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天天向上

墨軒潇灑得在黑板上寫出了《關雎》。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墨軒寫完,問有:“誰知道這首詩的意思?”等了半天就不見有人舉手回答,墨軒雙眉一挑說:“哦?原來我今年帶的學生都是白丁嗎?還是我對你們的期望太高了?要知道,你們平時的課堂表現,也會影響到你們期末的總成績。我先等等看,是不是都是白丁”

陸花暖見無人回答墨軒的問題,着急的戳了戳旁邊的玉寧,小聲問道,“玉寧,玉寧,你知道答案嗎?”

玉寧翻了一個白眼說,很無語的回答:“這麽簡單沒有深度的問題,我是不打算回答的。”

陸花暖見狀又問了:“為什麽他們知道答案都不回答呢?要是我知道,我早就回答了。不然墨先生多沒面子啊。”

玉寧還在擔心昨天晚上的事情,怕事情敗露,哪敢這麽主動地出現在墨軒面前,真想自己跟烏龜一樣可以縮進自己的殼裏,不讓墨軒看見你自己。但她還是小聲的回答了陸花暖的問題,“因為他們都是害羞。”

“為什麽呢?”

“……”

這時,從教室的一個角落裏,微微顫顫的舉起了一只手。

墨軒看了一下座位表,冷笑地說道:“終于有一個膽大的,王樂起來,你來說說看。”

只見一個長得很白淨的小胖子站了起來,漲紅了臉小聲地說道:“是寫一個“君子”對“淑女”的追求,寫他得不到“淑女”時心裏苦惱,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得到了“淑女”就很開心,叫人奏起音樂來慶賀,并以此讓“淑女”快樂。”說完後,頭已經低得快鑽到桌子下面去了。

頓時教室哄堂大笑,起哄嘲笑王樂,笑他想美女。

墨軒冷哼一聲說:“這有什麽不好意思!我們現在是在學習先賢最精華的部分,我們要學習的是他們的寫作手法。而你們呢,一個個膽小如鼠,只知起哄。只有小人才會想歪。”

墨軒說完,教室裏的人頭全部都低下,十分不好意思。當然還有例外,例外都不用說是誰,大家都知道。陸花暖大小姐看見墨軒雙眼閃着光,亮晶晶的。閃瞎了旁邊玉寧的眼睛。

玉寧都不好意思了,拉了拉陸花暖的衣服,說道:“花暖,醒醒。不要花癡了。”

陸花暖頭都沒回的說道:“我沒有犯花癡,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麽了?”玉寧好奇的問道。

“這首詩,一定是墨先生向我表白。他一定是不好意思說,所以才想到這種方法來告白。”

玉寧很後悔她為什麽要好奇陸花暖明白了什麽。于是整整的一天,她都被陸花暖的各種範花癡的問題糾纏,痛苦至極……

第 26 章 好好學習

終于在墨軒的精心調養下,陸花暖又活蹦亂跳的加入學習的大部隊中。

當陸花暖走進教室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一片驚呼。

“那個陸花暖怎麽又來了?”

“噗,聽說她不是病得都下不來床了?”

“哪有,我聽說是她其實沒有病,為了霸占墨先生,讓墨先生照顧她裝病。”

雲皎月的小跟班湊到雲皎月跟前說:“雲小姐,你那天不是去看陸花暖了,到底是什麽情況?”

對于雲皎月來說,那天是一個很恐怖的回憶,直到現在她想起墨軒的眼神,還是會心底發涼。但是她的小跟班又問那天的事情,她一轉身扇了小跟班一個巴掌以掩飾她心底的害怕,說道:“叫你多事。”

小跟班被雲皎月的一個巴掌打懵了,平時遇到能踩陸花暖的機會,雲皎月都不會放棄,但是今天為什麽會打她,而且還錯過了踩陸花暖的機會。小跟班心裏其實也很氣憤,但是跟着雲皎月好處多多,就算自己不高興,也要哄着雲皎月。小跟班捂着被雲皎月扇巴掌了,連忙給雲皎月道歉:“雲小姐,我的錯,你要是不高興的話,可以再打我一下。”

玉寧看見陸花暖走進教室,便伸出手招呼陸花暖,“花暖,這邊。”陸花暖走到玉寧身邊,正好看到了剛剛一幕。玉寧哼了一聲,說:“真是夠賤的,被扇了還要去讓別人扇另一個巴掌。狗腿啊。”

“這你就不懂了,玉寧。那人一定是為了左右對稱,左右對稱才美。”陸花暖一本正經對着玉寧解釋道。

噗嗤,周圍的人笑了一邊。班裏這麽多人,總有不喜歡見雲皎月的。

“原來是這個,第一次聽說。”一個眼睛裏透出機靈勁的姑娘對陸花暖說,“陸花暖,你真有趣。我叫劉成悅。”

“嘿嘿,我叫陸花暖。”陸花暖的傻勁又冒出來了,抓了抓頭。

玉寧看了下課程表,對陸花暖說,“這節課是《詩經》,是墨先生的課。”

陸花暖一聽高興極了,說:“回來的第一節課,就是墨先生的,好開心,這就是傳說中緣分……”

周圍的人無力的朝着陸花暖翻了一個白眼。

這時墨軒走進教室,亂糟糟的教室頓時安靜起來。墨軒目光巡視教室一圈,就看到陸花暖那個二貨對着他傻笑,墨軒選擇無視之。

“好了,現在開始上課,我們今天要講的是《詩經》。《詩經》是前朝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先秦時期稱《詩》,又稱《詩三百》或《三百篇》,它收集了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大約五百多年的三百零五篇詩歌。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始稱《詩經》,并沿用至今。音樂上分為風、雅、頌三部分,其中“風”是地方民歌,有十五國風,共一百六十首;“雅”主要是朝廷樂歌,分大雅和小雅,共一百零五篇;“頌”主要是宗廟樂歌,有四十首。今天,我主要是來學習,《詩經》裏《關雎》。”

第 25 章 二貨陸花暖(二)

小童委屈得嘟起了嘴,“陸姐姐,我不喜歡你了。”

陸花暖一見小童這樣,連忙安慰起來:“對不起,姐姐跟你開玩笑,其實姐姐也不知道,剛剛是玉寧姐姐告訴我的。你看我連六十七十叫什麽都不知道。姐姐真的不如你。”

玉寧見狀,心想:“喜歡跟陸花暖做朋友,就是因為她拿得起放的下,心腸好。”說白了就是陸花暖臉皮厚呗。

陸花暖手忙腳亂的安慰着,小童看見陸花暖這個樣子,破涕而笑。玉寧把小童拉到面前,用手給小童擦了擦眼淚,捏住小童的鼻子說:“小童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哭,要堅強。照顧花暖姐姐就是你應該做的。以後不能受一點委屈就哭鼻子呦……”

小童揮掉玉寧捏住他鼻子的手,說“我懂了。我是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保護女人。”玉寧摸了摸小童的頭,誇道:“真乖。”

小童掙脫玉寧的說,傲嬌的說道:“不要摸我的頭,我娘說,摸我的頭,我會長不高。”

陸花暖見小童心情好了,就走到小童身邊,跟小童玩起來。玉寧看着玩的興致勃勃的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2個長不大的小孩。”

晚上。

墨軒照例給陸花暖送藥,陸花暖手舞足蹈跟墨軒講今天下午發生的事,當陸花暖講到屬相問題的時候,墨軒那******冰塊臉忍不住了抽搐了幾下。講到最後,陸花暖還告狀說道:“小童太小氣了,不就贏了他一下,就哭得那麽可憐。”

墨軒面無表情的看了陸花暖一眼,說道“你還好意思與小孩子争高低,更何況你是作弊贏,你明天把弟子規抄十遍。不允許作弊,而且你的字體我認識。”

陸花暖探了探舌頭,不好意思地接過藥碗,大口大口地把藥喝點,張開嘴巴,等着墨軒喂他蜜餞。

墨軒白了陸花暖一眼,說道:“今天欺負小童,還想吃蜜餞?這是對你的懲罰。”氣氛陷入沉默。

突然,墨軒問陸花暖道:“你那天為什麽喊玉寧女俠。”關鍵時刻,陸花暖這二貨沒有泛起迷糊,心裏想着:“玉寧不讓我告訴別人她會武功,我該怎麽辦呢?”陸花暖想着想着,滿腦袋都是汗。

墨軒見陸花暖滿頭大汗,心裏暗自有了想法,喝了一口茶,說道:“還沒有想好嗎?”陸花暖支支吾吾地說,“那是,那是因為玉寧剛剛開學的時候,說她要當大俠,行俠仗義,劫富濟貧。她又報了武術課,所以呢,所以我才喊她女俠。”

墨軒放下茶杯,雙眼盯住陸花暖說,“噢?真的是這樣嗎?看着我的眼睛回話。”陸花暖看一眼墨軒的眼睛就立刻低下頭說,“是,是真的。”

“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眼睛?”

陸花暖心想為了玉寧豁出去了,猛一擡頭惡狠狠地盯住墨軒,但是陸花暖盯住墨軒看,越看越覺得帥,又進入花癡狀态。

墨軒又問,“你問什麽不敢看我眼睛?”

只見陸花暖色眯眯的盯住墨軒說道,“因為你太帥了,我好怕我撲到你。”

墨軒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茶來。

第 24 章 二貨陸花暖(一)

開學的前幾天,陸花暖在就在墨軒跟玉寧的照顧下,優哉游哉的度過了。當然這當中陸老爺得知陸花暖生病還來看過陸花暖一次,那陸老爺真是哭得驚天動地,稀罕他家寶貝陸花暖。

衆人好不容易勸走了陸老爺,但是陸老爺說他要天天來,只到他家閨女病愈。于是陸花暖的夥食豐盛程度又翻了一倍,引得一衆人是羨慕嫉妒,恨不得得病是自己。最後是陸花暖見陸老爺天天來,厭煩了,陸老這才不來,因為在他心目中女兒的話就是聖旨。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陸花暖的病折騰了有一個月,終于好了。在此期間,都是玉寧替她補課,不至于一開學就落後同學太多。

陸花暖的好多事情,都讓玉寧哭笑不得。有天,玉寧在跟陸花暖講解十天幹十二地支。

“花暖,我們歷法中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被稱為“十天幹”,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叫作“十二地支”。兩者按固定的順序互相配合,組成了幹支紀法。”玉寧指着書上的十天幹十二地支,解釋道。

陸花暖搶着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十二地支就是咱們的屬相。”

玉寧點頭說:“是”,心裏還很好高興想着花暖真聰明,結果陸花暖的下面一段話直接讓玉寧啞口無言。

陸花暖見玉寧點頭,興奮的說:“你看我出生那年是鼠年,就是子。那我第一年就是屬鼠,第二年就是屬牛,第三年……”

一旁站着的小童噗嗤一聲笑出聲,玉寧滿頭黑線,心裏暗自安慰自己到:“花暖小時候啓蒙,不懂也是應該的。”

小童強忍着笑意說到:“陸姐姐,屬相不是跟着年份變的,你出生是屬什麽,那一輩子就是屬什麽。就跟你的姓氏一樣,永遠都不變。”

玉寧當自己沒有聽見陸花暖剛剛說屬相的話,自顧自地繼續講下去:“天幹中甲丙戊庚壬為陽,乙丁己辛癸為陰,地支中子寅辰午申戌為陽,醜卯巳未酉亥為陰,十個天幹和十二個地支相配是陽配陽,陰配陰,如甲為陽,子為陽,可配成甲子,乙為陰,醜為陰,可以配成乙醜,甲為陽,醜為陰,不能相陪,以此類推,天幹用六輪,地支用五輪,正好配一周為60年,這叫一個甲子,也叫六十花甲。”

小童覺得陸花暖上課實在是太有趣了,又忍不住插嘴說道:“人到六十歲,又叫花甲之年。”

陸花暖覺得自己被小瞧了,雙手叉腰對着小童說:“那你說,七十歲被稱作什麽?”

小童挺起胸膛,自豪的說:“這有什麽難得,七十歲被稱為古稀之年,一般不是都說人到七十古來稀。而且七十歲又被稱為懸車之年。”

“呦,你這小童不錯嘛,跟誰學的?”玉寧放下手中的課本問小童。

“跟墨先生學的。”小童回答到。

“那你知道為什麽被稱為懸車之年呢?”玉寧又問。

小童低下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知道。”

玉寧把陸花暖偷偷招過來,對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只見陸花暖頭揚的很高,說:“這你都不知道,七十歲是辭官回家,把平時當官時坐的的車收起來的時候,所以叫懸車之年。哼。”此時的陸花暖好像一只鬥勝的大公雞。

第 23 章 玉寧是女俠?(三)

玉寧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墨軒開口說話。結果墨軒只是說:“好好陪着陸花暖,看住她別讓她到處亂跑。我去給她煎藥。”留下了二貨陸花暖跟玉寧。

墨軒一走,玉寧放下緊繃的那根弦,吐出一口氣。玉寧看着抱住自己的陸花暖表示壓力山大,因為陸花暖差點自己就暴露了。更可惡的是陸花暖的這個二貨竟然沒有感覺到剛剛那麽緊張的氣氛。玉寧心想:“果然天不怕地不怕的二貨比較幸福。”

“花暖先放開我。”玉寧掙脫了一下,但是怕傷到陸花暖不敢用太大的勁。

“不要不要嘛,人家要學武功。”陸花暖再一次展示她的賴皮本色,更加用勁抱住玉寧。

玉寧感到很好笑,便問道:“你要學武功做什麽,難道你要當一位大俠,鋤強扶弱?劫富濟貧?”

陸花暖把頭搖的都扇出來一陣風,說:“才不是呢,人家要學會武功,保護墨先生。你看墨先生那麽弱不經風,萬一以後遇到什麽危險,我要保護他。”

玉寧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心想:“噗,他弱不經風?他要是弱不經風,那世間就沒有幾個強大的人了?唉,陸花暖真是重墨軒的都不淺。也罷,如果花暖學武能強身健體,對她也是一件好事,為了花暖,我也要教她。真是便宜那墨軒。”

玉寧又掙脫了一下說道:“好吧,花暖,你先放開我。”

陸花暖一搖頭說:“不要,除非你先同意。”

玉寧又道:“好啦好啦,我同意啦。快放開我。”

陸花暖放開了玉寧,玉寧大吸幾口氣才緩解了被陸花暖擠壓的傷害。二人脫鞋坐在陸花暖的床上,一邊打着扇子,一邊聊天。

陸花暖問玉寧,說道:“玉寧,你為什麽武功這麽厲害?”

玉寧做出一副很深沉的模樣,說:“這個呀,我想想看怎麽說。嗯對,我家族是個大家族。你懂得大家族裏面勾心鬥角很嚴重,必須學會武功才能自保。”

陸花暖立刻雙眼含淚望着玉寧說,“沒有想到你這麽可憐。嗚嗚……”

玉寧沒好氣的拍了下陸花暖,“好啦,不要裝了。”

“咦,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我自認為我的演技還是不錯。”

“有誰捂着臉,還從指縫裏偷偷看人……不要幫我當白癡。”

“換個話題,玉寧女俠,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教我武功?”

玉寧想了想,回答說:“等你病好了吧。到時再安排,還有在有人的時候不要喊我女俠。”

“為什麽呢?”陸花暖嘟起了嘴。“人家覺得叫女俠很威武。”

“可是萬一被我家族的對頭發現了我會武功,他們派更厲害的來殺我,我不就是危險了。”

陸花暖連忙捂住嘴巴,“不叫了不叫了。”

玉寧滿意的點了點,心想:“真的很好騙,以後至少不用擔心在墨軒面前叫女俠引起她他的懷疑了。”

“玉寧,我還有一個問題。”陸花暖弱弱的問道。

“你說。”玉寧解決了後顧之憂,心情很好。

“為什麽你的腳這麽大,比我的天足還大。”

“……”

第 22 章 玉寧是女俠?(二)

話說玉寧被墨軒打了一掌逃回了宿舍,馬上打坐運功療傷。半柱香的時間,玉寧調息收功,噗吐出一口污血。玉寧的臉色便好看了些,她捂着胸口說到:“這墨軒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測,幸虧我逃的快,不然我的下場一下很慘,就不是知道他發現是我了嗎?”

玉寧走到窗邊,望着竹院的方向,握緊拳頭,想着總一天她會光明正大的跟陸花暖住在一起。

這邊墨軒下樓後,躺在貴妃榻上,回憶剛剛打鬥的情景,覺得那個黑衣人的身形很眼熟。他想半天想不起來是誰,皺起眉頭,思索道:“既然他的目标是陸花暖,被我發現,他的任務一定沒有完成,只要看緊了陸花暖,不信那個人不上鈎。”

第二日。

墨軒照顧陸花暖喝完藥以後,打算去上課。陸花暖同學又使出纏人十八招,逼着墨軒同意讓玉寧來看她。理由是,她才剛剛上學,就脫離班集體,等病好了以後怕同學都忘記她是誰了。又威脅墨軒說,不讓玉寧來,她就到處跟別人說墨軒對她始亂終棄。

墨軒又被陸花暖纏的沒有辦法,只好同意,為什麽是又呢?墨軒心裏默念,果然關于陸花暖的好多事情,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陸花暖見墨軒同意了,高興極了,讓墨軒下課就立刻帶着玉寧過來。墨軒答應了。

教室裏。

墨軒一進教室,玉寧就盯着墨軒看,注意墨軒是不是有什麽異常,一節課上下來心情是忐忑不安。終于等到下課了,玉寧打算偷偷溜走,教室裏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誰知墨軒收拾好講義,說道:“玉寧,跟我來一下。”

玉寧心裏一咯噔,心想:“墨軒是不是發現我昨天晚上闖入竹院了?”玉寧想到這裏,收拾書本的速度越慢了。

墨軒在教室門口半天等不到玉寧,等得不耐煩,朝教室裏喊:“玉寧,快點。”

玉寧磨磨唧唧又不情願的說到:“馬上,馬上。墨先生。”

玉寧跟在墨軒後面,一路都在想着墨軒打算如何處置她。

突然間墨軒開口說話,“你是陸花暖的朋友吧。”

玉寧一個慌神,啊一聲,才發現他們已經站在竹院門口。玉寧想:“這是在進去之前說怎麽處罰我嗎?”

墨軒見玉寧走神,皺了眉頭又問了一遍:“你是陸花暖的朋友吧。”

玉寧連忙回答到:“是。”

墨軒不耐煩的說到:“陸花暖,這幾天生病你便多來看看她。不過除了陸花暖的竹樓,你哪裏都不能去。”說完便率先走進竹院,帶她去陸花暖的竹樓。

此刻陸花暖坐在床上,感覺自己無聊的都快發黴了。當聽到有響聲的時候,陸花暖立刻跑下床。陸花暖看到墨軒身後跟着的玉寧,激動地喊道:“玉寧女俠,請收我為徒。”

玉寧頓時一頭冷汗,忙朝着陸花暖使眼色。可是陸花暖這二貨怎麽會明白呢?她以為玉寧在跟她打招呼,上前一把抱住玉寧說:“這下你跑不了了。”

墨軒聽到陸花暖叫玉寧女俠的時候,眉毛一挑,想到什麽,又忍住不說。

第 21 章 玉寧是女俠?(一)

陸花暖撓了撓頭,拍了一下額頭,說:“我終于想起來,我要問你什麽事了。你是怎麽進來?樓下有小童守着,你是怎麽上來的?”

玉寧突然擡手一指空中,“看流星!”陸花暖連忙伸長身子張望道,“在哪,在哪。”但是沒看見流星,恍然大悟,敲了玉寧額頭一下,“不許轉移話題。”

玉寧嘶的一聲,揉住額頭:“疼,流星速度太快,你看的時候都沒。好吧,我偷偷告訴你,我可是會武功的……”

陸花暖立刻兩眼冒出金光,一把撲住玉寧大喊道:“女俠,請收我為徒。”玉寧一邊掙紮一邊說:“小聲點。”陸花暖耍起了賴皮:“你不答應,我就不放開。”玉寧見陸花暖不放開,只好用掙脫的一只手點了陸花暖一下,陸花暖便不會動了,玉寧用衣袖擦了擦汗,說:“好險,差點就控制不住花暖了。”

陸花暖被定住,更加激動:“點穴,我要學。玉寧女俠放開我。”玉寧眨了眨眼睛說:“我就不放。”

突然間傳來一聲,“小童,陸花暖可曾清醒過?”

“沒有。”

玉寧連忙解開陸花暖的穴道,小聲的說:“花暖,墨先生回來了,我要走了。改天來看你。”

玉寧見陸花暖點了點,打算原路返回。剛從陸花暖的窗子跳下,來到竹林,便看見一襲白衣站在竹林深處,那是墨軒,就算是半夜玉寧也不會認錯。玉寧立刻打算掉頭走另一條路。

“既然來了,不打聲招呼就走,這樣對主人太不尊敬了吧。”

墨軒開口說話,玉寧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去,想着他身穿夜行衣,應該認不出來我吧,一作揖說道:“我只是路過。”

“哼,宵小鼠輩既然不說真話,那就別我怪我不客氣了。”說罷,墨軒擡手一揮,一根玉笛出現在手中,以笛為劍,揚手一劍刺出,瞬間劍芒已到玉寧面前。玉寧一個側身,險險躲過,右腿橫掃墨軒,墨軒縱身一躍跳到玉寧背後,劈下一掌,玉寧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見打不過墨軒,便露出一個破綻,被墨軒擊倒在地,趁機抓起一把土,向墨軒撒去。借墨軒打散泥土的時候,連忙逃走。

當塵土散完的時候,已沒有玉寧的身影。墨軒對着空一人的竹林說道:“這次算你好運。”轉身便回陸花暖的竹樓。

墨軒上樓看見陸花暖緊張的望着他,看到他後面沒有跟着任何的人的時候松了一口氣。墨軒皺着眉頭問:“剛才的黑衣人,你可認得?”

陸花暖謹記玉寧說的話,不能暴露她的身份,連忙搖頭說:“不認識。那你有沒有傷到她?”

“打了他一掌,但是沒有性命危險。你真的不認識?”墨軒不相信陸花暖說的話。

“真的不認識啦,她只是路過啦,我只是見她回點穴,好神奇,想拜她為師。結果她聽見你的聲音,就跑了。”陸花暖見玉寧沒有事,便恢複無賴的模樣。

氣得墨軒也拿她沒有辦法,便冷哼一聲,說:“睡覺!”轉身下樓,不理陸花暖。

第 20 章 番外陸老爺的獨白

陸老爺左手捧着茶壺,右手搖着扇子,躺在桌子裏的躺椅上。他擡頭望着天空,心想着已經過去三四天,不知道陸花暖在書院裏過的如何。陸老爺想到陸花暖的性格,又不禁皺起了眉頭,小時候這麽可愛粉嘟嘟的一個小女孩,怎麽被他養成了這樣。陸老爺想着想着,便陷入回憶中。

陸老爺家很窮,至少在生了陸花暖之前是衣不果腹,更別說能娶了媳婦。陸老爺年輕的時候每天天不亮就上山砍柴,進城賣掉再給他老爹抓藥。陸老爹得的是痨病,沒得治,只能靠着陸老爺賣柴的錢換藥撐下去。

終于在陸老爺十四歲的時候,陸老爹撐不去下,撒手離去,就留下陸老爺孤苦伶仃一人。陸老爺的生活變的更簡單,上山砍柴,下山去私塾偷聽,幾年下來也學到了不少字。有一天陸老爺進城賣完柴,在回家的路上救了一個女子,那便是陸花暖的娘。陸花暖的娘是落魄人家的小姐,小家碧玉,溫柔可人。

幾年過去了陸花暖出生,陸家的日子開始漸漸好起來。可是天妒紅顏,花暖娘偶感風寒卻沒錢治病,終于在陸花暖三歲的時候,花暖娘病逝。

陸老爺現在都還記得那天的情景,那是一個大雪紛紛的冷冬,陸花暖握住花暖娘漸漸冷去的手,瞪着大大眼睛說:“娘,娘,你的手好冰,花暖給你呼呼,娘你就不冷,娘,陪花暖玩吧。娘是大懶蟲,花暖都起來了,你怎麽不起來。”

陸老爺看的眼淚直流,暗自下定決心,要讓陸花暖過上好日子。陸老爺把三歲的陸花暖托付給村裏的人看,自己跟着城裏認識的一些人開始走馬幫,過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陸花暖才三歲,寄存在別人家,很沒有安全感。每次陸老爺回來的時候,陸花暖就緊緊的抱住陸老爺的腿,漸漸的陸花暖開始不說話了,見了陸老爺也開始躲避。

陸老爺着急了,抱着陸花暖坐在山坡上一直哭,可能是陸老爺的眼淚刺激了花暖。陸花暖木木的舉起手幫陸老爺擦了擦眼淚,輕聲說:“爹爹不哭。”陸老爺哭着說着:“閨女,你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怕爹爹。”

陸花暖身子縮了縮說:“我怕爹爹跟娘一樣,不要我了。”陸老爺扶正陸花暖的身子說:“花暖,你記住,爹爹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抛棄花暖,爹爹外出的時候,你想爹爹或者害怕的時候,就努力的吃,吃飽了就不害怕了。”

于是陸花暖以後只要一害怕或者想陸老爺的時候,就努力的吃,吃的飽飽的。陸老爺每次回來看見陸花暖從幹扁扁變得越來越肉,性格也越來越活潑。笑容從新回到了陸花暖的臉上,陸老爺表示很欣慰。

陸老爺走馬幫攢下的錢,在鎮上開始做起了一些生意,漸漸的生意越來越大,陸老爺越忙越沒有時間照顧陸花暖。

終于有一天,一座小山般的陸花暖站在了陸老爺的面前,陸老爺才知道他錯的有多麽的離譜,對女兒的疏忽導致女兒性格怪異。陸老爺多想回到從前,就算沒有錢,他也要一直帶着陸花暖,照顧陸花暖。錢是買不回來,陪在女兒身邊成長那幾年,錯過了後悔莫及。

回憶到這裏,陸老爺感覺天下下雨了,因為他的眼睛裏都滿是雨水。

第 19 章 我很醜嗎(三)

墨軒心想,果然人一生病都是脆弱的。這天不怕地不怕,誰說我我咬誰的陸花暖竟然會被人說哭了。陸花暖從來都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胖,認為世界上最美的人就是她。墨軒突然間覺得自己懂了陸花暖,陸花暖其實是知道自己的不足。那些表現只是陸花暖保護自己的一個方式,只有這樣她才能安慰自己。

同時,墨軒又感覺心裏一陣輕松,想着陸花暖如果不是花癡的話,就不會這麽纏着自己。

陸花暖見墨軒半天不說話,以為墨軒真的認為她很醜,眼淚唰唰地就留下來了。墨軒見陸花暖哭了,頓時清醒起來,連忙說道:“不醜不醜。”

“真的?”

“真的,沒騙你,來把藥喝了。”墨軒心裏嘆了一口氣,難道是可憐陸花暖了嗎,在她面前總不能保持冷靜。陸花暖接過碗,聽話地把藥都喝了,滿意的含着墨軒喂給她的蜜餞,從新躺回了床上,見墨軒要走,又一把抓住墨軒的衣服。

墨軒不解的望着陸花暖,陸花暖臉微微一紅,小聲的問道:“墨先生真的不覺得我醜嗎?”

“嗯,真的。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給你送藥。我叫小童進來把瓜子皮收拾了,我今天就在你樓下住,有事你喊我名字便可。”墨軒安慰了陸花暖轉身下樓去找小童。

陸花暖想着墨軒說她不醜,嘿嘿地只會笑死了。一陣困意襲來,陸花暖入睡前最後想到的是,這藥裏到底放了多少安神的藥啊,怎麽一喝就困。

入夜後,竹院一片寂靜,只能聽到風吹竹葉的沙沙聲。在陸花暖的房裏,被墨軒關住的後窗吱的一聲被人打來了,從窗外蹿進一個人影,一身黑衣。

只見他走到陸花暖的床邊,搖了搖陸花暖,輕聲喊道:“花暖,花暖……”陸花暖揮了揮手想趕走在她耳邊打擾她睡覺的蒼蠅,但是這蒼蠅一直在喊着她的名字,嗯,對,喊着她的名字。陸花暖一下清醒過來,見床邊站在一個黑衣人,立刻抱着被子,縮在了床腳,問:“誰?”

黑衣人噗嗤一笑,拉下他臉上的圍巾,說:“花暖,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陸花暖借着月光仔細的打量那黑衣人,看清楚是誰以後,馬上送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說:“玉寧,是你呀,你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嗎?”

玉寧手指一比,“噓,小聲點,我可是趁着墨軒還沒有回來來看你的,他在旁邊的竹樓,不要把他引過來。你是知道的他是不允許別人進來的。”

陸花暖哦了一聲,小聲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玉寧嘿嘿一笑說道:“山人自有妙計。”脫了鞋子,鑽進陸花暖的被窩,轉移話題問雲皎月下午來做什麽。

陸花暖對玉寧說了下午的事情,玉寧一聽雲皎月趁着陸花暖生病欺負她,頓時火冒三丈說:“以後收拾了她,你要擔心。”

陸花暖連忙勸道:“算了,墨先生今天教訓過她了。”說完還一臉幸福。玉寧好奇的問怎麽回事,雲皎月說,她問墨軒他醜不醜,墨軒回答說不醜。

玉寧拍了陸花暖的腦袋一下,說道:“傻瓜,這麽好哄。”陸花暖反擊也拍了玉寧一下說:“我不傻。”

玉寧笑着說到:“不傻不傻,而且我們家花暖真的不醜,包子臉多可愛呀。”

第 18 章 我很醜嗎(二)

陸花暖聽了雲皎月的話,心裏有些在意,就問旁邊的小童:“我是不是真的很醜呀?”小童倒是喜歡這個胖乎乎肉墩墩的姐姐,心裏也不覺得陸花暖醜。

“姐姐一點也不醜。”

陸花暖聽到小童這麽說,頓時心裏倍感心喜。心想,果然是雲皎月嫉妒她。

而雲皎月聽到小童這麽說後哈哈大笑說:“小孩子不懂審美安慰你,你也信。”陸花暖生氣了後果很眼中,指着門口對雲皎月說,“門口在那邊,請你離開。”

雲皎月高傲的看了陸花暖一眼說:“我就不離開,你能把我怎麽樣。”雲皎月說完又繼續嗑瓜子。陸花暖見趕不走雲皎月,就用被子蒙住頭一個人躲在被子裏生悶氣。

雲皎月在陸花暖的房間裏左等右等,半天等不到墨軒回來,拍了拍手,準備離開。這時墨軒從門口走進來,手裏端着給陸花暖熬得藥,看見陸花暖躲在被子裏,雲皎月坐在窗邊,身邊一地瓜子皮,小童不知所措的站在雲皎月的旁邊。頓時墨軒的臉就黑下來,身上散發出來的冷空氣,凍得小童跟雲皎月直打哆嗦,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墨軒語氣溫和地開口問小童,“我不是吩咐過,任何人不準進入竹院嗎?”

小童看了看,墨軒跟雲皎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墨軒一聽臉更黑了,“你再不說明情況,我直接把你丢出去,以後不要進來了!”

小童努力吸幾下鼻子,非小手抹了一把眼淚說:“本來,我在竹樓外面守着陸姐姐。然後雲小姐就來了,說是同學想進去看看陸姐姐。先生吩咐過任何人不能進來,我就攔着她。她非要進來,我們倆就在門口吵架。結果把陸姐姐吵醒了,我着急上來看陸姐姐,沒留意她就跟着我上來了。”

墨軒看着雲皎月問:“小童說的話是真的嗎?你不遵從我的吩咐執意上來是真的嗎?”

雲皎月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臉上硬擠出一個笑容來,聲音顫抖的解釋道:“是真的,我……我也是同學友誼情深,想來看看陸花暖。真的是很擔心她,我……”

一旁小童插嘴道:“你騙人,你明明說你借着看陸姐姐的名義,來等先生的。而且還罵陸姐姐,欺負陸姐姐,你是個壞人!”小童轉身對着墨軒說,“先生,她欺負陸姐姐,你看陸姐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她害的。”

墨軒聽完小童說的話,直徑走的陸花暖的床邊坐下,吹了吹藥,頭也沒回的說:“小童,帶着她下去。還有以後有誰不聽我的吩咐亂入,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雲皎月吓得跪求求饒,墨軒說道:“還不快滾。”雲皎月連滾帶爬的慌忙逃出竹院。

房子裏終于清靜了,墨軒拍了拍陸花暖身上的被子,說道:“出來吧,多大的人還躲在被子裏,快起來喝藥。”見陸花暖沒有動靜,一把扯開,陸花暖蒙在頭上的被子。

只見陸花暖露着紅通通的大眼睛問:“先生,我是不是很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