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2 章 北海之主

一陣吱吱吱的聲音,突然從山洞深處傳來。

洪淵的一雙瞳孔,仿佛一個金色世界,看向山洞深處。在龍仙仙和歐陽雪所看不到的黑乎乎的地方,他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數不勝數的鐵背鼠,潮水般向洞口湧來,逃難般拔腿狂奔。

山洞深處,不僅是天火古城的入口,也是鐵背鼠的老窩。

洪淵心頭,突然間明白了。

在鐘樓古鎮遇到的那個鐵背鼠王修煉而成的金發老人,就是從這個山洞走出去的,被自己煉化的定山臂,顯然就是金發老人帶出來的天火古城的一件寶物。不知如何到了他小小一只鐵背鼠手裏,進而讓其一步登天!

“什麽聲音,這是什麽地方?奇怪了……”

二爺暈沉沉地站了起來,不知身在何方,四下打量一眼,正好看見數不勝數的鐵背鼠從黑暗中沖出來,滔天洪水般滾滾而來,有些甚至踩着他的肩膀、頭頂跳過去,吓得剛醒過來的二爺渾身一個哆嗦,差點又暈了過去。

“走,馬上離開這裏!”

洪淵一手一個,把歐陽雪和暈乎乎的二爺丢到紫龍背上,自己跟着跳上去。咻的一聲,早就迫不及待的紫龍驟然加速,擦着堅硬的石壁掠出去。身後,呼隆隆的聲音接連不斷,山洞的搖晃越來越猛烈,有些地方已經坍塌下來。

山洞外,衆多北海衛左搖右晃,驚叫連連。

搖晃的不僅僅是黑乎乎的山洞,而是整座高山,山頂附近的搖晃最為激烈。幾個北海衛站立不穩,失足滾落到一邊的懸崖,凄厲的慘叫聲遠遠地傳來。

“救我,救救我……”

“跑,快跑啊,地震了!”

“郡王殿下還在裏面,誰都不準走!”

……

一直守在山洞外的北海衛驚慌失措,亂成一團。有人四下奔逃,有人被亂石壓着動彈不得,也有忠心的護衛隊長手持弩弓大聲呼喝,阻止人們的潰散。

山洞眼看就要塌了,再不進去把小郡王救出來,他就死定了!

問題是,護衛們早就被洪淵那個單挑戰神吓怕了,這個時候,誰敢進去?

轟隆……

随着一陣激烈的搖晃,洞口在人們的注視下塌方下去,厚厚的泥土把洞口遮掩得嚴嚴實實。這一下,人們終于絕望了,就算豁出去命都不要也別指望救出困在山洞內的小郡王了。

就在這時,震耳的龍吟聲驟然響起,嘩啦一聲,一頭巨龍從山洞內破土而出。有人眼尖,迅速看到龍背上騎着四個人,正是洪淵一行,趕緊彎弓搭箭。還來不及射出弩箭,地面又是一陣搖晃,數不勝數的鐵背鼠從山洞內潮水般湧出來,來不及躲閃的人們一下子就被鼠群淹沒。

“走!”

龍仙仙臉色緊繃,伸手拍了拍紫龍的脖子。紫龍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盡情把翅膀張開,正要一飛沖天揚長而去,一股無邊的威壓從天邊滾滾而來。

“是誰,殺死了我的兒子,在我北海大地上張狂?”

冷冰冰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一個面罩寒霜的錦衣女子,出現在遙遠的天邊,幾步跨出就到了數千米外,速度比洪淵的虛空步還要勝上一籌。手裏拿着一把戒尺,體內的力量波動如山如海,遠在蕭七郎和鬼手等玄武五重的高手之上。

“玄武六重,不玄武七重!洪淵,這是一尊玄武七重的頂尖高手,走!”

血蝠王失聲厲喝。

玄武五重,可以號稱一尊逆天高手,在黃金城或青雲城稱霸一方了。但放在整個北海郡,這樣的修為算不上什麽,玄武七重才能威震一個郡。再把目光放大到落日府乃至整個古青州,厲害的高手那就更多了!

紫龍突然間瘋狂拍動翅膀,要帶着一行四人緊急離去,但随着錦衣女子遠遠隔空一抓,仿佛陷入一個無形的泥潭,竭盡全力拍動翅膀也飛不起來,反而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很快,實力深不可測的錦衣女子就來到了面前。

“參見郡主!”

衆多北海衛忙不疊地匍匐在地上,畢恭畢敬地叩見遠道而來的錦衣女子。

有一個小頭目上前兩步,指着洪淵一行向錦衣女子說道:“郡主大人,就是他們幾個擄走了小郡王,關押在山洞裏面。”

“關押在裏面,你确定?”

北海郡主伸手虛空一抓,将小頭目攝過去,單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高高地舉了起來。後者無法呼吸,只能忙不疊地點頭。

“蕭七郎呢?”北海郡主臉色冰冷,将小頭目丢在地上。

可憐的小頭目,趕緊回答,“死了!”

“那鬼手呢?”北海郡主雙眼寒光一閃。

“也死了!”

小頭目汗如雨下,聲音中帶着哭腔,“郡主大人,蕭七郎和鬼手死了,所有的高手都死了。但小郡王還活着,還被關在裏面,我們一直守在外面堵住不讓這幾個家夥逃出來。”

“哈哈哈,還活着?你們這些廢物,郡王殿下早就死了,我可憐的兒子早就已經死了,你們卻還活着,都給本尊去死吧!”

北海郡主哈哈一笑,頭上突然間浮現一頭巨大的蜘蛛,密密麻麻的長滿了腿。

匍匐在地上的北海衛見狀大驚失色,一哄而散,分頭逃亡。但速度最快也才跑出幾步,身體就突然一頓,被一根根蜘蛛絲拽了回去。咔嚓一聲,腦袋被可怕的蜘蛛活活一口咬掉。

從北海郡飛速趕來的北海郡主,一到就大開殺戒,看都不看洪淵一行一眼,就先把衆多畢恭畢敬的北海衛殺個幹淨。

身為一尊玄武七重的巨頭,她的神識何其強大!

衆多北海衛還死死守在山洞外,她一靠近這座高山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小郡王已經死了,魂飛魄散。

什麽是無法無天的大魔頭?

這就是!

身穿一襲錦袍的北海郡主,一出手就把洪淵等人吓壞了,一向冷靜過人的龍仙仙都不由得心驚肉跳。

“姑姑,你們先走,回大君墓!”

洪淵突然從紫龍背上跳了下去,猛然催動體內的五道玄武氣旋一掌拍在紫龍身上,助它一臂之力脫困而去。紫龍心領神會,順勢用力拍動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一飛沖天。

“洪淵……”

龍仙仙回頭看孤零零留在山頂上的洪淵一眼,突然間俯身親吻胯下的紫龍一口,然後飛身從紫龍身上跳下。

就算是死,她也要和洪淵在一起。

自從在地下石窟向洪淵展示自己的酮體後,她就把洪淵當成了這一生一世唯一的男人。她的青春,她的美麗,只為洪淵一人綻放!

第 401 章 挖墳!

第401章 挖墳!

黃仁推開一旁拉着自己不讓說話的管家,立馬沖出來給了蘇金一腳,

“你這個低賤的東西,居然敢這樣污蔑我們黃家,明明是你們拿了糧食不肯還,又不給貨又不給糧的,最後送了個冒牌貨來我們黃家,髒了我們家的門檻,現在敢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了看小爺不踹死你!!”

“要不是你們逼得緊,我絕不會錯手殺了岑小萍!”蘇金知道自己是故意還是無意,但不管如何現在當着衆目睽睽之下,肯定是要說成無意的,否則自己會被村裏人活刮,再被官府制裁……

到時候就難受了!

黃仁瞪大眼睛,“放你娘的狗屁,你在這裏狗叫什麽,知不知道範縣令是我表舅,只要我一句話就能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娘了個巴子的,勸你現在最好乖乖的把話說清楚,別想着污蔑黃家,要不然……”

蘇金能說的只有一個方向,那就是這些事兒全都是他們蘇家幹的,和黃家沒有關系!否則他一定會動用鈔能力,讓蘇金在牢裏面生不如死。

明鏡高懸牌匾下坐着的範縣令,差點一屁股懸空摔下來,豆大的汗珠在額頭上冒來冒去,恨不得現在就告病假回去,問一下黃員外是怎麽教出這樣比豬還蠢的兒子的!

當着百姓們的面兒,說自己和黃家是什麽什麽親戚關系,還恐吓嫌疑人,叫對方認罪!

這時候就算黃家真的是幹幹淨淨的,他反倒不好判了,無論怎麽判,都會叫人覺得徇私枉法,沒看外頭那些瞧熱鬧的百姓們,眼神一個個都堪比殺人似的盯着他這邊了嗎如此情況之下,讓他怎麽審!!

“來人,先給黃仁五大板,懲戒他咆哮公堂!”既然不能用眼神制止黃仁,那範縣令只好動用武力了,當即令箭落下,還什麽都不知情的黃仁便被打了五板子,嗷嗷的叫聲響徹公堂,一個勁兒喊着表舅饒命。

範縣令擡頭望天,扶了扶自己的烏紗帽,這下恐怕真的是沒辦法等到告老還鄉的時候了,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啊!!

“縣令大人明察,知道我是冤枉的,特地打了這狂徒為我出氣,大人英明!!”蘇金也是個會抖機靈的,連忙五體投地的喊了起來,頓時把圍觀群衆的人心往自己這邊拉攏了一下,但沒過多久,他就知道自己高興早了。

範縣令冷聲喝道:“你已經承認自己殺了岑小萍,無論是錯手還是故意,都殺了,隐瞞不報罪加一等,其他人,蘇銀,蘇容氏,還有蘇鄒氏,你們一個都別想跑!來人,去黃家,将黃琪的墳墓撬開,把死者岑小萍挖出來,屆時,黃家到底無不無辜,就一目了然了!”

鄒靈微微颔首表示認可,岑小萍既然是被弄去做陪葬的,還搞了一堆法事,肯定有歪門邪道的東西在那,與其講求什麽口供,倒不如切切實實的将屍體看過之後,再做決斷。

只要看過了屍體,所有案件信息,就都浮出水面了……

第 403 章 所謂鬼域

那人聲音之中夾着着一絲苦澀,還有一絲沙啞,似乎是做了極大的決定,又似乎是下定決心想要放棄什麽,或許二者皆有。

“你應該知道,若是沒了這些子修為,也定不會有現在的魇,你好自為之,我并非每一次都能夠救你。”那人頓了頓,依舊是極其冷清的聲音,卻多了幾分無奈與不安。

他能夠救一次,卻不能夠救每一次。

魇沉默不語,只不過不斷顫抖的骨架,還是暴露了它現在極度不安的心情,但就算在如何的不安,也不過是無濟于事。

已經到了如今的地步,它除了繼續走下去,沒有任何的選擇,對方十分清楚知道這一點。

“我很慶幸,你這一次碰到了一個只得相信之人,雖然對方有點……”一想到自己莫名丢失的龍骨,顧瑜感到很無奈,但卻又十分慶幸,若不是對方,現在躺在自己面前的只不過是白骨。

顧瑜慘白的面容之上勾起一抹淺笑,“你能夠有這樣一個朋友,我十分欣慰,作為這一次她救你的回報,我會将她一直想要得到的消息告知她,至于其他的的,等有機會我會好好感謝對方,畢竟若沒有她,我也不會有機會再次于你相遇。”但卻再也不能夠看到你……

就算再也無法凝望你,就算你只剩下一具白骨,魇依舊是那個站在自己面前歪頭淺笑的孩童。

對于那人的提議,魇并沒有任何反應,相反對方也知趣的避開了這個話題,兩個人沉默下來。

因為沈怡紅的出現,讓卿瑤音心中猛然升起一抹不安,原先從不曾想過要調查百裏池淵的她,心中竟是升起了幾分想要知曉對方沒有自己的過去,究竟在做些什麽的沖動。

但也只不過是沖動,她知道自己不能夠這樣。

所以,她開始打探關于沈家的消息,得出的成果,讓卿瑤音有些瞠目結舌,在她的眼裏,自己的家族就已經夠奇葩的了,但是沒有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自己想不到的,根本沒有對方做不到的……

更重要的是,卿瑤音還在自己的調查之中,發現了一個讓她十分差異的事實,這一次異寶出世的消息竟然是由沈家連同他人一起放出來的消息,并且消息之中摻了假,具體哪裏有假,恐怕只有沈家人才能夠知曉。

這一點讓卿瑤音頭痛的不要的不要的,畢竟她男人弄死了沈家的大小姐,連一個全屍都沒有給對方留下,而她又成功的羞辱了沈家的二小姐,或者說那已經不能夠被稱為羞辱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上門去沈家詢問真正的異寶究竟在那裏出世,得到真實消息的可能性必須是零……@&@!

這當真可是一個好消息,好到讓她臉色鐵青,當卿瑤音将這些告訴杜生等人之後,杜生竟然用一種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的卿瑤音一頭霧水。

最後還是銀衣十分體貼的開口道:“你應該清楚,百裏先生是鬼域的尊主?”

對于這一點卿瑤音已經十分清楚了,但他并不認為一個鬼域的尊主就怎麽樣了,畢竟她也是輕柔的老大嘛,這又沒有什麽……

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因此卿瑤音并不是十分在意,只可惜對于她的忽視,杜生等人則是紛紛用一種你是不是傻得目光望着對方,看的卿瑤音一陣惡寒。

難不成這鬼域還是什麽吃人不吐骨頭的組織,邪教組織?就像是曾經地球上的那個什麽邪教一樣,她記得曾經鬧得最大的一次,可是有人在首都火焚自己,啧啧啧那場面想想就感覺好驚悚。*&)

要是百裏池淵的鬼域也是這樣一個組織的存在,卿瑤音頓時生出了一種想要把它人道毀滅的沖動……

“它是邪教組織?害了很多人命?”卿瑤音正色道,大有一副若當真是這樣的話,就直接沖到百裏池淵面前,先把邪教老大人道毀滅的想法。

對于卿瑤音的想法,杜生感覺自己就好像是有一個超大的餡餅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他的嘴裏,然後不上不下的卡在這自己喉嚨之中,讓他有一種想要掀開卿瑤音那顆漂亮的腦袋,看看裏面究竟裝得是什麽。

是不是左邊是水,右邊是面粉,然後在卿瑤音一晃一晃的生活之中,直接變成了漿糊,把卿瑤音僅剩的智商全部都糊住了。

“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杜生盡可能讓自己的表情不是那麽猙獰,天知道他現在究竟多麽想要咆哮。

對方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明明修為也算的上號,怎麽連這些東西都不知道,杜生再一次懷疑卿瑤音這個家夥,肯定是一路順風順水就到了這個層次,不然這些東西怎麽會一點都不清楚。

“名字,還有上一次衆人聽到鬼域這兩個字,大膽的一些的還好,一些膽小的吓得都已經快尿了,簡直就像是看到了一群魔族,所以本姑娘充分懷疑,這個鬼域就是一個邪教組織,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奴役大衆,這才使得它如此臭名昭著!”卿瑤音猛地站了起來,指天憤慨,絲毫沒有注意在自己的背後,悄無聲息的出現一群人……

世人對于鬼域的評價,一直都是參差不齊,褒貶不一,對此百裏池淵并不是十分在意,畢竟世人不了解總是喜歡枉家猜測,在加上有心人的惡意傳播,更加使得鬼域在世人心中越發的噬虐成性,幾乎就已經成為了魔族的代表,但對于修為高深之人來說。

鬼域的存在則是一個十分神奇的組織,尤其是它同那幾個隐世之地的不同,就是它并非是隐世之地本土居民創造,而是由一個普通人。

或者說是,一個天才之中的鬼才。

但從自己的親親愛人口中,聽到鬼域竟是被說成了一個邪教,百裏池淵還是感到莫名其妙的想要發笑,這當真是頭一回聽到有人說鬼域是邪教,并且給自己安排了那麽多邪教的罪名。

第 400 章 死諸葛吓走生仲達

叫厲名的元神逃了,沒能斬草除根,殷正真其實并不怎麽在意。

現在天魔島上只他一個化神,他沒有就勢收回威壓,而是改為震懾住蠢蠢欲動的天魔宗衆多門人,笑眯眯望着石清響,等他兌現承諾。

這一幕使得天魔宗本就渙散的人心如雪上加霜,藍绛河、厲名二人親信弟子如巫誠、尚閩等人眼看師父說倒就倒,他們想要逃命,無奈處身天魔島上衆人矚目,有殷正真看着,不敢輕舉妄動。

其他沒有牽連進去的弟子卻覺着石清響修為只有元嬰初期,此番為奪宗主請來了殷正真撐腰,以後少不得也是地魔宗的傀儡,天魔宗前途實在堪憂,可惜它稱霸魔域數千年,終于到了衰敗的時候。

石清響卻似根本未在意旁人怎麽想,厲名一逃,他搶步上前,做的第一件事是将散落地上的法寶法器統統收拾起來,其中便包括了藍绛河和厲名未及毀去的幾件天魔聖器。

殷正真笑了笑:“厲名的那條魔魂沒有徹底消失吧?”

石清響坦然承認:“僥幸不死,估計着要修養幾十年才能派上用場。”他向殷正真微施一禮,又道:“多謝殷宗主援手,還請稍待,我需得把‘天魔祭’進行下去。”

殷正真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石清響,揮了揮手示意他自便。

此時能夠痛快享用祭品的只剩下石清響手中那條魔魂,銀色月光中,它嚣張地在衆多魔物之上翻騰、席卷,繼而吞噬,将它們轉化為自身的能量,魔魂黑霧般的身體迅速膨脹起來。

當天際微白,圓月漸隐,天魔島上彌漫的迷霧開始退散,那條魔魂的身軀已經長至十餘丈,如一條巨龍盤踞半空。

由于前面耽誤的時間太久,還有不少祭品沒有清理幹淨,四下裏傳來魔物退去的“沙沙”聲,石清響擡起頭來,那條魔魂若有感應,扭頭望了他一眼,而後不待石清響施法,“嗖”的一聲直奔高處的天魔像而去。

這等情形不要說紅箋看着稀奇,就是殷正真以前也沒有機會見到,在數千人注視之下,魔魂飛到天魔像旁邊,以尾巴勾住那神像,如黑龍纏柱,整個身子纏繞在天魔像上,然後黑霧凝成的碩大頭顱漸漸與神像的腦袋重合到了一起。

大地有些搖動,由地下傳來了幾聲悶響,跟着“吱吱”連聲,這是殿門在緩緩開啓,神秘的天魔殿被打開了。

殷正真大喜,身形微動,站在了石清響前面。

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二人站立之處正對着天魔殿正門,即使不動用神識,也能看清楚大殿裏漸漸顯露出來的真相。

天魔殿裏頭空蕩蕩的,沒有神像,也沒有香案桌椅,緊靠正門孤零零豎着一根漆黑的杆子。

這杆子大約有六七尺高,兩頭粗中間稍細,此時不見有人施法,它卻在自行旋轉,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這是什麽?”紅箋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或許天魔宗弟子們記憶中有這東西,但并不深刻,所以被她忽略了。

但顯然不管是殷正真,還是石清響游離在外的魂魄都認得這件法器。

殷正真怔了怔,臉上露出意外來:“招魂杵?是誰發動了它?這法器裏面現在裝着誰的神魂?”直覺告訴他這其中有鬼,殷正真盯着這件法器,戒備之色越來越濃重。

招魂杵是天魔宗的一件鎮宗之寶,因為這件法器長期落在景洪天手中,即使如殷正真這等地位,對它也只是稍微知曉一二,招魂杵,顧名思義,應該與魂魄有關,很可能是為了配合修煉“大天魔三目離魂經”用來招魂用的。

看到招魂杵在動,殷正真覺着情況有些失去控制,他一時心念電轉:“是厲名?厲名方才于千鈞一發之際舍棄真身逃了,若是厲名自然好辦,若萬一是景洪天怎麽辦?”

這個念頭一冒上來就變得不可遏止,招魂杵上附着景洪天的元神!這簡直太有可能了,景洪天死前可是化神後期,魔域數千年來的第一高手,這樣的人怎麽甘心壽元耗盡,坐以待斃。他封閉了殿門,把招魂杵立在此地,借助寶物的力量使得元神不滅……

一想到景洪天那老怪物可能沒死利索,殷正真頓覺似有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上來,又沿着脊背爬上了後頸,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原本天魔宗的人勾心鬥角自相殘殺,離寒也好,厲名也罷,他們在“天魔祭”上就死的差不多了,天魔殿不開,那老怪物想必幹着急出不來,自己這一參合,不亞于自行送上門。

不但殷正真是這麽想的,一時天魔島上許多元嬰大眼瞪小眼,臉上神情各異。

石清響瞪眼望着那招魂杵,目光中有雀躍,有好奇,就好像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是第一次知道,但他游離在外的魂魄并不是,今晚自石清響從“陰陽蠱花鏡”裏出來,走至衆人面前,他的一舉一動,甚至與殷正真談條件都是聽從那魂魄的意思。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殿裏這個招魂杵是怎麽回事。

“嗚”,一陣疾風吹進天魔殿,招魂杵猛地旋轉起來,隐約的衆人似乎聽到笑聲、嗚咽聲、怒斥聲……諸般聲音混雜在一起,什麽也辨別不出,唯一能确定的是,招魂杵上确實附着一個魂魄,他在攻擊……

“啊”的一聲驚呼,一人直飛出去,被卷入了天魔殿,絲毫沒有抵抗之力,就此挂在了招魂杵上,抽搐了一下就此氣絕,正是藍绛河的大弟子巫誠。

眨眼間便死了個元嬰圓滿,而巫誠的真實實力在元嬰圓滿裏甚至都是拔尖的。

這是老宗主怒了,在清理門戶!

景洪天積威之下,諸如有過異心的尚閩等人連逃都不敢逃,匍匐于地抖若篩糠,連一句囫囵話都說不出來:“……宗主,饒命!”

招魂杵上那魂魄沒有理睬他們,而是傳音道:“殷正真,來我天魔宗,意欲何為?!”最後一個“為”字似有金石之聲,直穿衆門人腦海。

登時便有不少人驚慌之下失聲低呼,那殷正真原本還露出一副幹笑的表情,此時一個激靈,閃身消失無蹤,跟着遠近氣流一陣輕微的波動,堂堂一個化神,竟而見勢不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就像疾病會傳染,人的情緒也會相互影響,天魔宗的弟子們一個個本就吓得要命,這會兒連殷正真都逃了,更确定殿裏的必是老宗主,興不起絲毫抗拒之心。

天魔殿此時已經完全打開,場上唯有石清響站在那裏,目露茫然,不知下一步該當如何。

此時的石清響并不記得拜過景洪天為師,天魔宗的這些人認得他,他卻一個都不認得。

招魂杵上那魂魄半晌沒有動作,天魔殿前落針可聞,大家大氣也不敢出,尤其如尚閩,他知道老宗主絕饒不了自己,藍绛河死了,師父逃了,沒能發落到罪魁禍首,老宗主必會将怒氣發洩到他們這些親信身上,沒見巫誠連句話都沒說就死了,下一個說不定就是自己。

正胡思亂想間,一股大力傳來,将他淩空卷起來往天魔殿裏送去,尚閩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突然心生疑惑:“老宗主怎麽只有這點力道?”

這時候醒悟已經遲了,下一刻尚閩只覺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招魂杵“嗚嗚”響了一陣,聲音漸漸弱不可聞,那魂魄通過神識命令衆人:“散了吧,回去之後安心修煉,宗門的事,過些日子自有定論。”

衆門人弟子如聞大赦,一時未敢輕動,聽着那魂魄又道:“清響,你進殿來說話。”

石清響應了一聲,邁步上前,暗忖:“說話這人就是我師父嗎?我該怎麽對待他?紅箋呢,她又當如何?”他一下子想着離了紅箋,要獨自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師父,着實不知該如何應對,一下子他又想到這“師父”看上去十分厲害,紅箋現身必定危險,那還是不要叫她了,自己一個人對付吧。

天魔宗門人已經開始散去,石清響走到大殿門口,心中為難:“我到底叫不叫他師父?要不要見禮?”

這時他游離在外的魂魄突然又有了動靜:“你把除了‘天魔聖足’之外,其它那些撿來的法器都交出去。”

石清響暗自應了,方才對方叫他撿取另五件天魔聖器時,已經提前說過這件事。“天魔聖胫”裏魔魂未滅,也要一并交出去,他只留自己收服的那條魔魂,“天魔聖足”打開天魔殿消耗了巨大的能量,此時實力看上去到與先前差不多。

“然後他會叫你進殿挑一樣東西,我已經和他說好了,你就去拿那半部《大難經》,拿到後不用多管,把它徹底毀掉。明白了嗎?”

“明白。”石清響決定聽他的話,他是自己,自未來回來又拿走了自己大半記憶的自己。

但石清響也有自己的判斷,他皺了皺眉,回應道:“他到底是誰?”

“是大師兄離寒。”

第 400 章 造謠生事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我告訴你李翺,我們這個大男孩兒俱樂部,既然名字比你們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要牛逼,那麽我們肯定要戰勝你們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的,所以說如今你識相的話,就馬上對我磕頭求饒”

“呵呵噠,我說你們這群大男孩俱樂部,本來我還以為你們這群球員都是那铮铮鐵骨男子漢,但是如今在我看來,你們這群球員根本就是那王八蛋狗雜碎”

這時那李翺本來是不想怒罵這名大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的,但是如今已經見到這個大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太過嚣張跋扈,太過耀武揚威,所以說如今李翺一個飛踢,立即便将這個大男孩兒俱樂部球員踢翻在地。

而這時那場上的裁判,一經見到李翺跟這個大男孩俱樂部的球員,居然産生了肢體衆多,頓時令他心中震驚不已,因為他在判罰比賽的數十年當中,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有球員,居然敢這般明目張膽的進行身體對抗。

于是教名裁判立即便制止了李翺和那大男孩兒俱樂部隊長的攻擊,而這時那大男孩兒俱樂部隊長,因為先前被那李翺一腳踢翻在地,所以說現在心中可謂是非常惱怒,因此這名大男孩兒俱樂部的隊長,立即沖裁判說道:“裁判啊,剛才想必你也看到了,是李翺這個小雜毛先将我踢翻在地,你要知道在這球場上面,即便是普通的沖突,都會被紅牌罰下,而如今李翺這個小雜毛,居然是直接對我展開了肢體沖突,他居然對我直接施展了武力,那麽我希望你們現在馬上,将他取消參賽資格,讓這個李翺直接送到監獄裏面”

“呵呵噠,取消到了正賽資格,這個我做不了決定,而且将他送到監獄裏面,這也不是我裁判能夠判罰的事情,畢竟這是警察才能夠判罰的”

“什麽?你這個裁判,我說你是不是窩囊廢吖”

這時那大男孩兒俱樂部的隊長,因為已經是惱羞成怒,所以說如今已經聽到這個裁判,不願意将那個李翺送到監獄裏面,當即時勃然大怒。

但是這個大男孩兒俱樂部隊長,也忘了如今能夠将李翺送到監獄裏面的,也就只有那正義的警察了。

不過如今李翺不過是跟這個大男孩俱樂部隊長,産生了肢體沖突,他又沒有觸犯什麽法律,為什麽又要被送到監獄裏面的?即便李翺能夠被送到監獄裏面,那麽這也是警察做的事情,他這個裁判即便再牛逼,再厲害,再逆天,又怎麽可能将李翺送到監獄裏面呢?

因此這名裁判立即再度,沖那大男孩兒俱樂部隊長說道:“我告訴你這個球員,你如今最好不要侮辱我,你要想明白侮辱裁判,那可是非常嚴重的過錯”

“少給我廢話,我告訴你個裁判,你根本就是狗雜碎王八蛋,如今這個李翺将我踢翻在地,你沒有對他處罰,而我不過是罵了你一句窩囊廢,你就要對我處罰,真是豈有此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呵呵噠,我說你這個球員啊,如今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呢?還是你的腦子讓驢給踢了?我什麽時候說過不受法律呀”

“少給我來這套,我告訴你,你如果要處罰李翺,就馬上将他送到監獄裏面,如果你不将他送到監獄裏面,那麽你們就是跟李翺沆瀣一氣”

“什麽,氣煞我也”

這時那名裁判已經見到這名大男孩兒俱樂部的球員,居然是敢侮辱自己,這名裁判當即便對這名大男孩兒俱樂部隊長出示了紅牌。

而這時那場邊大男孩俱樂部的球迷,已經見到他們的球員被那李翺踢翻在地,可是那李翺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判罰,反而是自己的那名隊長,被裁判判罰了一個紅牌,這頓時令那球迷心中惱怒不已。

所以這些球迷立即便沖了過來,縱使那場外的保安拼命的阻攔,但是也架不住這些球迷人數太多,一個不防便将這個裁判打了個鼻青臉腫。

而這時那李翺等小男孩兒俱樂部球員,也立即幫助這名裁判,和這些球迷對戰了起來,這時那李翺一邊抵擋這些球迷的攻擊,一邊沖這些球迷說道:“各位球迷請你們不要沖動,也請你們不要造我的謠,我從來沒有跟這裁判沆瀣一氣,我既然将你們的将這個大男孩兒俱樂部隊長踢翻在地,那麽我李翺也是一個铮铮鐵骨男子漢,我自然會接受懲罰的,因此如今你們不要将你們怒火,發洩到這個裁判身上”

“呵呵噠,李翺小雜毛,如今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在我們這些球員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

“就是啊,我告訴你李翺,你如今識相的話最好給我們磕頭,如果你不磕頭,那麽接下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就是你”

這些球員一邊說着,一邊再度沖那李翺沖了過來,而此時那李翺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如今這些球員居然是敢如此的嚣張跋扈,居然是一言不合便對自己産生了攻擊。

于是那李翺立即沖這些球員說道:“我告訴你們這些球員,我李翺乃是铮铮鐵骨男子漢,如今你們對我接二連三的攻擊,難道你們不怕被我李翺打翻在地嗎?”

“少給我來這一套,也不要在我面前說你是什麽铮铮鐵骨男子漢,我告訴你李翺,你是男子漢,我們這些球員也是那铮铮鐵骨男子漢,你以為你可以在我們面前嚣張跋扈,耀武揚威嘛,我們告訴你,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噠,竟然這樣,那麽我也告訴你們這些球員。你們以為你們可以見我李翺打的鼻青臉腫,我告訴你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我李翺不會容忍任何人将我打的鼻青臉腫的”

這時那李翺一個飛踢,立即變和這些球迷對戰了起來,因為那李翺乃是正兒八經的武林高手,所以說即便面對着這種人的攻擊,那李翺依然是死絲毫不懼。

第 401 章 有備無患

第三百九十七章 有備無患

韓立思量間,摸了摸腰間的天水袋。

他身上的一層重水還有不少,到現在為止,才只有三成左右轉化成了二層重水,被重水真輪吸收。

只不知,重水真輪究竟能吸收多少二層重水……

韓立搖了搖頭,單手一揚的将真輪收了起來,又翻手取出一物,卻是一塊赤紅陣盤,是之前呼言道人給他的傳訊陣盤。

他雙眉輕蹙,時間已經過去三年了,按照呼言道人當年所言,仙府開啓只有三到四年時間,現在應該已經臨近,但對方卻絲毫沒有聯絡他的跡象。

“莫非事情有變?”韓立心中不禁暗自猜測起來。

其實本來他對于去不去這仙府并不怎麽在意,畢竟此行有包括北寒仙府在內的諸多勢力摻雜其中,修為遠高于自己的金仙境修士便有不少,可謂是風險莫測,即便其中有不少好處,但自己的小命自然更為重要幾分。

但在得知《真言化輪經仍有後續功法,且須着落于呼言道人身上後,他卻不得不引起重視了,尤其是在見識了時間法則所展現的那冰山一角卻足可逆轉乾坤的莫大威能,更是讓其心中震撼和向往不已。

他心中念頭翻滾,看着手中陣盤,考慮着是否發一條訊息過去詢問一下。

不過韓立轉念一想後,還是搖了搖頭,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管呼言道人和雲霓此刻尋找仙府入口是否順利,他都幫不上忙,既然如此,還是不要打擾他們,靜候結果為好。

雖然如今的黑風海域并不怎麽安全,但以那二人聯手之下的神通,只要不遭遇蕭晉寒那般的對手,多半不會有什麽問題。

韓立将手中赤紅陣盤收起來,目視前方,面露沉吟之色。

想到冥寒仙府,他腦海中又不禁浮現出蛟三的身影。

此刻回想起來,蛟三,還有輪回殿之前的種種舉動,成也是為了冥寒仙府了。

韓立右手忽的一擡,掌心浮現出一個儲物袋,裏面是幾副虛元丹的材料。

他目光閃動了兩下,将掌天瓶收起後,體表靈光一閃,遁光一起的朝着遠處一個方向而去,轉瞬間消失在了天際。

韓立沿着這個方向,一直飛了數日,這才在距離烏蒙島不知多少萬裏才在一個荒島上停了下來。

此處已經靠近落魄驚風區域,天地靈氣動蕩的厲害,飓風呼嘯,海面也掀起一道道巨大怒濤。

他沒有理會周圍惡劣的環境,神識擴散開來,朝着周圍擴散而去,感知到周圍沒有任何異動,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了神識。

随即,韓立單袖一揮,厚厚一摞陣旗陣盤浮現而出。

他口中念念有詞,陣旗陣盤化為一道道光芒,朝着島嶼四周飛射而去,然後沒入其中。

片刻後,一層宛如黃雲般的禁制光芒浮現而出,籠罩住了了整座荒島。

荒島內的一切立刻徹底和外界隔絕開來,別說外面的聲音,就是天地靈氣也徹底隔離,仿佛是兩個空間一般。

不多時,黃雲禁制之外,虛空又是一陣波動,浮現出了一層厚厚青色禁制。

青色禁制之外浮現出無數白色霞光,很快凝聚一層白色禁制。

白色禁制剛剛形成,更外面的虛空再次波動起來。

轉眼間,七道禁制浮現而出,将小島層層籠罩,最外面是一層猶如水幕般的藍色禁制,籠罩住島嶼之後,無數藍色水波在禁制上浮現而出,整個島嶼頓時緩緩消失,和附近海域融為了一體。

這些禁制正是當年韓立用來守護臨時洞府的,此刻布置在荒島附近,輕車熟路。

韓立朝周圍望了兩眼,微微颔首,在島嶼中央一處平整地面盤膝坐下,單手一擡。

銀光一閃,一道銀光從其手中飛出,化為了一只銀色丹爐,落在他身前。

随即又是一道銀光閃過,卻是精炎小人,落在了爐底,化為一團銀色火焰……

韓立手腳麻利之極的将一切準備妥當後,這才翻手取出那個儲物法器,一揮之下,大片虛元丹材料從中浮現而出,落在他身旁。

他略一調息,等心境徹底平複後,便立刻拿起身旁的一樣材料,投入丹爐中。

他打算利用最後這一段時間和此前截留下來的那幾份煉制虛元丹的靈材,再次煉制一番,雖然不知此丹藥具體有何用處,但從蛟三的表現來看,成是在仙府之中使用。

他本對此丹只是抱着幾分好奇,但如今既然也要進入仙府,便索性也煉制出一枚來,正所謂有備無患,或許能博取一點機緣也說不定。

鑒于此丹此前所表現的不屬于道丹的丹劫之威,在烏蒙島附近煉制,可能會吸引衆人矚目,故而才不遠萬裏的來到這裏。

拜蛟三所賜,對于虛元丹的煉制他已經頗為熟練,當下兩手如飛般掐訣不已,飛快催動起了丹爐……

就在韓立正專注于煉制虛元丹的時候,不知多少萬裏外的另一座不知名島嶼上空,一明身穿藍袍的中年男子正負手立于虛空之中。

此人正是蒼流宮宮主洛青海。

他此刻眉頭緊皺,臉上隐隐有些煩躁之色,和平日裏智珠在握的沉穩形象竟有些大相徑庭。

洛青海身後站了一人,正是那名貌若女子的秀氣青年南柯夢。

此刻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一雙秀眉緊蹙在一起。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就在此刻,一道藍色遁光出現在遠處天際。

兩人立刻感應到,轉身看了過去。

藍色遁光閃了一閃,便出現在了洛青海二人面前,光芒一斂的現出一名絡腮中年男子身影。

男子方一現身,便正要抱拳沖前者見禮,但卻被洛青海一擺手的攔住了。

“不必拘禮。可有什麽發現?”

“啓禀宮主,我們七人将各自負責的區域都搜索了數遍,仍然沒有任何收獲。”絡腮男子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

洛青海聞言,神色未變,但南柯夢卻明顯感覺到四周的空氣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分。

“宮主,我們是否要繼續……”絡腮男子遲疑的問道。

“繼續。擴大搜尋範圍,一絲一毫痕跡也不能漏掉。”洛青海目光一凝,沉聲吩咐道。

“是。”絡腮男子答應一聲,轉身化為遁光飛射離開。

“師尊,會不會我們得到的情況不實,冥寒仙府并非是降落在這黑風海域?”南柯夢走了過來,說道。

“不會,黑風海域這裏諸多跡象近些年愈發明顯,是仙府出世的征兆無疑。且冥寒山河圖在此處也有感應,仙府肯定是降臨于此。”洛青海搖了搖頭說道。

“那為何會找不到入口所在?按照記載,以往每次仙府出世,只要按圖索骥,應該并不難找才對。”南柯夢有些疑惑的說道。

“只有一種可能……”洛青海目中精光一閃,說道。

“什麽……”南柯夢一怔。

洛青海沒有回答他,翻手取出一面藍色小鏡,掐訣催動。

小鏡立刻變大了數倍,向着周圍散發出一圈圈耀眼藍光。

鏡面上浮現出影影綽綽的畫面,飛快變幻,好一會才穩定下來,現出一個紫紅面孔的中年男子,頭戴羽冠,看起來氣度不凡。

“樊師弟,情況如何了?”洛青海問道,語氣比面對剛剛的絡腮男子時,溫和了不少。

“沒有,北寒仙宮的人,還有黑風島的一些主要人物前段時間突然從黑風島突然消失,我們三人多方查找,絲毫查不出他們的下落。”鏡中的羽冠男子搖了搖頭。

洛青海聽聞此話,面色更沉。

南柯夢聽到這裏,也明白了過來,道:“師尊,您是覺得發生如今的景象,是北寒仙宮之人做了什麽手腳?”

“成是蕭晉寒施展了什麽秘術将入口封印,否則距離仙府開啓只有不到一年,無論如何仙府入口也應該出現了。”洛青海沉吟着說道。

“雖然我對冥寒仙府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仙府入口其實乃是兩界空間界面交錯之地,想要封印絕不是短短時間能完成,而且動靜必定很大,我們不可能毫無所覺才是。”南柯夢蹙眉說道。

“呵呵,恐怕這次他又有什麽特殊手段,提前判斷出了入口位置,提前設下了禁制封印吧。”洛青海冷哼一聲,說道。

南柯夢聞言張了張嘴,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宮主,距離仙府開啓已經沒有多久,事到如今,我們怎麽辦?”鏡中的羽冠男子問道。

“無路如何也要找到仙府入口。你們繼續尋找北寒仙宮諸人還有黑風島主的下落,他們這麽多人,不可能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順藤摸瓜總能找到一些線索。必要之時,手段極端一些,也無妨。”洛青海略一沉吟後,大有深意的緩緩說道。

“是。”羽冠男子答應了一聲,身影一晃,從鏡面上消失。

洛青海掐訣一點,藍色鏡子迅疾縮小,飛入他的袖中。

他在原地又呆立了片刻後,驀然間揮手發出一股藍光,包裹住了自己與南柯夢,懷文藝到遁光,朝着遠處飛去。

第 399 章 ∶我的不甘與遺憾

第三百九十八章∶我的不甘與遺憾

有時候我一直在思考着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麽?雖說我并不缺錢也不缺其他的東西,而且在別人的眼裏我還是一個比世間絕大多數人都要優秀的精英人士,領導誇我聰明,朋友贊我睿智,家人更是說我是人中龍鳳,就好像我這人本身就代表着成功一樣,當然…在我這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中也基本上都是成功,也更是沒有失去過什麽。

可是…上面的種種一切卻并不是我真心想要的,我其實也失敗過一次,而更是也失去過,而我這唯一的一次失敗同時這也是我人生當中最大的一次失敗,也正因為這次失敗使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最珍貴的東西,永遠的失去了!再也回不來了!此乃我一生當中最大的遺憾!

可有些時候上天卻總是會和人開玩笑,就好像現在的我一樣…看着那個人,我真不知道是該欣喜若狂還是該愈發的絕望…

此刻正獨自一人行走在小鎮街道上的張虎心其理壓力可謂是很大了,這也使得他心情愈發的惡劣,是的,在又一次幹完抛完屍這件事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随着這幾天的恐怖遭遇而變得越來越疲憊,不僅如此,精神上也同樣逐漸疲憊,而這莫名的疲憊感也讓他很想痛快的洗一把臉以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既然想到那就做,他張虎可不是一個瞻前顧後與猶豫不決的人,所以下一刻正往回返的他便直接轉身朝街道右側的一棟民宅走去,雖說這棟民宅張虎之前并沒有來過,然由于之前的收集食物別人卻是來過,所以這座民宅的大門一直都是開着的,這也使得張虎輕而易舉的就大步走了進去。

很快,進入房子裏的張虎直接就無視了客廳裏那一堆早已腐爛的碎屍,随後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臉上那由于幾天沒清理而愈發濃密的胡渣子,在通過手的觸摸察覺胡子比往日要長後,下一刻他就走進了衛生間,果不其然,他在衛生間裏找到了一把刮胡刀,然而當他走到洗漱臺前打算在洗臉前先清理自己胡子時他卻一時間有些愕然,是的,張虎的這個愕然很好理解,那就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因為整個衛生間根本就沒有一面鏡子…要知道這刀片刮胡刀可不同于電動刮胡刀,離開鏡子誰知道會刮成什麽樣?

“我日…”

在發現洗漱臺前沒有鏡子後,張虎不由得嘟囔了一句,随後拿着刮胡刀的他就在整座民宅裏的幾個房裏逛了一圈,然出乎預料的是…不僅是衛生間…就連卧室廚房客廳他都看了一個遍…結果都沒有發現一面鏡子…哪怕是最小的小圓鏡都沒有找到一個…

“這他媽真是日了狗了!這胡子還怎麽刮!?”

雖然在這棟民宅裏沒有找到鏡子讓張虎有些詫異,可更多的則是惱怒,張虎越想越生氣,而正當他想幹脆直接不照鏡子自己憑感覺挂胡子時,忽然,他的腦海裏卻是靈機一動的想出了一個辦法!

“嘿嘿,以為沒有鏡子老子就沒辦法了嗎?”

在自言自語的說完這句話後,下一刻他就朝着廚房的位置走去,只不過…有一個細節張虎卻是沒有注意到…那就是正當他進廚房走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從哪裏飄來且幾乎小到看不見的小黑點則也是在這一刻緩緩的飄進了廚房…

此時已經走進廚房的張虎先是在四周掃了一眼,最後終于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個鐵盆上,看到這個鐵盆的張虎先是嘿嘿一笑,接着就将盆拿到水管那開始灌起了水,而同一時間随後飄進來的那個黑點竟是直接朝着張虎的眼睛飄去!可接下來…正當黑點即将飛入完全沒有差覺的張虎眼睛裏的那一刻…一個完全不會被人用肉眼看到的間異卻變發生了!…那就是當張虎将臉正對着那裝滿水的鐵盆那一刻…那個即将飛進張虎眼睛裏的小黑點卻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一樣先是驟然停止了前進!随即下一秒便是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

“嘿嘿,老子用水的倒影當鏡子用,這回刮胡子沒問題了吧,哈哈哈!”

在得意看着水面映出了自己的臉後,接下來張虎便開始利用水盆裏的倒影刮起了胡子…

看着房門外七八米處的那堆碎屍,此時站在門口的幾個人其內心竟都是如墜冰窖般的寒冷!是的…方海死了…前方的那堆碎屍也正是方海。

事情的經過并不複雜,當幾分鐘前蜷縮在牆角的方海嚎叫着說出他眼皮不受控制的自動睜開并第二次看到女鬼後,默了片刻的程櫻便毫不猶豫的掏出匕首打算立刻殺死方海以讓他解脫,然而卻是被陳逍遙攔住了,接下來陳逍遙先是狠狠一拳把方海打暈随後就扛着方海的身體将其丢到了房子的外面,而說時遲那時快,正當陳逍遙剛把方海丢到外面正回身往回走的那一刻…剎那間!方海的身體就在短短的一秒之內瞬間碎裂成了幾十塊!最終轉變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屍!至于站在房門外的衆人則又一次完整的看了一遍一個活人在一瞬間變成一堆碎屍的全部經過。

“至少他不用經歷死亡前的絕望與恐怖了,而且這次也不用特意去抛屍了,省事了,哈哈…哈…”

望着身旁個個面色慘白的幾個隊友,陳逍遙的面部肌肉同樣也是抽搐了幾下,不過他卻是在琢磨了片刻後說出了上面的那句話,然而很明顯的一旁的幾人根本就沒有把他的這個冷笑話聽進去也完全不認為這個笑話的笑點在哪裏,有的只是那一張依舊慘白一片的臉…

“趙…趙先生,程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或許是因為太過于恐懼而使得高繼坤那怕死的心态重新複蘇,所以在呆滞了一會後他便猛地回過了神,緊接着就全身顫抖的将目光掃向了身旁的趙平與程櫻二人,是的,通過他之前幾天的觀察,目前能救他們這些人的資深者也只有面前的這一男一女最有可能了!既然如此,那麽他毫無疑問的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求助于這兩個人,以期望這個曾和他做過交易的眼鏡男能夠給衆人找一條活路!.

至于一旁的月曉在看着方海那凄慘的碎屍後其反應同樣不比高繼坤強到哪去,尤其是想到遠處那堆碎屍還是和她一樣的新人這件事後,她心裏那種兔死狐悲之感也是愈發的濃重,一時間絕望與恐懼早已籠罩了她的整個腦海,可與依舊心存僥幸的高繼坤不同的是…她要悲觀的多,因為從身旁程櫻與趙平兩人那蒼白的臉上就可以明顯看得出這兩個資深者如今也是自身難保了,哪還會有心思在乎新人的死活!?

雖說高繼坤與月曉二人目前的心态已經愈發的絕望,不過姚付江與錢學玲卻比那兩人要強了不少,只見此刻的姚付江雖說和其他人一樣臉色慘白但卻并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絕望神色,有的反而是一臉的決然!至于錢學玲在看到方海的這種下場後也沒有像以往那樣大喊大叫,反而是主動伸出手抓向了趙平的胳膊…

然而這一次…當她的手即将觸碰到趙平的胳膊時卻是被對方一巴掌給拍開了!而趙平的這個動作也是把錢學玲搞得明顯一愣。

是的,她有些詫異,她搞不懂趙平為何要這麽做,畢竟在錢學玲的印象中自從趙平對她無可奈何後一直以來她抓趙平手臂的時候對方都從沒有做過如此反應,可為什麽..為什麽這一次卻…

“趙平…你…為什麽…?”

待趙平把錢學玲的手拍開後,度過了片刻間詫異的錢學玲其表情就頓時變成了一臉的委屈之色,同時她也将目光看向了身旁趙平那依舊面朝前方的側臉,只不過這一次錢學玲在看到趙平的臉後卻忽然發現趙平之前那一臉的蒼白之色竟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臉的平靜,并且從此時這名眼鏡男的臉上也看不出一絲一毫心理波動。.

或許是聽到了錢學玲的剛剛的疑問,又或許是真的想要對她說些什麽,所以在錢學玲目光盯向趙平的幾秒後,趙平先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接着便在身旁程櫻與姚付江那疑惑的注視下将臉轉向了錢學玲,随後将手朝着鼻梁上的眼鏡伸去…

注意到趙平産生細微變化的幾個資深者以及包括錢學玲在內…他們一開始都以為趙平會向以往那樣習慣性的用手指去扶鼻梁上的眼鏡,但趙平随後的動作卻是讓身旁熟悉他的隊友們失望了,因為下一刻的他并沒有伸手去扶眼睛,卻反而是直接将眼鏡給摘了下來…

身為新人同時對趙平不怎麽了解的高繼坤與月曉還好,可趙平的這個動作卻是讓一旁的程櫻與姚付江二人看的心中不由一顫,同時一股不祥的預感也在二人的腦海裏産生,此刻…面朝着錢學玲且也已經将那副金絲眼鏡完全摘下的趙平也終于重新睜開了眼睛,而當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趙平也用極為少見的溫柔口吻對錢學玲說出了一句話:

“抱歉,我以後可能無法在繼續保護你了…”

聽着趙平居然用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口吻對自己講話,一時間錢學玲的腦袋有些發懵,可随後當她看向趙平的眼睛時…下一刻錢學玲就驚恐的注意到…此時此刻…趙平的那雙眼珠不知何時居然已經是一片微紅!!!

未完待續…

第 412 章 :月行人間多清輝

曾經被視為禁地的南荒如今不過是崎岖些的山野林地。

月黑風高的夜晚,寧長久聽着風過叢林的呼嘯,眼前是山川湖水婆娑搖動的影。

及至一片青草地時,寧長久停下了身形,轉而拐入了一條小巷裏。

他察覺到了熟悉的劍意。

“是要去尋劍閣那幾位弟子嗎?”陸嫁嫁問。

“嗯,她們應在這。”寧長久點點頭,憑借着劍意的直覺走入巷弄。

明明已是夜深,但巷弄卻還有些熱鬧,許多人向着窗外的夜空張望,拴着的狗不知受了什麽刺激,也叫個不停。

邵小黎仰起頭,好奇地張望了一番。

寧長久在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前停了下來,這間屋子窗還是微微挑開的,裏面卻已不見了人影。

“都走了麽……”寧長久喃喃自語。

他走入了空空如也的屋中,四下環視,于桌案下邊尋到了一把小劍,他将劍摸索出來,從劍意中剝離出來了一封書信。寧長久抖開紙張掃視一遍,信是很簡單的:

“有劍自長空而來,劍聖號令已發,衆弟子游散數月,當歸閣中。

“怎麽了?”陸嫁嫁來到了他的身後。

寧長久将劍書遞給了她,道:“劍聖的號令已經下達了,所有劍閣弟子,凡是見到劍令的,都要即刻啓程,回到劍閣之中。”

“號令下達?”陸嫁嫁捏着書信,更為疑惑,劍閣弟子皆在天南海北,劍聖又在北冥,他究竟如何發號施令?

閱過了信,陸嫁嫁心中的疑問雖得到了解答,秀眉卻蹙得更緊。

劍自長空來?

這句話何解呢?

這時,邵小黎推門而入,神秘兮兮地說:“師父師娘,我剛剛問了個嬸嬸,她說最近這兩夜的晚上,每夜都有流星雨,我們也去等等看吧,我從斷界城出來,還沒見過流星雨呢。”

“流星雨……”寧長久立刻明白,這長空一劍指的是什麽了。

竟是墜落的鹓扶星。

先前他們在南州以南,沒有見到鹓扶星劃破夜空的一幕,此處的居民倒是有幸見到了那橫貫長空的火光。

劍穿雲空,十四劍歸閣……

寧長久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了。

陸嫁嫁也逐漸理清了黑月的緣由,隕星墜落,應有許多落到了北冥。雪瓷等人與劍聖戰于北冥……

陸嫁嫁暫時摒去了這些無用的擔憂,她看着寧長久,輕聲安慰道:“不要擔心,一切都等回去了再說。”

“嗯,師尊應該也在等我們。”寧長久道。

邵小黎有些聽不懂他們的話語,她也沒有多問,默默跟着兩人走了出去。

推門而出之時,邵小黎仰望星空,幽暗的夜空中,忽有一道道細長的光焰地劃了過去。

睡柳依依的街道上,寧長久與陸嫁嫁也擡頭望去。

流星雨劃過夜空,像是一尾尾水中竄過的魚,轉眼消失不見。

“許個願吧。”寧長久忽然說。

“可這些流星不是……”陸嫁嫁欲言又止。

寧長久輕笑道:“哪怕是敵人的東西,也要充分利用起來,讨個彩頭也好。”

“嗯!師父真是什麽都不放過……”邵小黎也笑了起來。

陸嫁嫁聞言,心弦也放松了些,道:“也好,那就許個願望吧。”

她立得娉婷筆直,纖秀的十指交錯相握,下颌微揚,對着夜空中剎那劃過的星火,心中默默許下願望。

寧長久也如她一般閉眼,他心中正想着願望,忽感柔軟之物印上臉頰,寧長久輕輕睜眼,側頭望去,卻見邵小黎低垂着腦袋,佯作許願,抿緊的紅唇帶着笑意。

寧長久揉了揉她的發。

此刻,夜空下有無數人許下了這樣那樣的願望,只是流星轉瞬即逝,不知将他們的心意聽去了多少。

三人幾乎同時睜開了眼。

“好了,希望願望能靈驗呀。”陸嫁嫁說。

“師娘許了什麽願?”邵小黎問。

陸嫁嫁反問道:“小黎許了什麽?”

邵小黎俏臉微紅,支支吾吾不說話。

寧長久在一旁幫忙打了個圓場,“願望怎麽能說呢?說出來就不靈了。”

邵小黎立刻點頭,“對!秘密是不能說的。”

陸嫁嫁總覺得他們是在對什麽暗號。

三人離開了街巷。

此處距離南州的渡口不遠,涉過無運之海就是中土了。長夜将要過去,他們從現在開始馭劍,明日正午之前便可真正抵達中土。

回去的路上,陸嫁嫁時不時擡起頭,望向無月的天空,清眸間憂色難掩。

寧長久看在眼中。

他知道,過去師尊是他們最大的精神支柱,無論發生什麽事,哪怕是白藏親臨,師尊也能将其一步步算死。

但如今,亘古不變的月卻消失了。

寧長久安慰道:“暗主雖然遮蔽了月亮,但它遮蔽的也只是月亮。月亮反射的是日光,它無法遮蔽太陽的光。太陽每日依舊會如常地起落,這是強如暗主也無法改變的事。”

陸嫁嫁輕輕點頭。

邵小黎雖覺心頭溫熱,卻也疑惑,道:“可太陽高懸天空,暗主哪怕遮不住它,它又能幫助我們什麽呢?”

寧長久看着邵小黎,溫和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每個人都要努力成為太陽。”

是時,晨光從天際泛起,太陽于地平線嶄露頭角,漫天璀璨的繁星皆被奪去了光,眼前,無運之海顯現出了它的輪廓。

……

北冥的海畔。

司命坐在礁石上,看着潮起潮落,膝上橫着一把黑色的劍。

她看着太陽升起,看着日光落上自己的臉頰,她像是北冥之海的女神,無意于岸上小憩,冰冷的眉目被海風吹得濕潤而輕柔。

劍聖又逃了。

她知道,這次劍聖是徹底逃走了,她也懶得再去追逐,只感身心俱疲,想要休憩整頓之後,回到古靈宗等寧長久和陸嫁嫁回來,然後從長計議。

司命立起身子,正要離去之際,耳畔忽然響起了喵喵喵的聲音。

司命微怔,側目望去,看到海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只雪白的貍花貓,小貓四蹄踏雪,瞳孔宛若寶石,貓豎着毛絨絨的長尾巴,像是豎起的旗杆,只是那毛發微厚的脖頸間,卻不和諧地綁着骨鏈。

“何方妖孽?”司命娥眉淡掃,警惕發問。

“喵喵喵!”白藏叫了幾聲,因為要咬着鎖鏈的緣故,所以聲音像是嗚咽。

“嗯?是還沒修煉成精麽?”司命有些疑惑,既然未修煉成精,自己怎會沒察覺到它的到來?是自己太分神了麽?

白藏更怒了,心想幾個月前,你可還是我的階下囚呢!

“喵嗷!”白藏低低嗚咽了一聲,然後意識到不對勁,心想自己明明是老虎,怎麽能像貓一樣叫呢?都怪這些人貶低自己的身份,久而久之自己都覺得自己是貓了。

這樣想着,白藏又威風凜凜地嗷嗚了一聲。

司命更覺莫名其妙,但她并未放下警惕,她走到了小白貓面前,看着它叼着鎖鏈的樣子,問:“你應是有主人的貓吧?你……是在找我麽?”

“喵嗷……”白藏勉強點頭,心想你才有主人。

司命又問:“是你主人讓你來找我的?”

白藏不情願地再次點頭。

她仰起腦袋,将咬着鎖鏈的嘴巴向着司命湊了湊,表示讓她抓鎖鏈。

司命猶豫着接過了白貓遞來的鎖鏈。

正當白藏要帶着她去見葉婵宮時,白藏忽地嗚咽了一聲,她感覺自己被抓了起來,雪白的肚皮被翻開,耳畔還響起了女子若有所思的聲音:“原來是只小母貓呀……”

白藏氣得不輕,她淩空撓着爪子,表明自己強烈的掙紮意味。

司命輕輕揉着她的肚皮,紅唇抿起笑意,她逗弄了一會兒貓咪後,忽地抓住了它的後頸,将它往北冥之海裏一扔,悠悠道:“我可懶得去見你的主人,我家主人還在等我呢。”

白藏砸入北冥之海裏,雪白的毛發一下子被鹹澀的海水浸透了。

她聽着司命不知廉恥的話語,哪怕有奴紋加身,也掩蓋不住心中的暴怒。

乓得一聲裏,海水炸開。

司命心中一凜,她早已做好了這白貓是敵人的準備,先前試探之後,白貓果然圖窮匕見,她也不再猶豫,無鞘黑劍瞬間飛出,向着海水之中砸去。

在司命的認知裏,此刻整個人間,哪怕是其餘兩樓的樓主親至,也絕對攔不住自己。

但眼前的一幕出乎了她的預料。

這勢若隕星墜海的一記黑劍,卻在觸及水面之前停了下來。

司命定睛之後,冰眸稍縮。

只見海面上的白貓不見了,轉而代之的,是一個一襲熔銀長裙的絕美少女,少女纖發如雪,逆風而舞,冰雪似的臉頰寫滿了女君王獨有的威嚴,她的身段雖然嬌小,卻是曼妙絕倫,此刻她赤着足立在北冥上,猶如寒冬勁風吹過,北冥覆冰,海潮平歇。

“白藏?!”

司命一下子認出了她,大吃一驚:“你怎麽會在這裏?”

“蠢貨!”白藏冷哼了一聲,她立于北冥,銀裙水一般舒卷,“空有皮囊的蠢貨!本神主君臨你面前,你竟識我不得?哼,有你這樣的神官,難怪鹓扶神國國滅星墜!今日你膽敢僭越于我,應是知道下場如何的吧?”

她冰冷的話語寒過了凜冬最深處的風。

海潮之上,跌宕的浪花皆化作了殘碎的白銀之片。

她雖失去了大部分的權柄,但力量猶在,此刻爆發而出時,那柄漆黑的劍難以寸進,她終于重新感受到了力量與尊嚴,心中翻滾的殺念再難抑制,她本就不懼死,同樣,她也想要試一試,那所謂的奴紋究竟是不是真的這般神奇。

“愚蠢的僭越者,今日北冥為墓,此劍為碑,将是汝的葬身之處!”白藏發出了威嚴的咆哮。

……

啪!啪!啪!

北冥之海的岸邊,礁石上,司命将白藏按在膝上,巴掌狠狠拍落在白銀的長裙上,聲音脆亮,轉眼已是百餘記,打得白藏小腿亂踢,嬌唇緊咬,憤恨無比。

先前她在展露過了威風之後,心中的奴紋立刻反噬,脖頸間的鐵索收緊,她瞬間沒了力量,墜入了海水之中,然後被有些錯愕的司命抓了過來,在交代了葉婵宮的來意之後,司命順勢狠狠揍了她一頓。

“哎,原來是白藏大人呀,怎麽回事呀?這才多少日子沒見,怎麽成這副樣子了?嗯?”司命眯眸冷笑,紅唇輕挑,下手很重。

白藏冷冷道:“你……你少得意,我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嗯?”司命淡淡道:“你竟敢罵師尊大人是狗?讨打!”

“啊!你……”絕美的白銀少女慘叫出聲。

她又被揍了許多記之後終于屈膝服軟,先前君王般立在北冥之海上的她,此刻雙拳按在小腿上,弱弱地跪在司命面前。

世事玄奇,曾經将司命視為階下囚,帶着她踏往鹓扶國的神主,此刻成了由她打罵的奴婢。

“你不要覺得委屈,若非師尊留你有用,此刻我已殺你。”司命看着跪在地上的神主,一把揪起了纏繞在她脖頸間鎖鏈。

白藏被迫擡起了頭,雪白的發絲垂直瀉到地上,她的眼眸中盡是掙紮之意。

“若不是葉婵宮,此刻你必死無疑!”白藏猶不屈服。

司命冷冷道:“哪有這麽多如果?你若還敢嘴硬,我不介意讓你多一條尾巴。”

白藏沒有聽懂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但隐約覺得不是好事。

此刻她身為階下囚,也沒有過分地張牙舞爪,她怒視司命的眼眸垂下,輕輕嗯了一聲,至高無上,容顏傾世的神主至尊,就這樣屈辱地跪趴在地,身子由少女變成了貍花白貓,她的額頭還寫着一個歪扭的‘王’。

見白藏臣服,司命輕輕松了口氣。

“白藏大人,帶我去見師尊吧。”她說。

白藏身子因為憤怒而戰栗着,她抖着長長的毛發,低低地嗚了一聲,然後帶着司命離開了海邊。

一路上,白藏多次被司命随手抓起,亂捏亂揉,而她也被打怕了,掙紮之時甚至不敢亮出爪子,她用毛絨絨的軟足墊去拍司命,反倒像是在撒嬌。

白藏心中痛罵着這個惡女人,想着他日暗主降臨,她重得自由,一定要将這女人收為卑賤的侍女,每日折辱。

但幻想與現實的差距太大。

思考間,她又被司命拎了起來,抓着尾巴在手中甩動,白藏被放下來的時候已是頭暈目眩,貓步都走不像了,繞着繞着甚至跌回了海裏,還是司命将這落湯貓再撈回來的。

嗯……自己落到這步田地,真可謂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了,而這黑衣服的惡女人,可謂是傻人有傻福……

白藏舔着自己的爪子,就這樣默默地想着。

她抖幹了毛發上的水,不敢再靠着海邊走路了,而是夾着尾巴乖巧地走在司命身前,為她指路。

她只當自己是亡國的公主,必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才能重新踏臨自己的神座。

司命手中握着鐵鏈,她的臉上卻并無笑意。

師尊沒事當然是絕好的消息,但換而言之,這也說明了,師尊此刻根本無法回到神國或者不可觀……

留在人間的師尊對于暗主,或者随時有可能降臨的神主而言,幾乎是衆矢之的的存在。

師尊的力量比之巅峰本就大打折扣了,沒有了鹓扶神國的加持,她能平安地撐到月亮重現麽?

“我是師尊讓你找的第一個人麽?”司命忽地問。

白藏喵了一聲,表示點頭。

司命低頭沉思。

此刻,海面上,太陽已完全地升了起來。

只是這輪太陽無法将月點亮了。

白藏帶着司命躍過虛空,半個時辰後來到了一處山崖邊上,司命看到崖頭坐着一個少女,少女穿着不合身的玄青道袍,道袍所勾勒的淡淡曲線,卻也窮盡了線條對于美的诠釋。

天空中的月不見了。

月來到了人間。

司命感受着那清幽的微寒,停下了腳步。

她不曾見過師尊的這幅模樣,當初鹓扶國中,紗幕掀開之時,師尊便是道裙高挑的神姿。

在白藏面前嚣張跋扈的司命一下謙恭了,她斂衽一禮:“弟子雪瓷見過師尊。”

葉婵宮看着她,淡淡笑了笑,她伸出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司命在她身邊坐下,看着模樣小巧的少女,擔憂道:“師尊,您還能回去麽?”

葉婵宮看着大海,道:“我不知道。”

“那師尊喚我前來,又是為了什麽?”司命清亮的眼睛盯着她,恬靜發問。

司命心中是有自己的答案的,她是遺世獨立的神女,容貌與實力并重,師尊初至人間,難免惶恐,她最适合做師尊的左膀右臂了……

雪瓷姑娘等待着師尊的誇獎,卻聽葉婵宮說道:“因為你離得最近。”

一旁的白藏聞言,搖着尾巴,倒是開心了不少。

司命細眉輕蹙,一把捏住了白藏的尾巴,白藏喵嗚地哀吟了一聲,乖了些。

司命問:“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呢?”

葉婵宮看着北冥的大海,遲遲沒有說話。

她還有許多事沒有想好。

前一世的自己扭轉了十二年的光陰,将時間的權柄幾乎消磨殆盡。

此世若是再次失敗,便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她必須慎之又慎。

但哪怕是再強大的神明,又如何能算清一切因果命運的走向呢?

“師尊是在想什麽?”司命忍不住問。

葉婵宮輕聲答道:“我在想,我是不是低估了暗主的智慧。”

司命看着北冥起伏的黑色波濤,想着那顆天外而來的隕星,思慮之後,對葉婵宮的話是深以為然的。

莫說是師尊,哪怕是與天道極為親近的白藏,在囚着她進入鹓扶神國之前,也說過,暗主因為龐大,所以簡單而愚蠢……沒有人真正知道暗主到底是什麽。

“這或許也是好事。”司命卻說。

“為何?”葉婵宮望向了她。

司命道:“越是龐大的事物思維就越是遲鈍,若暗主有智慧,那不就恰恰說明,它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般龐大……它若不是真正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那我們不就更有戰勝它的機會麽?”

葉婵宮看着身邊清豔的黑袍女子,螓首微點,道:“以前寧長久說過你笨,我看倒是不然。”

司命驕傲地點頭道:“師尊明鑒,雪瓷向來是機敏過人的。”

白藏喵嗚了一聲,不知是什麽情緒。

葉婵宮淡淡笑了笑,她的笑意總像是海風間的蒲公英。

司命眉眼輕柔,道:“對了,弟子無能,未能于北冥之海斬殺劍聖,還請師尊責罰。”

葉婵宮寧靜道:“随他去好了。”

司命忍不住問:“柯問舟……他到底要去哪裏?”

葉婵宮道:“他若一直向前,應會抵達南溟。”

“什麽?”司命微驚:“可他一直是向北而行的呀?”

葉婵宮話語柔和,始終不帶多少情緒,她悠悠道:“若有一日,你能登上真實之月,俯瞰人間,就明白了……當初太古時期,有一個大神名為誇父,他追逐太陽,一直按直線奔跑,飲盡數條江水,最終回到了起點,那是他就說過,母星的本貌是宛若雞卵的,他得到了那個證明之後,直接推翻了盤古開辟天地方圓的神話邏輯,兩個古仙還為此成了一段日子的仇敵。”

司命聽着這些數千年前的往事,不由地笑了起來,只是她的笑意很快斂去,道:“數千載光陰不舍晝夜,如今真正留下來的,似乎也只剩師尊一人了。”

葉婵宮道:“我還在,他們便活在我的識海了。”

司命輕輕颔首。

白藏不以為然地看着大海,只覺得他們好生無聊。

葉婵宮收回了落在北冥的視線,她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

司命看着她,風吹過之時,師尊依舊是極靜的,她像是永遠處于鏡中水月的狀态裏,介于虛無與存在之間。

葉婵宮輕輕起身,道:“走吧。”

“去哪裏?”司命問。

葉婵宮道:“我許多年未來過人間,早有些疏離,我想看看此間世界,感受一下我的意義。”

司命能理解她的茫然。

自己離開斷界城,初來塵世之時,亦是如此迷惘的。

她祭出黑劍,正要踩在劍上時,葉婵宮卻輕輕搖頭,道:“不必用仙力,我說的走走……只是走走,我想如俗世之人一樣,在人間走走看看,了卻心中的幾個疑惑,你……能陪我走走麽?”

司命看着葉婵宮少女的姿态,這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了師尊的柔弱,那是清冷月光中發光的髓,一下子就能照進人的心底。

這一刻,哪怕是白藏都有些懾于她的姿容,心神搖曳。

司命雖也驚懾于師尊之美,卻不忘争權奪利,道:“那我陪師尊游歷人間,師尊能将陸嫁嫁的大師姐一職撤了,提拔我上去麽?”

“……”葉婵宮淡淡道:“再說。”

北冥海畔的山崖上,女子牽着少女的手,少女牽着貓的鏈子,三人就這樣離開了這片狂風不絕的黑崖。

……

……

(感謝盟主丿元珂打賞的舵主!謝謝盟主大大持續的支持~麽麽噠)

第 400 章 兩個女人的談話

有鄧先鋒的積極組織,以及今天吳鎮長和揚書記來村裏的大事傳了開來,現在整個晚山村的情緒都非常的高亢。甚至能看到晚山村一個光明無比的未來,所以晚山村所有人對唐钰他們都很熱情和感激。這樣的大人物,交結一下也是好的。再說,晚山村的民風本來就很純樸好客,待人也非常的熱情,就算沒有揚書記來的那件事情,在鄧先鋒的組織下,也會有這麽的熱情的。

一百多人全部在祠堂裏用餐,就像是一場婚宴一樣。菜也做的非常的豐盛,唐钰那桌他們六人加上鄧力家三人再加村長,一共十人坐滿了一桌。這一桌子的菜是最為的豐盛,一張大圓桌上足足放了二十多盤菜,特別是正中間還放了一只烤全乳羊。有魚有肉,還有一些都是山裏的野味,也有一些地道的菜,看的趙丫丫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特別是那只烤的金燦燦的小乳羊。

感受着晚山村人們的熱情,唐钰他們的心情也是不由的大好,這一頓飯吃的也是非常的開心。很多野味,在東臨市都是難以吃到的,而在這裏卻是普通平常的很。趙丫丫這個小饞嘴,把自己的肚子都吃成了一個大皮球,還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如果讓她在這裏生活的話,估計兩三個月就能把她養成一頭小肥豬吧。

“村長,感謝你的熱情款待,我敬你一杯吧。”唐钰舉杯道,村長如此幾番的示好,對之前的事情唐钰也就冰釋了。

鄧先鋒馬上笑的眯起了眼睛起來:“唐少你這就太客氣了,這些都是應該的。你們遠來是客,我們晚山村也一向好客。”

郭陌陌她們也紛紛的敬了下村長,這到是讓鄧先鋒臉上的笑都消不去,笑的合不攏嘴了。他做這些,都是為了極力的讨好唐钰他們,希望他們不要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吃完了這一頓豐盛的晚宴,衆人都來到了祠堂外的大空地上,此時空地上已經燒起了一個個火堆了。既然是篝火晚會,那自然不能沒有篝火了。此時空地上,孩子們在圍着火堆興奮的喝歌跳舞玩耍,甚至有孩子在火堆裏燒着紅薯,燒魚甚至還有燒野味的,比如鳥之類的。一個個,都像是過年一樣的興奮不已。熱鬧喧嚣而又帶有喜悅的聲音沖斥着九霄,讓整個晚山村變得異常的熱鬧。這熱鬧的氣氛,也感染着衆人,身臨其中,讓人也不由的跟着喜悅了起來。

“哇,好好玩啊。”趙丫丫又興奮了起來。

“神仙姐姐她們出來了,篝火晚會可以開始了。”孩子們看到唐钰他們出來了,也是高興不已。

在村長鄧先鋒的示意下,唐钰他們在一個火堆前圍坐了起來,這裏都擺好了凳子。這火并不大,是用炭燒起來的。此時是秋天,雖然夜裏還是有點涼,但真要烤個大火堆,那肯定也熱的受不了的。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按排一下。”鄧先鋒道。

趙丫丫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這一切都她來說都是非常的新鮮的。新鮮的東西,總是會讓人覺得很特別。人,都是好奇心的。

“他們這裏的生活,看來也是挺豐富的嘛,生活在農村裏,其實也挺好的。”林菲菲緊挨着唐钰,柔聲的說道。這兩天對她來說,心情是無比的輕松惬意的,可以整天的跟唐钰在一起。不像以前那樣,每天也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能見到唐钰。這種感覺,也讓她非常的舒服惬意,甚至有種這假日永遠不要結束的念頭。

篝火晚會,也在衆人的期盼中開始了。

第一個節目是晚山村一個傳統的舞蹈,雖然說不是那麽好看,但卻挺歡慶好玩的,也挺新鮮別致的,郭陌陌她們也是看的時常忍俊不禁。

節目算不上豐富,但由于晚山村村民的熱情和很別致的演出,到是惹出了一個個的喜劇情節,也是讓大家笑的樂呵呵的。特別是第一次看的郭陌陌她們,有幾次甚至都忍不住的捧腹大笑了起來。趙丫丫,則是一點形像都不顧,常常笑的惹的不少人向這邊看了過來。看着她們臉上露着開心的笑,唐钰也跟着笑。她們開心,唐钰也跟着開心,就像是病毒一樣,會傳染的。

這份快樂,相信就是許多年後,都會值得回憶的。

“如果以後也一直能跟她們幾個生活在一起,那該是多好。”快樂之餘,唐钰心中又冒出了一個念頭出來。只是現在自己已經跟林菲菲正式确定了關系,再去接受第三者,唐钰也不确信林菲菲能不能接受的了。這件事情以前唐钰沒覺得有多頭痛,但是現在想起來,就覺得非常的難辦了。唐钰也不止一次不由的問自己:難道是自己太貪心太風流多情了?為什麽有了林菲菲,還不滿足,還會想着柳珊珊郭陌陌她們?

這個問題,唐钰找不到答案。或說,從小受到師傅鬼醫當年風流史的熏陶教育吧,所以才讓唐钰的思想裏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念頭吧。

想到這個問題,唐钰都覺得異常的頭痛,只能搖了搖頭,暫時不想吧。到了那個時候,再去考慮這個頭痛的問題吧。

“珊珊姐,能聊聊嗎?”林菲菲忽然對柳珊珊道。

柳珊珊微一楞的看了看林菲菲,才點了點頭,兩人起身向一邊走去。看到兩人的舉動,唐钰也是一楞,這兩人要去幹嗎?他到是想要跟去,不過林菲菲道:“不許跟來,這是我跟珊珊姐之間的私事。”

林菲菲和柳珊珊走到了一塊無人的空地才停了下來,柳珊珊看着林菲菲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林菲菲輕一笑道:“沒有什麽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那邊太吵鬧了。雖然蠻好玩的,不過看多了也就視覺疲勞了。我看珊珊姐你也沒有什麽心思看,所以就想跟你到這邊來聊聊天了。”

柳珊珊莞爾一笑,自然知道林菲菲單獨的叫自己到一邊來,絕對不會只是聊聊天這麽簡單。柳珊珊心中也是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說林菲菲看出了自己喜歡唐钰?所以,跟自己來談這件事情?

“珊珊姐,如果讓你用一個東西來形容愛情,你會用什麽?”林菲菲忽然問道。

柳珊珊想了想道:“夢吧。”

“人生如夢,珊珊姐你這個形容有點大啊。我覺得愛情更像是一杯濃茶。有苦澀,有甘甜,也有它獨特的芬芳。你如果大口牛飲,那也只是一杯解渴的水罷了。你如果慢慢品嘗,那才會感覺到它的味道。對于愛情,其實我一直都很懵懂,雖然我看過不少的偶像劇,但我以前一直覺得那裏面的愛情太扯了。什麽山盟海誓,什麽海枯石爛,什麽矢志不渝,都太轟轟烈烈了。我一直不認為,愛情有那麽偉大,有那麽神奇。但是現在我明白,愛情遠比這些更偉大,更神奇。人是會長大的,現在我也深刻的明白了這點。以前,我對愛情也是充滿着神聖的向往,總覺得,我的愛情會像是白雪公主的那般,獨一無二,不會和別人分享。愛一個人,就應該擁有他的全部。愛情的世界是唯一的,不容許他人的侵犯介入。”說到這裏,林菲菲頓了頓,沒繼續往下說。

柳珊珊手指暗暗的掐住了自己的肉,臉上雖然表現的平靜,但是心中卻是猶如波濤在洶湧一般。她現在确定,林菲菲叫自己過來,确實是說唐钰的事情,看來她看出來了自己喜歡唐钰了。柳珊珊是喜歡唐钰,但她沒有想着要占有唐钰,要從林菲菲的手裏将唐钰奪過來。她的愛,其實是傻傻的,她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而已。她的愛,是寂靜的,只是默默的愛着,卻不會有任何的行動。

如果林菲菲介意,她會選擇默默的離開。

“不過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愛一個人,并不一定要擁有他,獨自占有他。愛,就是一種神聖的東西。你愛了,你就有了。你要事事強求,那就變味了。有些人,你是沒辦法去獨自占有的。”林菲菲道。

柳珊珊到是有些糊塗了,看着林菲菲,不明白她這到底是要說什麽意思。

看了看柳珊珊,林菲菲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你喜歡唐钰對吧?”

聽到這麽直接的問話,柳珊珊也是楞了楞,沉默了下來。沉默,那就是默認,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畢竟,林菲菲可是唐钰正式的女朋友。自己在她面前,如果說喜歡的話,那感覺跟是第三者一樣。

“菲菲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搶唐钰的,我是喜歡他,不過會過去的。”柳珊珊道。

林菲菲搖了搖頭道:“珊珊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力。你喜歡唐钰,那是你自己的權力,沒有任何人可以指責你,讓你離開。相反來說,你喜歡唐钰,那只能證明唐钰很優秀,值得珊珊姐你這麽好的女生喜歡。”

“那你到底想說什麽?”柳珊珊更迷糊了。

“我想說的是,我一個人獨自占有不了唐钰。雖然我不敢說我有多懂他,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會永遠只喜歡我一個人。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他的未來将是無限寬廣的,誰也不敢說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或許,他會成為一個時代的英雄。我知道,我駕馭不了他,也滿足不了他。他以後,會有更多的紅顏知已。做為一個聰明的傻女人,我如果想要獨自占有他,那我最終會失去他。所以,我不介意珊珊姐你也做她的女人,那樣以後我們至少還可以跟別人争一争寵,至少我們以後可以是盟友。”林菲菲道。

聽完林菲菲的話,柳珊珊完全是瞠目結舌,微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實在有些不敢相信林菲菲竟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兩介穿越回了古代嗎?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是的,唐钰不可能是任何一個人能獨自占有的。

(本章完)

第 402 章 看不起男人的後果

對上一群女人無語的目光之後,秦凡再次攤手,表示自己也十分的無辜。

他只是能聽懂只言片語而已,其他的還真的一知半解。

“以後你們就別跟着我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

秦凡此時說話的時候,冷漠的像是一塊千年寒冰,完全是把自己的女人拒絕在千裏之外。

這倒不能說是他絕情,只能說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把這群女人帶在自己的身邊。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這群女人因為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又沒有能力上去救,讓她們有什麽意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一群女人在聽到了秦凡的話之後,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好在都算理解秦凡的做法。

也就只有小妖精最不懂事,非要趴在秦凡的身上和他一起走。

秦凡給了林可一個眼神,林可心領神會,立刻上前抓住了小妖精往後一拉。

小妖精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忌憚的也就只有秦凡和大夫人。

秦凡是實力強大,而且還是她的男人。

而大夫人則是完完全全的憑借着自己的人格魅力,讓她乖乖聽話。

秦凡滿意的看了林可一眼,随後對着自己的一群女人招了招手。

“那我就先走了。”

告別之後,秦凡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他只能憑借着自己的感覺去尋找自己想要找到的人,比如現在感覺哪個地方的靈氣更容易,就主動朝着那個地方走過去。

“你認識徐福嗎?”

秦凡看着面前一個身穿皮衣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開口。

他能夠感受到,這周圍的靈氣都是圍繞這個女人升騰旋轉的。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的實力強大,估計都能和笑笑不相上下。

秦凡十分好奇,畢竟這也算是一個本土人士。

女人感受自己的身體被別人觸碰,下意識的往後一閃,随之而後,手中的忍者刀就已經拔出鞘。

下一瞬間,忍者刀就挂在了秦凡的脖子上面。

秦凡看着女人這一瞬間的出手,說實話,也是有些眼花缭亂。

還好他在女人拔刀出鞘的那一刻就已經反應過來,雙手一夾,夾住了迎着他砍過來的刀刃。

“你很強啊,就是比我差的很多。”

秦凡十分不屑的開口,語氣當中充滿了自信。

太陽國,該尊敬的他自然尊敬,但是偏偏這個女人先行動手,所以就不能怪他無理取鬧。

并且這也不是在華夏境內,秦凡也不清楚這裏的法律法規,失手殺幾個人應該也不能怪他。

“你……”

出乎秦凡預料的是,這個女人居然還會說華夏語言。

“你……你是華夏人?”

秦凡有些錯愕,随後就看見這個女人翻了翻白眼。

“我也是華夏人诶。”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秦凡在太陽國獨自流浪了這麽長時間,這還是第一次遇見能和他語言相通的華夏人,心裏面有些激動。

不過他一直都不是一個感性的人,所以也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看到女人點了點頭之後,秦凡放下了自己的手,十分有禮貌的對女人倒了個歉。

“剛才是我沖動了,抱歉。你是修煉古武的?”秦凡開口問道。

下一瞬間,一雙芊芊玉手就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

秦凡掙紮了兩下,發現女子的手掌纖細,忍不住伸出了舌頭……

“你幹嘛啊!”

女子再一次白了秦凡這個無賴一眼。

這個男人剛剛居然舔了她的手掌,實在是惡心之極。

秦凡則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好像是剛才的一切都不是他幹出來的一樣。

“我什麽都沒幹呀,你看着我幹嘛?”

秦凡最擅長的就是推卸責任。

每次幹完壞事之後,他都能表現得像是沒事人一樣,好像剛才的一系列舉動都不是他做出來的。

“在外面千萬不要把自己是古武者的事實暴露出來,否則容易招惹來殺身之禍。”

女子絲毫沒有在意剛才秦凡的無理,現在仍然是善意的提醒。

秦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以前在修真世界就是這麽個樣子。

“那就謝謝美女的提醒了,不過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在這太陽國有沒有見過什麽強大的人,有的話請你告訴我,我想去挑戰一遍。”

秦凡自信滿滿的開口。

這倒不是撒謊,他就是要去挑戰一遍。

能找到徐福自然是更好,找不到的話還能給華夏振一振聲威。

“你行嗎?”

女人眼神有些懷疑。

雖然這個男人長得還可以,但是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強大修為的樣子。

秦凡聞言笑了笑。

大隐隐于市,就是不能讓自己的修為暴露在別人的面前。

現在這個女人看着自己這一副輕蔑的樣子,正是秦凡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時候做出的表情。

秦凡之所以隐藏自己的修為,就是要讓那些想要來攻擊自己的人輕敵,然後他就可以完美的扮豬吃老虎。

“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呢?不行的話咱們倆試試。”

秦凡戲谑的看着這個女人。

他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會答應他的挑戰請求。

就從剛剛兩個人的談話來看,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是一個十分剛烈的女子,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可惡的男人否定她。

事實上,他的确猜對了。

“我答應你,随便定一個地方吧。”

“就現在吧,咱們倆本來就不認識,也不用搞的那麽的正式。”

話才說完,秦凡就先一步踏出腳,一腳踩在女人的高跟鞋腳背上。

女人反應也很快,下意識的一踢腳。

兩只腳在空氣當中相撞,女人露出了痛苦的顏色,随後摔倒在地上。

秦凡臉上的笑容則是越來越濃郁。

“你看,這就是你看不起男人的後果。”

秦凡說完,臉還湊到了這個女人的面前,十分手賤的伸出手,把女人臉頰上的口罩拿了下來。

當揭開這個女人的口罩之後,才發現這個女人居然出奇的漂亮。

“這麽漂亮一個女人,不當花瓶真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