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9 章 快速結束的戰鬥!

住在單間裏面的顏沖獲得了加西亞的大力招待。

有吃有喝,還獲得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雖然食物也只是一盤內容不明的豆泥,水裏面明顯含有雜質,而衣服也不是很合身。

但是對于絕大多數廢土人來說,這些就是他們追求的最終享受了。

顏沖當然不會吃,随手把豆泥和水收了起來,作為以後籠絡外面人的工具。

至于那身衣服,他還是要穿起來的,最起碼要比現在身上穿的這套偷來的衣服得體。

按照顏沖的吩咐,加西亞再也沒派別的人過來打擾過顏沖,顏沖就那麽躺在床上玩了一天的GBA。

到了晚一些的時候,太陽西沉,這才有人過來敲門,給顏沖送來了晚餐,并告訴他再過半個小時,就要參加比賽了。

“這是個好事情。”顏沖一骨碌從床上翻了起來,“這頓飯就歸你。”

給顏沖端飯過來的,是一個明顯未成年的女孩子,長得也不怎麽好看,臉上長滿了雀斑。

在廢土之上,長得好看的女孩子大多被人當做是貨物送給那些權貴了。

也只有長得不好看的,才可能承擔這些伺候人的下賤活兒。

看她瘦弱的模樣,顏沖有些心疼,所以便把他不喜歡吃的晚飯送給了她。

“不,大人,不行……”那個女孩子有些受寵若驚。

“沒什麽,我讓你吃,你就吃嘛!”顏沖說道,“我今天如果能回來,以後我的飯都可以給你。我如果回不來……”

“不,大人,不要說了!”那女孩連忙說道,“您一定能安全地回來的!”

“那還不快吃?”顏沖道。

那個女孩子見顏沖是認真的,于是直接用手,三口兩口地就把那一坨豆泥吞進了肚中。

“你叫什麽名字?”顏沖問道。

“珍妮,他們都叫我雀斑珍妮。”那個女孩子道。

“是個好名字。”顏沖點了點頭,“有雀斑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你要自信。你的名字就叫珍妮,而不是雀斑珍妮。”

“謝謝,大人。”珍妮有些害羞,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顏沖則離開了房間,徑自向加西亞的辦公區走去。

因為顏沖是新來的角鬥士,所以路上早就有人迎接了。

在證明自己的實力之前,加西亞并不打算再見他。

沒有人願意在死人的身上浪費工夫。

哪怕顏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小機靈鬼,但是他的身材确實不像是一個角鬥士。

加西亞不知道他能撐多長時間。

有專人開車把他拉到了角鬥場。

加西亞在這裏還是很有地位的,只要看到了加西亞手下的車,角鬥場立刻放行。

在司機和角鬥場的工作人員鬼鬼祟祟地一通竊竊私語之後,顏沖被帶到了比賽的等候區。

他将參加的是今天的開場比賽,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開始了。

送顏沖過來的那個司機過來安慰顏沖道:“你不要太擔心,痛苦不會持續太長的。你的對手是整個角鬥場最有名的劊子手,不喜歡折磨對手。他說會在三分鐘之內解決你。”

顏沖:“???”

這是安慰嗎?

“你賭錢嗎?”顏沖問道。

“你什麽意思?”那個司機問道。

“你如果賭的話,就把你的全部身家都壓到我的身上。”顏沖道,“我會在一分鐘之內解決他。”

“哈哈哈!”那個司機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小個子,你想得太美了!”

但是顏沖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着他。

那個司機就這麽被顏沖看毛了。

“你好像不相信我的話。”顏沖道,“這是你發家致富的最快方法。”

那個司機不知道顏沖是在抽什麽風。

每一個主動來找加西亞的人,都非常的自信,但是結果都非常的凄慘。

“這樣,我替你下注。”顏沖掏出了一瓶純淨水,“這瓶水的品質非常好,值多少錢就不用我跟你說了。你去把它壓在我身上,贏了我們對半分,輸了就算我送你的。”

顏沖如果輸了,也就沒有命在了。

“你……”那個司機明顯被顏沖的行為給搞糊塗了。

但是他看了看顏沖手裏面的純淨水,不但品質特別好,就連包裝的瓶子都是他沒見過的。

“我……”那個司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快去,不然就來不及了。”顏沖說道。

那個司機只能轉身離去,但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決定自己到底是該去下注,還是該把這瓶水自己留下。

最後,他還是決定尊重一下顏沖的意願,因為那很容易就會變成遺願。

他這邊剛剛下完注,準備去現場看一看比賽的情況,就聽見裏面傳出了一陣歡呼聲。

“怎麽了,這麽快嗎?”他不由得有些後悔。

那個吹牛的小子,連一分鐘都沒挺住嗎?

他連忙跑回下注站,想要要回自己的賭注。

但是下注已經被鎖死了,對方怎麽可能會允許他贖回?

下注站的老板用憐憫的眼神看着他,他并不是第一個因為賭博而傾家蕩産的人了。

但是沒過多長時間,下注站的老板就收到了一通電話,他的臉色也跟着變了。

“你說什麽?新來的那個小子,只用了五秒就把‘劊子手’解決了?”下注站的老板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撂下電話之後,下注站的老板明顯變了表情,道:“哥們兒,你剛才說想要退注是吧?”

而在旁邊的那個司機,則把剛才的電話內容聽得清清楚楚。

他這個時候,臉上已經綻放開了一朵花。

呵呵,誰會想要退注?

“不,下注已經鎖死了,不能更換。”司機說道,“現在該兌現你的獎勵了!”

司機拿來的是一瓶包裝精美的純淨水,不只是用來飲用,甚至很多公司和實驗室都會高價回收這樣的水。

這樣的水,是清水價值的十倍,是污水價值的一百倍!

他下注的五百毫升純淨水,價值便是五升的清水。

而顏沖因為是一個身體瘦弱的新人,賠率被定格在了一比十上!

當司機往他的後備箱裏塞了五個大桶清水的時候,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富裕過。

這些水,是不是都夠洗澡的了?

第 276 章 外門強體

此念一生,紅箋心裏頗有豁然開朗之感。

既是強體,肉身不遭點罪受點磨難是不可能的,澆地、蓋房子都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叫肉身得到錘煉。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白天澆過的地,經過一晚上的時間早已經幹透,澆下的水不知流到了哪裏,從外表上看幹涸的土地并沒有得到改善。

紅箋不等天亮,開始提水澆地。

這一次,她将所有的法器法寶全都收起,老老實實像個普通人一樣幹着這件體力活。

真元成了紅箋消除疲勞恢複體力的手段。

金丹修士的身體遠勝常人,但這塊需要澆透的地實在是太大了,紅箋估計了一下,她拿出最快的速度拼了命地幹,要都澆一遍也差不多需要兩天兩夜的時間。

如果像上次這樣澆下的水很快蒸發掉,那要折騰更久。

這才是第一個任務。

太陽像熊熊烈焰烤在身上,這樣的大熱天,普通人不要說幹活,只在呆在太陽底下便汗出如漿。

紅箋提着滿滿兩大桶水狂奔在田地裏,汗水混着泥漿向下流淌,又一撥疲憊很快湧了上來,手臂酸痛得幾乎無法擡起,紅箋咬牙堅持,她在心中同自己作了個約定,提夠一千個來回可以停下來以真元稍作調理,次數不到,再辛苦也要忍着。

一次一次,循環往複,随着來回路程漸遠,疲憊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寶寶獸”落在這結界中,最初還看什麽都新奇,這會兒新鮮勁兒過了,有些無精打采。

它站在一旁“吱吱”比劃了幾下,希望紅箋重現頭一天幹活時的熱鬧,紅箋只能歉意地哄了哄它。

想起小家夥吃那青皮果子時的一臉厭棄,實難想象若真困在這結界中出不去,會叫“寶寶獸”多麽失望痛苦。

提夠一千回,紅箋在井邊停下來,提起滿滿一桶水由頭澆下。

冰冷的井水驅散酷熱,雖然令她由頭到腳全都濕透,卻有一種神清氣爽的痛快感覺。

太陽下恹恹的“寶寶獸”終于有了點興趣,跑過來也要享受同樣的井水浴,紅箋又打上一桶水,“嘩啦”潑在它身上,登時小家夥的一身藍毛都耷拉下來,顯得有些狼狽,紅箋指了它“哈哈”大笑。

笑完了,紅箋繼續頂着豔陽幹活兒,這才是開始,既然機緣巧合進了這個結界,她又選擇了強體,再是艱難也要全身心投入進來,以尋求真正的突破。

夜裏情況還好一些,白天常常是澆了東邊,西邊的地已被太陽烤幹。

紅箋不知道只是澆地這麽個簡單的活兒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完成,那石龜不來制止,她就不眠不休地一直堅持下去。

結界裏因為蒸騰了太多的水汽變得越來越氣悶,到第七天中午,本該這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一場大暴雨不期而至,結界中所有的土地全都被泡在水裏。

紅箋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成了任務,她叫“寶寶獸”留在木屋裏,獨自冒着大雨去到石林。

身體超越極限的痛苦她這七天裏不知體會了多少次,再度運轉神識,那點小小不适輕易便能克服。

“下大雨了,這場雨下過,土地也就澆得透透的了。”她同那石龜感嘆。

“是啊,等天放晴,你就可以插秧了。”

果然有後續了,紅箋雖然不懼苦累,但有了進展就說明自己考慮的方向是對的,這叫她微微松了口氣。

“秧苗……”紅箋沉吟了一下,随即看到那耕田的石像旁,成堆的秧苗自簸箕裏開始往外冒。

除了這小山般的秧苗,還有一顆丹藥,那是她這七天辛苦的回報。

石龜道:“那是一顆‘石駝丹’,吃下去會讓你的身體變得更富耐力。”

紅箋将“石駝丹”拿在手中感覺了一下,這顆丹藥裏蘊含的能量十分微弱,仔細衡量起來同“月華丹”差不多,屬于土系,這樣的一顆丹藥,即使有問題也不可能對自己造成太大傷害。

所以她沒有過多猶豫,便将這顆“石駝丹”吞下肚去。

大雨還在下,趁着這工夫,紅箋試圖和那石龜多聊一會兒:“這丹藥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但由所含能量看,煉制應當不難。只是不知它的丹方是否保密?”

石龜傲然道:“對外門弟子自然是不能洩露,不過你這輩子若有機緣進到內門,便有數不清的好東西等着你,區區一個‘石駝丹’的丹方何足道哉?”

石龜所說真假姑且不論,只聽它那口氣,這個內門看來需要紅箋付出極大的努力,這輩子不知夠不夠,大抵還要看機緣。

紅箋暗暗心焦,道修大陸正風雨飄搖,局勢一觸即發,她陷在這結界中,實是耽誤不起啊。

這一方結界到底是什麽地方?要怎麽樣才能出去?

自稱護宗神獸的石龜并沒有理睬紅箋心中的焦慮。

過了一會兒,大雨轉為細密銀絲,紅箋一刻也不敢耽誤,冒着雨到田裏插秧。

等秧苗栽到田裏,紅箋日子就過得更加辛苦了。

這結界裏的土地就像下面連着無底洞,不管澆多少水都會很快消失不見,為了使秧苗能正常生長,紅箋不管白天黑夜都需得時時奔走于田間地頭,一刻不歇。

好在這回她找對了方法,那簸箕裏隔三差五會給她提供“石駝丹”,有時還會出現模樣各異的果子。

這成了“寶寶獸”困在結界中為數不多的樂趣。

紅箋很心疼這小家夥,但是沒有辦法,她能做的只有休息時盡量多陪陪它,以“凝水訣”幫它洗澡和它玩耍。

就連這種時候也越來越少,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是連日勞作錘煉了身體,還是“石駝丹”起了作用,紅箋越來越感覺不到疲勞。

大約兩三個月之後稻谷成熟,等忙完收割,紅箋閑下來才驀然發覺,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神識的傷竟然痊愈了。

這個發現讓紅箋很是震驚,這是真正的不藥而愈,這段時間她做了什麽?最近一個月她甚至連真元都很少動用。

這叫紅箋心念一動,不管這結界關了自己進來是為什麽,這一段時間的強體雖然辛苦,卻真的有效,再練下去會怎樣?

這條聞所未聞的修煉之路既然能治好自己的傷,會不會就有可能解決石清響的道魔沖突?

這樣一想,所有的寂寞、辛苦、焦慮好像都不複存在,紅箋甚至對接下來的任務充滿了期待。

只要能學到治好他的辦法,吃這一點點苦又算得了什麽?

也幸好紅箋有了這樣的想法,才叫她有足夠的動力面對那石龜接下來的安排。

稻谷收割完,農活算告一段落,紅箋接下來的任務改而與一旁那将士的石像有關。

嚴苛的訓練,巨大的消耗,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目标,這些占去了紅箋全部的時間和精力。

這與之前的農活兒不同,時間的門檻擺在那裏,達不到要求就會被告之失敗,沒有任何獎勵。

不停的失敗總是會帶給人們兩種不同的後果,要麽刺激着奮起,要麽消磨掉信心,因為有了念想,紅箋表現出來的鬥志連石龜都覺着驚訝。

在紅箋終于領取獎勵時,它道:“看來強體這條路真的非常适合你,好好練,你不會後悔的。”

大半年過去,紅箋已經和這護宗神獸混得很熟了,自它口中得知了不少秘辛。

它所說那古往今來天上地下第一大宗門或許有王婆賣瓜之嫌,但确實是個古老的大宗門無疑,有道是盛極必衰、物極必返,這個大宗門在走向滅亡之時為叫傳承不滅,将其一分為八,化為八個小世界流傳于世上,以待有緣之人。

紅箋現在進入的便是其中之一。

據說這個小世界當日不巧墜落于無盡海海底,上面不知被多厚的石沙所掩蓋,護宗神獸在裏面寂寞地呆了幾千年,直到近期因為上面石沙受到劇烈震蕩,海底地勢改變,它才得以重見天日。

這一部分傳承分為強體與強魂,石龜得到了強體,而另一只水系護宗神獸得到了強魂。

在紅箋看不到的另一面,是強魂的結界,那裏面已經有所謂的外門弟子在修煉,所以她先前問起,石龜會說強魂那邊已經收了三五個人,叫她不要丢人。

雖然明知道石龜說得對,紅箋也不想叫它過于得意,笑道:“就算當初我是選擇了強魂,也有信心聽到這種評價。”

難得的,石龜沒有反駁。

其實它也覺着有些奇怪,人類道修最是急功近利,給他們機會選擇,便會想也不想地一窩蜂奔着強魂而去,眼前這人神魂出乎意料得強,不知怎的,竟會選擇了強體。

最終它道:“慢慢來吧,你現在還在強體的第一個階段,離練出名堂還差得遠。”

紅箋應了一聲。

這一次的獎勵與以往不同,“石虎丹”,這個“虎”不是老虎,而是壁虎。取意壁虎可以斷尾重生,“石虎丹”增強身體受損後再生的能力。

這顆丹藥紅箋沒有吃,她慎重收好,準備等有機會拿給石清響研究,若是能參透丹方配出這丹藥來,對醫治他的病極有幫助。

第 287 章 天下女子何其多,我就看上了她!

古月華看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勾起了唇畔。

太後無奈道:“行了!你在哀家面前還裝什麽忙碌?留下來一塊品嘗糕點吧!”

“謝母後!”趙靖西笑嘻嘻道。

太後看瞧也不曾瞧古月華一眼,心中稍稍放心了一些,她轉過了頭,對着自己身邊的貼身女官道:“靜月,你帶着古小姐去後面的小廚房吧!”

“是!娘娘!”靜月應了一聲。當即對着古月華道:“古二小姐,請吧!”

古月華點點頭,跟在靜月的身後走出了慈寧宮。

趙靖西終究還是忍不住朝着她看了一眼,這一眼卻被太後給捕捉到了,她瞧了自家兒子一眼,意味深長道:“靖兒,盡管她現在已經不是你哥哥的未亡人,但終究曾經在那個位置上呆過,你們倆是絕地不能走到一起的,靖兒,你可明白?”

趙靖西聽聞此話,卻是沒有向往日那樣順從。而是沉默半響,慢慢擡頭,盯着太後問道:“母後,這是為何?兒子喜歡她,為什麽我們就不能成親?”

“哀家說了不能!”太後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就變了,怒道:“你如何能娶你哥哥的女人?”

“她沒嫁給我哥!”趙靖西梗着脖子道:“再說當初是兒把她從冰冷的湖水裏撈起來的。她早就與兒子有了肌膚之親,母後當初立要皇上下旨賜婚的時候,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卻……”

他話還沒有說完,太後便狠狠的一巴掌打了過來!

“啪!”的一聲,整個大殿內立刻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的見。

趙靖西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後,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母後,竟然會如此狠心的對他!只是因為他說出了一個事實?

太後打了趙靖西,自己也有一絲不太相信,她瞧了瞧有些發麻的手掌。再瞧瞧兒子左臉上那迅速浮起的紅掌印,有一瞬間的錯愕。

她怎麽會動手打自己的兒子的?這可真是荒謬!

下一刻,太後便連忙伸手去摸趙靖西的臉,嘴裏急急的問道:“靖兒,讓母後看看,可打疼了沒有?”

趙靖西伸手掰開太後的手掌。悶聲悶氣道:“我沒事,一巴掌還要不了我的命。”

可是會傷心。

後半截的話,他沒有講出來。

知子莫如母,太後自然清楚趙靖西那沒有說出口的後半截話是什麽意思,她嘆息一口氣道:“靖兒。真的不是娘親要打你,而是,你這孩子實在是太過讓人傷心了!那古家的兒小姐根本就是個不受寵的,你何必非要娶了她呢?這天底下的女子有那麽多……”

“是,這天下的女子何其多,可是兒子也就看上了她一個。”趙靖西打斷太後的話,語氣憂傷道:“那麽多的姑娘,都是兒子不想要的,母後非要将她們塞給兒子,您可考慮過兒子自己的感受?”

說到後來,他的眼中是無盡的憂傷。

太後看到這一幕,登時吓了一大跳,她從來也不曾見過趙靖西當着自己的面兒,露出如此的表情來!

可是,她真的要答應他麽?

古月華,古家的二小姐……

太後只要一想起這些來,她便覺得自己的頭大的很,她十分無奈的瞧了趙靖西一眼,猛的拉住他的手道:“靖兒,母後求您了,不要喜歡這個古二小姐,你重新喜歡一個姑娘吧!”

趙靖西瞧着他娘如此憂傷的神态,終究還是不忍心傷她的心,他點點頭,道:“好,我答應您。”

“真的?”太後喜極而泣,卻又不太相信趙靖西所說的話。

趙靖西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母後,兒子既然答應了您,那就會說話算數。”

太後瞧着他這幅模樣,心中雖然隐隐的還有一絲擔憂,不過卻被高興給取代了,她點點頭道:“好,好!”

趙靖西瞧了她一眼道:“母後,兒子臉上有傷,不宜再露面,這就出宮去了。”

太後連忙道:“你急什麽?先上了藥再走!”說着,連忙吩咐靜月去取藥,但是她才喊了一句,就發現靜月不在,太後這才想起,靜月被自己打發走了,與古月華一起在廚房呢!

再要去喊宮女,趙靖西卻擺擺手道:“母後,這根本就不算什麽的,那您不用如此操心記挂,兒子這就回去了。改日再來給您請安。”說着,轉身退下。

“回來!”太後又喊了一句。

趙靖西回過頭來,不解問道:“母後,怎麽了?”

太後瞧了他一眼道:“你這孩子,臉上頂這麽大的巴掌印出去,那還不得讓人笑話死?”

“原來母親是擔心這個?”趙靖西聽了這話,登時微微一笑,道:“您放心好了,兒子出門就坐車辇,将簾子放下,不會被人發現什麽的。”

太後又想将他留下,又擔心他記挂小廚房裏的古月華,真是左右為難。這個時候,她終于開始後悔,剛剛不應該将這古二小姐喊來的!真是耽擱事兒!

趙靖西瞧着太後搖擺不定的臉色,卻是微微一笑,轉身大踏步離開。臉上的巴掌印他像是根本就不在乎似的。

太後見他離開,心中登時悵然若失。

可是她一點也不後悔自己剛剛所說的那番話。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最重承諾,他只要答應了自己的事情,那就一定會做到。至于別的,她是一概都不考慮。

就在這時,靜月姑姑忽然從外間走了進來,附在她的耳邊輕輕道:“太後娘娘,古二小姐的糕點做好了,現在就端上來麽?”

太後這個時候哪裏還有心思吃糕點?再說這原本就是她為了故意刁難古月華才想出的招兒。

“不吃!叫她倒掉吧!”

靜月姑姑聽了這話,面上登時出現了絲絲驚訝來:“太後娘娘!這……好吧,奴婢這就去吩咐她倒掉。”說着,便躬身退下。

就在這時,太後忽然開口道:“等等!你叫她端進來吧!”

“是,娘娘。”靜月應了一聲,當即退下。

不一會兒,古月華便端着一個托盤款款從外頭走了進來,無論是動作還是速度,都緩慢無比,安靜的像是一副仕女圖,但這個時候,太後顯然是沒有心思欣賞的。事實上,古月華就是再美,她也瞧不上。

在太後的骨子裏,她就是瞧不上錦安候府的姑娘!無論是誰!

不一會兒,古月華便走到了太後面前,曲膝請安道:“太後娘娘,奴婢做了兩道甜點,請您品嘗。”

太後當即給靜月使了個眼色。

靜月姑姑會意,當即走上前來,伸手接了古月華手中的托盤,端到了太後面前的桌案上。

只見盤子中用鮮嫩的綠葉鋪就,中間放了一個雪白細瓷的碗,碗中盛着半碗雪白奶狀的東西,上頭還放了幾個紅色的切成幾瓣的水果,這幾種爽脆的顏色湊在一起,瞧着竟然有一重鮮豔欲滴的感覺,聞着還有撲的香氣,太後原本是要挑刺的,可是聞到這個味道,卻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回太後娘娘,這是雙皮奶。”古月華淡淡道:“奴婢想着,這會子您應該是還沒吃過午膳,這兩樣點心,易消化而且還爽口,您可以嘗嘗看。”

太後聽了這話,目光登時轉向托盤的另一邊,卻見一個同樣白瓷的盤子,上頭擺放了十個圓滾滾的糕點,看模樣不知道是什麽做成的,但是聞起來卻很好聞。

古月華這次不等太後提問,她便開口解釋道:“回太後娘娘,這道糕點的名字,是叫蛋撻。”

她所做的這兩樣糕點,耗時又費功夫,但是為了讨好太後,也是值得了。在做的時候,古月華想也不想的便挑選了這兩樣,因為她想讓太後能對她的不好印象能有所改觀。但為什麽這麽做,她卻是根本無暇細想,只是知道自己必須這麽做。

太後聽了古月華的話,再看了看這兩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糕點,心中總算是有了一絲品嘗的意思。

一旁的靜月姑姑見狀,忙上前替太後試菜,太後瞧她吃着無事,這才慢吞吞的拿起勺子來,在那盈盈如豆腐一般白嫩的膏狀物上舀了一勺,然後送進嘴裏。

入口即化。

太後甚至是沒有品嘗出到底是什麽味兒,便發覺自己已經吞下去了,頰留香,那股淡淡的香甜味兒在提醒着她,剛剛那勺子東西被她吃下去了,可是她卻還想吃,這是從來也沒有過的體驗。

太後忍着心中的渴望放下了勺子,擡眸瞧了一眼那一直畢恭畢敬的站在下首的那位古家小姐,贊道:“古小姐做出的糕點居然如此別致,連禦書房內都沒有,哀家可真是開了眼界了。”

“臣女不敢當。”古月華淡淡道:“這只是臣女私下無事的時候琢磨出來的點子罷了,根本就上不得大雅之堂,娘娘謬贊了。”

“本宮可不會随随便便的誇獎人。”太後說着,拿起筷子來夾了一塊旁邊的糕點,入口也是濃濃的香甜味兒,但是卻不膩味,她破天荒的将這快點心也吃了下去。

一旁的靜月姑姑瞧的是目瞪口呆。太後從前吃甜品從來都不超過一口的啊!今兒個是兩口!

這位古二小姐,倒也不簡單……

靜月想着,不由的扭過頭來瞧了古月華一眼。上吐池扛。

古月華沒有答話,她恭敬的跪在那裏,等着聽太後的教誨。她知道,今兒個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果然,太後吃了一塊糕點之後,便放下了筷子,對着靜月姑姑道:“撤下去吧!”

靜月應了一聲是,忙上前去端盤子,卻在這時,她接收到了太後的一個眼神。

靜月明白了,太後這是要她将這糕點放好,等下她還要吃。她點點頭,轉身退下,卻是将糕點放在了偏殿內,吩咐宮人不要動。

等糕點撤下去,太後這才擡起頭來正兒八經的瞧了古月華一眼,直到這時候,她才發覺這姑娘的确是個美人胚子,面容精致,身段婉約,看氣質,她卻要比那位古家的大小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就連她之前看好的張嫣還有王豔飛,都被古月華給比了下去。

靖兒喜歡上她,倒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太後心中明了,但這卻絲毫也沒有讓她對古月華改觀多少,說到底,這份美,還不如剛剛的那盤子糕點來的實惠。

“聽聞你以前經常陪着你母親還有姐姐上護國寺裏上香?”太後忽然問了一句。

古月華聞言不由的一愣,但是很快,她便想起當初在護國寺落水一事,她知道,這是太後的心病,這也是自己惹的這位太後厭惡的主要原因,這問題她必須要好好的回答了,不然的話,她很有可能再重新的得罪太後一次。

想了好久,古月華才淡淡道:“回太後娘娘,自從上次一年以前去過護國寺,之後,臣女便很少去了。”

太後聽了這話,眸色變深了些許,她瞧了古月華一眼道:“那你可會寫字?”

“這個自然是會的。”古月華淡淡道。

“那好,你自從與敏兒定親以來,便從來也不曾為他做過一件半件的事情,雖說如今敏王妃的人選已經換了梁小姐,但是你也要為敏兒出一份力!”太後瞧着她道。

“娘娘但凡有所吩咐,臣女自當遵命。”古月華連忙道。

太後聞言,當即點點頭道:“敏兒這些年從未有人為他手抄經書祈福過,你不是做過這個麽?那就替敏兒抄寫幾本經書吧!在他靈堂前焚化了,這也是你分內之事。”

原來如此!

古月華總算是明白太後為何要将她弄到這慈寧宮裏來,感情目的就是要她抄寫經書!還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這真真是……

她心中無語,卻最終點點頭道:“臣女遵命。”

太後聞言,面上總算是露出了一個施舍般的笑容來,她給一旁的靜月遞了個眼色,靜月立刻去偏殿裏抱了好幾本厚厚的經書來,放到古月華面前道:“古小姐,這些經書都是需要抄寫的,辛苦你了。”

“臣女自當盡力完成娘娘所托。”古月華應道。

太後瞄了她一眼,道:“三日之後便是敏兒的冥誕了,在這之前,你必須要全部抄寫完成,知道麽?”

三天就全部抄寫完成?古月華聽了這話,面上登時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來,這麽多經書,以平常的速度來看,至少要半個月才能抄寫完成吧?可是太後竟然要她三天之內就抄寫完,這不是強人所難麽?

“怎麽?古二小姐不願意?還是你有難處?”太後見她久久都不曾答話,于是輕笑着說了一句。

古月華瞧了她一眼,終于咬牙道:“好,臣女答應。”

太後瞄了她一眼,輕飄飄道:“古二小姐,你聽清楚了,是抄寫兩份。”

“兩份?”這下輪到古月華大大的吃驚了。

太後笑盈盈道:“對啊!自然是兩份,萬一你抄寫的時候心急火燎的,有了筆誤或者是別的什麽,難道還能拿去敏兒靈前焚燒了不成?這不僅沒有效果,反而還會起到不好的作用吧?哀家豈能冒這個險?”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真是對太後恨的咬牙切,只給她三天時間,卻要讓她将這些經書抄寫兩兩遍!她就是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的抄寫,恐怕也來不及吧?倒時候完成不了太後就可以随意處罰她了是不是?

剛剛那些糕點當真是打了水漂了!

太後看她一臉為難的表情,還很好心的道:“古二小姐,你放心好了,哀家是不會讓你一個人來彎完成這件任務的,皇上不是已經下旨了麽?今兒個你先炒着,明日哀家便下旨讓忠勇侯府的梁小姐也入宮,到時候你們兩個一人抄寫一份,這應該能來的及吧?”

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就跟頻臨死刑的囚犯得到了恩赦的時候一模一樣,激動不已的應道:“回太後娘娘話,臣女自當盡力,争取三日之內便将佛經抄寫完成!”

太後聽了此話,當即滿意的點點頭道:“好!有了古二小姐這句話,哀家就放心了。”說着,她便對着一旁的靜月道:“去,帶她去後面的佛室裏去。”

“是,娘娘。”靜月應了一聲,當即帶着古月華退下。

古月華自從進殿開始,太後便沒有叫她起來過,跪了這麽久,此時終于能夠起來,她的內心中登時松了一口氣,即使是站起身來時,雙腿麻木如萬蟻啃噬,她也強自忍者這種不适,在太後面前規矩行禮,退下。

太後一直瞧着她離開,目光幽深,誰也看不出來她在想些什麽。

半個時辰之後,靜月姑姑安置好了古月華,當即走上前來,對着太後禀報道:“回太後娘娘,奴婢已經将古二小姐安置好了,筆墨什麽的也都準備的很是充足。”

“可有人伺候她?”太後擡頭問道。

靜月姑姑搖了搖頭。

太後嘆息一口氣道:“罷了罷了,還是分一個宮女前去伺候,難為她給哀家做了這麽兩道點心來。”

“是,娘娘。”靜月姑姑當即笑道:“您就是細心體貼,奴婢這就按着您的吩咐去辦。”說着,便轉身退下。

“等一下。”太後忽然開口道:“你去将剛剛的那兩道糕點端去廚房熱一熱,然後呈上來。”

第 276 章 方林的消息

莽荒侯又詢問一下第二十七軍營的情況,又沒有什麽需要的。方雲都一一做答。對于,東郊狩獵,許權被方家兄弟所辱之事,莽荒侯只字未提。這些,看似乎都是極普通的述職。

“關于你的晉升一事,朝廷的文書已經下來了。”

莽荒侯掃了一眼方雲,淡然道。

饒是方雲大多數時候,都能淡然處之。聽到這個消失,心中還是不自覺的跳了一下。微微有些緊張。封将還是封侯,就看朝廷的決定了。

不過,方雲畢竟心志堅定,不比普通人,還是很快平靜下來,擺出一副靜靜聆聽的架勢。

莽荒侯見狀微微點了點頭,從桌下,取出一枚鐵筒。又從裏面取出一品黃絹,手指一彈,抛了過去:“這是朝廷的文書,你自己看下吧!”

方雲手掌一伸,接過黃絹,展開一看,只有短短的幾行絹瘦體:“六部禦查:

安國将軍方雲,戰功卓著,于莽荒一役,表現出衆。茲,特封為平妖大将軍,以表其功!

另,按軍伍慣例,着大将軍方雲于三月之前,返回上京城,到兵部報到述職!”

接下來,是兵部、刑部、禮部、工部、戶部、吏部六部大印。

“果然沒能封侯!”

方雲看完,暗暗嘆息一聲,微微有些小失望。

對于這個結果,他是早有預料的。大周朝封王拜侯的條件,非常苛刻,并不是說,你殺掉敵方一個王侯,馬上就能在自己這邊封侯,天下間沒有這樣的事。

朝廷的文書,雖然只字未提封侯的事。不過,方雲看到文書上的六部大印,就知道,上京城裏,确實對自己能否封侯一事,進行過備案讨論。因為,一般的封大将軍,只牽涉到兵部和戶部,朝廷冊封大将軍文書上,也只會加蓋兵部和戶部的印章,而不會是現在的六部大印齊全。

方雲甚至知道,自己的封侯之事,一定是在六部相議一環,被駁下了。因為,如果六部通過,而軍機處駁回的話,文書上還應該加蓋軍機處的大印。

“我這次立下的戰功,封大将軍應該是綽綽有餘了。不過封王拜侯的話,應該還是不夠!”

方雲心中想道。他只通過朝廷文書上,加蓋的六個大印,就把封侯之事的前前後後,所有環節想了個通透。

六部由朝廷文臣把持,軍機處與兵部互有溝通,但沒法影響其決策。以朝廷文臣剛正的作風,在這件事情上,必然是秉公處理。這個環節,武穆都插手不上。所以,方雲知道,這次沒有封侯,必然還是戰功不夠。

“方雲,這次的莽荒戰争,你表現的非常不錯!以你的能力,最多也就是一、兩年,就會封侯。你父親也是朝廷功臣,我希望你能向你父親學習,為朝廷效力,為大周效力,為江山社稷效力!”

莽荒侯此時開口道。

“方雲明白,多謝侯爺提點!”

方雲收起朝廷文書,低頭行了一禮。就在低頭的一剎那,他心中默默想道:“只要朝廷不負我,我定然不負朝廷!若朝廷負我,則我負必朝廷!”

前世,方家家破人亡,罪魁禍世,就是皇室。皇室若是清明,方雲自然也不會做那悖逆之事。但若是皇室昏暗,大肆屠戮功臣,他方雲也決不會做那愚忠之人。

“這次莽荒戰争,妖皇隕落,震懾妖族的目的已經達到。另外,因為風雪天氣,朝廷的糧草也開始緊張。估計很快就要撤兵了。等冰雪融化,你就立即返回上京城,到兵部述職吧!”

莽荒侯道。

“是,屬下遵令。”方雲應聲道。

“嗯,”莽荒侯微微颔首,揮了揮手道:“你出去吧!”

“是!”方雲又行了一禮,退出了莽荒侯的營帳。

等方雲離開後,莽荒侯身後,一名幕僚模樣的文士,立即上前兩步,拱了拱手,恭聲道:“侯爺,方家子次,東效狩獵,将世子旗杆上,羞辱了世子,也令侯爺蒙羞。侯爺不是想要震懾他一下嗎?為何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這名留着三縷胡須的文士,眼中頗是不解。

“文謙,”莽荒侯擡起頭來:“我開始想要震懾他一番是不錯,但卻不是因為那個逆子。那個逆子被方家兄弟所辱,那也是他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武道一途,本就是逆水而上,不可能一番風順。多些磨砺,反而對于武道,于前途有好處。他若是想不通這個道理,現在只是被羞辱,将來到了戰場上,就是被殺!——我聽說,他前一段時間,跟英武侯楊弘走得很近?”

名為文謙的幕僚低下來,眼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隐瞞:“是……有這麽回事,不過——”

話還沒說完,就被莽荒侯打斷了:“文謙,你替我修書一封,告訴那逆子。他若是再不長進,不思靠自己的力量對付方雲,老想着其他歪門邪道,那麽莽荒侯的世子,就輪不到他做了!”

于文謙心中一震,他的本意是想替世子許權說兩句好話,沒想到,居然惹出禍事來了:“侯爺,這……他畢竟是大夫人所生,這恐怖不妥吧。”

“沒有什麽不妥,”莽荒侯擺了擺手,不容置疑道:“我們武将世家,不同文臣。講究的是能者居之,我有八子九女,許權若是德行不夠,将來我的位置,就交給其他七子!”

于文謙聽到這番話,心中頓起驚濤駭浪。朝廷的王侯們,大多子嗣極多。而王侯的幕僚們,往往也會選擇一個支持。于文謙選擇的就是世子許權,畢竟他是大夫人所生。但莽荒侯這番話,無異是将許權,排除在侯位繼承權之外。

“看來,我得重新選擇支持的目标了。”于文謙心中道。

耳中,只聽莽荒侯接着道:

“方雲此子,我初聞他一紙奏折,掀起三堂會審,彈劾楊弘。只以為此子,仗着其父蔭庇,無法無天。想要震懾一番,不過今日一見,已經沒有必要了。此子心靈剔透,知禮數,識進退,也有能力,是社稷之才。這樣的人,弄什麽手段,都是多此一舉。完全沒有必要!——你告訴那逆子,方家氣候已成,方雲封侯之事,将來就算軍機處彈壓,也不會超過一年!讓他以後離方家兄弟遠點,不要糾纏不休!”

“啊!”于文謙一臉的不可思議:“方家這麽快,就要一門二侯嗎?”

他是一個文臣,戰鬥的時候留在後方,并不知道,方雲立下了多大的功勞。

莽荒侯搖了搖頭,望着方雲行去的方向:“不是一門二侯,是一門三侯!”

莽荒侯似乎若有所指。

于文謙身軀猛的一震。他終于知道,莽荒侯為什麽要說,方家大勢已成了。

一門三侯!方家如此實力,放眼大周,別說莽荒侯,就是武侯都壓制不住!要知道,單單是四方侯的實力,就足以和大周朝的七位武侯抗衡!

于文謙深深吸了口氣,作揖道:“屬下,這就去替侯爺修書!”

說罷,靠退而去。

……

方雲獲封平妖大将軍的消息傳開,第二十七軍營自然又是一片喜慶!

現在,戰事已平。不過撤退的命令,還未下達,方雲依然是待命之身,倒也不好回京複命。一天天,雪勢已經消停。又過得三五日,就是立春了。朝廷正式的撤退命令,已經下達!

由于,軍隊的糧食耗盡,而各地的糧食又因為大雪冰封,滞留地方,想要再送過去,還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沒有足夠的糧食支持,大軍撤退已經是必然。

自第一批部隊撤回到最近的城池,進行補給後。其他的大軍,也開始陸續返回各自所屬的州府。

“終于可以返回上京城,拜見母親了!”

方雲站在營帳外,看着遠處山上已經開始融雪,喃喃道。積雪融化,按照規矩,他也要回京複命了。

莽荒山勢雄奇,南北縱橫,無數山峰直插雲天。數千裏的戰線上,人影錯動,正在有條不紊的收拾行裝,準備離開。

“大人,大人……”就在此時,一名傳令兵突然喘着氣,跑了過來。他的手中,揮舞着一封信。

“嗯?”方雲眉頭皺了皺:“軍營之中,什麽事情這麽慌慌張張?”

“大人,有您的信!對方說,是你的兄長!”傳令兵匆匆道。

“什麽!!!”

方雲聞言,心中猛的一震。他沒有去接信,卻一把緊緊抓住傳令的肩膀:“人呢?送信的人呢?!!”

自三堂會審之後,大哥方林留下一封信,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方雲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得到大哥的消息。

傳令兵指了一個方向:“他把信交給我,就消失不見了!”

方雲猛的從傳令兵手中抓過信,立即就朝着他指的方向,飛馳過去。

“大哥就在這裏,就在這裏!他也參加了莽荒大戰!!”

方雲的腦中“嗡嗡”作響。這次征讨妖族,朝廷調集了大周各地的兵馬,他也想過,大哥方林可能就在這些兵馬裏。只不過,人真的太多了,人族加上妖族數百萬的人馬,戰線延綿數千裏。以方雲之能,也不可能全部看到。而且,這次朝廷封賞的名單裏,他并沒有聽到方林的名字。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大哥就在這裏,他一定是改了姓名!!”方雲的腦袋“嗡嗡”作響。一直愛護自己的大哥,就在自己身邊不遠。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急切的希望找到他。

這麽久了,他現在的處境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在軍中,是否受到打壓?離開上京城後,他到底去了哪裏?有什麽樣的經歷……方雲覺得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對大哥說。

傳令兵所指的地方,人來人往,都是撤退的甲士,但卻不見方林的蹤影。

第 290 章 暗流湧動

“大師,具體什麽情況?”江明有些狐疑的看向胖子。

江明既然開口問了,胖子也不好不說,沉吟道:“宗派之內,每個月都會發布一些懸賞任務,出現在北冥神像後的功德碑上,宗主将任務分給各個派,然後再由派主分給各個門長,這些任務……都是由禦海宮直接發布下來的,下面人無權過問!”

“還是了……禦海宮發布的就一定對嗎?那些要被獵殺的…..就一定該死嗎?”土狐貍嘿嘿笑道。

胖子冷笑:“哼!你算什麽狗東西,竟然質疑禦海宮的任務?那是什麽地方?何等的所在?能會冤枉你?光憑你一張臭嘴巧言令色,我就相信你了?孽畜……要不是看在你以前手下留情的份上,不會讓你說這麽多廢話!好了,你該說的也說了,準備上路吧!”

“得得得!快拉倒吧!不要再跟我扯那些名門正派的至正至明!這漠北真正害人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一個金脈弟子,只是因為人家太牛逼了,你們惹不起!才讓我頂雷!”土狐貍有些氣惱的說。

“金脈弟子?”江明微微一皺眉。

“是啊!”土狐貍冷笑:“他們五脈共生,維持天下平衡,金木水火土,雖然分脈,分系,又分宗的,但總歸還是一家,自己人作妖兒不管,拿我們這些野修當替死鬼!這類事兒多了去了,好了胖子,你殺吧,不過我還要提醒你一句,今天你殺了我,破壞了這個平衡,往後有可能會成為派系争鬥的犧牲品!”

江明向哈拉道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沖動,但聽這狐貍把話說完。

“臭狐貍…..你倒是講講,殺了你破壞了這個平衡又當如何?”江明冷眼問道。

“哼!明擺着的麽……帥哥你也不想想,胖巨來手下高手如雲,為啥偏偏派胖子來對付我?還不是因為他是門長中水平最次的,根本不可能打的過我!而我…..作為那個金脈弟子的頂包者,也必須活下去,如果我死了,金脈弟子再殺人,這帳算誰頭上?返回來講,我也不能殺胖子,我殺了胖子相當于不理解巨來的苦心……這世界上的事,都是看透不說透的!人家巨來會認為我真是給臉不要臉,到時候大家就不好玩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所以……大家最終想要的結果是,禦海系依舊是斬妖除魔的正能量!你說有怪物作妖,我派人去了呀,只是因為弟子太笨沒殺了而已!但斬妖除魔的态度是鮮明的!而且…..也不至于得罪了金脈,作為金脈這一方,最是護犢子的脈系,不管他們的弟子對與錯,他們殺可以,你不能殺!而且金脈的人最好面子,這層窗戶紙絕對不能捅破…….如此一來,真正的兇手繼續害人,禦海系繼續斬妖除魔,金脈宗系繼續保持着光鮮的形象,而我……繼續頂包,和胖子切磋過招兒,日久天長!死胖子你琢磨琢磨,你殺了我,打亂了大家的游戲規則,會是什麽後果?”

此番話一講完,江明和哈拉道長都是唏噓驚愕!這狐貍雖是狡猾之物,但說出的話,也是鞭辟入裏,入木三分!讓人幾乎就要相信了!不過……他所反饋的內容也太陰暗了!巨來道長和北冥宗的高層,全成了和稀泥的麻木不仁者!脈系宗派之間的和氣,比正義和邪惡本身要重要的多……

“本來這些話…..不願意跟你們講,這是沒辦法了,被逼無奈才和盤托出,你們琢磨琢磨,是不是這個道理?這位帥哥,應該還沒正式加入北冥宗吧?絕對不是胖巨來派來的人!我見你的功法很雜,又是木系,又是金系,還有火系的…….”

土狐貍扭過頭來,笑眯眯的看着江明,狡黠道:“加入門派是正确的,大樹底下好乘涼,別人不會欺負你,更不會被列為懸賞獵殺的對象!千萬別跟我一樣……只能在夾縫中生存。”

“那個金脈弟子的情況,你也說說吧,”江明說話間,爪子從土狐貍的脖頸處放了下來。但也同時留下了一道“江門剮符”,如果這土狐貍敢有攻擊意識,符文登時就會生效!

“啧啧啧,惹不起惹不起,人家是派主級別的大能,遠非你和哈胖子能敵得過的,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招惹他,最後給自己脈系惹來麻煩!別忘記了,這一百年可是金脈在主導天下!”土狐貍閉口不提那金脈弟子的身份。

“你哪兒那麽多廢話!讓你說你就說!”江明呲牙道。

土狐貍長嘆一口氣:“好吧!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龍宗乾靈派的派主,金靈赤練神!這漠北害病的人,失蹤的人,還有一個個無人村,都是它的傑作!這家夥…..為了提取最精純的金元素,直接從人的身上提……你們想,五髒六腑都有是五行歸屬的,人的金屬性一旦缺失,五行不穩,能不生病?啧啧啧……現在明白了吧!”

金靈赤練神……一聽這名字,江明和哈拉道長都是一臉的驚愕和尴尬,那正是把江明打成重傷的黑袍老道!江明這輩子也忘不了!

看着二人錯愕的神情,土狐貍嘿嘿嘿的壞笑:“怎麽樣?不好惹吧!另外再奉勸你們一句,這個秘密,你們知道就得了,不要回去四下張揚,不然惹來口舌是非,給宗派帶來麻煩!”

“如果我沒猜錯,你也是那金靈赤練神的狗吧?”胖子冷眼鄙視的看着土狐貍。

“啧啧啧!死胖子,說話太難聽了!不過…..實事求是的講,我倒是真想給他當狗了,但人家能看上我嗎?連話都說不上!留我在這漠北一代茍且活着,也是為了避嫌,如若不然,早把我扔煉丹爐裏給煉了!其實啊,聰明人之間的交流,不用太直白,彼此間知道咋回事就行了!參悟透這層默契,你就能活下來,參悟不透,那只能活該去死!适者生存的道理,什麽時候也一樣!”

“呃呃呃……”他說到這兒,話鋒又一轉,自己帶節奏往“沒事人”的身份過渡:“我說……二位,既然話都說透了,那一片雲彩也就散了,誰也沒把誰家孩子扔井裏,哪來那麽大的仇恨?接下來……咱們要談一談演出費的事兒了,我說了……會給二位相當豐厚的報酬的,說到就一定做到!”

看着這狡猾的狐貍,江明感到既無語又好笑……都說狐貍狡猾,今天真是領教了!不過不要緊……他再狡猾,後脖頸上的符文可是真章兒,如果敢對自己和哈拉胖子表現出攻擊意願,那符文會自動生效!

“那你說說…..給我們點啥好處呢?”江明說着,呲牙咧嘴的壞笑。

“呃呃呃……帥哥!我見你的招式,功法确實不錯!肯定受過高人的指點,名人的傳授,但有一個問題,你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刃啊!你耍得好像是刀法吧,刀中有劍,劍中有刀!花樣是不錯!但殺傷力弱了點,老哥哥不才,願意送你一把好刀,還有一把好劍,你看如何?”土狐貍倒是挺大方的,一開口,就要送一對兒。

“啧啧啧……!”江明一樂,學着哈拉胖子的口吻嘬起了牙花子:“那要看看你這兵刃的成色,值不值你這條命了!”

第 276 章 兩百七十六章:巴結

第兩百七十六章:巴結

外面的軍營裏熱鬧了一整夜,即便是沒到外邊去看一眼,沈樂窈也知道那些南燕軍們在大口喝酒吃肉慶祝,篝火亮了一夜,慶賀聲傳入營帳裏,令沈樂窈愈發擔憂起江雲岫,不知道西北城被攻陷,他們如何了?

天亮時,魏如意才從外面回來,她不由分說命人帶上沈樂窈,衆人啓程回了南燕。

聽那些宮女太監們話裏的意思,回到南燕,慕容淵有大事要辦,應當就是逼着南燕帝讓位,當這南燕的王。

可按理說他是南燕皇室裏最能幹的殿下,日後南燕帝也理應會将南燕的皇位傳給他才是,他卻這般心急,除非是野心太強,否則便是另有他因。

彼時,晉中裏正是一團亂。

昨日西北城失守的消息傳來時,便有許多難民跟着湧進來,晉中的百姓們生怕戰火會波及到這,有些銀錢的人家都收拾了金銀細軟,想要盡早離開。

城外的人湧進來,城內的人想往外跑,官府出動許多官兵去鎮壓管制,卻只如九牛一毛之力,在這些趕着生計的百姓面前起不了大用處。

昨夜袁霆琛和裴佑丞趕到後,在他們的相助下,方幫着賀長洲一道将局勢穩下來。

“兩位將軍,怎麽不見江兆尹大人?”

賀長洲認得他們倆人均不是江雲岫,便開口詢問起來。

“西北城失守,江兆尹帶兵斷後,掩護我們與衆将土們的安危,今日會抵達晉中。”

裴佑丞看他一眼,渾不樂意将西北城的實況告訴他。

“江兆尹乃是主帥,怎能斷後?”

此話令賀長洲驚詫住,想不到這斷後的重擔會壓到江雲岫身上。

裴佑丞輕蔑一笑:“這是江兆尹的命令,賀大人可有異議?”

“可不是麽?賀大人若是有話想說,待會兒江兆尹到了,便可以一五一十同他說個清楚。”

賀長洲在晉中收受商賈銀錢的事,袁霆琛和裴佑丞亦是知情,江雲岫還未到晉中便想着拍他的馬屁,倆人心裏都覺十分嘲諷。

“下官不敢。”

見他們倆人神色中帶着冷淡,賀長洲識趣的閉上嘴。

“賀大人可別忘了,昨夜是我們二人抵達晉中後出手才幫你鎮壓住這些難民,昨夜來的若是江兆尹,只怕你的這點事不日便被傳到聖人耳朵裏去了。”

“如今難民好不容易安頓好,難道大人還想自已露短不成?”

裴佑丞見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故意拿話點他。

“賀某這便去盯着,不讓他們再鬧事。”

聽懂裴佑丞話裏的意思,賀長洲急忙躬身往外退。

“都什麽時候了,還跑來這兒惡心人!”

袁怡珺見他走遠,這才敢開口說話。

“別同他一般見識,地方的官員離盛京遠,都想着巴結聖上身邊的紅人,好借此往上爬。”

袁霆琛回過頭,勸慰袁怡珺。

“不錯,等阿岫到了,還不定他怎麽巴結呢,咱們等着看戲便好!”

“不過,都這個時辰了,阿岫那邊怎麽還沒動靜?”

說着說着,裴佑丞開始擔憂起來。

“會不會是遇到麻煩了?”

裴嘉韻亦是不安。

“他說了天亮便會趕過來,不會食言的。”

雖然前段時日因為火藥庫的事,袁霆琛和江雲岫有過争執,可倆人的目标到底一致,袁霆琛更是不想他出事。

裴佑丞稍稍點頭,正當衆人都在憂心之時,聽到外邊傳來城門大開的聲音。

“江兆尹回來了,江兆尹回來了!”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探子的急報聲,裴佑丞和袁霆琛面色一喜,趕忙往外跑。

只見江雲岫手揮旗幟,領着剩下的将土直奔邺城而來。

一看便知道與慕容淵對峙并未傷到他,雖然西北城失守,可将土們的土氣不能丢。

邺城城門大開,袁霆琛和裴佑丞帶着将土們站成兩排,恭迎江雲岫回城。

斷後的衆将土疾馳到城門前,江雲岫手持旗幟躍上城門,将手中西北軍的旗幟穩穩紮入城牆之上。

“西北軍聽令,西北城只是暫時被南燕賊奪去,我江雲岫在此發誓,日後定會領你們重新奪回來——”

“眼下咱們最緊要的,是要守住晉中,不要讓晉中再落入南燕賊手中!”

江雲岫站在城牆上,俯視城下的西北軍發話,大風将他的披風吹得飒飒作響,散發出陣陣威懾。

“西北軍願聽從江兆尹調遣——”

西北軍擁護袁家,但知道此刻主帥是江雲岫,在袁霆琛的調教下,并未把江雲岫當成敵對之人,心甘情願聽從他的命令。

将土們聲音雄厚,振聾發聩聲從城門口傳來,百姓們亦是聽得熱血沸騰,對南燕軍更是恨之入骨。

“江兆尹這邊請——”

等江雲岫在城牆上說完話,還不等袁霆琛和裴佑丞上前,賀長洲已搶先一步上前,躬身引江雲岫往下走。

“府上廂房都備好了,下官知道大人在西北領兵作戰很是勞累,命人收拾好了住處,就連身邊服侍之人都安排好了。”

賀長洲點頭哈腰的姿态,将巴結的嘴臉演繹得淋漓盡致。

袁霆琛和裴佑丞則站在一旁看熱鬧,想不到還真被裴佑丞說中了,等江雲岫到晉中他們等着看戲就成。

江雲岫冷冷盯看他一眼,只字未語,未得到他回應的賀長洲頭皮緊了緊,不敢再妄言。

等他擡步往前走,這才敢跟在他後邊離開。

令袁霆琛和裴佑丞沒想到的是,碰了一鼻子灰的賀長洲一路上還锲而不舍對着江雲岫巴結。

“賀長洲,若本兆尹沒記錯,這晉中刺史的位置是在大殿下建言下你才坐上去的吧?”

“半年前大殿下入翰林院思過,最近好不容易出來,豈料領援軍到晉中後卻遲遲沒動靜,這晉中是你管轄的地方,難道你也一點消息都沒有?”

“以你們倆人的交情,本兆尹有理由懷疑你們串通起來,給慕容淵讓路,才致西北城淪陷。”

回到刺史府上,江雲岫冷冷逼視賀長洲,并未将他這一路上說的馬屁話聽入耳,反而對他生疑。

第 279 章 對我來說,這算不上危險

噗!

那名武者的腦袋,瞬間被碧綠色短劍貫穿!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卻已經沒有任何神采。

嘭!

他的屍體轟然倒地,現場衆人的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這樣的速度,着實也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

不過也僅僅只是這樣了,只要有了防備的話,這短劍還真不一定能對他們造成多大的煩惱。

可是這才剛進入上古遺跡,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死了一名武者,還是讓其餘武者有些不自然。

當然,這裏有一個人除外,這人正是淩霄。

短劍激射而出的速度很快,但是對于淩霄來說可就不怎麽樣了。

旋即,淩霄就動了。

原本衆人還以為沒有人會主動上前,卻是沒有想到淩霄竟然在這個時候動了。

“難道淩霄是想直接把草叢裏的生物給幹掉?”

“果然第一次進入遺跡的新人,這麽莽撞一定活不長久!”

“哼,淩霄果然要開始作死了!”

“……”

衆人心中念頭百轉,不過在下一秒衆人都是呆住了。

只見淩霄大步流星地走到屍體附近,然後将那把碧綠色的短劍拿了起來。

他嘴裏還在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但是看着挺鋒利、堅固的樣子,收起來再說。”

這話讓現場其餘衆人聽得清清楚楚,衆人瞬間就感覺自己的感情被欺騙了!

說好的新人莽夫呢?怎麽是上去舔包的?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生命之力+3!”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神魂之力+3!”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華夏幣+30萬!”

“叮!宿主展現男神本色,魅力+10!”

“叮……”

現場衆人給淩霄貢獻了一波系統獎勵,淩霄眨巴眨巴眼,這也能行?

不過淩霄也沒太在意其他人的狀況,他拿着這把短劍在流雲軟甲上劃拉兩下之後,就看到短劍上流雲軟甲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淩霄見狀,心中不由得暗嘆一聲,“沒想到竟然只是在遺跡邊緣處,竟然都能出現這樣材質的短劍!”

下一刻,他的目光就轉向了草叢的方向,朝着那邊走了兩步。

其餘武者們見狀,這才收起錯愕的表情。

有人小聲嘀咕道:“到底還是遺跡新人,看到這樣的破爛貨,就有些忍不住心中的貪婪了。”

“哼,這可是遺跡,死在這地方的武者不知道有多少,這就又來一個找死的了!”另一人道。

有人附和:“他連草叢裏到底有多少敵人都不知道,就這麽過去肯定要遭殃!”

衆人低聲議論着,卻沒有人勸阻淩霄。

淩霄自然也是聽見了,但是他完全沒有當回事兒。

他有足夠的把握,又何必跟這些人解釋呢?

更何況,随便一劃就能在流雲軟甲上留下一道淺痕,這能算是破爛貨?

“淩霄,你要去那邊幹嘛?危險!”一位加國女武者眼見淩霄離草叢越來越近,不忍心看見淩霄受傷,如此說道。

淩霄身形一頓,他并沒有回頭,只是平靜地說道:“對我來說,這算不上危險。”

第 279 章 祭祖大典

“哈哈,你這是在威脅我咯?”

秦凡聞言,在他俊逸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反而流露出一絲譏諷,看到陳浩的眼光就是在看白癡一樣。

“嗯?”

而陳浩聞言也是有些吃驚,不明白秦凡為何不怕他們。

“你以為我就算是放過了你,你出去以後就一定不會找我的麻煩麽?要我說你們這些人總是自以為很聰明,就喜歡将別人當成傻子。”

秦凡望着陳浩,一臉的嘲弄之色。

“這……”

陳浩聞言,頓時啞口無言,

确實,正如同秦凡說的那樣,就算秦凡這次放過他,他也絕對不會放過秦凡的。

等找到了機會,一定會不猶豫地的弄死秦凡,甚至危及他的家人,來個連鍋端。

“所以,你們還是給我去死吧!”

秦凡說完這句話,直接就走到了那兩個先天高手的老者面前。

然後在他們二人驚恐的目光中,不費吹飛之力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而他們兩個先天高手,竟然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迷魂散的藥力,果然強勁!

像是地球上的先天高手,在吸入了迷魂散了之後,也就是頓時變得無力,動彈不得。

雖然他們的實力還算不錯,沒有倒在地上,仍然無法改變最後的命運

“秦凡……你不能這麽做!你殺了我的話,我們破曉不會放過你的,此後你的一生都會受到我們組織無窮無盡的追殺,知道你徹底的被殺死!”

“而且,不光是你,你的家人也會……”

“呃……啊!”

陳浩剛才看到秦凡過來,頓時慌張的急忙威脅起來,想要求得一線生機。

但是還沒有等他說完,就被秦凡直接一腳踩斷了他的脖子。

然後就在他不甘、絕望、憤怒複雜的目光中,重重倒在地上。

“哼!”

看到陳浩死了以後,秦凡頓時冷笑不已。

他可是修真界的強者,怎麽可能因為地球上的這麽一個雜碎就讓自己猶猶豫豫呢?

更何況,這個叫做陳浩的人還跟威脅他的家人,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秦凡可不是軟柿子,更不是白癡,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的話,雙方之間就已經沒有了調節的可能了。

所以,秦凡毫不猶豫的就直接的殺死了他。

“秋蝶,将這些垃圾們都給我宰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其他的人,秦凡對着沈秋蝶下令。

剩下的只是一些喽啰,他都懶得動手。

“是!”

沈秋蝶聽到以後,從地上撿起來一把手槍,然後砰砰砰幾聲,就将他們全部殺死了。

“化屍粉!”

在他們這些垃圾都死了以後,秦凡也是取出來化屍粉,然後散在了他們的屍體上面。

呲呲呲!

化屍粉沒有用多久的時間,就将他們的屍體腐蝕幹幹淨淨。

最近因為用化屍粉的次數比較多,所以秦凡有時間的時候,在前幾天還抽空的煉制了一些。

要不然的話,沒準今天都不夠用。

“好了,秋蝶我們走吧!”

秦凡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随即就帶着沈秋蝶走了出去。

二人順着原來進來的路,一路下了山,之後開車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至于陳浩跟他帶過來的那一群人,就這麽永遠的留在了山上,成為了一群孤魂野鬼。

……

陸家。

此時的陸家格外的熱鬧。

因為今天可是陸家一年一次的祭祖大典,這件事情最近可是轟動了整個蘭陽。

不光是媒體新聞山大肆的報道,就連街道上面,還有陸家的人在打标語。

此次祭祖,對于陸家可是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對他們陸家的全部家族的成員都有着很深的情感。

秦凡開車将車子停到了停車場,旋即走下了車。

陸家的祭祖大典,不光是陸家的人員,還會邀請一些蘭陽當中有頭有臉的人過來看看,這樣好彰顯一下他們陸家的實力。

秦凡身為秦家的少爺,自然也不例外。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秦家的事情處理好了,整個家族也是走上了正規。

秦老爺子也是對外宣布秦凡為秦家的少爺,将秦凡視為家族的嫡系,未來的接班人。

當外界知道這件事情以後,也是引起了一些轟動。

走進大廳,可以看到不少穿着打扮都極為講究的上流人士。

就在秦凡無聊之下,想要到沙發休息的時候,一個人卻是突然的阻攔了他。

這個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比陸子明要小一些,身材挺拔,長得還算帥氣,但是臉上的飛揚跋扈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了。

顯然,這是陸家的一個人員。

“你就是秦凡對吧?我就陸純,是陸家的人,想必你就算是沒聽說過我,但是我想你跟陸子明争鬥了這麽長的時間,對于我們陸家也是多少的了解了吧?”

陸純望着秦凡,忍不住叫嚣的說道。

“哦?”

秦凡饒有興趣望着他,讓他繼續的說下去。

“秦凡,你不就是秦家的一個少爺麽,有什麽了不起的。聽說秦家最近還恢複你的繼承人的地位,但是我奉勸不要這麽咎由自取,我們陸家不是你可以得罪的!”

陸純在說到這句話的,極為不屑的望着秦凡。

不明白他的那個哥哥陸子明怎麽會在這麽個,看起來極為普通的人身上吃癟。

“說完了就趕緊滾,不然我不敢保證待會兒不會打死你!”

秦凡看着眼前的陸純,就像是在看待一個跳梁小醜一樣,根本就懶得理會。

這個人簡直就是比他哥哥陸子明還要腦殘。

陸子明最起碼還會挖個坑,設置個陷阱,做什麽事情好歹都有個心眼。

雖然他玩的那些手段,在秦凡看來極為的可笑,但是最起碼人家還是會動腦子的不是?

眼前的陸純可不是這樣的,他就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并且做事情完全都沒有經過自己的大腦,就以為秦凡是一個普通人,可以随便的欺負,沒有将秦凡放在自己眼裏。

這樣的人不是蠢貨,那還是什麽?

所以,這樣的人哪怕不會搭理他,他還是會自己主動的過來招惹你。

第 279 章 繩子之争

(更新時間:2005-9-1911:44:00本章字數:4623)

離開精靈之森後,琉璃忍不住問出心裏的疑惑:“摩哥哥不喜歡巴蘭姊姊嗎?”

這話薩摩并不陌生,因為小時候他的父母問過他不下上百次,但他的回答卻是一樣:“沒有。”

是嗎?琉璃還有些疑惑。

“巴蘭喜歡捉弄我,但是沒有惡意。”薩摩苦笑着解釋。

從小,薩摩就是個太過冷靜的孩子,巴蘭就喜歡鬧他,非把他氣得大吼大叫不可。後來,母親告訴他,這是因為巴蘭認為,薩摩從小就這麽悶,早晚悶出病來,所以才會想盡辦法捉弄薩摩。不過,薩摩覺得,巴蘭本身也覺得很有趣,才會這樣做。

精靈雖然善良,但還是會有一些小調皮的地方。

“可是,巴蘭姊姊今天數我好多東西呢!”琉璃忍不住想為巴蘭說說話。

薩摩輕輕一笑:“我知道。她也不是真的要留下你,不過就是說來氣我哩!”

琉璃看着薩摩,清澈的藍色眼眸眨了幾眨,似懂非懂。她似乎有點理解薩摩和巴蘭之間的默契,又好像不是很懂。

薩摩也無意多說,突然從懷中取出虎兒給的木盒。

見薩摩從木盒中拿出一條美麗的項鏈,琉璃驚豔得忍不住驚呼出聲:“啊!好漂亮啊!”

不只琉璃,就連一直挂在琉璃頭發上的兩只小精靈,他被項鏈吸引過來。

“這是什麽?”木頭迫不及待地問。

“好大一條,不會是綁人的繩子吧?”火把猜測,語氣中有點不安。

“喔!原來人類的繩子都這麽漂亮啊!”木頭恍然大悟,一邊點頭一邊評論。

薩摩沒理會兩只小精靈無厘頭的對話,只将項鏈平放在掌心上,嘴裏低聲念着:“風火水土,元素之心,賦予守護的力量。”

随着薩摩聲音的起伏,各元素衆斂而來,化成一顆顆略帶顏色的光點。

薩摩用手指畫過項鏈上一顆顆雕刻美麗的晶石,只見薩摩手指一畫過,原本懸浮着的光點,便一一飛人晶石裏。有了光點填充的晶石,逐漸有了光澤。光點一顆顆聚集,也一顆顆飛入晶石裏,直到光點再也無法進入晶石之後,薩摩才讓剩下的懸浮光點散去。

這只是第一步,薩摩毫不停頓,神能一動,白亮的光芒迅速從薩摩掌心浮現,将其上的項鏈,映得格外耀眼。白亮的光芒集中在薩摩掌心,亮度不斷增強,一瞬間,薩摩手上的項鏈好像化人了白光之中,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薩摩手中的強光散去,留下隐約散着柔和白光的項鏈。

看到柔和的光芒,慢慢從項鏈中斂去,薩摩知道這一條具有守護功能的項鏈已經完成。

一邊将項鏈仔細的系在琉璃纖美的脖子上,薩摩一邊還不忘叮咛:…坦項鏈貼身戴着,別拿下來,知道嗎?”

琉璃點點頭表示知道,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摩哥哥剛剛把它變成魔晶石了嗎?,”

薩摩點點頭:“沒錯,它已經是魔晶石了,而且還是守護晶石,戴着它,緊急的時候可以争取一點時間。”

也許是因為他從來不依賴魔晶石,所以都忘了魔晶石還可以有這樣的功能,否則之前他早便弄一個守護晶石給琉璃了。

琉璃輕輕撫摸流動着奇異色澤的項鏈,眼中有掩不出的驚嘆:“摩哥哥,這個好漂亮。”

薩摩微微一笑,正想說些什麽時,一旁的兩只小精靈也搭腔了。

“是啊!是啊!這繩子真漂亮。”木頭用力地點頭,肯定地道。

“就是、就是!”火把耶跟着附和。

兩只小精靈一邊說、一邊瞪大眼睛,看着已經挂在琉璃身上的項鏈,大有立刻攀上去的态勢。

薩摩見狀,突然想起木盒裏有一顆精靈模樣的晶石。打開木盒,不用怎麽翻找,薩摩就找到了那顆晶石。

能,将發絲團團裹住。發絲本來就屬于薩摩,以神能煉化顯得非常容易,不片刻,一條金絲纏繞的精致鏈子便出現了。

這世上有兩項足以和矮人所制作出的武器、防具相提并論的東西,一就是精靈之翼,精靈自願奉獻的翅膀,是最高等的防具。另一種則是精靈人的頭發所煉出來的武器、防具、能器。要論稀有程度,矮人制作的武器,絕對不及這兩樣,尤其以精靈翅膀最為稀有,因為,幾乎沒有精靈願意自願奉獻翅膀。

另外,精靈人頭發煉出來的能器魔法特性很高,而且幾乎對各系魔法都有增幅或防禦的作用,不是魔晶石制作的武器叮以比拟。可惜的是,能器只有精靈人會制作。因此,精靈之翼和能器,反而不若矮人的手藝來得廣為人知。能器等級會因為制作人的力量而異,而且因為能器會損耗精靈人的精氣,所以大部分的精靈人,只有在絕對必要之際,才會制作能器。

薩摩做出來的這條鏈子嚴格算來,并不算能器,盡管他是使用制作能器的方式。他做出來的只是一個蘊含能量的裝飾品,勉強算是魔晶石的角色,只是其中蘊含的力量,卻不是魔晶石可以比拟。若是換成以前,薩摩或許不會做這種看來沒什麽價值的事,但現在薩摩只想着,必須有一條與晶石相稱的鏈子,于是就這麽做了。

将鏈子穿過晶石,一條以精靈晶石為墜的精美項鏈就這麽出現了。

“繩子!”兩只小精靈驚喜地喊,立刻撲到了薩摩面前。

見狀,薩摩露出了一抹非常燦爛而無害的笑容,然後彎下身體,将項鏈系在一直傭懶的眯着眼睛的小斑脖子上。

“啊?啊!”兩只小精靈傻了。

“你們既然不要,我就給小斑了。”薩摩笑得好溫柔。

“他剛剛是精靈。”木頭連忙解釋。

“現在是繩子。”火把也跟着補充。

“我們要繩子。”這就是結論。

兩只小精靈急着解釋,四只眼睛都瞪着,正在小斑脖子上品亮閃耀的項鏈。

見兩只小精靈觊觎自己的東西,小斑不滿的低吼了一聲,銀白的雙眼瞄了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得意。

小斑的低吼聲,讓兩只小精靈不自覺瑟縮了一下,盡管收回視線,但四只眼睛還是不時飄向小斑的脖子。

薩摩存心讓兩只小精靈頭痛,兀自拉着琉璃往村落走去:“琉璃,這些都是虎兒刻的……”薩摩一邊走,一邊将今天去小島上看望虎兒所看的一切,都告訴琉璃。讓兩只小精靈眼巴巴地看着薩摩,卻無計可施。

薩摩和琉璃并沒有在中央大陸停留太久,兩天之後,薩摩便帶着琉璃,和已經胖了一圈的小斑離開中央大陸。

在中央大陸,小斑可說是根本沒有對手,加上精靈人們的照顧,養得肥肥眫眫,叫薩摩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才會決定将小斑也帶上。至于兩只小精靈,在向薩摩讨了一條串了好幾個晶石的鏈子之後,總算願意乖乖待在中央大陸了。

就在薩摩與琉璃前往巴耶帝國的途中,神跡湖底的碧琉城裏,一場神族罕見的會議也展開了。

明亮的大殿,水藍色的光芒不停流轉,五男兩女,穿着同一樣式的白色長袍,圍坐在一張水藍色的水晶長桌四周。首位上的是戴着高冠、白色長袍外,搭上一件淡藍色坎肩的涅天。首位兩側是神族雙衛,左衛啻波、右衛泖玥。兩人之下則是神族五天中的另外四天。

現今位在神族頂端的七人,同時聚集在一起,實在是十分難得的景象。

“最近,魔族人都很興奮,據說……魔王回來了,還讓所有族人都感覺到了。”涅天表情嚴肅地道。

“你少說一件事,王也回來了。弛摧毀了缺之都。”泖玥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立刻不客氣地補充。

之前,涅天還信誓旦旦的說會安排一切,歡迎王的歸來,結果,他所知道的是,涅天什麽都沒做。這讓泖玥對涅天的不滿,又多添了一分。

這兩項消息在場衆人都已經知道,所以表情都沒有驚訝,有的不是面無表情,便是帶點憂心。,泖玥的不滿涅天感覺到了,按捺住擁現的怒氣,解釋道:“泖右衛,王回來的消息我當然知道,但是,王并沒有給我們任何消息,不是嗎?”

此話讓泖玥想起,神王曾在他面前表示不願回族,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以為是什麽原因,讓王不肯傳消息回來!”

涅天哪聽下出泖玥口氣中的怪責之意,臉二泛,語氣立刻冰冷起來:“你的意思是說,是本座讓王不肯歸來?”

“難道不是?”泖玥口氣尖銳,絲毫不客氣。涅天處處模仿神王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求所有族人,如同尊敬神王一般對他行禮如儀,還暗中拉攏親雙衛的人馬,這不是懷有異心是什麽?

這指控再嚴重不過了,在場衆人都是睑色一變,卻誰也沒有說話。啻波一如他一直以來的形象,冷酷少言,沒有阻止泖玥的行為,但也看不出支持,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其餘四天,名義上屬于二衛轄下,卻與如今的首座涅天關系密切,一不小心便動辄得咎,因此也不敢表達意見。

涅天氣得渾身發抖,在場衆人沉默的表現,又讓他以為衆人都等着看他的好戲,更是怒不可遏的拍桌站起:“泖玥!你別忘了,本座代掌神族是王的命令!”

涅天此言含怒說出,聲震大廳。

涅天的怒氣,泖玥可不怕,劍眉一豎,就待站起反駁。沒想到,人才剛站起,坐在對面的的啻波,卻突然沉聲道:“夠了!泖玥。”

如果這世上,除了神王還有誰會讓泖玥買帳,那便是左衛啻波了。見啻波一開口,泖玥的氣勢當場減了一半。

“但……但是……”他想讓涅天知道,他已經容忍他很久了。

“坐下來吧!涅天有沒有逾越本分,自有王處理。”啻波短短一句話,将泖玥的不滿壓了下去,泖玥輕哼了一聲,緩緩坐了下來。

見泖玥坐下了,啻波一向看不出情緒的湖綠色雙眸,又看向涅天,淡道:“首座,請繼續吧!”

啻波的開口,并沒有得到涅天的感謝,因為涅天比誰都清楚,育波對他的不滿絕對沒有比泖玥少,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深信,啻波心中一定另有打算。

這麽一想,涅天不自覺的甚有顧忌,競一反常态沒有對泖玥窮追猛打,反是收起怒氣坐回座位,雙眼不時朝啻波打量。

啻波莢挺的容貌,帶着冰冷、疏離,這一絲神似神王的傲氣與冷凝,不僅為他換來不少神族仕女的仰慕,更為他争取了許多高等神族的信任。涅天一向都很顧忌啻波,不僅因為神王離開後,神族大多數人都傾向支持啻波,更因為啻波一向讓他看不透。就像現在,啻波一貫的面無表情、眼神平靜,似乎對涅天一點想法也沒有。育波面對敵人是很殘忍的,這在以前與魔族交戰時,涅天使已經領教過了,所以他不相信啻波臉上的平靜。

啻波對涅天停留在他臉上的視線不以為意,湖綠的雙眼掃過衆人:“首座的意思應該是,魔王讓魔族人都感應到他的歸來,而王,并沒有讓我們的族人,感應到他的出現,兩相比較之下,魔族士氣遠非我方可比。這一來,魔族一定會更加緊腳步鞏固地盤,對我們是大大不利。”

啻波說完,突然轉向涅天:“不知我這番話可對?首座?”

啻波都這麽問了,涅天只好僵硬地點點頭。

在場衆人早就清楚,如今的局勢是神族居于下風,因為,他們謹遵神王最後的命令,隐蔽行蹤,徹底在人類世界消失。相較于神族的低調,魔族似乎就顯得自由自在多了,雖然同樣隐藏起所有魔族都市,但魔族人仍舊在不引起人類驚覺的限度下,不時在人類世界出沒。

後來,魔族更是完全不甘寂寞,暗中操作、介入人類社會。神族為了制衡魔族,只好也悄悄在人類社會安排,但比起魔族,神族畢竟是被動,要是魔王比神王還早回族,神族恐怕連這點制衡之力也沒有了。

對于眼前的局勢,衆人都知道他們無能為力,因此只能面面相觑。

第 278 章 魂鬥場

時間過得飛快,兩天時間就像在空中掠過的雁群,眨眨眼就消失不見永不回頭了。

鼎天大陸三大皇朝停止殺戈休養生息,整個大陸一片安靜的時候,聳立在煙波海邊上的煙波宮卻是熱鬧非凡,空氣中蕩漾着一股濃濃的殺氣。

煙波宮深處,往日終年關閉的較量場終于開啓,一座千米方圓的高臺出現在人們面前,場邊聳立着一座座百米高的上古兇獸石雕,那是較量場的守護者随時都可以複活過來,傳說每一尊都是飛升境的修為。任何觸犯大比武規矩的人,都要被這些兇獸石雕撕成碎片。

煙波宮內殺氣蕩漾,這座較量場內,殺氣更是濃得幾乎要化成實質。古老的較量場上空,疊加着重重無形的禁制,哪怕半步飛升修為的高手也洞悉不了這些禁制的絲毫玄奧。傳說,連同兇獸石雕、古禁制和整座較量場在內,全都是出自天外高手的大手筆,飛升境修為的巨頭都無法硬闖。一旦踏進了這座較量場就生死由命,誰也幫不了誰,誰也救不了誰。

魂鬥場!

煙波宮內,人稱魂鬥場的較量場展現在人們面前。

靈魂不滅,戰鬥不止,魂鬥場!

所有第一次進入這座較量場的人,無論修為如何,全都被這座較量場的雄偉和猙獰所震撼!

十年一度的晶石雨即将到來,煙波宮內每隔十年一次的大比武大換血正式開始,所有外出游歷、閉關靜修或俗事纏身的弟子全都趕了回來,參加十年一度的大比武。人人摩拳擦掌,對這次大比武勢在必得。

接連過關斬将,不僅可以跟随煙波宮主進入青空海沐浴晶石雨,還有望挑戰一尊金剛并取而代之,成為煙波宮主身邊的紅人,前途不可限量。

在煙波宮苦苦修煉是為了什麽?

不就是等這麽一天,不就是期望成為一尊人上人的金剛或護法獲得煙波宮主的青睐?

每一個參戰的武者都是勢在必得,也不容退縮。

許多人為了進入煙波宮或者在煙波宮生存下來,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不少人甚至淪為十八金剛和九大護法的玩物,這次大比武是他們翻身的唯一機會。要麽死,要麽就是脫穎而出,再也沒有別的選擇。

當然了,理論上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在大比武中輸了但僥幸不死,被煙波宮主保送到天外世界,那也是一條出路。只不過,那幾乎一直都是傳說,上了魂鬥場的,幾乎從來就沒有輸了還能活着走下來的,能留一具全屍都是奢望。

能在煙波宮生存下來的,全都是變态,無論修為還是性格,全都已經扭曲了。

率先較量的,是五百普通弟子,分成十隊較量,随機捉對厮殺直至只剩最後一人。各隊的榜首都出來後再捉對厮殺,争奪區區五個進入青空海的名額。

五個幸運兒産生後,大比武還沒有結束,相反,才剛剛進入高潮。

按照規矩,這五個幸運兒将要進行最後的決戰,男的挑戰十八金剛,女的挑戰九大護法,輸了就前功盡棄,贏了就可以取而代之。這是整個大比武的高潮,也是關鍵之戰。

十年一度的大比武,不僅是對普通弟子的換血,也是對十八金剛和九大護法的壓力和換血。如果沉迷于酒色修為停滞不前,一尊往日威風八面的金剛和護法,也許眨眼間就血淋淋地倒在地上被別人取而代之,所謂煙波宮主身邊的大紅人也沒有例外。

日上三竿的時候,煙波宮主攜三大巨頭來到了魂鬥場。

只手遮天喜怒無常的煙波宮主淩空站在雲層之上,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古老的較量場,身邊雲霧萦繞只露出一張臉龐,三大巨頭站在其身後。遠遠看去,四人仿佛來自天外世界,實力全都深不可測各懷神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煙波宮上空,突然響起了悠揚的鐘聲,穿過長長的懸空的回廊,越過高聳的宮牆向天邊傳播出去,彌漫到浩瀚的煙波海上空。原本驚濤拍岸的煙波海,突然間風平浪靜,海面上魚蝦絕跡。似乎周圍的天地萬物都感覺到了大兇之兆,全都潛伏起來不敢再露面。

九聲悠揚的鐘聲過後,二十個年輕人踏上了魂鬥場,半盞茶時間不到,魂鬥場上就鮮血淋漓,只有十個人活着走了出去。稍等片刻,另外二十個年輕人登場,然後同樣只有十個人活了下來。勝利者獲得寶貴的喘息時間,等待下一輪挑戰,失敗者無一例外全都當場氣絕身亡,大部分都是屍首分離乃至形神俱滅。

煙波宮主和三大巨頭在雲層上遠遠觀望,一副袖手冷眼旁觀的神情,往日威風凜凜的十八金剛和九大護法則相反,就端坐在魂鬥場邊上。看着場上血腥的厮殺,要麽面無表情無動于衷,要麽摩拳擦掌殺氣凜然,蠢蠢欲動的似乎已經等不及就要沖下場大開殺戒。

“洪淵,出來,出來吧!”

獸血金剛拓跋熊舔舔嘴唇,一雙嗜血通紅的眼睛四下搜索洪淵的身影,良久,卻一無所獲,找遍較量場的每一個角落都不見洪淵的身影。

洪淵那小子呢?

害怕了,連較量場都不敢進來?還是連夜逃出煙波宮了?

拓跋熊心中疑惑,越來越沉不住氣,一雙眼睛兇光大作,活脫脫的一頭要吃人的野獸。被他掃一眼,遠近的弟子們全都膽戰心驚把頭扭到一邊。

“第七小隊,下一個,洪淵對馬純,洪淵……”

主持者的聲音,突然間響徹整座較量場。

身披重甲的馬純早早就上場蠢蠢欲動,同時進行的其他小隊的較量都快要結束了,洪淵卻遲遲不見蹤影。滿場突然騷動,人人在尋找名叫洪淵的人,人人都在好奇那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人聲沸騰謠言四起,紛紛猜測他遭遇了什麽不測還是臨陣退縮了。尤其是獸血金剛拓跋熊,心裏貓抓一樣坐立不安。

三天前,他好不容易才忍下那口惡氣,等的就是今天這個光明正大幹掉洪淵的機會。要是洪淵沒來,他心中那口惡氣找誰發洩?

無情血腥但井然有序的魂鬥場,突然間騷亂起來,雲層上的煙波宮主都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