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晚上在算賬下

月朗星稀,今夜的景色很漂亮,才走出屋子,就覺着微風和碩,撩撥人心。

眼神掃過衆人,這才發現小念兒也在。

只見小念兒坐在白夙的腿上,見我走出來便立刻掙紮起來,揮舞着小拳頭想要過來找我。

我笑了笑,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失望,于是幾步走到白夙面前,滿臉是笑得說道:“小念兒是不是想念娘親了?”

也就是半天不見,我感覺這孩子又長大了一些,說話要比我才醒來時是清晰很多,此時看來竟然像是三四歲的樣子,我疑惑着看了一眼白夙,卻不想那厮什麽都不說只是呆呆的擡眼看我,老臉再次一紅。

“你…!”白藤看我,率先站起身來,卻有些緊張的搓着低頭搓手,顯然是有話要說。

嘴角的笑意緩緩收斂,我看了一眼白夙,只見他向我點頭,于是我便抱着小念兒向她那處走了走,而後問道:“白藤?這名字不會也是他起的吧?”

估計白藤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整個人睜大了眼睛疑惑看我,像是要我再說一遍,卻不想我剛開口想要在重複着問一遍的時候,白夙咳嗽一聲,率先開口了:“呃,是我給的!以後她就是我妹子了!也是我要求她隐藏身份照顧你的!”

疑惑看白夙,我那時并不知道白藤竟然為我做了那麽多,可我也确确實實被白藤救過,所以看向白藤的時候,忍不住就多了幾分好感,于是再次問道:“那你曾經也叫過白姝?”

白藤的臉色都變了,我心裏便多少有了一些揣測,不過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既然我已經原諒了罪魁禍首白夙,自然也不會再遷怒從犯,于是立刻繼續說道:“我知道那些話其實都是他逼你的,無妨!我不在乎!”

白藤遲疑的看了一眼淩白,後又看了一眼若雪,這才繼續說道:“是真的嗎?”

我見白藤那麽高興,心裏也是很開心的,于是繼續說道:“做白夙的妹妹,不好!不如你做我的姐妹怎樣?”

再次看到白藤的眼中閃閃的就要發光亮的樣子,我知道我剛才的話讓她很開心,被人需要的心情确實讓人忍不住就很滿足,所以我也很滿足。

“真的可以嗎?”

白藤試探詢問,卻不想我還沒有回複,那淩白居然不耐煩了,居然兩個眼睛毫無避諱的注視着我,像是在催促!

我下意識的在白藤與淩白之間來回掃視,這兩人…,這兩人之間有問題!

“恩!當然!我,你是不是比我大?”我問這話其實是有原因的,若是沒有猜錯,白藤應該是比我年長,不過總要問一下,其實并沒有什麽深意。

白藤再次頓了一下,緩緩點頭,我立刻笑了對着懷裏的小念兒說道:“念兒你看娘親是不是很能幹,這次你不但有舅舅,就連姨母也有了!”

念兒歪頭看着白藤,而後用糯糯的聲音說了一句:“我不要!”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白念,畢竟這話說的很不給面子,即便只是一個孩子說的,聽在衆人耳中也不太好。

“為什麽?”我不知道白念為什麽這麽說,不過畢竟是我跟白夙的孩子,我們倆然雖然呆愣的呆愣,孤傲的孤傲,接人待物卻都是有分寸的,所以我相信白念這樣說,一定有我此時還不知道的原因。

“娘親,念兒很喜歡這個姐姐,将來長大娶她做娘子不好嗎?”

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等了白夙一眼,雖然也知道這些話必定不是白夙教的,可總歸是要找一個背黑鍋的,不是我、就是他。

“念兒真乖!可…,等念兒長大了,姨母就老了,那時候你還會喜歡姨母嗎!”

這個話題不好,我想着還是趕緊換個話題吧,于是轉頭看向淩白問道:“你是在哪裏發現白藤的?”

淩白滿眼都是笑意的緩緩轉頭看我,而後伸手逗弄了一下小念兒,說:“其實我當時就在大陣之外!我聽你說過須彌山,而後前幾天又聽說玉帝要賜婚,有些不放心,所以想着來看看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不想在尋找青丘的時候,感覺到了你的氣息,所以便跟了上來,剛好看到她在發動一個大陣!”

淩白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總是不時瞄向一邊的白藤,只不過白藤一直在與若雪說話,并沒有發覺,我雖然有些呆,卻并不傻,這頻頻注視必定是動了心了,為此我竟覺得有些釋然,若是淩白能夠愛上旁人,對于我和他來說都是好事。

“好了,白藤才剛剛醒過來,既然已經見過白灼了,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會回一趟青丘,将周翰帶來,以後還是住在須彌山,免得給青丘招惹麻煩!”白夙突然站起身子,搶白一樣的說了這麽一句,我隐約覺得這厮的臉色又不太好了,難道是我剛才和淩白的交談又讓這家夥生氣了?

淩白十分細致的攙扶和白藤起身,那樣子做的十分的自然,就連一旁站着的若雪都覺得自己多餘,伸出去的手又緩緩的收了回來,兩個小眼睛賊亮賊亮的看着淩白抓着白藤的手,笑得意味深長。

我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小念兒,小家夥半晌沒有動靜,居然已經在打盹了,紅撲撲的小臉,半眯着眼睛,顯然一副立刻就要睡着的樣子。

若雪看着淩白與白藤走遠,壞壞地笑了笑,而後幾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接小念兒,我下意識的将孩子往懷裏又攬了攬說道:“今夜他跟我睡!”

白夙此時緩緩走了過來,而後瞄了一眼念兒緩緩說道:“也好,等念兒睡着,我再來抱你!今夜咱們還有帳要算!”

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我疑惑的看着白夙,這句再來抱我是什麽意思,我實在理解不了,可下意識的感覺當着若雪問又十分不對,所以只能抱着孩子,呆呆的瞪着一雙眼睛看白夙。

“你說要跟念兒睡,我沒意見,不過前半夜歸他,後半夜是我的!”那厮笑得一臉得意,我這才猛然明白為何我白天的時候說要跟念兒睡,他沒有反映了原來是這麽回事。

“那個,就不用了。我…,其實我也挺沉的,不行…!”

“或者你前半夜跟念兒睡,後半夜我來抱你,或者你直接将念兒交給若雪,免得折騰!”看着白色挑眉說完這句話,我很沒有骨氣的将孩子交給若雪,結果都是一樣的,又何必那麽折騰。

看着若雪将念兒抱走,這屋外的石桌旁便只剩下我與白夙兩人,靜靜的站立的許久,我擡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金桂,這棵樹曾經為我的美食出過很大的力氣,上次回來的時候,它還是滿樹枯葉,此時再看竟然已經枝繁葉茂了,恩,果然還是有白夙的地方最好。

“是不是想吃桂花糕了?你睡着的時候,我做了一些,不知道還是不是當年的味道!”白夙不知何時已經再次走到我身後,與我一同擡頭看向樹梢,手臂已經緩緩的覆上我的腰。

靜寂的夜,須彌山上從來都沒有蟲鳴,只是山風過後,整座山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白夙再次貼近我的耳後,聲音沉悶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感覺心都要酸了,側頭看他卻剛好與他還沒來得及讓開的唇擦在一起,心裏早已經攪作一團,我卻不能讓白夙看出征兆,只好假裝惱怒的說道:“說,你又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

白夙捏了捏我的鼻子,而後彎腰将我抱起,一句解釋都沒有的就這麽霸道的将我抱到石桌旁坐了下來。

一盤各種形狀的桂花糕堆滿了整整一盤子,我疑惑的看着白夙,畢竟方才人多的時候,這桌子上可是空空如也的,他是什麽時候将桂花糕放在石桌上的。

借着月光看向白夙,覺得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應該是心虛了吧,于是忍不住貼近他,借着月光去看,卻被那厮快很準的在唇上啄了一下,腦子瞬間短路。

“快點吃,吃完就回房!”白夙的語氣不太好,有些局促的說了這麽一句,而後便自顧自的拿了一塊放進自己嘴裏。

糾結的看着白夙,他說吃完就要回房,我自然是要盡量吃慢些的,卻不想他又跟我搶着吃,我又不能吃虧,于是再次腦子一蒙,滿眼都是桂花糕了。

一盤糕點吃完,我緊張的看着白夙站起身來,那樣子像是又要抱着我回房的感覺,臉頰一熱,也不等白夙走進,自己就猛地站起身子逃回房間,卻不想還沒來記得将房門插上,就被白夙擠了進來。

我下的連連倒退,看着白夙的時候,其實心裏還是很期待的,只不過終歸是要裝作矜持的,于是只能帥先退到雙上,瞄了一眼,而後合衣而卧。

“你…,這是在邀請我?也好!那這帳就先記着,今夜就算是個利息!”白夙緩緩走到床側,啞着聲音說了這麽一句,我整個人立刻繃直,卻不想他壞壞的笑了一聲,也躺上了床,幾次三番的向我貼近,我忍無可忍的貼到牆角,卻被他從身後再次抱住。

我緊張的手掌都是顫抖的,卻不想白夙只是這麽抱着我,氣息雖然灼熱,卻十分的平緩,不一會我就被白夙均勻的呼吸撩撥的睡着了。

睡夢中白夙抱着我哭,白念已經是一個八九歲孩子的樣子,跪在一旁也是在哭。我看着白夙哭得滿臉是淚,抱着我的身體搖晃,仰天大喊,喊得痛徹心扉,我心疼的手足無措,緊張的想要将白夙抱進懷裏,卻不想我的手臂居然直接穿透白夙的身體,心裏卻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覺,耳畔卻才此時傳來一聲低喃:“灼兒,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第 85 章 晚上在算賬上

須彌山常年四季如春,我卻在此時覺得有些燥熱,其實…其實方才白夙的…吻。

白夙的吻,呃,我滿滿的都是期待,此時即便是偷偷回想都會覺得指尖尖都是酥的。

可白夙的這個吻很奇怪,好像他吻我并不是因為情動,倒像是在懲罰,牙齒幾次啃咬我的下唇,帶着微微的銷魂的執着,我幾乎繳械投降,錘到白夙胸口的拳頭都軟的像棉花,可心裏卻有些委屈。

直到白夙的這一連串要求和命令,我忽然就明白了,于是那點委屈瞬間轉化為甜蜜,再看白夙的時候,唇邊的笑都帶上了我的心。

得意一笑,我眨着眼睛看他,恍惚看到他的臉頰紅了,沒來得及看清那厮就慌忙的側了側身子,我心裏一動,于是笑着追過去繼續看,唉!真的是臉紅了,立刻嘲笑當然是不敢的,于是我只能嘟着嘴,含糊的說了一聲:“其實我心裏一直只有你!”

這話說完我要是不跑,那臉就真的可以追上城牆厚了,于是兩頰一紅,大笑着轉身就跑了。

白夙好像呆了一下,我跑了十幾步的樣子,他才終于有了動靜,居然也是小跑着追過來的,那還了得,這裏可是荒山野嶺,此時除了我和他在沒有任何人,我剛才又笑得那樣得意,若是被追上,還不被吃幹抹淨?

悶頭加快腳步,卻不想還是被白夙追上了,于是手腕再次被抓住,還不等我掙脫,耳邊就再次傳來他有些沙啞的聲音:“方才說什麽?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我能說我笑了嗎?這人都是孩子他爹了,還玩這一套,我要是上當就是傻子,于是擡頭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正低頭看着懷裏,已經換了名字叫做淩白的人。

“淩白!”不敢掙脫,我只能先發制人的喊道,其實我明知道白夙那些話只是想要威脅我一下,當着淩白的面,他強吻我,我覺得不太可能。

“好!先看看她的情況,這賬晚上再算!”白夙握住我手腕的手,慢慢的減輕了力道,後貼着我的耳朵說了這麽一句,我窘迫的不敢擡頭,卻不想那厮竟毫不避諱的拉着我的手,向着淩白的方向去了。

此時再掙紮就顯得有些扭捏,更何況上天入地沒有幾個人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大大方方的過去反而更好!

“前面有一處空地是我前幾天剛建好的屋舍本就是給她和若雪準備的,你帶着白藤随我來!”

白夙對着淩白點點頭,卻依然拉着我的手,而後腳步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像是根本就不打算放開我的手,呃,就這麽過去的樣子。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淩白,心底那塵封了幾千年的愧疚雖然也有些變淡,可當初的記憶實在太深刻,深刻到我此時覺得在他面前與白夙太親密都會有些尴尬。

“那還請上仙帶路!”淩白與我對視一眼,而後十分淡然地笑了笑,轉頭對着白夙說道,那語氣竟沒有絲毫的波瀾,我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卻又在發覺自己的失落時候,吃了一驚,暗暗罵了自己一句。

其實我才醒過來,身子終究還是有些虛,畢竟是生了一個孩子,雖然那孩子在我肚子裏才待了三天,而後還不小心被我摔了出來,不過總歸是生産,是要耗損一些真元和仙力的。

一坐下才覺得周身酸軟,甚至都不想再起身,于是就這麽坐在桌旁看着白夙忙前忙後,我有些無聊于是開口問道:“那丹藥果真可以?”

不是不放心,因為我實在幫不上忙,所以了解不到真實的情況,于是等的愈加焦急,開口問的時候,甚至還看了眼一直坐在床沿照看白藤的淩白。

“放心!這些丹藥都是靈彥親自煉制出來的,藥效雖然比不上太上老君,不過這六界五行之內也是算首屈一指的!”

白夙将丹藥喂進白藤的嘴裏,而後配合着淩白給依舊昏迷的白藤喝了一些水,這才直起身子,依舊看着白藤緩緩說道,白夙專心救人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已經走神了。

淩白的樣子我看着很熟悉,他看白藤的眼神我更熟悉,可是為什麽淩白會用樣的眼神看白藤,我的心裏卻滿是疑問。

等了許久,就到我恍惚着已經開始打盹,估計是身在太虛,所以這樣嗜睡我倒沒甚在意,看了一眼白夙,好象是說了一句:“許久沒有沐浴了,今夜我想洗個澡再睡,身上粘粘的不舒服!”

“好!”

好象是白夙答應的,于是不放心的加了一句:“讓若雪陪我,你不準看!”

說的好像十分含糊,我腦子裏已經十分混沌,甚至連有沒有将那句話說出口都不太确定,不過終歸是要睡覺的,再說了白夙又不是沒看過!

模模糊糊的想了這些,我好像猛地向後一仰,頭撞上一個堅實的硬邦邦的東西,呃不去管,反正很溫暖,于是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了。

耳畔嘩啦啦的水聲有些擾人,我皺眉想要看看是誰在我睡覺的時候居然還玩水,可是眼睛很沉,睜了許久都沒能睜開,呃,肩膀上傳來微弱的觸感,好像是有人在摩挲,像是溫潤的指尖,又像是…,又像是纖弱無骨的唇舌,哎呀!這是誰呀。

擡手揮開肩膀的物什,好像還說了一句:“別鬧,姐姐困得要命,再睡會!再睡會!”

許久,就在我将要再次睡着的時候,隐約聽見一聲男子的嘆息,那嘆息像是惆悵太多,呃又或者欲求不滿?

腦子瞬間靈光,感覺自己像是在水裏,于是猛然想起快睡着的時候,提過的要求,呃,好象是說要求沐浴一下,可…,可我好像也說過要若雪來給我洗的,怎麽會變成一男子了。

男子…,猛地睜開眼睛,隐約看着周圍都暗了下來,不遠處的昏黃的燭心在微微的搖擺,我努力再次睜了睜眼睛,忽然覺得後背有人,有人在慢慢的擦拭着我的後背,呃,該不會是白夙吧!

将整個人立刻埋入水中,我緩緩轉身回頭去看,呃,果然是白夙,那厮一雙眼睛正賊亮賊亮的看着我,唇邊的突然乍起的笑隐藏了前一刻的苦澀,我滿腦子都是白夙給我洗澡的事情,所以竟也忽略的白夙的那淡到無形的失落。

他看了我幾眼,眼睛立刻瞥向一邊,呃,那樣子要多正經有多正經,若不是睡夢中的時候,隐約有些直覺,知道那厮在我的肩頭留戀揉搓了許久,我一定那個以為白夙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我…!”一股熱意瞬間由兩頰襲上耳後,随後又溜進脖頸,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着火了,只能咬了咬唇,硬着頭皮繼續說道:“那個,念兒呢?”

白夙十分自然的将手中的汗巾在水裏揉了揉,看着我繼續笑,而後說道:“其實我将你從淩寒的洞房裏拐回來那次,你昏迷了兩個月,期間都是我幫你沐浴的!”

咬牙切齒,咬牙切齒,我恨不得了立刻站起來跟那厮一巴掌,這都行!虧我那時還刻意的跟他保持距離,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昏睡的時候幾次被人看光,我還扭捏個屁!

“那個,你去把念兒找來,我要休息了!”原本想着找個借口,讓這厮先離開,我好穿衣,卻不想白夙居然沒有任何回應,就這麽開着浴桶看我,那眼睛完全就是要将我扒皮抽筋的節奏,哦不,應該是吃幹抹淨。

僵持了半晌,白夙再次看了一眼我的肩頭,眼神裏的暗淡我不可能看到不到,即便他隐藏的很好,即便他很快就将一切隐藏。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看着那個被南老老祖留下來的印記,我忽然想起蚩黎在臨走前所說的話,白夙隐瞞着我的事情,想來就是這個印記吧,可這個印記究竟代表了什麽,難道是死亡,胸口像是被誰刺了一下,我沒有開口詢問,而是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裝作依舊在扭捏害羞。

雖然不知道這個印記代表什麽,卻也隐約猜到這個印記估計會要了我的命,只不過是早與晚而已,可我并不失望,那時我的最大奢望就是讓孩子活下來,此時念兒已經平安的生下來了,而且還那麽乖巧,我還白白的賺了這麽多日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低頭看着水面上的容顏,臉頰緋紅,滿眼桃色,我不敢再去看白夙,總覺得這樣看他,是在邀寵。

白夙低沉的應了一聲,而後居然真的轉身走了,我有那麽一刻是呆愣的,于是有些不舍得看着白夙走出房間,轉回身關門的時候,眼睛依舊不忘了看我一眼,眼底卻都是自責。

不再去想那麽多,我知道白夙一定會努力想辦法,況且以後的日子我都要裝作不知道,想太多并不好,所以很快的穿上衣服之後,我緩緩的走出了房間,卻不想屋外做了一桌子的人,眼神一一掃過,若雲、也就是白藤居然已經醒了,看向我的時候,眼神卻有些閃爍,我将方才的萬般心思藏了藏,這才緩緩的走下石階,走向衆人。

第 84 章 你可是淩寒

小念兒一臉獻寶的擡頭看我,将我被白夙握住的那只手拉過去,固執的攤開停在他的面前,我疑惑低頭看他,卻不想白夙居然一臉笑意的就那麽看着,絲毫沒有因為小念兒的舉動而覺得惱怒,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寵溺,我還是很開心的,尤其那個人還是孩子的父親。

看着小念兒神秘的從袖管裏拿出一個東西,而後一臉笑意的放在我的手上,呃,感覺有點涼,呃,還有些粗糙,那感覺說不出的奇怪,直到小家夥将手拿開,我這才看到掌心裏的東西。

“唉呀!我的天!”順手就将掌心裏的東西扔向白夙,雖然我只是下意識的,根本沒有意識到那麽仍會扔到白夙面前,卻不想我才站起來,父子兩人就都笑了,笑得十分默契。

惱怒地看着白夙,我咬牙切齒的對着小念兒說道:“小念兒,喜不喜歡娘親?”

這還用問,我自然知道小念兒會怎麽回答,這不,我的問題才說出口,小念兒就立刻抱着我的脖子連連說道:“喜歡,念兒最喜歡娘親了!”

得意的看了眼将小白蛇從頭發上拿下來的白夙,我捏着兒子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那好,以後念兒就跟娘親睡!”

白夙挑眉看我,居然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念兒高興的不得了,歡呼着狠狠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白夙沒有反應?卻不想這竟讓我覺得十分的失落,原來是我多想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白夙會迫不及待的與我那樣呢!呃,難道是我沒有魅力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嘆了一口氣,我剛想在主動問問白夙的意見,比如問一句:“我以後都跟念兒睡在一起好不好?”或者是“以後我跟兒子睡,你自己去睡,你看可好?”之類的,若是能看到白夙有一絲絲的失落,我的心情都會好一點。

氣氛正尴尬着,若雪卻突然跑進來了,一邊跑一邊慌亂的沖着我們喊:“小姐,小姐,我姐姐,我姐姐被人送回來了!”

白夙的臉色先是一變,而後立刻站起身來,直直沖向屋外竟與若雪擦身而過,我抱着念兒也站起身來,迎上若雪便急忙問道:“送回來?送回來是什麽意思?難道?”

若雪喘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是…,是直接進了仙罩送進須彌山的!”

哦!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原來若雪緊張的是有人能夠進入結界,并不是若雲的情況危急,可轉頭一想,我立刻對着若雪問道:“直接送進來的?”

若雪點頭,而後這一次我将念兒扔給若雪,叮囑的說道:“帶着念兒留在這裏,無論外面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

快步跟上白夙的腳步,卻隐約看到山下有一人抱着一個人,正悶頭前行,而白夙眨眼間已經到了那人的面前。

我加快腳步想要跟上白夙,畢竟白夙現在只是一只修行千餘年的白狐,若是個厲害的角色,白夙即便再妖孽,也不一定能夠招架。

飛身落在白夙的身後,我着急的看向那人,看樣子是個男子,一身白衣竟與白夙有些旗鼓相當的感覺,那人走的不快,卻十分穩重,估計是看到有人攔路,這才緩緩擡起頭來。

這人…,這人…,這人我認得!這人竟然是淩寒!

那男子看了一眼白夙,而後下意識的看向白夙身後的我,那時的我早已滿眼淚水,就那麽看着,什麽都沒說。

“幾位可是這位姑娘的朋友,或是親人?”那淩寒看我許久,卻并沒有走過來跟我打招呼,而是再次抓頭看向白夙,十分從容的笑了笑,而後問道。

“你!”白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被那個淩寒抱在懷裏的若雲,皺着眉頭說了一個字卻忽然打住,像是有什麽顧忌,我已經忍耐不住心底的洶湧,忍着淚水問道:“你…,你可是淩寒?”

那男子對我一笑,而後搖頭,後又點頭,這樣的反應十分奇怪,我疑惑的看着那男子,再次問道:“什麽意思?”

那男子再次一笑說道:“還是先給這位姑娘治傷吧!淩白能力有限,這位姑娘的傷只是被在下勉強止住,卻并沒有治好!”

我看着那個說自己叫淩白的男子,看着他将若雲遞到白夙的手上,看着他再次轉頭對我一笑,心突然動了動,我緊張的上去抓住他的手,不死心的問道:“淩白?那…,你真的不是淩寒?”

那男子緩緩後退,掙脫開我的手,像是很抗拒我的靠近一樣,我心底更加失落,于是低着頭不再追問,卻不想片刻沉默之後,那男子才終于繼續說道:“過去便是過去的,修道之人又何必執着!”

那句話的意思我知道,可就是因為知道,我才忍不住連連後退,淚水再次湧出眼眶,卻不想就在這時白夙卻突然說話了:“白灼,還不快跟我走!”

白夙的聲音帶着幾分怒意,我沒有多想而是立刻對着那男子說道:“既然你已經進了須彌山,進來做個客吧!”

淩白點頭,也不扭捏笑着說道:“也好,沒想到有一天還能見到你呢!白灼!”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在掌心,即便是呼吸都伴着傷人的疼,我僵在原地,回想起那一日淩寒的死,回想起那一日看到白衍被人攙扶着進屋時的狼狽和虛弱,回想起那一夜我故意用話刺激白衍時,他蒼白的臉。

咬唇看向白夙的後背,我暗暗警告自己,以後…,以後絕不會再讓白夙手上,絕不會讓白夙收到一點傷害,我給他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白衍抱着若雲走在最前面,走的很慢,還不時回頭看我一眼,我則暗暗的回憶着所有的一切,心疼,滿心都是對白夙的心疼,眼睛卻一直與淩白對視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白夙突然不走了。

我疑惑的看着白夙轉身,疑惑的看着白夙将若雲又放回淩白的懷裏,疑惑的看着白夙板着臉扔下一句:“在這等着!”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力道有些重,弄得我手腕一痛,下意識的就想掙脫,努力的結果就是我被白夙當着那個叫淩白的面,一把抗在肩上呃,走了。

“白夙,你幹嘛?”雖然不是第一次被白夙抗在肩上,可這一次卻怎麽看都覺得蹊跷,我又沒做錯什麽事,那白夙為什麽要扛着我?

走了約莫有幾百步的樣子,周圍都是一些藤蔓,有一處涼亭被藤蔓圍在中間,天然的就形成了一個十分隐蔽的角落,我心驚膽戰的看着白夙将我放回地上,呃,很沒有骨氣的向後退了幾步,這才終于擡頭看着白夙問:“白…,白夙,你怎麽啦!”

白夙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那微涼的觸碰讓我瞬間紅了臉頰,于是更加手足無措的站着,抵死一眼的低着頭,就是不擡頭。

灼熱的氣息瞬間靠近,我一驚擡頭去看,卻剛好迎上白夙那絕美的薄唇,待我明白白夙要幹什麽的時候,人就已經被白夙吃了。

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夙,看着他忘情的眯着眼細細品嘗,于是我接連向後退步,後腦再次被人托住,想要移動都十分困難。好像過了許久之後我一口氣沒上來,接個吻差一點就把我自己嗆死了。

接二連三的咳嗽終于讓那厮睜開了眼睛,我擦着嘴惱怒看他,剛想開口指責,卻不想白夙還上瘾了,于是在我張開嘴想要罵人的時候,人就再次被白夙吃了。

手推腳蹬的用盡所有手段終于再次得救的時候,我捂着嘴,躲的遠遠的戒備的看着白夙,別說罵人了,現在就連說話我都不敢,唯有怒目而視的看他。

“以後不準盯着別的男子看!”看着白夙意猶未盡的舔舔唇角,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奪路而逃,卻不想白夙一開口就是這個要求,我一個沒注意,被腳邊的藤蔓絆了一下,整個人就要飛出去了。

驚叫還沒來得及出口,我的腰上就多了一個手臂,于是那灼熱的氣息再次靠近,我連忙轉身,這才終于将後背抵在白夙的身體,心底一陣暗喜,這次應該不會再遭殃了吧!

卻不想白夙那厮居然還能這樣,他低低一笑,而後貼着我的耳唇繼續說道:“你要是不願意,可以告訴我!下一次我就不把你帶走,而是當着他的面,吻你!”

哎吆!老臉都紅了!我無助的用掌心鐵在臉上一遍又一遍的降溫,不想努力半晌還不如不白夙的一個低笑:“更不準對着旁的男子笑!”

我惱怒,方才的吃癟讓我很想打擊一下白夙,于是脖子一梗說道:“我偏不要!我就要對着別的男子笑,不但對他笑,我還要對他好!好的不得了!”

心底暗暗加了一句:“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疼誰來疼!”

“你倒是可以試試!”

白夙攬着我腰身的手臂猛地一用了,我整個人再次撞上白夙的胸膛,硬邦邦的,腦海中瞬間想起白夙…,白夙沒穿衣服時胸膛上的滑膩線條,感覺耳朵裏都要冒煙了。

感覺都要天荒地老的了,白夙才再次緊了緊手臂,聲音沙啞的說道:“好了,若雲傷得不輕,雖然那個淩白給她吃了不少不少好的丹藥,卻只能勉強保住若雲的性命,我那裏有靈彥臨走時留下來的丹藥,記住!不準對他笑!不住盯着他看!”

第 83 章 一切太美好

屋子外的光線很好,照射房間的時候順便溫暖了房間裏的一切,疑惑的看了眼小家夥還有床邊站得滿滿的衆人,呃還好都是熟悉的。

“念兒過來!”看着小家夥被白夙抱起,放在床側,卻不想白夙剛将小家夥放下,那孩子就立刻堅決的扒着床沿再次爬上床,我疑惑的看着小家夥,實在想不到他這短胳膊短腿的是怎麽爬上來的。

“爹爹,娘親醒了,一定想好好看看念兒的!”那小家夥嘟着嘴昂頭看着站在一旁的白夙,居然一本正經的這樣說,我忍不住就笑出了聲音,居然跟我一樣是個話痨。

“恩!”白夙滿臉帶笑得看他,而後點點頭悶悶的恩了一聲。

我忍不住淺笑,擡眸看向白夙,只覺得他身上多了一些什麽,與以往不同,不過我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我的白狐貍。

白夙遞過來一碗湯藥,也不說話,而是半坐在床沿,将我扶進他的懷裏,其實我并沒有虛弱到坐不起來,只不過白夙願意這樣照顧我,我便配合的享受。

“娘親,你生病了嗎?為什麽要喝藥?呃,看着就苦!娘親乖,念兒給你拿蜜餞去!”小家夥瞪着倆眼好奇的看着白夙手中的藥碗,甚至還伸長了脖子聞了聞,一本正經的摸摸我的手,說得這些話卻讓我心裏暖暖的。

還以為小家夥只是賣乖,卻不想他說完這句話竟真的再次爬下床,憨憨的樣子惹得我心裏忍不住就想要去摸摸他的小腦瓜,還沒來得及伸手,他竟然轉身跑了。

轉頭看了一眼白夙,看進他滿是溫柔的眼睛裏,忽然感覺這一切都是夢境,現實的生活中哪有這般美好的一切,哪有這樣溫情且安逸的一切,若真的是夢境就好了,若真的是夢境我就選擇永遠不要醒來。

白夙低頭看了眼還冒着熱氣的藥碗,将藥碗靠近嘴邊吹開熱氣,而後竟緩緩的喝了一口,我立刻想到那凡人濃情蜜意的小兩口,用嘴喂藥?呵呵,滿心期待的想着,那樣也不錯!

不過看來是我想多了,白夙應該是想要看看湯藥還熱不熱,所以喝了這麽一口之後,他就将藥碗遞到了我的唇邊,疑惑看他,見他皺眉看我顯然是要我喝了,呃,好吧!誰叫美色當前呢!

大大的喝了一口,雖然苦但是我應該還能接受,于是又喝了一口。

“白夙,灼丫頭怎麽一直不說話?會不會啞巴了?”靈彥此時向前靠了靠,倆眼珠子就要掉下來的樣子,将我仔仔細細的打量一遍,依舊是很不識相的說了這麽一句,氣得我難受,一口氣沒憋住,噴了。

看着滿頭都是湯藥的靈彥,我終于笑出了聲音,看着白夙說道:“這湯藥是做什麽的!”

白夙垂眸看了一眼所剩無幾的湯藥,斜眼看向靈彥,而後說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此時剛好那個小家夥回來了,一本正經的看着靈彥說:“舅舅調皮!我娘親怎麽會啞巴呢!”

呃,好吧!靈彥一直很調皮。

“白夙!”蚩黎拿眼神瞟了我一眼,我覺得那眼神滿是深意,于是轉頭看他,卻不想他卻忽然轉頭看向屋外,唉!這是在躲着我?

“娘親!給!”小家夥再次爬上床,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将一個紅紅的東西塞進我的嘴裏,呃,很甜。

滿意的嚼着嘴裏的紅棗,我瞄了一眼蚩黎,說:“想你家唐蝶了是吧?這裏沒事了,你還是快回去吧!不然你老婆就要被人拐走了!”得意的一笑,我看着蚩黎很不好看的臉色,擔憂的想着調侃一下應該不會被打吧!

“還有一些,喝完它!”白夙忽然開口,将藥碗再次遞到我面前,不由分說的就喂我喝藥。

本來還想調侃一下靈彥的,結果被白夙這麽一打岔忘了,而後再次被小家夥塞進一個紅棗,慢慢吃完。

蚩黎偷偷的瞄了我一眼,那樣子很別扭,就像是…,就像是我被那個元路寒設計的那一天,滿滿的都是欲言又止,過了半晌他才一本正經的看玩笑般說道:“看來我是被人嫌棄了!”

蚩黎說話一向都是這樣,所以我并不生氣,而是将小家夥撈進懷裏好一陣揉搓,直到小家夥含糊的說了一句:“娘親,娘親,再揉…,念兒的頭都要被你揉變形了。”

欣喜的将小家夥摟進懷裏,這就是我的孩子,這就是我,這就是白衍拼盡所有為我保住的孩子,源于血脈的滿足讓我忍不住想哭。

眼角瞥到蚩黎拉了拉白夙的衣袖,像是有什麽事情想要背着我一樣,低頭吻了吻一直念兒、念兒自稱的小家夥,我下意識的側耳關注那兩個偷偷走向一旁的兩人,隐約聽到兩人在說話。

“怎麽了?”

“沒事,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她?”

我疑惑伸手摸着小家夥的耳朵,柔柔軟軟的實在是可愛的不得了。

“恩!”白夙低頭悶悶的回了一個字。

“好!這樣也好,可她遲早會發現的!”

“至少在那之前,我會想辦法!”白夙擡頭,看着蚩黎沉沉的說了這麽一句,我疑惑,看來這兩人有事情,有很大的事情瞞着我。

“恩!那我先回去了,出來有一個月了,我家那個小東西怕是要翻天了!火鳳族…,我會去看看火鳳族的巫醫有沒有破解的辦法!”

“娘親?”

小家夥昂頭看我,一臉期待的看我,我恍惚回神,瞥見白夙緩緩點頭,與蚩黎一同回來,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捏住,憋得難受。

“白灼!我都出來有一個月了,這人情也還得差不多了,就不讓你礙眼了!”蚩黎看了一眼我懷裏的小家夥,将頭瞥向一邊,很是扭捏的說了這麽一句,而後也不等我回話轉身就走了。

“蚩黎!”回神的時候,話就已經脫口而出,恩!有些尴尬,可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雖然明知道蚩黎并不稀罕。

“謝謝!大哥!”

“恩!”

蚩黎頓了一下,而後點頭看了眼一直在擦臉的靈彥,再次擡步的時候卻突然身後拉了靈彥一把,說道:“還不走!你等着被人趕嗎?”

從睜開眼開始就沒有看到若雪,那兩個人走出房間之後,我這才發覺屋子裏只剩下白夙,小念兒,還有我三人,突然就覺得尴尬了,于是我再次将小念兒攬進懷裏,悶悶的說道:“那個…,若雪呢?”

“小姐!”白夙沒有回答,門外卻突然傳來我熟悉的聲音,轉頭去看,卻剛好看到若雪端着食盒走進來,将食盒裏的飯菜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而後轉身走到床前,将小念兒抱走。

我疑惑的擡頭看她,卻在此時聽到她對小念兒說:“小公子,跟若雪出去看看那條小白蛇醒了沒有,你娘親應該餓了,過一會若雪再帶你回來可好?”

不舍的看着小家夥被若雪抱走,我緊張的看了一眼白夙,很想說一聲沒事,我可以跟念兒一起吃。

可看到白夙期待的眼神,呃,接下來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唯有最後捏了一把念兒的小臉點頭說道:“念兒乖,一會讓若雪姨娘帶你回來!”

念兒最終還是被抱走了,我緊張的看了一眼白夙,忽然覺得心口有些悶,低頭看了看扶着床沿的手,心底卻在默默的祈禱,拜托別這麽看着我,別這麽看着我,再看我就要…,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将頭藏到被褥裏去。

“餓了嗎?我抱你過去!”白夙輕笑一聲,溫潤的聲音讓我心裏一顫。

那夜的夢再次清晰,老臉瞬間紅透了,幹笑着看他,我聽見自己說:“我,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可以!”

後來是怎麽将那一大桌子的菜肴吃完的,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白夙的眼睛是帶火的,看得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扔進火堆一樣。

将嘴上的湯汁抹淨,我在擡頭是又看到白夙,這…,這…,你一直不說話究竟是要幹啥!

“白…,白夙!若雲找回來了嗎?”終于找到一個理由,終于能夠轉移話題,我咽了咽口水,眼睛看着桌子勉強問道。

“沒有!你只關心若雲嗎?”白夙突然坐了過來,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灼熱的掌心聲音裏滿是蠱惑的問我。

我緊張,緊張的心若擂鼓,搓着手指說道:“那個,你不是很好嗎!若雲受傷了,她被喃鏖老祖一掌打飛了,若是不找回來,她會有危險!”

白夙的唇角堆滿笑意,将我的手再次拿了起來,扯過去,竟然…,竟然就這麽放在他的唇上,感覺要冒煙了。

“娘親!你看!”突然手臂被人拉了一把,這尴尬的要命的情景終于被人化解,我感激的看着小念兒,而後被他手裏的東西吓了一跳,一條白蛇,還是一條有了神識的白蛇,這寵物是不是太高大上了!

“小姐,小姐,我姐姐,我姐姐她被人送回來了!”

第 82 章 喃鏖老祖之死下

若不是血紅的彩霞照亮天際,若不是一記又一記的天雷轟鳴,若不是這夜本就明亮的分外古怪,也許我根本看不到那喃鏖老祖身上的仙澤慢慢變黑,最後竟也夾了血色。

看着幾人突然的舉動,我的心卻猛地一跳,努力的猜測着,喃鏖老祖這樣的舉動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雖然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雖然我并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可蚩黎已經奮不顧身的向着白衍而去,靈彥即便抱着我,也已經腳尖點地,迅速的後撤,像是想要帶着我将原本就非常遠的距離再次拉長。

靈彥因為抱着我,所以速度速度并不快,我疑惑的看着蚩黎帶着虛影的身形,心裏已經隐約感覺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白夙就那麽原地站着,神情嚴肅且緊張的看着喃鏖老祖,蚩黎亦是滿臉緊張的看着喃鏖老祖,此時已經站到了白夙的身後,這山上忽然就安靜的只能聽見風聲。

“靈彥,這是怎麽回事!”我扯了扯靈彥的衣角,這樣混沌不知讓我忍不住有些焦躁,急切的想要知道蚩黎和靈彥的大驚失色究竟是因為什麽。

靈彥低頭看我,卻依舊什麽都不說,只是那緊繃的下巴讓我的心再次下沉,果然是出事了。

緊緊抓住靈彥的手臂,我聲音都有些奇怪的嘶吼着:“放我下來,靈彥,靈彥放我下來!若是可以…大哥,幫我将白夙帶回來!”

場面在那喃鏖老祖的氣澤開始變化的時候就已經變得混亂,靈彥冷着臉低頭看我,呵斥一聲:“你給我老實點!誰都不能出事!”

出事!這兩個字算是徹底紮進我的心裏,靈彥都已經感覺要出事了,這算是我認識靈彥以來他說過的最沒有底氣的話了,這是不是說明他其實已經沒有什麽把握不出事,我還能做什麽?還能在期盼什麽。

手臂一推,我就這麽從靈彥的手臂上翻了下來,一切發生的太快,況且靈彥本身就在快速後退,此時全部的心神幾乎也都放到喃鏖老祖的身上,所以我下落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間我就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即便靈彥很快就發覺了,即便他速度更快的過來救我,可我還是在他将我救起之前跌落在地上,這一次是肚子着地。

“白灼!胡鬧!”靈彥惱怒的大吼,卻不想我貿貿然的舉動,還有靈彥惱怒的吼叫聲居然會引起白夙的注意,若是…,若是可以後悔,若是真的可以後悔,我一定不會那樣做了。

黑風呼嘯,這一次這風卻已經不是山林中的野風,而是帶着罡氣的勁風,強大的氣流讓所有人都無法睜開眼睛,我因為落在地面疼得腦門瞬間被汗水浸透,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居然是白夙想要轉身過來看我,而那黑風之中一柄銀色的匕首,正隐藏在黑風中向着白夙的後心刺去。

“不要!”

下意識的喊出這麽一句,我突然覺得肚子更猛地一震收縮,好像瞬間沒有那麽疼了,而後好像有一道七彩的霞光自我身後突然升起,這絢爛的夜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夜。

我恍惚聽見一個孩童稚嫩的聲音,叫得好象是:“爹爹!”

身子疼得虛脫,我甚至感覺眼前突然出現一些黑暗,而後一個七彩的光團忽然飛向白夙,那柄匕首像是刺在一堵牆上,竟那麽奇怪的半空停住,而後我恍惚聽見一個嬰孩的笑聲,說的好象是:“娘親,孩兒乖不乖?”

那喃鏖老祖的臉被金光照得十分清晰,居然是笑着的、居然是笑着的,我疑惑,看向那發着金光的光團,呃,是個嬰孩,是個光屁股的嬰孩,胖嘟嘟的十分可愛,呃居然還是個小子!

腦子更加混沌了,于是我有那麽一瞬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靈彥和蚩黎,那兩個人的臉色呃,更加古怪,卻都是在看着那個孩子,不放心的再次轉頭看向那喃鏖老祖,這才發現他的仙體正在慢慢融化,最後那張臉陰狠的說了這麽一句:“小家夥!你救得了你爹爹,你救得了你娘嗎?”

向前爬了一下,我這才發覺肚子好像不怎麽疼了,呃難道是…,就在我腦子飛速旋轉的時候,那喃鏖老祖卻突然說了這麽一句,十分奇怪,聲音不大,卻讓我聽得真真切切,我看着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我,于是我想要起身,想要躲避,卻不想那喃鏖老祖并沒有動用兵器,而是就這麽看似輕松的吐了一口血水,直直的釘向我的面門。

吃力的想要翻身躲避,卻不想那口血水的速度極快,快到我才想到要翻身躲避,他就已經擊中了我的左肩。

很痛,甚至将我本就已經虛弱不堪的身體重重的彈飛,我看着白夙惱恨的揮出一掌,卻不想那喃鏖老祖已經化盡全部的仙體,就那麽在所有人的面前變成了一團黑霧。

“白衍,你等着,今日你逼得老夫自堕,害得老夫今日法力受損,且先放過你們一馬!好好享受老夫送給你們的禮物吧!青玉我們走!”

黑霧飄渺無形,根本就無法真的攻擊,我緊張的扒開衣服去看,卻不想那裏只有一個黑色的印記,既沒有傷筋斷骨,也沒有留下什麽莫名其妙的符印,我本着多看幾眼好放心的态度,真的是仔仔細細的将那黑色的印記看了好幾遍,這才終于輸了一口氣。

再擡頭的時候,卻剛好聽到白夙那有些慌亂的聲音:“你,不準你走!你給我留下!喃鏖老祖,你記住若是白灼有絲毫的損傷,我必定親手将青玉殺死在你的面前!”

我淡笑看着慌亂的想要攔住那團黑霧的白夙,這傻瓜還不将小狐貍抱過來給我看看,是想将小狐貍獨占了嗎?

“寶貝,當娘親這裏來!”白夙不把孩子送過來,我就只有自己呼喚,看樣子小狐貍很是不一般,一出生就救了他的爹爹,将來一定是一個上天入的大英雄,那是我的孩子,我與白衍,哦不,是白夙的孩子。

靈彥腳步踉跄的走到我面前,一個大男人居然高興的哭了,我彎起嘴角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而後看着肉嘟嘟的小家夥在粗糙的地面上爬行,臉上滿臉都是笑,像是在讨好我,只是那嘴上的口水,唉!有礙觀瞻那!

“你不是小狐貍嗎?怎麽變成這副樣子了?”我心疼的将小家夥抱進懷裏,看着他有些紅腫的膝蓋,心疼,疼得恨不得将小家夥再塞回我的肚子裏,讓他不要這麽早就出生。

“娘親是想要看看孩兒的真神嗎?”

擡手摸着小家夥肉嘟嘟的小胳膊,我得意的看了一眼已經走到近前的蚩黎,想着你看看,我的兒子就是不一樣,才出生就這麽聰明,而且還威武!

“哼!別這麽看着我,我兒子兩千歲的時候已經能上陣殺敵了!”蚩黎古怪的冷哼而後像是看透我想法一樣,冷冷的就是這麽一句,一點也不體諒産婦的心情。

白夙這才終于走回我的身邊,眼睛裏竟然全是淚水,我知道他這是開心的,于是賣乖一樣的說道:“白夙,我懷疑我根本就不是什麽花妖,而是一只鳥,這不一摔就把小狐貍摔出來了!”

終于看到白夙又笑了,雖然笑得很難看,我很累,累得即便小狐貍一直在搖晃我,可眼睛還是忍不住閉上了,我記得在睡着以前我好像說了一句:“生孩子好累!讓我睡一會!小狐貍的奶水,呃白夙你也一起解決了吧!”

而後好像靈彥撲哧笑了,呃,後來好像又悶哼了一聲,估計被誰打了,真的睡着之前我還想了想,會打靈彥的應該就是蚩黎了,真的好累,一切都暫時結束了,不過好像柳玄還被禁锢着,別被人忘了就好!

這一覺我睡得很不安穩,總是有什麽東西舔我的臉,濕濕的很難受,好像還有人時不時的摸摸我的臉,癢癢的更難受,忍不住翻個身,好像壓到什麽了,肉肉的軟軟的,呃還在哼唧。

“哼…,哼…,爹爹,爹爹,救我!”

“念兒,不準胡鬧!”

呃,這不是我家夫君的聲音嗎!呃,那這個念兒又是誰,我好想從沒有見過的樣子。

恍惚間有個稚嫩的聲音說道:“爹爹,不是念兒,是娘親自己翻身的!真的不是念兒!”

哦!是白衍的,哦不,原來是白夙的孩子,不對,該死的白夙難道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不對呀,若是真的那不是要把這孩子藏起來才好的嗎?怎麽會帶到我面前呢!

不對,孩子,我也有個孩子,很厲害一出生就救了他爹爹!

“白灼?”白夙的聲音嗎?

“小姐?”好象是若雪的!

“娘親!”糯糯的聲音,聽了就讓人覺得心底柔軟!

“灼丫頭!”靈彥嗎?

“哼!”該死的蚩黎,不願說話就閉嘴!

哎呀我去,我床邊還很熱鬧的說,隐約聽着居然都到齊了!哪有人睡覺還讓人圍觀的,于是就惱怒的想要起來罵人,終于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居然是須彌山上的小屋,熟悉的屋頂,熟悉的紗幔,熟悉的大床,還有熟悉的花香。

轉頭向着床側看的時候,呃床上居然還有一個孩子,一個像是凡人兩三歲大小的孩子,正被我壓在身下,漲紅了一張臉在對我笑。

“娘親!你可真能睡,一覺就睡了半個月!”那小孩一臉鄙夷的看我,而後稚嫩的聲音說了這麽一句,呃,這真的是我那個摔出來的小狐貍?

第 81 章 喃鏖老祖之死中

凜冽的冷風呼嘯,吹得遠處的山林嗚嗚低噎,仿佛有人在為這曠世一戰喝彩,卻又像是在惋惜,畢竟老祖級的人物原本就已經所剩無幾,更何況還是師徒二人。

整個人癱軟靠在蚩黎的身上,身上的不适越來越清晰,為了不讓白夙分心,我只能咬牙堅持,直到靈彥發覺我的不對,彎腰将我抱起,無奈的說了一句:“你肚子裏這孩子也是夠倒黴的!”

我恨恨的掐他一把,雖然明知道他說的都是實情,可被人揭短的惱怒還是要發洩一下的。

滿意的看着靈彥呲牙裂嘴就是不敢出聲,我立刻低頭撫摸小腹,在心底對着孩子默默囑咐一句:“小家夥別聽他胡說,你爹爹和娘親為你做的,普天之下沒有幾人能夠做到!你将來一定要聽話,好好聽你爹爹的話,呃,若是可以幫娘親照顧好你爹爹知道嗎?”

肚子再次動了一下,我知道這是小狐貍在回應我,于是心裏更加甜蜜,若是這次白夙也能安全歸來,那一切就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白衍,也就是今後的白夙就那麽迎風立于雲頭,白色的衣袂随風翻轉發出砰砰的聲音,看着很是讓人心馳神往,看得我更是滿滿的自豪,即便白衍沒有了他的那些身份,即便以後他只能是白夙,他也是好樣的。

轉頭看向與我家夫君對立的老頭,卻不想剛好看到他仰面大笑,嘴唇緩緩蠕動說出來的話居然是:“哈哈哈哈!徒兒,你應當知道,就算是你的鼎盛時期,要殺了老夫也萬難全身而退,更何況還是這以丹藥強行提升的法力!”

月光下那喃鏖老祖的臉總算被黑暗隐藏了一些,雖然依舊黑乎乎的一片猙獰,卻勉強還能看一看,聽到這話,我心裏忍不住再次緊張起來,看了一眼靈彥說道:“他說的可是真的?那既然如此,為何,為何你們不去幫他?”

靈彥低頭看我,卻并沒有立即說什麽,反倒是一旁的蚩黎看我,臉上的表情看着就讓人火大,估計是又想起那什麽唐蝶了。

“白衍這眼是長了毛病嗎!怎麽就看上你了!”

我…,我要不是肚子疼,我一定捏死這人,握了握拳我忍不住想着,哼!我能讓唐蝶将你趕出家門一次,就能讓她将你趕出來第二次,切莫再招惹我!

“白衍的本事你可看好了!也不知道你這是修了什麽大德 ,居然讓他看上你!你以為那玉帝老兒為什麽能夠容忍你近千年的胡鬧!還不是有他!”

我被噎個半死,于是更加惱怒,卻不想就在此時白夙卻突然說話了:“老祖,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師傅!你的選擇不會成為白衍的選擇!在那小院的時候,白衍就已經完完全全的告訴過你他的想法,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忽然想起小院中白衍瘋了一樣撞擊仙罩時的樣子,也終于想明白我最後看到那喃鏖老祖的時候,為何覺得渾身發冷,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被他一步一步的引向死亡,若不是…,若不是白衍的拼死扭轉,只怕…。

白夙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已然覺得愧疚!可你又何曾想過,那人為你做的是她心甘情願的,根本就不需要你彌補,既然已經選擇了那條路,你有為何要後悔!既然你已經後悔了,為何又逼着白衍也選你走錯的路!”

這話像是禪語,繞來繞去的,繞我越聽越迷糊,于是轉頭看了一眼靈彥,這家夥跟白衍的私交不淺,只怕能夠知道一些。

呃,我能說靈彥那家夥居然在出神嗎?無奈的我于是只能立刻回頭,看着我家夫君的背影繼續緊張。

“哼!青玉能夠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不識好歹!”喃鏖老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九天玄女,那感覺讓我越來越覺得難受,別扭得十分難受。

“是嗎?可是白衍覺得灼兒雖然愚笨,胡鬧一些,卻是這世間難得丫頭,青玉再好也不是白衍所求!”

說道這裏,白夙忽然回頭向我看來,看得我心裏一顫,滿滿的都是蜜意。

在這樣月光皎潔的夜晚,我居然也能看清他臉上的笑意,就像那一夜的…,臉再次一熱,自從認出白衍的,哦,白夙的身份之後,那一夜的夢境只要想起我就會覺得惱羞難耐,恨不得…,恨不得将白衍那混蛋暴打一頓,那一夜我幹嘛那麽主動,以後可怎麽見他呀!

“哼!既然如此我就将你殺了,将你的元神拘起來,讓你生生世世陪着青玉!”喃鏖老祖忽然一甩拂塵,天上立刻銀光大現,我着急的努力擡頭去看,想要看清楚白夙所有的舉動,若是…,若是真的有危險,我也好立刻出手去救。

袖中一陣騷動,我疑惑低頭去看,這才發覺那個已經被我用得十分順手的五色嫘玉簫居然在蠢蠢欲動,我立刻伸指一點大聲喝道:“快去!”

嫘玉簫果然立刻飛出我的袖袍,而後在天空中像是孩子一樣歡快的圍繞着白夙轉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樣,最後被白夙一把握于掌心,我竟看到那嫘玉簫居然還掙紮了一下,心底很是安慰。

“你果然要與師傅動手?”喃鏖老祖再次大喝一聲,呃,老人家果然羅嗦,你都已經動手了,若是不還手,那白夙豈不成了傻子!

“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可願收手?只要你承諾再不對白灼出手,白夙現在還願意就此停手!”白夙将嫘玉簫向下一比,而後就這麽站在那裏,語氣平靜的說道,像是在給喃鏖老祖最後的機會!

九天玄女忽然在此時拉了一把喃鏖老祖的衣袖,于是我就聽到那個笨女人撒嬌一樣的說道:“師傅,我要活得!我只要白衍!”

居然在此時還是不知死活的插嘴,我突然感覺自己果真像白夙說的那般比起那九天玄女好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呃,我不姓王,更不會像凡間那賣瓜的老婦人一樣沒有見識。

“好!師傅就給你抓活的!”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靈彥和蚩黎,呃,剛好看到這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那臉上的表情可是身份的豐富,只不過再看向那九天玄女的時候,竟都藏了幾番鄙夷之色,我心裏很滿意。

“唉!你雖知我的修為不如你,可你也忘了一件事!想必你已經演算到自己的應劫之日,如此着急也是想要在應劫之前了卻一些心事,可難道您忘了嗎?這六界五行之中還有一個引劫的法術了嗎?”

白夙将嫘玉簫忽然指天,我看着那喃鏖老祖連連後退,顯然是白夙的話讓他覺得震驚,或許是後怕了,對于我這個連最基本的五雷天劫都沒有經歷過的人來說,恩那什麽引劫、什麽渡劫,什麽天劫的就是天書,而且還不是一般仙人看得懂的天書。

說道這裏,白夙再不遲疑,而是立刻以簫指天,竟也引起一番天地異象,我恍惚擡頭去看,竟看到白衍變成七尾天狐那一天、天邊的彩霞,夜好像忽然就亮了,漫天漫天的五彩雲霞,看得我心裏一驚,而後與蚩黎和靈彥一起呆愣許久。

“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兒!既然我兒得不到你!那我就要親手毀了你!”我看着那喃鏖老祖陰狠一笑,居然沒有半分慌亂之色,回頭再次看了九天玄女,仰天一嘆之後手上的動作立刻變得十分的利落,只見他将那拂塵一揮,變化為我熟悉的短匕形态,看來一番苦戰已經不遠了。

“小心!給我活着!”

還想要說些別的,想要讓白夙絕不敢失敗,卻又覺得此時什麽都不說更好,小腹再次有些粘粘的東西流下,肚子裏的小家夥立刻翻攪的更加厲害。我再不敢亂動,更不敢再說些什麽,害怕白夙發覺異常亂了心神。

“灼丫頭,你這是要生了!”靈彥低頭看我,半天才擠出這麽一句話來,我瞥了他一眼,心底暗暗回了一句:“不然你以為我這半天是血太多,流出來玩的嗎!”

天邊的彩霞瞬間籠罩了整片須彌山的天空,天雷,荒火更是越演越烈,緊緊的抓着靈彥的手臂,我看着那已經慌亂躲到一旁的九天玄女,想着這應該就是白夙的殺手锏了吧!

那喃鏖老祖卻十分奇怪,并不去管那天際的變化,更不理會九天玄女的反應,而是陰沉着一張臉,手上的匕首接連刺向白夙,看樣子居然是想要在應劫之前将白夙解決一樣。

緊張的又握了握掌心,我甚至已經聽到靈彥那厮壓抑的抽氣之聲,還有蚩黎忍不住向前邁出的步子,而我再次擡頭去看的時候,那交戰在一起的兩人已經變化為兩片飄忽的影子,根本就分不清哪一個是白夙,哪一個是喃鏖老祖。

一記七彩天雷劃過半空,狠狠的擊中一人,戰局這才終于停了下來,我看到一身狼狽的白夙不住的喘息,而那個被五彩天雷擊中的身影赫然便是已經有些癫狂的南老老祖。

“好!很好!白衍,你不要忘了,既然我能夠渡過一劫,這一劫我便不會毫無準備,你真的以為這天劫能殺的了我嗎?”

天雷乍起之時,照亮了整片天空,我驚愕的看着那喃鏖老祖周身忽然泛起一片黑霧,身影居然也慢慢變得虛無,而後一團黑霧就這樣再次沖向白夙,可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心底的直覺告訴我,巨大的危險正悄悄的向着我襲來!

第 80 章 喃鏖老祖之死上

天色已經全黑,不過天上的銀月很給力,照得的面上像是撒了一層銀沙,亮亮的。

月光自白衍的臉上灑落,就越發顯得白衍那張臉溫潤如玉,煞是好看,于是我就那麽傻傻的擡頭看他,仿佛看到天荒地老也不會感覺疲累。

身上的衣服粘粘的貼在腿上很難受,我就這麽被白衍抱在懷裏,兩人一同看着那已經面如土色連連後退的狐貍精狐媚兒,想起她想要對我肚子裏小家夥要做的一切,我就恨不得她立刻死在我面前!

“別生氣,孩子要緊!扒皮抽筋太費事了,不如直接挫骨揚灰,你看怎樣?”白衍的聲音很溫柔,是我睡夢中的調調,聽在耳中也很順耳,于是我便笑着點頭,能夠再見到白衍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他要怎麽樣,我都依他。

“師傅!”不遠處九天玄女被靈彥逼得連連後退,最後更是在一個分神的時候,被靈彥的日月環困在當中,無奈之下只得尋找保護。

我疑惑的順着聲音看去,說來也奇怪,自從喃鏖老祖将若雲打飛之後,就一直站在那裏始終沒有動靜,若不是我親眼看到若雲的手根本就沒有碰到老頭的天靈,只怕此時也要懷疑那老頭是不是被若雲一掌打死了。

那背影猛地動了動,然後擡手好象是摸向右臉,我疑惑的多看了幾眼。

眼前一黑,感覺白衍忽然出手,那個已經想要轉身逃走的狐媚兒卻突然頓住了,整個人立刻扭曲起來,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白衍,卻在片刻之後看到那狐媚兒的七竅都開始冒煙,居然就這麽一聲不響的由內而外被燒成飛灰,消失在朦胧的黑夜中。

“且先不說你今日做的!就憑你派人前去青丘,先要毀壞灼兒的清譽,你這條命我就不會留下!灼兒給我生的兒子也是你能碰的!”

我将視線從那喃鏖老祖身上收回,忍不住低頭看向高高隆起的肚子,感覺嘴角都嚣張的翹了起來,後扭捏擡頭看着白衍問道:“你,不是還要四十九天嗎?怎麽今天回來了?”

白衍抿嘴低頭看我卻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很沒有公德心的低頭就吻我這個待産的孕婦,本來就疼得大口喘氣,這下倒好差一點沒直接暈過去!

咬牙切齒的将人推開,我忽然想起今天受得這些罪,其實有八成是因為這厮不打招呼就将小狐貍放進我的肚子,于是狠狠的揮拳打在他胸口,卻不想這厮居然還很配合的噢了一聲,好像還很疼的樣子。

“白衍,既然能來,你就不能早來一點!”不舍得再打,我于是只能嘟着嘴抱怨,畢竟方才可吓死我了,還以為自己要被刨腹取子呢!

“行了,還是快點辦正事吧!”蚩黎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冒了出來,而後看了一眼我還在滴血的衣服,說道:“你是猜到了會受傷才穿的紅衣服!胡鬧!若是能跟我家蝶兒那般乖巧,白衍也能多活幾年!”

我忍不住瞪了那人一眼,開口閉口都是唐蝶,這幾天被困在須彌山估計快把他憋死了!

“你還能不能堅持,我來做你要求的第二件事!”

我緊張的抓住白衍的衣襟,連忙說道:“還是不要了,我也沒什麽大事,過幾天就好了!他是你的師傅,你不能殺他!”

白衍低頭嘟着嘴又要來,我惱怒的偏頭避開,卻發現他只是想要親一下我的額頭,于是我忍不住一臉黑線,卻不想他卻輕笑一聲,對我說道:“還能堅持一會嗎?喃鏖老祖在哪裏等着呢!”

我驚愕的看着他,其實對于白衍的決定我心裏已經震驚到無以附加,要知道師傅、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況且那喃鏖老祖做的一切幾乎都是為他,呃,若是真的殺師,只怕對白衍不好。

緊張的拉着白衍的衣袖,我看他再次低頭看我,眼中不知道摻雜了什麽,總之讓我忍不住心裏一驚,想要說的話也是瞬間就忘了,于是只能遲疑了一下說道:“等什麽等!小狐貍都等了兩千多年了!還不把他生出來,他估計好不願出來了!”

摸着肚子我知道撒嬌對于白衍來說絕對很有用處,果然那厮眼神瞄了一眼我的肚子,而後笑得很是嚣張說道:“他敢!若是再折騰你,看我不打他屁股!”

“白衍,你為了這個妖孽居然要殺師?”喃鏖老祖終于有了回應,只是聽聲音卻并不好聽,我摸着肚子下意識的擡頭去看,卻不想竟被喃鏖老祖此時的樣子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若雲究竟用了什麽辦法,因為我明明就看到若雲根本就沒能碰到喃鏖老祖就被打飛了,怎麽可能讓喃鏖老祖的半張臉都血肉模糊。

“你說的那狐祖白衍,早在兩千年前就已經應劫而死,此時站在這裏的是白夙!”

白衍擡頭看向喃鏖老祖,臉上依舊是從容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感到心疼,可是心疼過後我又忍不住竊竊欣喜,他說他不是白衍,而是白夙!

“哼!有何不同!”喃鏖老祖每說一句話,臉上都會有血水流下來 ,那樣子全沒有前一刻的法相*,反而給人一種地獄裏修羅一樣的恐怖感覺。

“不同!白夙只是一只狐妖!生來就是狐妖,而并不是什麽九尾天狐,更不是什麽狐祖,白夙活着只為白灼,不為旁人!”

這…,這情話說得,我聽着都不好意思了,于是臉紅得不得了,忍不住伸手将白衍,不!現在是白夙的手指握于掌心,心裏第一次這樣安息和滿足。

“哼!既然你這麽說,那就是要欺師滅祖了!”喃鏖老祖看了一眼九天玄女,那柄我看了就覺得害怕的拂塵猛地一揮,一道罡氣瞬間就将靈彥的日月輪擊飛,得救的九天玄女立刻嚣張的哼了一聲,轉身站到了喃鏖老祖的身後。

“青玉,沒事吧!”喃鏖老祖并不回頭,而是對着身後問了這麽一聲,我總覺得這…,這師徒倆之間的感覺怪怪的,好像并不是師徒這麽簡單,于是再次忍不住想起前一刻的胡思亂想,呃,師徒*!

“師傅,我要她死!你答應我的,讓我嫁給師兄!既然你答應了,就要做到!”

那九天玄女根本就沒有看一眼喃鏖老祖臉上的傷,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下,我不知為何竟為那老祖感到不值,可下一刻我就覺得那喃鏖老祖絕對是活該!

因為他接下來說:“好!為師答應你的事情絕對會做!若是不行,為師就殺了白衍,将他的元神拘起來,讓他生生世世陪着你!”

你奶奶滴!我咬牙切齒的瞪着那個喃鏖老祖,而後拉了拉白衍的衣袖,擔憂的問了一聲:“有沒有把握殺他?”

說完這句話,我忽然覺得肚子再次動了一下,呃,有一種着急出恭的錯覺,呵呵,忍不住再次臉紅。

白衍臉色始終不好看,低頭聽完我的問題,就立刻擡頭看向喃鏖老祖,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道:“原本不想動他,看來現在是非動不可了!”

心底滿滿的都是雀躍,畢竟任誰被欺負之後,都是想要報仇的,現在機會來了,若是在不動手我就是個懦夫!雖然也不算是我動手。

“好!很好!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喃鏖老祖那半張還能看出眉眼的臉上擠出一抹笑來,而後就這麽連連叫好,我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好像喃鏖老祖要放大招了!

“蚩黎幫我帶白灼到一旁去!”白衍…,應該叫白夙忽然将我舉高,而後遞給身後的蚩黎,我緊張的抓着白衍…,呃白夙的衣袖,連連問道:“會不會有危險?你會不會受傷,你若是受傷,就不要去了!”

白夙回頭對我一笑說道:“若是今日就這麽走了,他會放過我們嗎?我沒有時間等!”

這句話像是訣別,我自然不能任由白夙送死,推開蚩黎的手臂,我整個人瞬間就向着地面跌去,眯眼咬牙等待劇痛,卻再次聽到白夙的嘆息聲:“傻丫頭!丹藥的藥效就兩個時辰,過了這個時辰,你我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不一定安全!”

猛然想起那兩個藥瓶,一個給我吃了,另一個應該是(白衍)白夙吃了,太白金星曾經說過,那粒丹藥能夠讓人瞬間恢複所有的法力,可是他卻沒有告訴過我,這丹藥居然還有時間限制,于是再次擡頭看着白夙問道:“一會就會回來?”

白夙伸出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說道:“恩!放心,我并不是自己出手!”

腹诽一句:“能放心才怪呢!”于是只能放手讓白夙去做,畢竟那丹藥就只有一粒,若是藥效過了就真的成了白夙方才說的那樣,就算逃走都不太可能。

靈彥此時也緩緩的走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我,而後摸着腦袋問道:“原來是快要生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是他們把你打成這樣呢!”

我看了那厮一眼,想起他忽然看到我時的表情,于是整個人也忍不住柔和起來,想着早就知道靈彥那厮是跟夜斛差不多的不正經的正經五彩金鳳,可那厮真的不太會說好話,我一個要做母親的人自然不會跟他一孤家寡人一般見識。

于是我與蚩黎、靈彥三人一同擡頭看向緩緩升起的白夙,白色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顯眼,于是我們所有人都聽到白夙說:“喃鏖老祖,白衍曾幾次三番告訴過你,他的想法,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今日之事若是沒有一個結果,白夙無顏回去見妻兒!”

第 79 章 白衍還是來了

九天玄女身子立刻繃直,竟突然向我走來,我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這九天玄女究竟想要做什麽,難道是要自己出手?

小腹的疼痛越來越烈,我忍的有些吃力,豆大的汗珠順着眼角向下流去,路過眼角時沙沙的十分難受,我唯有眯了眯眼睛,擡袖一擦這才總算将額頭上的汗擦去一些,卻不想還未繼續擡頭,臉頰就是一痛,耳朵猛地一聲巨響,整個人就已經撲倒在地上。

“你這個賤婢!就憑你也配有我師兄的孩子!我今天不但要殺了你!我還要将你刨腹,我倒要看看這孩子究竟是我師兄的,還是那個野男人的!”

陰狠的聲音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嬌弱,我被打的耳中一陣轟鳴,可這些陰狠的話語卻還是讓我聽了真切。

眼角瞥見一雙雪白的靴子緩緩走進,我亦抱着肚子連連後退,雖然一開始就想過我與孩子的命怕是保不住,卻從未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死法,若是讓白衍看到我如此慘烈的屍體,他是不是會發瘋?

“要殺便殺!你又何必如此陰狠!難道你以為我死了,這腹中的孩子還能活?”我擡眼看着那個一直垂眸注視着我的九天玄女,手臂卻依舊在支撐着身體緩緩後退。

“哼!陰狠?你可知道若是沒有我!白衍至今應該還是女娲娘娘的身前童子?又哪裏會有如今的地位和修為!”九天玄女的臉色已經慢慢變得赤紅,每說一句話都或讓她的表情更加猙獰。

我呆愣,看着那表情越來越扭曲的九天玄女,好像有什麽是我瞬間想通了,卻偏偏又差了一個關鍵的地方,無法連接。

“狐媚兒,你說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柳玄才會一直無視你!是也不是?”

步步逼近的九天玄女話峰忽然一轉,看向一旁已經袖手旁觀的狐媚兒,一句話就讓那狐貍精的眼睛都紅了,我無奈暗自搖頭,看來今天是躲不過了。

撐着地面我勉強站起身子,四下一看想要最後在掙紮一下,卻不想肚子裏的小家夥居然在這個時候,劇烈的動了一下,已經抱着必死之心的我突然又不甘起來,白衍為了這個孩子付出了多少,我只怕再也不可能知道了,可就讓他這麽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裏我不甘,很不甘心。

喃鏖老祖一直站在須彌山的結界之內,背對着衆人,似乎并不打算出手的樣子,我慌亂的看他一眼,而後想起太白金星曾經送給我的丹藥,忽然想要拼一拼,于是對着結界內的喃鏖老祖說道:“你要的無非就是我離開白衍,也許你覺得只有我死了才能讓你安心,可是你們忘了白衍能為我死一回,就不會有第二回嗎?讓我将孩子生下來,有了孩子的牽絆,他即便有什麽想法也只能活下去!”

我想要為孩子求得一個生存下去的可能,卻不想我還沒來得及繼續勸說,那九天玄女就已經來到我的側邊,毫無預兆的就是一腳,剛好踢在我的後腰,感覺孩子在肚子裏再次猛烈的動了動。

我毫無防備整個人忽然就向前撲去,害怕傷到孩子,我只得用雙手抱着肚子用手肘撐住身子,這才勉強給了獨自一個安全的空間。

心有餘悸的看向肚子,我撫摸着它喃喃對孩子說道:“小家夥,若是能活下去就對你爹爹好一些,他為了你可是付出了不少,你放心就算拼盡所有我一會努力将你生下來的!”

可小腹卻在此時越來越痛,就連起身我都已經無法做到,躺在地上的我唯有咬唇壓抑中那翻江倒海的痛意,卻仍不死心的看了一眼喃鏖老祖,想要救下孩子一條命,此時只有靠他!

“你還真看得起自己!我告訴你那就是我師兄的劫,待元神歸位的時候,你與他的所有記憶不過就是一場情劫而已,你以為我師兄會為了你殉情?”那九天玄女再次緊跟上來,擡起她腳上雪白的靴子,就那麽狠狠的跺向我的肚子,慌亂的翻身躲避,卻還是被他踩到了裙角,想要再次翻身已是不能!

“喃鏖你個老東西,就這麽縱徒行兇,你以為無人知曉嗎?你要記得我還有蚩黎、靈彥和黑曜三位兄長,還有我那些徒弟,傷你是有些難,可若是讓六界五行之中的所有人知道你虐殺青丘帝後,還将白衍未出世的孩子生生殺死,我就不信你的名聲能一點不受損?哈哈哈哈!”

我仰天長笑,笑得淚眼朦胧,心底卻慢慢的散開一絲心痛,看來我是絕無可能再見白衍了!

用盡所有力氣說完這些話,這已經是我能夠做的最後一次努力了,我其實并不想他們将這件事傳播出去,要知道到那時其實最受傷得那個該是白衍,一個保護不了自己妻兒的男子,再英勇、地位再高也會被人恥笑。

那雪白的靴子沾上了我的血水,在靴子上暈開一片一片的,卻讓我覺得十分好看,就像我的一身紅衣站在白衍身邊一樣,此時這一切已經成了奢望,再也不可能了!

狐媚兒此時也不知道發什麽瘋,居然也走了過來,陰狠的看着我笑,而後說道:“你這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九尾天狐的血脈,若是被我吃了!你說我會不會立刻褪去凡胎,而成為天狐一族?”

一雙魔爪已經快速的沖着我的小腹伸來,我慌亂的看向那依舊站立不動的喃鏖老祖,想着已經再無辦法了。

“狐媚兒,你若傷他,我定要撥你的皮,抽你的筋,将你打得魂飛魄散!”我咬牙看着那陰狠一笑的狐媚兒,甚至開始後悔,那一天我為什麽壓死的不是她,而是那個黑熊精!

“窮途末路了,還不忘了說狠話!哼!可笑!”九天玄女将那靴子在我衣服上狠狠的撚了撚,在看我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一具惡心的屍體,我無力的躺倒在地看着天上的烏雲,還有越來越黑的天色,心裏已是一片凄涼。

“哦?那我等着你來扒我的皮,抽我的筋!你這肚子裏的孩子我吃定了!”

那狐貍精居然嗤鼻一笑,而後那尖尖的手指再次向着我的肚子伸過來,我咬牙,不甘的對着天空吼道:“天若右眼,就讓白衍知道今天這一切,我要将這狐貍精挫骨揚灰!我要你喃鏖老祖魂歸離恨天!我要九天玄女…,我要九天玄女被世人唾棄!”

九天玄女聽了我的聲音大笑,那卑鄙的狐貍竟亦是大笑,笑聲甚至淹沒了我的聲音,我感覺肚子上一點刺痛,卻不敢去看,唯有咬牙等待,也許會有奇跡呢!

“呵呵呵,我在這裏等着,你倒是來呀!”肚子上的疼痛再次加深,卻并瞬間被已經蔓延的骨頭的疼痛淹沒,我側頭想不遠處的須彌山,忍不住已經開始後悔,若是一開始就知道結局是這樣子,我應該帶着小狐貍偷偷回來,絕不管那柳玄是死是活,絕不去做什麽仁義的事情,自私一點不好嗎?

“她不行,我呢!”隐約中突然出現一個男子聲音,我疼得整個人已經開始恍惚,所以有那麽一刻我沒有發覺那并不是喃鏖老祖的聲音,直到有人開始尖叫。

“師兄!”

“你是誰?”

“白灼!”

“灼丫頭!你們,你們找死!”

恍惚中我聽到了靈彥的聲音,好像還有蚩黎的聲音,好像還有…,還有…,那個聲音是誰的來着,為何我一聽見淚水就立刻不停話的湧了出來。

“不要,不…,不要!師兄,你不能!”

“你…,你就是狐祖…,狐祖白衍?”

女人變了調調的尖叫聲聽在耳朵了很難受,我擠了擠眼睛想要将淚水都趕出去,想要找一找那個熟悉到我心頭開始犯疼的人究竟站在那裏,想要看一看他可還是一身白衣。

“白灼,丹藥呢?”感覺被人抱進懷裏,白色的衣角很熟悉,身側好像有人已經打鬥起來,兵器相交的聲音十分的刺耳。

我疑惑的轉頭看向聲音的源頭,這才确定白衍真的回來了,只是這臉色白的吓人,我已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明知道他有不妥的地方卻總是裝作視而不見,于是伸出手摸上他的臉,嘆了一口氣說道:“傻瓜,又折騰自己了是嗎?”

白衍的表情很怪,不過肚子很疼,已經疼得我再沒有心思去思量白衍為什麽這樣,白衍這表情是因為生氣呢,還是心疼,不過我還是在白衍的嘴角看到了一抹紅,刺眼的紅。

想要伸手将白衍嘴角的紅色抹去,卻不想我手上早已滿是血水,于是越抹越多,我忍不住有些惱恨,伸手從袖子裏掏出那兩個藥瓶說道:“該死的太白金星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也不說一聲…,哎呀呀疼!”

在張口的時候,嘴裏已經被人扔進一粒丹藥,好像清泉直入心底,肚子也好像立刻沒有那麽疼了,我知道這一定是好東西,幸虧玉帝跟他老婆分居了,不然我哪裏能用得上這好藥!

看着白衍我立刻忍不住想到,呃,若是老夫老妻了,白衍會不會也跟我鬧分居呢?

“你說,你要将她怎麽?”白衍抱着我緩緩站起,好看的下巴依舊是熟悉的樣子,心裏忍不住滿是甜蜜,卻不想那厮一開口居然就是再說別的女人。

我瞥了眼地上的兩個空瓶,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說,我要将她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第 78 章 若雲的拼死一擊下

耳畔風聲呼嘯,就在那陣眼 處一些樹木被連根拔起,幾乎是完全沒有了原本的樣子,天色漸暗,我心中焦急,畢竟若雲明顯是受傷了,我害怕若是再焦灼下去,對若雲不好。

“看來老祖很看中這丫頭的命!”冷笑一聲,我在心底不住的思量,若是這麽重要,我用她一個交換若雲和柳玄兩人有沒有可能。

老頭亦是一笑,說道:“老夫知道你在想些什麽,罷了!老夫要的本來就是你的命!若是将青玉放了,而你甘願留下,放了他們兩人亦無不可!”

我心裏立刻一動,扣在九天玄女脖子上的手腕都忍不住打顫,可轉念一想卻又害怕這老頭是在使詐,畢竟我人都逼得自投羅網,要是還相信那老頭有什麽誠信,我就一定是個呆子。

“你快放了我,若是真的傷了我,我師父一定會将你認識的所有人都殺光!”

我惱怒的對着那丫頭的後腦就是一記爆栗,丫的人還在我手上,就這麽嚣張,要是真的放了,豈不是要立刻回身給我來上一劍:“你丫要想活命,就給老娘閉嘴!”

“你覺得怎樣,一命換兩命!這難道還要考慮?”

那老頭眼睛微微眯起,顯然是已經開始準備發怒,我立刻緊張的連連後退,無奈的想着原本是賺的,可現在明明就是兩命換兩命好吧!

擡頭看了一眼天邊,我咬牙點頭,說道:“要我怎麽相信你,現在你将他們放了,可在殺我之後,誰能保證你不會再追上去将他二人也殺了?”

“老夫要的只是你的命!”那老頭居然冷哼一聲,十分不屑的說了這麽一句,讓我更加無語,于是只能暗暗的再次向後挪了兩步。

“你個賤婢,你究竟想要幹什麽?還不快放了我,不然一會我師父生氣了,我看你怎麽死!”

這丫頭是活了幾萬年的上仙嗎?這麽沒有腦子,該不是是這個喃鏖老祖寵出來的吧,這次我沒有收拾這個沒腦子的丫頭,而是看着喃鏖老祖說道:“你将那二人放了,我與你一同進入須彌山,等到天亮你沒有出手,我就相信,将這丫頭也放了!”

“哼!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先殺了這個,然後再用那個柳樹精與你交換!”那老頭冷哼一聲,而後另一只手就已經向着若雲的脖子伸去,我心裏一急立刻喊道:“慢着!好,好,你放人,我也放人!或者一同進入須彌山而後放人,讓他們兩人離開須彌山,我想你一定有辦法留下我,讓我走不了!”

那老頭果然一笑,斜眼看我說道:“倒也不是糊塗到家的!好!”

棄了山外的大陣,我不知道那喃鏖老祖的功力怎樣,上次一縷分神就能與蚩黎戰成那樣,此時眼前這個想來應該就是本體,看着老頭連威力如此巨大的大陣居然都能輕易破去,我忽然覺得就算蚩黎和靈彥都能走進須彌山只怕也是白白送命!

有那麽一刻我忽然明白這老頭這麽生氣的原因,這老頭如此厲害,而傳說白衍已經青出于藍,呃,如今卻為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要是他師傅也會被他氣個半死,越是這麽想,心裏越是一酸,暗罵天道不公!

直到進入須彌山我也沒有看到柳玄的蹤跡,忍不住有些焦躁的追問:“柳玄呢?你将柳玄藏到哪裏了?”

老頭一笑,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手,剛剛進入的結界的我這才順着老頭的是視線看去,卻猛然發現結界之外,忽然出現一個渾身被縛的綠衣男子,那竟然是昏迷不醒的柳玄。

“柳玄!”拉扯着九天玄女再次後撤,這個女人現在是我能不能救出柳玄和若雲的關鍵,決不能以為我的疏忽,功虧一篑。

綁在柳玄身上的物件一看就非凡品,我着急的再次喊了一邊,卻不想柳玄依舊昏迷着頭歪向一邊沒有任何回應。

“老頭!我怎麽知道柳玄是死是活?”轉頭看了一眼老頭,手上的力道更是再次加重幾分。

“師傅!”九天玄女此時已經再也無法大聲說話,我手上一陣微微發麻,這才隐約聽見九天玄女細微的聲音,似乎是在向喃鏖老祖求救。

“自然是活着,老夫殺他何用!你若是再加重一分力道,出了須彌山我就殺一個你認識的人!好像那天庭裏剛剛飛升的神仙有幾個還是你的徒弟?”

老頭兒雖然那依舊看不出絲毫緊張,不過這威脅的話反倒恰恰出賣了他,顯然這個老頭對于九天玄女很看重,忽然有一種想法 ,呃該不是是不倫戀?

呃,趕緊揮走腦海中找死一般的八卦,我看着那老頭說:“先将柳玄叫醒,人要都活着我這交易才不算吃虧!”

那老頭的臉色一黑顯然是要立刻發作的樣子,我早已緊張的掌心都是汗水,于是不再計較而是立刻說道:“将人放出須彌山!”

沒有想到會提前預見喃鏖老祖,所以我與蚩黎約定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況且此時還多了一個若雲,我緊張的看着喃鏖老祖将若雲高高抛起,顯然是一副立刻就要扔出須彌山的樣子,我亦在此時做好了準備,不是我不講信用,而是我要确保自己的死真的值得。

或者說我其實還是抱着一絲奢望,奢望自己能夠活下去,實在不舍得讓白衍一個人活着,一個人活着的感覺實在太難受,我經歷過就不想要白衍再次經歷。

喃鏖老祖扔人的舉動有些奇怪,我高度緊張的心神也是在看到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異常,或許這個喃鏖老祖也不相信我,想要在我松開手的時候,就出手讓一切結束!

山林裏突然就起了一層厚厚的瘴子,本就西斜的日光好像忽然忘記了這一片角落,我努力眯起眼睛想要不落下喃鏖老祖的任何表情和舉動,卻不想依然還是發生了一個我們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

若雲居然已經醒了!這是我在看到若雲突然出手勾住喃鏖老祖衣袖的瞬間,單手一掌就向着那老頭兒的天靈蓋擊去的時候,心裏卻是滿滿的失望!

所有人都呆了,包括被我挾持的九天仙女,我的心裏沒有一絲慶幸和期待,因為我分明已經看到那老頭眼中的殺氣,于是我只得拼命喊道:“不要!若雲快走!”

若雲頓了一下,眼神在與我對視的時候,居然帶了一絲笑意,那笑意中摻雜了太多我看不明白的東西,是懊惱?

或許是吧!畢竟拼盡所有卻依然不能傷敵,任誰都會有懊惱。

是悔恨?我不明白,為什麽若雲對我會有悔恨?她雖然隐藏了一些,可我卻十分理解,畢竟她是白衍安排自我身邊的,無論做什麽都會身不由己,況且她還救過我幾次!

又像是惋惜?我不明白,這些情愫我怎麽可能從那一瞬的眼神交彙中看出來,我只知道我不想要若雲死。

緊張的注視着若雲的結果,就是手上的力道拿捏不準,瞬間回神時卻又晚了一步,腹部被人狠狠打了一掌。

我立刻覺得氣血翻湧,整個人都有恍惚的似要立刻昏厥得感覺,卻依然不願轉頭看向他處,我迫切的想要知道若雲有沒有立刻逃開,而是依舊我行我素固執的想要送死。

九天玄女的那一掌雖然打得慌亂,卻用了不小的力道,我只覺得小腹忽然一痛,而後兩腿間就有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濕濕的粘粘的,還帶着血腥氣,而若雲卻始終沒有聽從我的勸告,依舊我行我素的要與喃鏖老祖以命相搏。

惱恨的看着若雲被那老頭一掌拍飛,我咬牙向着若雲被拍飛的方向縱身而追,我身上還有那太白金星給的丹藥,雖然不知道用那一粒能夠恢複修為的丹藥能不能保住若雲的性命,不過我願意拼一拼!

身子才穿過結界,我就覺得後背再次一痛,喉嚨裏熟悉的血腥味立刻湧入口腔,我知道這是又被人在身後偷襲了,可是就在我回頭去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了一下,居然不是九天玄女,而是另外一個人。

不去管那人,我依然咬牙想要追上已經飛遠的若雲,卻不想就在我預備再次縱身一跳的時候,雙腿間的感覺卻也加重了,低頭一看我在才發現腿上的儒裙居然已經被鮮血浸透,腦海中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身子卻已經在沒有縱身一躍的氣力。

瞬間癱倒下來之前,我最後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柳玄,看了一眼已經沒有蹤跡的若雲,我知道這一次我徹底輸了,輸了所有再無翻盤的可能。

“幾日不見,這肚子裏居然揣了個娃?只可惜怕是不能活着被生出來了!啧啧啧!真是造孽!”

眼前出現一雙火紅色的鞋子,我雖然不忍得這鞋子,不過那聲音我認得,正是剛才從我後背偷襲的狐貍精狐媚兒!

“狐媚兒,我師父說了,只要你殺了這個桃花妖!就賜你一粒仙丹!到時你就不用再經歷飛升的五雷天劫就可以脫胎換骨,位列仙班!到時候我就将你要到身邊!”九天玄女也在此時緩緩走來!

我的腦海瞬間湧上一個念頭,原來她們是這樣打算的!原來他們也忌憚白衍的實力,居然培養了這麽一個替罪羔羊,心底一陣譏笑,我擡頭看向那狐媚兒,想着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讓這師徒倆稱心如意。

“虧你還是狐貍精呢,成了別人的刀子究竟然依舊不知!就你這智商,還是不要成仙了,不然魂飛魄散都不知道為了什麽!”

眼看着哪狐貍精已經擡手,像是恨不得立刻殺了我,立刻求得仙丹好直接升仙一樣,不過被我一說臉上的表情也是立刻豐富起來。

我看了眼那已經頓住的手腕的狐媚兒,心底淡淡一笑,于是立刻斜眼看向不遠處的九天玄女說道:“害怕我死了之後,你師兄報複?難道你以為找這麽一個替罪羊,白衍就不會知道真相?”

第 77 章 若雲的拼死一擊上

狂風攪動着遠處的綠濤,發出沙沙的聲音,這兩人交戰的聲音并不大,只是那女子的嬌喝聲卻穿得很遠,也剛好讓我清晰的聽見。

躲在一棵大樹巨大的樹冠之中,我忍耐不住四下張望,畢竟約我來的人是喃鏖老祖,畢竟那個九天玄女突然出現在這裏一定不會是到這閑逛,我只是想不通這若雲為什麽會跟九天玄女動手,難道她不想活了?

凝神細看,我這才發覺那若雲打得很有章法,似乎在有意引導九天玄女一樣,而那九天玄女卻打得十分淩亂,好像此時并不冷靜,細細看去那臉色也十分不好!

戰局的中心開始慢慢的轉移,我心裏的疑惑忍不住越來越多,若雲的身份,兩人動手的原因,還有就是那個喃鏖老祖為什麽一定要致我于死地,就因為白衍為我付出了那麽多,可…,可白衍并沒有死,這個理由是不是太牽強了。

“賤婢,你要将我引去哪裏?就憑你的修為,你以為你能奈我何?”

打鬥之中那個嚣張的九天玄女,竟依然不忘了用她的言語來證明自己的身份,聽在耳中卻忽然有一種稚子嘴硬的感覺,有些滑稽。

“哦?那就請娘娘跟白藤去一個地方!”

我心裏一驚,這個名字,唉不會又是白衍賜的吧!忽然心裏就莫名其妙的不開心,很不開心,就連關注戰局的心思都沒有了。

眼前的樹葉微微搖晃,我忍不住分了一下神,再回神的時候卻剛好看見若雲一掌将九天玄女打飛,我忍不住心裏一緊,下意識的握住了面前的樹枝。

九天玄女受傷的結果我知道,我想若雲一定也知道,可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若雲不選擇離開,而是要将那人引出來,她不怕死嗎?

第一次這樣細細回想若雲對于我的忠心,卻突然沒了往日的信心,畢竟一切也就源自于淩寒死的那一天,我勉強算是救了那姐妹兩人,勉強算是兩次吧!

“哼!小小手段也敢班門弄斧?就憑你也敢傷我愛徒?”

果然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猛地擡頭看向若雲的位置,卻發現那丫頭并不着急,也沒有一絲慌亂,冷風鼓吹着她的衣袂,居然給我一種壯士斷腕的決絕之感。

我于是更加疑惑,疑惑若雲究竟隐藏了多少,她居然真的能傷了九天玄女,居然能對于喃鏖老祖的出現,有恃無恐。

“您就是喃鏖老祖?是狐祖白衍的師傅?果然!欺負一個後背,用如此手段逼迫一個晚輩!好一個倚老賣老的老祖!”

若雲說話一向如此,若是不喜歡一個人,幾句話就能把人氣死,我突然忍不住想要站在若雲的身邊,想要細細觀賞一下那喃鏖老祖此時的臉色,想要問問若雲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

“區區九天挪靈陣你以為對老夫也會有效果?”看着那個站在半空,依舊是法相*的老者,我此時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敬畏,所有的心思都在迅速的思考我要怎麽将若雲救出來。

“不愧是狐祖的師傅,不過就算你看出來了又有何用!你敢進來?趕來破陣?”

若雪筆直的站在原地,任憑那越來越大的寒風吹散他的秀發,絲毫也不理會那個已經踉踉跄跄離開的九天玄女,我此時幾乎已經可以确定,若雲這麽做就是要引出這個老頭。

老頭兒仰天一笑,後看着若雲說道:“你是白衍給那妖精留得保命符?他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為了那個小妖精,你這般不要命?”

前傾着打算落下枝頭的身子愕然止住,我就這麽呆呆的僵硬的停在樹冠之中,我居然跟那個老東西一樣想要知道,若雲也就是自稱白藤的女子究竟為什麽要做這些。

天地間的一切忽然就安靜了,仿佛天與地都在等到若雲的答案,卻不想若雲居然仰天一笑說道:“好處?一個姐姐保護自己的妹子,你覺得需要什麽樣的好處?”

我呆愣,那個喃鏖老祖也呆愣,卻不想若雲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出手,那個曾經搞得柳玄狼狽不堪的大陣忽然像是活了,我看着那猶如盤龍一樣在山脈之間蜿蜒的氣勢,心頭都忍不住發毛,而此時再看若雲竟然已經緩緩上升,宛若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女将軍一樣,看着竟有些眼熟。

我其實從未仔細的打量過若雲的樣貌,此時看來竟忽然覺得與我有幾分相似,若是品頭論足的話,只怕與我至少也要有四五分相像,心頭一驚,我再看的時候,難熬老祖居然在揮手間已經行前走了兩個大陣。

我心裏焦急卻根本無法出手救人,若是在前一刻我還能到達若雲的位置幫她,可是此時她已經将陣法變動,我已經不知道這大陣會不會也攻擊我,貿然出手只會給若雲添亂。

看着喃鏖老祖破陣的速度,若雲顯然也有些招架不住,距離有些遠一些簡單的或者微小的舉動實在無法看清,我無奈忍不住向前,挪了挪步子,角度有些變化竟然剛好看到若雲咬破食指将一滴血滴滴向地面。

整個須彌山上的仙澤瞬間被攪動,我驚愕的看着若雲連連掐訣,而後調動了肉眼都能看到的整個須彌山上的仙澤,幾乎一夕之間天地變色,風暴乍起,而若雲與喃鏖老祖的身影也瞬間被風暴包裹,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擡手擋在眼前,我勉強在飛沙走石之間看向那暴風席卷的位置,卻忽然明白若雲能夠輕松擊敗九天玄女的原因,于是心底更緊張了。

天色越來越暗,我擡頭看天,卻發現那烏黑的雲層之中,居然還不時會有銀蛇攪動,想來應該是那喃鏖老祖出手了,适應飛沙走石之後,我緊張的看着那暴風的中心,既擔心若雲的情況,又擔心那個喃鏖老祖會瞬間突破若雲的陣法,焦急的一時想不出辦法只能毫無目的的四下一瞄,居然有了不小的發現。

就在我隐藏的那棵大樹向東二裏位置,居然站着一個人,正滿是擔憂的看着若雲的陣眼之處,細細一看我立刻忍不住笑了,那人那個傻傻的站在原地的人,居然是受了傷的的九天仙女。

再次看了一眼陣眼處,依舊是狂風肆虐,心裏立刻有了希望,我悄悄的飄下巨樹,悄悄的向着那九天玄女所在之處靠近,肚子雖然有些礙事,不過肚子裏的小家夥卻十分的聰明,不吵也不鬧,将來若是能夠出生一定是一個乖巧的孩子。

“若不想死就将柳玄交出來!”站在九天玄女身後三米處,這個範圍我有足夠的把握封住九天玄女所有出逃的路線,不過還是忍不住有些惋惜,若不是為了得到柳玄的消息,方才那種情況絕對是幾十萬年難得一遇的殺了九天玄女的大好機會。

話音未落我就看着那個九天玄女幾乎原地跳起,而後立刻轉身戒備的看着我,有那麽一刻臉色居然也是慘白的。

我心裏一喜,還好這個九天玄女害怕我,看來接下來的事情還能有些機會。

“你!你這肚子是怎麽回事?”我正得意,那九天玄女的臉色忽然一黑,而後指着我的肚子就追問到,呃有些欠缺教養,不過這件事也不是我該操心的,所以我也只是冷冷一笑,說:“你師兄回來了,這孩子自然是他的!”

那九天玄女也就是青玉連連後退,看着我那樣子像是受了什麽驚吓也一樣,還不等我再說些什麽,那不遠處的飓風卻突然向外擴散,而後就是一個女人的悶哼,我心底立刻暗叫不好,不等那九天玄女做出反應,便已經伸手扣向九天玄女喉嚨處,就在我将人禁锢在身前的時候,居然還隐約聽到那個傻青玉喃喃自語:“不會的,不可能,師兄只是為了利用你渡劫,他不會真的愛上你的!”

感覺小辮子被人抓住,我惱怒很是惱怒,剛想要開口刺激刺激青玉,卻不想那個被困在陣法中的喃鏖老祖居然已經沖出若雲的陣法,手中更是拎着一物。

我攬着青玉連連後退,畢竟那老頭的法力太高,我擔心距離近了,一樣也會遭殃,卻不想還不等我看清老頭手上的東西,那青玉卻先尖叫起來。

“師傅救我!”

腦中一片混亂,此時的我終于看清那老頭拎着的居然正是昏迷的若雲,心底瞬間一沉,忍不住擔憂的喊了一聲:“若雲…,白藤!”

等了半晌,等到那老頭都已經嗤鼻一笑,拎着若雲向我緩緩靠近,即便擔心若雲的情況,我還是努力與那老頭保持着安全的距離,場面忽然就這麽僵持住了。

老頭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于是就這麽僵持了許久,直到若雲終于有了反應,而我的兩條腿也終于有些支撐不住,微微打顫,無奈我只好問道:“你這徒弟的命重不重要?”

老頭看我兩眼已經血紅,看着我說道:“還好!你若傷她,老夫将青丘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