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3 章 天幕前的較量

離開二十年,不知道修大陸眼下是個什麽形勢。

二人顧不得到別處打聽,紅箋将“陰陽蠱花鏡”交給石清響控制着直飛季氏家廟,她則專心煉化法寶“補天律”。

若季氏家廟裏還養着妖獸,呆會兒一看到便二話不說将它除去。

雖然他們現在還不是季有雲的對手,但紅箋晉階元嬰中期,搗完了亂逃起來自然更有把握,估計着有這麽兩次,氣也将季老賊氣死了。

“補天律”這件法寶來自于蜃景神殿,紅箋最初還擔心以自己的修為駕禦不了,但不知是因為它寂寞了幾千年迫切想找到新主人,還是因為她晉階元嬰中期時吸收的是太虛元氣,祭煉的過程十分順利,“陰陽蠱花鏡”還未等飛抵季氏家廟,紅箋已順利将這件仙界異寶收入體內。

事隔這麽久,季氏家廟仍能看出來當年被徹底拆過的痕跡。

尤其後園,竹林松柏全都被拔除,地面光禿禿的一根雜草一片落葉也看不到,透過這滿園的幹淨利落,紅箋似能看到季有雲當初追殺不成回來之後大動肝火的情景。

養妖獸的大坑也被填平了,整個季氏家廟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有些滲人。

看起來季有雲不在這裏。

石清響望過來:“怎麽辦?”

紅箋不敢掉以輕心:“周圍再轉轉。”

這時候她已經将“補天律”大致弄明白了,正将得自商傾醉墓穴的那塊玉簡拿出來,抓緊時間研究。

商傾醉沒有收過徒弟,他畢生所學都在這玉簡中。

傳說中的“心劍”要求非常苛刻。真按玉簡上所說,金靈根能像商傾醉這樣練到元嬰便能順利使出“心劍”的萬中無一,紅箋放下玉簡凝神想了一想,覺着像盧雁長和江焰兩個,哪怕有這傳承,未來也有很長的路需要慢慢摸索。

築基期的“白虹貫日”只需要精純的金系真元,金靈根修士都能練上一練,可到了金丹期,包括盧雁長和江焰在內,道修大陸的修士不知其中奧秘,有了“慧心一劍”的傳承便當即去練。

這玉簡上卻寫得明明白白,金丹期已經該為元嬰化神一步步打下基礎,故而在“慧心一劍”之前有段功法口訣是教修煉者領會“金生水”的真谛,同樣的,在學習“心劍”之前有“水生木”口訣,化神之後有“木生火”的口訣。

真正的“心劍”,已經是至少包括着水、木真元在內的一招金系功法,看到此處,紅箋已經可以斷定那符圖宗的“心劍符”符箓上蘊含的正是水木兩系能量,就像小瀛洲自己領悟的五行配合之法,不過以符箓配合更為精準便捷罷了。

若“心劍”是天道無名宗殺劫部的不傳之秘,那符圖塔裏那個奇怪的蛋又是什麽來頭呢?它因何會對“心劍”有如此深刻的了解?

紅箋晃了一下神,但她随即便自心底湧起一陣巨大的欣喜,得益于“殺劫百相”,她在晉階元嬰中期之後便可以修煉金系功法,而她的水、木、金三系真元正好符合這玉簡上的要求,那她豈不是可以跳過中間諸多的功法感悟,直接将“心劍”學到手?

事不宜遲,紅箋想到便練,她這等修為去學“白虹貫日”,不過腦海裏将口訣過一遍便了然于胸,“慧心一劍”也沒費什麽工夫。

到是“心劍”,元嬰期方能修煉的頂階功法,不得不慎重。

到這時候,她已經徹底想明白了,原來殺劫部之所以當得起殺劫二字,全在“心劍”。“殺劫百相”再厲害也不能用來殺敵,轉上一圈,最後也仍要着落在“心劍”上。

想是商傾醉的師父當年得到殺劫部的傳承,先收了個與自己相同靈根的徒弟,便是那女修,傳了她“殺劫百相”,而後發現如此練下去,自己怕是看不到徒弟最終練成“心劍”的一天,所以才又收了資質絕佳且是金靈根的商傾醉入門,果然商傾醉不負他期望,闖下偌大名聲。

如今她一個小小元嬰中期跟着撿到大便宜,這絕世功法一學,大大彌補了她先前攻擊稍弱的不足。

石清響驅使着“陰陽蠱花鏡”兜了個大大的圈子,幾乎将冰川海底全都轉遍,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經過這二十年的休養生息,這附近海域終于有了靈氣,但紅箋和石清響卻由中感受到了另外一種荒涼。

不用紅箋開口,石清響已駕着“陰陽蠱花鏡”往南飛去。找不到季有雲,他們接下來自然是回丹崖宗,順便在路上打聽一下如今道修大陸的情況。

紅箋回過神來,提醒道:“往西些去,咱們順路看下小瀛洲。”

二十年,小瀛洲的盟友們不知有沒有徹底搬離原宗門,樂宗主和奚旭、萬賢來等諸位前輩都還好吧?

樂游這個土系元嬰圓滿是他們這邊實力最強的人,紅箋先前還盼望着某一日他突然感覺到晉階化神的契機,一旦樂游跨過了那一步,他們這邊便有了能和季有雲一較短長的帶頭人。

但如今她也元嬰中期了,不免想起當日大師伯井白溪曾說過,越是專注于修煉本系功法,把握不到五行轉換的契機,越是難以跨越那一步。樂宗主土系功法修煉得登峰造極,轉圜起來便尤其困難。

現在這其中的道理她懂了,就像樂宗主最厲害的那招“土崩瓦解”,若是他自己便掌握冰系功法的奧秘,不需任公兒預先搶出一記“冰封術”,那他該是何等的厲害,大約到那時候,也便是樂游成就化神之時。

不知道大師伯、載之他們如今修為如何?

未等“陰陽蠱花鏡”飛抵小瀛洲區域,紅箋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

出了什麽事?此念一生,被她收入體內的“補天律”突然間光芒大作,紅箋抽了口氣,趕緊将它祭了出來。

“補天律”化作一道白光,徑自往西而去。

紅箋接手“陰陽蠱花鏡”,向石清響道:“咱們跟上,有人在打天幕的主意。”

石清響登時便明白了:“定是季老賊!”

這毋庸置疑,除了季有雲,整個道修大陸也沒人有這樣的實力湊齊三位化神,紅箋只是擔心那“補天律”原本是給化神用的,從法寶示警到破開天幕這段時間,對化神而言哪怕離着出事地點再遠也完全趕得及,而自己卻沒有這樣的實力。

所幸有“陰陽蠱花鏡”,加上此時恰巧離着天幕不是很遠,但願還來得及。

石清響感覺到她的焦慮全力施為,“陰陽蠱花鏡”在二人合力驅使下,疾如流星閃電,緊緊追着“補天律”那一點白光,往西方趕去。

“他是化神,依你們兩個的實力,這麽趕去不是送死?”陰鏡裏的魔修猶記得二十年前季有雲是何等厲害,紅箋晉階元嬰中期,她也跟着得了不少好處,自不好再似當年那麽不遜,眼見紅箋和石清響急吼吼地趕往天幕,忍不住出聲提醒。

“總不能叫那老賊得逞。有‘補天律’在,咱們見機行事。呆會兒還需你幫忙。”

紅箋可沒忘乎所以,覺着自己學了“心劍”便可以出奇不意将季有雲斬落眼前,就算那老賊這二十年間光顧着養妖獸自己寸步未進,化神比之元嬰圓滿都是天地之差,更不要說她的修為只有元嬰中期。

何況老賊的“萬流歸宗”還是“心劍”的克星。

最好能隐藏在附近,單等老賊破開天幕只身穿越的瞬間,她能抓住機會,以“補天律”将天幕的裂縫補上,叫那老賊就此被亂流撕成碎片,一舉除掉這個大禍害。

而天幕附近本就氣流紊亂,上一次三大化神聯手破開天幕,紅箋跟着師祖孫幼公離遠旁觀過,多少心中有數,知道随着三股威能碰撞,日夜倒轉,潮汐變化,要破開天幕那法術需得堅持很長時間,加上到時場面又混亂無序,她依靠着“陰陽蠱花鏡”強大的隐蔽能力,未必就辦不到。

一想到報仇除惡的大好良機就在眼前,紅箋不由地有些激動,眼見“補天律”不再拐彎筆直往西,而西面距離天幕已經不遠,她心念一動,收回了“補天律”,同石清響互望一眼,同時傾盡真元運轉“陰陽蠱花鏡”。

半空中那一道流光突然停了下來,光球“滴溜溜”原地一轉,攸地消失不見。

這時候在靠近天幕的某處,季有雲已經做足了準備。

在他身前站了兩人,其中一個說是人有些勉強,只上半身看上去是個魁梧大漢,光頭豹眼,目露兇光,膚色漆黑如墨,腰部往下長的卻不是腳,而是水桶粗的蛇身,長長的尾巴拖在水下。

另一個卻是神情憔悴的程大長老,程士鵬手捧“天魔聖身”,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季有雲心情極佳,對程士鵬道:“程大長老,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事不宜遲,你就将那魔魂請出來,咱們開始吧。”

第 362 章 範圍擴大

庸才們看到天才的成就,會産生嫉妒是理所當然的。

但庸才不能成為阻擋天才成長的絆腳石!

在音樂圈的集體暴走下,藝能界節節敗退,不過幾天時間,輿論就扭轉了過來,媒體再次對彥真輝歌功頌德起來。

拿着報紙的宮武大日一臉輕松:“你看,這些媒體其實都是軟骨頭,誰能讓他們賺錢,他們就向着誰。”

要說在之前的輿論風波裏,誰是最不為所動的一個,大概就是他了。

反正宮武大日認為,只要真輝大人随便動動手指頭,那些只會嘴上哔哔幾句的辣雞,都會通通閉嘴。

事實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真輝大人什麽話都沒說,音樂界的人就已經先手撕起了藝能界。

東山奈奈臉上全都是笑意,竟宮武大日這麽一說,也立刻醒悟過來。

“是呀,當時我真的是覺得特別委屈,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搞得我好像罪不可赦一樣。大将的影響力,還真是厲害呢。”

東山奈奈眼裏冒着小星星,活脫脫就是一個被偶像迷暈了的小迷妹。

宮武大日不僅一點也不覺得讨厭,甚至還感覺有些感同身受。

真輝大人就是這麽溫柔的人,他對身邊的人好,但從來不會主動去說。

也難怪像東山奈奈這樣的年輕女孩,一說到他的時候,就會滿臉興奮。

宮武大日感覺自己找到了同道中人,忍不住有些想要炫耀。

“東山桑,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其實我也受到過真輝大人的很多次指點,最近我們電影拍攝會這麽順利,就是因為真輝大人指點了我的原因。”

“诶?是嗎?我這邊……”

一男一女似乎找到了共同話題,一下子聊起來就沒完了。

系統提示:彥真輝舔狗數+1!

彥真輝:喵喵喵?

音樂圈手撕藝能界,在島國範圍內,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過了沒幾天,戰火開始蔓延。

劍道圈子裏,也開始有人跳出來。

來自鹿島的新當流劍道師範高杉翼出人意料地跳出來,否定了彥真輝在玉龍旗大賽上取得的成績。

他聲稱,島國古代的劍客,有很多小小年紀,就幾乎可以天下無敵。

彥真輝雖然在玉龍旗大賽上拿到了冠軍,但那也只不過是在同齡人之中稱王稱霸而已,算不得什麽。

像彥真輝這樣具有一定劍道天分的選手,島國每隔幾年都會出幾個,一點也不值得驚訝。

随後高杉翼還批評了島國媒體,認為島國媒體有些太小題大做了,不過是個玉龍旗冠軍而已,有些媒體就把彥真輝吹捧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作為新聞媒體,在報道的時候應該更加尊重事實依據。

至于有人聲稱彥真輝已經觸摸到了劍之奧義,高杉翼表示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科學早就已經證明了,所謂的劍之奧義,只不過是劍客因為豐富的對戰經驗,在經驗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産生的質變而已,在劍道之中,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奧義的說法。

高杉翼的話,其實有些耍流氓。

畢竟劍之奧義這東西,的确是相當唯心的,而且每個人對于劍道的領悟不同,都會産生不同的效果。

至于他隐晦表示,彥真輝拿到玉龍旗冠軍,不過只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更是把他無賴的嘴臉暴露無遺。

但高杉翼的發言,居然還有不少支持者。

當然也會有人跳出來反對,最讓人意外的,就是彥真輝在玉龍旗決賽上的對手大石隆了。

這位天才劍道少年公開表示,彥真輝是他見過的最強的劍客,哪怕是很多已經在見到圈子裏成名已久的人物,也都不是他的對手。

島國劍道圈子裏的戰神宮崎裕也也認為,彥真輝現在的實力,的确已經比很多老前輩劍客都要強。

這兩人的發言,無疑刺激到了島國劍道圈子的痛點。

在這個世界的島國,值得稱道的東西不多,一直生活在上國爸爸的陰影之下,導致不少島國人神經相當敏感。

彥真輝以上國人的身份,以無雙的姿态拿下比賽冠軍,本來就已經有很多人心懷不滿了,現在大石隆和宮崎裕也公開站臺,立刻就讓這種不滿的情緒爆發了出來。

“大石隆只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只有吹捧自己的對手,才能維持他劍道天才的身份而已。”

“宮崎裕也號稱劍道戰神,但他也曾經多次在比賽中失利,他根本就沒有資格代表島國劍道。”

一場從藝能界開始的撕逼大戰,在當事人沒有任何表态的情況下,迅速蔓延。

只要彥真輝設足夠的領域,很快都被牽扯了進來。

就連美食界,也都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兩派。

外面議論紛紛,彥真輝卻煩不勝煩。

因為撕逼大戰的蔓延,原本已經有些減少趨勢的狗仔,現在突然一下就又多了起來。

以至于彥真輝現在想要買房子的事情,都被媒體給爆料了出去。

古河凜的複習也受到了影響,經常會有記者跑去打擾古河凜,想請她談談對彥真輝的看法。

彥真輝對此忍無可忍,終于在公開場合表示:希望記者們不要幹涉自己和女朋友的個人生活,也希望記者們不要影響到古河凜沖刺高考的準備,否則自己就會不客氣了。

這番表态,反而讓記者們受到了極大的鼓舞,如同飛蛾撲火,湧向彥真輝和古河凜的身邊。

彥真輝出手教訓了兩個,結果記者們立刻就編造新聞,說什麽彥真輝是個暴力狂,無故毆打記者之類的。

最終彥真輝發現,自己如果搭理這些記者,反而會惹得一身騷,只好悶頭不再理會外面的事情,一頭紮進劇組裏不出來了。

時間很快就進入一月下旬,古河凜在島國第一次統考中發揮的很差,因為受到記者的影響,她在考試的時候心态有些波動,一些本來會做的題目都出錯了。

好在第一次統考,分數只是按照一定比例加入到高考成績中,古河凜只要在第二次報考的大學自主招生考試裏能夠發揮的出色,問題也不會太大。

這天下午,《聖杯戰争》正在進行着拍攝,一群記者突然一窩蜂的闖了進來。

第 365 章 再上昆侖山

早就猜到了秦凡不會同意,所以在聽到秦凡的真實答案之後,林可也沒有過多的失望,只是哦了一聲之後,就轉身走出了門。

秦凡看着林可的背影,還以為是這個女人生氣了,心裏揣度到底要不要把戒指送給她。

不過仔細想了想,林可就算是要戒指也沒有什麽用。

“秦凡,你的病到底什麽時候能好?”

小妖精好像是掐着點進來的,林可前腳剛走,她立刻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很多天沒有要了,小妖精看着秦凡的眼睛裏都放着光。

秦凡現在重傷,沒心思想那麽多,只想着快點突破築基。

俗話說不破不立,現在他受了這麽大的傷,身體裏面各項機能都趨于紊亂,靠自己的真氣疏通一遍,等完全修複了之後,說不定實力還真的能提升一個階層。

“我可能要再去一趟昆侖山,江然和江雨柔忙,林可還要回去拍戲,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最閑,要不要陪我去一趟。”

昆侖山脈上面靈氣濃郁,而且風景宜人,正是修煉的好地方,秦凡上去說不定真的能夠一舉突破築基。

唯一有一點不好,就是上面實在是過于危險。

“到時候,記得叫你們沈家多派兩個人過來。”

沈夭夭在聽到了秦凡的話之後,眼中異彩連連。

心裏想到秦凡這個家夥,總算是願意帶自己出去一趟,而且是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

所以秦凡才剛剛提出來,她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有了上次的教訓,秦凡可沒有魄力再莽莽撞撞的上山。

畢竟山上的情形那麽危險,這一次上去必須要仔仔細細的規劃。

“找一個當地人帶咱們上去,不然咱們可能真的要死在上面。”

昆侖山腳下的城市當中,秦凡和沈夭夭說道。

沈夭夭點頭,雖然到現在她還不知道秦凡到底在害怕什麽東西。

最後在城裏面找了一圈,也就只找到了一個旅行團。

“大家跟着我呀,昆侖山又名昆侖墟,萬祖之山,其中包含着許多濃厚的神話色彩……”

對于導游講的這些東西,秦凡都不想聽。

他想知道的,只有昆侖山上面到底有沒有傳說當中的修道高人。

倒是小妖精撐着自己的下巴,聽得津津有味。

“兄弟,和女朋友上山去玩啊?”

一個哥們自來熟都抽到了兩人的身旁,看着秦凡的眼光當中沒什麽,但是當他的眼睛落在小妖精的身上,難免有些熾熱。

小妖精今年雖說已經二十多歲了,但是身材偏矮,相處一下就會發現這個妹子蠢萌蠢萌的。

“我不是他女朋友。”

聽到了男人的話之後,小妖精立刻反駁。

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男人的眼睛當中好像有光亮。

這麽好的一個極品女人,居然沒有男朋友!

這是什麽概念,也就意味着他有了追求的機會了!

“那不知道我有沒有……”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男子的話才剛剛說一半,就被小妖精的話打斷了。

苦笑,臉上笑嘻嘻,心裏……

秦凡覺得這小夥子有點意思,絕對不像是臉上看上去的這麽簡單,有些小聰明。

“哎,兄弟你們是哪裏人呢?”

小夥子看秦凡不願意搭理自己,所以說話的時候故意對着旁邊的小妖精。

小妖精看秦凡不說話,還以為秦凡這個家夥也會吃醋,心裏面暗暗開心,以至于直接忽略了男生問的問題。

“小姐姐。”

等到男生問第二遍的時候,小妖精這才堪堪反應過來。

“啊?啊,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我剛剛走神了。”

算了,小夥子表示不願意和這一對夫妻交談了,簡直讓人自閉。

“各位看,這裏就是昆侖山脈最著名的道觀,你們現在還有最後一位老道士。但是這個道觀不允許進去參觀,所以各位在外面遠遠的觀望一下就行了。”

秦凡聞言擡起頭,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靈氣,應該就在自己的周圍。

感受了一圈之後,秦凡的目光鎖定在了遠處的道觀上。

一個老道士白發蒼蒼,手上拿着笤帚正在掃地。

老道是鶴發童顏,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

秦凡仔細觀察一下,發現這老道士的靈力絕對不弱于自己。

老道士好像也感受到了有人一直在觀察自己,擡起頭來,朝着秦凡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當中對視,随後兩人都是展顏一笑。

“哎,你看,你看那個當時好像是在對我笑哎,他是不是喜歡我?”

沈夭夭自戀。

她知道自己身體本錢非常好,所以總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暗戀她。

秦凡翻了一個白眼,懶得反駁。

他知道,自己只要誇小妖精一句,這姑娘又得上天。

如果說一句反駁的話,小妖精只會不以為意的說一句秦凡嫉妒她。

旅游團的人也都看見了老道士剛剛做出的詭異動作,只是當這個老道士年紀大了在犯傻。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在秦凡看來就不一樣了。

老道士向他透露出來的善意,剛剛的眼神交流中,老道士在邀請,想讓秦凡到他的道觀裏面去坐一坐。

“各位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本來秦凡就不是旅游團中的人,只是交了點錢給導游,想要跟着他們一起而已。

所以秦凡現在想走,大家也都沒有意見。

一群人看着秦凡朝着道觀走過去,只是當這個男人無視規矩,都等着看秦凡被趕出來的笑話。

不過等了半天之後,發現秦凡和那個女人進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

“導游,你不是說這道觀不準讓人進去嗎。”

終于,人群當中發出了異議。

導游也是撓頭,表示頭禿。

前兩天她才剛問過那個老道士的意見,但是老道士偏偏死不松口,就是不願意讓人進去。

現在好了,這個男人居然沒有任何阻礙的就進去了。

老道士這是在差別對待啊。

“老師父。”

拉着小妖精走進道觀,看見了拿笤帚等待已久的老道士,秦凡作揖。

雖然不知道這個禮數正不正确,總之做就對了。

小妖精也像模像樣的學了,眼睛還十分好奇的在老道士身上打量。

第 363 章 炎魔君王之心

大長老眼神抽搐了一下,也明白,眼前的人心思剔透,流露過多的情緒,只會導致自己速死。

“我說,”大長老瞧了一眼方雲:“不過,作為代價,我要你放過我。”

“只要你說的秘密,确實對我有用,放了你也無不可!”

方雲淡然道。

看到大長老瞳孔深處的狐疑,方雲冷笑:

“我乃是朝廷重臣,兵家武将,難道還怕你一個小小聖巫教的報複不成?”

大長老不怒不喜,方雲越瞧不起聖巫教,他才越有活命機會。日後回到總教,告知此事,也好報複此子。

“小小聖巫教?哼,小不小,時機到了你就知道了。就算真正再小,要殺你也是輕而易舉。”

大長老心中充滿怨恨,但這個時候,卻不敢表露出來了。

“小侯爺,你身上有一件五獄峰,威力極大。但卻還留了一件威力不及的‘十二粒白骨珠’,而且還祭煉成了巫魔,是不是想着,這件法器,可以祭煉成上古炎魔,再往上祭煉成五獄骨皇,到最後可以祭煉成無上法器‘閻魔天子’?”

方雲倒也不意外,這些信息,他早就透過“乾元玄豹”的靈魂知道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不錯!”

方雲也不否認。

“十二粒白骨珠”從目前來看,不管攻擊力還是防禦力,都遠遠比不上“五獄峰”,不過,方雲看重的,卻是這件法器可以不斷進化,提升的特性。

這件法器越到後面,每提升一級,威力提升越大。達到最後一步,祭煉成遠古閻魔天子,威力比“五獄峰”都要大得多!

“嘿嘿,你現在得了我們的‘上古炎魔’,你自己的那顆珠子,自然沒有必要再祭煉了。不過,你知不知道,像我們手中的‘上古炎魔’,是沒有可能祭煉上‘五獄骨皇’的!”

大長老望着方雲,道。

“哦,”方雲心中微微震動,臉上卻并不表現出來:“繼續說。”

“天地間只有十二頭上古炎魔君王的心髒,才有可能祭煉出‘五獄骨皇’。這也為什麽,‘上古炎魔’再往提升一步,叫做五獄骨皇而不是其他的了。因為‘君’的更上一層,就是皇!也只有十二頭上古炎魔君王合成的五獄骨皇,才有可能晉升成遠古閻魔天子,成為天地間最強大的法器!”

大長老沉聲道。

方雲搖了搖頭:“這個消息,我雖然有些意外,但還不足以交換你的性命。如果你只有這點消息的話,那我好送你上路了。”

方雲說着伸出了手掌,手掌上閃爍着一陣慘白,散發出一股古老神魔的氣息,這是施展“大力神魔掌”的前兆。

“等一等,我還沒說完,”大長老為了保命,說話的語速也快了許多:“中土神洲現在已經沒有炎魔了。所有的炎魔,全部集中的大瀛洲的湯谷之中。”

方雲搖了搖頭,舉起了手掌,擺出準備了結他的架勢:“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聽我說完,”大長老額頭出了冷汗,大叫道:“上古炎魔的實力有強有弱。弱的也就是相當于天象級。強的,幾乎可以媲美天沖初境的武者。至于十二頭炎魔君王,全部都是天沖巅峰的存在。”

“上古時代,十二頭炎魔君王合而為一,可以化為一頭無上炎魔大帝,直接就超越了胎胎境!這樣的存在,太過恐怖,就連大帝湯也毀滅不了。所以上古最後一位大帝湯,才會把所有的炎魔,擄到大瀛洲。并且最終封印在了湯谷。”

方雲心中跳了一下,他只知道上古炎魔很強大,做為這些炎魔的君王,十二頭炎魔君王應該更強大。但到底有多強大,并不了解。此時聽大長老說起,才知道,上古時的炎魔之亂,到底有多恐怖。

連上古大帝都耐何不了,只能用封印這種方法,這些炎魔君王,可見強大到了什麽地步!

“十二頭炎魔君王,火焰能瞬間燒毀普通的天沖境強者。在它們還活的時候,基本上是不可能降服。但是再強大的存在,也有壽元将盡的時候。上古炎魔也不例外。”

“十二頭上古炎魔君王在火山和地底岩漿之中孕育,誕生的時間并不一樣,有的相隔數萬年,有的相隔幾千年。所以,它們壽盡而亡的時間也并不一樣。每一頭上古炎魔君王死亡的時候,都會引起許多強者争奪。”

“從中古到現在,我們聖巫教從湯谷中,總共收取了五頭炎魔君王之心,又從別派手中搶回三頭炎魔君王之心。剿滅了二個宗派,又奪回了兩顆炎魔君王之心,最後又用天地至寶,跟別派交換了一頭。總共收集了十一頭炎魔君王之心。”

“到現在,湯谷之中,只剩下最後一位上古炎魔君王。我們聖巫教推算過,二個月之後,就是這頭上古炎魔君王,壽終正寝的時候。那個時候,它的力量最弱急劇衰弱。是取得炎魔君王之心,最佳的時機。”

為了取信方雲,大長老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為了增加自己說話的可信度,他連許多旁支末節的東西都一一說了出來。

“二個月後……”

方雲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上古炎魔周身都是火焰精靈,相對于祭煉火獄峰來說,那是極好的材料。大瀛洲方雲是必去的,就算得不到炎魔君王之心,但去湯谷中,搜刮一下上古炎魔,祭成火獄峰,那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消息不錯,不過,還不足夠換你的性命。你最好還想一想,是不是有什麽遺漏的?”

方雲淡然道。

“什麽!”大長老大瞪大了眼睛,大叫起來:“你要知道,上古炎魔君王彌留之際,體內能量不散,全部積聚在炎魔之心裏面。一旦得到,那簡直是比十顆絕品丹藥,還要來得珍貴!!”

“你蠢,也不要把我當成和你一樣蠢。上古炎魔君王一身火能量,是煉制五行火屬性法器的絕佳材料。整個中土神洲,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有多少強者會趕過去搶奪。而且,上古炎魔君王是天沖境的存在,就算它衰落的再厲害,也不會跌過天沖境。敢過去搶奪的,就算沒有天沖境的境界,至少也有天沖境的力量。這還不說,大瀛洲本身就隐藏了,不知道多少頂尖強者!想要借刀殺人,你最好想個高明的點辦法。”

方雲冷冷道。

大長老身軀猛的震動了一下,震驚道:“你怎麽知道?”

大瀛洲和中土神洲相距相遠,一般人根本不會去那裏,根本不關注。在許多的意識中,大瀛洲就是不毛之地,就是化為蠻夷,不通禮儀教化的地方。

對于許多中土人來說,對大瀛洲最大的了解。就是那片不毛之地上,有人住。如此而已。

聖巫教經常要去湯谷,獵取上古炎魔。往來瀛洲,所以對于大瀛洲的情況,知道的清楚。大瀛洲上隐藏有絕世強者,別說普通人,連很多宗派都不知道。

方雲冷笑。他有天地萬化鐘,能夠封印武者,并抽取對方修煉的功法,化為已用。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方雲從那名瀛人川口洋介身上,發現了一截規則片段,他也不知道,大瀛洲上,隐藏有一些極恐怖的存在。

能将天地規則實質化,并且賦予普通人能力,這種手段,已經堪稱驚天了。天沖級的武者,雖然也能操縱一部分規則,但要說賦予別人這種能力,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雖然想放你,不過,你既然不識好歹,還存‘借刀殺人’的心思。我說不得,只好改變初衷了。”

方雲說着,手臂微擡,一股可怕的氣息,立即從手掌上散發出來。

大長老滿眼露出恐懼的神色,臉上充滿了絕望、不甘、和悔恨。

“……我建議你最好再想一想,是不是還有什麽有價值的秘密?”

方雲不緊不慢道。

“等一等,等一等……”

大長老額頭上爬滿了細密的冷汗:“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西方,更深處,有一個山谷。那裏的時間波動,極不尋常。裏面肯定有寶物,肯定有寶物!!”

最後一句,大長老幾乎是嘶聲咆哮起來。

“嗯?”方雲若有所思,他看得出來,這個大長老真的是沒什麽可說的了。

深深地看了大長老一眼,方雲拔地而起,飛入空中。

“你真的放過我?”

看到方雲突然拔身飛身,大長老呆了呆,随即死死地盯着空中的方雲,叫道。在他的感覺中,此子太過狡詐,這般狡詐的人,絕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自己。就算他拔身飛起,大長老也懷疑他,會突然殺個回馬槍,一拳把自己轟死。

“我說過的話,自然作數。不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命了……”

聲音一落,方雲立即消失不見了。

大長老呆了呆,随即狂喜,緊繃的神經,驀然松弛了下來。

“哈哈哈,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碰到敵人,居然還講仁義,”大長老心中大笑起來,他望着方雲消失的方向,眼中露出狠毒的光芒:“等我回到聖巫教,恢複了功力,就是你的死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看來你的書,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大長老心中一片輕松。

“呼!”

一陣風吹過,大長老突然腦袋清醒了不少。這一清醒,立即臉色大變:“不好!”

第 362 章 “補天律”

随着這一聲巨響,石壁上出現了一個大洞,附近的太虛元氣向着洞口蜂擁而去。

那女修喝道:“進!”三人擦着翻滾成團的氣流間隙沖進洞裏,幾乎是轉瞬的工夫,太虛元氣将洞口填上,由外邊看,石壁已大致恢複了先前的模樣。

商傾醉的墳墓,就這樣在三人面前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不同于外邊的衆多傳言,化神第一人商傾醉這最後的歸宿空間并不大,也看不出有多麽富麗堂皇,裏面由他親手布置,一切都簡單到普通尋常,高桌矮椅,桌上還擺着棋盤酒具。一旁竹簾低垂。這裏不像是死人的墓穴,到像主人還活着,随時會自簾後現身。

那女修原本神情激動沖在前面,此時卻不由放慢了腳步,沖出丈許之後站住,怔怔望着竹簾,道:“他的靈柩就停在簾子後面,你們去将東西拿出來吧,不要驚動他。”

紅箋和石清響互望一眼,那女修既說這話,便是不打算進去見商傾醉了。

幾千年過去了,她一直同那人之間隔着這麽一堵牆,幾步之遙不得相見,如今有了機會,卻又止步不前,紅箋不明白她是怎麽想的,難道是近鄉情怯?只是那女修的神情突然冷淡下來,紅箋不敢相擾,輕手輕腳走到竹簾旁,撩起簾子,石清響跟在後面,兩人小心翼翼進了裏間。

裏面地方更是狹窄,确如那女修所說,小小的空間只停了一口黑棺,上蓋虛合着。不需到棺材裏去找,紅箋要拿的兩樣東西就擺在靈柩旁邊。

黑色錦盒敞着口,裏面白緞為襯,雪白緞子上放着一塊淡黃色的玉簡,不管是錦盒還是玉簡,一看都是年頭不短的東西,錦盒旁邊放着的就是法寶“補天律”。

紅箋之所以能第一眼便斷定出這法寶便是“補天律”,不但因為它形如一杆長筆,尖端綴着不知取自何種仙鳥的翎毛,握在手中可以當畫筆用,更因為它幽黑的“筆管”長近兩尺,上面隐隐透出赤金兩色雲紋,那細細的雲紋變幻莫測,留神稍看兩眼,便不由地生出神識缭亂之感。

紅箋不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法寶蘊含的強大氣息。

此時“補天律”正在棺材旁邊發出細微的蜂鳴聲,這種振顫如同神劍之欲飛出匣,叫紅箋覺着它自有生命,一直以來召喚那四幅畫和他們來此的正是這件寶貝。

随着“補天律”的蜂鳴與振顫,一絲淡淡的雲氣自法寶內生成,氤氲飄在“補天律”的周圍,這雲霧會越聚越濃,慢慢轉化為太虛元氣,最終彙入墳墓外圍,怪不得這些年那女修不停地修煉,太虛元氣卻始終不見消耗。

紅箋神識微掃,透過黑棺那未合攏的縫隙,看到棺材裏确實躺着具屍骨。

那是化神第一人商傾醉,雖然對外邊那女修而言他是個負心的膽小鬼,但對衆生而言,他卻是個心系天下義薄雲天的大英雄。

紅箋如此想着,在他的靈柩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道:“商化神,吾等湊巧來此,打擾到前輩安眠,這玉簡和‘補天律’我們取走之後定當妥當保管,善加利用,不叫壞人奸計得逞,令道修大陸早日恢複前輩在時的平靜。”

說完這句承諾,她彎腰将玉簡和“補天律”拿在了手中。

那女修先前叫他們不要驚動商傾醉,所以紅箋只拿了這兩樣東西,便和石清響退了出來。

女修的元神化身坐在一進來的矮凳上,正一手托着腮,随手擺弄着棋盤上的那些棋子。聞聲擡了下眼睛,同紅箋道:“哦?‘補天律’拿出來了?給我瞧一瞧。”

紅箋兩手将那法寶遞過去,女修伸手接過來,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撫摸着細長的筆管,目光中流露出了深切的懷念之色。

她悵然道:“最開始他四處尋找蜃景神殿,是為了幫我求一顆晉階的靈藥。他雖然沒有親口告訴我,可有一回他同那姓季的多喝了兩杯,說的話被我悄悄聽到。他說我和師父練的都是‘殺劫百相’,師父結嬰三次才成,這功法想來特別難練,而我困在元嬰圓滿,無法晉階化神,肯定也是這個原因。”

她住口不再往下說,卻以指尖輕觸那法寶上雪白的翎毛,兩眼眨也不眨,聚精會神盯着看,好似在那翎毛上能看出什麽奧秘來。

此時她的腦海中仿佛又清晰響起了那兩人的談笑聲。

“到叫賢弟見笑了。”

“哪裏,這英雄美人總是要傳為佳話的,拿一顆來自仙界的靈丹妙藥做為聘禮,天下間再不會有人比商大哥你更風雅更有氣魄了。”

“哈哈,總之要拜托賢弟了……”

後來他們又說了些什麽她都不記得了,那一天她雖然滴酒未沾,卻好像也喝醉了,醉得只牢牢記住了“聘禮”兩字,在她眼中天是那麽藍,空氣中飄着不知由何而來的香氣,接下來連修煉都變得特別順利。

但是後來全變了,她甚至不知商師弟何時改了主意,他和姓季的去了神殿,她害羞得很,找了理由沒有跟去看,誰知等來的是那季家小子的死訊,和這‘補天律’。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或許是出自于某種補償心理,這件法寶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她的手裏,她想沒關系,沒有靈藥她也一樣能晉階化神,等她成為化神那一天,他可該拿着聘禮來求結道侶了吧,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晉階化神恰恰是他倆漸行漸遠的開始。

她的元神化身坐在矮凳上低着頭良久一動不動,空氣中卻漸漸彌漫着悲傷和凝重。

紅箋心中不忍,勸道:“前輩,死者已矣,已經這麽多年了,不如你進去和商化神告個別,就跟我們一起走吧。”那女修聞言擡起頭來,美麗的臉上神情木然。

紅箋想了想又補充道:“您不放心天幕,正好去親眼看看季賊是怎麽伏誅的,這‘補天律’似能自行生出太虛元氣,若還不夠,前輩也可以暫時寄托于這法寶之中。這裏以後我們經常回來就是了。”

那女修坐着未動,淡淡開口:“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特別恨這‘補天律’。如今雖然不恨了,但我也不會屈尊降貴,去做它的器靈。”說着她将“補天律”遞還給紅箋,“拿着它去吧,我雖然曾經恨過它,卻不願我們幾個老家夥一番辛苦付出全都化作泡影。”

紅箋明白了,對方這是鐵了心不走,要獨自留在這商傾醉的墓穴中。

她不再相勸,接過“補天律”收好,鄭重道:“前輩放心。我倆必定竭盡全力,阻止季有雲。等季賊伏誅,道修大陸恢複平靜,我倆再來看望前輩。”

那女修露出一絲不甚在意的笑容:“沒有‘補天律’在這裏指引,依你們的修為是找不來的。也罷,不必啰嗦,快些走吧。”

相處二十年,臨近分別,紅箋和石清響心中都有許多不舍。對他們而言,此際一別,很有可能便是永訣。紅箋和石清響是返回道修大陸的繁華世界,而這位化神大能卻要繼續呆在這方寸之地,與死者為伴,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一直到魂飛魄散。

那女修比他們都要灑脫,到這時候,她整個人都顯得輕松起來,口裏道:“好了,你倆準備吧。”手中真元牽引,同進來的時候一樣,傾盡全力向着石壁發起最強一擊。

太虛元氣劇烈震蕩,紅箋和石清響不敢怠慢,一齊動手。太虛元氣經過之前的消耗,表面上雖然恢複如常,終是不如原來厚重,被他三人順利破開一條出路。

紅箋和石清響離開商傾醉的墓穴之際,趁着太虛元氣還未合攏回頭去看,卻見翻滾的氣流中火紅色長衣隐現,那女修靜靜站在原處,目送二人,別有一種從容不迫的風華。

就這樣了,紅箋不管她還能不能看到,匆匆揮了下手作別,心中忍不住暗想:也許等自己和石清響走了,她終會忍不住進去看看師弟商傾醉吧。從來相愛的兩個人,活得久的那個會更加痛苦一些。

她正這樣想着,突聽身邊石清響道:“咱們兩個,還是叫我做死在後面的那人吧。”

此時沒有外人在場,紅箋心下感動,追随自己的心意自後面緊緊抱住了石清響,柔聲道:“傻瓜,那等滋味你嘗了一次還不夠麽?”

石清響見她領會了自己的意思,臉上綻出笑容來,側頭想了想,一本正經答道:“肯定很難受,雖然我現在還記不起來當初的事,不過只要想一想,心便會隐隐作痛。”

紅箋便趁機親了親他的後頸,道:“既然會難受,就把這滋味留給敵人嘗吧,這次咱們都要好好的,往後的日子還長,化神,真仙,咱們要一直這麽走下去。”

石清響重重點了點頭。

他沒有提自己丢失的魂魄,紅箋也沒有多說,但在她心裏早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多難,也要幫他找回來,他們都好好的,然後一直走下去。

第 364 章 天書天地

方蕩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如此的平靜了,每日弟弟妹妹相伴,洪靖在旁,和鄭守鴿子憨牛聊天打屁,吃着苦嫂做的飯菜,日子簡直美不勝收。

如果有可能的話,方蕩希望自己的人生就這樣延續下去,永遠都不要改變。

但方蕩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擺在方蕩面前的是天大的危急,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一方面,方蕩在無盡妖洞中殺了上古三派的長老弟子。

雖然方蕩不确定三派是不是知道他做了什麽,但當初一起進入無盡妖洞的九個人只有他和冷容劍活着回來,現在冷容劍已經飛升上幽,三派早晚會來找他的晦氣。

另外,方蕩還有事情不得不辦,奇毒內丹中的父母是方蕩無論如何都要救出來的,方蕩必須盡快進入金丹境界。

雖然表面上日子過得清閑如意,其實在方蕩心中,卻一直都緊繃着一根弦兒,每日苦修不止。

現在方蕩已經進入氣海境界,氣海成了奇毒內丹的藏身之所,或者說,氣海和方蕩之間已經建立了一種奇妙的關系,以往奇毒內丹是獨立與方蕩自身的存在,方蕩只是暫時的擁有奇毒內丹,但是現在,方蕩覺得自己和奇毒內丹正在逐漸的融為一體,彼此之間慢慢變得密不可分。

直到現在方蕩才真正有一種奇毒內丹已經成了他自己的東西的感覺,以前奇毒內丹對于方蕩來說,是一位老朋友,甚至是一個任性的朋友,方蕩一旦無法供給這位朋友足夠的毒性,這位朋友就會翻臉,從方蕩的身上強行索取,但是現在,方蕩覺得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了。

方蕩覺察到,一步步的金丹修煉,同時也是一種一步步馴化奇毒內丹的過程。

有奇毒內丹在氣海之中,只要毒性足夠,就能使得氣海天然充足。

方蕩每日從蟻王那裏汲取毒性灌注進奇毒內丹,轉換成氣脈填充氣海,方蕩現在甚至開始嘗試沖擊竅穴。這比一般的修士足足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人身上有四百零九枚竅穴,一旦全部開啓,就能招引天劫,渡劫成功就能進入上幽界。

方蕩引導一道劇毒真氣,叩擊頭竅陰、穴,這枚竅穴位于耳後乳突的後上方,這枚竅穴若能開啓,能夠開竅聰耳,平肝鎮痛。

可惜接連數次叩擊,方蕩都未曾找到竅門,說到底,修仙這件事還是需要有師父引導,光是自己苦修琢磨,無異于一個人妄圖用自己的智慧完成數千年的無數精英的智慧積累。

方蕩對此一籌莫展,準備找個時間去正在重建的火毒仙宮,那裏他還有兩個師父,一定可以指點迷津。

方蕩喚了藍烨還有綠袍進屋,關上房門。

屋中洪靖好奇的看着方蕩。

方蕩、叫藍烨将天書天地取出。随後藍烨和綠袍站在一旁守衛。

這件寶貝方蕩還不曾展開觀瞧,當初聽符已說過,這件寶貝之中有十萬民衆,也就是說,這是一件洞天級別的法寶,內中有闊大的空間。

方蕩自從見識了藍烨的縮影天地後,對于這種洞天級別的法寶興趣極大。

此時方蕩将天書天地放在桌子上,桌子被壓得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可見這看起來輕飄飄的寶貝的沉重程度。

方蕩将這羊皮材質般的卷軸在桌子上緩緩展開。

這是一幅相當粗糙的山水圖,畫風用古拙來形容的話未免有些太擡舉這上面的粗糙線條了,确切的說,就如同從未抓過筆的家夥,生硬的畫出來的線條,那鋸齒般的線條生硬的轉折實在是叫人不能欣賞。

洪靖禀神靜氣的看着這卷軸,看着方蕩小心翼翼的展開卷軸,她本以為方蕩那什麽好東西偷偷摸摸的給她觀瞧,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張圖,這叫洪靖用懷疑方蕩審美的眼神看着方蕩。

方蕩不由得幹咳一聲,他覺得自己畫的話,都比這個上面的畫面強些。

不過,這畢竟是一件洞天法寶,畫面如何并不重要。

方蕩将自己的修為灌注進天書天地之中,随後方蕩伸手握住洪靖的手。

方蕩還有洪靖眼前轟的一炸,猶如開天辟地一般炸開了一道裂痕,在方蕩和洪靖面前的,房間中以卷軸為中心被劈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漆黑的入口僅容一人通過,像極了劈山而出的一線天的風景名勝。

方蕩拉着洪靖的手走進石縫之中,緩緩向前。

走了也就只有幾十步的距離,一步邁出兩個天地,漆黑的石縫被甩在了身後,方蕩和洪靖踏入一片芳香四溢的花海。

洪靖都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地方,那黃色的小花延綿出去不知道有多遠,至少洪靖看不到盡頭。

方蕩凝視了片刻遠方随後才觀瞧眼前的一切。

這裏和藍烨的縮影天地簡直是天壤在之別。

縮影天地之中簡陋的就像是一個大口袋,什麽都沒有,但這天書天地裏卻有天空有草地,遠處似乎還有潺潺流水,一只只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來去,這是一個豐滿的世界,幾乎能夠和外面的世界以假亂真,若非這裏的天空上沒有太陽,只有一片霧氣昭昭散發出柔和光芒的雲彩的話,方蕩甚至會分不出那裏才是真的世界,那裏是法寶中的他鄉。

洪靖抓着方蕩的手驚喜的道:“這是我夢裏的世界!”

那個女孩不曾夢到這樣的一片花海?

方蕩聞言笑道:“你的夢裏有我麽?”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洪靖扭頭看向方蕩,笑容之中滿是甜蜜滿足。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個世界中的女皇了!”

方蕩低頭吻在洪靖的嘴唇上,軟嫩香甜的嘴唇叫方蕩愛不釋口。

天雷勾地火,方蕩和洪靖深情的擁在一起,在這一片花海之中翻滾起來。

一番濃情,躺在花海之中,洪靖依偎在方蕩懷中。

“靖,你得努力修行,我必須成就金丹,只有成就了金丹我才能救我的爹娘神魂,一旦成就金丹就必須前往上幽世界,但我若去上幽就必然會和你告別,我舍不得你,但我又不能不……”

洪靖伸手按在方蕩的嘴唇上,臉上是甜蜜的笑容:“認識你一次,我已經滿足了,修成金丹對我來說,可望而不可及,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我也未必能夠做到,但你一定能行,所以,不必管我,一個世界一番天地,我若跟不上你的腳步,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走到了盡頭,你不必停留等我,我和你能有現在這樣的時刻,我就一生不悔了。做你想做的事情,過你想過的人生,蕩,我希望你越飛越高,我願意在這個小小的角落中仰望着你。”

洪靖說着說着,眼中淚水翻滾,不管口中的言語怎麽說,洪靖心中都是一萬個不舍。

方蕩則将洪靖抱緊,輕輕吻在洪靖的額頭。

這些事情其實在方蕩看來還是非常遙遠的,至少在方蕩想來,自己沒有十年八年恐怕不能沖破身上的四百多枚竅穴,時間還久,與其對于未來耿耿于懷,不如多多珍惜眼前。

方蕩想着一翻身又将洪靖按倒……

一番溫柔,壓殘了不知多少黃色稚花,直到洪靖承受不住後,方蕩才停歇下來。

方蕩和洪靖從花海之中站起,方蕩笑着提議道:“咱們去看看這裏的世界。”

說着方蕩一拉洪靖的手,整個人一下就飛了起來,以前方蕩曾經用靈鳥載着洪靖飛行,但卻比不上現在方蕩親自拉着洪靖上天。

兩人在空中纏綿飛舞,宛若兩只蝴蝶一般。

洪靖看不到,但方蕩卻能看到,在遠處有一座城池,現在方蕩和洪靖就吃現在這座城池的上空。

不過,叫方蕩感到失望的是,這是一座荒廢了不知道幾百年的空城。

城中草長,在時間的洗禮下,只剩下斷壁殘垣,城中隐約還能看到枯骨。

房屋中有各種野獸出沒。

方蕩不由得惋惜道:“原本還想着叫你做這裏的女皇,現在看來,行不通了。”

洪靖笑道:“沒有人的世界,這個女皇豈不是更加純粹?不過,我不喜歡做女皇,我只想努力修行。”“我想跟上你的腳步,跟你一起走向更高的天空,看更廣闊的風景!”後面這句話,洪靖只能在心中想一想,卻終究不敢說出來,她怕自己的話會影響方蕩,會成為方蕩的累贅,會叫方蕩無法飛得更高。

方蕩沒有說什麽,直接升高,俯瞰整座城池,這座城池容量應該在十萬以上,看來符已說的十萬人口應該不是假的,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全都死光了。

方蕩随後帶着洪靖一路飛行,這個世界有山有水,有城池有花海,終于來到了這個世界的邊界,和縮影天地中的石頭牆壁不同,這裏是一片虛虛的混沌。

方蕩直覺上知道,不能再向前了,否則會發生莫測的事情。

就在方蕩準備帶着洪靖離開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混沌之中忽然響起:“誰?”

第 376 章 ?遺失之人

随後,羽生以最快的速度将玖辛奈與波風水門送到了木葉醫院。

波風水門身上的傷勢雖然看起來非常的吓人,然而實際上他的情況是最好處理的那種情況,反倒是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傷勢的玖辛奈身上的問題要複雜的多。

盡管水門看起來跟個血葫蘆似的,但其實随便來個實習醫療忍者就能處理他的傷勢,無非就是清理傷口、縫合、包紮三步走,了不起再輸點血。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家夥雖然看起來很是溫和,但其實明顯是個狠人——不管是被砍的時候,還是被處理傷勢的時候,他都是一聲不吭的。

正常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哭的跟殺豬一樣才對。怪不得後來水門胸口被開個天窗都能談笑風生呢,這從小就看出來了。

在處理水門外傷的同時,玖辛奈則被交給醫生去仔細檢查身上的問題。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醫院之中除了綱手之外羽生最熟悉也最信任的醫生來到了他的面前。

“藥師醫生,那孩子的情況怎麽樣?”

“那孩子,喔,叫做玖辛奈來着?簡單的說,她現在的情況有點像遭了雷劈一樣,差那麽一點就外焦裏嫩了……幸虧高壓電流通過的速度又快、時間又短。”

藥師醫生很羽生非常相熟,所以交流起來也不避諱什麽,而通過他這平靜的語氣,羽生就能夠察覺到玖辛奈的情況應該是能處理的。

不過他還是覺得藥師醫生的描述不夠精确……玖辛奈這哪是糟了雷劈,分明更接近被人綁在電椅子上“治療”了兩個療程。

當然,這只是羽生的個人偏見,實際上還是醫生的病情描述更貼近事實。

“本來這種情況是不太好處理的,不過……因為我們先前處理過類似的病例,有了此類經驗之後,那孩子的情況就比較好處理了。”藥師醫生說道。

病例?羽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麽。

這時候,藥師醫生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了羽生的肩膀上,在往前湊了湊之後,他的神色變得非常嚴肅了起來:“羽生,這個叫玖辛奈的孩子身上的情況根本就是跟你曾經大量蒸發身體質量時的症狀一模一樣,不過她的症狀非常非常的輕微。

有些話我只說一次,不管你喜歡怎麽瞎搞,但不要把那種害人的忍術教給這樣的孩子……她的判斷力不足,根本不明白什麽時候才應該用那樣的術。

你真的會害死她的。”

這話讓羽生瞬間變得尴尬了起來。

藥師醫生當然是可以随意批評羽生,因為他不止一次的救過羽生的命,甚至羽生剛剛來到木葉的時候,這人已經是木葉醫院的醫生了。

然而問題在于,那個禁術并不是羽生教給玖辛奈的,他就算腦子有坑也不可能把這樣的術教給一個小孩子……把術封印起來交給綱手,那種操作已經是極限了。

可是現在他百口莫辯,難道要告訴藥師醫生這件事不是他幹的?所以不是羽生自己的話,那麽“兇手”是誰?那個術分明就是他的術。

感情羽生也有替別人背黑鍋的時候,

他此時還不清楚這口鍋是哪裏來的,不過不要緊,這個問題很好解決,一查一個準。

“那麽醫生,玖辛奈能夠完全恢複過來嗎,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複?”在根本無從解釋的情況下,羽生索性将這個問題直接翻篇……否認不了,承認更虧,所以無視之。

藥師醫生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恢複了原來的語氣繼續說道,“她至少需要在醫院裏呆兩周時間,而且你要保證她之後不可以再使用那個忍術了。

你自己能縮回去然後活下來,那是屬于醫學無法解釋的靈異現象,難道你還要指望其他人能縮回去?”

“我保證,我肯定保證。”羽生趕緊說道。

藥師醫生剛剛的話,就好像在說之前羽生能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是老天不開眼一樣。

先是背靠千手、現在執掌漩渦,到了此時羽生大致能算是在木葉橫着走了,就算是三代火影,他都敢時不時的反嗆幾句,然而醫生這種生物,仍然是他惹不起的對象。

藥師醫生大約是比較滿意羽生“誠惶誠恐”的态度,所以在點了點頭之後,就返回後面的病房之中處理玖辛奈的傷勢去了。

今夜又是醫生們分外忙碌的一夜。

經過了一輪處理之後,玖辛奈被送進了一間病房之中。

确認了玖辛奈沒什麽問題之後,羽生留下了顯得格外老實的黑貓照顧玖辛奈,然後他本人則再度火急火燎的趕回了漩渦街區那邊。

此時羽生覺得他的貓很老實的原因是因為被敵人用風刃劈了一下爪子,所以這才非常憂郁,不過這邊已經有醫生幫助它處理了傷勢,想來不久之後它的心情就能恢複過來了。

有不少在先前的戰鬥之中受傷的人被陸續送了過來,藥師醫生也顧不上搭理羽生了。而相較于在這裏關注傷員們的情況,此時羽生更需要了解一下漩渦街區那邊究竟蒙受了多大的損失。

此時已是一夜過去,天色開始漸亮了起來。

羽生很快重新抵達了安靜了下來的漩渦街區,盡管戰鬥已經平息,但昨夜留下的痕跡還都顯露着,街道以及有些房屋遭到了相當程度的損毀,甚至有些地方徹底的坍塌了。

看着眼前的這一切,羽生默然無語。木葉對于雲隐使者隊伍的防備堪稱嚴密,然而僅僅是中途出了一個失誤,可能除去隐匿與集合的過程最終敵人們僅僅搶出了十分鐘的時間,然而就是這短短十分鐘,就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羽生大人,大致的損害統計已經得到了。”

發現羽生到了之後,辛仁一臉凝重的快速來到了他的身邊。

“跳過財物,只說人員的部分。”羽生說道。

“是,羽生大人。在昨夜的戰鬥之中,漩渦這邊無人死亡,有五人重傷但并不致命,大約有二十多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輕傷……”

彙報到了這裏是能夠被接受的,甚至這樣的損害只能算是微乎其微,然而辛仁的話還沒有說完。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失蹤。”

羽生的腳步猛地停下,他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失蹤?”

“是的,羽生大人。”

“會不會被埋在瓦礫下面了?組織人員搜索和救援了嗎?”

“正在進行之中,但是憑直覺我感覺不是那麽簡單的‘失蹤’……”

“所以……失蹤的難道是個孩子?”

很明顯,羽生猜中了,辛仁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介紹起失蹤者的情況,“失蹤者是一個九歲的孩子,一直跟母親住在一起,既沒有在忍者學校上學、也沒有得到過忍者的正式訓練,那只是一個普通的漩渦族人。

那棟房子确實在昨夜的戰鬥之中遭到了波及、繼而損毀,但天亮之前我們只從中救出了那位母親,至于孩子則消失不見了……那位母親是重傷者之一。”

僅僅從失蹤者的年紀上判斷,羽生就覺得其中很有問題。

“死掉的那些雲隐忍者,身份都确認和對照過了嗎?”

他馬上這樣問道,并且開始擔心雲隐其實已經得逞了。

“确認過了,死者确實都是使者團的成員,身份能一一對照的上。”辛仁說道,在意識到了有人失蹤之後,他第一時間就進行了再度确認。

至少目前看來并沒有雲隐忍者成功脫逃,更不用說帶上了一個漩渦一族的孩子了。

“繼續搜索失蹤者的下落,等那位母親醒來之後,詢問她當時的情況……如果還是找不到的話,那就只能說明敵人的數量不只明面上這些了。”

“羽生大人的意思是?”

羽生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說道:

“間諜。”

他之前把問題想簡單了,原來事情還沒完呢。

第 366 章 :喝杯茶

“你是誰?”明洛奚疑惑地看着周無雙。

周無雙拿了銀票,看也不看,一股腦全塞到她的荷包裏去了,聽到明洛奚的問話,她笑嘻嘻地看着他道,“我叫周無雙,你剛剛說要找誰?我跟你說,只要那人在這上京城裏,就沒有我周無雙找不到的人!”

見明洛奚眼帶懷疑,周無雙擡手對天,言辭震震,“我對天發誓,我周無雙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假,如有半句虛言,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噗……”江芙蕖沒忍住,被周無雙這有些地痞無賴的話逗笑了,這丫頭到底是怎麽混的啊,跟京中一般的大小姐真地是風格迥異啊。

“無雙。”莊真郡主輕輕拉了拉周無雙的袖子,看着她的眼神中帶了些責備。

站在兩人身後的泥人黃頗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兩眼看地,嘴角抽搐,這周大小姐記性可真夠好的,他說的每句話她都能記住,還敢拿出來用……大小姐,你是沒什麽事,要讓人知道這些話都是我說的,那便是我教唆你了,到時我小命不保啊。

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貪心周無雙的那一百兩銀子了,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這日子,怎麽熬是個頭啊!

“哦。”明洛奚聽了周無雙的話,竟然點點頭,像是認同周無雙的樣子,然後還不等周無雙高興,他又搖搖頭,“江大哥不在上京城。”

“啊?不在上京城?”周無雙皺了眉頭,白了明洛奚一眼,“不在上京城,那你跑來這裏找人幹嘛,閑的呀!”

明洛奚有些語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沒說過江大哥在上京城的。”

不過,他的聲音有點小,周無雙根本沒聽見,她頗有些不舍地摸着小荷包,磨磨蹭蹭地,似乎不想把那些銀票拿出來,口中只不斷問着明洛奚,“你叫什麽名字?到上京城來做什麽?我對上京城很熟悉的,除了那個江大哥,你還有要找的人不?”

明洛奚被她的話問地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句。

江芙蕖實在不想在看下去了,她左右看了看,見旁邊有個涼茶攤子,人也不算多,就走過去,選了個空桌坐了下來,這兩個少年人一時半會兒怕是掰持不清楚的,她還是先喝杯茶吧。

宋伯遠自然跟着過來的,讓江芙蕖沒想到的是,莊真郡主居然也跟着過來了,三個人入了坐,莊真郡主居然還先主動開了口。

“宋公子。”莊真郡主對宋伯遠微微笑了笑,對江芙蕖卻像是完全不認識一樣,只沖她略點點頭。

宋伯遠也沖莊真郡主微微點頭,疏離有禮,“郡主。”

兩個人各喊了對方一聲,便像是把所有的話都講完了,各自腰背挺直地坐在那。

……

本來是想躲清靜來着,但是為什麽氣氛這麽怪異。

“幾位客官,要上茶嗎?”涼茶攤主走了過來,似乎猶豫了一下,才對幾個人開了口。

宋伯遠、莊真郡主二人不動如山,仿佛完全沒有聽到涼茶攤主的話。

江芙蕖有些無奈道:“一壺涼茶,勞煩。”

最後茶上來了,江芙蕖自己個自己斟了一杯,另外兩個人卻是誰都沒有動手的意思。江芙蕖自然不會自讨沒趣地給他們倒茶,她一邊喝茶一邊往周無雙和明洛奚看去。

誰知這一看,她才發現兩個人竟然沒了蹤影???

什麽時候走的,這才半刻鐘不到的功夫啊!

“宋公子,明公子和周小姐走了?”江芙蕖看向宋伯遠。

宋伯遠點點頭。

那還喝茶幹什麽?本來就是為了等明洛奚的,不是說好地去将軍府嗎!明洛奚你是那種說完就忘的人?!

“那我們先走吧。”江芙蕖不想等了,反正有周無雙在,跟明洛奚也是順道,她放下茶杯,站起身,這涼茶味道太差了,難怪生意冷清,難怪宋伯遠和莊真郡主兩個大爺都不動,肯定是知道的!

宋伯遠不置可否,莊真郡主倒是仍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江芙蕖看了她一眼,正好撞見她也在看她,還沖她微微笑了笑。

江芙蕖忙移開目光,可等到走地很遠了,江芙蕖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宋伯遠是不需要避開的啊,他本來就知道她的身份。不過,他肯定不知道莊真郡主也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避開也還是要的。

這種自相矛盾的念頭在腦海裏閃過,江芙蕖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現在真是疑神疑鬼的。

“你和明七公子很熟悉。”宋伯遠忽然出聲。

江芙蕖反應了一下,才發現聲音是從身邊傳過來的,宋伯遠這個人,她都習慣了他的話少。跟明洛奚熟不熟呢?說不熟也見了三四次了,說熟吧,其實都沒有細細說過話,江芙蕖搖搖頭,“不熟悉,只見過幾次。”

“明家近年在外走動頻繁。”宋伯遠莫名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明家本來就是行商的,常年在外走也是正常,不走動才有鬼吧,江芙蕖不知道宋伯遠說地是什麽意思,“明家?”

她可不知道什麽明家!

宋伯遠沒有說下去,只忽然道,“你什麽時候離開将軍府?”

這你都知道?這事我沒跟你說過啊!不過仙府醫館就在天行街上,她的易容術又是他教的,他知道也為過。

“明日吧,今日在這裏過個中秋。”好歹也是住過一陣的地方,還免房租……

宋伯遠嗯了一聲,兩人又沉默地往前走了一陣。

“宋公子,剛剛明公子說你追蹤術很厲害,你當真知道我大哥哥在哪裏嗎?”江芙蕖忽然想到江子青,連吳緒都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宋伯遠會知道嗎?

第 366 章 神議(修)

神酒被偷的事情被蘇摩安到了阿波羅眷族的身上,他的眷族并沒有提出什麽反對意見。

品嘗過神酒的他們,自然知道神酒是多麽強大的東西,市場上能買到的失敗品怎麽能和神酒相提并論,像洛基神等很多神都曾經表達過想要神酒,但是這麽多年都沒有流出過。

不論是不是真的,不論用的什麽方法,反正蘇摩說是阿波羅眷族幹的,就算是阿波羅眷族幹的吧,蘇摩眷族們并不在意,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件事上。

那就是如果發動眷族戰争,參加的人能弄到免費的神酒,甚至有機會成為新的團長。

他們對桑尼斯當團長的時候的剝削有多麽咬牙切齒,現在就有多麽想取而代之。

即使是那些比較正派的人,這個時候也對團長的位置有了興趣,不過他們可能想的是當上團長後怎麽積極地改善這個眷族。

不論如何,眷族戰争這個事情,在主神拍板之後,眷族就只能認下了,就看阿波羅眷族有什麽反應了。

這個時候的阿波羅眷族,也從工會的手中收到了戰書,并且馬上呈到了主神阿波羅的手中。

“什麽東西,偷竊神酒,本神是那麽沒品的家夥嗎?

嗚,我看看……眷族戰争,賭注是公會的所有財産……

雅辛托斯,蘇摩比我有錢嗎?”

阿波羅眷族的團長雅辛托斯恭敬地回答自己主神的提問:

“蘇摩怎麽能和阿波羅大人的榮光相提并論,不過因為蘇摩眷族的人一貫瘋狂斂財,所以說如果單純論金錢的話,恐怕确實要比我們有錢。”

阿波羅“哦”了一聲,繼續看着手中的邀戰函。

“赫斯缇雅竟然也摻和進來了,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處女神,眷族才開張,上次神宴的時候聽說才只有三個眷屬吧,連Level 2的都沒有,就敢摻和進來。

是因為太無聊了,還是傍上了蘇摩,有底氣?呵呵。”

雅辛托斯畢恭畢敬地問道:

“阿波羅大人,對此我們如何處理呢,蘇摩明擺着要來找麻煩,要回絕嗎?”

阿波羅滿面春風地笑了:

“雅辛托斯,不要擔心,蘇摩那個死腦筋能有什麽陰謀,估計是他手下那個叫‘酒守’什麽的團長的主意。

難道我阿波羅會怕蘇摩和赫斯缇雅,我的眷族會比不上他們兩個小眷族?

呵呵,估計他們是想要仗着人數多吧,畢竟蘇摩眷族那群暴發戶的樣子,眷族擴充得快,雜碎多得是,哪裏比得上我們眷族的精英。

你們可都是我阿波羅看上的人。

替我答應了吧,明天我去公會協商,肯定不會讓他們在人數上取得優勢就是了。”

自信滿滿的阿波羅吩咐着回複了公會,這樣,三個眷族準備進行公會戰争的事情就确定了下來。

而這個消息馬上在神靈之間散布開來。

不要小看神靈在有多麽地閑,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歐拉麗幾乎所有的神靈們都知道了眷族戰争的事情,并且絕大多數都表示明天會參加神議。

第二天,在召開神議的時候,歐拉麗到處都是八卦。

“聽說了嗎,阿波羅眷族和蘇摩眷族要進行眷族戰争了。”

“你的消息不準,赫斯缇雅眷族也要一起。”

“三個眷族一起競争嗎?”

“不是,是赫斯缇雅和蘇摩一夥,對付阿波羅。”

“那阿波羅豈不是很吃虧?”

“不會,赫斯缇雅眷族才三個人,都是Level 1,據說是阿波羅派人偷蘇摩的酒,被赫斯缇雅的人發現了,蘇摩才順便帶上赫斯缇雅的。”

“赫斯缇雅就是來湊熱鬧的了呗,看點就是蘇摩眷族和阿波羅眷族了?”

“對啊,阿波羅眷族可是有Level 3的,而蘇摩眷族雖然只有Level 2,但是他們的人多,不知道這次會用什麽方式進行比鬥啊。”

“好像還沒有發生過三個眷族同時進行的眷族戰争呢,有好戲看了。”

……

大廳之中,一衆主神們也在商量着。

“你們想要眷族戰争,我答應了,但是偷酒的事情可不能扣在我的頭上,丢不起那個神。既然是你們挑頭的,作為賠禮,公會戰争的形式就讓我來決定吧。”阿波羅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桌子的另一端,坐着赫斯缇雅和蘇摩,蘇摩眼中多了幾分神采,少有地他沒有等待別人替他說話,而是主動地回答了阿波羅的問題。

“理由什麽的都無所謂,正是因為無聊,我們才從天界下來,來到人間。

因為不想無聊,才封印了神力,共同商定好了規矩,用人類的方式來尋找消遣。

沉寂了太多年,也該有點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既然我們都同意了眷族戰争,就盡量讓這個戰争有趣一點才行。攻防戰怎麽樣,基本上整個眷族都能調動起來,這樣才有趣。”

阿波羅搖了搖頭,面露微笑,以一種“我看破你的陰謀”的語調拒絕道:

“那怎麽能行,你的公會別的不行,就是人多,還都是財迷,攻防戰這個對你有利的條件我可不能答應。”

下面一群閑到爆的神仙們瞎起哄:

“阿波羅你怕了嗎?”

“攻防戰吧,人多才有意思!”

阿波羅有點落不下臉面,眉毛一挑,有了主意,稍微松口了一點:

“不過想讓我答應攻防戰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限定人數,只能出動和我的眷族一樣多的人數,而且我得是防守方才行。”

一衆神仙們再次開始起哄:

“太小氣了!”

“阿波羅,不爽快!”

攻防戰這種東西,因為有着陣地的問題,一般防守方要更占據優勢一些,攻擊方還要考慮對方建築的防禦問題,所以攻擊方的人數多一些才公平,況且阿波羅一方還有level 3的冒險者,阿波羅的小氣受到了神仙們的鄙夷。

阿波羅一揮手:

“不要吵吵,既然這樣我就再大度一點把,你可以出動和我的眷族數目一樣多的人數,再加上赫斯缇雅眷族的人,你們作為進攻方,這樣你們的人數就比我多了。”

“小氣!”下面的評論不斷。

蘇摩卻站了起來答應了下來:

“可以,就這樣決定吧!”

第 367 章 金鼎詭計

五個青銅爵杯陡然發出一捧金光,瞬間刺眼,我們急忙用手遮住眼睛,适應了一會黑暗,然後我偷偷地看過去。

刺眼的光倒是不見了,但我大喝一聲:“不好,我們的爵杯怎麽不見了?它們弄丢了我們的青銅爵杯!”

一個士兵在戰場上丢掉了槍意味着等死,而我們丢掉了護身符——青銅爵杯,也幾乎只有挨宰的份,這個結果令人無法接受,蛇王蛇妃像是魔法師一樣,憑空一道金光,竟然讓我們的東西人間蒸發。

金光消失,蛇王蛇妃緩緩地擡起蛇頭,半空中升起一座巨型的大鼎,也是金光燦燦的,似乎它倆的唾液能把青銅變成黃金一樣神奇。

海爺頓足說:“上當了!它們将爵杯融化成金鼎,失去了五個爵杯,我們根本進不了帝王墓,我說呢,紅蛇是守護之神,不太可能任憑我們自由出入帝王墓。”

田七也跟着說:“先用假客套迷惑我們放松警惕,然後毀壞我們的爵杯。”

我全身都麻木了,一股寒意緩緩地從心底湧來。瘋子老漢手足無措地呆立當場,他的眼神充滿了迷惑和恐懼,似乎也沒想到蛇王蛇妃玩了個詭計,誰都知道青銅爵杯不僅僅是進入帝王墓的鑰匙,還是暫時保護我們人身安全的法寶。

顧不得指責瘋子老漢了,我蹭的從地上站起來,拾撿地上的兵器,冷冷地說道:“事已至此,別無選擇,哥幾個準備血拼吧。”

瘋子老漢依然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依舊心存僥幸說:“或許它們還有別的深意呢,再等等吧。”

大牛像拉死豬一樣将他從地上拖起來,無比清醒說:“大叔別做夢了,它們是看護八座帝王墓的守護神,絕對不會因為你是三骷髅守護者就任憑我們大搖大擺地走進去,融化了我們的爵杯,說白了,就是兵不血刃地繳了我們的械,下一步就是生吞活剝了我們!”

“咣當”一聲悶響,金鼎從半空落下,泥土四濺,聲勢駭人,猶如當空落下一塊隕石。

我只看了一眼,心裏打了一個激靈,金鼎落地之處出現一個大圓坑,這股力道何等強大,誰也不會相信這個高度能出現如此強大的重力加速度,解釋只有一個,它的力道是蛇王蛇妃給與的。

這股力道相當于炸藥的威力,以我們血肉之軀去抗衡顯然是以卵擊石。

想到這裏,我冷冷地看着蛇王蛇妃,它倆果然冷漠地藐視着我們。

金鼎嘩然落地,這是蛇王蛇妃給我們的警告,若不是看在我們主動獻出青銅爵杯的份上,早就攻擊了,更何況失去了爵杯的庇護,我們等于刀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瘋子老漢幻想破滅了,人也跟着清醒過來,懇求說道:“它們給條生路,我們見好就收吧,紅蛇遍野,我們根本沒辦法前進一步。”

我說萬事兩手準備,它們欺騙一次就很有可能故伎重演,出爾發爾将我們趕出果樹林,然後再下黑手,這種結果怎麽辦?

瘋子老漢遲疑說:“犯不着大費周折吧?要殺死我們現在就可以,何必等到後面呢?”

我眼神犀利,指着跟前的果樹林說道:“紅蛇大規模出現這裏,說明這是老巢,惹急了我們,一把火給它燒了,什麽蛇王蛇妃也難逃一死,再說了,草地裏蛇蛋無數,它們能看着子子孫孫被毀?”

大牛罵道:“好毒的心腸!如不是老大洞察秋毫,差一點就上當了!”

我說紅蛇劇毒天下皆知,它們的心腸毒辣根本不用過多的評價,當前我們守着這裏,相信它們投鼠忌器,也不敢胡亂行動,不行的話,我們先看看再說。

田七說我說,你又在下賭注了,賭錯了我們萬劫不複。

我說萬一賭對了,蛇王蛇妃說不定跟我們談判呢,如此還有一線生機。

阿毛小聲說:“你們看呢,紅蛇開始動作了!”

這話猶如一聲驚雷,衆人擡眼望去,上百條紅蛇緩緩地向着金鼎爬去,我松口氣,只要不是沖着我們來,險情自然減少一分。

蛇王蛇妃一左一右地盤起身子,看它倆穩穩當當的樣子,似乎胸有成竹,吃定我們了。

上百條紅蛇圍在金鼎四周,金鼎忽忽悠悠地擡起來,然後對着我們的方向而來。

大牛一看架勢不對,緊張說:“它們準備進攻了!”

我搖頭說:“先別慌,它們送金鼎而來,這麽大的玩意兒價值不菲,想讓我們拿走它,這是收買人心呢。”

大家沉默不語了,蛇類智慧達到這個境界,可謂是令人嘆為觀止了。又是欺詐,又是收買人心,看它們的樣子還做派十足,成千上萬的紅蛇依然井然有序,沒有一條蛇擅自行動,這紀律絕對一流。

一向不服輸的海爺突然說道:“實在不行,我們走吧?”

瘋子老漢巴不得呢,也趕緊勸說道:“送我們金鼎,我想表達了蛇王蛇妃的善意,或許真心送我們回去呢。”

金鼎落在幾米遠的地方就被放下了,蛇群規規矩矩地回去了,宛如一幫聽話的乖孩子。

我有點動搖了,心想大家主張撤退,我再堅持玩命就不妥了,我說咱過去搬走金鼎吧,人家送的跟我們擅自拿走的,是兩個概念。

老漢招呼大家說道:“金鼎沉重,咱幾個合力擡走吧!”

就在我們朝着金鼎走去的時候,一個閃念在我腦海出現,我一下停住了腳步。

其他人看我無緣無故地停下來,都不明所以地跟着站住了。

蛇王蛇妃見我們停下來,有點不安地擡了擡蛇頭,眼神有點複雜,然後又輕輕地把蛇頭落回去,這個動作很微妙,卻始終沒有逃脫我的眼睛。

大牛疑惑問我說:“咋了?有什麽不對勁嗎?”

我說蛇王蛇妃再怎麽精明,畢竟是個畜生,跟人類相比還是有距離的。它們以為玩個把戲就能将我們欺騙,殊不知人類存在的意義就在于勝過所有的動物智慧。

瘋子老漢問:“你看出什麽玄機來了?”

我指着金鼎說:“五個青銅爵杯被融化,即使做成一個大型金鼎,體積龐大了,重量依然維持不變才對,拿走一個爵杯只需要兩條蛇,挪動金鼎卻動用了一群,你們覺得合理嗎?”

永恒定律而言,不管體積如何變化,它的重量是一定的。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只不過沒走心罷了,一經我提醒,每個人都恍然大悟。

我說懷疑這一點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蛇王蛇妃見我們突然不走了,它們疑惑我們看出破綻,才有了剛才驚動的表現,雖然極力掩飾,但依然被我看到了,兩下驗證,我覺得金鼎裏面肯定有問題。

阿毛緊張說道:“我知道了!裏面一定藏滿了紅蛇,否則金鼎不會如此沉重。”

田七冒冷汗說:“故意送我們金鼎,我們搬動的時候,紅蛇突然冒出來咬死我們!”

我忽然冷笑道:“是了,好厲害的蛇王蛇妃,精心策劃的布局已經很嚴密了,我們差一點點就馬前失蹄了。”

瘋子老漢勃然大怒,對着蛇王蛇妃說:“為何非要殺我們?我們已經準備離開了!”

蛇王蛇妃知道瞞不住了,陡然高舉蛇頭,威風凜凜地看着我們,看這樣子想變本加厲了。

我回答說:“黃金城和帝王墓的秘密比我們的命重要,放走我們,等于洩露了秘密,它們看護的職責就是敗了,死人永遠保守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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