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搶食

燕九當初為了尋找蜂蠶蠶後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其實蜂蠶與蒼蠅長的很是相像,只是比蒼蠅長一些,頭部兩側長有鋸齒樣的大腭。

燕九不知飛來的這東西是不是蜂蠶,因為這跟自己查到的壓根就不一樣。

除了身形還是扁長,這蜂蠶看起來更像是一只碩大的甲殼蟲,就連那兩只大腭也變得更加粗壯有力,泛着黝黑的光亮。

“這是什麽!”一名修士用飛劍斬向其中一只蜂蠶,一陣金石交錯的聲響後,竟然是可是飛劍被撞開,蜂蠶卻是毫發無傷。

“這就是蜂蠶。”金玉揮劍劈開一只蜂蠶,劍上熊熊燃起的火焰,将蜂蠶連着它身斬殺了上那股陰邪之氣,一同化為灰燼。

“一年前,扶桑化結苞之時,來的就是這種變異蜂蠶,所以扶桑城才會貼出告示。”

金玉斬殺了另外兩只蜂蠶,這才接着說到。

“大家要小心了,這只是前期用來探路的蜂蠶,蜂蠶群稍後就至。”

前來的修士聽到金玉此言,有些已經開始心生退意,大抵他們也沒想到蜂蠶如此難以對付,只不過十幾只蜂蠶就這樣艱難,若是成批過來……

那後果就難說了。

金玉一甩身後的紅色披風,對着底下不少心有退意的修士說到,“這蜂蠶雖然堅硬,身上的陰邪之氣也較為駭人,不過這東西懼怕的卻是至陽至剛之物。”

聽到金玉此言,燕九不由得看向那隐在扶桑木下的太陽之火,既然蜂蠶害怕火焰,為什麽卻不懼怕太陽之火?

金玉自然知道衆人的疑惑,“雖然太陽之火也屬此列,不過它卻是一團無主死火,雖然也能抵擋蜂蠶,不過那也是之前尚未變異的蜂蠶,如今……”

金玉沒有再說下去,不過他的意思卻是再明朗不過,也就是說:

現在的蜂蠶都不怕太陽之火了,你們就靠自己吧!

金玉這邊話音未落,那邊又再次傳來“咔”“咔”的冰裂聲,又有幾朵扶桑花,綻開了花瓣。

燕九封閉了嗅覺,凝神以待。

扶桑木再開新花,那蜂蠶群也該出現了,果不其然,只聽的一陣“嗡嗡”振翅的聲音,一大群蜂蠶猶如蝗蟲般鋪天蓋地的穿過扶桑秘境,向着下方的扶桑木蜂擁而來。

不過大家既然是之前就準備好對付蜂蠶的,自然也有一些其他準備,不說別人,只說燕九就準備了許多符篆,正所謂,能力不夠,法寶來湊,一時之間只見這邊點起火,那邊冒起光,若是天色再暗些,肯定比煙花好看許多。

只是此時卻無人前去欣賞,燕九一揮衣袖,土牆形成堅固的牢籠将蜂蠶困擋在一起,緊接着燕九甩出兩張火符篆,一串火球連成一片,在土牆裏烈烈燃燒。

火光褪去,可是那些蜂蠶除了翅膀被火焰灼毀,只能在地上爬行之外,那些蜂蠶與原先并無二至。

燕九看看手中化作兩截的符篆,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中品符篆,這蜂蠶難道成精了嗎!

燕九漸漸後退,那被自己燒光翅膀,尤在地上爬動的蜂蠶,向着自己的方向,揮舞着那對大腭,緩緩逼近。

這稍離得扶桑木近了些,燕九就覺得自己的五髒廟都開始餓得絞痛了起來,頰囊裏,那株靈寄生歡快的扭動着枝葉,狠狠吸收着扶桑木的生氣。

那帶着清涼之氣的味道,即使燕九封閉了嗅覺,還是能順着燕九的每一個毛孔滲透進去……

蜂蠶源源不斷的沖破秘境,不斷襲來,衆修士盡管不斷抵擋,但還是有漏網之魚爬到扶桑木上揮動着那對大腭,“咔嚓咔嚓”的啃食起了扶桑木的枝葉。

說來也怪,那扶桑木一遇到這蜂蠶就沒了脾氣,只能任人魚肉。

但這其中有一人,卻是分外引人注目,她非但不抵禦蜂蠶的侵擾,反而向着那扶桑木步步走近。

這與衆不同的人,正是燕九,不過她接近的不是扶桑木,而是離她最近的扶桑花。

七殿下也發現了燕九的異常,他踢爆一只靠近他的蜂蠶,連同那陰邪也一同被他踢散。

當修為高到一定程度,那麽這世間能傷害到自己的東西少之又少,當然,蜂蠶也不例外。

七殿下掀起臉上的喜喪面具,向着燕九的奔去。

可是眼前的燕九,還是自己認識的燕九?

燕九閉着眼睛,就像是別人手中**縱的傀儡,向着那扶桑花步步逼近。

七殿下看向四周,除了那叫禦雪疏的修士在指揮靈獸抵抗蜂蠶有些游刃有餘外,其他修士大多自顧不暇。

那燕九究竟怎麽了?

就在七殿下想着這些的時候,燕九已經接近了扶桑花,而且毫無征兆的直接開吃,就像是餓死鬼一樣,趴在扶桑花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蜜黃色的汁液沾了滿身,滿臉。

“你怎麽了!”七殿下伸手欲拉燕九。

卻被燕九直接扭頭瞪來,七殿下冷不丁被駭了一跳。

怎麽會這樣!

只見燕九眸子血紅,一雙豎瞳滿是殺意,素白的指尖上隐隐露出鋒利的獸爪,威懾十足的瞪向阻止她進食的來者。

七殿下不知道現在的燕九怎麽了,他也不敢擅自打斷燕九這種“無知無覺”的進食,他退後一步,選擇了靜靜觀望。

見礙事者離開,燕九才轉過頭來,繼續大口大口的吃着。

只這一會,燕九就吃下了一朵一人大小的扶桑花,她餍足的舔舔唇角,向着下一朵扶桑花走去。

随着燕九向着那扶桑花走去。

而那些蜂蠶時常會在燕九身旁打轉,但都沒有攻擊的樣子就振翅飛走了。

七殿下五指一攏,捏爆飛到自己面前的蜂蠶,這才看向身後一直在吃的燕九。

扶桑木乃是天地十大靈根,那扶桑花自然也是不可多得天地奇珍,只是,繞是自己也不敢妄自吃下這許多。

這燕九究竟是那一個妖族?難道她那肚子連着奇特的異空間嗎,這是第五朵,還是第六朵來着?

即便是蜂蠶有些懼怕燕九此時身上彌漫出的威壓,不過見燕九“搶食”都搶到這份上了了,就是神都該發火了。

燕九這邊正吃的忘我,那邊蜂蠶已經集結起大部隊,向着燕九的方向襲來……

第 181 章 :扶桑木

那是一種滿含生機的靈氣,仿佛能生死人肉白骨,即便只是呼吸上幾口,都會讓人覺得自己的身體都随之輕靈了不少。

而當燕九睜眼,看見那顆扶桑木時,燕九才察覺出自己的淺薄來。

她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只是保護一棵樹,金金子還要召集上那麽多的修士。

原因無他,只因為它實在是太大了……

燕九形容不上那樹的高大,因為這兩個字也像是在亵渎它。

擎天徹地,葉大如屋,即便只是這樣看着,你也會感覺到自己仿若蝼蟻般的渺小,讓人心生贊嘆與敬畏。

這就是天地十大靈根,這就是——扶桑木。

如果說扶桑木的枝葉讓燕九感到的是生機,那麽那隐在枝葉間的紅色花朵就要相對來說精致許多。

花型如同石榴,六瓣并攏,花尖翹起,包裹成圓圓的一團,看上去很是惹人憐愛,當然,如果它沒有人那麽大的話。

燕九看看周圍的修士,盯着這扶桑木的一雙雙眼睛裏,寫滿了占有與貪婪。

這卻是燕九不能理解的,金金子應該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怎麽她還甘心讓其他修士進入其中?

眼見的巨寶展現與人前,身着铠甲的金玉也不急惱,他踩在其中一片巨大的桑葉上,看向進入秘境的衆人。

“扶桑木雖好,不過除了使用特殊手法摘取,一旦摘下即刻枯萎。”金玉說着卻是笑笑,“不過奉勸各位還是不要嘗試的好,因為扶桑木會不高興的。”

金玉話音剛落,就見得其中一位離扶桑木比較近的修士,掌風如刀劈下了其中一片桑葉。

七殿下咬着水龍幹,冷笑兩聲。

“這人一定會後悔死的。”

燕九心裏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只見那桑葉一離開主幹就迅速枯萎、脆化,直至化作一捧飛灰籠罩在那砍下桑葉的修士身上。

明明看上去與普通飛灰無異,可那修士卻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吸幹了一樣,皮肉骨骼迅速萎縮折斷,就像一張被人團起的衛生紙,被人用力的壓縮再壓縮,直至“砰”的一聲炸開。

血霧噴濺在那桑葉掉落的地方,一枚嫩生生的葉芽慢慢的生長了出來。

一時之間,衆修士紛紛選擇後退,燕九也不例外,不過她後退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放在頰囊裏的養魂草,好吧,又或者說是不知道什麽草,竟然在這時候開始“長大”了。

燕九手掌一翻,那盆養魂草就出現在燕九的掌心上,原本只有兩片圓圓嫩葉的養魂草,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生長。

只一會,就從嫩芽變成了盆栽。

呵呵,燕九在心裏一陣冷笑,我怎麽不記得給你喂過“化肥”?

那飛速成長的養魂草,又怎麽可能瞞過七殿下的眼睛。

他眉頭緊皺,眸中竟是多了一絲重視。

“你怎麽會有這個!”

燕九聞言挑挑眉,聽這話的意思,自己手裏的東西很了不得啊。

“我為什麽不能有。”

七殿下伸手就欲去摸那養魂草,卻被燕九反手避開。

“看就看,動什麽手。”

“呵,”七殿下冷笑一聲,面帶不屑,“你這靈寄生不過只是一介幼苗,離十大靈根還遠着哪,我還能觊觎不成!”

靈寄生!

燕九聞言吃了一驚,這靈寄生雖然也屬于天地十大靈根,可卻是其中最為臭名昭著的一個,因為它依靠吞噬其他靈根的生氣為生。

可它不是養魂草嗎?怎麽又會變成天地十大靈根?

莫名的,燕九想到清硯給自己的那顆種子來,若是沒記錯的話,那養魂草就紮根在那上面,又或者說是靈寄生吞噬了養魂草,借着養魂草發芽?

燕九心中雖然驚訝,不過她硬是壓住了臉上的波動,和收獲重寶的喜悅。

她看着七殿下道:“你既然都知道它是靈生了,難保你不會觊觎于他,我看,我還是收起來的好。”

燕九說着随手收起了掌上的靈寄生,還防賊似的退後幾步,故作戒備的看向七殿下。

七殿下氣的牙癢,“你這女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哈,”燕九學着七殿下的樣子,冷笑一聲,“現在就“你這女人,”“你這女人”的稱呼起來了,怎麽,原來你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姨母嗎?”

燕九說着,摸着下巴圍着七殿下轉了兩圈,“說吧,你這一路冒充我外甥,究竟有何目的?”

“你!你……”七殿下指着燕九,簡直就不知該說什麽是好,這女人,他不管了。

“除非你求我,否則即便你死,我都不會去幫你的!”

七殿下戴上腰間挂着的喜喪面具,一踏腳尖向着那扶桑木的高處遁去。

燕九摸摸下巴,看着那七殿下離開的方向。

所以,這是惱羞成怒被自己氣走了?

!!!

我把我唯一的幫手給氣走了!

我到底圖什麽啊!

不理燕九這廂懊惱,就聽得那邊金玉張口說到:“請諸位道友小心,扶桑木就要開花了。”

金玉話音一落,就見那六瓣并攏,合如石榴的扶桑花,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好似冰裂一樣,沿着扶桑花的花瓣縫隙一點一點的裂開,一種清冽如梅又香甜似蜜的果香味順着縫隙一點點的溢出。

這味道在旁人聞來或許只是甜香氣息濃重了一些,可是在燕九聞來,卻是讓人食指大動。

她“咕咚”咽了一口快要順着嘴角流下來的口水,又揉揉“咕嚕”作響的肚子,這才兩眼冒光的看向那扶桑花。

好東西啊,紅紅的,香香的,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

燕九忍不住朝着扶桑木邁出一步,可僅有的那點理智又将她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她掰着自己的臉,将自己轉向金玉的方向,努力抵擋扶桑花帶來的誘惑。

金玉站在扶桑木上,那朵盛開的扶桑花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眼見的扶桑花開,他那張本就嚴肅的臉上,更是凝重了許多。

扶桑木已經開花,不知金金子已經到哪個地方了?

只希望她帶着他們尚未出世的孩子,離這扶桑城越遠越好。

有細小的嗡鳴聲隐隐的傳來,金玉看向天穹,握緊了腰間的長劍。

蜂蠶來了……

第 180 章 :秘境開啓

“當然是秘境,要不然你可在這扶桑城見過一棵桑樹?”

燕九雖然并不清楚,可她也不願示弱。

“你又知道?”

“當然,本殿下無所不知。”

“那蜂蠶的弱點是什麽?”

七殿下卻是不上當,他笑着看向燕九,“想知道嗎,你知道拿什麽來換的。”

燕九不吱聲了,她再次剝了一塊太妃糖塞進嘴裏。

燕九:我就靜靜的吃糖,你愛說不說!

“這位前輩不知道這扶桑秘境?”一道聲音突兀的傳來。

燕九側首看去,就見禦雪疏扶着她的母親相攜而來。

“禦獸宗少主禦雪疏,見過前輩。”

見禦雪疏示好,燕九也不好拂面,要知道這句“前輩”真是喊得人身心俱爽。

看來這家夥沒認出自己,畢竟自己以前還在這人手上吃過苦頭,至于那場荒誕的婚禮,燕九選擇性失憶了。

燕九對着禦雪疏點點頭,并沒有多言,一副前輩高人的樣子。

禦雪疏也不奇怪,高階修士總有那麽一些怪癖。

“這扶桑木乃是天地十大靈根之一,自成樹之後,便自帶一方秘境,用以躲避天劫和他人觊觎。”

燕九擡眸看向天穹,就見金玉持着城主令正在召回太陽之火,如果靈根自帶秘境,那金玉手中的城主令應該就是打開秘境的鑰匙。

見燕九沒有不耐的阻止,禦雪疏便又接着說了下去。

“不過這扶桑木雖是木屬性,可卻必須倚靠着灼熱之處才能成活,當年,金烏一族本來是不打算停留在海之國,因為他們帶來的扶桑木,并不适合海之國。不過,龍君許諾交于他們太陽之火,所以金烏一族才會在這裏落了腳。”

燕九看看身側侃侃而談的禦雪疏,這書生向來是無利不起早,怎麽今天竟然那麽好心告訴自己這些隐秘。

難道他另有所圖?

燕九這次可能真的有些誤會禦雪疏了,他之所以告訴燕九這些,雖然也存在了一些讨好之意,不過他為的是在燕九面前弄個臉熟,進入秘境之後,希望燕九能幫襯上一二就更好了。

盡管他不知道,眼前這人便是燕九。

想到這裏,禦雪疏不由得說的更詳細一些。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金烏一族在這裏落腳時,肯定沒想到,他們帶來的扶桑木竟然會在開花之時引來蜂蠶,當蜂蠶影響到海之國的時候,即便是龍君,恐怕也會選擇放棄。”

禦雪疏言語之間帶着對于龍君的輕視,這樣的禦雪疏自己是沒見過。

禦雪疏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是不會在其他人稱贊龍君時,卻在這裏故作貶低。這顯然不是自己認識的禦雪疏,能做上來的事。

聯想到之前種種,這讓燕九對于眼前的禦雪疏有了猜忌。

在自己離開天空之城後,這家夥必然經歷過什麽,而很有可能,就與龍君有關。

這時,一旁的禦雪姬卻是吸引了燕九的注意力。

禦雪姬癡癡的看着手裏捧着的青銅燈,聲似瘋魔。

“阿疏(書),他說你能活過來的,只要找到他要的東西,你就能夠活過來的。”

“母親!”禦雪疏急聲喝到。

想到那人,禦雪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禦雪姬可能也覺察到了自己失言,她扯着禦雪疏的衣袖,低聲說到:“阿疏(書)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禦雪疏嘆了一口氣,看見禦雪姬這樣,他也覺得不忍心,只是他更知道,她嘴裏的“阿疏”不是他。

燕九眉頭幾不可察的一皺,“他”是誰?又是否與禦雪疏對龍君的态度有關?

而且,燕九看向禦雪姬,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禦雪姬比起天空之城時,看上去年輕了許多。

不提燕九這邊心生懷疑,禦雪疏那邊安慰自己的母親,只說此時的扶桑城上空,就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化起來。

“扶桑秘境,開了。”

這是燕九第一次見秘境開啓的樣子,很漂亮,也很震撼人心。

太陽之火慢慢的接近城主令,沒當接近一分,它就會變得越小,而光芒卻也更加刺眼。

就在太陽之火被收進城主令的那一刻,城主府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投影。

那是一棵樹,因為太過高大,所以只能看見蒙蒙的綠色,太陽之火徐徐落到那大樹之上,将整棵扶桑木映照的更是纖毫必現。

從燕九的方向,雖然只能隐隐看見一角,可即便是這小小一角,也能看見那大如華蓋的葉片之間隐着的隐隐紅色。

那是扶桑花,看那架勢,眼看就要開了。

“扶桑幻境已現,還請衆道友随我一同進入!”

金玉話音剛落,身後金色的雙翅猛地張開,帶着他率先飛進了那扶桑秘境當中。

見金玉一馬當先,那些召集而起的修士紛紛随着一同進入,就連禦雪疏也帶着禦雪姬向燕九二人道別。

“前輩,晚輩就先告辭了,咱們扶桑秘境再見。”

燕九随意的點點頭,就看着禦雪疏母子破空而去。

周圍的修士紛紛離開,只餘下燕九站在那裏,犯了難。

我的天,我現在的自我設定是“前!輩!高!人!”好不好,總不能要我駕着個飛行法器進入吧!

要不,等到衆人都走了,自己在架着飛行法器,慢吞吞的上去?

燕九看着那打開的秘境,考慮起了這主意的可行性。

“我以為你會更加迫不及待才是,沒想到你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

面對七殿下的明揚暗貶,燕九也是穩重如山,巍然不動。

不就是說幾句嗎,我都習慣了,好嗎。

“算了,算了,”見燕九不應,七殿下也沒了興致。

“就當本殿下心情好,送你一程吧,畢竟,”七殿下說着不由得笑笑,“你怎麽說也是我姨母啊。”

燕九不知道七殿下的修為境界,她只知道那麽高的距離,七殿下帶着自己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雖然是被提着領子拎上去的。

燕九站在那裏,即使她還未睜眼,也就能感到一種濃郁的木靈氣撲面而來……

第 179 章 :扶桑秘境

金金子聞言有些皺眉,褪去了滿身怯懦的金玉,就像是太陽之火一樣耀眼。

“我當然知道,只是……”

“金子。”

金玉一把攬過金金子的肩頭,将她抱向自己的懷裏。

金玉的嘴角微微勾起,此刻的他擁有全世界。

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金金子時的樣子。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彼時的自己,還是為了躲避家裏人為自己安排妻主,常以怯懦示人的金家公子。

這辦法雖然看上去有些可笑,可卻意外的有效果,誰知道哪,明面上無人嫁娶的金玉,卻一直在暗地裏培植自己的勢力。

那本是一場在自己看來更加可笑的家族宴會,因為有了“扶桑城城主會來”這樣的原因,而演變成一場明争暗鬥。

自己不耐煩,就編了個幌子逃了出來。

誰知還沒離家多遠,就被暗中結下的仇家給發現蹤跡,礙于家族就在不遠處,金玉之好躲入了一架座攆當中。

不過自己沒有料到那座攆裏竟然有人。

“給你一柱香的時間用來調息,一柱香後就離開此處。”

“你是誰?”

“扶桑城城主……”

金金子不知道此刻是一種什麽感覺,她只聽到自己心如鼓擂。

印象中的金玉最喜歡的莫過于躲在自己的身後,拉扯着自己的衣袖,怯生生的言語。

她有時都要忘了,金玉的身材還要比自己高大上許多。

臉頰貼在金玉的铠甲上,一聲聲起伏有力的心跳聲在耳邊不斷振動,這讓金金子覺得既不适應,又有些莫名的安心。

正如同他說的,他是他的丈夫。

“金金子,”金玉的聲音在金金子耳邊響起,明明是平日裏聽慣了的聲音,可是卻帶着莫名的磁性。

“那年聽說你要招夫,我高興壞了,可是,金烏一族所有的俊傑良才都去了,我怕你選了旁人,所以我只好将自己隐藏起來,将怯懦的自己現于人前。”

金玉似是想起了什麽,眼神柔和,唇角綴笑。

畏畏縮縮的自己,站在一衆英俊挺拔的金烏裏分外惹眼,也招惹的衆人挑釁。

“因為怯懦,所以惹得衆人嘲笑不自量力,可我并不介意,因為我知道你就站在不遠處看着。”

金玉嘴角笑容越發耀眼,柔弱的自己怎麽可能敵得過兇悍挑釁的衆人,自然是被人推搡于地,隐忍的躲在暗處啜泣。

“金子,其實我當時很害怕,就怕你根本不喜歡我這種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的金烏,不過,我贏了。”

那面色肅然的女子就像一朵高山上的雪蓮,娉娉婷婷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上還托了一方素帕。

“你為什麽要哭。”

“他們說我沒有資格來這裏。”

“那你想要留在這裏嗎?”

“嗯,我想。”

“你願意做我的夫君嗎?”

“你是誰?”

“扶桑城城主……”

“金子,你得原諒我,我撒了一場彌天大慌,演了我最得意的一場戲,卻是為我贏得了你,我不悔。”

金金子趴在金玉的胸口上沒有說話,一雙眼角卻是溫柔的彎起。

“我知道,”金金子的聲音在金玉的臂彎裏傳來,“即便是當時不知,你我朝夕相處,我總能看出一星半點。”

“金子,我從沒像此刻那麽愉悅。”金玉聞言卻是抱着金金子爽朗的笑起。

“金子,你還記得嗎?大婚那天你問我喜歡什麽,我說我喜歡“金子”,你就将城主府鑄成這滿室金黃,似是我喜歡的不是這滿室金碧輝煌,我喜歡的是扶桑城城主——金金子。屬于我一人的金子。”

金金子聽着金玉的笑聲,唇角笑意越深。

我也是。

金金子在心裏回到。

她透過金玉的懷抱看向城下,所有人已經集合完畢,現在她要離開了。

不過,金玉的手臂卻箍的更緊了。

“金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說給你聽。”金玉狠狠的抱着手中的金金子,就像一個貪婪的守財奴。

“好,你說。”

一只短針出現在金玉的手裏,而金金子卻是毫無察覺……

“你!”

金金子不可置信的看向金玉,又或者是他手上的封靈針。

一枚金色的扇形令牌從金金子的額頭現出,随着令牌的出現,金金子那滿頭金發也褪去了耀眼的金色,化為毫無生氣的灰白。

金玉伸手接過那枚令牌,雖是滿臉歉意,可是那眼神裏卻沒有一絲悔意。

“對不起,我又一次騙了你……”

“不……”金金子舉起的手臂終是軟軟的垂下,她眼眸一合,倒了下去。

此時,一隊修士自天外而來,他們伸展着金色的羽翼從遠方趕來,在他們的身後還擡着一架精致的鳳攆,落地時,他們揮動的那羽翼頓時變成人的手臂垂落在身側。

領頭那人當即跪在金玉腳邊。

“屬下參見主上。”

金玉将金金子的鬓發抿在耳後,珍而重之的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若是我還活着,我将我的飛羽拔下來讓你解氣。”

看着鳳攆帶着所愛消失于天際,金玉這才看向城下。

他站在城頭,火紅的披風在身後随風舞動。

“我知道你們因為各種原因來到這裏,或許是因為命令,或許是因為我事後的重酬,又或者是因為這城中無辜的水族,可我還是要在這裏謝謝各位。”

金玉持着手中那塊扇形的金色令牌,那代表着龍君給予的權利,那是——龍鱗。

“我代表扶桑城在這裏許諾,一旦成功抵禦蜂蠶,我扶桑城願意将酬勞翻倍!即使我身亡,只要這扶桑城一日不破,我金玉的子子孫孫都将履行這承諾!”

“那是,金玉?”燕九看向城牆上站立的修士,怎麽會是她?金金子哪?

七殿下卻是毫不意外,“這家夥終于不裝了,現在看起來比先前順眼多了。”

燕九心中更是疑惑?她還想再問,就聽得那金玉說道:

“扶桑秘境将現,還請衆道友相助抵禦蜂蠶!”

“扶桑秘境?”燕九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我與這些秘境八字不合,五形犯沖嗎!

第 178 章 :龍族的預言

七殿下剝開燕九遞來的太妃糖,剛一打開糖紙就能聞見一股很香甜的氣息。

七殿下沒有吃,只是看着躺在手掌上包裹住糖果的紙帛,那東西似紙非紙,比紙要來的堅挺,可是又比布帛脆弱,小小的一張裏,裹着甜蜜芬芳的味道。

他伸出指尖去捏起那塊糖,拿起看了半響,又放了回去,他将糖紙小心的包好,努力恢複了那太妃糖原來的樣子。

将之緊緊的握在掌心裏。

這是七殿下第一次收到別人贈予的糖果,他曾經躲在屋角,看見三哥将松子糖送給夜華,他也想要,只是他沒有走出去過。

或許要是母親在就好了,他曾這樣想到過,她一定會給自己準備這種東西,而不是讓自己站在角落裏默默的期許。

一只只妖獸在天空劃翔而過,在扶桑城的街道上投下巨大的陰影。

黑色的陰影掠過燕九的頭頂,燕九擡頭望去,只見無數海獸從各處而來,向着扶桑城彙聚而來。

“那是龍君派來協助扶桑城的軍隊。”七殿下看着那頭頂飛過的妖獸,說到,可是随即他冷笑一聲。

“那龍君派他們來,簡直就是送死。”

燕九看着那些巨獸落在城主府裏,他想的與七殿下并不一樣,如果他是龍君的話,或許她也會這樣做。

只要扶桑城尚在一日,那扶桑城就是他的臣民。

不過,燕九眼睛微微的眯起,如果自己是龍君的話,恐怕會更希望扶桑木被蜂蠶吃空才是。

只要扶桑木尚在一日,蜂蠶終究是大患。

而此時的龍君也在默默的看着這一切。

“你不去幫忙的嗎?”魔君悠閑的喝着小酒,靠在龍君身後不遠的地方,與他一同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用,”龍君看着那影像說到,“即便是我去幫他們又怎樣,金烏一族後嗣艱難,只能倚靠着扶桑木的生氣世代繁衍,他們是不會放棄扶桑木的。而只要扶桑木存在,蜂蠶就不會消失。”

“呦~我的阿佘現在已經變得那麽冷血了嗎?真是越來越有上位者的氣概了。”

龍君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後說風涼話的家夥,“我的血,本來就是冷的。”

“哈,”魔君笑着靠近龍君身後,“那我們要不要做點讓大家都暖和一點的事?”

龍君将頭冷冷的轉了過去,“我現在沒有興趣和你打。”

魔君聞言,臉色卻是肅然一變,“說實話,你之所以不去,是不是因為丢失龍角對你損失太過巨大。”

龍君看着那影像,許久都沒有出聲。

好半響,他的聲音才幽幽的傳來。

“我之所以沒有去,是因為我知道他們此行有驚無險。不僅扶桑城不會出事,就連海之國也不會有事,因為會有救世主自天外而來……”

魔君皺眉,看向眼前這個龍族的王。

“龍族只有大限将至之時,才會産生與自己身邊有所關聯的預言,你的能力到底衰退到了何種境界!”

龍君看着那影像,一臉悵然的低聲呢喃:“龍族,早就已經消亡了,我不過是茍延殘喘……”

“想什麽哪?這麽入神!”

燕九一回神,就見七殿下放大了無數倍的娃娃臉。

“是不是聽我說起那隊修士是去送死所以害怕了?”

燕九不無不可的挑挑眉,“我們現在就在送死的路上,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

“你可以不用死啊,”七殿下一臉無害的笑着,“只要你将我母親的下落告訴我。”

燕九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向七殿下。

“七殿下,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母親的下落,而我也不是你的姨母,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我的骨齡也就二三十歲,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姨母。”

“誰知道哪?”七殿下笑眯眯的說着,“反正我覺得你是。”

燕九無力的敗下陣來,就像七殿下說的,他根本不會去在意所謂的真相,只要他覺得是,那燕九就只能是他的姨母。

先前的一切仿佛都是假象,七殿下一直如此,從未改變過。

“随你便吧,”燕九小聲地嘀咕着,“但願你的腦袋不會恢複的那麽早……”

城主府內五千兵将集合在府內,其中還有城主召集的各方能人異士,當然燕九也在此列,還有身旁啃着水龍幹一臉看戲的七殿下。

“說好了啊,我在這裏就只是看個熱鬧,是絕對不會去伸手幫你的。”

燕九咬着嘴裏的太妃糖,似乎将怨氣全發洩在這糖上,不過,燕九越是如此,面上越是雲淡風輕。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一路上都說過八百遍了,放心吧,就算我性命垂危,我也不會去祈求你幫忙的。”

燕九其實并沒有太多底氣,這十日裏她不停的打坐調息恢複,靈丹妙藥更是不知服下了多少,若不是清硯私藏良多,恐怕自己到現在還動不動就吐血。

不過,她既然趕來這裏,自然也是給自己留了一些後路的,不說別的,只說自己的神識這些日子就恢複了不少,雖然做別的還有些勉強,不過略略操縱千機變應該還是可以的。

燕九打量着場上嚴陣以待的修士,卻在這其中發現了老熟人,禦雪姬和禦雪疏母子。

龍君封國,他們按理是進不來的?

難道,這海之國,還有別的入口?

燕九覺得自己有些多想了,既然自己都能穿過結界到達海之國,為什麽他們就不可以。

看着時間還早,燕九不着痕跡的吞下一顆丹藥,趁着這片刻的功夫,默默恢複。

場上修士衆多,難免會有人選擇黑吃黑,若是有人知道自己受傷,恐怕自己就成為那第一個被人收拾的。

金金子站在城牆上,白、金二色的長袍在她身後烈烈舞動,金玉就現在她的身側,不同的是,他褪去了那身耀眼的金服卻是換上了一襲金色的戰甲,火紅的披風安靜的垂在身後,他站在那裏默默的看着金金子。

她還是那麽美,這讓他想到初見她時的模樣。

“你今日怎麽想到穿這個,”金金子問向身旁的金玉,“孩兒們尚未出世,我以為你會在家裏照顧它們。”

“金子,”金玉笑着看向金金子,“雖然金烏一族女子為天,不過,我才是你的丈夫……”

第 177 章 :七殿下,變了

魚阿大捶打着手中的魚面,不時擡頭看向窗外,後院院門緊閉,就如同這扶桑城裏所有的人家一樣。

魚阿大放下手中的魚面,卻是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五天前扶桑城城主貼出告示,示意扶桑城城中所有居民五日後移入地窖,若有想要離城者,盡快遷離扶桑城。

這告示一出,不僅魚阿大看的有些暈頭轉向,就連其他水族也是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都在這扶桑城帶了幾百上千年年了,誰也沒見城主這麽嚴陣以待過,要知道,那地窖雖然叫地窖,但它卻是一道深約幾百丈的海壑,因為出口狹小,又被隐在地下,所以被水族稱為“地窖”。

還有那告示上說的什麽“蜂蠶”,聽吃面的客人說,這蜂蠶以前也來偷吃過扶桑樹,不過都被城主趕走了,怎麽這東西現在也這麽厲害了嗎?

魚阿大将門板遮上,門板上的防禦法陣自動開啓将整間鋪子籠罩起來。

就這門板,還是自己以前從秘偶院手裏換來的,一旦法陣開啓,除非用陣匙打開,否則只能從裏面出去,卻無法從外面進來。

自己本以為用不上,現在……

“唉……”

魚阿大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昨日,街對面的章魚家已是帶着一家老小遷出了扶桑城,臨走前章魚家的也是勸過自己。

“阿大,快随着我們一起離開吧。看城主這陣仗就知道那蜂蠶不好對付,咱們水族只要是在這海之國裏,在那不是待啊。”

不過魚阿大卻是拒絕了。

他祖上三代都呆在這裏,都待出感情了,又哪裏是說離開就離開的。

魚阿大從思緒裏出來,這才走向後院,這幾日那漂亮女修和那個很吓人的家夥一直都呆在院子裏沒出來,恐怕還不知道這些事哪,自己還是在去地窖前說上一聲的好。

魚阿大剛走到那院門前擡手敲門,就見那院門自內打開,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漂亮女修,只是不知為什麽,那女修的臉上竟然覆了一張面具。

雖然這樣看上去,也很漂亮就是了。

“是你啊。”

燕九一開門就見魚阿大站在門外。

“好巧,我本來還想去找你的。”

“我…我…找我有事嗎?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我找你有事。”魚阿大瞪着一雙魚眼,可話卻越說越結巴。

燕九失笑,這魚阿大真是有意思。

她掏出一袋靈石放到魚阿大手裏,“這是我這些日子住在這裏的房錢,你看看夠不夠。”

魚阿大一惦那靈石的份量就知道燕九給多了。

“太多了,我不能要。”魚阿大就像捧着個燙手山芋,将那錢袋一下子還給燕九。

“我來這裏不是為了靈石,”魚阿大急急的說到,“城主說蜂蠶要來了,要我們躲到地窖裏去,我來這裏,就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你要離開扶桑城的話就得盡快了,若是一時半會離不開,就随我一同去地窖,那裏的路我知道。”

魚阿大一口氣說完了很長的一段話,罕見的是他這次沒有結巴。

可是他沒想到,燕九卻是搖了搖頭。

“為什麽?”魚阿大問道,“我沒壞心的,我……”

“我知道,”燕九回到,“只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燕九将那袋靈石收回衣袖,手掌一翻卻見一瓶丹藥立于手掌之上。

“既然你不願意要靈石,那這個你收下吧。”

“這是什麽?”魚阿大看着那丹藥瓶子,這瓶子看着不大,可只看那瓶口上貼着的符篆,就知這丹藥的名貴之處。

魚阿大曾經見過上面的修士來海之國販賣過丹藥,只是那丹藥太過名貴,自己也就舍得買了那幾扇門板。

魚阿大連連擺手,還沒等他說話,就見那丹藥被塞進了自己的手裏。

“你這魚頭當真啰嗦,再多說一句我就将你這鋪子給拆了!”七殿下叼着一根水龍幹從院子裏面走出來,他真是受夠了這兩人的唧唧歪歪,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魚阿大捧着懷裏的丹藥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燕九就看不得老實人為難。

她對着魚阿大安撫的笑笑,“你收下吧,必要時,這丹藥或許能救你一命。”

燕九沒有再多言,随着七殿下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唉!”

魚阿大在兩人身後大聲的喊到,“小心蜂蠶啊,若是有難就躲到我的魚面鋪子裏去,陣匙就放在門口的青石板下。”

七殿下嫌棄的瞥瞥身後的魚阿大,“你那魚頭裏都是水嗎?嚷的這麽大聲,是怕別人不知道?收好你那丹藥吧,若是被人搶了,看你怎麽哭去。”

燕九卻是在一旁聽得一笑,這七殿下比起一開始來,也在慢慢的改變着。

魚阿大慌裏慌張的收起那瓶丹藥,他先是放進衣袖裏,想想不妥,又取出放到最最貼身的衣服內側,

見魚阿大這般謹慎,七殿下更是嫌棄極了。

“這魚頭腦子裏果然都是水。”

“阿七,”燕九忍不住揉揉七殿下的腦袋瓜,雖然知道對方很危險,但是莫名的就想這樣做啊!

七殿下掙紮着從燕九手下跳出,抱着頭跳出老遠,“你跟那魚怪一樣嗎!”

燕九卻是開心的笑着,“只是突然覺得你長大了很多啊!所以就想這樣做了!”

“來來來,”燕九一副怪阿姨的樣子,對着七殿下招招手,“你乖乖過來,我給你拿糖吃啊。”

七殿下抓狂的搖搖頭,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跑出老遠。

“我這裏真的有糖,保證比你那水龍幹好吃多了。”

燕九揮揮手裏色彩絢麗的包裝盒,那是一盒太妃糖。

果然七殿下見到燕九手裏的太妃糖停下了步子,鮮珍美味他吃過不知凡幾,只是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

“這是什麽?”七殿下眉頭緊皺。

燕九笑笑沒有說話,反而打開了盒子取出了其中一塊包在糖紙中的花生太妃糖,放在了……呃,自己的嘴裏。

燕九一邊感受着嘴裏的香甜氣息,一邊費力的咬着柔韌的太妃糖,還一副警告的樣子對着七殿下說到。

“這東西有毒的,你在一旁看着,我吃就好。”

七殿下:你當我腦子也進水了嗎?那香甜的味道,我都聞到了好嗎!

第 176 章 :蜂蠶之危

誰知聽到燕九的來意,那金金子卻是嘆了一口氣。

“若你二人是為了狩獵蜂蠶的話,還是請回吧。”

“金子,為什麽要讓他們回去。”金玉一反常态竟然從金金子的身後跳了出來。

“阿玉,回去!”

金金子眉頭一皺,不滿的看向金玉,金玉還想再說什麽,可還是張了張嘴,退了回去。

一旁的燕九從兩人的态度中,隐隐見到端疑,看來狩獵蜂蠶一事,還有其他的隐情。

“金城主,我修為化神,身旁這位朋友的修為比起我來,也只高不低,若真說這海之國能有人助你抵抗蜂蠶,大約也就我們了。”

其實燕九遠沒有自己說的那樣厲害,只不過推薦自己,本來就是自我推銷的一種。

雖然燕九臉上帶着黃金面具,讓人看不出自身實力,不過一旁的七殿下卻是實打實的高階修士。

很明顯,金金子心動了,不過,盡管心動,她還是一口回絕了燕九。

“不必多說,二位還是請回吧。”

這下,就連燕九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一旁的七殿下聞言,更是在一旁鼓動道:“阿九,我看咱還是回去好了,等到那蜂蠶将扶桑樹啃的渣都不剩,咱們再來這城主府再獵殺蜂蠶。”

其實這也是個不錯的好主意啊,燕九聽得都開始心動起來了,老實說,自己本來就是為了蜂蠶蠶後而來,保衛扶桑樹本來就不在自己的計算當中。

“金子……”金玉在金金子身後拽着對方的衣袖,拼命暗示。

燕九不知道這會不會使得金金子改變主意,所以她選了另一種方式。

“金城主既然拒絕的話,那我等也就只好告辭了。”

燕九對着那金金子拱手道別。

“不送。”金金子拱手回到,直接送客。

燕九倒也幹脆,直接帶着七殿下向着出口走去。

“金子!”

見燕九等人離開,金玉拉着金金子的衣袖道:“他們或許真的能夠幫忙哪,即使不能也能增添一份助力。”

“那樣會害了他們的,”金金子看着焦急的金玉道,“我早說過的,不讓你張貼榜文,可你就是背着我将榜文張貼了出去,金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他們會死的。”

眼見的金金子不為所動,金玉更是着急。

“難道你真想把命搭在那棵樹上嗎?就算你不為自己着想,你也要想想扶桑城啊,一旦蜂蠶将扶桑樹啃食殆盡,它們未必會放過城中的百姓!”

金金子眸中幾見掙紮,可還是都被她按下。

“你不用說了,我意已決!”

“金金子!”金玉卻是一撩衣擺,生生跪了下去。

“就算我求你,你算為了我們尚未出世的孩子,你都不願意再去試一次嗎?即便你要做的事情能趕走蜂蠶,可是,難道你要我們的孩子,以後和你走一樣的路嗎……”

燕九與七殿下一直走到城門,也沒見那金金子有個回心轉意之類的。

就在燕九都開始思考七殿下所提意見的可行性時,一道聲音卻是從後面傳來。

“燕道友,請留步!”

燕九回首,就見趕來的竟然是金玉。

“這家夥怎麽來了!”七殿下不滿的嘀咕着,“讨人厭的三條腿。”

而燕九已然猜到了金玉的來意。

“原來是金玉道友。道友不必特來相送,我們并沒有打算出城。”

燕九言下之意已是表明了自己的決策,她正是要如同七殿下說的那樣,坐等扶桑樹的消亡。

金玉聞言,更是有些着急。

“燕道友誤會了,”金玉對着燕九說到,“我來此,是特意邀請道友參加十日後狩獵蜂蠶的。”

“噢?”燕九頗為驚訝的看向金玉,“金城主不是說……”

金玉聞言卻是嘆了口氣,“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燕道友移步府內,我慢慢的說給道友聽。”

一間待客用的茶室裏,燕九七殿下和金玉紛紛落座。

與城主府的金碧輝煌相比,這個茶室簡直就是簡陋的可以,不過卻別有一番古樸清幽的味道。

“原來這城主也沒有那麽愛財的嘛,”七殿下打量着那間茶室說到。

“讓兩位見笑了。”金玉羞赫的說到,“是我喜歡金光燦燦的顏色,金子才任我胡鬧,将城主府裝飾成了那副模樣。”

燕九笑着回到:“可以看出,金城主很喜歡閣下。”

金玉聞言卻是嘆了一口氣,“喜歡又有什麽用哪?我在她心裏終究是敵不過一棵樹的安危。”

金玉似是知道失言,這才收斂心神對着燕九說到。

“想必燕道友心中有許多疑惑吧,關于蜂蠶,關于這扶桑城……”

等到燕九和七殿下再次走出城主府那扇大門時,兩人的心境已是大不一樣。

眼前水族人來人往,而城主卻是一只連物種都不一樣的種族,不僅如此,更是能為了這一城“異族”拼上自己的性命。

而七殿下卻是不這麽想,他咬着一根“水龍幹”,言語間滿是不屑。

“這城主的腦子一定有問題,大概就是在這海裏呆的久了,腦子裏全都是水。”

燕九瞥向一旁的七殿下,聽這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再說仇家哪,剛剛聽得滿眼欽佩的人,是鬼啊!

燕九本想拆穿七殿下,可當她看見他手裏的蚯蚓幹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果然是愛吃蚯蚓幹的人啊,口不對心有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行了,”燕九将七殿下手裏的蚯蚓幹收了起來,“我們十日後還要狩獵蜂蠶哪,別到時候你胖的都追不上蜂蠶了。”

“我胖?”七殿下指着自己略圓的臉頰說到,“你見過比我還要玉樹臨風的修士嗎!”

“哈!”燕九輕笑一聲,“不巧,我還真就見過……”

七殿下直接轉過身去,氣憤的離開了。

燕九笑笑,其是十四歲時的七殿下,有時候還是蠻可愛的,不知道,怎麽就變成後來那副喜怒無常的樣子了。

燕九轉身看向身後的城主府,太陽之火高高懸挂,而城主府高築的城牆,就像能為城民抵擋天穹的墜落……

第 175 章 :城主——金金子

七殿下靠近一步,幾乎是貼到燕九身上。

燕九忍住躲避的沖動,她沒有動,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七殿下的行為很耐人尋味啊。

果然,就見七殿下笑眯眯的說到,“不過姨母你也不用怕,這蜂蠶也不是沒有弱點的。”

燕九狐疑的看向七殿下,“你會告訴我?”

“當然,”七殿下點頭道:“只要姨母你告訴我,母親的下落,我就将這蜂蠶的弱點說給你聽。”

燕九挑眉,看來這就是七殿下一直跟着自己的原因。

燕九将最後一塊香酥魚骨丢進嘴裏,拍了拍手直接走向那大開的城主府門。

只留給身後的七殿下一個酷炫又高深莫測的背影。

其實燕九并沒有看上去那麽灑脫。

她的确很想知道蜂蠶的弱點,不過即便是不知道,也不能阻止她去尋找蜂蠶蠶後。

更何況,燕九在心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我是真的不知道,七殿下的母上大人是那位!

剛一進入城主府,燕九眼裏心裏就只剩下倆金光閃閃的大字。

土!豪!

金色的牆壁,金色的屋檐,就連腳下踩着的地板也是金光燦燦,我的天啊,這閃!閃!閃!的架勢,都快把我這雙眼給晃瞎了。

燕九揉揉酸疼的眼角,再睜眼時,眼前就站了一人。

或許這人已經來了許久,只是燕九沒有發現,因為這人無論是腳下的鞋履還是身上的配飾,就連那頭束起的頭發也是金光璀璨,俨然和這房子融為一體。

“小友!”

那人一把握住燕九的手心,拉着她就向着身後的圈椅做去,那副親如一家的模樣,撲面而來的火辣熱情,簡直有些讓燕九招架不住。

這家夥,不是認錯人了吧。

就在燕九懷疑之際,就聽得那金衣修士愉悅的說到:“小友定是來參加狩獵蜂蠶的吧,歡迎歡迎。”

原來沒認錯,只是總覺得好像被人拉進了某種不可明說的組織一樣。

燕九眼角抽搐,我現在離開還來的及嗎!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掌風迎面而來,燕九剛想避過,卻被那金衣修士攬腰避來。

身後的圈椅看似安然無恙,燕九卻是“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而随着鮮血一同落地的,還有身後化為齑粉的圈椅,和那面金色的牆壁。

燕九還沒來得及吐槽自己這副孱弱身子給,就被落了滿地的金粉給驚呆了。

居然真的是金子。

好有錢……

“姨母,你沒事吧!”燕九剛把心裏那口氣給順下去,就被七殿下帶向一側。

“還好,”燕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暗示自己冷靜,她看向身旁的“罪魁禍首”,也就是拍出掌風,卻波及到自己的“豬隊友”。

“你不是不進來?怎麽,舍得告訴我了。”燕九震袖揮開七殿下攙扶自己的手,可惜力氣太小沒有掙開。

這落在旁邊之人的眼裏,就變了味道,那金衣修的手掌撫過地上的金粉,就見那金粉好似遇見了極其灼熱之物,于頃刻間化為一攤金水。

而一旁的七殿下卻是笑眯眯的摸摸自己的後腦勺。

“我這不是擔心姨母的安危嗎,你看我只離開這一會,就有蒼蠅盯上你了。”

七殿下說着意有所指的看向旁邊那位金衣修士,“而且,還是一只三條腿的金蒼蠅。”

七殿下果然不負衆望,拉的一手好仇恨。

那修士剛剛修複好牆面,聽見七殿下如此形容自己,又豈能善罷甘休。

“無知小兒,也敢口出狂言!”

七殿下也不落人後,只見他冷哼一聲,看向那氣惱不休的金衣修士。

“說我“小兒”,”七殿下眼眸一眯,陰狠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

他冷笑道:“本殿下在魔界橫行之時,你大概還沒有出生哪,就算是跟我說話,也輪不到你這只三條腿的死蒼蠅,叫你的妻主出來,你還是躲到後院去,乖乖的繡花看孩子吧!”

似是覺得說的不夠痛快。

七殿下又悠悠的補上了一句。

“一群躲在女人裙底的可憐蟲。”

那金衣修士聞言,眼眸一眯,直接提掌向着七殿下襲來。

“這位道友說笑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麗的聲音自門外而來。

金衣修士原本就要拍出的手掌,重新垂了下來,安靜的退到一邊。

那是一位女修,雖是滿頭金發,可肌膚雪白晶瑩,身上明明帶着太陽之火暴虐灼熱的氣息,可看上去卻是如同冰雪女王一般神聖而又高高在上。

燕九驚訝的看着那原本雄赳赳氣昂昂,像只龍蝦一般張牙舞爪的修士,此刻卻好似變臉一樣沒了聲息。

就像犯了錯的小媳婦惦着小碎步,躲進了那女修身後。

“外子無狀,讓客人見笑了。”那女修向着燕九點點頭,這才說道:“我乃扶桑城城主——金金子,這是外子金玉。”

那名叫金玉的修士在金金子的身後探出半個頭來,怯生生的露了個面,又一下子躲了回去,那還有半分先前的樣子。

燕九在心裏判定,眼前這名叫金玉的修士,不是“妻管嚴”就是“綠茶婊”。

“在下燕九,”燕九上前一步說到,“這是在下的朋友——阿七。”

“我怎麽會是你的朋友?”

聽見燕九如此介紹,七殿下卻是有些不滿起來,“咱們這關系又哪裏是“朋友”二字可以形容的。”

燕九:雖然兩人連“朋友”也算不上,可總覺得那裏怪怪的。

對面的金玉躲在金金子的身後,臉上笑得一片了然,七殿下也捧着臉頰樂呵呵的笑着。

燕九那種怪異的感覺,更明顯了。

“不過,阿七這個名字,我卻是極喜歡的。”七殿下笑眯眯的湊到燕九身側,“你說是不是,阿九。”

燕九搓搓手臂,七殿下這莫名其妙的一聲“阿九”,聽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當着金金子的面,燕九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要知道,自己先前可說了二人是朋友的。

“金城主,”燕九對着那金金子說到。

“實不相瞞,我二人乃是為了蜂蠶而來……”

第 174 章 :蜂蠶下落

“姨母,你怎麽了?”七殿下看向燕九,即使他聽見了剛才的一切,他也弄不明白,燕九的反應,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燕九灌下一盞海藻茶,這才稍稍控制了一些。

她将那水龍幹向着七殿下的方向推了兩推,“你不是喜歡嗎,多吃一些。”

七殿下看看盤中的水龍幹,又看看燕九,雖然這東西确實不錯,不過燕九的反應很耐人尋味啊。

燕九卻是不管他,她取出了那個“人魚公主”贈予的藍紫色海螺。

看着手中的海螺,燕九既想将人魚殿下夭折的消息傳過去,可另一方面她卻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一個人魚耍弄。

左右思忖,燕九還是收起那個海螺。

現在還不是時候。

燕九端起桌上的海藻茶順了順口,這才看向七殿下。

“先前不是還看那幻術好看,這會怎麽不看了?”

七殿下看了看桌上,終是端起了茶盞慢吞吞的喝了一口。

“也不是好看,只是第一次見,覺得很新鮮,不過看久了了也就是那樣,不過是倚靠“蜃”來編織幻境,迷惑人的眼睛。”

七殿下放下茶盞,看向身側的燕九。

“不過這最有意思的是這個龍君。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何種境界的修為,才能在這深海之下,建成一國,且沒被上界察覺。”

“你的意思是,上界不知雲仙界中還有海之國。”

“姨母說錯了,”七殿下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上界竟然不知道這裏還有龍族遺後。”七殿下瞳孔裏卻是莫名其妙的光亮,“畢竟龍,早在上古就已經滅絕了。”

“看來你很了解龍族啊。”燕九笑着說到,“我聽聞龍的角很是漂亮,不知你見沒見過?”

“龍角?”七殿下回到,“姨母說笑了,就連龍都已經滅絕了,我又怎麽會見過龍角?更何況,龍角對于龍族來說,就如同我們修士的丹田紫府,即便是有遺存下來的,估計也不會有人輕易視于人前。”

“是這樣啊,”燕九垂眸看向桌上,遮掩住了眼中的驚詫之色。

看來,這才是龍君封國的原因,不僅是因為人魚公主失蹤,還是因為那人魚殿下偷走了龍角,更是帶着龍角替他姐姐嫁去了天空之城。

燕九的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擦着。

如果龍角對于龍族就像丹田紫府一般重要,那此時的龍君必然修為大退,至少也大不如前。

而當龍君發現龍角失竊後,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尋找,所以只能封國以防止外族在此期間惹事。

自己真是小瞧那只頂着柔弱皮子,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魚了。

不過燕九更悔的是,曾經有一只珍貴的龍角擺在我的面前,而我卻和它擦肩而過了。

嗚~這樣一想,好心酸。

“客人,客人。”

就在燕九思忖之際,那魚童扯着燕九的衣袖,低聲喚着燕九。

見燕九看來,那魚童垂首行了一禮。

“我去幫您打探過了,”那魚童指着不斷穿梭在客人之間的其他魚童說到,“另一個魚童告訴我說,它聽說過“蜂蠶”。”

“那蜂蠶在哪裏?”燕九急切的問道。

“客人,您聽我慢慢說,那人也是在倒水時無意間聽人提起的,只聽說是扶桑城城主正為了蜂蠶一事困擾着,城主近日正在集結修士以求驅趕蜂蠶。”

那魚童正說着,卻是突然止住了話頭。

燕九當然知道那魚童的意思,她将一袋靈石丢在桌上,這才看向那魚童。

“現在可以說了吧。”

“客人實在是豪爽,”魚童剛想将靈石收進衣袖,卻被燕九一指止住。

“說的讓我滿意了,這靈石才是你的。”

那魚童悻悻的收回手指,這才恭維的笑笑。

“小的知道客人您想要蜂蠶的消息,自然打聽了個清楚,原來這蜂蠶總會在扶桑花開花的時候,前來盜取花蜜供養蠶後,不僅如此,這蜂蠶還會以扶桑葉為食,所以……”

魚童那雙頗為貪婪的魚眼,不時瞄過桌上的靈石袋。

“算你打聽的不錯。”燕九取過那那靈石袋在魚童眼前颠了兩下。

“我覺得你肯定很樂意告訴我,扶桑城主集結修士的地方。”

“這個當然!”那魚童連連點頭道,“就在城主府的門口,那裏現在還貼着告示哪。”

燕九将靈石袋向着那魚童一丢,這才看向身旁的七殿下。

“你不是閑來無事,要不要陪我去活動活動筋骨?”

七殿下笑眯眯的看向燕九,“樂意之至……”

扶桑城的城主府占地遼闊,一眼望去猶如另一個小國,城牆高築,似乎接連天穹,飾有珊瑚貝母的城牆上張貼着諾大的一張告示。

告示

今日扶桑花即将綻放

特尋能人異士前來相助抵禦蜂蠶

如若成功抵禦蜂蠶

特以扶桑花蜜,扶桑枝相贈

(因蜂蠶陰邪之極,故元嬰境以上方能參加,所斬獲蜂蠶,歸屬各人所有)

燕九摸着下巴,看向那張貼的告示,告示上蓋有城主印,這應該是真的,只是……

燕九看看空蕩蕩的城主府門,這報酬明明很讓人心動,怎麽卻一副無人問津的樣子。

“姨母是在疑惑嗎?”七殿下笑眯眯的看向燕九,那個繪有金色鯉魚紋的面具,與他的喜喪面具一同挂在腰上。

七殿下看着那貼出的告示,只是說出的卻與燕九想象的不同。

“這城主當真小氣,既想讓人替他抵禦蜂蠶,卻又給出那麽低微的報酬,除了那蜂蠶尚且不錯,這扶桑樹的花和枝竟然也能送人的嗎。”

燕九眨眨眼,這跟自己想的,似乎有些不大一那個樣啊。

她“嘎嘣、嘎嘣”的咬碎嘴裏的酥香魚骨,這才看向七殿下。

“你知道這蜂蠶?”

“當然,即便是在上界,這也是一種令人十分頭疼的蟲子,它們不僅飛得快,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體內蘊着一種陰邪之氣,你不斬殺它還好,一旦他們身死,這種陰邪之氣就會趁機進入人的靈脈,将靈脈封堵而死。雖然封堵的靈脈也不是沒有辦法救治,可就怕熬不到救治的時候了……”

七殿下說着笑眯眯的看向燕九,燕九卻有一種遭人惦記的感覺……

第 173 章 :雌雄同體

那魚童一開口,燕九頗有些驚訝,這魚童看着不大的樣子,可聲音卻是老成的厲害,一聽就是一個“老油子”。

燕九将靈石放在桌上,這才向那魚童問道。

“我本來打算離開海之國,卻聽聞龍君陛下封國的消息?你成日裏在這裏游晃,可曾聽說過這其中的原因?”

那魚童點點頭,卻是不答,反而看向桌上的靈石。

燕九将那靈石向前一推,“只要你回答的讓我滿意,這些都是你的……”

那魚童将靈石收進袖裏,這才靠近燕九低聲說道:“龍君封國,乃是因為我海之國的公主殿下嫁給了天空之城的城主,可人剛嫁過去,就失蹤了,龍君這才一氣之下将海之國封鎖起來,禁止外族進入。”

燕九的指間落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末了,她看向身側的魚童。

“如果我現在大喊一聲,你偷了我的靈石,你猜會怎麽樣?”

那魚童吓的臉都白了,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可卻被燕九阻止了。

“看來你很清楚後果會是如何,不過,你若是老實回答的話,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那魚童雖然被燕九阻止了下跪,可他也不敢直起身來,就保持這那麽一個不上不下的姿勢,尴尬的站在那裏,哆哆嗦嗦的把那塊中品靈石放回了桌上。

“我真的沒有說謊,龍君就是因為這原因才封鎖結界的,我真的沒有騙你。”

燕九聞言卻是一笑,“騙不騙的可不是你說了算,我自己會判斷的。我問你,那失蹤的人魚公主聽說有個弟弟,你可知那她那弟弟如何了?”

那魚童擦擦頭上的冷汗,“您也知道那早夭的小殿下啊,說來也是命苦,姐姐遠嫁他城音訊全無,弟弟也幼年早夭,實在是……”

魚童嘆息一聲,似是在扼腕。

“你說那公主的弟弟死了?”燕九覺得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她總覺得這其中有一些地方不對勁。

“是啊,”那魚童茫然的看向燕九,“小殿下幼年早夭的事,我們這裏的人都是知道的,您若是不信,随便找個人一問就知。”

燕九按下心中那古怪的感覺,這才又放了一塊靈石在那桌上,兩塊靈石并立在桌上,分外耀眼。

魚童舔舔嘴唇,那雙帶着璞的手指幾次擡起,又放下,顯然害怕燕九喊上一句“有賊”!

燕九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她指着那兩塊靈石道:“最後一個問題,若你回的上來,這兩塊靈石都是你的。”

魚童搓搓手,笑得很是市儈,“您說的哪裏話,能為您效勞是小的榮幸。”

燕九擺擺手,“你不用說這些沒有的,我問你,你可聽說過蜂蠶?”

“蜂蠶?”那魚童疑惑道:“那是什麽?”

見魚童不像作假,燕九将那兩塊靈石丢給魚童,“這靈石現在是你的了。”

聽見燕九說話,那魚童卻是沒有伸手。

“您看我也沒幫到您什麽,這靈石……”

就在燕九以為這魚童改性的時候,就見那魚童取過一塊靈石飛快的塞進袖子裏,還一臉羞赫摸摸後腦勺。

“我拿一塊就好,一塊就好……”

燕九有些哭笑不得,這魚童當真有意思,她将另一塊靈石一同放進魚童手裏,那魚童既想要,又有些不敢的樣子,看的燕九更覺有趣。

“這靈石你先拿着,不過也不白給你,你要幫我随時留意這“蜂蠶”的訊息,若是有了消息,就往街東那魚面鋪子去找我。”

“是是是”,魚童連連點頭應到,他收起那塊靈石,這才拎起手裏一直提着的銅壺往燕九的杯子裏蓄水。

大約是得了靈石心裏高興,他一邊添茶一邊指着那臺上表演幻術的人魚道。

“這是我們海之國有名的幻術先生,雖然還沒成年,可他表演的幻術堪稱一絕,不知道多少貴族家的小姐想要邀他去表演幻術哪。”

燕九看向臺上滿頭長發,身段妖嬈的“美人”。

“他是男的?”

“當然,”那魚童回到,“您是第一次來海之國吧,分不清人魚的性別很是正常,這人魚與別的種族不同,未成年前是雌雄同體的,只有成年後才會确定形态。”

燕九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些什麽。

“即是雌雄同體,那你怎麽稱呼他為先生?”

“很好分辨啊,”魚童指着那人魚臉上藍紫色的鱗片說道:“這雌性人魚的身上,都是瑰麗的紅黃之色,罕見一些的會出現金銀,而雄性卻不一樣,他們的鱗片只有一種,就是這種漂亮的藍紫色。”

一條線将燕九腦中的所有碎片穿疊而起,她想到“人魚公主”身上的藍紫色鱗片,又想到他讓自己探聽他所謂的“弟弟”的消息,原來這家夥,一直都在騙着自己。

他那裏是什麽“人魚公主”,分明就是那個要自己探聽的“小殿下”。

燕九閉上眼睛,是她大意了,所以才被他外表的柔弱給遮掩了自己的眼睛。

見燕九沒有出聲,魚童默默的添好了水,起身退下。

“慢着,”燕九喚住那欲走的小童。

她指着七殿下很喜歡的那碟零嘴問道。

“我這朋友很喜歡這東西,我想在離開前多買一些,不知道這是什麽?”

“噢,你說的是這個啊,”魚童見燕九喚住自己不是因為靈石的時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這是水龍幹,是水族很喜歡的一種食物。”

燕九不太滿意這個答案,因為這與她期待的完全不一樣好嗎!

見燕九不悅,那魚童補充道:“不過,這東西雖然叫水龍幹,可是卻來自上面,我記得那賣水龍幹的修士說過,您們都叫它“地龍”的,但是在我這裏,水族都是叫它水龍幹。”

燕九把頭轉向一邊,向着那魚童随意的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雖然戴着面具的她讓人琢磨不透,可面具下的燕九簡直就快笑抽了!

我就說吧!那玩意看着像蚯蚓,原來,它真的是!

為什麽我一想到七殿下說蚯蚓幹好吃,就忍不住想要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