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9 章 勃然大怒

“很簡單,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如今就在我們那小男孩兒俱樂部的外面”

“好,我這就跟你前去”

這李翺一邊說着,一邊跟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朝小男孩兒俱樂部的大門口走去,而此時那宙斯俱樂部隊長,已經是打定了主意,要趁機溜走了。

于是他立即沖那李翺說道:“小兄弟,如今能不能你先去到那外面兒,讓我去個廁所”

“那好吧你真是懶牛上套,不拉就尿”

此時那李翺立即沖宙斯俱樂部隊長冷冷笑了一下,随後直接獨自一人,朝那小男孩兒俱樂部外面走去。

而這是那宙斯俱樂部隊長,一經見到這個李翺還敢嘲笑自己,當即令他勃然大怒,随後再度冷冷的沖那李翺笑道:“行啊李翺小雜毛,你牛逼,如今我先不搭理你,但是只要你敢跟那個勇士俱樂部老板見面,只要那個勇士俱樂部老板認為你是在騙他,那麽你這個傻子,就要嗚呼哀哉了,因為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可是一個特別嚣張跋扈之人,他向來都只能占便宜不能吃虧,如今我騙了他那麽多的預付金,但是他卻沒有将你收為那正兒八經球員,我想他一定會非常惱怒”

這宙斯俱樂部隊長一邊說着,一邊立即狂笑着揚長而去,而此時那李翺卻是不明就裏,立即是來到了這小男孩兒俱樂部門口。

當即便見到一輛豪華轎車,停在他們的俱樂部門前,此時那勇士俱樂部老板,也是看到了李翺出來,當即是狂喜不已。

随機便沖那李翺笑着說道:“李翺小兄弟啊,我終于見到你了”

“哦?”

一經見到這個宙斯俱樂部隊長老板,對自己如此的熱情,那李翺當即是有些不解,因為這李翺還認為這勇士俱樂部老板來到這裏,只是為了和他探讨一下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的表現。

因此李翺直接來了個開門,沖那勇士俱樂部老板說道:“我說這位老板,如今我跟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也只是在球場上較量了一番,我對他本人并不是了解,但是這個人的球技還是多多少少有些能耐的,所以說如果你要讓他當做你的首發球員,也是能夠不辱使命的”

“什麽?”

聽到李翺莫名其妙的話,這勇士俱樂部趙當即是大為不解,他依然沒有明白,如今他跟李翺都已經中了這宙斯俱樂部隊長的詭計。

因此這勇士俱樂部老板,再度笑着沖李翺說道:“我說李翺啊,如今我來到這裏,是為了讓你當我的當家球星,跟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又有什麽關系呢?”

“什麽你讓我當你的球員”

“這是當然的啦,怎麽你不記得了嗎?”

一經見到李翺這般詫異的表情,這勇士俱樂部老板當即是心中暗道不好。

而這時那李翺也笑着沖這名勇士俱樂部老板說道:“我說這位老板啊,如今我李翺在這小男孩兒俱樂部裏面幹的好好的,我可沒有任何轉會的意願啊”

“什麽!你沒有轉回意願?”

“這是當然的啦”

“可惡,既然你沒有轉會意願,那為什麽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卻偏說你要加入我勇士俱樂部呢?”

“什麽,我什麽時候跟那個宙斯俱樂部的隊長說過,我要加入你的勇士俱樂部呢?這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這時那李翺跟那個勇士俱樂部老板,二人民一言我一語,随後沒過多久,便是明白了這都是宙斯俱樂部隊長的詭計。

他們二人都被那宙斯俱樂部隊長給騙了,這頓時令那勇士俱樂部老板暴跳如雷,因為他這個堂堂的勇士俱樂部老板,在這一代橫行霸道數十年,從來沒有人敢欺騙他。

如今已經見到這個宙斯俱樂部的隊長,居然敢欺騙自己,當即令他勃然大怒,随即他便沖着李翺大聲的怒罵了起來。

“李翺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如果你跟宙斯俱樂部隊長不是好兄弟,好朋友,為什麽那宙斯俱樂部隊長,要跟我說他是你的好兄弟呢?”

“這個我怎麽知道呢?”

此時那李翺,見到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不分青紅皂白,便對自己連番怒罵,他的心中也是非常惱怒。

因為李翺憑借天地良心,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宙斯俱樂部隊長,為什麽要運用這種詭計來陷害他,因此這李翺再度沖那勇士俱樂部老板說道:“我說你這個老板啊,看你五大三粗,人模人樣,如今你居然被那個小人一般的宙斯俱樂部隊長給騙了,但是你被他騙了之後,不但沒有悔改,反而還沖我連番的怒罵,我問你,你如今乃是被那宙斯俱樂部隊長騙了,這跟我李翺有什麽關系呢?”

“少給我來這一套”

見到李翺想要擺脫自己的嫌疑,這勇士俱樂部老板怎能如他所願,當即便沖那李翺說道:“我告訴你這個李翺,不要以為你在我面前這般的胡言亂語,我就會去信了你,我告訴你,如今我已經付給了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非常多的預付金,如果說你不能當我的球員,我必定将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呵呵,你可以試一試,我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見到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居然是不分青紅皂白,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那李翺當即是勃然大怒,要知道即便是在那勇士俱樂部的地盤,李翺也不怕這個人,況且如今可是在自己的小男孩兒俱樂部,李翺怎麽能夠忍受這個宙斯俱樂部隊長老板對自己的怒罵呢?

于是這李翺立即喊了衆多的保镖,将那個勇士俱樂部老板給圍了起來,此時那勇士俱樂部老板,可是萬萬沒有料到,這李翺如今居然敢喊保镖對自己出手。

當即是令他勃然大怒,于是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再度沖那李翺罵道:“李翺你這個小雜毛,你牛逼,你給我等着,我肯定饒不了你”

而這時那勇士俱樂部老板剛想要離開,李翺便再度攔下了他,沖他說道:“我告訴你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我李翺行端做的正,我李翺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正所謂是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如今明明是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欺騙了你,你不去找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報仇,卻要對我李翺連番的怒罵,難道我李翺好欺負嗎?”

“呵呵噠,我就是認為你李翺好欺負,怎麽樣?不扶起嗎?”

此時這名勇士俱樂部的老板,也是勃然大怒,不停的沖那李翺連番怒罵,他就不相信李翺敢找這些保镖對付他,畢竟他可是堂堂的勇士俱樂部老板啊。

這個勇士俱樂部,也是國內超一流的俱樂部,但是李翺可不管他是不是國內超一流的俱樂部,李翺只知道只要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罵了自己,那他就覺得絕對饒不了他。

因此那李翺一聲令下,那衆多的保镖當即并将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打了個鼻青臉腫,這可大大出乎了那勇士俱樂部老板的意料之外。

而這時那勇士俱樂部老板也想用盡渾身解數,跟這些保镖對戰,但是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卻不會任何的武術,他只會那王八拳,因此幾個照面,依然被這些保镖打的連連敗退。

如果說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不反抗也就罷了,但是如今這個勇士俱樂部老板,反抗的越厲害,那些保镖打他打的就越狠,因此沒過多久,這勇士俱樂部老板便被這些保镖打的哭爹喊娘。

第 308 章 崩隕

所有的仙宮弟子心中都生出一種劇烈的危機感來。

仙宮弟子不由得加快速度狂奔回各自宮中。

就連隐修的那些尊者們此時也從秘境之中飛出,原本打算進入秘境之中隐修的天陽君此時也放棄了隐修的打算,急急奔回。

黃易渾身是血,雙手拼盡全力抱着一個肉乎乎的家夥。

那家夥此時雙目之中一片血紅。

子雄!

“你果然不懷好意,你果然不是人!”黃易雙手死死抱着子雄,咬着牙大聲叫着。

子雄桀桀一笑,雙臂猛的一掙,咯兩聲脆響,黃易的雙臂直接崩斷,本就渾身浴血的黃易啊的一聲慘叫,身形倒飛出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我已經通知了門中長老,你竟然敢毀我仙宮,你跑步了了!”黃易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卻完全沒有力氣,只能大聲叫道。

此時子雄手中捏着數顆內中混沌一片的珠子,冷眼看了黃易一眼,一張嘴,舌頭彈出,将空中亂飛的一只蒼蠅抓入嘴中。

子雄随即走到黃易身前,一擡腿朝着黃易的腦袋踏去,看樣子簡直就像是在模仿典萬踩碎馮雲腦袋的行動。

黃易心中叫了一聲糟,但他雙臂崩斷,身上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連說話的力氣都要攢着,更別說翻身逃走了,此時的黃易心中一陣哀嘆,難道他的天才之路竟然到此為止了?

黃易很少有不清醒的時候,今天是黃易少有的不清醒的一天。

他清楚的觀察到子雄不見了,随後又清楚的預料到如果換成是他的話,身為一個妖族打入了火毒仙宮之中,究竟會做些什麽,盜取功法秘籍,毫無疑問,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因為幾乎仙宮之中所有的修士都跑來觀戰了,整個仙宮都空虛了。

并且子雄雖然一直表現得只對吃有興趣,但對于典萬的各種戰鬥卻從未缺席,好奇心極強,但這次這麽重要的公鬥,子雄竟然不見了,要說這裏面沒有鬼,那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所以黃易跑出去找子雄,還真就被他找到了鬼鬼祟祟的子雄,可惜和他所料的完全不同,子雄潛入了仙宮內部,根本就不是想要頭盜取仙宮秘籍,而是要毀掉仙宮。

當黃易看到子雄取出那沒圓珠寶物的時候,當即大叫出聲,在這仙宮內部,黃易拼盡全力大喝,聲音自然能夠傳出極遠,至少仙宮幾位長老能夠聽到,就算仙宮長老聽不到,仙宮之中只要還有留守沒有去鬥場觀戰的修士,就能聽到他的叫聲。

當然黃易對此其實也不是很有把握,但叫出聲的同時,黃易就知道自己犯錯了,犯了一個會叫自己似無葬身之地的錯誤。

一向冷靜的他,竟然在這麽關鍵的時刻頭腦發熱,做出這樣的蠢事,這叫他萬分後悔的同時,也覺得萬分的無悔!

對,就是這種矛盾的感覺,後悔和無悔交織在一起的感覺,正如之前典萬所說的一樣,有些事情做了後悔,不做更後悔!

那麽究竟是選擇後悔呢還是後悔呢?

他娘的,這個問題好複雜啊!

眼瞅着哪只腳越來越大,黃易不由得閉上眼睛。

咚的一聲巨響,黃易卻沒有感到疼痛,也沒有感到自己人頭變成碎渣的那種感覺,黃易猛的張開雙目,就見頭頂上毒氣萦繞,那正要踩爆他的腦袋子雄卻已經被炸飛出去。

一道身影出現在黃易身前,袍袖一拂,一顆丹藥落入黃易的口中。

黃易立時覺得肋骨愈合,崩斷的雙臂出一陣刺癢,竟然能鑽出嫩肉和嶄新的骨骼,肉生白骨,白骨生肉,雙臂竟然重新生長出來。

随後黃易看向自己身前的那個背影,一下變得激動無比:“宮主……”

黃易後面的話尚未說出來,就被一股驟風吹飛。

随後黃易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黃易的耳邊充滿了爆炸聲,巨大的氣浪翻湧着噴濺着,猶如火山爆發一般。

爆炸之中的間隙,黃易似乎隐約看到了一個身形,一顆叫人看上去驚人可怖的腦袋,這顆腦袋上到處都是補丁,各種動物的皮毛拼湊在一起,不知道縫補了多少塊,有鳥的羽毛有魚的鱗片,有老虎的花紋,有獅子的鬃毛,還有爬行動物的牙齒,這樣的一顆腦袋,配上那鷹眼蛇瞳,簡直就是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妖孽。

這樣的腦袋,只看一眼,就能叫黃易做一輩子的噩夢。

也幸好黃易只看一眼,随後就在氣浪之中昏死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仙宮之中一座座建築開始崩塌,一塊塊的仙宮巨石從仙宮上剝落下去,整座仙宮開始解體了!

此時碎裂的仙宮中飛出一個身影來,正是火毒仙宮的禦毒宮主。

“仙宮即将崩塌,馬上救人!”禦毒宮主帶來了一個叫人絕望的消息。

這聲音傳遍整個仙宮,要知道仙宮之中的都是火毒仙宮之中的精華弟子,這些弟子會飛的只是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大多數都不要會飛,至少要以火毒陣加持才能腳踏火雲行走天地之間,但現在仙宮內中的梁柱被炸塌,整個仙宮都崩碎了,根本就無法發動火毒陣。

在這種情況下,仙宮精英至少會被摔死一大半,火毒仙宮的元氣也将大受損傷。

甚至喪失了新鮮血液的火毒仙宮将會一蹶不振,從此在濁世之中逐漸泯滅無蹤。

對于一個門派來說人永遠才是最重要的財富,沒有了那些外門弟子,就沒有內門弟子,沒有內門弟子就沒有長老,沒有宮主,更不會有金丹修士。

所以,這個時刻,最寶貴的時間不是用來拯救逐漸崩塌的火毒仙宮,而是要用來拯救火毒仙宮中那些不會飛的門人弟子們。

紫陽君此時也從閉關中飛出來,閉關最怕的就是打擾,更何況是驟臨如此巨大的變故,紫陽君臉色灰敗,嘴角處甚至還有一絲鮮血。

來不及過問究竟發生了什麽,紫陽君疾速下潛,袍袖一抖,猛的撕碎,化為一張大網,将從仙宮之中跌落下去的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接住。

九宮君還有炁火君也如法炮制,祭出各自的神通寶物,用盡想法,在空中打撈跌落下去的仙宮弟子。還有一個個趕來的隐修尊者們,各展神通,拼命撈人。

可惜仙宮之中修煉外丹的弟子太多了,外丹好修,但神通難成,一般修煉內丹的弟子到了氣海境界就能禦空天地,但外丹弟子就算進入開竅期也很難能不靠法寶獨自翺翔。

所以此時門中參與救人的修士只有七八十個,但面對數千從空中跌落的弟子們,他們雖然也能救人,但最多能救得了千百人,剩下的兩千弟子,全都得拍在地上變成一堆爛泥。

這是火毒仙宮無法付出的代價。

黃易剛剛恢複理智,就發現自己正從空中自由跌落下去,大地越來越近,天空越來越遠,巨大的風嘯在耳邊轟隆隆的響起。

黃易啊啊啊啊的大叫心中同樣在高呼,他才好不容易從一次死亡之中活下來,結果還沒喘勻氣,就從空中跌落下去。

就在此時黃易身後一聲鳴啼,一只大鳥俯沖下來,一口銜住黃易的腰帶,将黃易一下提起。

此時此刻空中有一人,懷中抱着一個女子,從空中緩緩降下。

“果然是你!我真希望不是你!”洪靖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典萬,輕聲說道。

典萬伸手一抹自己的面容,露出原本的英俊面孔來,“我們曾經相約要來火毒仙宮見面的!”

洪靖聞言雙目微微一紅,随後忽然道:“方蕩,現在不是說那麽多的話的時候,你快走,暴露了身形的你見更成為衆矢之的!”

方蕩看着滿空跌落的火毒仙宮弟子,展顏一笑道:“昨晚這件事再走,我從小最向往的就是火毒仙宮中的仙人,但真正到了這裏,卻覺得仙宮也不過如此,我原本不怎麽喜歡這裏,但我碰到了幾個人,叫我覺得這座仙宮還挺有趣的!在這裏我多了一位師父,還多了六個師兄,我可舍不得看着他們就這麽死去!”

方蕩說着身後猛的飛出密密麻麻的靈鳥來,方蕩的萬靈浮屠中的靈獸已經折損大半,但還剩下上千之數,此時用來救人自然是極好。

一時間天空之中鳥啼不斷,一個個朝着大地栽下去的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們全都被靈鳥托住。

驚魂普定的一衆仙宮弟子們此時才算是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眼瞅着宮中比死的弟子們被一個個救起,禦毒宮主長籲了一口氣,仙宮可以再造,這麽多的修士卻不是能随便找到的。

此時一道火紅的影子飛來,閻淵尊者笑道:“方蕩我就知道是你!”

方蕩這兩個字一叫出來,叫此時在鳥背上的仙宮弟子們一個個面色驟變。

方蕩絕對是這一百年來修仙世界之中名聲最響亮的存在。

随後他們看到了方蕩抱着的洪靖,越發确認了方蕩的身份,原本他們就覺得典萬狂得無邊無際,而方蕩似乎也非常狂,兩人相當相像,沒想到兩個人竟然真的是同一個。

此時他們忽然明白為什麽馮雲會死得那麽慘了,他們一直都沒有那個方向去想,現在想想,馮雲簡直該死,公然調戲方蕩的女人威脅方蕩的女人,不是找死是什麽?簡直死不足惜啊!

眼瞅着局勢穩定下來,禦毒宮主看了方蕩一眼,目光略微甲流一下後,禦毒宮主看向頭頂上正在不斷崩塌的仙宮,心中不由得一嘆,完全不明白那披着一層人皮卻有着最可怖各種獸皮蛇皮拼湊出來的面容的家夥的真正意圖。

就在此時遠處再次傳來一聲巨響。

禦毒宮主連忙望去,随後禦毒宮主叫了一聲糟,急急朝着發生爆炸的爛毒灘地疾馳而去。

第 305 章 :老夫都為你們感到着急

石浩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所以這一次他覺得也算是沒辜負自己想想的話,心裏就會非常的開心,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要達到自己接下來的目的,而且這一個人做起事來實在是太過于欺人太甚。

如果他這次都還是沒有被拉下家主之位的話,那就只能夠再拜托他們家裏面的一個人借自己人頭,一用了,這不是濫殺無辜而是曾經他們家裏的人都對自己做出了那麽過分的事。

能夠留他們一條命茍活。至今算得上,是相當不容易可是這一次他居然還如此的,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這一次觊觎這家主之位的那個人他早就已經深查。到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所以他才能夠明白,這一個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那又能夠如何呢?反正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了,還有就是他知道禁娛家主是為了這一個人心裏面到底是怎麽想的,反正自己都已經覺得很清楚了。

“我聽說他那邊現在都已經開始在投票表決到底是否要重新進行選擇家主了,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既然如此的話,那我想這一次也是挺不錯的,不過呢,他們那邊的那些制度我早就已經畢業過了。

這一次就得看你的了,如果他們還是沒能将這人拉下家主之位的話,那我想我就應該好好的,給他們一個教訓了。不然的話,他們永遠都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做事!”

石浩對洛昕說到這些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習以為常,對于自己來說這一切又有什麽關系呢?再說了眼前的這一個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是沒有不是不清楚,反正這次只要能夠達到他們的目的的話,那一個人絕對可以上吧。

甘休可以在現在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一切已經很難受了,可是自己必須要這麽做以後要如何的話,那就看着辦吧,自己今天都已經習慣了,然後就在這裏靜靜的等待着而且他一個人居然有了閑情逸致直接跑到那一個山莊。裏面去看之前的那個老頭子。

那老頭一直以來對他們都還算是挺不錯的,只不過看起來有一點像一個老頑童之前被人暴富了,不過好在使用了那個泉水之後就已經變成了10多年前的樣子。知道還真是挺不錯的。

“哈哈哈哈,你們這兩個小孩子居然來了呀,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一切都在老夫的預料之中,這一次你們兩人能夠過來看我的話也算是相當的不錯了,這倆孩子這麽的可愛,不過我倒是聽說了。

你這孩子以前應該也是陳國清的指示,後來那女子走了,現在他倒是不錯了,我覺得這洛家大小姐就為這平時的這些事兒都已經把自己忙得暈頭轉向。

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其他的事難道不是嗎?”

秦老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現在居然變成了一個這樣的皮條客了,難道還要去做別人的媒人嗎?

倒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所以說他現在掙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是很驚訝的,就是覺得這個人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可那又能夠如何呢,反正現在他們兩個人都已經變成了害羞了,就覺得這一位老人家慣會取笑別人也不知怎麽回事可是這一切也是很正常的,呀,反正他們兩人都已經習慣了。

就是覺得這些也算得上是很好的,只是沒有遇到啊,他居然還能夠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在這裏逗鳥兒玩,可是逗着逗着,已經不知道他們來了之後就頭都沒有擡一下,可是卻偏偏要過來給他們做一個媒人。

這個洛家大小姐瞬間就已經羞得面紅耳赤,可是心裏卻是美滋滋的,而至于另外的一個人到底是何想法,倒還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始終都沉默不語。

“你這個傻小子心裏面明明有另一種感情,可是為何卻偏偏不能表達出來了,你看看現在人家姑娘都已經是這個樣子,難不成還要讓老夫來幫你嗎?算了,你們這些年輕人這個樣子,老夫都為你們感到着急呀!”

洛昕見石浩不願意說話心裏面難免有一點難受,瞬間她就有些失落了,可是那又能夠如何呢?這一個老爺子依然在這裏說他們兩個人的話,心裏面還是會非常的激動,就是覺得這一切也是不錯的。

以後若是要如何的話,那就随他們去吧,反正自己都已經習慣了,在說到今天本來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所以說嘛,他現在這樣的時候他心裏面雖然還是有些難過的就是覺得這一切都已經很正常。

“确實是這樣的,可是老爺爺你可千萬別在這裏亂說了,我們兩個人只是朋友而已,又有什麽關系呢?

還有就是我們兩人在一起并肩作戰了那麽多年,算得上是合作夥伴,他想要得到他想要的,而我呢,也是想要得到自己的加數10位,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是這樣的,所以您可千萬別誤會了!”

石浩在現在這樣的時候,心裏面自然都已經非常的激動啊,就是覺得這兩個人啊,倒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反正自己什麽都沒有說,而且這一個老爺爺也不是怎麽回事,明明都已經一把年紀了,卻偏偏喜歡管這些事,原本他們兩個人想要過來分析那個好消息的。

結果沒有想到這個老爺爺好像就在這裏面都能夠坐擁全局,能夠猜到所有的那些事兒看來這一次也沒必要給他分享了一個好消息了,而他們兩個人心裏面雖然都已經很開心了。

“确實是不應該誤會,對于我來說呢,我覺得你們兩個人啊,有什麽事也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了,我這一個老頭子都已經老了,又何必再去說了那麽多,能看到你們現在這樣的話就覺得,老夫當年意氣風發的時候,若是能夠再勇敢一點,恐怕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要一個人孤獨終老了,所以說,把握!”

第 317 章 這麽頂撞上級合适嗎?

這一仗打完,顏沖他們收獲頗豐。

副隊長打仗不行,但是搜刮民脂民膏卻非常的在行。

他們幹讨債的,如果不知道別人會在哪裏藏錢,那也就別幹了。

副隊長帶人行動起來,先是把倒在地上的槍手們挨個補槍,一個活口不留,然後把屍體清理幹淨,把裝備扒下來,分門別類地碼放整齊,然後雇大車運回了食人者的塔下。

這些可都是他們這支讨債小隊的戰績。

接下來,他挖地三尺,把豁牙子的據點又翻了個遍。

在據點的後面,他們還發現了一處小金庫,裏面放着不少物資。

豁牙子雖然比不上加西亞有錢,但是像他這種掏下三門的,基本上沒有什麽實業,手裏面存的也都是現成的生活物資。

那些食物、清水、飲料、麻醉劑,在絕大多數人眼裏,要比零件吸引人得多。

這些東西,他們可沒有必要全都上繳。

顏沖對廢土的食物、清水、飲料全都看不上,他只把那些麻醉劑全都收了起來,防止流通出去遺禍人間,又留下了一小批用來上繳,剩下的全都分給了四個手下。

一直以來,讨債隊的規矩都是隊長拿大頭,其他人分小頭。

雖然麻醉劑的單體價格更高一些,但是畢竟數量稀少。

顏沖慷慨地把這麽多好東西都分給了他們,讓他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些東西已經不是單純的錢了,這就是命啊!

所以副隊長對顏沖感激涕零,過來對顏沖道:“隊長,我們錯了,我們打仗的時候,不應該後退的。”

“不,你沒有錯。”顏沖擺了擺手,“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打仗的時候,我上。讨債的事兒,你上!”

副隊長雖然不記得響尾蛇說過這種話,但是顏沖這時候說了,他也沒辦法反駁啊!

反駁的話,下次打仗他就得上了啊!

他現在只有一個感覺:這個老大算是跟對了!

在倉庫裏面,他們還發現了一些字據,都是豁牙子與各種人簽訂的借貸合同,而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合同的當事人都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性親屬。

或者是姐妹,或者是女兒,甚至有的是妻子。

當面對真正的生存壓力時,這些人便暴露出了他們的本性。

人渣!

顏沖不由得吐了口口水,然後一把火把那些字據都給燒了。

“你這是幹什麽?”副隊長有些驚慌,“這都是難得的財産啊!”

“我不想做皮肉生意。”顏沖道,“雖然這些人都是人渣,但是他們也是這些女人的親人。我不想破壞他們的家庭,最起碼在我這裏不會這麽幹。”

“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的。”副隊長遺憾地搖了搖頭,“他們不和豁牙子簽合同,也會和其他人簽。就像我們今天幹掉的那個瘾君子一樣。”

“我可能改變不了整個世界,但是我希望通過我的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好那麽一點點。”顏沖堅定地點了點頭。

顏沖的話讓副隊長深受感動,看向顏沖的目光裏都帶上了一點星星的光芒,然後默默地向右邊邁了一步,擋住了另外一箱還沒有被顏沖發現的字據……

在另外一間倉庫,他們又發現了一些被綁着的女人。

她們的年齡都不大,長相也都不錯,看起來就是這些字據裏面已經被執行了的“財産”。

雖然副隊長有些舍不得,但是在顏沖的堅持下,還是将她們全都釋放了。

如此一來,豁牙子這裏就算被徹底洗劫一空了。

回去之後,副隊長起草了一個報告,将這件事兒彙報了上去。

他不但隐瞞了沒收財産的數量,同樣也隐藏了那些被抓來的少女。

按照官方的說法,豁牙子這些人只是因為同情“城北之星”,搶奪讨債隊的財産,還意圖暴力抗擊讨債隊,挑戰食人者的威嚴等罪名,而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但是這已經很成功了,至少很符合大隊長對下屬的要求。

凡是跟“城北之星”有關的人,全都應該就地被剿滅!

當然,大隊長也知道,剿滅的背後意味着着損傷。

除非有上級的要求,否則剿滅隊不會輕易跟成規模的黑幫開戰,他們甚至不會去黑幫的地盤轉悠。

但是顏沖這麽一支小隊,就消滅了一個起碼有二十個人的中型黑幫,讓他感到非常的興奮。

這是他們讨債隊揚名立萬的一次機會,只要宣傳得當,就是恢複被“城北之星”打壓了的氣勢的機會!

顏沖帶回來的物資不說,就豁牙子空出來的生意,也可以找人進行填補。

這裏外裏的,就又是一筆橫財。

這簡直就是一次名利雙收的機會。

所以大隊長就對顏沖非常的欣賞。

“你很有進步啊!”大隊長誇贊道,“再有這麽兩三次,恐怕我大隊長的位置都要讓給你了!”

“還得兩三次嗎?”顏沖說道,“那有什麽活兒,就趕快安排吧!”

大隊長:“……”

我就是客氣客氣,你那麽認真幹什麽?

顏沖還真不是開玩笑的,眼看這明天就要大決戰了,他這邊也不能耽誤進度了。

在剿滅了豁牙子之後,他還真的收到了一條新的支線任務,這說明他現在已經完美地替換了響尾蛇的職務。

當不當大隊長無所謂,但現在作為小隊長的他,至少還需要再去完成幾個任務,來獲取食人者的信任。

大隊長也明白顏沖是有野心的,但是他也同樣明白,光靠這樣一次次地剿匪,是不可能替換掉他大隊長的位置的。

因為無論顏沖的功績再高,也都是在他大隊長的指揮下完成的。

當顏沖能當上大隊長的時候,他已經爬到了更高的位置上。

既然顏沖一心想要往上爬,那麽就再給他幾個機會又何妨?

于是大隊長便把這些年來讨債隊裏最難啃的幾塊硬骨頭都找了出來。

顏沖掃了掃上面的清單,心裏就有氣。

你這是想弄死我啊!

“這些爛賬,你随便去收。”大隊長這邊還一臉的假笑,“除了最基礎的債務外,多出了來的部分,都算是你的辛苦錢。你跟兄弟們分了就行,我一點都不要。”

“我也沒打算給你啊!”顏沖撇了撇嘴,回道。

大隊長:“???”

你這麽頂撞上級合适嗎?

第 306 章 海底撈月

“哦,原來如此,看來我們真是錯怪你了”

此時那群正義的警察準備開車離開之時,那李翺、蘇亞、唐尋路三人,趕忙沖那警察說道:“各位警察叔叔,你們還忘抓了一個人”

“哦,我們忘了誰呢?”

“就是這個宙斯俱樂部老板”

“什麽,就是他?”

那群警察已經接到這個宙斯俱樂部老板,這麽有錢的人居然也是罪犯,當即令他們心中震驚不已。

而此時那宙斯俱樂部老板,可是嚣張跋扈慣了,他完全沒有将這些警察放在眼裏,依然沖那李翺等人不停的叫罵。

“我告訴你們的三個人,不要以為你們報警就可以将我怎麽樣,我告訴你,我可是宙斯俱樂部的老板,我有的是錢,有的是人脈,有的是權利,我拿出一百萬,一千萬,一個億,十個億,一百個億,我就不信我不能安全的出去”

“呵呵噠,真是笑煞我也”

這些正義的警察一經聽聞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的話後,當即是冷笑不已。

随即再度沖着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說道:“我告訴你這個老板,只要你犯罪了,不論你拿出多少錢,就是你把你的全部身家賭上去,我們這些正義的警察,都不會放過你的,因為在法律面前人人公平,即便你是王公貴族,也要被我們繩之以法”

這些警察話音剛落,當即便将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給抓到了警車上面。

無論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如何反抗,這些警察都沒有搭理他,而此時看到那些警察離開之後,這名宙斯俱樂部的隊長,立即沖着李翺、蘇亞、唐尋路三人說道:“先前你們也見到了那個宙斯俱樂部老板,在那轉會市場上面讓我踢翻在地,讓我在那衆多的俱樂部老板面前臉上無光,因此我希望你們能夠幫助我啊,去那轉會市場上面,跟那些老板說明情況,讓我能夠得到一個好的球隊”

“這個嗎?”

聽到了這名宙斯俱樂部隊長的話後,那李翺立即笑着搖了搖頭。

“什麽,你居然敢拒絕我”

此時那宙斯俱樂部隊長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如今這李翺、蘇亞、唐尋路居然會拒絕自己的提議,畢竟自己的這個提議,并非什麽難以辦成的事情,只要李翺說幾句話,那麽便可以成功了。

但是這李翺卻根本不願意幫助自己,這頓時令那宙斯俱樂部隊長心中惱怒不已,以而且還非常吃驚。

而這時李翺立即沖他說道:“我告訴你這個宙斯俱樂部隊長,我李翺先前之所以幫助你,對付那宙斯俱樂部老板,是因為這個宙斯俱樂部老板已經涉嫌觸犯了刑法,所以說在這法律面前,我是自然要跟你聯合的,但是在那足球層面上來說,你已經在我李翺心中是一個無恥之徒”

“什麽你居然敢罵我是一個無恥之徒?”

“不錯,你就是一個無恥之徒,如果你不是無恥之徒,為什麽先前你要慫恿你的球員對我犯規呢?”

“這個嘛?”

聽聞李翺的質問,這名宙斯俱樂部隊長可謂是滿臉尴尬,不知該如何是好,而這時李翺再度對他說道:“我告訴你這個宙斯俱樂部的隊長,我李翺向來是說一不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那轉會市場上面,我李翺的話語根本沒有多少的分量,所以說我幫助不了你,而你如果真的想要找到一個好的俱樂部,找到一個好的老板,那麽你就必須用你自己自身的足球技能,和你那人格來作為擔保,只要你的足球技能和人格都同樣高超,那麽即便是你坐在家中,也有不少的足球俱樂部老板也會請你出山的”

“呵呵,我告訴你李翺,不要在我的面前畫大餅”

這時明明是李翺再對自己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勸,但是這名宙斯俱樂部隊長卻并未領情,而是不停的沖那李翺罵道:“我告訴你李翺,現在你只有一個機會,那便是馬上幫助我給那些老板說清楚,如果你不幫助我,那麽就需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呵呵”

此時一經見到這名宙斯俱樂部的隊長,敢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這李翺當即是惱怒不已,随即便再度重宙斯俱樂部隊長笑着說道:“我李翺向來是說一不二,如今你根本就威脅不了我”

“哦,真的嗎?”

“那是當然的啦”

“好,今天我就讓你看一看,我能不能威脅的了你”

此時這名宙斯俱樂部再讓隊長說的,單手一揚,随即便拿出一個雙截棍,立即沖李翺說道:“我告訴你李翺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宙斯俱樂部隊長,對那雙截棍也有一些研究,因此只要我一用雙截棍,就可以将你打的鼻青臉腫,即便你的武功在為高超,你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因此你最少給我放聰明點”

“我告訴你這個宙斯俱樂部隊長,我們和李翺都是好兄弟好朋友,你以為你有了雙節棍,就可以将我們打的鼻青臉腫嗎?我告訴你,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時那蘇亞和唐尋路也立即來到了李翺身旁,為李翺開始了打氣,但是那宙斯俱樂部隊長一經見到這三人的模樣,他根本就不在乎。

而是繼續沖李翺說道:“我告訴你李翺,你也知道我這個宙斯俱樂部隊長的雙截棍,可是非常厲害的,因此如今你若是不想讓蘇亞和唐尋路二人被我打翻在地,就馬上将他們二人請到一邊去,不要摻和我們的決鬥,如果說他摻和了我們二人的決鬥,那麽我也無法保證,我會不會将他們兩人打的鼻青臉腫”

“好,聽你這話,你還算是個漢子,既然這樣,我就不讓他們二人摻合,我李翺今天就給你對戰一番,讓你知道我李翺可不是好惹的”

這李翺話音一落,當即飛身跟這個宙斯俱樂部隊長,鬥了個難分難解,而這時那宙斯俱樂部的隊長,雖然是用雙截棍,在沖李翺不停的攻擊,但是那李翺的少林功夫,也是非常高超的。

無論是騰挪輾轉,身輕如燕,還是七進七出,那李翺都是練得爐火純青,因此沒過多久,那李翺便使了一個通背長拳,一個照面便将這名宙斯俱樂部隊長打個連連敗退。

而就在這時,那宙斯俱樂部隊長準備運用一個回馬槍,對那李翺進行攻擊之時,李翺随即便來了一個海底撈月,又來了一個猴子偷桃,立即便将這名宙斯俱樂部隊長的雙節棍奪了過來。

這時那宙斯俱樂部隊長萬萬無法理解,自己那雙截棍的武功特別厲害的的,可是為什麽如今這李翺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打了個鼻青臉腫呢?

此時那隊長,眼見自己不是李翺的對手,所以便趕忙對那李翺磕頭求饒,但是李翺卻根本沒有在乎他,而是繼續沖他說道:“我告訴你個隊長,按理說你如今可是使用了管制刀具,危害了社會安全,危害了社會的繁榮,所以說我李翺是完全有能力,有理由報警将你抓起來的,但是我看在你沒有對我造成太大傷害,因此就給你一個機會,但是如果你執迷不悟,如果繼續在我李翺面前嚣張跋扈,我李翺肯定饒不了你的”

這李翺說着立即揚長而去。

第 305 章 一些沖突

此時那蘇亞和唐尋路本來是想追趕這些地痞流氓的,但是李翺卻立即攔住了他們,這讓那蘇亞和唐尋路心中大為不解。

因為這蘇亞和唐尋路都是那嫉惡如仇之人,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跟他們一樣疾惡如仇的李翺,為什麽如今要制止他們,不讓他們對付那些地痞流氓呢?

而此時李翺則立即笑着對這些人說道:“,各位你們有所不知啊,這倒不是我李翺不讓你們對付那些地痞流氓,而是因為這些地痞流氓人多勢衆,雖然說現在現在他們被我們打的連連敗退,但是這也不代表這些人,就不是我們的對手,如果狗急跳牆,兔子急的話也會咬人,狗急跳牆的話,這群地痞流氓的殺傷力可是非常強大的,因此我們一定不能跟他們繼續的對戰”

“可是李翺啊,先前這群地痞流氓,已經是對你我進行攻擊了,如果我們不能将他們繩之以法,那麽他們豈不是能夠逍遙法外了嗎?”

“呵呵,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正所謂是所以是跑着了和尚跑不了廟,雖然說這群地痞流氓我們不認識,但是只要我們抓住了這名社會青年,他肯定知道這群地痞流氓所在何處,因此我們就可以正兒八經地将他們抓過來了”

“嗯,不錯不錯,你的這個計策果然高明,那就聽你所言”

聽到了李翺的話,這蘇亞和唐尋路立即是笑着點了點頭,而這時那一旁的宙斯俱樂部老板,見到先前幫助他的那名社會青年,已經被李翺打翻在地,而他其餘的手下,也全都被那李翺打的落荒而逃。

于是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心中惱怒不已,雖然說這個宙斯俱樂部的老板,沒有李翺的功夫這般高超,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願意臣服李翺啊。

畢竟這個宙斯俱樂部老板非常有錢,他覺得如果自己臣服了李翺,那李翺豈不是以後就可以騎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了嗎?

因此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立即指着李翺的鼻子罵道:“我告訴你李翺,如今可是法制社會,如果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敢對我攻擊,我肯定饒不了你”

“少給我來這一套”

此時未等那宙斯俱樂部老板将話說完,這李翺飛起一腳,立即将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踢了一個狗吃屎,這可頓時令那宙斯俱樂部老板臉上無光啊。

因為這宙斯俱樂部老板,乃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個李翺如今居然敢這邊的嚣張跋扈,居然敢将他打得鼻青臉腫,這在以往,那可是任何人都不敢對他做的事情啊。

而這時那蘇亞和唐尋路也沖那宙斯俱樂部老板說道:“我告訴你這個宙斯俱樂部老板,雖然說你是成年人,比我們的年齡要大,按理說我們該尊重你,但是你辦的事情,卻容不得我們尊重”

“呵呵,我到底辦什麽事情了呢?先前我可是幫助你們,找到了這名宙斯俱樂部的隊長,要知道先前都都是這個宙斯俱樂部隊長對你們犯規呀,如今你們能夠找到他,都要歸功于我,但是你們這些王八蛋股不但是沒有感激我,反而還是臨陣倒戈投敵,你們就是牆頭草随風倒”

“少給我來這一套”

這時那時候蘇亞和唐尋路也是忍耐不住,二人合力将這名宙斯俱樂部打了個鼻青臉腫,打的哭爹喊娘。

此時那李翺再度沖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說道:“我告訴你這個宙斯俱樂部老板,先前雖然說我跟這個宙斯俱樂部隊長有仇,但是正所謂是冤家易解不易結,既然先前他已經對我道歉,那麽我李翺铮铮鐵骨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也就沒有必要再跟他過多的計較了,但是你這個狗雜碎,我先前在怎麽說也是你的盟友,即便你看不起我,但是如今你明明見到我被別人挾持了,你卻根本不在乎,這真是令我非常惱怒”

“呵呵噠,我就是不在乎,你能拿我怎麽樣呢?”

見到李翺如今還敢在自己面前,說他不在乎自己,當即令這名宙斯俱樂部老板心中惱怒不已。

因為這宙斯俱樂部老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宙斯俱樂部老板一直認為,沒有錢的就是狗雜碎,因此這對于李翺來說,那李翺當然不願意了。

這時那李翺繼續指着宙斯俱樂部老板的鼻子罵道:“我告訴你這個人,你這個人的三觀就是有問題,因此我李翺也不想搭理你了,現在我就要報警”

“什麽,你敢報警?”

“不錯,我就要報警,怎麽樣不服氣嗎?”

李翺說着立即撥打了報警電話,而此時那名昏倒在地的社會青年,也剛剛蘇醒了過來,随即便見到那李翺準備報警,當即是吓得冷汗跌出。

于是立即沖那李翺哀求了起來。

“李翺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報警啊”

“少給我來這一套,先前你将我打的鼻青臉腫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不讓我報警呢?”

“這個嘛?”

已經聽聞李翺的質問,這名社會青年也是吓得冷汗跌出,但是即便他在為害怕,如今這些警察已經來臨了。

這些正義的警察已經來臨,立即并将這個社會青年給抓了起來,因為這個社會青年已經是涉嫌尋釁滋事。

而此時那些警察也準備将那個宙斯俱樂部隊長抓起來,這可頓時令那宙斯俱樂部隊長心中惱怒不已。

于是這宙斯俱樂部隊長立即沖着這群警察說道:“各位警察叔叔啊,先前我可沒有犯罪呀,我只是跟那個李翺在球場上産生一些沖突,但是我們也都是化幹戈為玉帛的,你們也沒有必要對我抓捕啊”

而這時那群警察聽聞了這名宙斯俱樂部隊長的敘說,立即沖李翺詢問了起來,而那李翺也趕忙沖這群警察說道:“各位正義的警察,你們都誤會了,這名宙斯俱樂部隊長,雖然說先前在那球場上對我故意犯規,但是他并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傷勢,也并沒有造成什麽刑事犯罪,所以說他也沒有犯法,你們不用将他抓走”

第 318 章 )

哈拉站在淨心蓮上,告訴墨墨和黃丫,整個島嶼的園林化布局,都是他一人設計出來的!并且講解着哪一片地界兒屬于哪一門?哪一門又有什麽特色和好玩的景點。

哈拉雖然好吹牛,但說……整個北鬥派的園林布局都是他設計的,卻并非胡謅亂侃。胖巨來還是很疼自己這位老弟弟的,他雖然沒啥戰鬥力,但很有藝術天分,降妖除魔既然不行,就發揮他的專長,搞點內務事宜,也算是物盡其才!

另外,全宗的門長和弟子們,你們看不起歸看不起,但在北鬥派內部,誰也不敢得罪哈拉。原因很簡單……人家管着倉庫和酒樓,吃穿用度,原料藥材,統統從哈拉那裏領,你敢難為他?分豬肉全給你肥膘的,發帶魚全給你最窄的,領符箓原料也都是快過期的…….

全派的門長和弟子們,見到哈拉都要叫聲哈爺!讨好還來不及呢,更別說欺負。

其實巨來這麽安排也是一種平衡,大家都是兄弟,別誰瞧不起誰,但這僅限北鬥派內部,出了北鬥派,哈拉還是經常受欺負,尤其是雨華派那些人……

來到了裝修極其奢華,金碧輝煌的驚嘯門內部,墨墨就已經感覺出來了……這個門給人的感覺,和前幾門完全不同!前幾門的閣樓,雲煙渺渺,道風靈逸,一看就是那種極富修仙色彩的廟觀!可來到了這裏…..卻仿佛七星級豪華的大酒店一樣。

以前帝都有一家頂級奢華的複古酒樓,叫大唐盛世,跟眼前這驚嘯門就差不多。裏裏外外雕廊畫柱的,極盡華美之能事!無處不透着大富大貴的氣息。

此間…..中央大廳是音樂噴泉,背景屏風為黃花梨雕刻的牡丹鬥豔圖,高端大氣,刀工精美絕倫,令人嘆為觀止!

各種盆景,花瓶,秀石,玉雕,工藝品琳琅滿目自不必說……一張張紫檀桌椅一塵不染,排列井然有序,在這地方就餐……那真有種爺的感覺!

墨墨和黃丫,之前一直以為,所謂的驚嘯門,是整個北冥宗實力最弱的門派,府邸還不知道會寒酸破敗到啥程度呢?也做好了忍辱負重,艱苦奮鬥的準備,可沒成想…..真的來到了驚嘯門,根本不是那回事兒!這地方…..簡直就是接待土豪的貴族酒店!

哈爺回來了,底下人就別再睡大覺了!主廚胖嬸兒一幹人等被吆喝了起來,趕緊準備十八碟十八盤,煎炒烹炸,爆熘氽炖、外加酒水小燒烤,各類美味珍羞一個勁兒的往上怼!

墨墨和黃丫是貴客,也是驚嘯門重新啓動後的第一批弟子!哈拉當然當心肝寶貝兒一樣,自然不能在這大廳裏吃飯。被請到了巨來道長平時招待其他外宗派主的雅間兒之內就餐!

反正這地方….是哈拉說了算。包括一會兒吃完飯,墨墨和黃丫住的地方,也都是複古豪華的獨棟別墅。這些極盡奢華的“總統套間”,原本都是為外宗的貴賓準備的。哈拉已經為她們安排好了兩處位置絕佳,幽雅僻靜,環境優美的“臨海佳苑”。周圍的繁花似錦,亭臺秀木就不說了,站在窗前,北鬥派神島外的缥缈雲海可以一覽無餘!

雖然說…..墨墨生于富貴人家,從小什麽豪華的場面沒見過,但也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颠覆了許多固有認知!

置身于養心殿般的高檔雅間內,看着金玉雕桌上的龍肝鳳髓,珍馐美味,好多都是自己沒見過的,墨墨倒顯得有些拘謹了……

“歡迎兩位仙姑來到驚嘯門,來來來!動筷子,動筷子……開撸!”哈拉大大咧咧,也不客套,招呼墨墨和黃丫趕緊開吃。

“大師,感覺你在北鬥派地位蠻高啊,你們驚嘯門簡直就是北鬥派最豪華的門派,不像他們說的那樣……”黃丫好奇的問哈拉胖子。

“啧啧啧……咳!”哈拉長嘆一口氣:“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來來來,咱們一邊吃一邊聊,我告訴你們個中緣由。”

這哈拉倒是也不避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

“咳!”因果講完,哈拉又是長嘆一口氣:“所以,你們在我這裏修煉,并不受什麽影響,相反……這貴賓住宅區還有酒樓,都是我在管,吃喝用度那絕對都是頂級配置,學習環境也優越,不用跟亂七八糟的人來往,你們是新驚嘯門的第一波弟子,我自然會把最好的都給你們。”

哈拉的話,說到了墨墨的心坎兒裏,她就想要這麽一個環境…..好好的搞研究,不希望跟過多的人接觸。對于她而言,低營養社交只是在浪費時間和生命。

眼下最重要的,是苦心修煉,趕緊強大自己,別和江哥差得太遠……不然以後接觸的機會就更少了。

藏經閣歸老師所管,那和大學裏的圖書館也沒啥區別,墨墨決定…..把自己的全部身心投入到北鬥派各類書籍的攻讀鑽研上,拿出高三備戰高考的精神,不相信不會有所突破!

……

雖然說,北冥碑,也可以叫北冥功德碑上,每個月都會發布斬妖除魔的懸賞任務,但并不是說每一名弟子都能領取到。

分到每個門派裏的任務數量是有限的!一般……派主門長們,會挑一些得意的門徒弟子去完成懸賞任務,重點的栽培他們。

不然,人人每個月至少增加2-5年的修為,活一年相當于增加幾十年的造化,這幫弟子豈不是一個個都成“精”了麽?用不了100年,全成老神仙了!

能領到任務難,完成任務更難,完不成還會被同門弟子咒罵,占着茅坑不拉屎。想得到物品獎勵,尤其難上加難!通常情況下,完成十次任務,不見得能有一次物品獎勵。

而且,物品獎勵的品質屬性要遠遠低于自己的修為,比如……那個雨華派門長抱怨的,自己已經是三難聖獸大圓滿了,居然還用着靈獸大仙時的法器!

但這也沒辦法,修為好升,裝備難搞!想配齊一套和自己修為想吻合的裝備,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別說這些門長,連派主也做不到!更不要提底下的堂主和弟子!

對于尋常的獸修來說,裝備法器主要有三大件:武器,擱置囊,還有飛行馭器,這是最基本的。混到了派主級別,或者極為出類拔萃的門長,才有可能涉及到剩下的三件裝備:神铠,靈寵,以及降魔法器。

雨華派門長們的雨神罩,還有降龍鼎,這都屬于降魔法器,它們不同于武器兵刃,自有獨特的法門神威。江明的禹王龍鼎也是此類,只不過…..要高級一些。

最最難得的當屬靈寵了,靈寵者,顧名思義,像寵物一樣常伴主人左右,協助主人戰鬥,這東西最通靈性,且異常強大,簡直可以作為主人的分身!另外靈寵之屬,和其他法器不同,其他的法器,只能增加默契度,不可提升等級。但靈寵可以自行修煉,逐漸提高自身的品質和等級!這是最難能可貴的!

倘若你得不到較高品質的法器,只能靠等,但靈寵可以慢慢的養,追上主人的修為,另外……通過主仆相處,日久天長,忠誠度也會提高,等同于其他法器的默契度。

靈寵這種存在,在早期的時候北冥神像還有賜予,到了後來,越來越少,幾乎就沒有了!江明這一次,得了個紫花貂,真是破天荒了!而且起步就是金丹靈尊初期的品質,這要日久天長了,那還得了?

像巨來,靈珠兒,紫麒麟,他們三個的靈寵,沒有一個是從金丹靈尊初期飼養起來的,都是靈獸大仙的品質,随着自己慢慢的養育栽培,逐漸成了氣候。故而……江明一上來就被神像給了一個金丹靈尊初期品質的靈寵,能不讓人羨慕嫉妒嗎?

實際上,修為水平越來越高,到了金丹靈尊這個級別,法器獲得的難度更大,像巨來道長的長劍,還是三難聖獸大圓滿的品質!故而…..和主人一起水漲船高的靈寵,也就在戰鬥中發揮了主要的作用!

它并非尋常理解上的自然生命體,而是由天地造化,水脈真元凝結而生,象征着最為精純的水脈力量!

江明是幸運的,但也是無奈的!因為……賞賜給他的這三件法寶,除了那個雕雪紫晶劍能充分使用外,其他的禹王龍鼎,還有紫花貂,因為級別太高,他還不能使,或者說…..只能非常有限的使用!

第 318 章 :承冠佩劍鎮名樓

兩人的談話被敲門聲打斷。

寧長久也下意識睜開了眼,他看了眼柳希婉。而少女正怔怔地目視着前方,她身子驟然繃緊,打了個激靈,原本侃侃而談的神色一下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微張着小口,大氣不敢喘。

敲門聲很短。

柳希婉的呼吸慢慢放緩。

她緩緩轉過頭,望向了門。門縫的一線變為了黑色——那裏是站着人的。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富有節奏,每一聲都卡在了少女心跳的節點,拿捏精準。

寧長久猜到了什麽,蒼白的臉上笑意浮動:“柳姑娘,有客人來了,我行動不便,你去開門招待一下吧。”

柳希婉至今還抱着僥幸的心理,她定了神,試探着問道:“誰……誰在外面呀?”

“師妹,你在裏面麽?”

女子的聲音好聽而溫柔,其間還帶着淡淡的焦急與擔憂。

果然是二師姐!柳希婉心中一凜,師姐竟無視天榜規矩,找上了門!

但聽着師姐的語氣……似乎很擔心并關心我的樣子哎。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師姐平日裏那麽兇,但是我比武這麽久沒有回去,果然還是更擔心我的安危的!柳希婉撫了撫自己的心口,溫柔地想着,師姐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呀。

“在的!”柳希婉已要起身,但長時間的跪坐壓得雙腿微麻,動作也遲緩了些。

二師姐明顯地松了口氣,問候道:“師妹你沒事吧?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回來啊,到底發生了什麽?害師姐擔心了這麽久。”

柳希婉想了想,道:“這件事說來很長,嗯……也很複雜,我與師姐慢慢解釋吧。此次比劍是我大意了,辱沒了劍閣之名,師姐盡管罵我就是。”

只聽二師姐微笑道:“沒事的,我帶你出來本就是歷練,一帆風順未必是什麽好事,遇些挫折對你今後成長也有幫助。你若是因為戰敗而呆在樓中不想出來,大可不必的。再說了,劍閣的臉已經讓你七師兄丢完了,至于你這丫頭那點薄臉皮子,能丢個什麽?”

二師姐也太好了……柳希婉越聽越覺得感動,當初風雪長街上,她面對殺戮王庭的刺殺,将自己埋在雪地裏,卻依然不慎遭到對手的暗算。她心中絕望之時,恰逢二師姐踏着雪與劍而來,那時候,她就将二師姐視為了榜樣。

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過去一直曲解師姐了,原來師姐是這麽好的人……她為自己先前背地裏的話語內疚。

“謝謝師姐。”柳希婉感動道:“我留在這裏是有緣由的,等會我就和師姐解釋。”

二師姐嗯了一聲,柔和道:“快開門吧,外面風雪這麽大,你忍心讓師姐一直站在雪地裏?”

自己闖榜已壞規矩,若再破門也太不像話了……二師姐壓抑着情緒,笑容溫柔。

少女揉了揉自己的腿,理了理發正了正衣冠,道:“師姐你等等,我這就來給你開門。”

二師姐站在門口,靜靜地等着。

寧長久在一旁旁聽,越聽越不對勁……這,和柳希婉口中的師姐真的是一個人麽?

敏銳的直覺讓他成為了冷靜的旁觀者,他看着一臉感動的少女,聚音成線道:“你小時候聽過一個故事麽?”

“什麽故事?”柳希婉一邊向門跑去,一邊随口回答。

寧長久道:“大灰狼敲門,請小白兔去它家做客,說請它吃胡蘿蔔,小白兔……”

柳希婉猜到他要說什麽,立刻厲聲打斷道:“少挑撥我和師姐的感情,你才是想請我吃胡蘿蔔的大灰狼!居心叵測的。”

寧長久得了無趣,便沒有繼續勸說,他平躺在地上,等着柳希婉去自投羅網。

“師姐!”

柳希婉清脆地喊了一聲,拉開了門栓,打開了門。

風雪撞入了屋內。

但柳希婉卻沒有看到意想之中的,師姐溫柔美麗的臉蛋。

與風雪一同而來的,是張冷冰、憤怒的面容。

“師妹,好久不見啊。”

二師姐緩緩開口,遍地生寒。

柳希婉察覺到自己上當了,此刻她就是那只門前的小白兔,大灰狼站在面前,扔掉了誘人的胡蘿蔔,露出了森寒的利齒和獠牙。

柳希婉想要關門,但為時已晚。

二師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師……師姐。”柳希婉看着她兇巴巴的臉,心中依舊抱有一分僥幸:“你在這裏站了多久了呀?”

二師姐淡淡道:“半個時辰了吧。”

柳希婉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師姐……饒命啊!”

……

寧長久躺在地板的披風上,耳畔,少女的慘叫聲伴随着一頓噼裏啪啦的聲音響起,響聲清脆,像是浪花拍打礁石時的呼吸。

寧長久無暇擡頭去看那‘賞心悅目’的場景,去嘲笑少女此刻的悲劇,他閉上眼,摒棄了一切的聲音和雜念,

他回憶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

黑衣少年站在半凋的大樹下,看着枯竭蔓延的脈絡,說完了一個讓寧長久摸不着頭腦的故事。

“這個故事,等你将來見到了她,複述給她。”惡背過了身,面對着樹,聲音清寂:“在離開這裏之後,與見到她之前,你都不要與任何人說起這個小故事,哪怕是想,都不行。”

寧長久并不知道這個故事中藏着什麽驚天的隐秘,但他相信惡的話,點頭答應。

寧長久問道:“你認識家師?”

惡說道:“我能猜到她是誰……一別數千年,我的記憶也已模糊了。”

寧長久想了想,又問:“那前輩知道,我是誰麽?”

惡淡淡回頭,漆黑的眼眸盯着他,沒有直言,而是道:“你身體裏的那個殘破之國讓我想起了許多往事。”

寧長久沒有再問。

惡卻開口道:“我妹妹,現在怎麽樣了?”

寧長久答道:“她現在在守護心魔劫。”

“心魔劫。”惡點了點頭,又問:“她狀态如何?”

寧長久道:“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說掌櫃的讓她管理那裏。那時候她像個普通的小女孩,我與她聊過些話,還對好了暗語,說好我入紫庭之時與她再見。但……”

寧長久頓了頓,繼續道:“但我進入心魔劫時,說出暗語之後,卻險些被她殺了。”

惡聽着,沉默了一會兒,道:“她被控制了。”

寧長久問:“那個掌櫃的?”

“嗯,我們早晚會遇見它的。”惡這樣說着,用的是我們,他站在樹下,似在思念妹妹,随後他輕聲道:“活着就好,活着就總有機會相見的,對吧?”

他的聲音帶着無盡的缥缈,寧長久心頭微怔,回應道:“嗯,你和你妹妹總能相見的。”

惡平靜道:“我會繼續等下去的。”

“等什麽?”寧長久問。

“等待死亡。”惡說道:“亦或者不存在的新生。”

寧長久不再說話。

之後他的靈态越來越沉重,那棵半死的巨木在自己眼中遠去,形形色色殘疾的老者掠過視線,他們面龐扭曲,生着千奇百怪的殘疾,或口中不停地誦念着,或撕開自己的身體,露出其間灰白如死的血肉。

“你走之後,我會抹去你的痕跡。”惡的聲音透過他的瞳孔傳達過來。

那是他們最後的對視。

寧長久沒有去回憶那個故事,他确認自己沒有記漏他與惡任何的對話細節後,才緩緩睜開了眼。

門開着,寒風灌進屋子,讓人身軀發冷。

寧長久扭過頭,朝着那邊看了一眼。

門口的動靜已小了很多。

柳希婉已被二師姐責打了一頓,正跪在地上,聽着二師姐的訓斥。

“柳希婉,你可真是出息了呀。”二師姐雙手環胸,披頭散發,清豔的容顏冷冷地盯着她,道:“躲在這裏,就是等我毀了規矩,然後讓大師姐教訓我?目無尊長,無法無天!要不是我今日聽見,我可還不知道,原來在小師妹可愛的內心裏,師姐竟是這般樣子的啊。”

“師姐你聽錯了……”柳希婉弱弱道。

“還敢嘴硬!”二師姐揪住了她的耳朵,道:“先前還說要熬兩天,熬得我心焦,然後全身而退?”

柳希婉心想自己現在根本是無路可退了。

二師姐道:“你想要全身而退是吧?現在要不要就讓你全身而褪啊?”

柳希婉跪在地上,楚楚可憐地看着師姐,道:“師姐,我只是一時荒唐,說了這等話,我真的知錯了,千萬別在這裏全身……什麽的。”

說着,柳希婉忍不住向屋內看了一眼。

二師姐道:“哼,怎麽?害怕讓那個野男人看笑話?”

柳希婉抿緊了唇,也不敢反駁,只好死死地捂住衣裳。

二師姐抓住了她的手,道:“起來。”

柳希婉被她拉了起來,然後拽進屋中,來到了寧長久的面前。

寧長久微睜着眼,道:“見過劍閣二先生。”

二師姐雖在氣頭上,但對方畢竟是個外人且是個病人,而且看上去還有點禮貌,先前柳希婉诋毀自己的時候,倒是這個少年替自己說了兩句話。

二師姐神色緩和了些,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寧長久道:“古靈宗弟子,張久。”

二師姐微微蹙眉:“怎麽谕令上,後面落款是副宗主啊?”

“嗯……最近升遷了。”寧長久誠懇道。

二師姐當然不信,卻也懶得追問,她看着他,道:“你在贏下小師妹之前,還贏了那個簫裘的?”

“嗯。”

“小師妹與簫裘,誰更厲害些?”二師姐過往肯定是不屑于拿劍閣弟子比較的,但十四師妹是她第一個親手帶的弟子,她需要給自己培養點信心。

寧長久道:“貴閣師妹是要厲害很多的,我們先前鬥了上百招,鬥得難舍難分,我雖然贏了,卻也只是贏了一招半式,還換了這般重傷,是有些勝之不武的。”

柳希婉心懷感激地看着他,終于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感受到了些許溫暖。

二師姐将信将疑道:“我怎麽聽你們說,你這傷是天榜下來之後落下的啊?”

柳希婉一凜,心想師姐你這麽早就來了麽?

寧長久道:“天榜不知何故,考驗了一番我的心性,我原本道心就飄搖,此刻更是一蹶不振,讓二先生看笑話了。”

二師姐冷哼一聲,道:“看看人家,劍術比你高,還比你有禮貌,劍閣的十四弟子,幹脆換人算了!”

寧長久深表歉意道:“多謝師姐的好意,只是我與古靈宗宗主交好,心系古靈宗的未來,不會轉投別門了。”

虛僞,太虛僞了!柳希婉心中憤憤不平。

“嗯。”二師姐卻點了點頭,覺得他是個不錯的苗子,可惜劍閣弟子也沒有再多的席位了。

她說道:“聽聞古靈宗變故,作為中土修道者的一人,我自也悲傷,他日若有閑暇,我可以帶師妹來府上拜會。”

寧長久道:“多謝二先生的好意了。”

柳希婉覺得他們的對話,覺得好生虛僞,偏偏自己又是這裏最弱小,最沒有話語權的。

二師姐問道:“你們很早就認識?”

寧長久道:“嗯,我與柳姑娘……是朋友。”

二師姐輕輕搖頭,道:“你們不是朋友。”

“嗯?”寧長久不解。

二師姐篤定道:“你過去是小師妹的主人,對吧?”

兩對無辜而疑惑的眼睛同時落到了二師姐的身上。

寧長久怔了怔,問:“二先生何出此言?”

二師姐自信而驕傲道:“師妹過去是劍靈,我雖不知她來自何處,但你們若是相識,想來你當初便是持劍之人了。”

寧長久與柳希婉對視了一眼。

寧長久道:“二先生果然明察秋毫,我過去确實是柳姑娘的……主人。”

柳希婉捏緊了拳頭,既憤怒又委屈,想要駁斥又不敢開口。

二師姐輕輕颔首,心想自己的推斷果然不錯,道:“師妹過去雖是你的劍,但此刻她已是劍閣弟子,你們絕不可以再以主仆相稱了。”

“自是不會。”寧長久道:“劍閣弟子身份尊貴,我也視柳姑娘為平等之人。”

二師姐看着病恹恹的少年,聽着他滴水不漏的回答,倒也沒什麽氣可以撒到他身上。

她只是問:“給我說說你們的過去吧。”

寧長久啞然失笑,道:“哪有什麽過去,不過是偶然相逢,互相立契,然後歷經生死,一次次賭命,最後分道揚镳。”

“是麽?”二師姐看向了柳希婉,道:“你說說看。”

柳希婉一臉委屈地低下頭,嘟囔道:“就……和他說的差不多。”

二師姐冷冷道:“嗯,只是千萬別把賭命當成習慣。在你劍道真正大成之前,出劍務必求穩,人間的意氣之争也不值得拿命去作為勝負手,總之……一切有師兄師姐罩着你的。”

柳希婉再次感受到了些溫存,堅定地開口,道:“放心,我以後一定會惜命的,再也不賭了,小婉……一直很聽話的。”

寧長久看着她這般自稱小婉的乖順模樣,再次感慨命運無常。

二師姐聞言,臉卻一下子黑了下去。

不賭了……劍閣好像确實是禁賭的。

她想起此事,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想将柳希婉再拉過來揍一頓。

而此刻,柳希婉再次撞上了槍尖:“師姐,你披着頭發的樣子很好看。對了……師姐的劍去哪了呀?”

……

……

時間過去了一夜,寧長久靠在牆壁上,恢複了精神。

先前,他在第一次離開天榜頂樓之時,惡将他的一部分精神強行篡奪而去,然後利用那些精神作為光,在他回到房間之後,順着自己原本的精神,遨游至那棵巨木下。

這樣做或許可以避開一些目光的窺探。

寧長久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封印,防止自己去思考那個故事,只在識海中将其折疊,然後以‘重中之重’四字打上了标簽。

寧長久吐了口氣。

她走出屋外,憑欄眺望風雪。

柳希婉從樓梯上走來,道:“披風還我。”

寧長久解下了披風,替她披上,微笑道:“你的師姐可比我的兇多了,不過常言道嚴師出高徒,柳女俠未來可期。”

“期你個大頭鬼!什麽未來可……”柳希婉想到了某個詞,話語稍頓,更加憤怒:“下次見面,我絕對饒不了你!”

寧長久嘆道:“修劍何必這般戾氣呢。”

柳希婉道:“你自己把火柴擦亮了扔進柴堆裏,然後還怪柴燒得旺?陸嫁嫁怎麽就遇到你這種人啊!”

寧長久淡然一笑,道:“打敗我的辦法,想聽麽?”

柳希婉眯起了眼睛,極其不信任地看着他,道:“哼,肯定又是陷阱,你自己留着吧!”

寧長久無奈道:“那我也只好敝帚自珍了。”

柳希婉白了她一眼,她系好了自己的披風,道:“我要回去了。”

寧長久道:“若是劍閣對你實在不好,可以來古靈宗的。”

“師姐對我……好得很!”柳希婉氣惱道:“我也不來給你添亂了,免得你後院起火,把你這頭白眼狼的胡蘿蔔烤成灰。”

寧長久道:“我對嫁嫁與襄兒她們,向來是說一不二,很有威嚴的。”

柳希婉冷笑不止,她背上了劍,扯着披風,将自己重新裹成了只貓頭鷹。

“對了,記得去一趟賭場。”

臨走之前,柳希婉說。

“賭場?去那裏做什麽?”寧長久問。

柳希婉道:“這是師姐讓我轉告你的……師姐先前在賭場押我贏,把頭冠和劍都賠了,這東西沒人敢收,師姐也沒臉拿回去,想來想去,你不怕死,就由你去拿了吧,當然,對外宣稱不可是什麽師姐賭博輸了,一定要是對晚輩弟子賞識,起了惜才之心。”

寧長久微怔,心想難怪先前柳希婉問起發冠與劍的時候,二先生這般怒氣沖沖,想來這丫頭又被訓了一頓……

“坐鎮天榜的時候可以出樓?”寧長久問道。

柳希婉譏諷道:“你什麽都不懂就來打榜?”

寧長久争鋒相對道:“你懂這麽多,不還是我的手下敗劍。”

柳希婉怒目而視,狠狠跺腳,咬着牙解釋道:“平日裏沒人挑戰,這天榜範圍內,你愛去哪去哪。若有人來,就老老實實回去守榜!記得去把師姐的東西取了,另外,其他人來,不許輸!”

寧長久看着風雪中短發的少女,認真點頭道,神色溫和。

柳希婉看着他難得溫潤的眉眼,以為他要說‘一路珍重’之類的話。

寧長久卻微笑道:“柳女俠全身而退吧。”

柳希婉拎着劍,轉身撲了上去。

……

……

高樓的欄杆外,雪地狼藉,這座有着珍珠般穹頂的古樓,在風雪中顯得安靜。

寧長久從雪地裏挖出了自己的身體,撣了撣衣衫上的雪,目光放到了遠處。

這裏是中土的中央,除了天榜的樓群,目力所及,四周皆是荒野平川。

這裏就是世界的中心麽……寧長久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不對,世界的中心應是每一年神國的位置。

只是天榜既落于此,想來也有其特殊的意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棵地核生出,根脈幾乎遍布世界的大樹……是原君麽?亦或是某種世界本源的物質?

他不再多想,起身下樓,去往賭場。

賭場中的許多人已經心灰意冷地散去,但也有更多的人留在那裏,等着瞻仰這位絕世少年的風采。

寧長久沒有詢問賭場的位置,他循着劍的氣息便走了過去。

他進入門中,無數雙眼睛都落在他的身上。

賭場正中間的桌子已清了一空,唯有銀冠與古劍擺放在桌面,宛若皇帝的冠冕與權柄。

場間沒有人說話。

因為這是特殊的一刻,是劍閣之劍第一次落入他人手中。

寧長久卻沒有理會這種莊重感。

他走到桌邊,随意地拿過了冠與劍,注視了一會兒上面的紋路,旋即轉身離去。

這個過程簡單到令人詫異,仿佛那不是天下聞名的劍,而是他遺落的雨蓑。

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平靜。

“我押的你贏。”

寧長久望去,簫裘看着他,神色堅定。

寧長久輕輕颔首,道:“你的眼光很好。”

說完,他便走出了門。

離開之後,衆人才開始說話,大贊其風姿絕倫,神仙風采。

寧長久持着劍,看着劍鞘上刻着的‘柳珺卓’三字,眉尖微蹙……想來這是而世界的名字了。随後,他以拇指推開寸許,注視着這柄絕世兵刃的鋒芒。

鋒芒間,亦镌刻着二字——昆侖。

昆侖……寧長久皺起了眉,注視良久,不确定這是不是巧合。

昆侖,月國……

天榜的東北方向,那座萬妖彙聚的古城,似在指引着什麽。

第 305 章 ∶生與死的半小時

第三百零四章∶生與死的半小時

千鈞一發之際,正當鬼群已經完全距離衆人不足三米的這一刻,也就是這顆通體紅色的玻璃珠出現在趙平的手中的下一秒,他就立即毫不猶豫的将這顆玻璃珠丢落在了公路的地面上!

嘩啦!!!

接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當那顆紅色小珠子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小珠子就開始突然閃閃發出了光芒,随後就以趙平和其他輪回者們為中心猛地向天空中射出了一道極為耀眼的巨大紅色光柱!這道紅光極為耀眼,甚至方圓一公裏都在這片紅光的照射範圍內!雖說這裏是毫無人跡且無比偏僻的陰陽路,可這道奪目的巨大紅光在這裏卻是依舊無與倫比的閃耀,搭配着天空那明亮的月光,竟是充滿着些許妖異的美感,更加讓人驚訝的是,這道巨大的光芒在出現後居然始終不曾消失!

當然,在珠子發出巨型紅光的這一刻,那些剛追上正欲攻擊輪回者們的鬼群也在這一刻被這無數道憑空爆發的紅光全部彈飛到了十幾米以外!不錯,是彈飛,無論鬼群的數量多少無一例外都被紛紛彈飛!接着就以夥輪回者為中心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寬度近10米的巨大光柱,這道光柱直射天際般的往天空的最上方射去,而且所散發的紅光籠罩了附近很大的一片區域。

道具名稱∶璀璨珠

道具介紹∶間歇性消耗道具,使用後會瞬間出現可維持30分鐘的巨大紅色光芒,被光芒所籠罩的輪回者在30分鐘內100%的完完全全免疫所有靈異攻擊,完全無視鬼的實力高低,并且也不會産生任何時間縮短的現象,絕對保護範圍為10米,效果會在30分鐘後消失。

注意事項∶此道具為固定範圍道具,使用後輪回者不可擅自移動以免脫離璀璨珠的10米保護範圍,另外此道具在使用後珠子的顏色會從紅色變為透明色,其後會随着時間緩慢的恢複能量,并且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無法使用,直到珠子重新變為紅色才可重新使用。

提示∶此道具為任務中所獲得的特殊道具,無法兌換,道具櫃內并無此物品。

“這…這是…”

看到自己被這龐大無比的巨型紅光籠罩,随後在接近十秒的時間裏一衆輪回者們幾乎全都處于了震驚當中,話又說回來,雖說他們都被這道巨型紅光所震撼,然而接下來除了新人陳逍遙外,其他人竟全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來一件事…這幅場景他們曾經見過一次!不錯,因為就在之前那場困難級靈異任務的咒怨劇情裏見過,這…這不就是鄭璇曾經使用過的道具嗎?如今又怎麽會在趙平的手裏呢?.

“呼!呼!呼…”

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何飛第一時間就立即與張虎一起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随後二人皆是紛紛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來,在略微呼吸平穩後,他先是看了一眼前方十米以外被紅色光柱完全阻隔在外面的鬼群,接着他又将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并且頭枕着錢學玲膝蓋的趙平。

很明顯,通過片刻的思索,何飛已經大體猜出鄭璇的璀璨珠是如何落入趙平的手裏的了。

目前趙平面色極為蒼白,他的呼吸相比之前也急促了些,一雙沾滿鮮血的手也是捂在自己的腹部之上,看到何飛與其餘人投來的目光,雖然何飛依舊沒有說話,然這時候的趙平卻是比之前更加的虛弱,他只是看着何飛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張口說道“呼…呼…程櫻說我還能堅持30-40分鐘左右…”

聽完趙平的這句話,其餘人的注意力也全都從身旁的紅光轉移到了趙平的身上,雖然他們并沒有像何飛那樣猜出了璀璨珠落入趙平手裏的大體緣由,也都紛紛都對其抱有懷疑的态度,可目前的趙平處于生死之間,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所以當趙平的這句話說出後,下一瞬間旁邊的衆人全都是心裏紛紛一沉!趙平…或許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當趙平的這句話說完後,何飛也立即對其問道“這珠子的保護時間能維持多久?”

趙平呼着氣回答道“半小時,呼…半…半小時內完全免疫所有靈異攻擊,完全無視鬼的數量或是等級實打實的維持半小時,只不過…這個防護光柱卻是固定的,無法移動,一旦脫離光柱的防護範圍…”

後面的話趙平沒有說,而是用眼睛看向了十米之外的光柱邊緣處…

何飛順着趙平的目光看去,只見之前被光柱彈飛的鬼群們竟全都分散到了光柱的四處并将光柱密密麻麻的圍了起來,它們雖然無法靠近光柱的十米之內,可那一張張猙獰的鬼臉與嗜血的眼睛卻是全都死死地盯着位于光柱中心的衆人,很顯然,這些孤魂野鬼絲毫沒有散去的意思,全都在光柱的外面不停地飄蕩游離。

看到這讓人無比絕望的一幕,深深皺眉的何飛轉過頭先是看了一眼早就累的躺在地上幾乎陷入半昏迷狀态的張虎,又看了一眼正蹲在趙平身旁繼續幫其檢查傷勢的程櫻,最後他又掃視了一圈身旁的其他人,目光從所有人那裏掃過,姚付江正拿着一瓶礦泉水給張虎灌水,錢學玲則看着眼前的趙平地上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而陳逍遙卻是眯着眼睛時不時的将目光從他與趙平的身上掃過…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劫後餘生的衆人全都陷入了凝重的沉寂之中。

是的,至于為什麽氣氛會如此的凝重,原因有兩點:

第一,通過剛才趙平的敘述,衆人知道這個珠子的防護能力可謂是極強,防護力甚至可以說是強得過分,然而缺點也極為明顯,那就是防護的光柱無法移動,也就是說…如果外面的鬼群一直不離開,那麽半小時後當光柱消失之後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死期。

第二,退一步說,就算在半個小時過後經過休息并恢複體力的輪回者們有辦法在光柱消失後突破鬼群的包圍逃離,可…趙平的時間卻是不多了,這條陰陽路距離市區太遠,而且他們也沒有車輛,光靠兩條腿在半小時內根本就無法将其送往市區裏醫院,也就是說…目前想救趙平就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必須在半小時內解決這場靈異事件!只有這樣趙平才會在死亡前返回地獄列車,只要還有一口氣,那麽無論多重的傷在返回列車後都會被治愈。

不錯,這就是剛才何飛通過目前的情況所分析出的唯一辦法,所以必須要有人脫離大部隊與光柱的防護前往陰陽路的前方找到并挖出骨灰盒,而且這一切還必須要在半小時之內完成!否則衆人全都會因光柱的消失而重新被鬼群襲擊,至于趙平那更是必死無疑。

随後何飛便将他的這個想法完整的告訴了衆人,這也讓其他人聽得連連點頭,也都紛紛認為何飛的這個建議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可是…

衆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光柱外那些密密麻麻的鬼群,看到這一幕後無論是誰都是汗毛直豎!不錯,外面全都是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鬼,那麽誰又敢出去執行這個任務?所以衆人全都沉默了…

何飛自然也明白大家沉默的原因,可是看着身旁面色愈發蒼白的趙平,又掃了眼只能堅持半小時的紅色光柱,在面容複雜的猶豫了十幾秒後,下一刻,何飛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先是狠狠地一咬牙,接着他猛的從地上站起身來對四周的衆人說道“我去!大家都呆在這裏,我一定會在半小時內找到骨灰盒并解決這場靈異事件的!”

聽到何飛的話後,除了趙平以及累暈過去的張虎二人外,其餘人全都大吃一驚,他們全都将目光投向了中間的何飛身上,眼中也全都是震驚之色!

一旁坐在地上的陳逍遙在聽到何飛的決定後則是面容複雜的對何飛說道“其實…如果我現在還有體力的話,我倒是願意和你一起去,只可惜目前的我連起身都無比費勁,所以…”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褲裆一片精濕的姚付江則也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從張虎的身旁起身并打斷了陳逍遙的話,接着他将目光看向何飛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我願意陪你去!我姚付江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我跟你去!”

姚付江的這句話并沒有讓何飛感到意外,不錯,其實以何飛的細心程度他早就通過以往的觀察大體看出了姚付江這個人的性質,這個人的确是膽小如鼠,不過其內心深處卻是極有正義感,平時的表現雖然不堪,可一旦到了關鍵時刻則反而會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勇氣,總的來說就是一個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的人,這也是為什麽之前他在沖向鬼群營救張虎時誰都不選卻唯獨将昏迷的程櫻交給姚付江照顧的原因,只不過…這人的能力卻是非常有限…

看着虛弱無力的陳逍遙以及自告奮勇的姚付江,沉默了片刻的何飛卻是搖了搖頭對二人回答道“不必了,這次的任務完全沒有必要兩個人,一個人就足夠了。”

看到衆人那一臉的不解,随後他便一邊指着光柱外那些密密麻麻的鬼群一邊對衆人解釋道“我猜測一旦有人闖出光柱,那麽外面的這些鬼必定會有不少趕去追擊,由于闖出去的人少所以我估計追擊的鬼數量應該也不會太多,畢竟大部分人都還留在原地,如果出去的人數量多了那麽追擊的鬼群數量也會增多,所以我才認為出去的人越多反而越吸引追擊的鬼就會越多,這對執行任務是非常不利的,所以我一個人足矣。”

何飛的解釋很有道理,這也聽得一衆人微微點頭,同樣姚付江也不在說話了,然正當何飛決定動身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程櫻卻是走到了何飛的面前攔住了他,接着程櫻面容凝重的對何飛說道“既然必須一個人去,那也完全沒必要你去,我去也一樣不是嗎!?”

“不行!”

不料何飛竟是斬釘截鐵的拒絕了程櫻的建議,望着身前面帶不解的程櫻,何飛耐心的解釋道“你自然可以代替我去,畢竟你的身手遠在我之上,我也相信這些你會比我更容易擺脫鬼群的追擊,可是!你不要忘了,在這條陰陽路上可不僅僅只有這些孤魂野鬼們,還有一個更具有威脅性的鬼阿婆——戚龍欣!”

程櫻立時追問道“那又怎麽樣?”

沒想到程櫻依舊堅持,何飛此時的心裏有些急躁,不過他依舊還是耐着性子對程櫻同時也似乎是對旁人解釋道“鬼阿婆所擅長的幾乎全是精神上的幻覺攻擊,想想之前它那個将你困住的幻象,一旦陷入其中雖說不會立即斃命,可卻會大大的拖延時間,要知道我們如今的時間不多了,只剩下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而我…”

說到這裏何飛頓了一頓,緊接着在掃視了一圈衆人後視線又重新停留在程櫻的臉上說道“而我對精神攻擊上的對抗經驗遠遠比隊伍裏任何一個人要豐富得多,雖然目前我也無法破除幻象,可是在面對幻象的時候,我的掙脫幾率至少要比你與其餘人大的多,所以必須由我去才可以!”

“如今事态緊急,為了趙平與所有人的性命,必須由我去才會有一線生機!”

最後的那句話何飛說的更是斬釘截鐵完全不容辯解的餘地,這也不由讓程櫻愣住了,她只是用複雜的目光看着何飛,看到程櫻那無比糾結的樣子,何飛似乎也隐隐猜測出了程櫻在擔心什麽,所以他在看了眼手表的時間後便對其寬慰道“放心!我一定會活下去的!至于如何沖破鬼群的包圍我自然也有辦法!”

他的這句話剛說完,下一秒,何飛先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接着便在其餘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猛地轉過身朝着前方的光柱邊緣狂沖而去!!!

“喝啊!!!”

何飛竟是毫無顧忌的朝着光柱外的鬼群迎面沖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衆人全都是大吃一驚,程櫻更是一臉驚恐的不由自主朝前走了兩步…可回想到剛才何飛對她所說的話後…最終她還是停止了想要追過去的腳步,最後只是緊握雙拳并在心裏為何飛祈禱起來。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僅僅兩三秒過後何飛就已經沖出了光柱的保護範圍之外完全來到了外面,那些一直環繞在光柱外的孤魂野鬼們在察覺到竟有人出來後更是紛紛毫不猶豫的向何飛撲來,只不過早有準備的何飛在沖出去的剎那間就将達摩珠猛地舉了起來并對準了前方!同時腳步毫不停歇的繼續朝前沖去!

接下來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當達摩珠接在即将觸到前方撲來的那些孤魂的剎那間!其佛珠表面頓時就出現了一陣陣通體流動的金色光暈,是的,并不是像其他道具那樣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反而是散發出了極為柔和與內斂的光暈,而這股流動的光暈則也不停的圍繞着這串佛珠的表面滑動着,下一秒的達摩珠就完全觸碰到最前面的一只孤魂,之後那佛珠上的金色流光竟是眨眼間就猶如絲線那樣布滿了那只孤魂的全身!同時被流光殘繞的孤魂也是猛然間爆發出了一聲響徹天際的哀嚎!!!

“額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

不僅如此,接下來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當佛珠滑動的流光将最前面的那只孤魂包裹後其餘的流光竟是猶如電流一樣朝這只孤魂的兩旁擴散而去!這只最先中招的孤魂旁邊的另一只也被從第一只身上濺出的流光觸及後瞬間環繞了全身,緊接着在短短時間內波及到身邊的第三只、第四只…最終附近的幾十只孤魂竟全被流光所觸及并環繞了全身!!!

一時間!無數凄厲無比的鬼嚎聲紛紛響徹天空,被流光環繞全身的這幾十只孤魂們的慘叫在這漆黑的夜晚裏聽的尤為滲人,然這還沒完,在過了約5秒後,那些凡是被流光環布全身的孤魂們其身體竟全都開始變得半透明,接在就在眨眼之間竟是全都清一色嘩的一聲紛紛化為了一團黑煙後憑空消失了!!!.

同時,在這幾十只孤魂野鬼紛紛化作一團黑煙消散後,整個大型鬼群的包圍圈也頓時出現了一個大缺口,前方的公路也一覽無遺的暴漏在了何飛的面前,當然,這一刻達摩珠上面的金色流光也徹底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副場景,光柱內的輪回者們全都使勁瞪大了自己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前面,至于身臨其境的何飛更是膛目結舌的看了眼剛剛大發神威但此刻卻早已恢複如初的達摩珠,由于事态緊急,他也沒時間多想,只注意到由于那幾十只孤魂的消失而出現的一個暫時性的包圍圈空隙,所以何飛立即抓住機會猛地繼續朝前奔去,僅僅只用了不到三秒的時間就沖出了鬼群的包圍圈來到了外面,當然,在他剛剛沖出包圍圈的那一刻,空隙也逐漸被四周的其他鬼重新補上了,如果何飛在跑慢一點…那麽必然無法沖出這個短暫出現的空隙。

話歸正題,當何飛完全沖出鬼群後就一直馬不停蹄的繼續朝前瘋狂的跑着,幾秒後,狂奔中的他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那距離他越來越遠的大型光柱以及光柱外那黑壓壓一片的鬼群,看到這裏的何飛重新回過頭将目光看向了前方,這一刻,他的眼神中竟是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堅定!

——夥伴們,等着我!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最終,何飛那急速奔跑的身影消失在了公路前方的黑夜之中…

第 317 章 :昆侖之上有月國

(本來特別卡文,請完假之後思路忽然豁達了!所以,我把今天的請假鴿了!)

賭場裏燈火通明。

人們面面相觑地看着,劍閣二師姐的冠與劍還在桌面上,色澤質樸。旁邊堆着的金錢和籌碼像是朝見的信徒,散發着腐朽的氣息,

二師姐已于屋中消失,離別之時沒有帶起一絲風。

醞釀許久的風暴卻在片刻之後騰起,寂靜被瞬間打破,人聲驟然的嘈雜炸開,幾乎要将房頂掀去。這是天榜所發生的事,這種情緒還會在不久的日子裏飛快傳達下去。

簫裘同樣愣了許久,等到一顆心終于沉下去時,他邁起腳步,越過門檻,踏到了雪街上。街上并無足印,二先生的身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擡起頭,看到了天榜的中央,一道明亮的線宛若連接天地的雨絲,自上而下抹過。天榜的大樓搖晃不休,籠罩着的金光片片碎裂,宛若十萬只蝴蝶同時破繭而出,振開金色的翅,飛入風雪寒冷的夜。

無邊的金光在空中散成了金粉,遮蔽群樓。

但金光遮不住中間那道明亮的線。

那是劍閣二師姐的劍。其芒天地不可奪!

劍閣弟子壞了天榜規矩……這個想法沖入了簫裘的腦海,沖擊力不亞于先前寧長久贏下十四弟子。

天榜在中土屹立了千年,比如今的任何宗門都要更加古老。

天榜是公認的,天生地長之物,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但哪怕是劍閣,對其依舊懷有尊敬。天榜的歷史上,不乏有大名鼎鼎之人被無名小輩擊敗這樣的事,但從未有人真正去挑戰天榜的規矩。

而今日二師姐破榜了……

天榜這等古老的存在面對劍閣那樣龐然大物,兩者若起沖突,不知道最後該如何收場。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遠遠超出了簫裘的想象。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件大事裏,而一向自負的他,在其間顯得渺小。

……

二師姐斬開了天榜禁制,她看着天空中筆直落下的劍光,皺了皺眉。

她為自己的沖動感到後悔。

但樓已破,她也懶得去想其他,直接禦劍上樓。

天榜的樓雖也巍峨,卻不似中土四樓那般高聳入雲,二師姐于第一個階梯落足,轉眼便至樓頂。

樓臺上的風雪被劍斬得七零八碎,看上去狼藉一片,號令樓的門關着,風從縫隙湧入,裏面似乎有細微的人聲傳出,難以分辨。

外面的動靜雖大,但天榜的禁制也有多重,號令樓并未被波及什麽,再加上大門緊閉,其中的少年少女也未感受到異動,

不知為何,原本氣得心血翻湧的女子到了此處後,心莫名地平靜了下來。

她收斂了所有的氣息,緩緩靠近了那扇門。

她的身體微微側轉,目光透過門縫,向着裏面望去。

號令樓的比武室內鋪着特殊的地石,地石鍛造複雜,混以特殊的靈氣,哪怕是紫庭境的修行者,也很難在上面留下劍痕。

此刻號令樓中的燭臺點燃了,地石泛着微光淡暈,像是一片鋪開的,攪着胭脂的水。

自家的小師妹跪坐在地上,低着頭,短發散亂,脖頸微紅。她将手伸向了前方。

前方,小師妹黑色的披風已然解下,鋪在地上,一個白衣少年躺在披風上,臉色慘白。那少年生得好看,眉目清秀得像是貴家公子出身,但哪怕是昏迷,眉宇間的英氣依舊似砥砺了千萬次的劍鋒,他躺在披風上,如躺于匣中的箭。

小師妹正在照顧着他。

哼,果然如此,見到一個長得好看的野男人就邁不動腿了,奴顏屈膝,悉心服侍,劍閣弟子的身份忘得一幹二淨……像什麽話?

二師姐看到這一幕,火又上來了。

她決定沖入屋中,狠狠給她一頓教訓,順便也教訓一番那個皮囊不錯,現在卻半死不活的少年……劍閣的女子也敢碰,果然是活膩了。

她才要進門,卻聽屋內傳來了對話聲。

二師姐的一只腳又縮了回去。

她凝神細聽。

“你到底在樓上看到了什麽,天榜我雖不算了解,但總有耳聞的。下榜的人一個個都是生龍活虎的,哪有你這樣的?”柳希婉淡淡說道:“你不會是裝病想以此博取我的同情吧?”

“我沒那麽無聊。”寧長久說道。

柳希婉不依不饒:“那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寧長久道:“等哪天我能拔出那柄劍,你就知道了。”

“那把劍?”柳希婉有些困惑,随即伸出手摁住了自己的心口,大概明白他話中要說的意思了。

她有些羞惱,也懶得去回應他。

“愛說不說。”柳希婉冷哼了一聲,旋即問道:“你的劍術為什麽進步這麽大?半年前與你分別之際,我尚可與你平分些秋色,如今我已今非昔比,卻不曾想依舊不是你的對手。”

二師姐心中微驚——他們居然早就認識?

自己曾打探過小師妹真正的身世,但她不說,劍聖亦沒有明确的回答。她便只将疑問藏于心底,沒有再多追問。這次闖樓,竟是小師妹的故人相逢?

她隐約覺得其中藏着秘密,按兵不動,繼續偷聽。

寧長久躺在地上,閉着眼,小聲地說:“因為你還沒徹底明悟。”

“徹底明悟?”柳希婉不解,想着自己的劍心早已通明了啊。

寧長久道:“你的心還是割裂的。”

“別與我打機鋒,我們也不是外人,直言不諱就好。”柳希婉說道。

寧長久想了想,道:“你的割裂有兩點,一是人與劍,你始終沒有想好自己究竟想作為什麽存在,你的獨立與依賴被壓在心底深處,始終在碰撞交戰着。二是……性別,我知道你無法接受現在的自己,莫說是你,我至今也很詫異。”

柳希婉冷哼一聲,用充滿怨氣的話語道:“都是可惡的二師姐騙我的,給了我本劍法,說是只有自宮才能修煉,我未生疑,就……”

門外,二師姐臉色一下陰沉,她眯眼蹙眉,牙齒相抵,輕輕地厮磨了起來。

寧長久忍不住虛弱地笑了兩聲。

柳希婉眉頭一豎,怒道:“笑什麽笑!我如今要是男兒身,怎麽可能被你打敗!你這惡人,只會打女人!”

寧長久低聲道:“我擅長鍛劍而已……”

“你給老娘閉嘴!”柳希婉聽到鍛劍二字,想着自己被摁在地上打的情景,臉頰一下滾燙,她咬牙切齒地看着他,道:“要不是我還念些舊情,我現在早就把你掐死了!哼,當初我就不該支持陸嫁嫁,應該支持趙襄兒把你揍死!”

“我和襄兒還是……互有勝負的。”寧長久争辯道。

柳希婉冷笑一聲,刻薄道:“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表面上風輕雲淡的,本質上卻是一個怕老婆的老色鬼!”

寧長久很是虛弱,也懶得去駁斥了。

“總之謝謝你留下。”寧長久輕聲道:“其實你現在這樣也蠻可愛的,就當是忘掉過去,開始新的人生了。”

“可愛?”柳希婉沒好氣道:“你可別有什麽非分之想,我原本應該是男人的,我要是你,我想想都覺得惡心!”

寧長久卻道:“要是男人還好些。”

“?”柳希婉一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道:“寧……你,你不會真的有那種癖好吧?”

說着,她身軀向後挪了挪。

寧長久道:“我的意思是,你以後總要和我一起的。你要是男人,我和嫁嫁,和襄兒還好交代一些,不像現在,我估計解釋什麽,她們都不會信的。”

“我才不會做你的劍!”柳希婉聞言,冷冷道:“再說,你的名聲還不是你自己敗壞的?怪得了誰啊,反正我現在性別也定了……唉,我本來都想開了這件事,現在見到了你,更煩了!”

寧長久道:“皮囊不過是外物,你既然要勘破無上的劍道,這等細枝末節的外物當然也要趁早勘破才是。”

柳希婉淡淡地嗯了一聲:“反正就是不爽,而且我本來以為選了女人後,這裏都會像陸嫁嫁那麽……誰想到……”

寧長久輕笑着打斷道:“不算小了。”

“反正就是不爽!”柳希婉捏緊了拳頭。

寧長久道:“說輕點,家醜不可外揚。”

“呸!誰是你家的啊!”柳希婉摩拳擦掌,拳頭要迎上去了。

二師姐在外看得有些吃驚。

這……

自家的小師妹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這半年裏,小師妹除了剛剛選擇性別之後經歷了一段肉眼可見的焦慮,其後可都是冷靜的,深谙世事的形象,所以她也很喜歡這個師妹,一來性情好,二來天賦高,幾乎沒有她兩遍學不會的劍術。

但在這個男人面前,怎麽變得和個懷春少女似的。

這讓二師姐覺得很不開心,仿佛自己似有的東西被人硬生生奪去了一樣。

屋內,兩人又對罵了一會兒。

寧長久徹底沒了力氣,病恹恹地躺着。柳希婉将劍意度給了他一些,然後言語威逼,只有他出言求她,她才願意繼續輸送靈力。

寧長久想着此處也沒有外人,便也沒有礙于什麽面子,劍靈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

二師姐在門外,聽着他們彼此口中越來越出格的話……小師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也慢慢颠覆了。

原來你過去在我面前,只是做做樣子啊……二師姐這樣想着,咬牙切齒,默默地記了筆帳。

她揉了揉額頭,螓首微擡,看了看天榜的樓頂,忽然有些不解。

為何榜靈至今還沒有動靜。

劍聖說過,那個榜靈非常強大。它的強大不在于力量,而在于近乎無法殺死。

當然,榜靈的境界也一點不弱,哪怕比起自己,應也只會更強。

但二師姐從不相信世上有不可殺死之物。

她生性灑脫,想着榜破都破了,事情鬧得大些也并無所謂,反正未來的日子裏,他們還要做更大的事——用手中的三尺青鋒,将藏于世界暗處的腫瘤和瘀血刮去。

……

“叫我主人!”柳希婉越來越變本加厲。

寧長久卻沒有回應。他躺在床上,徹底失去了力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柳希婉皺眉道:“裝什麽死?還想不想我照顧你了?”

寧長久不說話。

柳希婉摸了摸他的額頭,又試了試他的脈搏。

“真昏過去了?”柳希婉還是抱有懷疑,不滿道:“可真會挑時候啊。”

……

寧長久陷入了沉睡。

他的意識化作一個雪白的影,向上漂浮。

他越過了天花板,重新來到了頂層。

“你來了。”一個聲音響起。

不待寧長久回答,數十個聲音同時重複了一遍,若萬鬼齊聲:“你來了。”

這些聲音在寧長久的耳朵裏嗡嗡作響。

靈态的他睜開了眼,他來到了天榜的頂層,看到的卻不是富麗堂皇的宮殿,而是一棵參天的巨木。

這是他所見的,最高最大的樹,根生于地心,枝幹溢于蒼穹,巨大的樹冠無限撐開,似要遮住天空。只是那些樹幹上,葉子已變得稀少,橫斜的枝影孤零零地,蕭索如虛無的宇宙。

樹下立着許多人。

寧長久見到了先前所有接引他的老人,那些老人一個接着一個地面向了他。有內翻足,口吃這樣輕微的殘缺,也有斷臂,剮目這樣駭人的殘疾。

最後,這些人一個接着一個消失,只剩下最後健全的老人。

老人看着寧長久,他忽然舉起了刀,剖開了自己的身體。

寧長久這才發現,這個看上去完好無損的老人其實也有嚴重的殘缺。

他的身體裏,心髒被撕開了,缺少了很大一部分,血管也錯位斷裂着,像是無數糾纏在一起的根,很多甚至打上了死結。他的肺已被切開,露出了其間的血管,肝、膽、腎髒的邊緣似被廚師用精妙的刀工切過,一片細碎,它們躺在黏稠的血液,血液蠕動着,像埋着無數的蟲,要将這五髒六腑一同吞噬。

寧長久看着這令人作嘔的一幕,面不改色,他輕輕搖頭:“不用故弄玄虛了。”

老人面無表情地肢解,身軀散開,化作了地上的一捧土。

老人消失後,大樹之下,一個黑色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少年的背影。

少年的發是黑的,衣裳也是黑的,皮膚卻泛着古銅的顏色,但他的眉目深邃而分明,如夜除那般完美若神。那種神性中又透着微微的秀氣,只是這種秀氣同樣浩大,那是山清水秀,山是層岩疊嶂,水是江河瀚海。

他只露出了臉,四肢都藏在漆黑的衣服裏。

他盯着寧長久,問道:

“你見過我妹妹?”

寧長久點點頭:“見過,有人告訴我,她叫詩。”

“嗯。”少年沒有隐瞞:“如你所言,惡便是我的名。”

“你是專程來找我的?”惡問道,他對于詩似乎并不關心。

寧長久道:“我是來寫天書榜的,但我……猜到了惡有可能是你。”

“為什麽?”惡又問。

寧長久道:“有人告訴過我,全知之人必也為所有人所知。正如天下無人不知神主的存在,而中土……無人不知天榜的存在。所以我猜想,惡很有可能就是你。”

“誰讓你來找我的?”惡問。

寧長久道:“這個我不确定能不能告訴你。”

惡沒有追問,他現在的狀态,也不願去涉及其他大的隐秘。

寧長久想了想,又道:“你應該也猜到我在尋找你了。要不然你也不會讓那些老人來接待我。”

“嗯。”少年直言不諱:“你一進樓我其實就注意你了。你的身上,有我非常熟悉的氣息。”

“熟悉的氣息?是什麽?”寧長久忍不住問。

惡說道:“我無法确定你是誰,無法确定你是敵是友。直說你的來意吧。”

惡的話語平靜。

寧長久分不清他是神,妖魔,亦或者其他的存在。

寧長久看着他背後參天的古木,大致猜到,這應是這少年力量的源頭,也是他能夠全知的關鍵。寧長久覺得,世間所有神秘存在的一切,都有一定的神話可以追覓。但關于這顆樹,他想不到任何相關的神話,唯一有可能有關的,便是歲菩提……

只是歲菩提早已更名為原君,成為了坐鎮天國的主人之一。

“我想來詢問問題。”寧長久道。

惡說道:“你是五百年來,第一個找到我,并喊出我真名的。想來讓你尋我之人,也是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

老怪物……寧長久默默地點了點頭。

惡說道:“時間有限,我引你來此已耗費了不少力量。而我最多也只能回答你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不可涉及神國中的存在,否則我們都會遭殃。”

寧長久心中一動。竟可以詢問三個……他本只打算問一個的。

寧長久看惡的眼神順眼了不少。

第一個問題毋庸置疑,便是大師姐讓他詢問的那個。

“不可觀在哪裏?”

他的問題出口,自己卻沒有聽到自己的問話。

他的聲音像是被吞沒了。

惡無聲擡頭,漆黑的眼睛盯着他,那雙眼睛似黑夜也似深淵,仿佛随時要将他容納進去。

寧長久精神一凜,眼前瞬間充斥了黑影,他來不及做任何的防抗,恐懼毫無征兆地湧上了心頭。他明明是靈态,口鼻卻像是浸在了水中,肺部的空氣漸漸抽空,死亡的眩暈感壓了上來,單薄的身軀難以維持,幾欲崩解。

死亡并未到來,惡收回了視線,話語帶着恍然之意:“原來,那個地方,現在叫不可觀啊。”

寧長久緩了緩情緒,對于先前的遭遇并未質問什麽,只是問道:“不可觀……以前叫什麽?”

“以前啊……”惡露出了緬懷的神色:“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稱之為‘囚’。”

“囚?”寧長久疑惑。

惡不再多說,聲音漠然,道:“不可觀藏于昆侖天柱。”

寧長久問:“昆侖天柱又在哪裏?”

“月國。”惡說道:“昆侖天柱三千年前已被觸斷,但月國猶在。關于月國的記憶,我早已斷絕多年,若非你今日到來,我還不知道,那裏又坐上了新的主人。”

寧長久心想,哪怕你說月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前往啊……

但他不敢再瞎問,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他略一斟酌,問道:“人間通往月國的道路何在?”

惡說道:“月國唯一之門藏于萬妖城。”

寧長久松了口氣,終于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惡沒再說話,他站在樹下,看着那棵蒼天巨木,不知在想什麽。

寧長久誠懇道:“感謝前輩解惑。”

惡嗯了一聲。

他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

他沒有說什麽,也沒有讓寧長久離開。

寧長久能感知到,他似是想告訴自己什麽,卻又在忌憚。

“不可觀的觀主,如今叫什麽名字?”惡終于開口。

寧長久搖頭道:“我不知道。”

修道二十四載,他甚至不知道師尊之名。

惡說道:“沒關系,以後你總會再見到她的。見到她之後,幫我與她說一段話。”

寧長久微微蹙眉,隐約覺得這是一件極大的事:“什麽話?”

“我……”惡欲言又止,最後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原封不動地告訴她。”

……

……

寧長久的意識回到了腦海。

柳希婉還跪坐在他的身邊,為他輸送着劍意,護着他的身軀。

忽然,她收回了手。

“別裝了!我看到你手指動了一下!”柳希婉明察秋毫,義正言辭道。

寧長久緩緩睜眼。

柳希婉看着他,質問道:“你裝睡多久了?”

寧長久沒有回答,他想着惡最後給自己講的那個故事,尚有些渾渾噩噩。

寧長久沒有回答,只是輕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柳希婉冷冷道:“半柱香都不到的。”

寧長久嗯了一聲。

柳希婉看着他慘白的臉,嘆了口氣,道:“其實你可以再多睡會的。放心,我不會走的……你也不許食言,等你清醒些,把打敗你的辦法告訴我。”

寧長久閉着眼,混亂的意識慢慢平靜。

“你師姐現在應該很擔心你吧。”寧長久想起了自己的師門,輕輕說道。

柳希婉揉了揉臉頰,緩緩道:“放心,我師姐其實心很軟的,現在回去,她肯定是在生氣的,但是我再熬兩天,她就會擔心我的安危,想着小師妹只要回來就好了,勝負不重要之類的……到時候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寧長久虛弱地笑笑:“你就這般利用你師姐的好的?”

柳希婉苦惱道:“我也沒辦法呀,我師姐平日裏可無法無天了,我也只好順着她。”

“你師姐聽上去倒是個有趣的人。”寧長久道。

柳希婉越說怨氣越大:“怎麽有趣了呀!哼,二師姐也就對我們兇,在大師姐面前啊,她一樣乖乖的,低眉順眼,說話都不敢大聲。”

“背地說人壞話可不好。”寧長久輕聲問道:“你就不怕你二師姐殺過來?”

柳希婉自信道:“放心,天榜的規矩劍閣是尊重的,二師姐要是敢強來,看大師姐不揍她!”

柳希婉腦補了一下在外面無法無天的二師姐回閣挨揍的情景,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咚咚咚。

號令樓的木門忽然被敲響。

敲門聲很是冷漠。

柳希婉的笑意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