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9 章 哦呵呵

他要封後了。

卿瑤音只覺得眼前一黑,耳邊再也沒有那句話響起。

天色擦黑,杜生帶着自己豐厚的戰利品回到客棧的時候,突然感覺原本熱鬧非凡的客棧似乎有些冷清的可怕?

“左丘叔叔!”小北就像是一個小肉彈一樣,撲到了左丘明朗懷中。

“小北。”

左丘明朗眼中閃過一抹內疚,将小北抱了起來,“先生,上來說吧。”左丘明朗笑着同杜生點了點頭。

左丘?難道是那個富可敵國的左丘家?據說現在的少主是左丘明朗,似乎和卿瑤音還有點什麽不然也不會把一件半神器送給卿瑤音。

只不過對方為何會出現在西祁。

“在下左丘明朗,剛剛遇見了瑤音,但她似乎受了一些刺激。”左丘明朗眼中閃過一抹苦惱,而且這個刺激似乎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娘親怎麽了?”小北眼中閃過一抹焦急,那不成是因為身體的緣故?

就連坐在一旁的杜生眼中也滿是焦急,他并不相信有什麽事情,能夠刺激到那樣一個女人,尤其是在對方即将去見小情人的請款下……

難道?不知為何杜生眼中竟是浮現出一個可能,但心中卻又不斷在否定,能夠讓卿瑤音傾心之人,定不會做出此等事情,一切或許只不過是個誤會?

“我只是告知對方,不日之後西祁國君,就要舉行封後大典,我是來參加典禮的。”左丘明朗眼中也滿是無奈,他一直知曉卿瑤音身邊有一人,但為何卿瑤音在知曉這件事情之後會如此激動。

他倒是想不清楚,或是他不願承認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想,能夠将生意做得這般成功之人,又怎麽會是一個愚笨之人。

或許那些日子一直陪伴在卿瑤音身邊的白衣男子便是,當今西祁的國王,百裏池淵。

在聽完左丘明朗的話之後,小北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一雙血紅的眸子不斷閃爍。

他一把将盤在自己身上的小白取了下來丢給了杜生。

“還望生哥哥好生照看着娘親和小白。”說着,轉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房間之中,速度之快讓左丘明朗咋舌。

原來小北的修為已經高到了如此境界了嗎?

杜生心中一頓,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麻煩左丘先生帶我去看看瑤音吧。”

卿瑤音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十分灑脫之人,對于事情也罷,對人也好,一直如此。

喜歡便是喜歡,厭惡便是厭惡,她從不壓抑自己的感情,卻不曾想過,自己只不過是剛剛發現了自己內心的情感,想要正視對方,等待自己的便是這樣的結局。

不甘,憤怒,怨恨,悲痛,負面的情緒在一瞬間将卿瑤音整個人埋沒,身體之中一股無名的火焰在不斷地流竄,原本沉睡在玉佩空間之中的墳,突然閃過一抹精光,緩緩睜開了他的雙眼。

而此時的卿瑤音整個人卻陷入到苦苦掙紮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不斷地松動,逐漸破土。

小北一路飛馳,心中滿是憤怒,他要立後了嗎?他這是不打算要娘親和自了嗎?

卿小北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一個能夠讓他信服的答案,他希望對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就算對方是被逼的卿小北都可以接受。

可當他真的屹立在皇宮之上,看着那個那個悉心教導自己的男人,如今卻一臉笑意守在一個女子身旁之時,卿小北直到如今才相信,他或許是真的不打算要自己和娘親了。

畢竟他是那麽的強大,誰又能夠威脅的了他呢。

只不過是他自願的罷了。

想到這裏卿小北心中突然有些發涼,看着對方親密的模樣,小北跌跌撞撞想要離開,卻腳下一個不穩,瓦片發出一聲輕響。

“誰在那裏!”侍衛一聲大吼,小北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他并不想要讓對方發現自己,更不想要讓百裏池淵知曉,娘親已經到了西祁。

運氣玄力快速的朝着皇宮深處而去。

“來人啊!有刺客!抓刺客!”侍衛尖銳的叫聲不斷在四周響起,劍雨擦着他的頭皮飛過。

侍衛的騷亂,引起了百裏池淵的注意,他體貼的将身旁的白衣女子扶起。

“有刺客,朕送你回寝宮可好?”

女子嬌俏的面容之上,閃過一抹薄紅,乖巧的點了點頭,下意識依偎在百裏池淵懷中。

百裏池淵溫柔的将對方輕輕摟在懷中,原本滿是溫柔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殺意。

小北四處逃竄,可是圍攻之人越來越多,而他身上更是添了不少傷痕,一番争鬥之後,小北帶着一身傷痕,藏在了一輛馬車之中。

只可惜他由于失血過多,還沒有多久便暈了過去。

墳站在床前,望着苦苦在過去之中掙紮的卿瑤音,眼中滿是擔憂,本應該在離開四國之時才解開的第一道封印,如今已經開始松動,若是這樣下去,卿瑤音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接受這麽多的靈力,她只可能會爆體而亡。

“墨羽,解開封印,就意味着解開一層記憶,你說我應該讓她想起來嗎?”墳的言語之中滿是懊惱,他究竟該怎麽辦。

“主上現在不過是肉體凡胎解開封印無異于找死。”墨羽一改往日的嘻哈模樣,眼中不斷閃過無情的殺意。

“當年主上也是在那人大婚當日,為自己下了第一道封印。”墳蒼白的手指不斷劃過卿瑤音滿是汗珠的面容。

一點一滴,速度極慢似乎想要記住對方所有的容貌。

“我可同你一起!”見他這般做,,墨羽心中不由精靈大作,他竟是還想!

“噓。”墳笑着将手指放到了雙唇中間,做了一個靜聲的動作,“你要和小盤古好好護着主上,莫要讓她在受傷,四國之間已經不再平靜,那些人或許已經猜到了主上回來之事,你們可要保護好主上。”

說罷,墳竟是彎下腰在卿瑤音的眉心之間虔誠的落下一吻。

第 325 章 紫府有異

紅箋寫給樂游的信上雖然沒提請他來幫忙,但在樂游看來,出了這麽大的事,跑一趟符圖宗是應有之義。

戴明池死了,小瀛洲可以暫時松上一口氣,可季有雲晉階化神,以姓季的以往行事來看,他比戴明池更狡猾狠毒難對付,在季有雲傷愈複出之前,各大宗必須拿出個對策來。

還有先前依附戴明池為非作歹的那些符圖宗弟子,正可以一并清算,了卻舊賬。

所以樂游将萬賢來留下看家,帶着奚旭、任公兒等一衆元嬰趕到了符圖宗。

最令紅箋激動的是,紫慧大師也跟着諸人一起來了。

樂游這元嬰圓滿一到,紅箋等人頓時有了底氣,事不宜遲,趁着符修院裏秦宋二老還未接到消息,正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衆人商量之後,留下管儀白、唐閑舟及滅雲宗的人繼續把守宗門,樂游和小瀛洲的元嬰們跟着紅箋,前往符修院收拾秦宋二老。

戰鬥結束得也快。

秦宋二人再厲害,卻架不住樂游和他手下的諸位長老這些年主要精力都放在研究怎麽對付符圖宗的高階符箓上,尤其是那“心劍”符,幾乎是剛一冒頭還未升到半空便被奚旭等人擊落,姓秦的老者被樂游一招“土崩瓦解”幹淨利落除掉,而那姓宋的土系元嬰更是被奚旭、任公兒等人毫不客氣地圍住了一頓痛擊,憋屈地丢了性命。

紅箋感受到秦宋二老以及聞訊趕來援手的符圖宗門人那望過來的冰冷目光和深深的恨意,她并不在乎。

她是诓騙了這些人不假,拖着秦宋二老叫他們放松警惕上了個大當,但輸贏生死,各安天命,是死于武力還是智謀,其實并沒有什麽差別。

符圖宗這攤子麻煩由樂游接手之後,紅箋的注意力便回到了石清響身上,她沒有參與那些打打殺殺,一直跟在紫慧大師身旁,催着他趕緊對石清響這古怪的情況作個診斷出來,最好再說一說怎麽能将他喚醒。

像石清響這種症狀,紫慧還是第一次遇到。

“身體完好無損,唯獨紫府空空,可他又不是化神,元嬰離體,這麽長的時間竟然生機未絕,真是奇哉怪也。”紫慧皺着眉,險些将胡須撚斷。

紫慧大師與別的修士不同,他在修煉上用的心思不多,卻将治病救人看得比天還重,他幾乎是一上手便發覺石清響體質有異,道:“這位石先生道魔同修,竟然還結嬰了,真是異數,你說他受到季有雲法力重擊,可他身上絲毫不見傷痕,莫不是練的功法有異,或者服過什麽特殊的丹藥?”

“是機緣巧合,服過一顆丹藥,當時他道魔沖突,神魂受傷加上雙目失明,是那顆丹藥醫好了他。自那之後,他的身體就變得刀槍不入,等閑留不下傷痕。”紅箋連忙解釋,看紫慧這樣子,她真怕這神醫看過之後,也搖頭拿石清響沒有辦法。

“你可确定他當時元嬰沒有出竅?”

“當時大夥只顧得拼命,場面混亂,又是在海底,我不敢十分确定,但他受傷之後我一直看着他,他的元嬰若是出竅,我應能有所察覺。”

石清響的身體好好的,元嬰若是出竅,還在外邊流連什麽,趕緊回來不就沒事了,紅箋因之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一時臉都白了。

果然紫慧也想到了,道:“莫不是季有雲法力太強,沒有毀壞他的身體,卻将他的元嬰徹底打散?”

但好在他自己随即又推翻了這個假設:“元嬰若散,神魂化為虛無,他的生機早該斷絕,現在這個樣子,必定是發生了咱們難以想象的變故,而且看起來,情況比較穩定,一時半會兒不會惡化,你不要擔心,還有時間,我同你慢慢研究,想辦法找到原因。”

這時候衆人已經占領了符修院,因為局勢還未穩定下來,符圖塔依舊關着,樂游帶着手下掃蕩戴明池昔日洞府日行宮去了,紅箋便胡亂找了一間不知誰人的住處,把石清響安置下來,請紫慧仔細研究。

一個連呼吸都沒有了的人無聲無息躺在榻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來,紅箋看着有些心酸。

雖然明知道這具身體經過小神殿的丹藥改造過,可謂是金剛不壞,但因為石清響常年不見光,膚色蒼白裏透着青灰,加上他身形瘦削,偏有一種這人好生虛弱,需要人細心照料的感覺。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如此得強烈,紅箋這才驚覺自從石清響親口告訴她他其實活過一回,進過神殿,喝了“覆水”,為她回來,她潛意識裏便在依賴着他。

因為他曾是化神,因為他經多識廣,自己便靠着他拿主意想辦法,一直到這一次,他突然倒下。

紅箋坐在榻邊,握着石清響的手,感覺到他明顯凸起的腕骨,心中百感交集,暗道:“快回來吧,戴明池死了,符圖宗落到了咱們手裏,季有雲不知藏到哪裏養傷去了,一切都與你那時候變得不一樣了,等你回來,咱們不用再時時惦着過去,我來照顧你,我好好的學煉丹,練成火丹王楊佛那樣的本事,把你養得健健康康。”

雖然她是如此虔誠的祈禱,石清響的情況卻還是将紫慧給難住了。

他研究完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估摸着猜道:“他這個樣子,應當還是元嬰出了什麽變故,可能與道魔同修有關,這個沒有先例可循,我也不敢妄加猜測,要麽咱們就這樣等着,看他接下來會有什麽變化,要麽你從他的功法入手,看能不能發現點線索。”

紫慧說完了到沒有撒手不管,他守着石清響住下來,看來是準備靜觀其變。

樂游帶着人橫掃符圖宗,将大大小小隐患清除幹淨,這才将參與此次行動的各方人馬召集在符修院,商量下步打算。

符圖塔是必須要進的,不但樂游的小瀛洲,各大宗的人都很感興趣,尤以管儀白為甚。

樂游本想抓緊時間請跹雲宗、明川宗和三清門的諸位宗主共同商量接下來如何應對季有雲,但見諸人對符圖塔抱有如此大的期望,又惦着塔裏數十名中了“他生符”的修士,幹脆雙管齊下,一邊往各大宗送信,一邊開塔救人。

這些事情紅箋沒有多聞多問,她正按照紫慧所說,寸步不離守着石清響,研究他的功法,他的道基魔種,他的元嬰去了哪裏。

石清響體內恰如一潭死水,要研究功法,還需幫他将真元徹底運轉起來,換了別人當真束手無策,但紅箋有辦法,她有“萬化生滅功”。

木系靈種剛剛舒心了兩天,感覺紅箋又在施展這功法,真是心都碎了。

不提它徒勞地蹦跶,紅箋一意孤行,以“萬化生滅功”帶動着石清響的真元,直至道基魔種都跟着有了動靜。

紅箋這時忽而想起自極北冰川回來的路上,其實她已經給石清響用過“萬化生滅功”,當時雖然沒有什麽效果,但石清響的情況也沒有惡化,只要別适得其反就好。

道基魔種天然相斥,這個難題石清響自己都沒有辦法化解,更不用說身為外人的紅箋。好在不知是不是因為石清響的元嬰不在,這種排斥并沒有引起太大的不良反應,一切都在可控範圍之內。

一晃六天過去,全心放在石清響身上的紅箋沒有精力再去參與符圖塔救人的事,并不知道包括樂游、管儀白在內,所有人都在符圖塔裏都碰了壁。

經過逐層清點,受到“他生符”控制被關在符圖塔裏的修士共計六十五人,這些修士年紀都不輕了,修為最低的也是金丹。這其中大多是散修,也有各大宗的人,門人外出歷練就此失蹤不見,宗門也只當是遇上危險,人已經不在了,誰知隔上數百年又會在這裏被發現。

人能被強行送出塔,可一旦他們恢複行動,不管手裏有沒有材料,都會不停重複着塔裏制符的動作,看着格外滲人。

所有人都意識到,控制這些人的根源應該就在那顆巨大的蛋上,但這顆蛋神識無法穿透,縱是元嬰圓滿的樂游對着它時間長了,都會覺着那低沉的“嗡嗡”聲便自己的神識受到了幹擾。

大家拿這顆蛋沒有辦法,又不敢将它強行毀掉,只能圍着它想各種辦法,日子就這麽一天天拖下來了。

不提樂游感覺季有雲的腳步越來越近,心急如焚,單說紅箋這裏,她已經老實不客氣地跟井小芸要了《大天魔三目離魂經》,雖不能練,也細細揣摩了一番,石清響道修功法練的《大難經》,或許還有別的,魔修那邊肯定練的就是這《大天魔三目離魂經》,離魂離魂,難道他元嬰不見,與這功法有什麽關聯?

這一天她又照常施展着“萬化生滅功”促使石清響體內真元流轉,研究那魔種如何生出魔氣,魔氣又如何運行,如此這般,未等結束,她心神猛然一震,石清響的紫府內竟是出現了一點異常。

第 323 章 搪塞泉寶?

第323章 搪塞泉寶

“你放肆!!居然敢說我禽獸不如!!”鳳六沒成想泉寶的嘴巴竟然這麽利,好啊,等打發了這些侍衛,看他怎麽收拾這小賠錢貨。

“你最好祈禱自己不是禽獸,否則等我把我哥哥找到,你就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了!”

寶直接解開了狗繩,拍拍那兩只緝盜犬的腦袋說道:“去找我哥哥吧,找到了有獎勵!侍衛哥哥,狐貍哥哥,你們全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如果有人蓄意阻攔的尋找家人,當場打趴下,打死了算我的!”

兩條狗汪汪的跑了進去,鳳六想阻攔,但是又怕自己被狗咬,直到看見小厮走了過來,他才微微安定了一些。

已經解決好了,別說來了緝盜犬,就算是來了哮天犬,怕是也找不到那兩個野孩子!

鳳六氣定神閑的讓開,看着他這個樣子,泉寶心裏面狐疑極了,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難道在這種重重包圍之下,還是讓鳳鳴書樓的壞人,把哥哥們弄走了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泉寶着急了,旁邊的即墨觞見她這樣,便緩緩握住了她的手,“泉寶妹妹別怕,我會陪在你身邊,好好保護你的,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我們一定會找到陽弟和阿狼,然後讓壞人付出代價!”

“你們還是先想想,該如何給我鳳鳴書樓賠罪道歉吧!”鳳六高傲的揚起腦袋,不屑的望着泉寶等人。

嘁,真以為找來王爺的侍衛,就有人能撐腰了只要找不到證據,哼哼,便是天皇老子來了,都不能往他鳳六頭上潑髒水!

“都給我閉嘴,找不找得到人,等結果出來就知道了。”帶頭侍衛握着刀柄,沒好氣的呵斥,這雙方他都不喜歡,尤其是鳳六,滿臉的市儈,不像個正經人,沒準還真是綁架了人!

但現在證據還未确鑿,他身後代表的又是慕容七,所以不能妄下論斷,就道:“泉寶姑娘也好好冷靜一下,王爺差我們來跟着你,幫你找人,并不是幫你作惡的!此事不宜鬧大,否則以後鳳鳴書樓還怎麽做生意”

鳳六不知怎麽的,就覺得王爺的侍衛,是站在了自己這一邊說話,趕忙道:“對啊對啊,還是差爺深明大義,知道是非曲直,不如先進去喝茶吧,我準備了上好的茶葉……”

沒準能趁此機會,巴結到王爺身邊的侍衛,和王爺進一步,以後有什麽合作也能及時溝通,占盡先機不是

侍衛長看了看泉寶,嘆道:“泉寶姑娘,我并非站在鳳鳴書樓那一邊針對你,而是我們不能聽你片面之言,你放心,等人找到了,該如何處置,王爺讓我們都聽你的,但現在,沒定罪之前,不要打攪人家做生意,先進去坐會兒可好”

“行,我給王爺這個面子。”泉寶點頭答應了。

侍衛長大聲道:“留兩個人守住前後,其餘人跟我進書樓,等緝盜犬回來!”

鳳六哈哈大笑,“多謝差爺賞臉,來人,上最好的茶!”

第 328 章 吉米,死!

淩霄施展出一連四道命魂武技,朝着吉米攻殺而來。

吉米雙眼圓睜,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小子!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吉米怒吼道。

他心中一發狠,體內命魂之力轟隆作響。

只見他右手一揮,一道仿佛能将天地崩碎的巨手,驟然間便出現在他的身前!

“給我去死!”吉米發出一聲怒吼。

這只仿佛有着無邊威勢的巨手,就朝着淩霄拍了過去!

淩霄心中一緊,也開始拼命了。

只聽他口中發出一聲怒吼,他的整個身體都是爆發出了璀璨的白光。

他就像是化身成為了光人一般,背後大鵬羽翼金色流光,與他的身體交相呼應。

下一刻,他的身形劃破高空,驟然間就出現在了數百米之外!

巨手的攻擊,就此落空。

“不!這不可能!”吉米看到這一幕,憤怒到極致。

而在憤怒過後,他整個人就像是蒼老的幾十歲一般,整個人都失去了精氣神。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迎接他的,恐怕只有死亡了!

他回頭一看,果然他的猜測應驗了。

魔蝠群已經追上了他,第一只魔蝠咬住了他的褲腿。

而後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不過短短十來秒的時間裏,吉米就已經被魔蝠群所包圍。

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撕咬聲,在高空中不斷發出。

不僅僅是這個聲音,還有吉米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所有聽到這慘叫的武者,心中都是打了一個哆嗦。

這可是一名超脫境強者,而現在就這麽死了!

跑!遠離這裏!千萬不能被魔蝠給盯上!

這成了所有武者的共識。

而就在此時,兩道人影從遠處飛來,徑直飛向了淩霄。

“餘楓校長,李波前輩,你們怎麽來了?”淩霄一見到這兩人,立刻打了聲招呼。

兩人見淩霄沒事,當下就松了口氣。

不過現在實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淩霄沒等兩人回答,拉着兩人就朝着遠方飛遁而去。

他不時地往嘴裏扔一株靈果,速度爆發到極限,比兩人的飛行速度快多了,這讓餘楓、李波兩人,都是心驚不已。

等徹底擺脫了魔蝠群之後,三人這才放下心來。

“對了,吉米那個狗賊呢?”李波開口問道。

淩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神情,指了指先前飛來的方向,道:“應該被魔蝠群啃噬的屍骨無存了吧。”

這話一出,兩人都是一驚。

等到淩霄把來龍去脈全部說了一遍之後,兩人都是瞠目結舌。

好嘛,他們算是白擔心了,淩霄這貨連超脫境強者都敢坑殺,還有什麽是這家夥不敢做的?

在驚嘆過後,餘楓的眉頭皺了起來,道:“淩霄,不管別人相不相信你的說辭,米國的強者絕對會找你麻煩的。

我覺得你現在最好的選擇,是馬上離開上古遺跡,免得米國武者狗急跳牆。”

李波聞言,也是點了點頭。

淩霄見狀,徹底懵了,啥玩意兒?我才剛進來,你們就要趕我走?上古遺跡的中層,小爺我還沒逛多少呢!

嘭!

淩霄雙翅一振,立刻朝着遠處激射而去。

留下餘楓、李波兩人,呆愣當場!

第 324 章 這世界誰配做我的情敵?

小區門口,小魚開車過來接唐钰。送走了方敏,小魚也是對唐钰壞壞的擠了擠眼道:“老大,這頓飯吃的還開心嗎?嫂子她爸媽是不是高興的合不攏嘴啊?嘿嘿老大你完全可以趁熱打鐵啊,今天晚上就在這裏住下了,那不是美哉。”

“有這麽好的事就好了。”唐钰搖了搖頭,這一頓飯到是吃的有些沉悶。治好了方老爺子後雖然改善了二老的看法,不過依然沒有讓二老很滿意唐钰。所以,這頓午飯吃的很沉默,吃完了飯唐钰也就直接告辭了,不想在呆下去了。那樣的氣氛,他很不能适應。人嘛,都有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看中了一個好的東西,再看一個東西就怎麽看也怎麽覺得不是很好了。

最主要,方家和牛家都已經是商量好了這門親事,自己這樣橫插一扛,自然讓二老的臉上挂不住了,也不知道要怎麽向牛家交待了。

小魚掀了下眉頭道:“怎麽了老大,不順利?沒道理啊,老大你這麽拉風這麽優秀,嫂子她爸媽都看不上你?”

“那到也不是,只是他們有了心怡的女婿人選,我這個後來者自然要遭到一些白眼了。”唐钰道,他或許都沒有察覺他不知不覺之間已經代入了方敏男朋友的角色了。

“靠什麽,竟然還有人敢跟老大你搶嫂子。他有什麽優勢,有錢不成?要錢,咱有的是,要不我去取個一千萬,直接提到二老家裏去?”小魚有些不爽的叫了起來。

唐钰白了他一眼:“別亂來,好了走吧。”

正在這時,一輛寶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牛高遠從車裏走了下來。他的目光先是看了下小魚,眉頭微皺了一上才向唐钰走了過來。

小魚眼睛一睛:“老大,就是這個家夥敢跟你搶嫂子,要不我搞了他?”聽到小魚不善的話,牛高遠的眉頭皺的更深,再次打量了小魚一眼,看到這張臉他的心頭也不由的有些發麻,莫名的生出了幾分畏懼感。他感覺的出來,這個人很可怕。唐钰給他還是很文質彬彬的樣樣,怎麽會跟這麽一個可怕的人在一起?

“小魚不許胡鬧,你先上車去等我。”唐钰道。

小魚咧了下嘴,雖然對牛高遠有些不爽,不過唐钰的話他也不敢違背,只能是暗瞪了牛高遠一眼上了車去了。

牛高遠心中更是驚訝疑惑了,這個唐钰到底是什麽人?一個如此可怕的人,怎麽對他如此的言聽計從?他隐隐覺得,這個唐钰恐怕遠不止自己想像的那麽簡單。這麽看來,自己真的是遇上了強勁的敵人了。

“你一直在等我。”唐钰笑眯眯的看着牛高遠。

牛高遠到也沒有絲毫的隐瞞,灑脫的點頭承認道:“是的,還好你并沒有讓我久等。怎麽樣,賞臉聊兩句?”

“很樂意。”唐钰一笑,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牛高遠點頭一笑,道:“我不喜歡饒彎子,我一向是個直性子的人,有什麽事我們就開門見山的直接說吧。我知道你并不是方敏的男朋友,不過我到是要承認,暫時方敏對你的好感比我多,不過這不重要。只要方敏還沒有愛上你,那就代表我還有機會還有希望。我這個人,向來是只要有一絲機會,就會努力去争取的,任何事情也是這樣,愛情更是這樣。所以,我不會放棄追求方敏。”

唐钰撇了下嘴:“我也不介意多你一個情敵,至少你的直白讓我不讨厭。”牛高遠确實是聰明人,他這麽說也是來試探自己。唐钰不承認,也不否認。說謊,唐钰不屑。

“你也是個讓人尊敬的對手,我必須要承認你的醫術遠在我之上。不過,我更有信心會追求到方敏。”牛高遠道。

“呵呵,有信心是好的,我喜歡有信心的人。不過,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實,不是有信心,就一定會成功的。而我,是從來都不會輸的。”唐钰一笑道,輸的滋味是什麽?至少唐钰還沒有體會過。這到不是他自大,而确實他從來都不會輸。

“嗯,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相信我能做到的。那麽現在,我們是情敵了。”牛高遠點了點頭。

唐钰笑了,笑的很耐人尋味,情敵?這世界誰配做我的情敵?

“還有事,先告辭了,後會有期。”牛高遠道。

“後會有期。”唐钰點頭。

兩人都轉頭上了車,小魚咧了下嘴,似乎對牛高遠還很不爽的樣子:“老大,那個家夥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啊。鳥他幹什麽,就憑他也想跟老大你搶嫂子,讓我搞死搞殘他,看他還敢不敢在這裏叫嚷着。”

唐钰瞪了小魚一眼道:“你身上的土匪氣怎麽越來越濃了呢,現在是二十一世界,是法治社會,做人做事都低調點。打打殺殺的事情,我向來都不喜歡的,要以德服人知道嗎?以武服人,是有對象的。區區一個情敵,如果我就動武的話,那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有自信了?你老大,什麽時候輸過?”

“嘿嘿,那到是,老大自然不會輸的了。次奧,老大你明知道我沒有什麽文化,你還跟我說這麽一大堆的道理,這不是讓人傷腦筋嘛。”小魚咧嘴一笑道。

“沒文化真可怕,現在當流氓都要有文化,我看還是把你進去小學進修一下得了。”唐钰道。

“呃——老大你不如殺了我吧。”小魚道。

“老大去哪?”小魚問道。

去哪,這個問題到是值得考慮一下。是直接回家呢,還是去幹嗎?還是找個美女出來談談是非,聊聊風月?

“老大,要不我們去楞子那裏吧,下午喝點。”小魚道。

唐钰一想,點了點頭:“行,那就去雁蕩酒吧吧。”正好,現在張國立已經倒了,小魚的勢力也可以拿出來用了,還有老牛的勢力也可以直接歸劃到小魚的手下了。再加上虎哥和楞子何幹練他們,将這所有的勢力都全部組合的擰起來,那也是一支不錯的隊伍了,那對東臨市地下勢力一統的大業,也可以加快步伐了。

現在又有了林叔叔的支持,有什麽困難的話,就可以讓他出現了。想要擴張勢力,光是掃道上的力量肯定是不夠的,這其中肯定還會牽扯到白道的勢力或是一些影響。這個時候,就必須要一個大靠山了。正是因為這樣,當初小魚才會選擇替張國立做事,就是想要依靠張國立的能量掃平白道的阻礙。

道上的阻礙,那就是靠誰的拳頭硬就行了,但是白道上的阻礙,那靠拳頭就完全的不行了。

正在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唐钰拿起來一看是宋清雨打來的,難道又有什麽變故?

“唐钰,出事了,張國立在看守室裏被人殺了,我們也查不出來是什麽人所為,所有的監控全部被人做了手腳。我們從工廠裏搜集到一點證據,也全部被毀了,甚至還有兩名警員因此受傷,好在沒有生命危險。”宋清雨聲音有些低沉道。

“哦,知道了。”唐钰到是沒有多少驚訝之色。

“你不驚訝,還是你已經料到了?”

唐钰嘴角微揚:“不出我的所料,他們殺人滅口了。張國立知道的東西太多,所以肯定不可能還活的下來。我到是沒有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動手了。”

“既然你知道,為什麽不早說?”宋清雨道。

“我說不說,後果都是一樣的。”唐钰道。

宋清雨沉默了下來,确實是一樣的。對方能夠在西區公安局裏如此神出鬼沒的将張國立殺掉,将所有的證據全部毀掉,那就表明對方可怕的能量和手段。更間接的說明,警局內都有很多對方的眼線。甚至來說,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內部的人動的手。

“好,那你自己小心一點,這件事情的背後非常的不簡單,你應該已經爆露了。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對了,揚廳長想要見你。”宋清雨道。

“哦揚廳長要見我,什麽時候?”唐钰道,對揚廳長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人家幫過自己一次。而且,這件案子也是揚廳長親自牽頭辦的,由此也看的出來揚廳長這人至少還是很有正義感的,能為民做實事做好事。光是憑這一點,就讓唐钰對他有幾分好感了。

“這個就要看你自己了,你什麽時候有空,我給你安排一下。”宋清雨道。

唐钰想了想道:“那就現在吧,不過今天周末,揚廳長在市廳裏嗎?”

“嗯在,那你直接去市廳吧,我跟揚廳長說一聲。如果情況有變,我再打電話通知你。”宋清雨道。

“嗯好。”唐钰點了點頭,挂了電話讓小魚去市公安廳。本來一般市級是不設公安廳的,只有省級會設。不過東臨是個例外,東臨市太大了,而且東臨市也是獨立市,其實也想當于省會自治。對于常住人口達到兩千多萬的東臨市來說,除了在每個區設立了一個大公安局,還設有一個公安廳,統管東臨市的警界力量。

做為公安廳廳長的揚天強,也是東臨市位高權重之人了,算的上是東臨市幾個主要的領導人之一了。

挂了宋清雨的電話,唐钰也是思忖了起來。這邪少劉定陽,真有這般歷害的手段,敢在公安局裏公然的殺人不過唐钰還是覺得,這背後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老大,張國立就挂了,那邪少劉定陽到是挺嚣張的嘛,竟然如此的直接挑釁警方。老大,我們要不要将這個情況告訴警方,讓他們去對付那個劉定陽。”小魚咧了下嘴道。

唐钰此角微揚,露出了一個難得的邪笑來:“能借刀殺人的時候,自然不能浪費了。浪費是可恥的,所以說你要學文化。”

“嘿嘿,我其實也有文化好嘛,我還會三國的外語呢。”小魚道。

(本章完)

第 326 章 路過

第三百二十五章 路過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包括展鵬在內,他甚至忘記去了扶林炎倒下的身影。

以靈師的實力面對大靈師,以一敵三,力斬三人,這樣的戰績實在太驚人了,更何況他們三人還都是領悟了神通之力的錯在。

“他是怪物嗎?”久久,衆人一個個嘆息道,面對林炎,他們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除了怪物。

煉丹天賦如此可怕也就算了,就連修煉天賦也異于常人,他還有什麽可怕的秘密?

這時,一個白衣老者匆忙趕忙展家,看得展家的大門居然沒有人看守,他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直接走進了展家。

剛剛進入展家之中,頓時看到了身首異處的石虎,以及倒在地上的幾團屍體,再看到倒在那些屍體旁邊林炎的身體,白衣老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是童正陽派來保護林炎的,在天靈宗發現周家五人已經先他一步去追殺林炎,他便馬不停蹄的向着安洛城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石家兄弟五人居然全部死了,從屍體所在的位置以及攻擊手法來看,怕是有四人死在了林炎手中。

想到這裏,他不禁心中驚駭不已,石虎五兄弟就算是他這個五重天大靈師碰到都要費一番功夫,可是居然被一個小小的靈師殺了。

“周家,這下真的惹上大麻煩了!”他嘆息一聲,轉身向着展家外面走去。

雖然在搖頭,但是他的眼中掩飾不住興奮之意,一直以來在寒心城都是周家壓着童家一頭,直到童玉山出現才出現了現在旗鼓相當的局面,但是他相信有了林炎,周家将出現巨大的危機。

“我得盡快把這個消息彙報給家主才行。”他低語着快速離開展家向着寒心城的方向趕去。

“展鵬,還不快點把我扶起來。”林炎無力的說道,最後一擊毀滅之力徹底将他身上的肌肉破碎,讓他震驚不已的是即使是他的神魔之體也不能快速恢複已經損壞的肌肉,不得不說毀滅之力實在太霸道了。

“啊?哦,來了,來了。”展鵬這才反應過來。

趕忙跑到林炎身邊緩緩将林炎服了起來。

原本打算看林炎笑話的衆人一個個看到林炎起來,皆是露出了自認為最和善的目光,就連那些女子也是一個個的暗送秋波,可以想象,要是能和林炎在一起,不僅僅她們有可能陪着林炎站在世界之巅,就連他們所在的家族也會受到極大的好處。

許韻看着林炎嘆息一聲,眼神之中盡是悔恨,早知道如此,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林炎那般,比起林炎,龍凡劍簡直就是垃圾。

可是此刻想到之前自己與龍凡劍站在一邊,她不禁祈禱,只希望林炎不要怪罪于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姐姐,放心吧,花花不是那樣的人。”這時,許落緩緩走了過來安慰許韻道。

她當然知道許韻在想什麽,看着大殿中的林炎,許落的臉上悄悄爬上一絲紅暈。

只是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一白,不甘的咬了咬嘴唇,只能看了林炎一眼,很不願的轉過頭。

此刻的他,那麽的妖孽,怎麽可能依舊做自己的仆人。

更何況,她有那個資格和他在一起嗎?

想到這裏,許落不禁眼中出現黯淡之色,低着頭緩緩向着展家安排的住處走去。

“小妹。”許韻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許落叫道。

她眼中露出一絲惋惜,身為姐姐,她怎麽可能看不出許落的心思,以她許家的身份配林炎,雖然林炎無比妖孽,卻也不是配不上,只是許落的身體……

“姐姐,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許落強顏歡笑道,她只是心有點累,恐怕這次回去之後,她便再也見不到任何人了吧。

許韻想說什麽,卻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身在這樣的大家族中,雖然在外人看起來榮耀無比,可是背後的東西又有誰能看得到呢。

被展鵬扶起來,他雖然暫時不能動武,但是身為靈修,走路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着林炎,藥王藍河露出了少有的贊嘆,他四十多歲便已經達到了現在的境界,被無數修士推崇成為德林行省第一人,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收徒,全是因為他的眼光太高,可是此刻看到林炎,他不禁心動不已,如果能夠收林炎為徒,到時候兩人探讨煉丹之術,那将是多麽令人心動的事情。

想到這,藍河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我的老天,藥王笑了。”

“是啊,能讓藥王如此高興的恐怕是因為遇到林炎這個妖孽了。”

“他的運氣真好,看這個樣子,藥王應該是打算收他為徒,要是能成為藥王的徒弟,整個東聖國內都可以橫着走,沒人敢把他怎麽樣。”一人羨慕的看着林炎。

周圍的衆人也是羨慕不已,藥王的徒弟啊,這樣的身份無論到了哪裏,都會被客客氣氣的對待。

這時,藍河發現林炎居然真的向着自己所站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頓時心跳不已,莫非他要主動認自己為師?

第 336 章 再回水峪鎮

“不行。”玉寧和墨軒同時拒絕。

陸花暖大口吸氣說:“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爹現在下落不明,難道我還能安心地留在這裏嗎?我就算死,也要死會水峪鎮去。最近我也就總感覺心裏不是很踏實。真好玉七叫墨先生出去。墨先生就沒有回來了。我便感覺有事情要發生了。我便連忙趕着玉七要來這裏。果不其然,水峪鎮真的有事了。”

“花暖,太危險了。你現在行動不方便,如果在水峪鎮出事了怎麽辦。陸老爺交待我要照看好你,你出事了我還有什麽臉面再見陸老爺。”玉寧勸說道。

“萬一我爹爹出什麽事,我會一輩子不原諒我自己的。”陸花暖意志堅決地說道。

玉寧和墨軒對視一眼,墨軒說:“好吧,既然你态度這麽堅決,我回去的時候帶上你,不過你要聽從我的指揮。不過你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好,我怕你通過不了出入口。所以你只能喝下迷藥,這樣比較好。”

陸花暖盯住墨軒說:“那你能抱枕,我喝下以後。你真的是帶我回水峪鎮嗎?希望你不要騙我。不然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墨軒的打算其實真的是把陸花暖迷上幾天然她在長安城好好地養傷。等她清醒地時候,自己已經走遠,陸花暖也追不上自己了,她就能安心養病了。沒有想到被陸花暖直接看穿了。

墨軒冷冷地說道:“你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你就在長安城裏好好的養病吧。”說完就要松開扶着陸花暖的手。

“不。”陸花暖一下子跪在了墨軒的面前說:“墨先生,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帶着我回去。水峪鎮的人講究地是落葉歸根。雖然我還沒有死,但是我想回水峪鎮。我來長安城這麽幾個月,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回家。我求求你了。”陸花暖不讓玉寧扶自己起來,直到墨軒答應自己。

墨軒無可奈何,最後長嘆一聲說:“好了,起來吧。我答應你便是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我再配上一副藥,盡量不加重你的傷勢。”

陸花暖感激地點點頭,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試了幾次身上都使不出力氣來。等玉七從地上把陸花暖拉起來的時候,陸花暖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玉七心疼地說道:“小姐,咱們先回去。給小姐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婢子也跟着小姐去水峪鎮,望主人批準。”玉七扶着陸花暖對玉寧說道。

玉寧眉頭緊鎖,心思都放在陸花暖的身上說:“好,我準了。你一定要把花暖照顧好。她出什麽什麽問題,我唯你是問。”

“是,主人。婢子用性命擔保,一定保護好小姐。”玉七鄭重地說道。

玉寧說:“我跟你們一起去陸府。”走到門口的時候,玉寧對玉二說:“那個雲片已經沒什麽用了,送她上路,不要浪費府裏的糧食。”

“是,主人。”玉二低頭說道。

玉寧坐在馬車上,看着氣喘籲籲的陸花暖,關切地問道:“花暖,你這是何苦呢,把你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陸老爺看見一定會心疼的。”

陸花暖蒼白地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我這個樣子,怕爬回去看我爹爹,我爹爹一定會用好吃的安慰我的。讓他擔心擔心我,他才能活下去的希望。我從小跟我爹爹相依為命,他離我活不了,我離了他我也活不了。”

玉寧心疼地說:“好了,花暖不要說話了。保存體力。你到了水峪鎮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記住要照顧好自己,我不能跟着你一起去,我真的很擔心。”

趕車的玉五在外面喊道:“主人到了。”

玉寧扶着陸花暖下車說道:“玉五。你也跟着花暖去水峪鎮吧,正好你也熟悉,把我留下來的人都整合一下。務必要保護好花暖。令牌給你。”

“是,主人。”玉五接受任務。

陸花暖靠在貴妃榻上,看着玉七忙碌地幫自己收拾衣服,笑着說道:“玉七,不要收拾了。墨先生不會讓帶太多衣服。而且我家裏什麽都有,你不用拿了。”

玉七回身對陸花暖說道:“怎麽可以,現在天氣怎麽冷,不帶點厚衣服怎麽能行。我聽我哥說,在路上就要好幾天呢。”

“唉,你給我帶上一床被子就好了。我一路上是要喝藥睡過去的。又不外出。你給你準備點厚衣服就行。”

主仆兩人的對話中時間過得飛快。不一會墨軒就來敲敲陸花暖的屋門說:“花暖,藥好了。”

“進來吧。”陸花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讓墨軒進來。

墨軒推開門,走到陸花暖的身邊說:“花暖,藥熬好了,你趁熱喝了吧。”另一只手拿出蜜餞來說,“我知道你怕哭,我把蜜餞也給你準好了。”

“你怎麽知道我怕哭。不愛喝藥,而且喜歡吃蜜餞。”陸花暖驚喜地說道。

墨軒在自己的心裏說道:“我當然知道了,妹妹從小時候喝藥就是我哄的。”當然了他不能就這麽跟陸花暖說,墨軒把藥遞了過去,說:“我猜的,女孩子喝藥都是怕苦。在書院的時候經常看到一些不想喝藥逃跑的人。還好你現在沒有力氣,不然我也怕你會逃跑了。”

玉七接過碗服侍陸花暖喝藥,陸花暖沒有力氣笑着說:“墨先生說笑了,只要我喝藥你就帶我會水峪鎮,就算是碗毒藥我也會喝下去的。”

“小姐,先別說話,先喝藥。一會藥涼了就沒有效果了。”玉七端着碗喂陸花暖。

陸花暖一聞到這苦苦的藥味,就皺起來了眉頭,用力伸出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一口氣喝完這碗藥。“好苦。”

玉七連忙遞上墨軒準備的蜜餞,取出一顆塞進陸花暖的嘴裏,問道:“小姐,感覺如果。”

“還沒有什麽感覺。”陸花暖正說着,“我怎麽感覺我有一點的頭暈呢?”

“睡吧,等一覺睡起來,你就在水峪鎮了。”

第 336 章 又見不死老喬!

顏沖從城南救到了城東,幹掉了瀝青,逼退了徐光遠,然後一路北上,繼續收攏讨債隊的隊員,并且拯救火場裏的人。

越往北走,火勢便越大。

顏沖能扛得住,但是其他人卻不行。

眼看着顏沖還想一趟一趟往火裏面沖,旁邊的人都哭了。

“隊長,他們的命是命,您的命也是命啊!”那些人集體哀嚎着勸說顏沖,生怕顏沖一個不小心,就葬身在火海之中。

顏沖也能看出他們的真情實意,但是顏沖又有點擔心加西亞的廠子裏面的那些熟人。

最後他試了幾次,眼看這裏面确實已經是一片火海了,而在這片廢土之上,飲用水都已經是非常稀缺的資源了,就更別提會有人用水去滅火了。

所以眼看着這火越燒越大,顏沖也只能作罷。

顏沖帶着人一路向西,又繞到了西城。

西城受到戰火的波及相對少一些,而且少場主在突襲了幾個敵對勢力之後,就及時地回防,不再管讨債隊的事情了。

這也是讨債隊最後全軍覆沒的原因之一。

所以當爆炸頻發的時候,少場主連忙命令人前去堵截,把火焰堵在了遠離角鬥場的位置。

所以雖然到了最後,角鬥場的溫度也因為周圍的大量燃燒而大幅提升,但是這裏已經是全城最涼快的一個地方了。

至于戰亂,這邊就更少了。

有蠢蠢欲動的城西小幫派,在看到角鬥場沒有受到波及之後,都非常明智地選擇了撤退,或者去其他人的地方鬧事兒。

所以這裏也就算是最安全的了。

當然,顏沖不太知道少場主的态度。

他們雙方分別的時候,少場主對顏沖的态度倒是不錯,還猜測他可能是“城北之星”。

但是這個少場主可是一個好色之人啊!

化裝成響尾蛇的顏沖倒也有幾分男性魅力,能夠讓少場主把怒火全都吞到肚子裏,但是現在的顏沖衣衫不整,滿臉都烤得焦黑,所以他現在說話還能不能好使,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顏沖只能帶着這些難民重新南下,回到了城南。

他可不想讓這些流離失所的人繼續在燃燒中的汽油鎮裏面待着了。

無論是暴亂還是火焰,他們都很難自保,一旦顏沖離開了,他們就将重新陷入危險當中。

所以顏沖又在城南收攏了一圈,然後帶着他們離開了汽油鎮。

不過好處是城南因為暴亂,已經沒有人看守南門了,就連徐光遠現在見到了顏沖他們的軍隊都選擇立刻撤退,更別提那些只是替他打工的小弟了。

所以顏沖不但帶他們出來了,還把南城停車場裏的一些車輛也給洗劫了出來。

現在的顏沖,俨然已經有了一支機械化的部隊。

接下來,就是要去哪裏安頓下來的事兒了。

顏沖這邊還沒有想好要去哪,那邊就開過來了一支車隊。

中間的一輛,非常的巨大,乃是由卡車、油罐車,以及各種古怪的裝飾品拼接而成的一個怪物,正是不死老喬的座駕。

而在這輛車的前後左右,有大量的大小戰車,裏面開車的,旁邊探頭的,上面懸挂的,全都是白花花的英靈勇士。

他們的身體可能不健康,但是他們的戰鬥意識絕對夠堅決,顏沖甚至認為,連喪屍可能都跟他們比不了。

因為驅動喪屍的,只是他們的生存本能,而喪屍是不會拿着雷電棍去和他人同歸于盡的。

完了,這下跑不了了。

顏沖他們這支隊伍的規模也不小,又是從汽油鎮裏出來的,所以直接就被不死老喬的隊伍給截住了。

英靈勇士們一個個端着槍,還有手拿雷電棍的,全都把矛頭指向了顏沖他們,好像一言不合就要開戰一樣。

顏沖只能用報話器跟其他的人通知了一下,要冷靜,要尊重這片領土的王的意志。

他自己則從車上下來,獨自向前走了過來。

好在不死老喬不認識現在的顏沖。

就算是認識,顏沖被火熏成了這樣,也認不出來了。

“你是誰,表明來意!”不死老喬的另外一個兒子,殘忍的斯托克斯正坐在不死老喬的副駕駛上。他用功放的喇叭,大聲地詢問道。

“我是汽油鎮讨債隊的一名隊長。”顏沖說道,“裏面着了大火,我收攏了一些人,救了一些失去了財産的難民出來。裏面已經亂套了,我們想去不朽城堡,找偉大的不死老喬讨生活。”

顏沖的馬屁味道似乎不錯,不死老喬很高興。

雖然汽油鎮可能毀了,這讓他感到非常生氣,但是他并不是一個弱智。

能在這種情況下,組織起一支隊伍,還能救人出來,這是個人才啊!

不死老喬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完全信任顏沖。

“你們的車子是從哪來的?”斯托克斯的聲音再次從車上傳來。

“都是在城南停着的。裏面死了很多人,車子大多都沒主兒了。”顏沖道,“我們為了逃命才借用的,不過油可能支撐不了多久。”

“讓你的人都下車。”斯托克斯道,“把武器放在一起。在你面前的就是不死老喬,在他的統治下,不需要武器。”

這便是在撒謊了。

在這廢土上,無論什麽法律也保護不了自己,能保護自己的就只有武器。

但是斯托克斯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他們現在已經對顏沖他們産生了懷疑,要将風險降到最低點。

雖然顏沖的主線任務裏面有擊殺不死老喬一項,但是他現在不需要,也不能帶着這些難民跟不死老喬開戰。

這些難民是無辜的,而且戰鬥力不行。

所以顏沖便讓他們痛快地把武器都放了下來,不管是讨債隊的,還是瀝青的手下。

他們對顏沖的新人現在已經超過了對不死老喬的信任,所以他們很快都從命了。

大量的槍支被堆到了一起,顏沖還帶着他們跟武器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整個過程中,顏沖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你很好,非常的忠誠。”這回說話的就是不死老喬了,帶着那種透過呼吸機才能發出來的顫音。

“多謝。”顏沖點頭道,還向不死老喬鞠了一躬。

“你們可以去不朽城堡了。”從巨型卡車上扔下來了一塊骷髅頭的牌子,“雖然用它你不能進到裏面,但是卻可以領取一些淡水。你先洗洗臉吧,現在實在是太醜了。”

顏沖:“???”

我一個老爺們,你管我幹不幹淨呢?

第 323 章 消息

第三百一十九章 消息

在常鶴老道開口的同時,韓立察覺到,另有一道渴望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卻是那個蜀天聖。 !

見韓立朝自己望來,蜀天聖臉上擠出一絲略帶讨好的笑容。

“抱歉,這緋雲火晶只換我剛剛說的那些材料。”韓立收回目光,神情堅決搖頭道。

“厲道友,當真無法商量?”常鶴老道臉色一變,兀自有些不死心的說道。

“這塊緋雲火晶是不可能了,不過我手中還有些零碎的火晶。方才我說的那九種材料,諸位只要能提供其中一種的下落,也可以獲得一塊。”韓立略一沉吟,随即道。

他說着,手再次在桌上拂過,桌面多出了兩塊拳頭大小的緋雲火晶。

常鶴老道目光有些火熱的看着兩塊緋雲火晶,沉默半晌,終于還是頹然坐下。

蜀天聖也坐了回去,垂下了眼睑,顯然也沒有關于這方面的消息。

韓立眼見此幕,嘆了口氣,手一揮,将桌上的三塊緋雲火晶收了起來。

交換會繼續進行,不過出了緋雲火晶,之後拿出的東西都顯得平平無奇,氣氛變得沉悶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交換會就在這種氣氛中草草結束。

韓立并沒有在這裏多待,立刻和祁良起身離開。

那常鶴老道仍然不死心,在韓立走之前再次詢問能否交換一塊緋雲火晶。

這次常鶴老道瞄準的是那兩小塊,并且拿出不少奇珍之物。

只是這些東西韓立并不需要,再次拒絕,讓常鶴老道失望不已。

不過他取出了一塊傳訊陣盤交給了常鶴老道,讓其日後若是得到那些材料,或者消息傳訊給他。

常鶴老道這才略微振奮精神,再三保證絕對會盡力尋找,讓韓立無論如何為他留下一兩塊緋雲火晶。

韓立略微驚訝此人求取緋雲火晶的急切,倒也點頭答應下來,之後很快和祁良一起離開了這棟天蠍閣。

“不知厲兄接下來要去哪裏?”祁良問道。

“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想借此機會再購置一些材料,畢竟此等規模的交換會可不多見。”韓立朝着街道前方望去,說道。

“在下也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和厲兄同行了,保重。”祁良點了點頭,告辭道。

“好,那講道大會上再見。”韓立含笑說道,随即告辭一聲,人往街道前方走去。

祁良看着韓立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麽,微微嘆了口氣後,轉身朝着街道另一個方向走去。

韓立走過了兩條街道,忽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神色微冷的道:“閣下跟了我這麽久,不知有何指教?”

韓立身後不遠處,一個富态男子站在那裏,正是蜀天聖。

“閣下是厲飛雨道友吧,在下天聖峰蜀天聖,剛剛交換會上在下不知輕重,還請道友見諒一二。”蜀天聖拱手致歉,态度頗為誠懇。

“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不過閣下跟着我是做什麽?”韓立臉色略緩的說道。

“多謝厲道友大度,在下跟來是想問一句,厲道友這是打算繼續尋找你剛剛在拍賣會上說的那些材料嗎?”蜀天聖拱了拱手後,話鋒一轉道。

“厲某不喜歡拐彎抹角,閣下有話就直說吧。”韓立聞言,淡淡說道。

“是是,其實在下知道其中一樣材料的下落,只是剛才人多口雜,所以才沒有當衆說出。”蜀天聖賠笑了兩聲,然後正色道。

“哦,是哪種材料?”韓立雙目一亮。

蜀天聖張口預言,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閣下放心,厲某剛剛在裏面說的話此刻仍然算數,閣下若是能提供一樣材料的消息,便可以得到一塊緋雲火晶。”韓立看到蜀天聖這般神情,如此說道。

“不是……在下确實知道你需要的一樣材料的下落,不過卻不是那九種材料,而是血晶藕。”蜀天聖看了韓立一眼,說道。

“血晶藕……不錯,此物也是我想要之物。你想用這個消息換什麽?直說吧。”韓立一怔,深深看了蜀天聖一眼,說道。

“既然厲兄快人快語,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在下希望能用這個消息換一塊緋雲火晶。”蜀天聖笑道。

韓立只是看着對方,沒有說話。

“在下知道血晶藕不在閣下說的那九種材料裏,而且比起那九種材料價值也低了一些。這樣吧,在下再加上一筆仙元石,用來換一小塊緋雲火晶,如何?”蜀天聖深吸一口氣,說道。

“這倒不必,血晶藕也是我想要之物,只要你告知我其下落就好,仙元石就不必了。”韓立搖了搖頭,神色平淡的說道。

他面上神色未變,心中卻是一喜,其實比起道丹的九種材料,他此刻更想要血晶藕,只要有了此物,他便能立刻開始煉制萬輪丹了。

“多謝厲道友慷慨。其實如今這白玉城中聚集了衆多修士,其中不乏真仙,像剛剛那種交換會,拍賣會其實很多。實不相瞞,在下恰好知道三日後有一個秘密的高端拍賣會,對參加之人要求極高,必須得是真仙中期以上的修為,我也是偶然打聽到,據說此次拍賣會上有血晶藕出現。”蜀天聖嘴唇微動,傳音說道。

“秘密拍賣會!”韓立心中一動,眼睛不由得眯了一下。

竟然需要真仙中期的修為才能參加,那光是燭龍道的真仙境長老們,便有一大半無法參與了,這個拍賣會看來确實非同小可。

“厲道友既能輕易破除在下的幻術,想來修為方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蜀天聖此刻已經恢複了随性的樣子,笑嘻嘻的說道。

韓立沒有理會對方的試探,略一沉吟後,點頭道:“好,這個拍賣會,厲某定然會參加,到時候若真有血晶藕出現,我自會依約給你一塊緋雲火晶。”

“那行,三日之後正午,我們再在此見面。”蜀天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很快告辭離開。

韓立目送此人遠去,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時間飛快過去,夜幕很快降臨。

白玉城內各處浮現出一塊塊巨大月型寶石,綻放出明亮白光,将整個城池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城內各處商鋪建築上也亮起明亮光芒,夜幕的存托下,白玉城看起來比白日裏更加迷人。

城內一處商鋪,韓立從中走了出來。

他抱着僥幸心态,将城內剩下的材料鋪子全部走了一遍,可惜仍然沒能找到需要的材料。

對此他雖早有心理準備,但仍不免有些郁悶,如此一來,只能寄望于那些私下的交易會和拍賣會了。

不過這半日逛下來,也不是毫無收獲。

韓立從一個商鋪店主那裏打聽到了另一個交換會,就在明日。

雖然這個交換會規模尋常,恐怕比起天蠍閣的交換會還要小一些,不過韓立并不打算錯過。

韓立走出商鋪,轉了幾個街區,來到一處頗為安靜的街道。

這裏街道兩旁的建築都是客棧,行人不多。

韓立逛了一天,雖然不怎麽疲累,不過還是想休息一下。

他看了兩眼,選中了一家規模較小的客棧,走了過去,要了一間安靜的上房。

在客棧夥計的帶領下,他很快來到三樓的一個房間。

“客官,您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吩咐一聲就好。”夥計機靈的說道。

韓立環視了一下屋內,還算不錯。

他随手賞了夥計一塊靈石,然後擺了擺手,示意其可以下去了。

夥計大喜,行了一禮後,飛快退下。

韓立轉身正要關門,就在此刻,一陣腳步聲響起。

一個紅衣女修從門前走過,臉上蒙着一件面紗,看不清容貌,不過看起來年紀不大,身姿綽約。

白玉城雖然規模不小,但現在城內修士數量實在太多,導致住房擁擠,客棧也都設計成凡俗世界的模樣。

紅衣女子瞟了韓立一眼,并沒有停下腳步,快步走了過去,很快消失在樓道內。

韓立看着此女搖曳多姿的背影,眼中浮現出些許疑惑之色。

此女雖然收斂了自身氣息,不過韓立神識何等強大,還是敏銳察覺到了此女的修為絕對是真仙境界。

在現在的白玉城內,一個真仙修士不算什麽。

只是此女的背影,隐約給韓立幾分熟悉之感,以前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想了一下,沒有什麽頭緒,便搖了搖頭不再費心。

韓立關上房門後,在室內又布下了一層禁制,在床上盤膝坐了下來。

……

三日時間一晃即過。

正午時分,韓立來到了和蜀天聖約定的地方。

“厲道友,你來了。”蜀天聖早已等在了這裏,看到韓立過來,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

韓立點了點頭,沒有多話。

“拍賣會的地方比較隐秘,厲道友請随我來。”蜀天聖傳音說了一句,朝着前面走去。

兩人一路無言,在穿過了一條條街道,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後,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店鋪。

這裏人煙稀少,店鋪也沒有生意,只有一個幹瘦老頭掌櫃躺在櫃臺後的一個躺椅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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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6 章 :如意

司命平靜地盯着眼前的鏡,光滑的鏡面裏映着她的臉,女子纖長的指節扣在木梳上,水一般的長袍自臂間滑落,堆于肘彎,露出了雪嫩纖細的臂,她一手挽着發,一手持梳自發間滑過,如扁舟淌過白銀的河。

寧長久靜靜地看着她,發現她發間帶着微微的濕漉。司命這般的神女無論是肌膚還是衣裳,皆是纖塵不染的,但她依舊會時常沐浴,以純澈之水滌蕩身軀。

寧長久盯着果盆,看了一會兒後,目光悄悄掠過四周,尋找有沒有果皮的痕跡,但司命顯然起得很早,将周圍的一切都打掃了個幹淨。

司命察覺到寧長久醒了,但她視若不見。

昨夜他抓着自己的手,握了半夜,口中時不時說出一些奇怪的話語,這讓她很是氣惱,所以等寧長久夢魇平複之後,她便破例用天河聖瀑與幽谷深泉之外的水滌蕩了一番身軀。

寧長久才想說話,便聽司命問了起來:“你和柳希婉是什麽關系?”

寧長久一震,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我晚上說什麽了嗎?”

司命目光一瞥,掃了一眼他的臉,唇角傾起,冰眸間泛起了失望之色。

她此刻幾乎篤定,昨夜寧長久做的是春夢了……這萬妖城妖精衆多,他們與山林間穿行了許久,或許是沾染了什麽不為人知的邪穢之物,勾起了內心深處的夙願……倒不算什麽大事,只不過紫庭境巅峰還無意沾染這個,說出去總是丢人的。

更何況……他的夙願竟然是……

司命眯起了含着蔑然之色的狹長冰眸,她的舌尖輕抵唇瓣,緩緩掃過,柔軟的唇兒染上了水潤的珠光,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寧長久,道:“你做了什麽夢,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麽?還來問我?是……心虛了麽?”

寧長久低着頭,靠着床壁,手輕輕壓着腦袋,回憶起了昨夜的夢。

夢中他回到了不可觀裏。

不可觀籠罩在幽暗的夜與淺淡的光中,他立在觀前向下望去,大河鎮上,花燈緩緩飄起,飛上夜空,成了寒月玉殿中的點綴。

一切都和當年一樣。

寧長久意識到自己是在夢中。他許久沒有做這樣的夢了,所以他也并未急着醒來。

接着,他仰起頭,三萬頃瓊田之間,玉鑒高懸,那襲熟悉的青絲白衣在眸中載沉載浮。

“師尊……”寧長久心中一凜。

卻見師尊在月光中婆娑缥缈的身影緩緩立起,她似是立在一面銀色的戲臺上,于玉霄蟾宮,折桂為劍,輕盈轉身。

“師尊……”寧長久忽然發現,自己想不起她的名字。

心魔!

他立刻意識到了。

當初紫庭境的心魔劫裏,他的心魔是九嬰。但他知道,他真正的心魔永遠是前世那個月圓飛升之夜,是觀中之門洞開,師尊持劍而出,一劍斷其長生飛升之路的畫面。

但心魔劫映不出真正的隐秘之事,故而選擇了九嬰。

難道……這是自己邁入五道的契機!

寧長久心頭一震。自己雖已在紫庭巅峰,但這一抹契機依舊來得太過突然,玄之又玄的感悟在識海騰起,他心中一凜,在師尊拔劍轉身之際,他亦拔出了背後的劍,神色肅然。

既然是心魔。

既然是夢。

那我便順手于夢中斬心魔吧!

這個念頭才起,他體內的靈力立刻沛然難擋地爆發了出來,掀起了山呼海嘯之鳴,振動的衣袍炸起雷鳴之音,飛卷的長發舞如狂驟之風!

這種力量……寧長久握着劍,霍然擡頭。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前世境界巅峰之時。

這是五道之頂,半步傳說!大道近在咫尺!

寧長久感受着體內的力量,他自信,他只要握着這柄劍,便可斬破一切心魔!

少年拔劍,于雷霆震響中破空而去,斬向了月亮。

結局亦是可想而知的。

寧長久與司命一樣,被賦予了超越巅峰的力量,卻依舊被月亮中那道影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數個時辰之後,寧長久單膝跪地,喘息着拄劍,他艱難擡頭,盯着那道身影,宛若回到了前世,絕望中幾乎握劍不穩。

打不過師尊并不絕望,無法戰勝自己的心魔亦不是真正的夢魇。

最可怕的是……

木門與地面的摩擦聲在耳畔響起,那是觀門洞開之聲。

寧長久回首望去,那是令他心神顫栗,頭皮炸開的一幕!

觀中的弟子走了出來。

可最先走出來的……竟是趙襄兒!

襄兒穿着一襲他從未見過的紅裙,精致的面容說不盡的秀氣與仙意,繁複盤編的墨發間,冠如纖金,更将她的氣質襯出了威嚴與神聖。

她走下階梯,紅裙曳地,微仰螓首,黑白分明的眸光裏,卻只映出了月亮。

接着,墨發白裳,腰佩古劍的清麗身影從她身後走出,女子容顏柔美清冷,姿影窈窕娉婷,如瑤池之蓮,又如蒼勁之劍,如玉如虹。正是陸嫁嫁!

“嫁嫁……襄兒……”寧長久輕聲呢喃,預感不祥。

趙襄兒與陸嫁嫁立在花燈漫天的月光下,趙襄兒取出了紅傘,陸嫁嫁拔出了明瀾。

“襄兒……嫁嫁……”

寧長久瞪大了眼,又見銀發墨袍的司命持着玉足,從觀中緩緩走出,她披着銀紋勾勒的神袍,玉顏如神,似要随時乘風而去。

“雪瓷……”

寧長久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師兄師姐變成了……

接着,寧小齡亦從觀中走出,她不再是小狐貍,而是變回了原來嬌俏動人的模樣,她仰起頭,面容清冷得仿佛她的師父,月光與她相照。

她的身後,立着一個一襲紅衣的女子,女子很美,很冷,她握着劍,如殺戮之後染血的鬼,寧長久怔了一會兒,才認出她竟是邵小黎。此刻她的氣質和襄兒倒是相近的,只是一個如立九霄,一如如臨九泉。

之後是一個剪着短發,一身緊身勁裝,看上去有些刁蠻和傲嬌的漂亮少女。

正是才分別不久的柳希婉。

她們紛紛抽出了自己的劍。尤其是柳希婉的白銀之劍,與自己相隔遙遠,卻有着冥冥中的感應。

寧長久輕輕呢喃着她們的名字。

最後,觀中又走出了一個白衣少年——正是自己!

寧長久意識到這是夢,要不然怎麽會是全局的視角呢?他也竭力說服自己這是夢。因為……

這些與他羁絆極深,乃至魂牽夢繞的女子,開始仗劍飛升!

飛升……

“不要飛升……不要飛升!”寧長久想起了豢龍者的慘狀,他明知是夢,依舊目呲欲裂,撕心裂肺地喊着。

可她們卻無法聽到。

她們飛向了月亮,明明是再朝自己靠近,卻更像是遠去。

震驚與木然之間,一柄劍從胸膛穿過。他後知後覺。

那是師尊的劍。

夢境破碎。

寧長久醒來之後,看着司命的身影,內心泛起了無限的心安——幸好只是一個夢。

奇怪,自己怎麽會夢到這樣的畫面呢?

自己意識深處的心魔,已經頑固到這般地步了麽?還是說自己靠近她了,所以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抹不去的陰影……終究是自己太心事重重了。

“怎麽不回答?你該不會忘記自己夢到了些什麽了吧?”司命淡笑着問道。

寧長久含糊不清道:“确實記不清了。”

司命冷笑一聲,更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那一刻值千金的夢,夢中竟還有這麽多人……呵,倒是一視同仁,來者不拒!

司命這樣想着,險些直接以梳為劍,砸上寧長久的胸膛。

寧長久道:“興許是中了什麽夢魇吧,今後……還是得更小心些,斷不可托大了。”

“嗯。”司命敷衍着應了一聲,心中斷定,那是寧長久拙劣的借口。

寧長久見她态度不佳,以為是自己昨夜有什麽不軌之舉,他看着筆直的紅線,問道:“這線未曾動過,我昨夜應該也沒做什麽出格之事吧?”

司命被抓了一夜的手,正生着氣,但寧長久這麽問,她又不能如實說,否則也太丢人了些。畢竟,她明明是有機會掙開的。之後甚至只能欲蓋彌彰地将紅線一絲不茍地扯好……想到這裏,司命更憋屈了!

“憑你也想亵渎神靈,癡心妄想!”

她将木梳狠狠拍在桌上,震得鏡子顫了顫。

寧長久一驚,沒敢多問,起身披上外裳,走到了司命身後,接過木梳,滑入了銀色的發間。

寧長久看了一眼果盤便移去了目光,并未追問什麽。

銀發一絲不茍地梳好。

司命緩緩起身,冷冷道:“以後訂客棧,再敢選這樣只有一張床的,我把你釘天花板上睡覺!”

寧長久總覺得自己晚上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出于內疚,面對她狠毒的話語,也未反駁什麽。

卷起堪輿圖,兩人出門,開始了于萬妖城的內城開始搜尋。

寧長久與司命在他們身處的寶象山兜轉了一圈,什麽也沒有見到。寧長久倒是被寶象山的繁華所迷惑了。

只見那寶象山山麓處,覆滿青松翠柏,其間瑞霭祥煙籠罩,下方更是流水如帶,遠山如卷。而山頂之上,幾座巍巍大殿貼着金箔,如玉霄瓊樓,金光燦燦,玉陛金階之外,六殿六宮整齊排開,在陽光下宛若法寶之塔。山的中央,有一個手握狼牙棒,身披黃袍的灰狼大妖之象。

“不過是粉飾太平罷了。”司命對于這座寶象山不屑一顧。

兩人離開了寶象山,寧長久睜開劍目回首,哪裏還有什麽神殿宮廷,一眼望去,盡是黑森森的山門洞府。

山腳下,兩人遇到了一對相互追逐的妖精,那是兩只小狼妖,前方跑的精瘦許多,口中叼着一只還在掙紮的灰兔,後方追逐的則更為精壯,他幾個箭步躍上了前方狼妖的背後,将其猛地撲倒在地,灰兔受驚逃出,卻被野狼一抓按住,利爪陷入,瞬間斃命。

那只身體較小的狼躺在地上,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它想着家中嗷嗷待哺的幼崽,露出了絕望的情緒,而大一些的狼看着它,再度露出了貪婪之色,它不介意殺死同類。

忽然,林間卻又虎嘯聲響起,野狼一驚,叼起兔子立刻離去,另一只狼卻也未能活下,它的骨頭斷裂,走了幾步後趔趄而倒,再也未能起身。

寧長久立在那頭狼妖的身前,嘆息問道:“這便是所謂的萬妖淨土?”

司命說道:“它們生在了這裏,如何能夠出去?”

“逃出去又會如何呢?”寧長久問。

“詛咒。”司命說了一句,未再多言。

寧長久不由想起了無運之海樓船上兩具妖怪的屍體,輕輕搖頭。

林間,嗖嗖嗖的聲音響起,一只銀灰色的貓頭鷹振翅而飛,餓虎聳動着嶙峋的骨頭,從山林間露出了一些身影,遠處的高崖上,豹子正眺望着,尋找着獵物的蹤跡,它們所處的地方,密林和平原混雜着,整個林谷之間的氣息是潮濕的,色調是昏暗的。

這些各大山峰下住着的,都是靈智未開或者心性兇頑的妖,它們沒有資格住在高峰之上,只能在此處過着茹毛飲血,生死難料的生活。

寶象山和獅駝山之間的路途并不算遠。途徑之處,寧長久看到了幾座被燒毀的祠堂,祠堂中已沒有神佛之像了,裏面鬧哄哄地擠着許多小妖怪,它們占據了佛堂,隔開了一間又一間勉強能容納自己的屋子,擁擠地住着。

能在這些祠堂間住着的妖怪,已是實力不俗的了。

等到它們入玄之後,便可以去争取一下上峰居住的資格。

走過了墨青色的山道,寧長久聽到了清脆的鑼聲,擡起頭,看見前方聳立着一座小山,小山名為巡山峰,峰上作者一個小妖精,敲鑼打鼓唱着歌。山峰之後,便是聲名赫赫的獅駝山。

司命聲影一閃,來到了巡山峰的小妖精之後,隔空一指将其點暈,于它識海中搜尋信息。

司命飄至寧長久的身邊,道:“獅駝峰上有兩只妖,青獅、白象,據小妖的記憶,這兩只妖曾是窮兇極惡的魔頭,在它們即将侵吞一城之際,受聖人點化,未入魔道。”

“不過,那頭青獅似乎沒有九頭。”司命補充了一句。

寧長久對此并不關心,畢竟那頭靈龜自己似乎都不上心。

兩人登上了獅駝峰。

獅駝峰下,橫七豎八地擺放着許多打碎的神佛之像。順着石階向上,過了半腰,視線開朗了許多,此處倒還保留着幾座廟,只是廟中供奉的皆是妖怪。這與外面的鬼廟不同,廟中神像慈悲為懷人畜無害,只是不作為罷了。

寧長久忽然停下腳步,向着林立旗幡間的一座舊廟望去。

廟前,一個臉上貼滿了紙符的猴子盤膝而坐,念念叨叨着什麽。

他見到了寧長久,神色一明,立刻道:“客人,又是你啊,此去獅駝峰危險重重,客人要來一卦嗎?”

寧長久認出了它,它便是一開始門口争做向導的斷尾猴。

寧長久看着它一身破道袍,握着竹簽桶的打扮,疑道:“沒想到你還真是個神棍。”

小猴子咧嘴一笑,道:“哪能這麽說啊,我雖是生活所迫,卻也是真真正正身懷絕技的啊……客人來一卦吧,速速搖完,我還要回外城去和兄弟表演跳火圈呢。”

寧長久看着這只身兼數職的猴子,看了眼司命,問道:“要算一卦嗎?”

小猴子立刻道:“我這算姻緣可準了!”

司命神色一厲,正欲發作。寧長久望向小猴子,立刻問道:“除了姻緣還會算別的嗎?”

小猴子試探性問道:“你要算啥?”

寧長久對他徹底沒了信任,這只似猿非猿,似猴非猴的小妖根骨平平,天賦一般,想來也是萬妖城中低層的妖怪,只比那些生存在林野山間未開化的野獸要強些。

寧長久只當是做慈善了,他扔了幾枚銅錢給斷尾的猴妖,道:“随便求根簽吧。”

“好勒!客人閉上眼,想想你現在最關心的事。”猴妖眉開眼笑地接過了幾枚銅板,兩眼放光,立刻正襟危坐,閉目搖簽,口中念念有詞。

寧長久閉着眼想了會,壓着袖子,随手抽過了一支簽。豎好一看,只見簽文上寫着:

萬壽無疆求白鹿,長生不老問玉蟾。

寧長久看着這支經文,疑惑不解。

白鹿,玉蟾?

後者或許還有說法,可以與師尊牽扯上,白鹿又是何物?

小猴子搓了搓手,笑道:“客人,要不要解一下簽!我這解簽可比搖簽還便宜些啊……”

司命聽着簽文,臉上卻露出了一些失望之色,她冷冷道:“這等神棍騙子,得寸進尺,理它作甚?”

小猴子知道這是個不敢惹的煞星,只好滿臉堆笑,抱拳讨饒。

寧長久只好道:“不必了,簽是好簽,我自解就好。”

說着,他收好了這支竹簽。

他們離去之後,小猴子摘下了帽子,拍了拍胸膛,松口氣,它從袖中摸出了那幾枚銅錢,咬了咬,喜不自勝,這些錢可是它跳七天火圈也掙不來的啊。哎,還是外面來的人更好騙些啊。以前事事不如意,現在難道要開始轉運了?

小猴子小心翼翼地收攏好銅錢,立刻換了身行頭,在一棵棵樹間蕩來蕩去,朝着外城的方向趕路。

路上,它哼着歌,太過得意忘形,以至于沒有發現樹上蟄伏的巨蟒。

它發現之時已晚,巨蟒的頭顱彈射而出,張開血盆大口向着猴妖咬去。

巨蟒雖未成精,但力量和速度驚人,若是尋常猴子,想來已頃刻斃命,但所幸小猴子還有點妖力,他鉚足了護體的靈力,與巨蟒猛地一撞,它的身子被撞飛了出去,連蕩了數根藤條才穩住,但袖中還未捂熱的銅幣連着一筒竹簽卻盡數散落,墜入了泥潭之中,緩緩下沉。

小猴子蹲在樹幹上,張大了嘴,妖瞳盯着下方,看着泥潭中幾條翻滾的蛟鱷,心髒砰砰亂跳着。

它呆滞了許久,慘然笑了起來。

當初給自己這竹簽的老妖道果然沒騙自己。災劫困厄,命不如意……世上哪來什麽時來運轉,這就是自己逃不開的命啊。

念頭至此,它恨不得直接跳入泥潭,成為那些蛟鱷的腹中之餐算了,但不知想到了什麽,長長嘆息,咬着牙,抹了抹眼睛,口中咒罵了一句巨蟒,卷起破損的衣裳,繞道而行。

它看着叢林密集的荒野,心如死灰,好不容易趕到了外城,表演已經開始,只是它當初好不容易争取來的名額,卻還是遲到了,領班的百面妖狐瞪着它,道:“你現在還來做什麽?添亂嗎?”

猴妖摸了摸自己饑腸辘辘的小腹,在百面狐妖要一巴掌将其扇飛之際,它認真道:“大仙,再給我次機會吧,我……我能逗人開心!”

百面狐妖冷笑着看着它。

“若是不能呢?”

“若是不能,我就去表演踩刀子!”猴妖發誓。

臺上,火圈已經架好,下面客人無數,有當地的名妖和許多外來做生意的商人和修行者。

前面幾只猴子行雲流水地跳過火圈,贏得了不少喝彩。

斷尾猴妖也跳了上去,它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路,來到了火圈之前。

“哪裏來的野猴子,走路都不穩。”

“猴尾是保持平衡的,斷了當然不穩。”

“這只野猴子能跳火圈嘛?別被燒成烤猴子啊。”

只見猴妖在臺上搔首弄耳了一番,東張西望,對那火圈頗有懼意,它怪叫了幾聲,顯然還未開化,想要逃離,卻被馴獸的拽了回來,幾鞭子下去抽的滿地打滾,猴妖抱着頭,哀叫着,似是求饒,它搖搖晃晃起身,重新來到了火圈前。

先前許多漫不經心的客人倒是被這一番場景勾起了好奇,想着這只小猴子到底能不能演。

猴妖仰望着火圈,一躍而起,勉勉強強跳過了第一個,摔倒在地,掙紮一番才晃晃悠悠躍起身子。

臺下響起了稀稀拉拉的喝彩。猴妖鼓着腮,一鼓作氣,連跳了四個火圈,臺下又是不冷不熱的喝彩。最後一個,也是最高的火圈前,猴妖停了一會兒,它閉目咬牙,猛地躍起,于空中抱住雙腿,姿勢怪異,身體雖過了火圈,屁股卻不幸被燒着了。

“呀呀呀呀!”毛發點燃,它大聲怪叫着,落地之後用力撲着屁股上的火,滿臺亂竄,慘叫不止。

臺下鼓掌不斷,喝彩一片。

後臺,猴屁股的火撲面了,只是燒焦了大片毛發。百面狐看着它,輕輕點頭:“嗯,這次還不錯,遲到一事我不追究,若下次還敢耽誤,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不敢了不敢了,多謝狐仙大爺給小的機會。”小猴妖奴顏卑躬。

百面狐從折扇間抖出了幾文錢,賞給了它,猴妖向着先前臺下的喝彩,看着掌心可憐兮兮的錢,如拜菩薩般拜過了狐妖,獨自離去了。

它垂頭喪氣地走在街上,生怕錢再丢,花光了所有錢,買了三個熱乎乎的饅頭,它盯了一會兒,自語道:“三個饅頭,給那兩小崽子一人一個,我倒還能剩一個……今天終于有點好事了啊。”

話音未落,卻見幾個看戲的客人恰好走出,他們盯着這只猴子。兩兩沉默。

“好啊,原來不是野猴子!”

“竟敢演戲戲弄我們!”

“虧我還打賞了銀錢!”

“抓住它!”

法力低微的猴妖一驚,撒腿就跑。

……

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小山洞時,猴妖已精疲力盡,它擦了擦落着灰塵與血污的臉,看着懷中僅剩的兩個饅頭,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腹部,強忍着哽咽,花了半天擠出了一個笑臉,回到山洞裏。

“出來了。”它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兩只小猴子探出腦袋,觀察了一會兒,跑了出來,簇擁在它膝下,咿咿地叫着。

“別吵了別吵了,兩個煩人精。”猴妖笑罵着,看着這兩只撿來的小猴子,将兩個饅頭一人一個遞給了它們,笑道:“饅頭還是熱乎的,好好吃上,哎,別這般看我,我在外面可是吃飽了的,今天爹爹還獵了條大蛇,只是将那蛇剝皮烤了的時候,不小心燙傷了屁股,爹爹神通廣大的,不礙事,你們還小,不能吃肉,以後長大了,爹爹再将蛇肉割些留給你們,那滋味可香,嘿嘿。”

小猴崽子也餓了一天了,它們聽猴妖這麽說,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猴妖看着它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們不要為爹爹擔心,爹爹只是去捕獵了……”猴妖摸了摸它們的腦袋,輕聲道:“雖然爹爹神通廣大,但只要是捕獵,總也有可能失敗的,萬一,我說萬一啊……哪天這座城塌的時候,我要你們跑,你們可千萬別回頭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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