埋伏;第三,他個人對自己的實力有着絕對的自信。

第一點可以直接排除,因為腦癱忍者壓根活不了那麽大。

所以強如風影,也會采取謹慎的态度,沒有貿然上前……萬一攔在前面的人是個懂藝術的自爆卡車呢?也不是沒可能的。

見對方停下來之後,羽生則是很給面子的摘下了自己蓋在頭上的兜帽,于是下一刻他的黑發與臉孔就這麽顯露了出來。

他額前綁着的護額上的木葉标志,沾上雨水之後顯得格外醒目。

“木葉的上忍,羽生雨……”

三代風影的瞳孔微微一縮,頃刻間叫破了羽生的身份,而他身旁的三個護衛,瞬間變得如臨大敵了起來。

不對,不是如臨大敵,此刻分明就是“臨大敵”。

“真是榮幸,沒想到風影大人居然也認識我的臉。”羽生開始了一貫的廢話。

要是真想不到的話,他幹嘛要露臉,顯然他自己對自己的“知名度”也有一定的預料。

就像他會認識風影一樣,風影沒有理由不認識他。

“風影大人,要退走嗎?”

确認了羽生的身份之後,立刻有護衛這樣說道。

這不是在認慫,也不是不相信風影的實力,而是出于護衛的職責,他們必須說這樣的話……現在三代風影身邊的護衛力量太弱,而無論如何自信,這群人也得承認一件事——像羽生這樣的忍者,就是那種有可能殺死風影的忍者。

三代風影果斷搖頭,開玩笑,哪有一村之影看到敵人吓得掉頭就跑的,這也不是他的性格。

“你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銷聲匿跡了,甚至有傳言說你死在了木葉的內鬥之中,然而……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遇到你。”三代風影說道。

他知道自己此行要解決木葉鲛肌大隊的目的已經泡湯了。

羽生來到這片戰場上,幾乎是絕密的,所以三代風影确實沒想到會突然碰到這樣的敵人。

“沒有,我還活的好好地,忍界的朋友們應該會感到很欣慰。”

嘴裏雖然說着輕松的話,但此時羽生的态度是非常嚴肅的。

這大概是羽生第三次與三代風影置身在同一片戰場上,也是距離最近的一次。

盡管這位風影看起來非常的年輕,但他已經在影的位置上呆了十五六年了,當年羽生還在戰場上摸魚的時候,三代風影已經能夠跟開高達的宇智波鏡對飙了。

而且風影的磁遁有點克制羽生,羽生最大的速度優勢,在面對三代風影這樣的敵人的時候是很難發揮出來的——這有點類似于洛克李與我愛羅的戰鬥。

正面對決的時候,這位風影确實很強。

然而……

忍者之間的戰鬥也沒必要次次都硬碰硬,陰險狡詐才是忍者。

況且現在并不是一對四,而是二對四。

于是,三代風影身後的一個護衛的眼睛突然快速的眨了一下,然後,他手中的苦無上,四條鋒線上都開始閃起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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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5 章 魔靈狐貍佛

柬國的魔靈狐貍佛,高約3.5米,體重近兩噸,通體鎏金鍍身,威風凜凜,莊嚴肅穆,坐落于柬國首都金緣城嘎烏那龍廟中,是當地頗有名氣的一處聖景!

嘎烏那龍廟,每天都是人山人海,游客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間,唱經聲,祈禱聲此起彼伏,香火極為鼎盛!袅袅的廟香焚燃,幾乎24小時不斷!

但并不是每一個游客,都像三年前…….江北省麗麗卡拉OK老板娘那樣慷慨,舍得掏5萬元巨資(折合當地貨幣28億),去請一尊魔靈小佛回家祈福的!絕大多數的游客,都只是真心祈禱,掏點小錢買柱香意思意思,祈求狐貍佛滿足自己那點兒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善念可求,惡念亦可祈禱,這本身就是有問題的!自古正邪不兩立,哪有助纣為虐的神祗?只是……人們在貪念和私欲的驅動下,喪失了原則性的辨識标準,一切都以功利心為出發點!将自己的靈魂魄念,倒貼錢的供奉給了魔鬼!

這種毫無原則性的“神祗”,也并非狐貍佛一處,在古代的嶺江省,也有供奉“五通神”一說,那個比魔靈狐貍佛更邪性!財迷心竅的人,為了發財,寧可讓這等髒物和自己老婆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以換取財運!

可話說回來,這魔靈狐貍佛究竟為何物?為何有這等本事?達到了何等造化?讓人們對其趨之若鹜,紛紛拜谒,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作祟,無懼天劫命數!不需秘境遮蔽!

這番手段…….怕是連五脈宗系的宗主派主們都做不到!

它的子孫後代,更是詭異離奇,就算被大黑狗啃成了木頭屑,依舊能“死而複生”反客為主!繼續為禍,找江明的麻煩?

這還要從物修的本質說起…….

天生人畜,有靈者,當為正道!那些作祟的野修也罷,心術不正的“家養”也好。哪個當年不是心存善念,造福一方的大仙?包括金蠍娘娘,金靈赤練神也是!

自古人間正道是滄桑,雖然它們後來“分道揚镳”,或正或邪,但所修之法,所煉之心,一開始都是好的!至于後來的蠅營狗茍,嫁禍栽贓,那都是腐朽堕落後的所為。

有正就有邪,有陰就有陽!獸修的本源是善,而另一方修者的存在,它們的本源就是惡了!一為仙,一為魔!相生相克!

五脈宗系的宗旨,就是斬妖除魔,這是他們的使命!但對于魔修……老天爺則不管,它的天劫也好,雷炎火炮也罷,都是“管教”自己人的。所謂魔修,俨然成了另一系統!

在魔修之中,物化妖占了絕大多數!所謂物化妖,就是“沒有生命”的存在,時間長了,年頭久了,開始覺醒了意識!煥發出“生命的”特征!

比較常見的就是布娃娃,人偶,石像之類,跟着主人,或者墓主人時間長了,慢慢的也有靈性。

家中的一些老物件,老人去世留下的随身品,也有着“雞不過六,犬不過八”的說法。太有靈性了,也不是件好事!會吸收新主人的命源!

一般而言,這些“魔修”之物,都被野修的畜生渣渣們拿來當做“菜”,或煉器,或養生!比如尤教授讓江明偷的那個小主墳的秘境太歲,就是此類!

但也不乏得了大修為,大造化的物化妖,不再任人魚肉!自成“神祗”,裝模作樣,恬居廟堂!魔靈狐貍佛便是此輩!

這種物化妖,不受天劫所限,更無懼福禍之數!也不用找什麽軀殼替身之類的東西!它們是這天地間的“贅疣物”,屬于畸形發展的“增根”!

本就是獸修的公敵,五脈宗系這種斬妖除魔,光明正大的存在,更應該是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但為了倒木!金脈的高層,竟然連它們也想拉攏入夥,一起鏟除木脈!

強烈的占有欲和報複欲下,金脈的原則性盡失!五位雨華派的門長也是暗自傷懷……原本,殺這魔靈狐貍佛是北冥碑交代的任務,現在可好……不但不能與之為敵,相反,以後還要“多親多近”,這多少是有些惡心人!

雖然他們有一些本性上的弱點,但也感覺到……人生堕落了,偏離了正常的軌道,上了賊船,越陷越深!

更令他們還有珈藍乾坤佛多羅斑奴沒想到的是…….他們奔赴柬國觐見魔靈狐貍佛,身後卻跟上了一條尾巴!正是江明的那不聽話的小靈寵…….紫花貂!

這紫花貂,在主人還駕馭不了自己的時候,性子野極了!初來人世間,對啥也感興趣。飽餐了一頓蟲子宴後,又跟上了金老板的隊伍,想繼續打秋風,蹭吃蹭喝!

畢竟和主人在一起,有些不自在!而這金和尚一夥兒人,是主人的冤家對頭,要禍害搗亂……也是跟着他們一起走,比較有意思!

既然是拜谒“入世佛”,和拜谒真正的“出世佛”自然不同。出世佛者,為聖為尊!顯靈不顯靈的主要看你的真心和善念,就跟老貓治病是一樣的!關注點不在黃白之物上。

但入世佛,玩的就是“融資”了,能多賺錢是關鍵的!金老板財大氣粗,直接買斷了嘎烏那龍廟一個月的營業額,只為了能有和魔靈狐貍佛單獨談一談的機會!

嘎烏那龍廟一方的僧侶們,都是受魔靈狐貍佛控心的信徒奴隸,和南賢莊的村長夫婦是一樣的。一個個樂的喜笑顏開。代表着主子接下了這一單!

聊聊天能費多長時間,頂多一上午,卻賺了整整一個月的錢,此等買賣何樂而不為?

香火袅袅,高大奢華的魔佛寶殿中,珈藍乾坤佛站立于神龛蒲團前,仔細打量着面前這尊“子孫簇擁”,八世同堂的魔靈狐貍佛,雖是一臉虔誠的神态,心中卻隐隐的有些不屑!

要說……人家珈藍乾坤佛,多羅斑奴,雖然作惡多端,但也是皈依西方大乘正宗的弟子!一招一式,一言一行,都極為考究和有內涵!可以說……是原汁原味的三寶貴尊!但到了這蠻獠粗鄙,不占聖化的化外之境,整得這些花花綠綠,亂七八糟的玩意,真是LOW逼到了極點!別看樣子挺花哨,卻給金老板一股子濃濃的…….鄉下趕集當街賣花秋褲的感覺!只有土老帽才覺得這些好看!

但凡文化底蘊深厚的民族,色調基本都是發暗發淡的複合色,比如大漢之未央,法蘭西之盧浮,色調基本都是簡單深沉的。只有非洲……或者南美一些地方的土著部落,恨不得比火雞還鮮豔,咋咋呼呼,五顏六色,蹦蹦跳跳!

還弄了一堆小崽子在跟前……大人說話,哪有小孩子在場的道理?但既然是有求于人,拉攏入夥,這些都可以忍,換做以前,此等土逼根本到不了珈藍乾坤佛跟前兒!

“阿彌陀佛!西方僧人,多羅斑奴,拜見南方佛尊,至靈聖顯功德無量佛!”多羅斑奴十分有禮貌的雙手合十,向魔靈狐貍佛參拜!

要說……人家客人的身份和修為都比你高,稍微識相點的,就別端着了!但那冷峻高傲的魔靈狐貍佛,手掐蘭花指,還是一動不動,真如木雕泥塑一般!

倒是它底下的那一層層,一排排疊羅漢般的小崽子們,咋呼了起來。

“呀!還懂阿彌陀佛呢?”

“身上穿的袈裟不錯!這胖子真有錢!”

“有錢歸有錢,但氣質方面差了許多,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像鄉下的土包子。”

“喂!胖子,我們老祖宗這會兒沒時間搭理你……你改天再來吧!”

……..

吵吵嚷嚷間,一陣陣尖銳刺耳,怪異難聽的聲音從神龛案臺上傳來。小狐貍崽子們對多羅斑奴毫不尊重,只當是一個人傻錢多的蠢物。根本沒意識到……眼前這位大能是比它們老祖宗修為要高的高的多的“真神”!

這幫家夥,也是一堆木雕,一動不動,只是木偶的身體在發出聲音,場面極為邪性!

第 394 章 :宋伯遠的目的

原來原依蓮不知道這件事情,吳緒心中猶豫着,宋伯遠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原依蓮呢,他斟酌了好一會兒,才道,“是宋太師府上的大公子。”

“宋伯遠。”原依蓮有些訝然,太師府和吳寧侯府并不怎麽來往,怎麽吳緒會忽然問起宋伯遠來,宋家這個大公子,她只依稀聽說過一件事情。

六年前,曲曲剛走不久,宋伯遠忽然去孟府,向孟太公提出了退親,宋伯遠和孟家大小姐孟芳菲的婚事是兩人幼時就定下的,宋伯遠又一直沒有壞評出來,在他那一輩中,他甚至是格外出挑的。

誰也不曾想到,他居然會去孟府退親,在貴家,退親并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它讓雙方都大丢顏面,就如曲曲和榮華景當年,要不是兩家并未下明定,只怕整個吳寧侯府就成了笑話。

宋太師為此差點當衆笞打宋伯遠,可誰也沒想到,孟太公居然阻止了宋太師,他還同意了宋伯遠的請求,兩家關系也沒有因此疏遠。

這其中蹊跷,貴家中有諸多猜測,可随着時間的流逝,孟家大小姐嫁入江東侯府,這件事情也就慢慢地淡下去了。

“阿緒,怎麽忽然問起他來?”

吳緒見原依蓮面上神色好看了些,心中也松了一口氣,總算宋伯遠的風評不算太差,“在西南之時,我曾多次碰到宋司主,當時只當是偶然。”

“可是後來,我發現他總是在接近表妹,這才起了警惕之心。”吳緒想到自己無意中調查到的事情,頗有些頭疼,有些話,他還真不能跟原依蓮實話實說,到時江芙蕖那邊只怕不好看,這母女兩個,如今也還未相認呢。

“表妹上京的這一路上,他雖然沒有跟表妹打過照面,但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在暗中護着表妹,是以,我才想問問姑姑,這是姑姑的拜托,抑或是他受他人所托。”

吳緒心中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原依蓮自然也很快想到了吳緒的擔憂,她眼中神色複雜,“曲曲往日與宋司主并無來往,我更不可能囑托他去關照曲曲,也許,是有其他人想要曲曲回到上京城來。”

說完,她轉頭看向窗外。

那裏正對的,是宮中的方向。

這整個上京城裏,能指使地動宋伯遠的,除了堯明帝,再無他人。

“姑姑,陛下這是什麽意思?”心中擔憂被證實,吳緒有些不敢置信,但也沒有太過吃驚,“曲曲的事情,難道已經驚動陛下了?”

這未免有點不可思議,不過是個女兒家,縱使堯明帝當年對她頗有厚愛,但誰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當年曲曲離開的時候,可沒聽說宮中有什麽動靜。

“曲曲哪裏那麽大的本事,或許是因為貴妃娘娘,也或許是江盈惠吧。”原依蓮有些神思不屬。

這宋伯遠做什麽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位宋家大公子,他是堯明帝身邊最鋒利的一把刀,而且是隐形的那種,這麽多年,多少人栽在他的手裏。

他忽然出手,難道是堯明帝又想對吳寧侯府做什麽嗎?

安逸了這幾年,寄梅和笙哥的努力,難道又失敗了嗎?那曲曲當年的犧牲,又有什麽意義?

吳緒見原依蓮魂不守舍,面上陰晴不定的,這後面的話便怎麽都說不出來了,他還沒說到江芙蕖到上京城以後,跟宋伯遠幾乎日日見面的事情呢。

要是這事說出來……吳緒想了想原依蓮的性子,覺得還是等江芙蕖自己跟原依蓮坦白好了,他就不做那多嘴的人了,反正該提醒的,他已經提醒過了,這宋伯遠要真地是想拿江芙蕖對付吳寧侯府,想必吳寧侯府也會有所應對。

“姑姑,對着姑父,表妹的事情我要怎麽說才好?”

原依蓮回過神,“信中什麽消息,就怎麽跟他說便是了,曲曲在上京城的事情,先不要告訴他,我怕他去找曲曲,到時又鬧出一番事來。”

“可姑父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吳緒苦了臉,“姑姑,你可要幫我。”

“我不是已經在幫你了嗎?”原依蓮見吳緒這模樣,壓低聲音對他道,“待得晚膳之後,你……到時,你直接走便是,笙哥這邊,我會安撫住。”

吳緒當即喜笑顏開,站起身朝原依蓮鞠了一躬,“多謝姑姑體諒侄兒。”

“什麽體諒不體諒的,你在上京城中住在哪裏?”見吳緒這番插科打诨的模樣,原依蓮又忍不住關心起來,“你那個友人,是何人?上京城不比西南,你可要小心行事,免得着人道。”

“姑姑……”吳緒哭笑不得,“我如今已經弱冠了,再者,祖母日日與我耳提面命這些,早記在心裏了,您就……”

“嫌我啰嗦了,是吧?”原依蓮瞪吳緒一眼,“別人要我啰嗦,我還不說呢。好了,我也不說了,母親來的那日,你也一并過來府中,不準去其他地方。”

“遵命,姑姑。”吳緒的眼眸閃了閃。

原依蓮見吳緒這番故作乖巧的模樣,不知為何想起江子青來,江子青雖然是她的兒子,但自小性格沉穩,不愛說話,也只對着曲曲的時候,話多一點。

從小到大,他就沒讓她操過什麽心,可跟莊真郡主的婚事,當真是要急死她和江漢笙二人,原依蓮皺起眉頭,“阿緒,你可知道寄梅去了哪裏?他為何遲遲不歸?”

“姑姑,可是大哥出了什麽事?”吳緒是知道原依蓮的,她和江漢笙二人平日裏只管着江芙蕖,對江子青是很少過問的,一問必有事。

原依蓮把九江城水患的事情說了出來,“這麽大的事情,雖然陛下不怪罪他,但他連個人影都沒有,怎麽給陛下一個交代?”

“什麽?!”吳緒的心思卻全在那水患上,九江城被水淹了!這兩日有些事忙,沒有關注西南傳過來的消息,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