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9 章 送錢的

在談判交易的時候,盡量凸顯對方的不足,這也是想要取得主動權的常見辦法。

周成先把《四月是你的謊言》劣勢一個個擺出來,什麽這是一部純粹的島國電影啦,青春校園戀愛的題材已經在上國沒有多少市場了之類的,全都讓人無法反駁。

待到最後,周成才圖窮匕現:“我們最多只能出一千萬,買斷這部電影在上國的所有版權。”

這個價格,顯然還有的商量。

但彥真輝其實已經相當驚訝了。

上國的娛樂圈,真的這麽賺錢嗎?

對不起,上國的娛樂圈,就是這麽賺錢。

不會演戲還能夠拿八千萬片酬的,不是一個兩個,甚至還有某個只會面癱的女明星公然聲稱,自己的演技被拿八千萬!

在現在的上國娛樂圈裏,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

前一天晚上,某個流量明星的片酬報價可能還只有幾百萬,過個億晚上甚至就可能直接叫到上億。

這比搶銀行還效率啊!

這就是大資本進入到娛樂圈,大力推銷那些流量明星造成的結果。

現在上國電影投資越來越大,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花在了演員的片酬上。

一部電影號稱投資十億,可能其中有一半都給了流量明星。

所以周成喊出一千萬軟妹幣的價格,其實很公道了。

這個價格買上國的電影,遠遠不夠,但是在島國已經是相當令人難以拒絕的高價。

周成之所以會喊出這個價格,也是因為看到了這部電影在島國的票房。

盡管媒體對彥真輝和《四月是你的謊言》口誅筆伐,認為這部電影有些言過其實,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殺青上國的電影圈子,更不可能成為代表島國電影的作品。

但周成透過那些雜七雜八的争吵,卻發現這部電影的票房,其實相當出色。

而且他打聽到,電影的主要創作角色,基本上都是一些沒有什麽經驗的外行人,根據他的經驗估算,這部電影的投資絕對不可能會很大,兩千萬軟的價格,只要是正常的島國制作公司,都不可能直接一口拒絕。

現在《四月是你的謊言》每多賣出一分錢,那就等于是白撿的。

沒有人會拒絕一千萬!

“不好意思,我拒絕!”

周成剛剛報出價格,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天才,甚至都根本沒有咨詢旁邊兩人的意見,立刻就給出了答複。

“拒絕?”

周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千萬啊!

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麽多錢。

這小子才十八歲,居然就能夠一口拒絕。

果然天才人物,哪怕是在年紀還小的時候,也會有一些異于常人的地方嗎?

周成心裏隐隐有些擔憂了。

一千三百萬是他的心理價位,如果再高,全影傳媒就可能要虧錢了。

盡管老板的命令下達得相當倉促,但周成還是在來之前就已經做足了準備。

島國真人電影在上國圈子裏不掙錢,這已經是業界公開的共識,也曾經有人專門分析過,島國的電影為什麽會屢屢失敗,原因很多很複雜,這裏就不一一細表。

哪怕以島國最成功的真人電影《銀魂》為例,其票房在上國也屬于根本就排不上號的那種。

就算《四月是你的謊言》在票房上能夠創造奇跡,達到甚至突破《銀魂》的記錄,想來應該也不會超出太多。

全影拿下《四月是你的謊言》的代理權,還需要在國內進行宣傳,還要跟院線進行分成,如果買斷價格超過一千三百萬,利潤空間就會變得非常小,風險也會被無限拉大。

只可惜這是老板親自下達的命令,讓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部電影的代理權拿下,所以周成已經準備割肉了。

但接下來彥真輝的操作,真的是讓他驚訝到了極點。

“我們不要錢!”

彥真輝的話,讓周成在短暫的驚喜過後,陷入了更大的驚訝之中。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不要錢的東西往往才會更貴。

周成甚至認為,彥真輝所要求的,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心裏價位。

如果真的是這樣,哪怕親自被老板臭罵一通,自己也不能答應對方的要求。

“彥先生請講。”

“我們只要票房分成,按照正常的電影票房進行分成,當然考慮到我們這部電影是被上國引進的,在電影宣傳上面,還需要貴公司多多出力,我們可以在票房分成上做出一些讓步。”

居然沒有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周成有些吃驚了,重新用審視的眼神打量着彥真輝。

這小子真的很帥,就是做的事情讓人有些看不懂。

難道他對自己的電影,就真的這麽自信嗎?

居然只要求票房分成,完全不要求其他費用,如果自己遇到的商業對象都是這麽好說話的人,工作不知道會輕多少倍。

“彥先生對自己的電影很有信心?”

彥真輝只是微微一笑,一臉高深莫測。

他其實也在之前做過一些調查,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的确沒錯。

校園青春戀愛題材的電影,在上國的确已經是屬于那種被人唾棄的題材,而且加上島國電影在上國水土不服的傳統,彥真輝完全有理由相信,《四月是你的謊言》幾乎不可能再上國取得成功。

當然了,彥真輝想要達成自己的初衷,還得要繼續付出努力才行。

比如在電影發行權的談判中,做出一些愚蠢的選擇。

有高昂的買斷費用不要,居然自大的去要求進行票房分成,這件事情一旦洩露出去,肯定又會有媒體對此拿起來大加批判。

彥真輝也已經考慮到了,自己這麽做必須要有一個對外的理由,那就是對《四月是你的謊言》非常自信。

聽到周成不出意料的詢問,彥真輝繼續保持着高深莫測的笑容。

周成稍稍思考了片刻,想到老板下達的死命令,再想到彥真輝提出的票房分成,立刻就有了決斷。

簽!

既然人家願意送錢,自己沒有不接的道理。

白得一部電影的代理權,只要付出一些宣傳費,全影傳媒就可能因此小賺一筆。

哪怕電影的票房最後并不怎麽樣,但多少賺個幾百萬的辛苦錢,應該問題不大。

而且《四月是你的謊言》在島國的媒體引起的熱議,周成也仔細研究過,覺得有值得借鑒的地方。

第 343 章 :年華正好

(昨日是連續更新了兩章的,但據書友反應,點開app時會自動跳到第二章,我看後臺數據時,也發現了部分讀者似乎漏看了一章,特此提醒。)

……

白鹿壽星之死并未在萬妖城引起太大的轟動。

春日多雨,綿綿地墜個不停,雨水在風中傾斜搖擺,山腰間,連綿的石茶花枯萎凋謝,形同落灰,刮起了一片寓意死亡的風。

寧長久經過山腰之時,其間的石茶花已凋零殆盡,唯剩一片枯莖的架子整整齊齊地束着,在斜風細雨中畫着參差棱線。

寂靜無人的山道上,司命解下了妖狐面具,輕輕別至腰間,她轉過頭,看着密林間透下的光與雨,她總覺得自己在這裏觸摸到了什麽,卻又感覺凡塵的一切似都與她無關,哪怕她方才殺死了一頭五道的大妖。

血腥氣早已抛在身後,白鹿小妖們的吶喊聲也已遙遠。

人參果的精怪被幌金繩捆着,暫時納入了虛空之中。

于是寂靜之中,這座偏于一隅的萬妖城似也随他們遠去了。

司命很少會有這樣的情緒。

她仰起頭,沒有用靈力去遮擋細雨,任由它們拂上面頰,在本就瓷白的容顏上清冷跳動,濡成盈盈的水光。

“怎麽了?”

寧長久回過頭,他察覺到了她異樣的情緒。

司命立在山腰平整的石臺上,看着諸峰間朦胧的煙雨,忽然說道:“人間真是纖細。”

……

可這抹異樣的情緒讓司命生出了一種,自己在與所求的大道背道而馳之感。

她輕輕搖頭,将潤物無聲的春雨重新隔絕,将人間賦予的纖細情緒掐滅。

寧長久沒有說話,他忽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司命口中的塵世,已變成了人間。

司命看着寧長久忽然的笑,總有種無名的惱怒。

“你看什麽呢?”司命問。

寧長久道:“看看我明面上的主人、師父和神官大人。”

言外之意當然是有暗地裏。

司命不願接話,她淡淡道:“你這般小肚雞腸,怎能登頂大道?”

寧長久反問道:“你走的就是大道了嗎?”

司命颔首,她望着天空中光芒交錯的雲,傲然道:“我本在青雲之上,如今重頭再來,所行之路,自是無上神道,其間妙悟皆是舊友,其間風景皆是故人。”

她的話語被雨絲浸潤,帶着料峭的寒冷。

寧長久立在她的身側,輕聲道:“那我與你同行好了。”

司命的神色不見波瀾,她立在細雨裏,看着纖細的妖城,許久後緩緩回頭,她神色冷漠,掩藏着真實的情緒,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

“大道孤直,古來獨行,誰要與你同去?”司命走向了山道。

寧長久無聲跟上,無辜笑道:“我是怕自己誤入歧途。”

司命紅唇輕啓,道:“你本就在邪魔歪道之中,哪有誤入歧途的說法,仙佛渡不得你,我也懶得管你。”

說着,司命微微閉眼養神,向着人參果樹的所在走去。

司命心中卻微微困惑……殺一只五道大妖不算什麽大事,司命自覺不會為此生出什麽情緒。

可心中的漣漪又是什麽呢?

許多年後回想,她才得到了不可思議的答案——只是因為一場春雨。

這是人們所說的觸景傷懷,是人類才會擁有的情緒,是對于萬物的歡喜和哀傷,沒有緣由,只是心靈與天地的相互觸動。這是她本不該有的觸動。

……

山腳下,寧長久對着那些還在守護人參果樹的妖精說明了緣由,将他們驅散。

人參果樹黑鐵鑄就般的軀幹向着天空延展着,它粗壯無比,像是一塊巨大的山岩,生長着橫七豎八的刺,密密麻麻地伸向天空,最高處的枝幹上,人參果樹倒挂着,它面帶微笑,頭頂已結出了小小的、稚嫩的花苞。

如菩薩倒坐。

寧長久看着那顆還未成年的人參果,問道:“罪惡孕育出的生靈,還是生靈嗎?”

司命道:“在我眼裏,都算生靈。”

寧長久問:“為什麽?”

司命聲色間帶着清冷傲氣:“因為神國需要抹殺人間的罪惡,若它不是生靈,我何以定其罪惡,又何以殺它?”

寧長久問道:“你是為了讓它變成死靈,所以先賦予生靈之名?”

司命道:“它們本就必死無疑。”

寧長久又問:“神國所執行的,便是正義麽?”

司命道:“不是,我們所奉行的是天理。”

寧長久想着這句話的含義,沒有多問。

細雨吹入人參果樹旁,半透明的雨滴變作了黑色。

它澆灌着人參果樹。

寧長久的視線順着樹幹蒼老的紋路下移。

妖木裸露在地表的巨大根莖旁,還凝着黏稠的血液和白森森的骨頭,它們已經冷卻,加速腐爛着,緩緩深入地表,成為将死之木的養料。

“它曾是神木麽……”寧長久輕聲嘆息,問道:“神木瀕死之前,願意接納這種罪惡的饋贈,茍且而生,人……也會如此嗎?”

“想這個沒有意義。”司命仰望着古書,目光卻似居高臨下,她說道:“草木無情,天清氣朗時向陽而生,煙熏日暝間于暴雨雷電中求存,它們順勢而為,并無選擇,但人……不一樣。”

司命這樣說着,她對着人參果樹伸出了手。

附近的雨水瞬間振散,山底下刮起了潮水般的霧。

不知是不是幻覺,寧長久隐約聽到了一聲劍鳴。

司命已來到人參果樹前,她的背景在滿地白骨中顯得森然,但那種流經地獄的污濁卻也染不上她衣袍半縷。

司命的手按在神木上,她眉目沉靜,黑袍上勾勒出紋身般的銀色。

人參果樹開始震顫,搖曳。

樹枝高處,人參果倒挂着的笑臉忽然變了,它像是蒼老了百歲,面容變得痛苦而扭曲,它也晃動着,發出了嬰兒般的啼哭。

寧長久睜開了劍目。

他可以分明地看清,人參果樹底部的土壤之下,似有一萬只老鼠在不停亂竄,向上拱動着,它們不停地尖叫,像是絕望拍擊着地獄之門的厲鬼,在上面留下了血印和掌痕。

“離遠點!”司命叱道。

寧長久後退數步,手掐道訣,鎮靜周身,諸鬼莫近。

樹木發出悲鳴,似在哀求,人參果發出啼叫,似在喝止。

司命無動于衷,她修長的手指忽如箕覆,似攥着什麽無形之物,将它從樹的軀幹中抽拽出來。

無數的、積攢了數百年的陰風從樹幹中迎面撲來,在身前向着兩側分散。

寧長久仰起頭,似虛似實間,他隐約看到了樹上結着累累碩果,那些果子像是一個個感受的小鬼,憤怒地宣洩着情緒,想要将這個膽敢奪走神木最後生機的女子碎屍萬段。

而寧長久的體內,金烏雀躍而鳴,掙紮着想要飛出,大快朵頤。

“找到了……”司命忽然開口。

看上去堅不可摧的樹幹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它們相互碰撞着,發出劍鳴般的聲響。

司命左手點中自己的眉心。

她的銀發輕盈地起伏着,身影在黑樹下明明那般渺小,卻似一輪幽幽升起,将要挂上枝頭的月。

許久之後,黑暗消散,茍延殘喘數百年的人參果樹似就此死去。

最後一枚人參果墜落下來,陷入泥濘的白骨腐土裏,扭曲的笑容沾滿血污。

司命的身前,停着一柄劍……亦或說是刀。

那柄劍同樣纖長,制式與神荼類似,鋒芒上皆蒙着一層煙塵般的幽冥之氣。

它是郁壘。

它破損得更為厲害,鋒刃盡是豁口和裂紋。

“果然是它。”司命松了口氣,臉色微顯蒼白。

寧長久沒有去看它,而是先對司命道:“辛苦了。”

司命看着郁壘,不悅道:“我在人間走了一圈,又救嫁嫁又救小齡,攤上你們一家子,真是倒黴。”

寧長久道:“好人會有好報的。”

司命道:“我不是什麽好人。”

她懶得與寧長久作假惺惺的廢話,直截了當問道:“這柄劍,怎麽取走?”

寧長久問:“可以雇用其他妖怪送出去麽?”

“擅取萬妖城之劍,妖族同不同意先不說,單論此劍,能将其取走者,屈指可數。”

說着,司命摘下了一片葉,輕輕置于劍刃一側,葉片瞬間褪去了翠綠之色,化作一截掉落的灰燼。

這柄郁壘殘劍有着極強的腐蝕之氣,紫庭境之下的修士根本無法把握。

而紫庭境之上的……未必願意幫他們。

畢竟,堪輿圖尚有一片黑暗,黑暗中據說有着四位以‘天王’自居的妖,它們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司命自信對敵其中任何一會皆可立于不敗。

但若觸怒妖衆,受其圍剿,那……寧長久應該是屍骨無存了。

寧長久道:“如果它不是劍,不就可以了麽?”

司命問:“什麽意思?”

寧長久道:“當年那位老國君,要将它輔以一千餘顆心髒,将其煉成丹藥。”

司命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那些童男童女,有用武之地了?”

“我不煉。”寧長久做不出那等殘忍之事,他說道:“總之把它煉得不像劍,就好了。”

司命道:“你當萬妖城的人都是傻子,想以此蒙混過關?”

寧長久道:“當然不會,不過,這裏的動靜想必那些老妖怪也能察覺,如果它們想要用這柄劍換取些什麽,這段日子,應該就會有人來找我們談條件。”

司命道:“若是圍殺我們呢?”

寧長久道:“理應不會。”

“為何?”司命問。

寧長久道:“萬妖城自保已難,衆大妖也未必一心,而着白鹿花妖的所作所為,哪怕對于妖族中的許多人來說,亦是早就想拔去的眼中釘肉中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神官大人足夠強,它們一定有所忌憚。為了一個罪大惡極的妖而與你結仇,不值。”

司命對于最後一個理由還算滿意,輕輕點頭,道:“那就去比丘峰,把那太上丹爐搜出來,慢慢熔煉,等它們上門談判。”

寧長久點點頭,道:“嗯,正好可以讓這些人參果看守爐子,煽風點火。”

司命冷笑道:“你想得可還真周到啊。”

“過獎。”寧長久笑了笑,道:“不過我們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嗯?”司命疑惑。

“我也不敢确信,我們身上會不會有什麽東西,值得那些妖王犯險。”寧長久說道。

……

萬壽樓破損的地板被燒了個幹淨,地板之下,司命尋到了傳說中的太上丹爐。

丹爐足足有三人高,上下兩個爐體相連,宛若葫蘆,丹爐四面有銅龍為足,上方也做成八角小閣狀。

丹爐之間的火焰已經熄滅。

司命閑庭信步般走到丹爐之前,伸出一指,将其舉重若輕地擡起。

她手腕一擰,丹爐飛起,她踏在爐頂,如腳踩飛劍,從破損的萬壽樓中飛出,掠過比丘峰,來到了人參果樹之下。

司命是認得這副仙廷遺物的。

她稍一回想,記起了丹爐的使用要訣,按着嚴密的步驟将丹爐啓動。

八個洞口齊開,黑漆漆的爐膛中,火焰噴湧而出。

寧長久看着她手指纖巧的操作,贊道:“司姑娘真是博學。”

司命道:“這個丹爐是曾是太上真君的法寶,其中爐火可熔煉萬物,但曾有人在其中練過神功。”

寧長久道:“那人真厲害。”

司命道:“你以後再敢對我口出妄言,我就抓你進去練功。”

寧長久對于這等程度的威脅見怪不怪,甚至笑着應諾了下來。

丹爐打開之後,它像是餓了許久終可出籠的饕餮,放肆地吸納着周遭的一切事物。

“難怪這丹爐棄之不用了,原來這爐也似那堕仙一般瘋了。”司命嘆息着搖頭。

世間好物不堅牢。制作再精密的法寶,也總有壞損的一日。

這丹爐已無法調配煉制出任何仙丹,白鹿花精的想法也近乎賭博。但幸好,她也不指望郁壘煉成什麽模樣,反正……只要不是劍就行了。

乓!

郁壘被吸納進去後,司命将丹爐關上。

寧長久将那數百個人參果圍坐火爐排好,他給他們分發了芭蕉扇葉,道:“你們以後負責扇火,若有不對的情況,随時來通知我們。”

事實上,這神火的火勢哪裏是芭蕉葉可以扇動的,而爐中的情況,也無需他們告知,司命便一清二楚。

寧長久此舉,只為了鍛煉他們心性。

有童女也提出了異議,她正是一開始接待寧長久的那個,她看着寧長久,目光楚楚可憐,似希望他能念及舊情,“我們……我們身嬌體弱的,又天生畏火,拿這芭蕉扇葉,能扇出個什麽氣候呀?”

司命冷冷問道:“那你們是要當扇子,還是要當柴火?”

童男童女們清楚她的厲害,紛紛後退,噤聲不敢言,各自拿起芭蕉扇葉,跪在火爐邊,扇了起來。

……

越過雨中泥濘難行的山道。

寧長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只小猴妖。

暴雨之夜,猴妖冒死傳信,随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它究竟是誰呢?

寧長久又去林間轉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一丁點蛛絲馬跡。

他與司命一同回峰,來到了那間裝飾精美的屋子裏。

司命看着屋中的布置,看着用鹿角雕成的飾品,看着茶葉邊用小碗盛放的,切好的鹿茸,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在這些細節中昭示了。

若她尚是神官,她只需一眼,便可識破一切。

如今……便是只緣身在此山中了。

寧長久熟稔地在榻上躺下,舒展了一番身子。

傍晚還未到來,寧長久的臉上卻寫滿了憊意。

“你出了幾斤幾兩的力氣?怎麽就這般疲憊了?”司命問道。

寧長久自嘲道:“還不是因為徒兒實力不濟。”

司命沒有接話。私下裏她可不敢和寧長久玩什麽師徒的稱呼,以寧長久的性子,保不齊會按奈不住,行那欺師滅祖之舉。

寧長久鋪好了床榻,拉好了紅線。

司命道:“紅線別扯了。”

寧長久眼睛微亮,問:“什麽意思?”

司命潑了涼水,道:“意思便是,我今夜不睡,繼續修行。”

寧長久道:“你的身子是鐵打的?”

司命冷哼道:“你肉眼凡胎,當然不能理解我。”

寧長久道:“再精美的瓷器不也是土做的麽?根據傳說,人便是娲皇以土捏成,有什麽不同的?”

司命道:“不同的是,創造你們的娲皇與娲人一族早已死去,而我的神國,尚且留存。”

寧長久不再與她鬥嘴,道:“我先歇會,若有事,記得叫醒我。”

司命淡淡點頭。

寧長久閉上了眼。

他很快地進入了夢中。

……

……

夢中的景色真實得宛若現實的複刻。

寧長久出現在庭院裏,神殿與高山在眼前巍峨矗立,連綿的雲從院便翻騰過去,從此處看,大河鎮在眼中不過一個遙遠的縮影。

寧長久如常地尋了一會兒襄兒的影子,但他未能尋到。

最後,他回到桌邊,繼續翻看起了上次未看完的書卷。

他沉浸入書中的大道裏。

等到寧長久再次擡頭時,他便望見了一張純淨清美的少女面容,少女紮着幹淨利落的馬尾,臉頰似雪,眉目如畫,她坐在自己的對面,目光輕輕地游移過書頁,時而思索,時而疑惑,時而微笑。

正是趙襄兒。

今日,她再殺一妖,她如常地盤膝而坐,進入夢中,她見到了寧長久,她看着他看書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出聲打擾,只是與他一起坐下,認真地看起書來。

許久之後,知識的攝取似到了識海的極限,兩人才停下了閱讀。

他們幾乎是同時放下書的。

“襄兒,好久不見。”

雖只隔了一天,寧長久卻真的生出了如隔三秋之感。

趙襄兒看着他那被知識熏陶後的面容,順眼了許多,道:“好久不見,嗯……你也喜歡看書?”

寧長久抱着對小襄兒留下好印象的想法,微笑道:“我自幼飽讀詩書,遇到奇文異卷便愛抄錄推敲,更何況是這等師尊賜下的文章。”

趙襄兒輕輕點頭,她忽地想到了什麽,攤開手,道:“把你那本書拿來給我看看。”

寧長久将書遞去,道:“我們交換了看?”

“嗯。”趙襄兒樂于分享知識,也将自己的書遞給了他。

兩人翻開了彼此的經書,卻一同蹙起了眉。

咦?書上怎麽什麽字也沒有?這是無字天書麽……是了……只是夢境呀,我在想什麽呢?一定是娘親怕我獨自看書孤單,所以讓他來陪陪我的。趙襄兒這樣想着。

嗯?書上怎麽是空白的?對了……只是場夢啊,這世上哪來兩本這等奧妙的秘典呢?一定是師尊怕我獨自看書坐不住,所以讓小襄兒來陪我。寧長久這樣想着。

“嗯,你這本書也不錯。”兩人擡起頭,齊口同聲地,真誠地說道。

他們遞還了彼此的書。

“嗯,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莫要辜負了娘……師尊的期待。”趙襄兒說道。

“你也是,莫要辜負了師尊的栽培。若敢三心二意,我就替師尊罰你。”寧長久說道。

趙襄兒挑眉道:“寧長久,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說這種話了?”

寧長久微笑道:“襄兒姑娘,上次我們打賭還記得麽?誰大誰小可是已經分出來了的。”

“我……”趙襄兒咬着緋玉般的嫩唇……這該死的夢境居然真的是連續的啊……少女氣鼓鼓地想着,揉着頭,道:“我不記得了哎。”

寧長久佯作嘆息道:“原來品貌俱美的襄兒姑娘是這樣不重信諾之人,唉,傳言果然不可相信呀。”

趙襄兒總感覺這是對自己道德上的綁架,她細編的貝齒輕輕磨着唇,瞳孔在陽光下泛着水靈靈的光,她猶豫了一會兒,鼻翼翕動,終于不情不願地起身,微微福了下身子,弱弱開口道:“師兄。”

寧長久珍惜地看着她低眉順眼的模樣,露出了微笑。

“師妹真可愛。”寧長久柔聲道。

趙襄兒很不情願,心中暗暗思考着,想尋個什麽理由,再找他賭一次,将師姐的身份贏回來。

寧長久看着她稚美的眉目,想着這是自己的師妹,等再過幾年,一起青梅竹馬般養大些,她便要從師兄改口為夫君……美好的前景在心中勾勒出藍圖,他心緒起伏着,後悔前世沒有應下婚書,不然便可以歷經兩世,每一世都能品嘗不同的美,而不是如此刻般在夢境中彌補遺憾。

趙襄兒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師妹,師妹,師妹……什麽師妹啊!自己在臨河城的時候,明明揍得他連喊姐姐饒命,三年之約的時候,若非他利用自己的同情,他也必敗無疑!明明我該是姐姐才對!哼!陰謀詭計……

趙襄兒在心中氣惱地數落着他,又自我安慰着,幸好只是夢境,無人知曉,就當是模拟練習,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真遇到他了,可不能再被這種手段騙了!

她正想着,寧長久的手便輕輕伸來,撫上了她的發。

“師兄!”趙襄兒身影忽厲。

寧長久微驚,道:“怎麽了?”

趙襄兒一下子打開了他的手,義正言辭道:“你做什麽呢?我們所來觀中,是讀書修行的,可不是比大小搖骰子的!”

寧長久這才從美好的想象裏回神。他看着趙襄兒認真的俏臉,看着她熱愛知識的模樣,不由露出了愧疚之色。

“好,我與師妹一起看書!”寧長久微笑道。

……

不可觀的大樹上盛開着雪花的花,樹下,青草在風中搖曳,其間點綴的牽牛,薔薇,郁金香亦是芳華正好,寫滿歲月的大樹旁,寧長久與趙襄兒坐在柔軟的草坪上,他們捧着書,屈着腿,背靠着背,一束束陽光自上方翠綠的葉隙間漏下,在衣裳與發間留下斑駁的影。

他們就這樣一同看着書,時而安靜,時而交談。

春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翠鳥低鳴,螞蟻順着樹幹爬上。

這是不可觀陽光正好的午後,也是他們曾經錯過,如今相互依偎的青春。

……

……

(感謝書友LOL我愛8打賞的大俠!謝謝書友的支持~)

第 334 章 認錯人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認錯人了

“只是這樣是不是太過明顯了?”老者有些擔心的問道。

童家又不是傻子,如此明了的陷阱,童家衆人會跳嗎?

“放心,他絕對不會想到這個陷阱在哪裏。”周寒很是自信的笑道。

還有兩個!林炎坐在客棧的眼中寒芒畢露,他仔細的看着周宇淩給他的地圖。

只見他已經襲殺的三人分別在中心城區,第四人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而第五則是處在寒心城的邊緣地區,如果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掉盡可能多的周家子弟,那麽林炎只能選擇繼續殺第四人,而剩下的一人只能最後再動手。

如此這般,他就不得小心一些了,經歷了之前的襲殺,恐怕周家對他已經有所防備,若是冒然行動,很有可能殺不了人反而把自己賠進去。

“只不過,現在先将剩下的那人解決了。”林炎心中冷笑一聲,記住圖上的位置,已經化作一道幽靈沖了出去。

第四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家周家筆下的拍賣會,這裏人跡稀少,只有到了拍賣會繼續的時候人才會多一些。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間,拍賣場之中除了周家正在修煉的子弟,再沒有任何人。

與前三人不同的是,第四人此刻正在修煉,只不過等到林炎從他身邊走去之後,他便永遠都睜不開眼睛了。

“動手!”

就在這時,一陣地吼聲傳來,頓時四周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身影。

中計了!

感受到周圍的動靜,林炎心中駭然,他原以為第五人會是一個陷阱,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第四人就是陷阱。

只不過既然這已經是一個陷阱了,為什麽他們還讓自己殺了周家子弟,莫非他們本來就是想讓自己殺了周家這幾人?

大腦飛速運轉,但是此刻衆多周家之人已經将整個拍賣行徹底的圍了起來。

四位大靈師!

好大的一個陷阱,林炎心中驚駭,他居然沒有發現在這附近隐藏了如此可怕的幾人,而且他們每個人都擁有大靈師兩重天以上的實力,其中最強的甚至擁有大靈師五重天的恐怖實力。

但是他并沒有覺醒天賦神通。

不對啊,僅僅是四個大靈師,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殺了石姓五兄弟嗎?

“童家的鼠賊,終于敢抛頭露面了嗎?”四人緩緩向着大殿中走了進來。

童家?

林炎神色一怔,陡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沒想到他們找錯人了。

“不好意思,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林炎輕笑一聲。

“哼,除了童家那群只會在背地裏做一些不敢見人的勾當,還有誰敢對我周家動手?”為首的一個中年人冷哼道。

他看着林炎,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為什麽眼前之人看起來有那麽一絲印象呢,是從哪裏聽說過嗎?

“你擁有如此修為,恐怕在童家的地位不會太低吧?”另一人也是獰笑的看着林炎。

他們四人已經在此守護多時,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他們的目的,周寒如果不能殺掉一兩個童家子弟,恐怕馬上他的家主之位就不保,而利用這四個直系血脈的人頭不僅僅可以讓周宇淩有機會進入祖地得到秘寶,更重要的是斬殺一個童家天才子弟也可以讓家族衆人消消氣。

“那是當然,童家老祖宗童玉山我很熟。”林炎戲虐的看着幾人,他們四人的實力比起石家五兄弟還要差一些。

“嘶——”

“這次恐怕真的釣到大魚了。”為首的一人震驚的說道。

其他三人也是興奮的看着林炎,與童家老祖宗童玉山很熟,那麽恐怕他至少也是童家家族候選人那個級別了,恐怕還是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家主的存在。

“只不過,為什麽我們對童家的情報,童家繼承人中似乎沒有這樣一個人啊?”一人疑惑的看着林炎。

“你懂個屁,正是因為如此,他肯定是童家內定的候選人,就像我們周家的周……”他說到這裏,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一般,趕忙不再說話。

三人恍然大悟,是啊,如同周家真正的妖孽周宇淩一般,很多家族中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在周宇軒身死之後才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難道說眼前之人的地位和周宇淩在周家的地位所差無幾?

想到這裏,四人的臉上皆是無比的興奮的神色,如果真是這樣,只要他們殺了林炎,他們四人必然受到家族的嘉獎。

“我知道我實力不如你們,但是請你們讓我死也死的明白,可不可以告訴我周家家主為什麽這樣做?”林炎畏懼的看着四人道。

“哼,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為首的中年人冷哼一聲,冷冷道。

“這麽說,這一切真的是周寒安排了的了?”林炎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無比。

他沒想到周家四人的死居然真的是周寒所設計的,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

“小子,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再過三日就是周家祭祖的時間,到那時,所有的周家直系血脈都會前往祖地,接受周家至寶的考驗,只要得到了周家至寶的認同,便可以成為下一任家主,可是現任家主不想讓家主之位傳到外人手中,明白了嗎?”中年男人不耐煩的解釋道。

“三天嗎?”林炎目光閃爍,既然是周家的至寶,如果自己能将其偷來或者毀掉,那麽周寒一定會被氣到發瘋吧。

第 329 章 原來如此

金光洞主作戰果然勇猛,開始的時候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潰敗的時候,卻殺到最後。他身邊的那些護衛早就殺沒了,卻依舊孤軍奮戰,這份勇氣,實在叫人佩服。

不過,在劉辛的眼中,他的這種做法,無疑是在消耗妖魔的生命。因為沒有他指揮開啓十絕陣,那十位長老是不會打開大陣通道的。

那些跑到大陣邊上的妖魔,本來以為看到了生的希望,誰知道卻只能望洋興嘆,然後被昆侖的追兵趕上,進行圍剿。

有一些妖魔幹脆闖進大陣,結果也同樣被無情的絞殺。到了後來,連劉辛也一個勁的咒罵那位冒牌的金光洞主,幾乎忍不住要架起金梭,逃離這個死亡地帶。

幸好在這個時候,金光洞主終于殺回來,只見他身上的金袍沾滿了血跡,已經變成紅色,只是不知道,到底沾的是誰的鮮血。

在數千妖兵付出生命的代價,阻擋住昆侖的追兵之後,十絕陣的通道終于遲遲開啓,這些殘兵敗将,才狼狽地逃回金光山。

這其中,就有劉辛一個。他注意到,那些負責殿後、充當肉盾的妖兵,都是金光洞的精銳。顯然,經過這一戰,金光洞的有生力量被消滅殆盡。

就在剛才,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出征,轉眼間,只剩下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那些,大部分戰死,一小部分逃散。整個無量山各洞,都元氣大傷。

金光洞主看到這些殘兵敗将,臉上露出十分痛心的神色:“想不到昆侖援兵來的如此迅速,令我軍損失慘重。各位洞主,随我一起到金光殿議事。”

活着回來的洞主也不足二百人,原來,大小洞主加在一起,那可是有将近五百多人的,這一仗,就損失了大半。不過,據劉辛觀察,那些大洞的洞主,絕大多數都活着回來。

洞主們有苦說不出,都懷着忐忑的心情,随着金光洞主走進金光殿。現在,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金光洞主殺紅了眼,再向他們征兵。

金光殿裏面的氣氛很凝重,前一天還趾高氣揚的洞主們都耷拉下腦袋,戰局發展的實在太快,叫他們一時還無法适應這種巨大的落差。

劉辛還是躲在一個角落裏,現在,更沒有人注意他,這個時候,誰還有那個心思。

金光洞主的目光從人群中掃過,劉辛忽然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頓了一下,随後,就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

“難道他發現了我的僞裝?”劉辛心下不由疑惑起來。幸好,金光洞主的目光很快又掃過去,叫劉辛虛驚一場。

“各位,我們雖然出師不利,但是有十絕大陣守護,昆侖派也只能幹瞪眼。等到我們修養生息之後,再殺他一個回馬槍!”金光洞主依舊信心十足,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說。只不過,下面那些洞主神态有些萎靡,激烈不起來。

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他們的要求并不高,能憑借十絕陣保住性命,就算燒高香了。

金光洞主見有些冷場,也就不再廢話:“大家激戰一場,都好好休息一下。回去調查一下各洞的傷亡,我會用仙石來補償大家的損失。”

說完,他向劉辛這邊一指:“這位洞主,我找你單獨有事相商,随我到後殿一敘。”

劉辛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這麽多人,如何偏偏叫到我的頭上,顯然是看破了我的行蹤。

不過,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逃遁,硬着頭皮站起來,跟在金光洞主的身後,心中更是小心戒備。

其他洞主也都沒精打采的站起身,離開金光殿。雖然金光洞主說是用仙石來補償,但是大家誰也沒拿這個當真,只不過是為了安撫民心,說說罷了,屬于空頭支票的性質。

劉辛跟在金光洞主的身後,考慮是不是先幻化出元神,給他一棒子再說。最後,他還是壓下了這個誘人的想法,畢竟從表面看來,對方好像并無惡意。再說,劉辛對這個金光洞主的身份也極為好奇。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劉辛曾經用銷魂丹放倒金光洞主的那間大殿,門口空空如也,那些守衛都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喪生。

“洞主,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吧,我還要去安撫一下自己的手下。”在大殿前面的臺階前,劉辛停住腳步。

“哈哈,你的手下?他們都在哪?”金光洞主轉過身望着劉辛,眼中閃着睿智的光芒。

劉辛也不再繼續裝糊塗:“呵呵,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是假的,你也不是真的,大家彼此彼此!”

金光洞主又是一陣大笑:“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劉辛洞主,要不是你殺了金光洞主,我如何能撿到這個大便宜。”

見對方竟然知曉自己的身份,劉辛也不覺一愣:“你到底是誰?”

金光洞主的身上忽然白光一閃,随後,就變成一個黑面道人,正是劉辛在撤離金光洞的路上,遇到的那一個。

“這個恐怕也不是你的真身吧。”劉辛越來越震驚,對方竟然精通變化之術,而且很明顯,不像自己借助丹藥的力量,而是全憑自身的修為,這樣看來,他絕對有大羅金仙的水準,劉辛也更加謹慎起來。

“就知道騙不過你。”黑面道人身上再次閃過白光,現出一張剛毅的面孔,最惹人注目的是,在他的額頭上,還立生有一只眼睛,裏面閃爍着妖異的光芒。

“二郎真君,果然是你。”劉辛并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驚訝,這個冒牌的金光洞主精通變化之術,又十分精明,能有這樣的神通,并不多見。

“現在我們都知道彼此的身份,可以進去好好談一談了吧。”楊戬望着劉辛,看他有沒有這份膽量。

劉辛也只好打腫臉充胖子,昂首闊步,走進大殿。在他的接觸到的傳說中,楊戬這個人還不錯,希望傳聞沒有錯。再說,劉辛也有保命的手段,自然不能示弱。

兩個人在大殿中落座,劉辛搶先問道:“真君果然好本事,将十萬妖魔玩弄于股掌之間,佩服佩服。”

楊戬微微搖搖頭:“我此來主要是為了搭救好友哪吒,昆侖派的事,我已經很多年不管了。不過,畢竟曾經是我的師門,也不好完全置身事外。”

劉辛見他說得十分誠懇,反倒一愣,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轉移話題:“真君是如何看破我的幻像?”

說完,向楊戬額頭上那只怪眼看去。楊戬點點頭:“我這第三只眼能看破一些幻象,所以認出你,不過,知道你的名字,還是從那些被你迷倒的妖兵口中。我也很好奇,你也是無量山的一位洞主,怎麽會擊殺金光洞主?”

“這麽說來,你沒有從昆侖門人那聽到我的名字?”劉辛更覺詫異。

楊戬搖搖頭,這些年他一直潛心修道,忽然接到昆侖派傳訊玉符,本來并不想管閑事,但是聽裏面說是哪吒被困,這才急匆匆趕來。他在半路遇到劉辛,又從老嘻口中獲悉金光洞主被殺死,于是就随着一隊妖兵混進來,摸到後殿,發現了那些癱倒在地上的妖兵。

這事說起來複雜,其實時間并不長,而且,金光洞主的後殿平時就只有金光四使和十位長老能自由出入,十長老在天上布陣,金光四使也只剩下流風,忙得團團轉,所以,并無人發現這裏的變故。

楊戬來到密室,看到金光洞主的屍體,不覺靈機一動,立刻變作他的模樣,然後把那些衛兵都治好,随便在他們身上戳幾下,說是對元神布下禁制,那些妖兵也只能乖乖的聽話。并且找來金光洞主的衣服,給楊戬換上。

楊戬做事十分細心,仔細和衛兵校對了一下聲音,直到沒有什麽破綻,這才出來發號施令。在和哪吒交戰的時候,他向哪吒一傳音,哪吒自然不會抵抗。

不過,對于劉辛這個名字,楊戬确實昨天才第一次聽到。劉辛見他的表情不像是說謊,心中大定,于是說道:“真君有所不知,我本是人間界飛升上來的,結果被那個叫武吉的家夥使壞,将洞府劃分到無量山脈的清涼洞。而金光洞主在無量山作威作福,有這樣的好機會,我當然會除掉他。”

楊戬聽了微笑道:“那個武吉是姜師叔的弟子,人品倒還可以,如何偏偏給你使壞。明白了,肯定是你做出得罪昆侖之事。武師弟別的還好,就是對昆侖看得太重。”

劉辛卻露出一臉苦笑:“确實如此,我在人間界是把昆侖派得罪慘了。”

“慘到什麽程度?”楊戬的好奇心也被勾出來。

“我聯合其他門派,将昆侖的基業徹底從人間界拔除。”考慮到楊戬很快就會從昆侖同道那裏知曉此事,所以劉辛也就不再隐瞞。

楊戬的面色也凝重起來:“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

第 329 章 蒙混過關

“很簡單,我一經給了那些萬千的額苦難同胞,這些同胞都希望學到武術,因此我将這些錢全都捐獻了,你也知道師傅我如今可是一貧如洗,我可從來沒有用過你們這些錢,我只希望你們能夠信我這個人”

一經見到這名格鬥狂人那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天花亂墜,這名大徒弟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不知不覺,也再度臣服了這名格鬥狂人。

而此時那格鬥狂人再度沖着自己的大徒弟說道:“徒弟啊,如今你臣服了我,我非常高興,因為我們接下來就要再度對付那李翺了”

“哦,你還要跟那李翺對戰嗎?”

“呵呵噠,這是當然的啦,這李翺先前将我打了個鼻青臉腫,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饒恕李翺的,正所謂頭可斷血可流,尊嚴不可丢,我格鬥狂人再怎麽說,也是铮铮鐵骨男子漢,我怎麽可能容忍別人将我打的鼻青臉腫呢?如今這個李翺不但是将我打了個鼻青臉腫,甚至還把我送到了監獄裏面,這些都是這李翺對我的人身攻擊,因此我是絕對不會饒恕這個李翺的”

“可是師傅啊,先前可是說了這個李翺的功夫高超,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今你要再度和這個李翺對戰,那又怎麽可能擊敗這個李翺呢?”

“很簡單”

這時那格鬥狂人立即将計策給說了吹來。

“什麽,你要召集我們那衆多的師兄弟,一起群毆這個李翺?”

“不錯”

“可是師傅啊,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壞了規矩呢?”

“呵呵噠,壞什麽規矩呢,按理說我們一群人打一個人,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你要知道,先前我可并沒有主動招惹這個李翺,反而是這個李翺主動對我不停的攻擊,不但是将我打了個鼻青臉腫,甚至又讓我去吃了十天的皇糧,你說我怎麽可能忍受他呢?對不對呢?正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如今這個李翺不但是打的我的臉,還接了我的短,那麽你覺得我能夠放過這個李翺嗎?”

“這個嗎?”

一經見到自己師傅如今此話,這名大徒弟也是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你是我的師傅,那麽我就聽你所言,你說什麽就什麽”

“好,沒問題”

這時聽到自己徒弟,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格鬥狂人當即時哈哈狂笑不已。

随即便再度跟着自己的徒弟,去找尋了其他的徒弟,而這時正如那名格鬥狂人所料想的那樣,他的這名大徒弟可是非常有號召力的,沒過多久,便将那些重新離開的徒弟全都給召集了過來。

而這時那些徒弟,也都不太相信這個格鬥狂人,但是這個格鬥狂人卻再度對他們說的:“各位徒弟,我知道你們現在對我有懷疑,我也知道你們如今可能認為我是一個江湖騙子,認為我手無縛雞之力好,這些沒問題,現在我就給你們做個試驗,看看你們師傅我,是不是江湖騙子”

格鬥狂人一邊說着,一邊沖着衆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兒。

而此時那衆人一經見到格鬥狂人,說要給自己做一個實驗,當即是大為為不解,然後在再度沖格鬥狂人說道:“我說格鬥狂人啊,如今你要做什麽實驗呢?難道你要将我們打的鼻青臉腫,以此來證明你很牛逼嗎?”

“呵呵噠,我說各位啊,你們是我的徒弟,正所謂徒弟就跟親兒子是一樣的,我怎麽可能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呢?”

“哦,既然你不對我們下手,那麽你要對誰下手呢?”

“很簡單,如今我想前往到那娛樂場所,你也知道在這娛樂場所當中,是有許多的地痞流氓,有許多的故意找茬兒之人,因此我們就叫去往那裏,只要看到有一些地痞流氓故意找茬,那麽你們不用動手,就看我一人施為,看我一個人,能不能将這些地痞流氓打了個鼻青臉腫”

“行,沒問題,那就聽你所言”

這些徒弟也都希望,看到自己師傅大展神威,當即是哈哈大笑不已。

而這時他們便立即跟着自己的師傅,前往到了這個娛樂場所,而正如那格鬥狂人所料想那樣,他們一經來到這個娛樂場所,當即便見到的确是有一些地痞流氓,站在那娛樂場所外面,看着過往的行人不停地嬉笑,有時看到美女還不停地吹口哨。

這分明就是流氓的行徑啊!這時那些徒弟,一經見到這些地痞流氓,便趕忙對着自己格鬥狂人說道:“我說師傅啊,你看他們這些就是正兒八經的地痞流氓,我們現在馬上将他們打得鼻青臉腫吧”

“好,沒問題,只要我們幾百了這些地痞流氓,我們就是正義之人,我們也是五好青年,哈哈”

這格鬥狂人一邊說着,一邊大搖大擺的朝着這些地痞流氓走了過去。

而這些地痞流氓,正準備沒事找事沒事,當其便見到了這名格鬥狂人朝他們走了過來,随即冷笑着從這名格鬥狂人說道:“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居然敢走在我們面前,莫非你是活膩味了嗎?”

“什麽?你們這些混賬,居然敢罵我?”

那格鬥狂人雖然知道,這些地痞流氓都是沒事找事的王八蛋,但是他卻沒有料到,這些地痞流氓居然敢這般的嚣張跋扈。、

自己如今不過是走到了他們面前,還沒有跟他們說一句話,這些人便對自己連番怒罵,這讓那格鬥狂人怎能忍耐呢?

因此這個格鬥狂人,立即指着這些地痞流氓的鼻子罵道:“你們這些混賬王八蛋,你們現在最好給我給我磕頭求饒,如果你們不求饒,那麽我這個格鬥狂人,肯定饒不過你們”

“什麽?格鬥狂人?呵呵,我頭一次聽到這麽沙雕的名字”

“哈哈!”

這些地痞流氓一邊說着,一邊是将這名格鬥狂人被圍了起來。

而這時那格鬥狂人在遠處的衆多弟子,本來是想解救自己師傅的,但是那名大弟子,卻再度沖衆人說道:“各位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師傅可是正兒八經的格鬥高手,雖然說對付不了李翺這個混賬,但是對付這些地痞流氓,還是沒有難度的,因為這些地痞流氓,都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之輩,他們只是仗着自己有李翺紋身來吓唬人,只要碰到一個稍微硬氣一點的,便可以将他們打的鼻青臉腫”

第 331 章 馬彪的妹妹

兩人沉默了一會。

這個工程兵營地,是一個團的編制。男人們輪班昨夜施工,此時大部分都在地下工地加緊施工,少部分上夜班的在各自營房休息。

營地外面人很少。田末這次私訪,穿着普通的軍便裝,戴一副寬大墨鏡,不熟悉他的人是認不出他來的。

周邊也陸陸續續有男人女人走過,看到營地最漂亮的女人艾佳佳跟一個陌生男人搭話,皆好奇的張望。一個佩戴上校女督查官軍銜的濃妝豔抹女人,扭着水蛇腰走過來,一臉不善地望望艾佳佳又看看田末,說:“喲,艾督查官,你家男人都下工地幹活了,你在這裏跟随勾勾搭搭拉拉扯扯啊?這位小帥哥,不

是咱們工程團的人吧?”

艾佳佳張張嘴,欲言又止,不知是不是該揭破田末的身份。田末看這個妖豔女人的軍銜,猜測她應該是這個營地工兵團長的女人。也看得出來,她與艾佳佳之間有着某種恩怨,故意來找茬的樣子。想起艾佳佳剛才說過,黃龍那個渣男曾經逼迫艾佳佳去陪上司睡覺

,莫非那個上司也包括這個女上校的丈夫?

可是也不對吧……黃龍已經是營長了,用自己女人巴結團長能有多大好處?

又或者這個團長夫人樣貌比艾佳佳差得太多,羨慕嫉妒恨而已?

不管什麽原因,田末都對這個惡意滿滿的妖豔女人生出厭惡之心,小聲叱道:“一個小小的上校,別來找小爺不痛快!滾!”

相由心生,心中那抹厭惡,讓原本平和內斂的田末,倏然爆出威嚴震懾的氣勢,驚得那個女人吓了一跳。

這個身材颀長的小帥哥,身穿軍便裝看不出軍銜地位,或許是什麽世家大族子弟,那種上位者的氣勢不是裝出來的……或許是哪個世家大族的纨绔子弟?有資格完全不把她這個上校督查官放在眼裏?

別的不說,這個妖豔女人也看得出來,田末戰力的強大,比她的團長丈夫強出太多……他若是蠻橫起來,她可沒好果子吃。

妖豔女人縮縮脖子,吃了個癟,她也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趕忙灰溜溜地走掉。

田末望向艾佳佳,看來她是不必受男人的氣了,可是還得受女人的氣呢,是不是該給她換個地方呢?艾佳佳含淚說:“三少,你這次是來微服私訪的吧?要不我給你做向導,帶你去工地看看……以前黃龍欺負我狠了的時候,我曾經跟他說,我跟你睡過覺……他恥笑我癡人說夢,營地裏好多人知道這件事,

一直傳做笑談……唉,我現在就只剩下這點可憐的虛榮心了……”

田末說:“先不急着去工地……帶我去你的住所看看吧。”

“你……去我家?”艾佳佳飛快聯想到什麽,俏臉瞬時飛紅。

期期艾艾地瞄瞄田末,猜測貪花好色的田三少,是不是想跟她重溫舊夢了?

田末咧咧嘴:“這樣……為了避免旁人誤會,你叫上個人陪伴吧……我就是想看看你們這些母系氏族女主的生活環境。”

艾佳佳明白自己想多了,暗暗松了口氣,說:“好,三少請跟我來……”

艾佳佳美色遭災,她不僅是這個工兵團、甚至還是整個師公認的第一大美女……不僅團長夫人、師長夫人嫉恨她,部隊裏的許多女人,也都嫉妒、鄙視這個傳說曾經被上千個黑幫喽啰睡過的“破鞋”。

她自己不看開些,在這樣的環境裏真是沒法活的。

不過,她也還是有幾個朋友的。

路過一座營房的時候,艾佳佳叫了一聲,不多時,一個臉蛋長得有點嬰兒肥的清秀少女從營房裏跑出來,看到田末,有點驚愕。

“這是馬麗……我最好的姐妹。這是……田少爺,我以前大學同學。”艾佳佳給兩人坐介紹。

“田少爺你好!”馬麗心思單純,大方地向田末伸出白皙的小手。

“馬麗……”田末吃了一驚。

馬彪雜碎的妹妹不就叫馬麗嗎?

田末不知道馬彪雜碎的妹妹長什麽樣,可是最後對簽訂魔鬼契約、變身不死地龍的馬彪雜碎攻心策反的時候,田末在一旁聽過馬彪用手機跟他妹妹視頻通話……聲音一模一樣!

馬彪死後,田末遵守承諾,讓人把馬彪的父親和兩個雙胞胎弟妹以及幾十個幸存的族人,接到滬都,以後田末就沒有再過問此事。

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馬彪的妹妹?

因為馬彪在滬都殺戮太多,不知有多少仇家,所以,田末把他的家人接到滬都這個相對安全的大都市以後,讓他們順其自然生活,并沒有給什麽特別關照。

“馬麗……聽你口音不是滬都人吧?你老家是哪兒的?家裏還有什麽人呢?”田末握握馬麗的手,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哦……我老家是北方的……家裏還有我爹、我弟弟……”

艾佳佳以看出來,田末不知什麽原因,對自己這個初次見面的小姐妹特別上心,便插話說:“馬麗的弟弟可是孿生的哦……”

沒有錯了,馬麗果然是馬彪雜碎的親妹妹!

馬麗的父親和孿生弟弟,還有幾十個族人,都安排在不同的部隊營地,這也是為了災難來臨時,他們不至于被一鍋端掉。

田末對于馬彪的痛恨,那是深入骨髓的。但私人恩怨,禍不及家人……況且田末答應過馬彪,保護他的家人。

馬麗的強化修為跟艾佳佳一樣是四級超能者,卻比四級巅峰的艾佳佳有不小的差距,明顯是剛剛突破四級。

她也穿着少校女督查官制服……顯然也是個母系氏族的家庭女主了。

艾佳佳告訴田末,馬麗心思單純得很。

馬麗挑的丈夫,都是那種長得細皮嫩肉的小鮮肉,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讓他爹過來看到,長籲短嘆了一整天。馬麗被當着陌生人的面揭自己的短,羞紅了臉,跳起來追打艾佳佳。兩姐妹鬧了一陣,馬麗偷瞥了田末一眼,雖看不到田末的真容,也覺得這是自己見過的長得最俊美的帥哥,不禁心頭一陣撞鹿。

第 331 章 占股濟民齋

第331章 占股濟民齋

“可我沒錢啊。”不是蘇清雲不想買下鳳鳴書樓,而是他手上只有幾兩銀子,是打算之後用來收購雞鴨的,就幾兩銀子,連鳳鳴書樓裏頭的一本書都買不起,更何況整個店鋪乃至于這個經營了數十年上百年的招牌。

“徐徐圖之,我也沒錢,不過咱們不是有個好妹妹麽,她有錢,可以先借點,到時候連本帶利還給她。”即墨觞微紅着臉,居然算計起了泉寶

蘇清雲剛開始是生氣,但很快又覺得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坑誰不是坑,那就,偶爾坑一次妹妹呗反正這筆錢他作為哥哥,是一定會還的!

二人在濟民齋後門商量生意的事情,裏頭泉寶盯着湯濟民清創,直到最後一根手指被烈酒清洗幹淨,仔細包紮起來了,她才趕忙給二哥哥和阿狼灌靈泉水,這水不灌不行,等麻沸散的效果一過,哥哥非得疼死不可!

“丫頭,他們倆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接下來仔細将養着就行,走,進屋裏,咱們談談麻沸散的事兒”湯濟民吩咐人照顧好兩個小夥子,意有所思的對泉寶說道。

“可以。”湯爺爺說麻沸散可以救很多人,那她留着也沒什麽用,這一次救了哥哥,以後有也能讓天下所有人都享受到麻沸散的神奇,這也是華老神仙的功德,她沒資格将這藥方據為己有。

進了屋以後,湯濟民鄭重其事的查看了左右四周,才說道:“丫頭,之前你拿出瘟疫藥方得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現在又拿出了麻沸散,我更加可以确定,你背後一定有個名師指導,對不對”

名師……赤腳爺爺算不算她沒正兒八經學過醫術,就是在天界和太上老君的童子玩得比較好,随随便便學過幾招,僅此而已,再多就不會了。

泉寶嘆了口氣,“湯爺爺,咱不是要談麻沸散的事兒麽,好端端的,你咋聊到我師傅身上的,該不會是想收我為徒吧……”

“是又如何,又不丢人!不過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指教的,我就不獻醜了,所以我要跟你談的,是這濟民齋的分紅!”

湯濟民指了指腳下的地,“自從咱們治好了瘟疫,并且公布了藥方之後,濟民齋俨然是縣城醫館之首,老百姓們治病抓藥都愛往咱們這邊來,生意愈發好了,所以我想,将醫館三成的紅利贈與你,往後醫館賺的每一分錢,都有你這丫頭的一份,如何”

“湯爺爺,這太貴重了。”泉寶皺眉拒絕,她知道濟民齋,是湯濟民一手創辦起來的心血,她啥貢獻都沒有,哪能取三成紅利,就算是三分,也不行啊!

“比起瘟疫方子,和你手裏的麻沸散方子,三成紅利不算什麽!”湯濟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會算數呀,泉寶一連續拿出兩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藥方子,之後未必沒有其他的,給三成紅利,都是他這老東西,占了泉寶小丫頭的便宜!

湯濟民見她還在考慮,隐有拒絕的意思,連忙又道:“好了,此事已經定下,你這丫頭與其拒絕,倒不如好好想想,往後咱們這濟民齋該如何賺錢!”

第 342 章 天上掉肉餅!

這個副本的難度跟《只狼》比起來差遠了,即使是跟韓國綜合副本比起來,強度也弱了一籌。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個副本裏面并沒有太強的超自然生物。

而那些人類敵人,最強的便是他們的槍械和車輛。

在荒野之中,一群裝配了大馬力跑車,攜帶着重機槍、雷電棍的英靈勇士絕對是普通輪回者的噩夢。

但是在室內的單對單戰鬥中,沒有任何的Boss能夠給顏沖帶來足夠的壓力。

即使是強大的不死老喬也不行。

即使他的生命值已經突破了一百,還穿着厚重的盔甲,帶着足以過濾有害氣體的呼吸器,他也扛不住顏沖的一套連招。

而他對面的食人者,就更是一個廢物了。

在看到了不死老喬慘死的模樣之後,他直接昏了過去。

顏沖也沒有補刀,而是直接在他們的身上搜刮了起來。

不死老喬的一身的重甲和呼吸機都是好東西,全身五點減傷,呼吸機還能屏蔽絕大部分空氣中的毒素。

只可惜,這是一套重甲,而且尺寸有點太大了。顏沖根本就穿不了。

顏沖直接把他扒了個精光,把裝備扔進了牧場當中。

但是不死老喬的屍體還有用,顏沖便沒有把他這個渾身充滿了輻射的家夥扔進牧場當中。

此外,不死老喬身上最值錢的,便是他在不朽城堡裏的一系列鑰匙。

有了這些鑰匙,顏沖可以輕易地打開上面任何一扇門,也包括不死老喬的寶庫。

而食人者的身上雖然沒有什麽裝備,但是裝飾品都不錯,尤其是他有一根一頭挂在鼻子上,一頭揣在兜裏的金鏈子,足有半斤重,絕對是換錢的好東西。

和不死老喬一樣,食人者的身上也有這麽一串鑰匙,不同的是,他的寶庫就在這裏。

顏沖于是便打開了他的寶庫,把裏面的東西直接打包帶走。

食人者衣食無憂,所以根本不用在自己的小倉庫裏面囤積清水和食物,那是外面的下等人才會幹的事情。

他的寶庫裏面,真的全都是寶貝。

各種金條、首飾、戰前的珍稀貨幣,還有一些稀有的汽車配件,比如說一臺V12的發動機。

雖然不是說數字越大,動力就一定越大,但是這個數字代表的是氣缸數,氣缸數越多,所需要的技術和控制力便越高,通常便也越貴。

這可比角鬥場裏面的那臺V8發動機還要值錢多了,怪不得被放進了食人者死人的珍藏當中。

至于其他的一些手表、名畫、古董、花瓶什麽的,應該都是食人者這些年從拾荒者手裏換來的。

顏沖也沒客氣,直接給他掏空了。

然後顏沖又檢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确定沒有什麽遺漏,然後把不死老喬和食人者兩具屍體,順着窗戶扔了出去。

不死老喬已經是一具死屍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抗。

只能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皮膚發白,還長了許多肉瘤的大胖子,從空中墜落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而食人者并沒有死,他只是昏了過去。

顏沖檢查了而這麽半天,他其實已經醒了過來。

但是看到顏沖下手那麽魯莽,他立刻就慫了。

他倒是也想呼叫守衛,但是他手下的人不是在剿滅黑幫的過程中被黑幫“剿滅”了,就是被趕來的不死老喬攆到了樓下,接受英靈勇士的統一看管。

這個時候,他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有用。

所以他只能看着顏沖在他的寶庫中一頓搬運,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原以為顏沖只是想圖財,畢竟下面還有斯托克斯和那麽多的英靈勇士在。

他覺得顏沖是不敢跟這些人硬剛的。

只要顏沖下樓了,他就大聲通知下面的斯托克斯。

這樣一來,便死無對證了。

不死老喬死了,斯托克斯可以繼承不死老喬的地位,而他也需要食人者幫他控制汽油鎮。

這樣一來,自己便算是又盤活了。

但是他想錯了。

顏沖并沒想給他留一個活口。

顏沖根本就不怕斯托克斯。

所以食人者在被顏沖費力地拖動的時候,他突然醒了,并向顏沖發動了攻擊。

但是顏沖的反應多快啊,能讓他這個大胖子偷襲得手嗎?

顏沖連槍都握在手中了。

顏沖特意對着食人者脂肪較厚的地方開了兩槍,給他制造了劇痛但是又不致命的傷口,并且戲谑地對他說道:“你的時代過去了,以後這汽油鎮就是我城南徐光遠的了。”

食人者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顏沖的臉。

他雖然沒有親自見過徐光遠,但是他通過懸賞文件知道徐光遠的大概長相。

現在顏沖說了這句話,他立刻就對上號了。

但是顏沖也有所提防,就是不讓食人者看見自己的左手。

食人者想要再次确認,但是也沒有機會。

顏沖又重新把食人者堆到了窗口,然後用力地踹了兩腳,終于算是把他這個大胖子給推下去了。

食人者知道自己不是顏沖的對手,現在掉下去是死定了。

他在死前還想留一個墊背的,所以大聲地對下面的斯托克斯喊道:“殺我們的是城南徐光遠!”

不死老喬剛剛掉下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不過一來是不死老喬平時的形象太過光輝,那些英靈勇士打一出生便接受着不死老喬不死不滅的洗腦,二來是現在的不死老喬渾身都是常年受到輻射的印記,除此之外,不過就是個普通的胖老頭罷了。

所以一時之間,他們根本就對不上號。

但是這個時候,食人者也掉下來了。

他那個肥碩的肚子和腫大的腿是标志性的特征。

所以他的高喊得到了大家的高度重視。

“徐光遠……是誰?”斯托克斯聽得清楚,然後一字一頓地問道。

“回大人的話。”食人者的管家腦子非常快,知道如果不死老喬真死了,接下來繼位的只能是這個殘忍的斯托克斯了。

總不能是留守總部的那個侏儒吧?

所以他連忙介紹道:“徐光遠是城南的一個新崛起的混混頭子,他通常在豬窩旅館活動。”

“好!”斯托克斯的臉上挂上了一抹殘忍的微笑,“殺了他!替我父親報仇!”

第 332 章 歸順江家

就在沈家二爺準備告辭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向着兩人的方向靠近。

仔細感知了一下,就發現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夭夭。

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等待沈夭夭來到這裏之後,沈家二爺伸手将沈夭夭叫了過來。

沈夭夭看到秦凡正坐在沈家二爺的面前,不禁心中擔憂了起來。

在此之前,家人也并不知道自己和秦凡的關系,可是這一次看樣子是暴露了。

“夭夭啊,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找個人,談一下你的終身大事了。而你面前的這位秦凡公子,他的力量不弱,而且人品也相當的正,為師覺得,你們兩個可以在一起好好的培養一下感情,你有什麽意見嗎?”

雖然明明知道沈夭夭和秦凡早就有瓜葛,但是為了照顧沈夭夭的臉面,沈家二爺只能如此說道。

一聽到這話,沈夭夭的臉變得更紅了。

秦凡看到沈夭夭臉上的紅暈,心中不禁也是一蕩。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沈夭夭微微點了點頭,嘴中發出輕不可聞的一聲:“謝謝師父啦。”

截止到現在,在沈二爺的見證下,秦凡和沈夭夭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而趙家和江家的事情,也已經告一段落。

此時在江家的議事廳中,趙家的家主正坐在下首第一位,一臉的愁色。

而坐在主位上的江家的人,似乎對于趙家提出的提議并不是很滿意,此時并沒有對他提出的要求,做出任何的表态。只是自顧自的低頭喝着茶水。

趙老爺子現在年事以高,不宜久站,更不宜久坐,只能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

雖然如此,他給人的感覺卻是坐立不安。

這也讓江家的人多多少少心中好受了一些。

“我知道剛才我提出的條件,你們江家并不能答應,但我接下來提出的這個條件,則是我趙某最大的籌碼了,如果再不能達到你們的要求,我們就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拿出來的了。”

說完之後,趙家老爺子連忙站起身來,對着不遠處的天空做了一個作揖的手勢,而後轉過身,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一字一句的對身後的家人說道。

“我知道,整件事情都和家主無關。而因為我的原因,讓江家主不幸命喪黃泉,所以,為了彌補對你們江家的虧欠,老夫決定從現在開始,趙家歸順江家,并服侍五年,以示賠罪。”

“待五年之後,趙家将會重新恢複獨立家族的名聲,杜絕掉家族歸順的問題。”

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截止到趙老爺子剛才說話的那一瞬間,所有趙家的人都驚詫的擡起了頭,一臉不解的看向自己現在的一家之主。

他們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家族要為這件事情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雖然說江家的家族長,确實是因為趙家而死,但是趙家老爺子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認錯态度,在這件事情上也已經做到仁至義盡的地步。

更何況,江家主的死,趙家已經全家上下都過來為其哀悼,已經算是給足了江家面子。

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以後趙家顏面無存,又該怎麽在各大家族之中立足?

“此事不可。”

正在所有人都為這件事情暗自議論的時候,江家的江雨柔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第一個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雖然這件事情,趙家老爺子應該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萬事無絕對,讓一整個家族為了我們家族哀悼,這已經是很明顯很誠摯的認錯态度了。”

“如果再讓趙家老爺子,帶領整個趙家歸順與我江家,勢必會讓外人說,我們憑借道德制高點勒索于趙家老爺子,所以我個人感覺這種事情,所做不妥。”

江雨柔的話剛剛說完,從她的身後走上來了一個青年,正是江然。

江然走到了江雨柔的身邊,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下,示意她不可妄言。

家族之間的事情不僅僅牽扯到道德層面,同時也會涉及到利益。

趙家老爺子害江家主喪命,就必須要為此事付出相應的代價。

如果不能在這件事情上給江家上下一個交代,不僅僅是江家顏面有損,同時失去了家族的江家勢必會在接下來的家族競争中,發生不小的動亂,這也不利于江家以後的發展。

“妹妹,這件事情還是讓我們家的長老做主好了,我們不要輕易插手,也不可妄言。”

她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總是這樣不分場合的仁慈。

江雨柔真要繼續說些什麽,被江然以眼神制止,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重新返回人群中,臉上雖然有着不甘,但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江家家主出殡的時候,所有趙家的人都被安排披麻戴孝。

上至趙家家主,下到趙家家丁,一律身着喪服,跪着磕頭謝罪。

而在這些人群當中,趙家有一個小子,看樣子并不願意跪下。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對于趙家家主這種軟弱的行為表示頗為不屑,他的這種言論很快在趙家下人中傳了出來。

更甚者,有一個人一時沖動居然将江家家主的牌位扔到了地上。

這對于江家來說,是大大的不敬。

“老爺子,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對江家做出這種事情,人死了就是死了,那只是他們自己沒有照管好自己的家族,跟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

“再說,我們下的是蠱。就算将江家主害死,那也是我們憑着自己的本事,有本事他們也過來害我們呀!現在算是怎麽回事情?讓我們做出如此軟弱的行為,我們做完這些,以後讓我們趙家如何立足?”

“一整個家族,都給一個家族長磕頭謝罪,反正這件事我做不來。”

這名青年語氣狂妄,他的聲音很快得到了家族中其他幾位血氣方剛的青年的回應,看樣子頗有些将事情鬧大的勢頭。

江然一步踏出,她已經忍受這群趙家人很久了。

大喪的日子還想要鬧事?去死!

真氣湧動,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個一個少年趴在地上,嘴裏面含着血。

江然不強,但是她有秦凡。

雖然只是先天境界,但是她的先天後期就算是面對胎息前期也可一戰!

江然站在場中央,好像是萬年不變是石碑一樣。

但是此時的她,就是焦點!

“還有誰!”

第 331 章 連環浪

我瞪着河面不斷翻滾的黑水,雖然心裏異常恐懼,但我卻抱着一絲希望,如果因為暗流将河底的淤泥翻上來,那麽眼前發生的景象是正常現象。

可是我心裏也在不停地打鼓,萬一真是黑龍搗鬼怎麽辦?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它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若想置我們于死地,在河面上我們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神河的厲害是有目共睹,連鳥毛都會沉落水底,何況一個人呢?

海爺和瘋子老漢忙着拉動槍栓,看樣子像是準備打黑龍了。

不管怎麽樣,有備無患總比坐以待斃強,我急忙拽出蟠龍石劍,它被我從死亡谷古墓中帶出來,直接參加了北上神河的事情,我就一直帶在身上。

我心想,蟠龍石劍殺黑龍,似乎聽起來怪怪的。以前武俠小說總說什麽屠龍寶刀或者屠龍寶劍什麽的,難道今個我也要用蟠龍石劍殺掉一條黑龍?

海爺拉着瘋子老漢蹲在木筏兩側,各自拉扯着一根鐵鎖鏈,萬一黑龍翻江倒海,他倆不至于掉落河底。

海爺聲音發抖地說:“老夥計你可要穩住啊,琅玕樹美玉被偷走了,我們失去了它的保護,有可能葬身黑龍之口啊。”

瘋子老漢使勁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烏雲,又低頭看了一眼滿河的黑水,不知心裏想着什麽,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黑龍是神靈,我們殺不死的!”

瘋子老漢畏懼黑龍出世,端槍的手一直在抖,阿毛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不停地喊他注意河面,槍務必要端穩了,說打中黑龍的可能性本來就很渺茫,你老再打偏了,我們連一點機會都化為泡影。

我努力定了定神,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慌,不管黑龍是否出世,我們都要預防暴雨和狂風的來臨,神河地勢遼闊,兩側沒有大山做屏障,一旦出現狂風暴雨,我們六人肯定沒有活路,落下河底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我張目怒喝:“海爺和老漢大叔兩側禦敵,剩餘四人兩側快速劃船,越快越好!看到前面黑乎乎的影子了嗎?那是我們之前看到的大山,狂風暴雨來之前,我們如果快速通過到達那裏,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木筏确實比先前快多了,但誰都看得出來,這個速度已經到了極限,即使加上海爺和瘋子老漢,也快不到哪裏去,若想短時間跑到前面的大山,好不客氣的說一句,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大牛将手中的船槳往木筏上一撂,洩氣說道:“要我看跟丫拼了!以往殺過巨蟒,就連蛇人老頭的九個蛇頭都被你砍下一只——殺黑龍吧,我們逃不掉的!”

木筏行駛緩慢,我基本也洩氣了,天空烏雲聚集頭頂,好像一床大被子慢悠悠地壓下來,眼看着離我們越來越近。

木筏本來挺穩的,此時也開始上下颠簸、左右搖晃,頻率和幅度越來越大,原來神河的水面不僅漆黑如墨,而且開始掀起了風浪,雖然不大,但密密麻麻地堆積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瘋子老漢驚駭喊道:“連環浪!不用黑龍動手了,我們逃不出連環浪的追擊!”

“尼瑪,連環浪?”,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連環雷倒是聽說過,這連環浪是個啥玩意兒呢?

田七問老漢說:“什麽叫連環浪?”

只聽瘋子老漢說道:“連環浪跟海邊沖浪的樣子差不多,一波一波的水浪在水底暗流的劇烈推動下,它們會朝着一個方向翻滾,後浪推前浪,力量不斷加劇,但是呢,有周期時間差,當前浪滾回來時,後浪在驟然往前推,如此會造成數米甚至十米高的巨浪。”

我倒是在海邊沖過浪,一大群人抱着救生圈,在海浪的沖擊中驚叫和感受刺激帶來的快感,但那裏沒有危險,因為前面人為設置了很多護欄,岸邊站滿了救護人員。

神河中央若是掀起巨浪,只要被一個浪頭打中,木筏定會瞬間四分五裂,我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眼看着黑面的浪頭一個接一個的冒起來,看樣子這股力量是從我們四周發起的,目的就是河中央的我們。

阿毛害怕地跟田七躲在一起,兩個人臉上流露着不安和深深的恐懼,葬身河底也就算了,還要拿身體喂黑龍,這種死法慘不忍睹,連想都不敢想。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無數逐步推移過來的浪花,突然向大牛喊道:“你把美國佬的炸藥拿出來!這些都是進口烈性炸藥,別看劑量不大,爆破效果确實驚人。”

大牛驚恐說:“你要幹什麽!你想炸死黑龍?”

阿毛和瘋子老漢一聽我如此瘋狂的舉動,頓時面如死灰,對我說:“殺死黑龍可是要禍及神河附近的牧民的!萬萬不可啊。”

我沉聲說道:“沒有選擇了!能不能炸死黑龍我不敢說,但消除連環浪,這一招必不可少,只要在木筏四周燃爆炸藥,形成了的力量會将水浪退回去,否則我們會被它們砸到水底喂王八!”

海爺知道了我的意圖,點頭說道:危急關頭,先救命要緊,至于後面的事看一步走一步吧。”

阿毛和瘋子老漢無非是邁不過心中這道坎,畢竟黑龍是神靈,他們不敢違抗。但海爺和我也是想保全大家性命,如果人都死了,還留個信仰管屁用。

來不及繼續拖延了,連環浪即将形成,在它成型之前,我們必須破壞掉這股死亡的力量。

分為四個方向,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每一根炸藥的威力範圍,讓大家把炸藥扔到十米開外,否則我們也會被它的力量毀滅。

随着“轟轟轟轟”四聲巨響,以十米外為中心,騰起十米多高好的巨浪,像一面高牆倒塌一般沖向四周,頓時将還未形成連環浪的力量摧毀。

算定炸藥爆破的殘餘力量會返回來沖擊木筏,我們抓住鐵鎖鏈,任憑木筏被浪頭高高地抛起來,只要人不掉進水裏,暫時是沒有危險的,只不過驚險點而已,盡管下半身落入水中,也有力量将我們往下面拉,但力量明顯弱了許多。

到最後,我們不用費力就爬上了木筏,四周突然安靜下來,但河水依然黑的像墨汁一樣。

大牛問我說:“你咋知道木筏不會被我們的炸藥力量掀翻?”

我說:“我不知道啊,這是賭注,翻了算我們倒黴,沒翻呢,就是我們命不該絕。”

大牛本來笑呵呵的一張臉立馬變黑了,跳腳喊道:“你拿六條人命押賭注,萬一輸了,老子到下面找閻王爺評評理。”

我笑嘻嘻說:“怎麽都是個死,幹嘛不選擇一條反客為主的死法?你看,我們掌握了自己的生死,連環浪被擊退了!”

瘋子老漢見大家都洋溢着笑容,有點不忍心說道:“連環浪是擊退了,這個死結被打開了,但頭頂上還有一個呢!”

大家仰頭看天,黑雲已經落得很低了,無形的壓力壓的心頭喘不過氣來,最令人害怕的是,原本一大坨黑雲,不知道何時露出兩個大窟窿,像是兩只可怕的眼睛盯着我們。

大家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我急忙呼喊說道:“快點劃船!”,擡頭見阿毛呆呆地看着黑雲,我問道:“這兩個窟窿什麽時間出現的?”

阿毛說:“就在炸藥爆炸的時候出現的——你們說黑龍是不是在天上,而不是在水底,我怎麽覺得這是它的眼睛。”

我連想都沒想,直接對海爺和瘋子老漢說道:“對着兩個窟窿打槍!”

槍聲震耳欲聾,明明打到了黑雲的窟窿,卻看到黑雲似乎動了一下,随即兩個窟窿位置冒出了血一樣的雲彩,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瘋子老漢頓時哭泣喊道:“我傷了黑龍,我傷了黑龍!罪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