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南螯老祖逃了

也許只有真正分離過的人才會知道,與親人再相聚會是什麽樣的感覺,手掌将他的頭捧在掌心,手指情不自禁的摸索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線條,指尖溫熱的觸感更是讓我覺得欲罷不能,不知道是該哭也好,還是應該笑,下意識的将額頭抵在一起,感受他鼻尖溫柔的氣息,心卻依舊是酸的。

“傻瓜,你為什麽要這樣,你若是死了,難道你要我同你一樣孤單的活着,那樣的感覺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說到這裏,我想要看看那個笨蛋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于是捧着他的頭将他的臉拉遠一些,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居然是吃驚。

心底有了一些怒氣,于是語氣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溫柔,用了一些力道使勁的将那厮的五官揉在一起,還沒說話就被他那可笑的表情逗笑了,可此時卻不是我應該笑的時候,于是繃着臉繼續說道:“你若是死了,我便自殺,殉情!”

白衍一雙好看的眸子再次露出那讓我熟悉的光芒,薄唇微微的顫抖着,許久才吐出幾個很是不解風情的話來:“對不起!”

我惱怒,于是更加嚴厲地說道:“對不起就管用嗎?你最好給我活着,不然我立刻改嫁,找一個最難看,最惡心的人改嫁!”

白衍再次瞪大眼睛,而後看着竟然有些怯懦的說道:“你是…,厭煩我了?”

我繃着臉不回答,而此時那黑雲也終于看到我又醒了,估計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咆哮着好似不顧一切的向我沖來,只是他雖然叫得猙獰,去被那幾個人死死攔住,想要靠近我半步都不太可能。

“厭煩你?哪有!”

看着白衍這個樣子,我終于醒悟,看這樣子好像中間有什麽誤會一樣,于是忍不住說道。

白念那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捂着臉就這麽從我面前走過,那樣子怎麽看怎麽像是在嘲笑他老娘,心裏暗暗咬牙,我想那小子一定不知道他娘親此時正在想什麽。

“臭小子,等我收拾完你爹,你那心頭血的事情,咱們在慢慢算!”

白衍的臉色好看一些,于是轉頭看了看周圍,再次說道:“那你不是說要改嫁!”

“灼丫頭小心!”

白衍才說完這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我身後就有人立刻驚呼,這種情況是人應該都會下意識的轉頭去看的,做了十八年的人,別的沒有學到,唯有這做人的一些習慣,我培養的很好。

還沒轉頭,人就已經被白衍拉進懷裏,對于這樣的親近,我下意識的就去迎合,絲毫沒有多想,為何白衍會突然抱我。

一聲悶哼過後,再有就是血水飛濺,這一次即便我不去想,也已經知道白衍剛才的舉動究竟是為了什麽,心再一次疼了。

咆哮着,嘶吼着,我卻只能抱着白衍,眼睜睜的看着他一點點的癱軟下去,于是怒罵起來:“傻瓜,傻瓜!”

白牙這一次沒有回應我,也沒有跟我抱怨我抱怨我抱得太緊了,心底是真的痛恨他,雖然那九天玄女死了,可還有一個老東西活着,若不是有他存在,我也不會中那什麽蠱毒,我的孩子也不會才出生不到半個月就要剜心取血,我的男人也就不用親手将我扒皮去骨,我們一家人也就不用嘗受這千餘年的分離。

轉頭看着那依舊在苦苦掙脫包圍的黑雲,我唇角微翹,細心地将白衍放到地面,本想着召喚我的法器,可手指張開的時候,我才猛然想起,那五色嫘玉蕭好似被白衍煉化了,失落的剛想要将手收回,可掌心卻還是多出了一個東西。

疑惑的擡頭去看,那竟然是一柄長劍,熟悉的五彩光華在劍身如流水一般流轉,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我已經不能再等了,打虎不死,必被虎噬。

那南螯老祖絕不是一個善類,今天若是讓他逃了,只怕将來遲早會回來找我報仇,那時敵暗我明的,再想要防備可就會變得難如登天。

“丫頭,你別過來,你的元神還沒有徹底适應這副身體!”

走了兩步,前路就被一人攔住,低頭去看這才發覺居然是我爹,确切的說應該是地黃。

若是沒有經過這些事情,我只怕一直都不會知道到原來,地黃是将我看做女兒的,從就沒有嘗試過父愛的我,在這十八年的凡人生活中好好的的享受了一番,而且直到此時我也覺得很喜歡,于是頓了一下,對着地黃說道:“父親,今日絕不能讓他逃了,不然以後必定後患無窮!”

地黃一愣,也許是我那一聲父親讓他覺得驚愕,不過無妨,那地黃遲疑了片刻,終歸還是無奈地點頭,而後一同與我走向那黑雲所在之處。

說來也奇怪,那黑雲在對戰我的幾個兄長之時,處處顯得小心翼翼,并不戀戰,而是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逃脫,可我的加入卻像是給那黑雲吃了興奮劑一樣,不再是處處躲避,反而是招招狠毒,恨不得一招将我斃命那般。

“原來這老匹夫一直在保存實力!”

就在我詫異的時候,蚩黎忽然說了一句,衆人這才幡然醒悟,于是更加謹慎的回擊和進攻。

我們的心思都放在那黑雲之上,所以好似所有人都沒有留意到那激戰的位置在我們一次次的進攻中悄然改變了地方,等我們發覺的時候,那南螯老祖就已經得逞,一片煙霧噴出來的瞬間 ,那黑雲再出現的時候,居然已經到了九天玄女的屍體旁邊。

我後知後覺的看出那黑雲的意圖,沒有時間點破大家,我持劍飛身上前,看着他竟然在我們五個人的圍堵下,輕巧的将那九天玄女的屍體從地上卷了起來,劍鋒一轉,終于在那黑雲将九天玄女屍體收入黑雲的時間,一劍刺入。

感覺劍身應該是刺破了什麽,等我将劍拔出來,想要看個究竟的時候,就看到那黑雲忽然噴出一片煙霧,而在一片煙霧過後,人竟然不見了。

我們五人迅速的将白衍包圍在正中,而後各自戒備,直到确定那南螯老祖是逃走了,并不是躲起來想要偷襲的時候,這才終于緩緩地癱坐在地上,此時我才知道那看似輕巧的圍堵,其實大家早已經精疲力竭。

無力的趴在白衍的身前,我看着已經漸漸變得慘白的那張臉,心底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若是細細思量,卻又覺得怨恨竟然也不少。

将白衍抱起來的時候,靈彥已經單手握住白衍的脈門,眉頭緊皺着,滿滿都是一副時态的樣子,我緊張的放低了呼吸,努力的隐忍着這才沒有打斷靈彥。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靈彥這挑眉看我,那神情好似這事态已經無法控制一樣,我心裏再次忐忑起來,忍不住拿起另一只手想要自己看看究竟。

“妹子,妹夫這身體…!”

還沒找到脈門,靈彥就一把将白衍的手從我的手中扯過去,嘆了一口氣之後,這才忽然說道,我心頭已緊張的不行,于是忍不住就追問起來:“怎麽了?他的身體究竟怎麽了?你倒是說呀!”

靈彥看了一眼蹲在我身旁的黑曜,後來又滿是深意的看了一眼蹲在我身前的白念,最後開口說出來的話,差一點沒把我氣死,他竟然一本正經的說:“這身體嗎!怕是要休養幾年才能要孩子了!”

白念撲哧一聲就笑了,那樣子實在是欠揍,我半晌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惱恨的瞪一眼靈彥,擡手就一巴掌拍白念的後背上,陰測測說道:“很好笑嗎?”

白念那小子果然是個機靈的,我一巴掌才拍下去,這小子就跑了。

黑曜估計是覺得這件事沒了他的摻和就不好了,就在我準備打人的時候,居然也跳了了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什麽妹夫,在凡間,這還沒有行過禮,下過聘的就不算是夫妻!

一把将白衍從靈彥那裏拉回來,我沒好氣的看着那兩個人說道:“對!咱們也沒有歃過血,有沒有血緣之親,自然也不算是兄妹,幾位請回!”

黑曜是個腦子轉的慢的,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倒是靈彥的腦筋轉得快,幹笑幾聲賠笑一樣地說道:“妹子,莫生氣,莫生氣,卸磨殺驢你也要等到豆子都磨完了才是!”

我忍不住想笑,于是拉長了音量說道:“是!大彩驢,大黑驢!快點拉磨去,我等着殺驢!”

這一次是地黃很配合的笑了,倒是我那兒子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下意識的似乎一找,這才看到那小子居然将慕容灼的屍體收了起來,此時正蹲在陳衍玄的屍體前,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将白衍再次遞到靈彥的懷裏,我悄無聲息的靠近,這才聽到白念居然是在念拘魂咒,這是要做什麽?

“念兒,你這是在做什麽?他既然已經死了,你…!”

“娘親,他是為了保護你,才被那南螯老祖一掌劈死的!”

我才想要說一些大義領然的話,卻被白念的話噎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死相有些不堪入目的陳衍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動容的,所以更加不解的問道:“即使如此,那你為何要….,将他的魂拘了?”

第 165 章 歷一番生死是一個輪回

耳畔除了那聲音為之外,再次風聲大作,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腦中更是一片混沌,此時唯一知道的那就是我的生命怕是已經走到盡頭了!

漸漸地就連那些聲音都開始變得混沌,沒有了原先的清晰,好似有人将我抱了起來,身體有些微微的傾斜,好似有什麽力量拉扯我,想要将我從自己的身體裏拉扯出來。

有人說,人在将死的時候,眼前會展現一副走馬燈,那些畫面會将你的一生重新在你眼前展現一次,可我的走馬燈為何是這樣的。

那處地方竟跟這山洞裏的情景一模一樣,一個白衣男子迎風而立,我認得那人,那是白衍。

只是他的神情卻讓我感覺陌生偏又覺得熟悉,十分矛盾的感覺。

他就那麽站在那裏,而那時的我好似是站在他身後的,應該是默默地看着,或者說是守着,就那麽陪他看雲海翻騰、看着日出日落、看春秋交疊。

我想那時候我應該是愛着白衍的,不然為何只是這麽站在身後看着,就覺得心裏滿滿都是知足,就覺得只是這麽看着就是幸福。

後來了,後來像是第一次看到那雙眼睛,那眸子黑的猶如點墨,亮的如那天上的繁星,深深地吸引着我,即便是天地變老,我都願移開視線。

後來呢?那人居然是個青澀的,我的幾句話,不對,此時我才發覺,那人不是我,我是絕不會說出那般煽情話語的,所以那人應該是白灼,幾句話而已就讓那白衍紅了臉,不知所措,最後落荒而逃。

心底忍不住想要笑,那白衍也許就是被白灼這幾句話禍害了吧!

果然是個稚嫩的,後來那白灼不懂的,我卻看懂了,看着那人苦苦的在愛與不愛之間掙紮,看着那人即便是愛都要小心翼翼,我想此時我才真的愛上那個人吧,作為慕容灼,再一次愛上那個白衍,竟然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後來呢?我就這麽看着白灼因為誤會,答應嫁給一個凡人,後來我在看着白衍大鬧那凡人的洞房,再後來呢?

這個傻傻的人,為什麽就不會解釋,為什麽就不能把一切都告訴那個白灼,果然是一個癡人!

再後來看着他們兩人經歷的種種,我唯獨不能接受的是……,我唯獨不能接受的是,那白灼臨死時的回憶,為何呀那樣,為什麽你要親自來,為什麽就不能讓別人來,白灼不還有兩個兄長在嗎?

再後來我看到的是小小的慕容灼,看到的是那個無時無刻不守在小慕容灼身邊的影子,那果然還是白衍,只是他的眼神在沒有往日的平靜下的熱烈如火,此時再看他就只剩下死寂,好似能夠感染一切的死寂,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歲月裏又發生了什麽?

心裏突然感覺不甘心,我才發覺自己愛上白衍,卻偏又在此時就必須死去,于是下意識的與那力氣争奪起來,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不想再讓白衍一個人,孤零零的活着,我們錯過的實在太多了,若是可以我想用全部的一切的一切來補償他,不要他在一個人孤零零了,那樣的孤寂除了我沒人會懂!

可慕容灼終究只是一個凡人,終究只是一個凡人,即便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即便我滿心都是不甘,即便我無論如何都不想死,終歸還是敵不過那宿命的枷鎖,漸漸地我就連思考都不能在做,漸漸地好似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不斷的下墜,不斷的下墜,好似直接墜入地獄一樣。

耳畔再次有了響動,我疑惑,以為自己真的墜于地獄了,于是努力的睜開眼睛,迎接而來的卻是刺眼的光,銀白色的。

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就坐在我的身旁,我不敢多想,畢竟白衍是神仙,而神仙即便是死了也不會墜入陰曹,只是那背影實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只是一眼,我就立刻認定他就是白衍。

心底突然一疼,難道白眼為了我..,難道白衍為了我.,難道白衍為了我也一同墜入地獄了?

遠處好似有打鬥的聲音,我隐約聽到有一個男子在說話,聲音開始缥缈,後來便漸漸清晰起來,他說的好像是:“父親,那嫘玉蕭真的可以煉化成仙澤?”

這是…,眼前忽然就濕潤了,在得到白灼的記憶之後,我這才意識到那個叫白念的孩子,卻實是我的孩子,那個曾經在鬼門關徘徊過,懂事的讓我想起來就會覺得心疼的孩子,那是我的兒子。

“嗯!父親這還有一條狐尾,只是這狐尾中的靈氣已經散了,看來唯有以你的血将嫘玉蕭煉化,注入這狐尾之中,想來應該能夠作承載你娘親元神的肉體!”

元神?凡人死了,不應該是鬼魂麽?叫得好聽一下也就只能是魂魄,怎麽還是元神?

“我說,你就不能快一點!沒看到我們都快支撐不住了嗎?你這個師傅現在就是一瘋子!”

遠處有人在抱怨,聽聲音居然是靈彥?

再次疑惑,靈彥怎麽回來?難道說我…,我方才的沉睡過了多久?可這樣也不太可能啊!

“大哥,莫要催促~若是錘煉仙體的時候出了岔子,小心灼丫頭收拾你!”

這是..,這是二哥的聲音,就連二哥都來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好!父親還是快些!”這一番熱鬧下來我都有些蒙了,于是轉頭去看,不看還好,這一看反倒吓了我一跳,身邊躺着一個人,看樣子居然是陳衍玄,只是看那樣子居然已經死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疑惑想要追問的時候,低頭一看自己就再次吓了一跳,我的天,這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是飄在空中的,想到這裏我又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這散發的仙澤居然是銀白色的,這…,這不是上仙才有的色澤嗎?

我.,我是什麽時候,升為上仙的,我自己怎麽都不知道。

“灼兒,莫要分神!”

才想要看看那靈彥和黑曜究竟在做什麽,身前的白衍就突然開口了,原來.,原來他知道我已經醒了,偏就在這時,有一股吸力向我湧來,那力道竟然是來自身下的,我下意識的用力抵抗。

“灼兒,去吧!”那白衍還是一樣的笨蛋,也不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就這麽轉身用力一壓,我還沒反應過來呢,身子就突然下墜,再醒來的時候,感覺就又不一樣了。

這感覺很難說,像是周身都泡在水裏,十分的舒服,可不知道為什麽又覺得很沉,沉重的我就連睜開眼睛都覺得十分的費力。

“白衍,你幹什麽?”回想起前一刻白衍一把把我壓下來去的情景,我心裏雖又不解,再加上一絲埋怨,可我還是想要問問白眼的解釋,于是努力的張開口問道。

“娘!娘親,你終于醒了!”

用盡全力的坐起身子,引入眼簾的卻又是另一番情景,那遠處躺着的,渾身是血的,穿着藕色騎裝的好像是我,而就在“我”身體不遠處也躺着一個女子,身下的血泊怎麽看,怎麽觸目驚心,那樣子看來應該也是已經死了。

側頭看向一邊,這一旁躺着的,身上像是被燒焦了一樣的人,應該是.,,應該是陳衍弘,幾步之遙那裏半躺着一個人,身上的白衣占滿了泥土,狼狽的好似乞丐,可即便是這樣過,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白衍。

一個人忽然就沖了過來,俊朗的臉龐上處處都能看到我的影子,那是.,我的兒子。

“念兒,娘親想你了!”似乎是為了表明我此時的身份,一開口我就說了這麽一句話,白念原本已經沖過來的身子卻突然一滞,疑惑的看我,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那白衍倒是立刻反應過來,轉頭看着我,臉色卻是慘白的,那雙我怎麽看都看不夠的眸子,閃爍的應該是淚水吧!

這個笨蛋,男兒怎能落淚!這麽看着忒小家子氣了。

“你個臭丫頭,醒了還不過來幫忙!累死我們了!”

這爺倆的反應,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就是這爺倆為了救我,也就是白灼曾經做過的事情,于是心裏再次一疼,本想着将這兩個傻瓜拉到懷裏好好地安慰一番,可才站起身子就被那靈彥看到了,一聲暴呵,可是摻雜了十二萬分的埋怨。

轉頭看着那處,靈彥一身好看的五彩衣此時也只能稱作是乞丐服了,就連哪一只老神叨叨的黑曜也是我難得一見的狼狽,那團黑霧确實厲害,才想要出手相幫,就聽到又有人說話了。

“你讓她來,還不如讓念兒那小子來,元神才歸體,你是想要那臭丫頭送死嗎?”

這聲音是蚩黎?有多少年沒見了,他身後居然還跟着一個人,那眉眼我好似都看過的,略作思量這才想起,那只怕是唐碟給他生的大兒子吧!

“哦!對了,你看,你看,我都忘了!你還是在哪裏待着吧,別被這老匹夫鑽了空子!”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差一點沒直接笑出來,三個老妖精,外加一個小妖精,對付一個人,此時看來狼狽确實是狼狽一點,只不過這危險嗎?就沖着幾個人歡脫的樣子,只怕也沒事。

轉頭看了一眼白衍,我記得在昏迷中白衍曾說要用狐尾為我煉制身體,可…,若是我沒有記錯,白衍應該只剩下一條狐尾了,心突然被什麽揪住,我慌亂的奔向那個傻瓜,不顧一切地将他抱進懷裏,一遍又一遍責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為什麽要這麽走做。”

“丫頭,松開些,松開些,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第 164 章 前世之仇得報

那奇怪的漢白玉地面上,九天玄女一身素白衣袍被我壓在身下,發絲散亂,早已沒有了我沖進山洞時得不食煙火,只是那臉上依舊頂着我的容貌,讓我每次看到就更加惱火。

才打了三次 ,那九天玄女的白色衣袍就已經被我胸口噴出來的鮮血染紅,而我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麽控制了一樣,不住地揮拳砸下、揮拳砸下,即便每一次揮拳都會讓前胸噴出大片血水。

“孽障!你以為以你的凡人之軀,能做什麽?青兒可是生來仙胎,而且已經經歷天劫的錘煉,就你那拳頭豈能傷她!”

我奮進全力的捶打卻并沒有讓那九天玄女受傷,本就越來越憤恨的時候,那黑雲竟然偏又在這個時候開口刺激我,那陰測測的聲音,每一個字眼都透露着對我的蔑視。

天理不公,我只覺得天理不公,為什麽我做神仙的時候殺不了他們,現在被迫做了凡人,而且什麽都忘了,他們依然不肯放過做,就這麽窮追不舍的想要殺了我,而我就連反抗到毫無用處!

就在此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因為就在不久前,那個在我手裏沉睡了十幾年的玉簫曾經自己行動過。

心頭忽然就萌生出了一個…,有些異想天開的念頭,我曾在一些野史中看到過,一些得天獨厚的寶物其實是有自己的靈智的,方才若不是那玉簫自己動了起來,只怕我早就已經死在那女天玄女的匕首之下,我若是召喚它 ,它會不會回應我?

一只手死死的掐在九天玄女喉嚨上,我左手向着那玉簫所在的地方召喚,原本就只是想要試一試,原本就不知道這究竟要怎麽做,只是莫名的一種感覺,感覺那玉簫會回應我,感覺那玉簫能夠幫我殺了九天玄女。

我比較喜歡用左手,所以相較常人右手的力氣要小一些,就在我依着心底的感覺,想要召喚玉簫的時候,那九天玄女終于清醒,陰狠這一張臉,單手就握在來我右手的手腕上,那力道似乎瞬間就能将我的手腕擰碎一般。

“你果然還是一個呆子!哼哼!就算再讓你轉世十次,你也依然都不過我,小妖就是小妖,不自量力的挑釁上神?這一次我就打的你魂飛魄散,我看誰還有能力救你!

這九天玄女果然比我想的更加可惡,死死的扣着她的脖子,雖然我感覺下一刻手腕就要徹底斷了,可就是借着這種疼痛感,我死死的堅持着,用盡一切的将全身的力氣都轉移到了那九天玄女的脖子上。

即便是神仙,我就不相信你不用呼吸,即便你不用呼吸,我就不信你的脖子都斷了,你還能活?

“放開!放開!白灼,你若是再不松手,我就立刻殺了你兒子!”

那九天玄女顯然已經開始害怕,那團黑雲好似也看出了我們兩人之間的不妥,翻騰着就想要靠近,白衍一直呆呆的看着我,直到那黑雲叫嚣着要殺我的時候,他這才猛然驚醒,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即将靠近的黑雲。

感覺自己就要堅持不住了,我忍不住哭喊出了聲音,都已經堅持到了這一步,卻偏偏沒能殺死九天玄女,我的不甘幾乎可以直沖雲霄。

“玉簫,回應我!我要用你殺了這個女人!”

再次擡頭看着不遠處的玉簫,我其實已經無計可施,尤有不甘的對着那玉簫哭喊道,擡頭的瞬間那玉簫好似動了一下。

我驚愕的看着那九天玄女憑空變出一柄短刀,得意的再次看着我,眉梢眼角都像是在看傻子一樣,那短刀在出現的一剎那,寒光就勢一閃,待我再次低頭去看的時候,右手的手腕就已經齊根斷去。

那九天玄女忒得意的挑着眉角看我,雖然依舊被我壓在身下,卻滿滿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食指與拇指一同捏起那只已經再無絲毫反應的右手說道:“可惜老天都不幫你!你放心,我殺了你之後,就會送你的兒子去見你,之後呢?我要把白衍的魂魄拘起來,讓你們就算是下地獄都休想見面!”

我毫不理會那正在不住噴血的手腕,再次擡頭看着那不遠處的玉簫,悲憤而又絕望的喊道:“蒼天怎會無眼,玉簫聽我號令!收!”

原本這其實只是我在死前的最後一點不甘,卻沒想到那玉簫竟然真的懂了,一道白色的光線眨眼間就出現在我的左手掌心,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已經化作長匕的玉簫,再低頭時那九天玄女卻已經變了臉色。

“不可能!”

她先是一愣,而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緊接着就驚慌失措一樣的哭喊起來。

“這不可能,你只是一個凡人!你只是一個凡人!”

此時那右臂才終于傳來綿延不絕的痛感,那感覺就像是有一只手通過斷手的位置一直伸到我的心裏,就這麽不住的揉搓攥緊。

倒吸了一口氣,我用力的喘息幾次,這才用我能夠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對着那九天玄女說到:“蒼天無眼?哈哈哈!你要殺了我的兒子?哈哈哈!我現在就讓你去死!我倒要看看蒼天究竟是不是無眼!”

那九天玄女整個人已經的面無血色,不住的挪動身體,似乎是想要将我推到一邊去,似乎是想要逃走,我哪裏會給她機會,為了穩住身子,我甚至整個人都趴在了九天玄女的身上,就這麽貼着她的耳朵緩緩說道:“你越是害怕,我就越是相信,這匕首果真能夠要了你的命!你猜,是我先殺了你,還是你那個爹先殺了我?”

“不要!”又是一聲驚叫,那九天玄女此時終于放棄了掙紮,整個人瑟縮着身體抖動的就像是風中的殘葉,我緩緩的擡頭左手,就這麽抵在九天玄女的胸口處,擡頭對着那與白衍戰在一處的黑雲笑道:“下輩子好好教教你的孩子!這麽恣意妄為,蒼天都會看不下去的!”

噗的一聲過後,身子下的那個人終于不再鬧騰,那一聲過後,不遠處的打鬥聲都忽然停止了,那一聲過後,我終于感覺自己累了,若是可以恨不得立刻倒下睡一覺,即便此時我面前并沒有床鋪,有的只是冰冷的石磚。

“白灼,你…,我一定不會死的!我爹爹一定會有辦法救我!”

那九天玄女居然還沒有理解死,陰狠的聲音猶如一塊寒冰,被人直接放進我的後頸之中,好似從沒有這麽清醒過,轉頭看了眼依舊昏睡的白衍,我要出不願在浪費力氣起身,而是依舊這麽坐在九團玄女的身上,趴在她耳邊繼續說道:“那我就捅得他再也救不活你!”

那刀子好似陷進了血肉之中,我廢了好大力氣才将匕首抽出來,可時間已經沒有留給我考慮的機會,于是就這麽下意識的再次一刀捅進九天玄女的胸口,這一次那黑雲好似終于清醒過來一樣,一道嘶吼聽着完全就是野獸的感覺,只是依舊沒有那九天玄女的聲音大些。

“不!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冷冷一笑,此時好似這笑都很費力氣,于是我笑了一半便立刻停下,繼續說道:“你覺得可能嗎?只要我不死,我就會把你捅成馬蜂窩,我倒要看看他怎麽救你!”

“白灼!你找死!”

機械式的一遍又一遍捅在瘋狂求救的九天玄女身上,我從沒有感覺這麽暢快過,只是還來不及高興,眼角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就這麽直直的沖我射來。

再沒有力氣躲閃,就在那白色的物體撞上我後背的時候,我趁着那個空隙竭力又在那九天玄女的脖子上補了一刀。

“灼兒!對不起!”那将我撞飛的物體竟然是白衍,感覺自己好似一塊棉花那般躺在地上,我居然在此時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轉眼看着那向我道歉的白衍,無力一笑,好似這個時候,無論我說什麽都會顯得多餘,于是便什麽都沒說,只是揚了揚手裏的長匕,那匕首好似在吸血一樣,原本沾滿了鮮血的刀身上此時竟然在無半點血跡,我揚起來的手頓了一下,忍不住盯着換回原本形态的玉簫,總感覺好似又要發生什麽!

“你們都該死!孽障你竟然感動我青兒!找死!”

身後的咆哮更甚,我此時已經不在關注,單看那黑雲的憤怒程度我就忍不住放心,看來那九天玄女應該是救不活了。

“你們都得死!都要給我青兒陪葬!”

渾身終于再無一點力氣,我身後那風也終于停了,整個人已經在昏迷邊緣徘徊,我只是依舊不甘心,生怕那九天玄女沒有死,生怕我少捅一刀,那九天玄女就能被救回來,又是昏迷之前聽到那微弱的一遍又一遍的聲音:“灼兒!灼兒!”那聲音好似在空曠的山洞裏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回響,其餘在沒有其他的聲音。

“師傅…!灼兒?”

也許是夢境吧,我竟然又聽到了陳衍玄的聲音,只不過我對這個人并不喜歡,嚴格說起來其實已經到了厭惡的程度,只不過在臨死前聽上一聽其實也沒什麽。

“狐祖!”

哎,這聲音怎麽像是我爹的?

“快,快救灼兒!”

“哈哈,好,好,你們都來了,那就一起給我的青兒陪葬!”

第 163 章 拉一個墊背的

白衍站在我的身前 ,他肩膀上的白念依舊昏迷着,而那團黑雲就在我的眼前,猙獰的就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惡魔。

那九天玄女一直都不是一個消停的主,此時看着我與白衍被她那個不知道究竟是父親,還是師傅的怪物擋住去了,早已經得意的再次靠了過來,而白衍依舊沒有回應。

我下意識的拉開與白衍的距離,這厮在不久前還差一點殺了我,此時又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不知道他會怎麽選擇,若是白衍為了白念而放棄我,我想我可以理解,只是不太能接受而已。

“師傅!你應該知道我的選擇!徒兒就是自己死,也不願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是…,這是白衍的回答,我有那麽一刻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應該惱恨,這樣一個沾染的一身麻煩的人,如此愛我,是幸還是不幸!

雖然也覺得白衍的回答很窩心,甚至有那麽一刻心底感動不已,可那黑雲對于白衍的回答似乎很不滿意,白衍的話音未落,那黑雲就已經開始劇烈的翻騰,那樣子就像是恨不得吞噬一切那般。

“你…,你…,你為什麽就不能接受為師的安排,為什麽?為什麽,為師就是這麽過來的!為自己着想難道不對嗎!”

我驚愕的看着那團黑雲,雖然不知道這段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可從這幾人的只言片語中,我終歸還是聽出了一些頭緒,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那南螯老祖一定要我死,而且還要白衍心甘情願的讓我替他死,可白衍卻倔強的幾次三番都選擇保護我,繼而違背他師父的意願,于是鬧到了現在這個樣子。

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後的九天玄女,并不是我着急死,而是這兩個人都太冷靜了,若是這樣下去,我和白衍根本就找不到機會逃走,所以我只能将目标放在哪個還算是稚嫩的九天玄女身上。

“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娘就是這麽死的吧?緊要關頭,你爹為了自己的命,而放棄了你娘是嗎?”惹人讨厭的語氣,誰不會,無不是帶着幾分揶揄,再加上幾分得意,說出來的話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欠揍。

果然那九天玄女就是稚嫩的,也不枉費我在這緊要的關頭還記得打她的注意。

“你說什麽?你給我閉嘴!閉嘴!爹爹,我要她死,我要她死!我要她現在就去死,賤人!”

那九天玄女果然跳腳了,也許是我真的說到了她的痛處,于是她就開始這麽憤恨的完全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的,不住地重複着、不住的重複着。

這樣的效果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看着那已經忍不住向我走來的九天玄女,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接下來究竟該怎麽做了。

“青兒,別着急!”

果然是老姜,就在那九天玄女已經恨不得立刻向我撲過來的時候,那黑雲卻突然呵斥了一聲,算是将已經臨近崩潰邊緣的九天玄女的神志又拉了回來。

還以為那黑雲會繼續勸慰九天玄女,不想就在我戒備着靠近白衍的時候,那黑雲卻再次将目标放在了白衍的身上。

一陣陰測測的笑聲過後,那黑雲果然又說話了,只不過目标依然是白衍:“徒兒,不若這般,你殺了這個女人,我就放過你們的孩子!”

這…,這人為什麽一定要殺了我呢?我忍不住開始思索,可思索許久我也想不出一個合乎常理的結果。

“對!白衍,你親手殺了這個賤人,我和爹爹不但原諒你,還…,還幫你救人!那小子剛才受的傷可不輕,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兒子死掉?我記得你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可是用自己的的元神整整溫養了他一千年!”

恢複冷靜之後的那個九天玄女立刻就變得不那麽可愛起來,一張臉已經猙獰到了近乎恐怖的程度,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于是很好心的提醒道:“你是叫九天玄女?在這麽笑下去,不要說白衍要你,估計只是看到你這張臉,晚上都要做噩夢的!”

那女人果然被我的話一激,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而後好似突然醒悟我的話原本只是想要調侃他,于是又立刻轉為惱怒,估計是又覺得這樣不好看,繼而有牽強的笑,怒也不是,笑也不對的,看到我都為她那張臉覺得累。

“妖女你看得很得意是嗎!也罷!白衍,你不動手,那為師幫你怎樣?”

這句話聽着像是詢問,可那個躲在黑雲裏的妖怪根本就沒有那麽好的心,話音未落,也不等白衍做出反應,那剛才将白念打飛的黑雲就再次出現,直直的向我飛來。

被那黑雲和九天玄女圍攻,距離本就不遠,更何況那黑雲出手極快,根本就沒有留給我反映的機會,眼看着那黑雲就要擊中我的胸口,那一直沒有說話的白衍卻突然反應過來,扔掉肩上扛着的白念,整個人就這樣直直的向我沖過來,竟然在那黑雲擊中我的前一刻将我撞飛。

白念一直是昏迷的,被白衍這麽直接扔出去,只怕要直接落到地上的,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就在白衍将我撞飛的那一刻,我居然看得到了白念,在預想到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之後,我的身體居然奇跡般地徑直沖了過去,就這樣不可思議的将白念接住了,只是因為沖的太快,我來不及止住身子,于是腳下一亂,徑直向着地面撲去。

懷裏抱着的是昏迷的白念,我自然不可能讓白念受傷,于是在撲向地面那眨眼的時間裏,我竟又旋了身,将自己當做肉墊跌在地上。

我的肋骨本就受了傷,此時重重的撞在地上,身上還壓着一個健碩的男子,身子終于不能承受這麽大的沖擊,就在我将身上的白念推到一旁的時候,手掌所及之處竟然已經一片潮濕。

我素來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即便是騎裝也是是以紅色為主,可此時穿的衣服卻并不是我常穿的紅色,那血跡才洇濕衣服,就已經能看出一大片血跡。

不知道白衍有沒有被那黑雲擊中,我還來不及轉頭去看,一雙小巧的靴子就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是躺在地上的,看到那雙靴子,我下意識的擡頭去看 ,剛好看到那九天玄女一臉陰狠的向我走來,心裏一滞,我連連向一旁挪動,其實我并不是想要用這種方式逃開,我只是害怕那九天玄女折磨我的時候,還會順手折磨昏迷的白念。

“賤人!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那九天玄女很是得意的看着我在地上爬動,刺耳的聲音更是什麽難聽說什麽,不過我依舊沒有回應,我想要保護的人無非就是白念和白衍,若是被罵幾聲,我在意的人就能活下去,那被罵幾句有何妨,起碼身體不會感覺到痛。

方才那一摔,只怕是将我的肋骨徹底摔斷了,而且那斷骨只怕已經刺破血肉,紮出體外,我回頭去看那九天玄女的時候,眼角瞥到我所過之處已經是一片殷紅,以這樣的速度 過不了多久,就算那九天玄女不殺我,我也會流血而死。

“灼兒…,灼兒快走!不要管我們!”

就在我 海中飛速的閃過這一切的時候,那白衍許是發現了我的異常,聲音嘶啞而低沉的說了這麽一句,我自然沒有心思去看他的情況,我只是在想,既然無論如何都會死,那為什麽我…,那為什麽我不拉一個墊背的!

手臂已經麻木的好似根本無法再動一樣,我弓起身子十分不甘的趴在地上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果然看到衣料破口處那裏的血肉都已經反轉了,雖然還看不到自己的白骨,只怕也差不多了。

那九天玄女就這麽得意的一路跟着我,就像是那貓兒在戲弄老鼠一樣,看着我費裏掙紮,卻不過來阻止,我知道我唯一能夠拉的只有這個白癡九天玄女了。

停下移動的身子,我努力的積蓄力氣,成敗在此一舉,我已經不再奢望逃出去,而是想着在死之前将這個可惡的女人拉走,一起拉入地獄,即便我殺不了她,我也要在她那張臉上留下痕跡,讓她在往後的日日夜夜都記得我,只要一看到自己的臉就會想起我。

“師妹!師兄求你,師兄求你,不要傷害她!”白衍不知道究竟怎麽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怪異,我依舊沒有去看他,明知道這樣的乞求根本不會起到什麽作用 ,那白衍難道真的關心則亂,忘了這些嗎?

那九天玄女見我不在爬動,于是一臉得意的走過來踹了我幾腳,此時的我已經再也感覺不到疼痛,總覺得渾身都是麻木的,最後那九天玄女估計是覺得我沒有反應沒意思,于是竟然緩步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

不着痕跡的弓起後腿,我假裝氣若游絲的看着那女人,就在那女人伸手想要做什麽的時候,我整個人就立刻向前一撲,沒想到竟然真的得手了。

才撲到九天玄女的身上,我胸前卻噗的噴出一大片血水,沒有心思再去思索這究竟是怎麽了,我此時唯一的心思就是殺了這個女人,殺了這個一心想要搶我男人,殺我兒子,想要我性命的人!

手裏沒有兵器,我就用自己的拳頭,可拳頭的力氣太小,即便那九天玄女完全被我吓懵了 ,半晌沒有反抗,我也只是捶打着她的胸口,讓她吐了幾口血,在沒有比這更加讓人不甘心的了!

我每一次揮動拳頭的時候都在想,若是我手裏有個匕首,若是我的手裏能有個匕首該有多好,不想拿蒼天好像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一切在我決定反抗的那一刻變得不一樣了。

第 162 章 我要那女人現在就死

突然感覺周圍是有風的,這很奇怪,這裏明明就是山洞裏,為什麽會有風呢?

我沒有時間多想,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我恨不得自己肋生雙翅,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白念身邊、能夠将那個孩子護在懷裏、能夠…!

可笑我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時間卻并不因為我的想法而有所回應,那黑雲速度極快,我眼看着就要趕不及,而白念卻依舊專心致志的做着手上的動作,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趕上,偏在這危急的時刻,我居然又很沒有骨氣的哭了,口中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念兒躲開!躲開!”

那黑雲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就在我奮不顧身的飛撲過去的時候,就在我以為能夠将白念救下來的時候,它卻忽然加速,就在将要碰觸在白念的時候,劃過我的眼前,直直的撞上白念得後背。

“不!”那一聲似乎并不是我喊出來得,那一聲似乎是這天地間的響動,白衍被那黑雲直直的撞飛,而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而我卻只來得及撲倒在白衍面前的漢白玉石磚上,重重的響聲似是濺起了半人高的灰塵。

白念就那麽面朝地面倒在地上,許久沒有任何動靜,我趴在地上擡頭看了一眼那依舊雙眼茫然的白衍,從沒有這麽恨一個人,可我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恨誰,是白衍嗎?

可他為了救白灼,早已經将全身的法力散去大半,即便是那個小人得志的九天玄女他此時都打不過,中了圈套之後又能做什麽?

是恨我自己嗎?若是不是我,陳衍玄只怕也不會對陳衍弘念念不忘,也就不會間接害了白衍,不,我應該恨得是那九天玄女吧!

胸口一陣鈍痛,我這才發覺,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會感覺好似有刀子再往皮肉裏紮,這怕是肋骨斷了的感覺,我疑惑的檢查自己周身,周身并沒有血跡,還好沒有流血,這樣一來起碼那九天玄女不會知道我已經受傷了。

咬牙起身,我感覺喉嚨裏一陣腥甜,更有一種想要咳嗽的感覺,依舊是努力的隐忍着,我知道此時我若是咳嗽,只怕會立刻咳血,緊接着也許就會直接暈死過去。

踉跄着走向白念,也許是實在太恨了,在走過白衍的時候,我苦笑着用僅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作為狐祖,你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害她被扒皮抽筋而死!作為父親,你有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害他在你眼前被人打死!白衍…,做神仙你都做得這麽失敗,你還活着幹什麽?”

眼前開始越來越模糊,呼吸似乎也被什麽堵住一樣,我猛然想起那被我努力壓制在喉嚨裏的血水,若是不将它們吐出來,時間長了它們凝結在一起,怕是要直接将我憋死!

與白衍擦身而過的那一個瞬間,我已經猜到接下來那個黑雲裏的人只怕要開始對付白衍了,只是我此時卻并不想去搭理,我只想要看看白念,看看那個懂事的讓人都覺得心疼的孩子,此時究竟是死是活。

“哈哈!白灼!你還是輸了?你的孩子,你保不住,你的男人…,你也留不住!我真為你感到可惜!”

那九天玄女确實足夠毒辣,即便是在此時此刻,她也依然沒有忘了用言語來刺激我,只是我卻并不在意,因為這些話我根本就沒有聽進心裏去,我此時滿心想着的都是那個趴在地上的孩子,他…究竟是死是活。

肋骨斷了是一件讓人很無奈的事情,無論是呼吸,或者是用力都會扯到痛處,我隐忍着蹲下身子,本想着探探白念的呼吸,可努力幾次卻都無法伸直胳膊,更無法探到白念的鼻息,這麽蹲着都好似讓那傷處更加緊繃了,即便是小心的呼吸,都會讓我感覺那疼痛根本無法隐忍,才想要将白念翻過來放在腿上,眼前就已經猛地一黑,差一點趴在地上。

“灼…,灼兒!”

身後傳來的聲音好似有人在夢呓,我沒有聽清,自然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回頭去看,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麽将白念抱起來,一個黑色的影子卻忽然映在了我的頭頂。

“灼…,灼兒?”

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看着眼角突然出現的白色靴子,我卻沒有多少喜悅,白念出事了,此時即便那白衍醒過來又能怎樣?又能怎樣!

“念兒…,怎麽了?”又是一聲煩人的詢問,我依舊沒有心思回答,而是對着那雙白色靴子說道:“你若是清醒了,就給我看看念兒怎麽樣了?”

那人聞言立刻蹲了下來,似乎比我還要焦急的查看白念的情況,我這才感覺哽在心底的那口氣稍稍的順了一些,擡頭看着白衍,看着那整個人都變了樣子的白衍,忽然又覺得不舍,于是努力的放柔了聲音問道:“怎麽樣?念兒的傷…,你可有辦法?”

白衍的整張臉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樣子,蒼白的唇,蒼白的臉,像是跟他身上的白衫融為一體一樣,只是那手抖得厲害,顫抖的握了三次,才勉強握住白念的脈門,就連那紅唇都沒有了往日的嬌豔,那樣子就像是剛從人水中撈起來的雛鳥,渾身都是死亡的氣息。

“你,你真的清醒了?你…,你可知道我們怎麽才能出去!”

看着那樣的白衍,我終歸還是忍不主心疼了,若要說他有什麽錯,那便是對白灼的執念太深了吧!

白衍驚愕的擡頭看我,那樣子就像是受到驚吓的小狗,睜着大大的眼睛,似乎看到什麽都會讓他趕到恐懼一樣,那時我并不知道白衍的清醒,竟然只是因為我破罐子破摔的一句話,就是那句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九天玄女似乎也察覺到白衍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作為神仙的自信,她竟然離開了那團黑雲,就這麽輕巧的羅在了我的身後,一臉玩味的看着白衍,原本好看的眉眼也變得越來越猙獰。

“白衍,我最後再叫你一次師兄,你一定也在奇怪,為什麽我的要求,師傅就算拼盡一切也要滿足嗎?”

那九天玄女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态,站在我身後五步遠的位置,聲音卻極具穿透力,一字一句的就像是針尖一樣往我的耳朵裏鑽,白衍好似完全沒有聽到那九天玄女的聲音,依舊專心致志的替白念診脈,之後更是慌亂的拿出一個百寶袋來,焦躁的一股腦倒了出來,居然是各種各樣的玉瓶,粗略數來居然有三四十瓶的樣子,白衍不知道在找些什麽,就像是瘋了一般的在那些玉瓶中翻找着,不住地呢喃着:“不是…,不是…,,不是!”

這樣的情景讓我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于是我竟真的忍不住笑了出來,擡頭看着那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的九天玄女說道:“他沒有時間聽,不如你講給我聽!我倒是要聽聽這會是怎樣龌龊的理由!”

看白衍的樣子似乎是有辦法救白念,我自然不能讓那惱人的九天玄女打擾他,于是緩緩的坐在了地上,擡頭擦去因為說話而流出嘴角的血跡,得意的看着那九天玄女,想要給白衍争取出足夠的時間救人。

原以為那九天玄女不會上當,畢竟這辦法我曾經對那黑雲用過,只不過那黑雲根本就沒有搭理我,而是一句廢話都不說的直接動手,不過我終究還是高估了那九天玄女,她竟然中計了。

“收你你那些龌龊的想法,事情根本就不是你這種凡人都夠理解的!我師父本就是我的父親,娘親臨死前的遺願就是要父親好好地疼愛我,我師父原本就是我的父親,只是為了讓我好好修煉,而一直沒有告訴我罷了!”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我忽然就覺得奇怪,這其中不會還有什麽別樣的不然為何隐情吧,不然為何臉白衍都要隐瞞?

這麽想着,本就是為了争取時間,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能夠成功激怒九天玄女的機會,于是再次擡頭對着九天玄女說道:“哦!原來是這麽回事?那你娘不是神仙嗎?又怎麽會死呢?”

那九天玄女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焦急的回頭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黑雲,似乎是惱羞成怒一樣的對着那黑雲尖叫起來,我對着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有些回不過神來,而此時那白衍也終于驚喜的拿過一個青玉做成的玉瓶,打開倒出一粒赤紅的藥丸,就這麽徑直喂進了白念的口中。

“爹!我改主意了,我要他死!我要那個死女人現在就死!”

這一聲像是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實在是太難聽,我忍不住側耳,卻并沒有留意她說的究竟是什麽,倒是白衍附身将白念扛在肩頭,伸手就過來拉我,我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就在将要用力的時候,那白衍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對着我就喊了一句:“快走!那南螯老祖的下一個目标就是你!”

心中立刻一片清明,這才順從地起身跟随着白衍一路狂奔,終歸是來不及的,終歸是來不及的!

那半空中的黑雲像是看透了白衍的想法一樣,輕飄飄的突然出現,就這麽就擋在了白衍将要沖過去的位置,我心如死灰的看着那擋在面前的黑雲,知道今天我們三人只怕是再難逃出去了!

那黑雲漸漸散去,中間露出來一個人影,那人影黑的好似一團上好的墨,就連說話的時候都與常人不太一樣,冒着黑煙的口中,好似悶雷那般說道:“白衍,你若是現在親手殺了那花妖,為師依然可以考慮原諒你!”

第 161 章 我得不到的也不會留給你

從沒想過一塊堪比小山的巨石,居然就這麽眨眼間在我眼前化作飛灰,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面對一個神仙,或者說是妖魔,卻依然選擇與之作對,為的還是一個要殺我的男子。

巨石飛散間,整個空間都是白茫茫一片,我慌亂的揮袖想要拂開那些飛屑,卻在此時隐約聽到了一個聲音。

“娘親快走!”

那是白念的聲音,我到底還是讓白念分神了,也只是分神了這麽一刻,那原本充斥着整片天空的白色飛屑就忽然被一陣疾風吹散了,而那疾風帶走所有飛屑的時候,卻還不忘了留下一人,那個飄在半空中,一身白衣的與我容貌相同的九天玄女。

我知道我已經無路可逃,更知道因為我這裏的情況,那白念已經開始分神,若是一個不小心只怕還會被白衍失手殺了,一切已經是最懷的情況,而此時無論我跑還是不跑都絕逃不出那九天玄女的手心。

既然逃不掉那就不逃了,所幸此時距離白衍和白念并不遠,于是我朗聲一笑,轉頭直接無視那半空中的九天玄女對着不遠處驟風的中心喊道:“我不知道白灼是什麽樣的性格,可白衍你應該知道!我不知道白灼喜歡什麽顏色,可白衍你也應該知道!我不相信我的性格會變得截然相反,我更不相信,白衍你果真認不出我來,還是你累了,根本就不在乎那個人是不是我?”

身後風聲響動,我知道是九天玄女已經落在了我的的身後,反不反抗的結果都一樣,那我又何必反抗,繼續對着那已經漸漸消散的驟風再次喊道:“白衍,你已經因為無奈殺了白灼一次,難道你要親眼看着我慕容灼慘死在九天玄女手上嗎?若是那樣…,,若是那樣也好!我慕容灼在此發誓,若是今日死在九天玄女手上,而白衍你始終都沒有出手就我的話,那麽生生世世,凡間地獄,我慕容灼都絕不與白衍相見!若有違此事!無論是白灼,還是慕容灼都永堕阿修羅地獄!”

還記得那是在我九歲生日那年,父親喝醉了酒,好像也發過一個誓言,說是要生生世世疼愛我,生生世世護着我,若有違此誓,便永堕阿修羅地獄!

醒來時我還問過父親阿修羅地獄是什麽?只記得那是父親的臉色慘白,只是要求我忘了那個地方,卻始終沒有告訴我阿修羅地獄是什麽,後來我也查過一些典籍,只記得是一個比十八層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既然父親知道,那白衍也一定知道,這算是背水一戰了,若是白衍真的沒有絲毫反應,那我這樣的選擇也不錯!

“娘!娘親不要!”狂風驟停,而那飛沙走石間立刻沖出來兩個白色的身影,一前一後皆是向着我這個位置沖過來的。

前面的那個還沒有靠近我,就已經焦急的沖我擺手,要我躲開,忍不住就覺得滿足了,有這麽一個出類拔萃的兒子,那白灼,不對應該是我一定是拯救過整個天庭,順應着心裏的念想就這麽伸開雙臂,我想要将白念阻擋下來,就這麽保持一臂的距離,因為我害怕在那九天玄女殺死我的時候,再誤傷了我這個俊俏而孤傲的兒子。

那跟在白念身後的人,卻并沒有向敵人追上對手那般,對着白念的後背出手,那樣子好似是在掐訣,随即就爆出一片血霧,我此時已經無心再看,身後已經傳來些微的麻木感,想來應該該是那九天玄女已經刺破了我的後背,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感受到那些疼痛了。

“念兒,答應娘親,不要報仇,想辦法出去…!”

袖管突然在此時一陣抖動,那個跟随了我十幾年的玉蕭,居然直直的從我的袖管中飛了出來,那速度極快,就像是一道白光,徑直刺破袖管便向着我身後飛去。

白念是最先發現異常的人,就在我低頭去看袖管的時候,白念竟然已經回頭看着身後已經追過來的白衍,驚喜異常的喚了一聲:“父親!”

身後突然發出一連串金屬鉸接的聲音,铿锵、铿锵的那聲音清脆而悅耳,我看着那已經落下地面的白衍,才想要開口抱怨,卻意外的看到了白衍眼中的迷茫。

“白衍,你難道要幫着九天玄女和南螯老祖殺我嗎?你忘了一千年前,我是怎麽死的嗎?”

我還未驚喜的叫出白衍的名字,身後那女人卻突然說了這麽一段話,我聽着倒是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九天玄女突然說這個幹什麽。

既然危險已經解除,我自然不會繼續讓自己的後背暴露在敵人的面前,可就在我回頭的那一剎那,那原本攻勢淩厲的玉蕭卻突然想失去了靈力一樣,噗的一聲直接跌落在了地上。

白念幾乎是跟我一同轉頭的,看着那個站在我們身後的九天玄女,卻意外看到了九天玄女得逞的笑。

不由得心底就是一跳,立刻轉頭看着那個站在原地的白衍,總覺得九天玄女的那句話似乎別有意圖。

白衍此時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完全赤紅,看着還會不時閃現出一絲迷茫,我那時候知道的白灼的死還只是白衍告訴我的,所以我并不知道那九天玄女的一句話叫究竟有什麽樣的作用。

“父親!你看清楚,這…,才是柳玄拼盡所有修為救回來的娘親,白灼啊!難道你忘了嗎?你守了她整整十八年,比娘親陪伴你的時間還要長,你忘了嗎?這才是那個生我養我的白灼!”

白衍的話說得越來越快,我總覺得白念在擔心什麽,于是忍不住走到孩子身邊,白念卻在此時突然舉起我的手,對着白衍再次說道:“父親!你難道忘了,你是怎麽親手将娘親的血肉刨開,一點一點釋放出娘親的元神的?”

我竟從不知道原來白灼是這麽死的,我竟從不知道這樣慘烈的事情,竟然是白衍親自動手。我竟從不知道那樣的情景,白衍居然會讓一個孩子看到,而且還是白灼和白衍的兒子。

踉跄半步,我疑惑的轉頭看着面前的白念,尤有不甘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白念的整張臉都是慘白的,看那樣子只怕是回想起了白灼臨死前的情景,我的問題直插問題的核心 ,白念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瑟縮着哭了起來,整個人根本在無法回答任何問題。

白念的話似乎要比那九天玄女的話更有震撼力,那白衍的臉上此時已經展現出一絲掙紮之色,看樣子白衍自己也在努力,這一切應該還會有轉機。

“父親!你真開眼睛看清楚,究竟誰才是我娘,究竟誰才是害死我娘的那個惡毒女人!”

白念在我愣神的時候,突然再次站了起來,就這麽一步一步的向着白衍逼近,我卻沒有及時發現白念的意圖,就這麽一次又一次的想象着白灼臨死前的情況。

“哼!就憑你?丫頭,算了,待我殺了這黃毛小兒,就将那白衍的皮剝了,給你做一個人偶,屆時他才會全心全意的待你,絕不會再被美色迷惑!”

就在白念即将碰觸帶白衍的時候,天空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團黑影,那團黑影翻騰似乎中間藏着什麽,正在我疑惑的時候,那九天玄女卻突然再次騰空,緊接着那黑雲就冒出了這麽一句話,驚得我周身一片冷汗。

擡頭看着那九天玄女在得意一笑,而後對着我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得.不.到.的.,殺.了.也.不.會.留.給.你!”

緊張的再次看了一眼白衍和白念,那白衍依舊是一臉的茫然再在原地似乎什麽都感覺不到一樣,而那白念似乎是想要救人,依舊是全神貫注的看着白衍,好似根本就沒有發覺那團黑雲的出現,第一次我為自己是一個凡人而惱恨!

“你…,你是誰?”急中生智一樣的我對着那團黑雲吼了一聲,心底期待着那人會自大到想要羞辱我,若是那樣白念也許就能得到片刻機會,能夠逃離這裏。

也許蒼天根本就是在戲耍我,也許我的存在根本就是那父子二人的贅累,那黑衣沒有絲毫的反應,倒是那九天玄女猙獰一笑對是我再次說道:“這一次我不會殺你!我會殺了他!你兒子,還有他!我要你把你留在這知道老死!”

這話那九天玄女說得十分的輕巧,好似是在聊家常一樣,一切似乎已經成了定局,那南螯老祖是白衍和九天玄女的師傅,雖然我知道的不多,可是我卻依稀記得,曾經的白衍可是六界五行中存在的一位尊神,那他的師父 就會是怎麽樣的存在!

“爹爹!我要你現在就殺了那白念,我看見他就生氣!”

九天玄女像是為了向我證明她完全能夠做到方才對我說的一切,我才将頭低下,就聽到他那讓人覺得惡心的,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撒嬌一樣的聲音,說的居然是這麽一句話。

此時白念已經站到了白衍的面前,手指一陣翻飛,不知道究竟在做什麽,轉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半空中的黑雲,身子已經不由自主的向着那兩人奔出,而與此同時那團黑雲中突然分裂一樣的飛出一團小了一些的黑雲,那目标竟然也是白念。

“念兒,躲開!念兒!”

第 160 章 被控制的白衍

記憶中這裏應該是一處山洞,污濁的空氣開始讓我的氣悶,似乎白念也意識到接下來就近會發生什麽,孩子一樣的拉着我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伸手拍了拍白念的手臂,此時我才真切的感覺自己就是白灼,眼前這個被人迷惑的男人 ,那原本應該是我的丈夫,而身後這個一直堅強,卻在此時顯得手足無措的孩子,那是我的兒子。

那雙眼赤紅的白衍細心且溫柔的将那個九天玄女放到一旁的石凳上,就這麽轉身向我和白念走來,那眼神中淩冽的殺氣,即便是我都覺得周身冰冷。

“娘親,你現在是凡人,若是…,若是父親…,還是我來吧!”

就在我拉着白念步步後退的時候,白念卻突然将我拉到他的身後,用那并不堅實的臂膀将我擋在身後,說出的話更是滿帶哽咽,滿滿的被逼無奈。

“不要!我知道你很厲害,可…,可你若是不小心傷了他怎麽辦?”

父子相殘這絕對是一場悲劇,就算我不是那什麽白灼的轉世,我也依然做不到袖手旁觀,更何況那坐在涼亭裏得意冷笑的女人,也絕不可能看着白念輕松地擒下白衍,這兩人必定會有傷亡。

白念緩緩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眸子裏的情愫是我看都不懂得意味,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見到過這樣的白念,就在我追問白灼死因的時候,他就是這幅樣子,愧疚且絕望。

就在我與白念拉扯的時候,那白衍已經走到近前,站在不遠處看着為我,而後冷冷的說道:“青玉,你可還記得,我曾說過,若是再讓我見到你,你我便是死敵,我絕不會手下留情,灼兒收到的傷害,我會讓你百倍奉還!師傅,你若是再對灼兒出手,白衍即便是廢了這滿身的修為也要與你同歸于盡!”

這人竟然真的将我當做那九天玄女了,我惱恨前行一步擋在白念身前,恨不得一巴掌打醒這個混蛋,他面前的可是他的老婆和兒子,就因為一個什麽破陣發居然就被人控制了,這白衍怎麽看怎麽沒用。

白念緊張的拉了我一把,語氣更是因為緊張都變了腔調,他說:“娘親,你我還是先回去,我将兩位舅舅找來,一同破了這陣法,我怕待會那九天玄女會出手纏着我,若是你落在父親手裏…,我…我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轉頭看着已經一面色慘白的白念,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若是單憑我知道的事情,自然無法知道白衍有多恨那個南螯老祖,無法知道九天玄女再次落到他手上之後會是怎樣,就連那南螯老祖就是白眼的師傅,我也是此時才知道的!

“好!“即便我不想承認,可事實還是擺在這裏的,混蛋白衍加上那個九天玄女一共是兩個人,況且其中有一個還是白念的父親,若是動起手來,我不但幫不上忙,而且還會是一個負累,即便沒有我的存在,白念對付起白衍本就有些投鼠忌器,更何況還有遠遠坐着不懷好心的九天玄女。

還記得我與白念走進這山洞不遠,原以為我們出去的時候,也不用走很遠,可我卻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這裏是被人下了陣法的,而且那布下陣法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白衍的那個師傅,叫什麽南螯老祖的人。

拉着白念倉皇的跑了許久,可我卻覺得自己依舊只是在原地奔跑,眼看着那白衍越走越近,這就要追上我和白念的時候,白念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将我猛的先前一推。

“娘親快走!念兒已經害了你一次,這一次就讓念兒保護你好嗎?”

那姿勢,那姿勢完全就是要任人宰割的樣子,我怎麽能,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着糊塗的白衍将愚孝的白念殺了,那樣的話若是有一天那白衍醒了要怎麽面對親手殺了白灼,而後又親手殺了白念的自己,只怕那時候白衍一定會崩潰的。

心底這樣想着,可白念那一把推本就用的是巧勁,我就這麽直直的飛出去很遠,爬起身的時候,那白衍和白念卻并沒有動手,倒是那白衍很奇怪的跪在了白念的面前,鄭重的行師徒禮。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情景,若是我沒有猜錯,那這兩人接下來就真的要拼死一戰了,我雖然知道白念很厲害,而且好像就連白衍都不如他,可此時錯就錯在白衍不知道白念是他兒子,必定會瘋狂的攻擊,而白念的神志清醒,必定會忍不住的處處忍讓,如此一來不能放開手腳戰鬥的白念一定就會吃虧。

“白衍!”

果然就在那白念閃躲,而那白衍行禮禮畢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更是立刻改變,狂風驟起間,就連周圍的花草都被那狂風拔起飛在空中,而就在我再次起身的時候,那個原本站在遠處涼亭裏的九天玄女卻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白衍的身後,那帶着狠毒笑意的眸子裏,卻是奸計即将得逞的笑。

連忙起身,我對着已經出手的白衍大吼一聲,我不貪圖白衍會因為我這一聲呼喚清醒,我期盼的是,白衍會因為我這一句呼喊下意識的走神,若是那樣…,若是那樣我也算是為白念脫身贏得了時間。

可我又猜錯了,我又猜錯了!

我的一聲呼喚竟然沒有讓白煙出現絲毫的停滞,倒是那九天玄女被我的喊聲驚了一下,而後下意識的分了神,卻緊張的關注白衍,這樣的反應倒是給了我一些啓發。

白衍的攻擊雖然淩厲,但是看白念的反應倒是處置得十分得當,我想那九天玄女應該會想要趁着白衍和白念動手的時候,突然偷襲,可被我的聲音一震,便錯失了最好的機會,而我的舉動也終于惹得那個九天玄女惱怒,居然放棄了白念,将目标放在了我身上。

連連後退,一塊大石卻偏巧在這個時候,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左右一看,右邊是白衍和白念正在動手的地方,我若此時沖過去,只怕不用他們兩人動手,我就會被那飓風直接撕碎。

轉頭又看了一眼左側,那左側看着是一條甬長的回廊,一直延伸向遠處,就像是看不到盡頭一樣。

轉頭的瞬間我忽然覺得這裏有些熟悉,好似我來過這裏一般,不過在這緊要的關頭那裏容我細細打量,再次看了一眼那兩人交手的位置,我便轉身逃走,轉身件間依舊不忘了對着白衍再次喊道:“白衍,你若是真的分不住究竟誰才是慕容灼,那你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說的是慕容灼而不是白灼,其實我并不是在這個時候還要糾結白衍愛得究竟是誰,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白灼是什麽樣的性格,于是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告訴那個混蛋,我已經生氣了。

那飓風中忽然傳來一聲悶哼,只不過飛沙走石間誰也看不清那裏面得情景,而我的喊聲居然讓那九天玄女看着更加惱怒,我思緒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搜索着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那九天玄女的反應也許并不是惱恨,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擔心,或者說是擔憂。

已經沖向那回廊的腳步再次轉了一下,就這麽圍着石頭跑了起來,其實這麽決定我也是腦中靈光一閃而已,待我跑出去一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擔心,擔心那九天玄女并不跟來,而是站在原地等我回去。

看來上天還是要多眷顧我一些,就在我跑出去有十幾米的時候,身後就已經傳來那九天玄女的聲音,她說:“白灼!拿命來!就是因為你,我師兄才會寧死也不娶我,我爹說了,若是白衍還是忘不掉你,就讓他這麽陪我一輩子!”

老天不公,老天實在不公,你說這九天玄女有一個師傅厲害的不得了也就罷了,現在還多出一個爹,看樣子也不是什麽無能之輩,我到底是有多倒黴,白衍這個混蛋自己的事情沒有理清楚就來招惹白灼,怪不得上一世白灼會被迫死在白衍得手上。

“你爹,就算你爹再厲害,白衍不愛你,就是不愛你!不過其實這樣也不錯,你頂着這張臉替我陪着白衍也不錯,起碼不會像我一樣變老變醜!”

有慕容丞相那麽一個爹,我就算是嘴笨口拙,也會被人熏陶出不一樣的功能,更何況我慕容灼只是嘴小了點,其他的可是一直都出類拔萃!。

果然我的話才一說完,身後就傳來一個女人的咆哮之聲,只不過她喊得名字居然是白灼!

這女人是要有多笨,白灼早就已經是過去式了,而現在正在拼命奔跑的凡人叫慕容灼。

“白灼!你給我站住!”

我不想再繼續吐槽,傻女人,我要是真的站住不跑,那豈不是自找死路。

“九天玄女,你記住,即便我變做凡人,即便我變了容貌,那白衍自始至終愛得也依然是我,即便是你用了這陣法,不一樣還是要變做我的樣子?你就不覺得自己可憐?”

再跑幾步、再跑幾步,我就可以跑回原來的位置。

再跑幾步、再跑幾步,我就可以驗證一下,心底的想法,是不是那白衍并沒有被完全控制。

也許他只是短暫的神志不清,若是受到合理的刺激,他會不會…,他會不會立刻記起,那個同他交手的人是誰!他會不會看出來這個變了我樣貌的女人究竟是誰!

我竭力的奔跑,滿腦子都是怎麽喚醒白衍的方法,可我卻獨獨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九天玄女不是凡人,這石頭看似碩大,可在她眼中卻并算不了什麽!

第 159 章 洞裏的別有洞天

黑風此時已經被拴在了馬棚之外,此時正嘎嘣嘎嘣的嚼着豆子,我不可置信的回頭看着身後,意外的果然看到了身後站着的白念。

“你來這裏,可有人發現?”

我不知道為什麽面對陳衍玄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小心謹慎,畢竟在我十八年的記憶力,最無情的便是皇家人,比起這些其實我更害怕的還是陳衍玄身後的師傅、師祖,若是這一切不能安全解決,那這大陳…。

白念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而後茫然的點點頭,後又搖搖頭,我立刻焦急的走到白念年前繼續說道:“那個被你抓住的叫什麽九天玄女的人,你還記得嗎?”

白念這一次倒是幾位快速的點頭,而後接着說道:“我方才就是感覺到了她的氣氣息,可追到一處崖壁卻突然沒了氣息!”

原來是這麽回事,才打算松一口氣,我就立刻想到另一個問題,緊張的再次靠近白念問道:“那你可抓住她了?”

這一次白念搖頭,而後像是害怕我誤會一樣,繼續說道:“但我已經大致找到了她的位置,這次回來便是邀請父親跟我一道前去,也好替我将那女人的去路斷了!”

“那,你發現的那個位置可是在那處崖壁?”焦急的再次快速說道,此時我已經不在顧忌什麽,而是拉着白念走到馬棚沒有阻擋的地方,伸手只想那處高聳的懸崖。

白念竟然再次點頭,這次确實吃驚的看着我,喃喃問道:“娘親是怎麽知道的?”

我已沒有時間同這個孩子解釋,看了一眼正跟左娟聊的開心的陳衍玄,我再次看着白念說道:“你能不能找到暗中保護那太子爺的兩個人?還有你們神仙不是有什麽法術能夠迷惑凡人嗎?快!你去把那個太子爺迷暈,我帶着你去救你父親!”

手臂被人一把抓住,我忍不住微微皺眉,看着那已經失态的白念繼續說道:“那個人是大陳的儲君,心狠手辣!莫要讓他知道我出去過,我這就帶着你一起去救你父親!”

白念順着我的視線看向陳衍玄,沒有過多的遲疑,于是立刻點頭,說道:“兒子知道了!”

對與白念的自稱 ,我已沒有時間在意,鄭重的點頭之後,白念卻已經拉着我的手,開始向着外面走去。

離開茅棚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情景果然跟我才想的一樣,就連起那一刻在同我說話的仇慕容也一樣,大家就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樣,全數維持着先前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改變。

白念抱着我一路上飛奔而行,沒有更好的辦法,我也只能任由自己的兒子抱着,一路飛檐走壁。

那處懸崖是在一處山峰的北側,光影中的松柏一個個紮進石縫中,看着張勢倒是長得不錯,一個個枝枝杈杈的茂有餘卻長得都不高。

“母親可知父親的準确方位?”

才靠近那處懸崖,白念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可我哪裏知道,就連白衍是不是真的遇險了,就連白衍是不是還活着我都一概不知。

“我不知道,你…,你不能用仙術自己找一下嗎?我只是聽那陳衍玄說在這裏設了圈套,具體是什麽為了不讓他起疑,我也一樣沒敢問!”

白念嘆了一口氣,随即臉色一變,将我的頭忽然按在他的胸口,最燃将白念當做自己的兒子,可這樣的舉動卻顯得有些有些不太合适,才想要将頭擡起來,就聽到白念的聲音有些沉悶的說道:“盡量別吸氣,這裏的霧氣有毒!”

說不吃驚就是假的,我從沒想過這看着十分缥缈卻又十分正常的薄霧居然有毒,不過既然白念這麽說我便立刻點頭,就這麽閉了呼吸等待着白念的指示。

幾個縱身之後,白念突然停在了一個不大的山洞洞口,我忽然想起不久前的那個崖兒壁,那處山洞若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只怕要尋上許久才能找到。

感覺到白念忽然停下,我忍不住悄悄擡頭,看着眼前漆黑的山洞,才想要開口詢問,就聽到白念繼續說道:“娘,你且再忍耐一會,我用靈氣探探這裏是否有毒!”

兒子細心,我自然是很欣慰的,于是捂着鼻子點了點頭,約莫過了十幾息的空檔,白念這才再次開口說道:“沒事了,娘親,父親應該就在這裏,你且先在這裏等會!”

不帶我有所反應,白念就已經彎腰将我放回地上,雖然我不是白灼,雖然我也記不得曾經生過這麽一個兒子,可在得知白衍身陷險境的時候,我的心就是亂的,此時更無法眼睜睜看着白念獨自涉嫌,于是立刻伸手抓住白念的衣角,說道:“你若是不帶我一起進去,那我就自己進去!”

白念不似他的父親,感覺危難的時候,還是會皺眉,不過那性子到時有幾分像,我小心的瞪着眼前的白念,生怕這人會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對我施法,最後将我獨自留在這裏,眼睜睜的看着這父子二人以身涉險。

“好!但是娘親要記住,這山洞裏應該是被人布置了一個陣法,我對這個了解的不多,所以一時也難以看出究竟是什麽陣法,娘親一定要緊緊地跟在我身後,我才能及時出手救人!”

只要讓我進去,無論白念說什麽,我都會樂意之至的點頭,而後乖順的執行,可我實在沒有想到,進去那山洞之後,我看到決然是這樣的情景。

山洞內好似被人蒙了一層笛膜一樣,看似薄如蟬翼,想要進去也确實費了不少力氣,等我終于擠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居然是一處十分美麗的地方,高山流水,亭臺樓閣,只是這些景致怕是都比不上那一對夕陽下的璧人。

一座漢白玉的拱橋之上,站着一對周身白衣的男女,男子俊朗非凡,一身白衣即便沒有任何裝飾,可看在旁人眼裏竟也是一身華服的感覺。

那女子嬌俏可人,再配上一身素裝,更顯得溫柔婉約,兩人站在一起什麽都不做就已經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了。

心在那裏一刻像是被什麽蟄了一下,是那種帶着酸澀的刺痛,白念在看到那兩人的時候,整個人也是突然愣住,就這麽與我一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我一直都是灑脫的,若是放在以前,面對這樣的情景我必定是要轉頭離開的,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腳下就像是被追了千斤那般怎麽都挪不動腳步。

看着那男子,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目光灼灼的注視着身邊的女子,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嗓子裏癢癢的,我還沒有發覺就已經喊出了聲音:“白…,白衍!”

那男子沒有絲毫反應,倒是那白衣女子緩緩回頭看着我,一臉的得意看着我,巧笑倩兮,完全就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态。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女子,看着那女子的眉眼,看着那女子小巧的櫻唇,看着那女子如墨如瀑的一頭黑絲 ,這完全就是我的樣子,竟然與我一模一樣。

白念楞了一下,眸子不住地在我和那女子的臉上轉換,像是有什麽理解不了的事情一樣。

那女子好看的眸子短暫的在我身上掃過,視線立刻轉向一旁的白念,一臉慈愛的對着那孩子說道:“念兒,快過來,讓娘親看看,是不是長高了?”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難道一開始白衍就認出錯了人,難道我根本就不是白灼的轉世,難道一開始白灼就麽有死,那我這半年中經歷的一切又算是什麽?

“你是誰?”

伸手拉住已經想要向前的白念,我緊張的看了一眼那此時已經轉過頭來的白衍,那厮卻根本就沒有看我一眼,烏黑的眸子就這麽定定的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好似那女子就是全天下一樣。

我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轉頭對着依舊一臉迷茫的白念說道:“她是九天玄女,她是九天玄女,她的樣子一定是假的!”

白念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女子卻突然嬌弱的倒向身後的白衍,我憤恨的看着那女子倒進白衍的懷裏,看着她掩面低低抽泣,那樣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一舉一動都是我最讨厭的樣子。

惱恨的前行一步,我終于、我終于隐忍不住,對着那糊塗的白衍說道:“混蛋!你睜開眼睛看看,那究竟是不是我!白衍你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那就說明你愛的不過一副皮相而已!”

我的這句話并沒有成功的讓白衍清醒,倒是一旁的白念看出了什麽,拉着我的袖管阻止我繼續上前,掙脫幾次都沒有成功之後,我這才回頭對着已經清醒的白念說道:“娘,沒用的!父親…,父親是中了這山洞裏的陣法,陷入了自己的夢境中!”

夢境?這…,這怎麽可能,嘆了一口氣我本想着細細的詢問一下關于夢境的事情,可那女人卻在此時說話了。

“白衍,是…,是九天玄女和你師父!他們要殺我!”

驚愕的轉頭,看着那女人直直指向我和白念的手指,我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只怕才是最棘手的。

那白念果然順着那女人的手指看向我們,那眸子裏滿滿都是怒火,而我看着這樣的白衍居然忍不住笑了。

第 158 章 虛以委蛇很累

一陣寒風吹過,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若不說我及時打住,只怕先前所做的一切就要前功盡棄。

低頭看着腳下已經滿是泥土的雪地,再次緩緩的踱了一步,小心的偷偷看了一眼陳衍玄,暗自懊惱。

一門信息的想着怎麽傳遞消息,一門心思的想着快些通知白念,也許還能來得及去救白衍,可我卻忘了一件事,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叫什麽九天玄女的人幾番挑撥陳衍玄,只她已經早已将白衍身邊的所有人都對着陳衍玄說過,剛才我若是不小心将白念的名字說出來,那陳衍玄只怕…。

我的話說到一半突兀止住,自然讓那郎中還有陳衍玄覺得有些奇怪,兩個人一同轉頭看我,這樣的情景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思索了片刻,再擡頭的時候,我這才意識到這樣小心翼翼反倒顯得別有用心,倒不如我直接一點。

看了一眼那個郎中,我假裝猶豫,而後遲疑的說道:“我…,我父親跌下懸崖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既然我要跟你一起回去,那我能不能帶着父親一起回去!畢竟宮裏的太醫的醫術應該會更好一點!”

果然就在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陳衍玄明顯松了一口氣,而那個郎中的反應也十分的正常。

陳衍弘再次掃了我一眼,終于笑顏大開,說道:“自然!明日啓程,林貴你随寡人一起走!路上也好照應丞相身體!”

詫異的看了一眼陳衍玄,猶豫了一下,我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太子,你若是将這郎中帶走,難道這軍中還有其他的郎中?”

旁的不說,單說前幾日白衍帶着兩千多人前去劫營,雖然大勝而回,卻還是讓幾十個兄弟受了傷,此時若是這郎中走了,那這些人怎麽辦?擡頭看着眼前的圍欄,那裏面的數十人離了這郎中又能堅持多少時間?

沉思着低頭看向那站在一旁的郎中,只見那郎中乍現驚喜的的臉上頓了一下,而後瞄了一眼陳衍玄 ,拱手對着我緩緩說道:“這軍中還有下臣的幾個徒弟,已經快要出師了,留在這軍中也可多多歷練!”

這就是說沒有了?只是這情況真言選是不知道,還是根本就不在意,這郎中已經好過,我父親摔下懸崖只是受了一些外傷,他竟然也不阻止,那都是想要跟着陳衍玄進京?

心底一片了然之後,我已經不想再糾結這件事,轉念想起已經離開許久的白衍,疑惑的看着陳衍玄說道:“若是沒事,我想要跟着郎中一同回去看看父親!”

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但是陳衍玄在聽的時候,臉色還是變了變,那樣子說不上是生氣,看着也不像是無所謂,因為心裏有着別的盤算,所以我反倒顯得小心翼翼,處處揣測陳衍玄的意圖。

“既然灼兒已經同意進宮,那此行還是孤陪你一同去吧!若是按照民間的算法,将來孤還要尊稱慕容丞相一句老泰山呢!”

這…,這是要監視我?不過也無妨,即便他不跟着,有那個一心攀龍附鳳的郎中在,我也不敢将自己的打算明着說出來,如此一來,這陳衍玄跟着其實也不完全算是壞事!

“好!一起去吧!若是父親醒了,我也好将這決定直接告訴父親!”

若是陳衍弘不是這麽冷情,甚至是無情,我估計這樣欺騙他心底多少還會有些愧疚,可陳衍弘這一連串的事情做下來,早已經将他在我心底留下來的好印象徹底抹除,看着眼前這個人,我只覺得周身冰冷,恨不得立刻逃開。

陳衍玄卻并沒有發覺我的心思,依舊是興奮的走到我的近前,而後彎腰拉起我的右手,就這麽大大方方的跟上那郎中的腳步。

隐忍着想要一把揮開陳衍玄的沖動,眼角卻在此時看到了那兩個一直跟在陳衍玄身後,好似木偶一樣的錦衣侍衛。

兩人皆是七尺不到的身材,寬厚的肩膀一看就是外家功的佼佼者,拿起此綿軟悠長,若不是細細去聽,只怕還要被這兩人的身高和樣貌蒙混過去,畢竟這兩人無論怎麽看,都看的不出有什麽異于常人的地方。

腳步頓了一下,我十分坦蕩的轉頭看向那兩人,假裝十分好奇的回頭看着已經準頭看我的陳衍玄說道:“在這軍中行走,你怎可只帶這兩人!”

陳衍玄定定的看着我,那張俊俏的臉上沒有出現絲毫的變化,似乎在等待。

我亦知道他在等些什麽,于是加了幾分關心的說道:“陳衍弘曾經說過軍中有敵人的奸細,雙拳難敵四手,我怕你會出事,到時這仗即便打贏了,大陳也是輸了!”

陳衍玄得意一笑,說道:“自然不會,師傅為防我出事,尋了兩位能人異士暗中保護我,若是我遇到什麽致命的危險,他們便會自動出現!”

心底暗自慶幸,慶幸一開始我就沒打算立刻殺了陳衍玄,那個女人找來的什麽能人異士,不用多想那兩個人就不會是什麽凡人,看來這一切還是要先找到白念才行。

來的時候沒有感覺這條路這麽長,此時被陳衍玄抓着手,卻感覺怎麽都走不到頭,心裏再次焦急起來,偏又不敢表現出來,此時我能夠做的只有暗暗祈禱,祈禱仇慕容此時也會在我父親身邊,而我也能夠找到機會,讓他去救人。

感覺手指被那人有意無意的揉搓,我忍不住皺眉,微微的将手向後扯了扯,想要将手掌抽回,可在動了兩次,那人卻忽然加大了力道,略帶着懲罰的意味。

“灼兒,你有事要做?怎麽看着這麽着急?”

陳衍玄這帶着幾分調侃的詢問,問得我心裏不由自主的一緊,即便努力地維持着平靜的樣子,可手心裏卻早已經沁了厚厚的一層汗,抓頭看他,尴尬的一笑這才滿是蠻遠的說到:“我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樣子,只怕我又要被人說三道四了!”

原以為陳衍玄會識趣的将我的手放開,不過我終究還是看錯了,聽我這樣說,那陳衍玄卻笑得更加張狂,擡頭掃視周圍,竟然朗聲說道:“怕什麽!過不了幾天,你就會是孤的太子妃,不久你就會是孤的皇後,普天之下誰還敢議論你!”

好一個張狂的陳衍玄,無奈的握了握掌心,既然陳衍玄不打算放開我的手,那我也就放棄掙紮,就這麽讓他抓一會我又不會少一塊肉!

到底是九尾狐左娟,那郎中一門心思的向着大帳走去,若是按照我對九尾狐左娟的囑托,此時那大帳中必定不會有我的父親 ,可人此時被帶到哪裏去了,我又實在不知道,這麽隐忍着心底卻已經開始翻江倒海,期待着能有個什麽奇跡幫我度過這個緊急的時刻。

那郎中走得飛快,而我卻因為擔心被陳衍弘看出異常,走得有些磨蹭,那陳衍玄卻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麽樣的想法,竟然也配合着我的腳步,漸漸地跟那郎中拉開了距離。

越是靠近大帳,周圍的人就越是稠密,那些人的目光也讓我越來越難受,有仇視,有不解,甚至還有鄙夷,我自然知道那些人的鄙夷究竟是為了什麽,只因為我牽着手的人不是他們前幾天見到七皇子陳衍弘,而是那個在皇帝病重時監國的太子夜。

咬牙繼續走下去,這才看到那郎中被人引領着向着中軍大帳的右側走去,我心裏一松,看來是有人安排了,害怕我找不到父親的位置。

松了一口氣,這下加快腳步追趕上那郎中的腳步,一路行來居然是黑風先前所在的馬棚,忍不住就笑了額=,不得不說這左娟的心思缜密果然是異于常人的。

還沒走近那馬棚,左娟就已經迎了出來,身子被陳衍玄擋住一半,想要用眼神給左娟一些提示都有些困難,焦急的注視着左娟的應對,生怕不明就裏的左娟一句話就露了馬腳。

“灼丫頭,你倒是放心!一走就走這麽長時間!”

左娟的眼神在陳衍玄身上只是輕輕掃過,我緊張的一把推開依舊擋在我面前的陳衍玄,快步走到左娟面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左娟竟然一把把我推開,就這麽十分怪異的徑直走向我身後的陳衍玄。

我整個人都呆當場,要知道左娟是江湖人物,理應沒有見過陳衍玄,而且我還有事情要跟他說,被左娟這麽一把推開,什麽都沒來得及說,若是…。

“師娘!”

原地跺了跺腳,才想要不着痕跡的提醒左娟,我卻完全沒有想到左娟居然會搶在我說話之前,開口說道:“這位可是太子殿下?你師父在裏面呢!快些進去,我留下來有些事要同太子殿下說。”

完全沒有來的料到左娟會這樣說,站在原地許久,腦中卻終于靈光一現,脆脆的應了一聲,就這麽快步走進面前可以遮擋風風雨的馬棚。

“太子跟你一同回來的,要不要我一會跟你一同出去見見太子?”

才走進馬棚,我那便宜師傅就已經迎了上來,看了一眼已經在為我父親診脈的郎中朗聲說道。

這話自然是說給那郎中聽的,隐晦的看了一眼那郎中,我亦朗聲回答:“嗯!師傅,我很快就要跟這太子回去,有些事一言難盡,等我父親醒了,我在個您說,我已經答應太子,要同他一起回邺城,過幾日只怕就要進宮了!”

仇慕容的眉頭一蹙,而後用口型問了我一句:“可是遇到事情了?方才有人來說,說是看到你跟這太子一同回來,左娟就說出事了!”

鄭重的點點頭,此時已經容不得我将事情說清楚,于是看了一眼那郎中,見他依舊在聚精會神的診脈,這才繼續用口型對着仇慕容說道:“陳衍弘中了圈套,快找白念,讓他救人!”

“娘親?”

我說這話的時候,就感覺周圍有些不同了,那仇慕容似乎并沒有對我的話有何反應,只是一直維持着方才的動作,才想要出聲問問我那師傅看懂了沒有,身後就傳來了白念的聲音。

第 157 章 原來這是他知道的真相

這北疆不愧是大陳最寒冷的地方,即便大雪已經停歇,可那風卻刮得更加賣力,吹在臉上立刻就感覺臉頰生疼。

陳衍玄的話說的很委婉,可聽在我的耳中卻已是悶雷炸響。

周身猛地一顫,感覺渾身都是麻木的,就這麽緩緩轉身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紫色蟒袍繡的是龍騰九霄的紋飾,七寶東珠冠将陳衍玄整個人映襯得貴氣十足,可就是這麽一個周身貴氣,看着和善不已得人,方才居然那般輕松地說出了那句殘忍無比的話。

咬牙将自己的衣袖抽回,我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應該哭,再次擡頭的時候,我緊咬着下唇,隐忍了許久這才終于開口說道:“那些士兵…,那些士兵難道也是你的傑作?那山崖下可是你的陷阱?”

陳衍玄的臉上微乎其微的抖了一下,我心裏一緊,而後猛然回頭看向那山崖下的地方,再次回頭的時候,已經無法抑制心底得怒氣,對着陳衍玄說道:“好一個太子,為了脅迫一個女子,你不惜讓數十萬為你守衛疆土的士兵餓死寒冬!”

陳衍玄的眼角再次抖了一下,那樣子竟然無端多出一絲猙獰,我卻并不在意,繼續說道:“為了誅殺自己的兄弟,你竟然動用邪術,還是不惜利用那些為你守衛疆土的士兵 ,陳衍玄,你的心難道是一塊石頭嗎?”

陳衍玄像是被我說的惱羞成怒,原本好看的鳳眼更會眯成一道危險的線條 ,一反剛才不為所動的樣子,突然冷了一張臉,而後冷冷的說道:“孤必定會是大陳的一國之君,而你慕容灼是母後為我指定的皇後,也只有你才配站在孤的身側,你若不從,孤來幫你下決定又有何不對!”

好一番言辭,竟讓我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惱怒到極致我反倒不生氣了,好笑的看着眼前的陳衍玄,我用自己認為的最溫柔的語氣說道:“是啊!你決定我要做你的皇後,我便在沒有別的選擇,這真的一個很好的理由!”

陳衍玄不解的看着我,也許是我這忽然轉變的态度讓他覺得不解,嘆了一口氣,我忽然笑了,笑得很放肆,轉頭看了一眼白衍消失的方向,喃喃的說道:“你若是…,你若是像他一樣待我,只怕我早已愛上你了!你應該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拼盡一切也會去做,我若不想走的事情,即便與 天下為敵,我也一樣不會去做!”

我不知道這些話陳衍玄能不能聽到,畢竟原本我就沒打算讓他聽到,低笑一聲,我這才縱身一躍,或許直到此時此刻我才終于看清,無論白衍用什麽樣的方法,無論白衍做了什麽,即便我還沒有真的愛上他,可普天之下也唯有他是真的在意我慕容灼的想法,起碼他還願意費盡心思的讨好我、迎合我!

奔出約莫五米,我回頭看着那一臉吃驚的陳衍玄,再次笑了笑,啓唇對着那看樣子想要追我的陳衍玄說道:“現今我就不願意進宮,更不願意做你這個鐵石心腸的皇帝的皇後,所以就連屍體你都休想得到!”

這樣的豪氣讓我自己都忍不住震了一下,随即心底卻是開心的,可才要繼續前行,那陳衍玄卻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讓我忍不住渾身一顫,腳下像是墜了千斤,任憑我怎麽想要離開,卻始終沒能再移動半步。

“慕容灼,孤知道你的性子,自然也知道慕容丞相的性子,不過無所謂,你若死了,孤也不會費神去找什麽屍首,孤會用千萬亡魂将這裏填平,為你陪葬!”

這樣的話若是白衍說,或者應該是陳衍弘說,我自然會假裝不在意,自然會依舊會我行我素,可這句話卻是從陳衍玄的口中說出來,我真的遲疑了。

陳衍玄果然是熟讀帝王之術的人,顯然已經從我的反應中看透了我的心思,得意一笑乘勝追擊一樣的繼續說道:“孤知道那白衍…!哼!也就是附在陳衍弘身體裏的那個人,他不是人,不過孤的那位師傅也不是凡人,哦!對了,還有孤的師祖,據說也是那狐貍精的師傅,師祖曾經說過,那丞相府裏的人可都是很有慧根的!若是用作鼎爐,只怕修煉起來也是不錯的助力!”

我驚愕的看着已經面容扭曲的陳衍玄,心底雖然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可面子上卻依舊要裝作不甚在意,挑眉看他,譏笑着問了一句:“做這一切就只是為了讓我嫁給你?”

我的語氣很不好,原以為陳衍玄會生氣,卻不想他只是微微一笑,而後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不解,立刻開口問道:“為什麽?你我從沒有交集,你究竟為何如此 ?”

面對我的問題,陳衍玄卻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擡腳向我走來,我努力的壓抑着想要立刻殺人的沖動,就這麽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近,直到再次相隔不遠。

不知道是我的劃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陳衍玄的眼神有那麽一刻是茫然的,也只是那麽片刻的時間,那眼神…,那眸子裏卻立刻換上了不一樣的憤怒,讓人覺得意外的憤怒。

“為什麽?師傅說,你我原本都是仙,累世的修行卻只換來你我一世的情緣,卻即便是這樣,即便是這樣,他狐貍精白衍也要篡改你我的情緣,硬生生的拆散你我!我要怎麽做?面對一個妖精,我現在只是一個凡人,我該怎麽做?”

陳衍玄越說越激動,說道最後,甚至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一遍又一遍的追問:“你告訴我?師傅施法讓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那條紅線原本牽着你我,是他讓人改了紅線!”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若是以前她對我說這些,我只怕也要相信的,可此時我已經見過白念,那血濃與水的感覺不會錯,所以我自然也知道白念是我的孩子,白衍是我前世的愛人。

緩緩地蹲在地上,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樣一個被人蠱惑的人,任何解釋都會被他認為是欺騙,所以解釋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嘆了一口氣,再次擡頭的時候 ,我淡淡的說道:“我知道,我也看見了!是一個白衣少年,跟他一起去的還有個姑娘!”

陳衍玄的臉上忽然閃現出一絲驚喜,随後更是欣喜若狂的走到我的面前,将我從地上給拉起來,而後狠狠地抱進懷裏。

“我…,我同意跟你回宮,你先放了這些兵士吧!”艱難的開口,小心翼翼的說了這麽一句話,遠在丞相府的那些親人距離太遠 ,我此時還無法去救他們,可眼前這些就要死去的士兵,卻是真真切切的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唯一能夠選擇的就是能救一個是一個。

陳衍玄挑眉看向不遠處的山崖,唇邊的笑變得更加肆意,我心裏再次一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說道:“你放了這些士兵,我跟你回邺城,既然這一切 都是白衍的奸計我會試着接受你,忘了他!”

下意識的再次看了一眼那黑蒙蒙的懸崖,看了一眼那崖頂的蒼松,雖然心底十分的擔心白衍,可我此時卻絕對不能乞求陳衍玄剛過白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果然我的要求讓陳衍玄眉峰一挑,變換的居然是得意的神色,心裏苦澀一笑,轉頭看着陳衍玄的時候,接着說道:“別讓我讨厭你!”

陳衍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起走了幾步,再次靠得我很近,我隐忍着沒有後退,畢竟此事是我在求人,實在不能表象是太多的不情願。

“你很在意這些人?那好!回到邺城後,你即刻進宮,我便讓師傅将他們的魂魄放了!”

師傅?心中一動,那人果然是被救出來了,可為什麽被救出來之後,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随着陳衍玄來了北疆?難道又是為了白衍而來?

牽強的對着陳衍玄笑了笑,我不敢直接詢問他們的目的,于是轉了一個心思,對着陳衍玄說道:“你師父對你真好!我聽說這些人生病已有一段時間了,難道真的是你師父做的?”

那郎中一直跪在地上,知道此事才擡頭看了陳衍玄一眼,而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子殿下恕罪,小的還要去救治傷者,就先告退了!”

看這樣子這個郎中還算是有些醫德,可他又為了什麽要陪着陳衍玄給白衍下套呢?我突然就覺得這個郎中有些奇怪,看來并不想一開始我預料的那樣,這郎中一開始就是陳衍玄的手下。

陳衍玄臉色暗了幾分,對那郎中卻沒有多少和善地說道:“下去吧!記住今天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什麽都沒有看到!”

這是要封口?我心底再次冷冷一笑,忽然計上心頭對着那郎中說道:“勞煩郎中去…,再去看看我爹,我來的時候,我在搬動我爹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弄得,竟然讓我爹吐血了,我也是因為這個,才會追上來想要找人的!”

我只是将人囑托給左娟,并沒有搬動我父親,而此時左娟應當會守在我爹身邊,想到這樣說我只不過是為了引起左娟的注意,以左娟的心思自然會知道這其中的蹊跷。

那郎中頓了一下,眼睛看向陳衍玄,緊張的看着陳衍玄,害怕那人會看透我的心思,更害怕陳衍玄會毫不在乎。

不想那郎中才看了一眼,陳衍玄就已經點頭,轉頭看向白衍消失的地方,說道:“慕容丞相可是将來的國丈,你還不快去!”

暗暗松了一口氣,我卻忍不住在那郎中點頭起身的時候,再次說道:“哦!對了,幫我跟我師娘…,說一聲… ,讓白…,算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