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百歲

第150章 百歲

當然,代價若不是哥哥的命,她會覺得更好……

沈星然看着時間,覺得他們應該聊的差不多了後才推開了七隊辦公區的門。

進去就瞧見了胥清歌窩在沙發裏睡着了,懷裏還抱着同樣熟睡的白澤。

他小心翼翼分開胥清歌抱着白澤的手,拎着白澤的後脖領子将他丢到了沙發上。

然後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胥清歌,往休息室而去。

白澤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但被人丢到沙發上的動靜實在不算小,它猛的睜開眼,警惕的望了望四周,結果只看到了沈星然抱着胥清歌的動作。

白澤炸了,它壓着嗓音,吼道:“小子你做什麽,你給我放下來。”

沈星然眉頭蹙了蹙,低頭确認了懷中的人并未被吵醒後,才淡聲開口道:“沙發上睡的舒服還是床上舒服?”

白澤一時語塞,但又重新燃起底氣,“我也可以馱她到床上休息,不用你抱!”

沈星然挑眉,“我們兩兒子都有了,抱一抱不是很正常嗎?”

白澤:“………”

沈星然繼續說道:“還是兩個兒子。”

白澤:“………”它好氣!

沈星然先将胥清歌小心翼翼放到休息室的床上,起身時在她唇上印下淺淺一吻。

然後在白澤幾乎要吃人的目光中退出房間,将門給輕輕關好。

沈星然從某個櫃子裏的拿出一套茶具放在茶幾上開始熟練的泡茶。

輕煙袅袅間他将一杯茶放到了白澤面前。

白澤看了一眼杯子裏的茶,爪子勾了勾,茶水便自己飛到了它嘴裏。

白澤高傲的仰了仰下巴,對沈星然說道:“就算你們有兒子了又怎樣?地皇出嫁是大事,族內并不知情,清歌父母也沒答應過。你們照樣可以被分開。”

沈星然慢條斯理的品着茶,他泡茶的動作流暢優雅,品茶時更是賞心悅目。

只見他放下茶杯,一雙桃花眼似氤氲着茶水的熱氣。

“現在是我一直在她身邊,你們沒在。”

白澤:“………”打擊精準……

白澤高傲的表情都僵了一下,它似乎是有一些喪氣,“你陪她這幾年算什麽,她再怎麽說都是我們族的地皇和人皇。”

他說到最後,自己都底氣不足。

沈星然手指摩挲着茶杯,“是不算什麽,只是足夠讓清歌以身相許而已。”

白澤:“………”它一定要讓這小子知道人性的險惡!

…………

夜晚時分,西南分局又是一片難得的燈火通明。

從不加班的兩位大佬今天帶頭加班。

胥清歌低頭看着時間,“馬上十二點了,筱筱,可以通知其他人了。”

蘇筱筱點頭,“好!”

胥清歌和沈星然率先走出了分局,來到分局門口的那一大片空地之中。

蘇聞帶着分局其他人緊跟着趕到。

白澤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胥清歌身邊,它其實也很好奇,對方到底有什麽事情是比回族還重要的。

胥清歌手指緩緩結印,她神色寧靜,印法變換間四周開始飄起薄霧。

一扇大門自薄霧中緩緩出現,大門打開,門內是一片璀璨流動的長河。

璀璨的是河面上一盞盞花燈,如點綴黑河的星子。

沈星然這時候拿出支墨玉做成的簫,放在唇邊,悠揚婉轉的簫聲一出,四周的溫度似乎更加低了。

白澤這個時候才擡頭好好的看了沈星然一眼。

它以為,沈星然其實就是個靠姿色上位的花瓶,勾引他們家水靈靈的白菜。

但往生曲一出,它就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

白霧中隐隐約約走出許多人影,他們被往生曲喚醒,身影逐漸清晰。

西南分局的人望着那些慢慢清晰的身影,有人默默紅了眼眶。

在往生曲婉轉的曲調中,分局之人與站在白霧中的他們相望。

胥清歌還隐隐約約聽到幾聲低低的啜泣聲。

她也拿出了那枚一直放在身上的養魂珠,一縷紫色的輕煙從養魂珠裏飄出,落在她面前變成了老莫的模樣。

他依舊穿着他喜歡的褂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往生曲也在這時候戛然而止。

璀璨的長河上,一只渡船緩緩行駛而來,上面站着的依舊是穿着蓑衣頭帶鬥笠的老者。

胥清歌看着他還有些驚訝,“這個不是往生河嗎?怎麽你一個守冥河的怎麽會在這?”

老者看到是他們也很心累,沒想到換個地方還能遇到他們,“冥王大人派我來往生河的。”

胥清歌了然,估計對方是被冥王那個小心眼給故意派過來的。

啧啧……自己變态還不許人說,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心眼。

西南分局先前死去的人都最後看了眼分局其餘人和分局,沉默的走到了門前跟着老者離開。

胥清歌忽然開口,“你們可以不用忘掉這一世的記憶直接投胎,我們會在分局等你們。”

原本準備離開的游魂一愣,而後轉身激動的看向胥清歌,朝她深深一揖,轉身上了老者的船。

他們都曾見過老者送走其他孤魂,只是沒想過有一天,他們也會對方被送走。

胥清歌最後看向了莫老頭,“我們等你回七隊。”

莫老頭的魂魄點了點頭,他跟其他游魂不一樣,他能說話,但最後他也只是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轉身上了老者的船。

那扇門在老者撐船離開時緩緩關上,有人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想再多看他們一眼。

莫老頭坐在渡船上,眼睛盯着河面上的花燈發呆。

他其實很想拿一盞上來看看,但最終還是止住了。

心底嘀咕道:算了,消停點。自己現在就好好投個胎等着換個皮膚,回七隊就好。

“這些燈裏面承載的是曾經某些游魂在轉世時的最後一個願望。”

忽然響起來的聲音吓了莫老頭一跳,他轉頭看過去,就見到一團黑霧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老莫穩定了心神後問道:“冥王?”

冥王随手撈起一盞燈,将它遞到莫老頭面前。“想看看嗎?”

莫老頭看着遞過來的燈搖頭,“多謝冥王,不過不用了。”

第 146 章 百歲

第149章 百歲

此刻天空慢慢的又飄起了雪,沈星然見胥清歌半張臉都埋進了圍巾裏,便說道:“我們進去等吧。”

胥清歌正想答應,畢竟她也沒有立在風雪中等人的習慣。

可一道快若流光的影子忽然闖進了她的視線中,她抓住沈星然的手,“白澤。”

沈星然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道流光速度慢了下來,他們能看見一只渾身雪白,頭頂有角的瑞獸,正踏着寒風和清雪,向他們而來,準确的說是向着胥清歌而來。

沈星然察覺到胥清歌握着自己手的力道變大了,神色裏也有幾分幾不可見的恍惚與不可置信。

“清歌……”

“啊?”胥清歌擡頭看沈星然,“怎麽?”

沈星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別緊張。”

胥清歌搖頭,“不緊張。”

白澤落地,它看到了沈星然與胥清歌親昵的動作,眼睛眯了眯,在看向沈星然時目光便不怎麽友好了。

“清歌,我來接你回家。”

白澤走到胥清歌身前,一如從前一樣低下腦袋,整只瑞獸都變得溫順可親,絲毫不見方才踏着凜冽寒風的霸氣與高傲。

它眼前的女孩外貌幾乎沒什麽變化,硬要說有的話,就只是她眉眼原本的純良明媚已半點不見。

如今看起來清清淡淡的,如細致勾勒而出的遠山水墨,美好又悠遠。

看起來比以前更像一位地皇了。

胥清歌心頭顫了顫,因為白澤這句話鼻子微微有些酸。

她伸手,想像以前一般摸摸它的頭,手在它腦袋前頓了一瞬,最後才慢慢重新放回它腦袋上。

“白澤……”

白澤覺得胥清歌似乎和從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她的眼神依舊能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可眼裏的光彩卻不一樣了。

它心裏清楚,她一人在外漂泊流落,怎麽可能不會變。

可變化越大就證明她過得越不盡人意。

“我來帶你回家。”

它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句遲來了千年的話。

胥清歌感受着手心下的觸感,看到白澤的樣子,聽到白澤對她說的話。

心才踏踏實實落了下來。

是,這是白澤,華胥族也解禁了,她可以回家了……

她終于可以回家了……

“七隊。”蘇聞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樣打斷人家敘舊會不會不禮貌。再講禮貌,他們分局的鎮局之寶就沒了。

“你要離開嗎?我不會同意你辭職的。”

胥清歌被從酸楚複雜的情緒中拉出來,她蹙眉,一臉不解的看向蘇聞,“我為什麽要辭職?”

“你是說,你不會辭職!”蘇聞欣喜,瞬間抓住重點。

胥清歌懷疑他們的腦回路都有毛病,“你不是說分局給我養老嗎?”

雖然目前的形式更像是她給蘇聞養老……

“對對對,我是怕你放棄這個機會。”

胥清歌不客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你放心,我和沈星然還要養兩個兒子,還要供他們讀書,不會辭職的。”

她算了算,自己先心累起來,養孩子真累,特別是小戮學會打游戲和網購後……

買買買她心累,最近因為分局的人死了,不買買買了她更心累……

白澤卻炸毛了,問胥清歌:“你,你說你有兒子了!?”

白澤瞪大了眼,這下看沈星然就不止是不順眼了,簡直就是有殺氣。

胥清歌卻自然點頭,“對啊,長的都特別好看。有機會給你看看。”

蘇聞覺得,白澤要不是天生毛色雪白,這會該臉黑成什麽樣了。

他忙打圓場,“這外面風多大啊,我們進去說,進去說。”

胥清歌點頭,“進去吧。”

白澤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着她進去了。

它現在心裏有些亂,怕胥清歌不跟它回華胥族了,畢竟在對方的角度看,華胥族曾抛棄了她千年之久。

“清歌,我們回家吧!”

進了分局後,白澤就迫不及待的對她說道。

胥清歌揉了揉眉心,“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但是我還需要做一件事。,做完再回去。”

白澤心狠狠提了起來,“有什麽事是比回家還重要的嗎?”

胥清歌垂下眼睑,“嗯,很重要。”

白澤:“……”它現在有點慌。

白澤見沈星然暫時不在這,低頭問道:“清歌,你跟那個男的,是怎麽回事。”

胥清歌坐在沙發上,眉眼有些倦,昨晚被沈星然折騰的太晚了,她現在只想補個覺。

“就你看到的關系。”

白澤雖然不太懂,但看到一提起那個男的胥清歌就不自覺柔和下來的眉眼,心裏就知道答案了。

它頹喪的垂頭,結果看到她整個人都已經窩進沙發裏,眼睛要閉不閉,似乎是想睡覺了。

白澤想跟她靠近點說話,無奈體積太大。

胥清歌勉強掀開眼皮,“你就不能變小一點嗎?”

白澤默了默,它看着對方半晌,心底唏噓。

變了,真的變了……以前小清歌是不會這樣的……

雖然心中唏噓,但他還是認命的變小,然後靈活的跳上沙發,趴到胥清歌身邊。

“清歌,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跟我回家。”

胥清歌撈過白澤,将它抱在懷裏,徹底閉上眼。

“等我辦完事就回。”

白澤也不知道她這個事是指什麽事,需要多久的時間。

“我們就不能先回去嗎?”

胥清歌含糊的應了聲,“不能。”

“清歌,其實……”白澤仰頭,感受到她平緩輕柔的呼吸,也止住了話題。

它靜靜地趴在對方懷裏,心髒皺巴巴的,被揪的難受。

她到底是怎麽從一個純良天真的性子變成如今這樣的。

其實也不是不好,畢竟怎麽變,都始終是她,它就只是心疼她的成長。

那麽多年,她是怎麽一個人過來的……

白澤很想問,但又不想知道的太清楚。

她原本可以過着被父母兄長寵愛,一生順遂無憂的生活。

藏在華胥族裏,做被捧在掌心的明珠。

不需要太努力,也不需要太厲害……

圈着白澤的手忽然有了動靜,胥清歌閉着眼,摸了一把它身上順滑,手感超好的皮毛,“你不要瞎想,我覺得如今這樣也很好。”

第 145 章 百歲

第148章 百歲

華胥族前,一尊蟄伏了近千年的瑞獸石像表面開始逐漸出現裂痕。

起初只是一點點,最後裂紋逐漸放大,如同蛛網一般蔓延。

白澤動了動腦袋,慢悠悠的從地上站起身,灰白的石塊從它身上一塊一塊的脫落。

他似乎是嫌棄身體表面的石塊掉的太慢了,便擡腿往前走了兩步。

白澤蘇醒的動靜很快吸引了族內之人的注意。

華胥族的人迅速聚集而來,地皇墓先開,白澤又已然蘇醒,那麽接下來就只用等族長解封了。

華胥族的族長站到當年他站過,并刻下封印的地方,伸手輕撫過封印,心裏有無限感慨。

“近千年了……終于可以解封了……”

說完,他收回手,雙手結印掐訣,華胥族上空出現一道透明的光罩,此時正在慢慢向兩邊散開。

明明也沒啥變化,可漓長老望向天空時就是覺得更加通暢順心了。

“接下來,就是接地皇回族了。”

漓長老微微上前一步,“族長我和大長老可以去接她。”

族長搖了搖頭,目光看向白澤,“還是白澤去即可。”

漓長老握了握手,雖然她真的很想親手将清歌接回來。但也只能無奈妥協。

白澤很高興,記憶裏那個純良的小姑娘終于可以回家了。

它閉眼,開始感應她具體位置,

…………

“馬上就要年關了,今年年假你們有什麽打算嗎?”

早晨例會時蘇聞忽然開口問道。

會議室的人先沉默了一瞬,随後一隊陳問才開口回道:“還能有什麽打算,回家又得被父母催婚。我能申請加班嗎?”

陳問話落後會議室的氣氛明顯一松,有人開始笑嘻嘻的附和,“對啊,你們還好,我還不敢告訴他們我們的工作究竟是幹啥的。每年就硬拉着我去相親,別提了。”

“就是,人姑娘一上來就說,聽說你是公務員。咱也不敢找普通人啊。”

“诶,我說真的,局長,下回我們多招幾個性別為女的新人進來行不行。這樣也好讓我們有機會內部消化啊。”

蘇聞微笑的看着這一群人又開始皮,心底稍稍安慰了一些。

“那不如這樣,今年年假我們一起出去旅游。”

“可以啊,那局長你給報銷嗎?”

蘇聞沒好氣的看着問這個問題的人,“報銷,報銷。”

“那能帶家屬嗎?”

這下沒等蘇聞回答,就已經有人替他回答道:“父母可以,要是女朋友或者老婆,就不給報銷啊!”

“啊,你們這是嫉妒。”

“嘁,誰讓你背着我們脫得單。”

“那我們年三十去華北,去看春晚。”

“可以,再去他們華北分局蹭一頓餃子。”

“………”

胥清歌靠在椅子上,手裏捧着杯熱騰騰的奶茶。看着眼前這咋咋呼呼的一幕難得的沒有出口嘲諷。

沈星然在她身邊,問道:“這個新年你想怎麽過?”

胥清歌放下奶茶好好想了想,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打算好好過個年了。

“不如我們就在家裏過吧,我可以幫你剁餃子餡。”

沈星然輕笑,“好,我們一起去置辦年貨。”

胥清歌點頭,本想回答他,話卻忽然卡在了喉嚨。

她眼睛瞪大,甚至猛的站起了身。

她動作實在太突然,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響。

本來正讨論的熱火朝天的會議室一靜,都望向了胥清歌的方向。

“七隊,是出了什麽事了嗎?”蘇聞心頭一跳,他頭一次看到對方情緒如此反常。

沈星然也跟着起身,伸手捧住她的臉,“清歌,怎麽了嗎?”

胥清歌愣愣的看了他好一會,才在他焦急的注視下僵硬的開口,“白澤,白澤它在叫我……”

沈星然微愣,他自然知道白澤是誰,華胥族的瑞獸。

可華胥族已經封禁近千年,這會能忽然聯系上清歌是否表示華胥族已經解封……

“沈星然……”胥清歌拿下沈星然捧她臉的手,握住,“他們是不是原諒我,允許我回家了?”

沈星然看到她眼裏帶着的小心期待與忐忑,更加清楚的明白了華胥族對于她來說有多重要。

“清歌,他們從未怪過你。你忘了嗎?他們來找過我,是你父母告訴我該怎樣祛除因果,若他們怪你,怎麽可能會知道我,還願意幫我。”

胥清歌僵硬空白的腦子裏終于稍微有了點別的反應。

她點頭,“嗯……”

白澤與她的聯系越來越強,她還能的感覺到,對方着急激動的心情。

胥清歌牽着沈星然的手往外走,“白澤它來了。”

等兩人消失在會議室門口,才有人弱弱的問出聲:“局長,七隊口裏的白澤是傳說中的白澤嗎?”

蘇聞深沉的點頭,“除了那個白澤,還有哪個白澤?”

“那,七隊是要回去了嗎?”

會議室一靜,他們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七隊的來歷不簡單。這麽多年下來,也聽到過有人喚她“地皇”或者“人皇”。

雖然七隊從來沒說過自己來自哪裏,可結合白澤的名號他們也知道七隊的家世肯定是他們仰望或許都仰望不到的級別。

蘇聞拍桌起身,“這是要和我搶人啊!”

說完,他便跟了出去。留下整個會議室的人面面相觑。

七隊的人是跟着蘇聞後腳走的。

“這,這下怎麽辦?我們要不要拉着點,那畢竟是七隊的家人,真對上了,局長肯定不行啊。”

李霠看到李霁出去後,扶額低嘆,“你們商量吧,我也去了。”

見連李霠都出去了,陳問也坐不住了,“算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好!”

…………

西南分局門口外,胥清歌與沈星然并肩而立,蘇聞和西南分局一大幫子人就站在他們身後。

胥清歌有些無語,回頭看向他們。

“你們為什麽也要跟出來?”

蘇聞裹緊身上的大衣。

“我就想看看傳聞中的瑞獸白澤。”

胥清歌默了默,然後問其他人,“你們也是?”

其餘人點頭,“啊,對啊。”

胥清歌:“……”

她是真的不太懂這些人在想什麽……

第 144 章 百歲

第147章 百歲

“地皇墓已開。”

華胥族內本應該無四季變化,但此時天空卻飄飄揚揚的下了一場雪,雪越下越大,只消片刻便将花枝覆蓋,只在白雪之下露出點別的顏色。

族長帶着兩位長老站在後山地皇墓前,華胥族其餘人跟在他們身後,所有人此刻都在看着那座沉寂千年的墓忽然露出一點端倪。

厚重的石門上閃爍點點細碎的銀光,如星辰流瀉而出,最後星辰彙聚,印成一幅花圖。

族長嘗試着往前走了一步,不出意外的被彈了回來。

他摸了摸那層透明的光幕,轉身對着族人說道:“既然地皇墓已開,我們族也可以就此解封了。”

衆人高興,“是。”

族長目光落到大長老和漓長老身上,對兩人笑了笑,“等白澤蘇醒,迎地皇回族。”

漓長老沒忍住眼淚,只不過這次她是笑着的。

大長老安慰着自己的妻子,但也忍不住鼻子泛上來的酸楚。

畢竟地皇對他們來講,從來都不止是地皇,更是女兒……

…………

胥清歌看着安靜躺在那的一具具屍體,最後還是把目光停留在莫老頭身上。

莫老頭是她第一個拉進西南分局,拉進七隊的。

他命格特殊,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親克友,和他走的近的人,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所以他終身未娶,就算是符篆宗師一生也漂泊無定,直至他進入七隊。

就算最後清歌說可以給他改命,他也只是搖頭,說算了。

他說:他這一生已別無他求。

這麽一回想,胥清歌真心覺得,他們七隊的成員,似乎沒幾個正常順遂的。

她冰涼的手被人握住,她回頭就見沈星然正側頭看她。

她笑了笑,回了個安心的眼神。

另一只手握緊了手裏的養魂珠。

她轉頭對蘇聞說道:“其他人你按照規矩來就行。至于老莫……”稍頓,她才繼續說道:“直接火化了吧,他沒有什麽親人了,骨灰放到七隊去。”

七隊的人都低頭沉默,流動的空氣幾乎都變得黏稠壓抑起來。

西南分局自成立後,就沒有遭受過這種損失。

胥清歌眸底冰寒,對着那一排排白布蓋着的屍體輕輕說道:“放心,我絕不會放過幕後之人的。”

…………

冬日的天氣總是格外陰沉,舉行葬禮那天,還剛好下起了綿綿的細雨。

靈堂裏,犧牲之人的黑白照片被擺了好長一排。

有人不斷上前去祭拜,鞠躬。而胥清歌卻站在靈堂外面,沈星然在她旁邊替她撐起一把黑色的大傘。

她精致如同水墨勾勒出的五官,在冬日的冷雨中更顯冷淡。

胥清歌在那裏站了許久,久到西南分局其他人都以為她要等到葬禮結束,然後她和沈星然在葬禮的最後環節又悄然離去。

…………

這是沈星然第一次看到胥清歌穿黑色的衣服,莊重又冷肅,襯的眉眼愈發冷寂。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伸手攬過她的肩膀,“你是直接回家,還是想做點其他的。”

胥清歌偏頭,看向他的眼睛,明白他這是想安慰自己。

“我想吃你做的飯了,然後再一起看一部電影。”

“好,那我們先一起去超市買點東西。”

胥清歌點頭,“嗯。”

沈星然将她抱的更緊了些,生怕身邊的人遠離。

兩人回到別墅,吃完一頓飯後,胥清歌擺好零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到了沈星然懷裏看電影。

電影是部喜劇,是沈星然精心挑選的一部很不錯的片子。

胥清歌就這麽窩在沈星然懷裏,對方的手指輕柔的拂過她的發絲,不管是氣氛還是別的都讓她舒服的眯眼。

迷迷糊糊的就這麽睡了去。

“醒醒,你快醒醒。”

胥清歌被輕輕搖醒,她蹙眉,看着要錢的小女孩,微愣。

她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女孩……

在哪呢?

胥清歌蹙眉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是她忘了的,可又總記不起來了,

小女孩的耐心似乎不怎麽好,她看着對方說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胥清歌被她問的茫然,可還是點頭,“走。”

小女孩對她的回答沒有絲毫意外,帶路時甚至還哼起了歌。

歌聲低婉,同樣也是她熟悉卻記不來的曲調。

胥清歌被帶到了一間小木屋前,那小女孩下巴揚了揚,“諾,就是這,你自己看吧。”

說完,她毫無預兆極其不負責的就原地消失了。

胥清歌:“……”

她看着小女孩絕不拖泥帶水的舉動,覺得,這真的很像自己在夢裏能幹出來的事。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裏是她的夢境或者意識層面。

但她摸不清自己為啥要做這樣的夢。

胥清歌伸手推開小木屋的門,門內不是她各種想象中的稀奇古怪或光怪陸離。

只是有一顆巨大的菩提樹……

樹下蹲着個少女,樹冠上似乎坐着個人影。

可是樹枝太過繁茂并不能看清那人影的模樣,只能窺見對方一條修長的腿,随意的搭在枝葉間輕輕晃悠。

胥清歌也嘗試着走近看看,可事實證明不管她怎麽靠近,她與那棵樹都只能保持一樣的距離,雖然不服,但也只能放棄。

樹下少女仰着頭,似乎對樹上的人說了什麽,還擡了擡手裏的書,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樹上忽然伸出一根藤蔓,在少女充滿期待的注視下拍了拍她的腦袋。

少女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會這樣,反應過來後,她氣呼呼的瞪向了樹上的人……

畫面在這戛然而止,木門被忽然關上了。

胥清歌盯着木門,開始反省自己是什麽時候多出的這種惡趣味了?

她再次拉開了門,這次,門裏的出現的畫面是一對新人洞房內的場景。

她眨了眨眼,決定好好觀察觀察。

怎料,夢中畫面忽然頓住,流水飛花一般散開。從夢境的上空傳來沈星然一聲一聲的溫柔輕喚。

“清歌,清歌……”

胥清歌:“……”

胥清歌在沈星然懷裏睜開眼,面對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時,沒好氣的用手指戳他肩膀。

“我差點就能看到洞房了,你就忽然把我叫醒,你知道你有多過分嗎?!”

沈星然面對她的控訴時先是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夢。

他順手抓住對方的手,嗓音含着笑意,“竟然如此,那我就給清歌你補一個吧。”

胥清歌還沒抓住他話裏面的意思,整個人就已經被打橫抱起。

等她身體落入柔軟的床榻中時,對方附在她耳邊,聲音低沉,“我帶夫人體會體會……”

第 143 章 鬼母

第146章 鬼母

蘇聞的眼眶一紅,這個貫穿西南分局的至理名言,七隊的人才是最懂的。

可那個最懂得的現在就躺在那一動也不動。

羅骞的眼睛又轉了兩下,他現在是屍,即便割掉腦袋但依舊死的緩慢。

蘇聞從他身上下來,“還沒死透啊,沒事,我再召喚個天雷來劈死你。”

他手指掐訣,天雷滾滾而下,惡狠狠的劈到羅骞已經分家的身體和腦袋上。

很快從那個方向就飄來了糊味,可蘇聞并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他盯着還在被天雷劈的那堆東西,半晌才道:“老莫,我給你們報仇了,你們起來看看!”

小雪坐在老莫旁邊,垂着頭,恰好錯過了從另一邊而來法器直指蘇聞後心的另一人。

蘇聞驀地後背一寒,他轉身,瞳孔一縮,連忙往後退去。

就在蘇聞都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涼了,馬上就可以和老莫手牽手一起走的時候,一柄長劍從天而降,恰好擋住了那人的攻勢。

長劍劍身雪亮,劍意清正。從裏面還緩緩走出一個身穿休閑裝的少年郎。

少年郎眉眼精巧溫潤,仿佛裹着春日的陽光。

但此時,春日的陽光救不了他渾身的冰冷殺氣。

若水伸手,面無表情的掐斷了那人的脖子,他冷漠轉身,望着滿地狼藉心底那個被劃分為自己家的地盤正在被人肆意破壞。

胥清歌熟悉的神念覆蓋這片天地,所有羅門的人身體全部被定住一般,不能動彈。

他們面色恐懼,知道是那兩人回來了。

胥清歌和沈星然從半空中落下,小戮也從她身後走出,他性格沒有若水內斂,眉眼的戾氣乖張不加掩飾。

暴戾冰冷劍意絞殺了好幾位羅門的人才堪堪停手。

“主人……”小雪撲進胥清歌懷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老莫沒了,老莫沒了……”

七隊和西南分局其他人也撤回他們身邊,面色都算不上好看。

特別是七隊的人,眼圈都發紅。

胥清歌沉默的撫了撫小雪的背,目光看向安靜躺在地上的老者。抿唇,心底的難過止不住往上泛。

她走上前,伸手仔細檢查了一下老者的情況。

發現他靈魂因為有養魂珠的緣故并未嚴重受損。

胥清歌收好養魂珠,默默起身。

沈星然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拉住她的手問:“你知道縛靈陣嗎?想不想看?”

胥清歌點頭,也将目光挪向那群人。

“知道,縛靈陣就是将人的靈魂剝離出來,化作地靈做陣法的核心。”

“縛靈陣最大的特點就是,被化作地靈的靈魂必須守護陣內的一切,要不然,陣毀靈散。”

沈星然點頭,“縛靈陣抽人靈魂做陣,成陣時極美,似萬千繁星傾灑。”他勾唇笑了笑,眼底卻不見絲毫笑意,“我帶你看看。”

胥清歌點頭,“好。”

羅門之人神色扭曲驚恐,但奈何身體動不了,也說不出話。

沈星然手微微一擡,那些人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靈魂被人一點點剝離。

等剝離了靈魂後,意識轉移入靈魂,他們又看到自己的身體慢慢在那個人的操控下化成齑粉,消散無形。

靈魂忽然被一股大力吸扯,沈星然雙指結印,無數陣紋從他指尖飛出,慢慢鋪滿整個西南分局的上空。

整個陣法呈現暗色,有絲絲的絲線從上面垂下來纏住那些人的靈魂,扯着他們慢慢升空。

西南分局的人就擡頭看着眼前這一幕,雖然他們聽不到任何聲音但能透過那些人的表情看到他們有多痛苦。

等他們靈魂完全融進陣法後,原本暗色的陣法流轉起來,裏面銀光點點,真的似萬千繁星傾灑,好看至極。

陣法流轉一圈過後隐沒,胥清歌轉身看着西南分局還活着的人,沉默下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蘇聞捂着傷口先開了口,“你們回來了。”

胥清歌看着他的傷,唇角抿了抿,“你們還好嗎?”

“不太好……”蘇聞苦笑,他眼神黯淡了下去,“不止莫老頭還死了好幾個……四隊也沒了……”

他邊說着,邊往裏面走,其他沒怎麽受傷的人已經開始打掃戰場。

齊全他們扶起莫老頭的屍體,整個場景似乎都靜的像默劇。

所有人物只剩表情和動作。

小戮站在這些人之中,神色有些恍惚,他黑黝黝的瞳仁裏帶着幾分茫然和黯淡。

若水碰了碰他的手臂,“你怎麽了。”

小戮偏頭看他,眨了眨眼,慢悠悠的問:“所以,這些人,是死了嗎?再也回不來了嗎?”

若水被他問的愣了愣,他以為小戮是那樣一把兇劍的劍靈,應該早就習慣了生死才對。

“小戮,你怎麽了?”

小戮垂眸,剛好看到,有人擡着四隊周末的屍體走過去。

“我和媽媽以前一直沒這麽……”他想了想,找了個合适的詞來形容,“熱鬧過。很長一段時間裏,只有我和她,最後加了個小雪。”

小戮或許真的很不善于說這種話,他沉默了半天,最後才說:“四隊,和我們一起打過游戲的,他們都叫他星期天。”

“還有莫老頭……”陌生的情緒在他心頭蔓延,心口莫名有點空,還有點澀,真的不是很多,就是有點,可這一點是小戮從未接觸過,有過的。

頭一次面對這種陌生又突如其來的情感,他有點無措,還有些茫然。

“莫老頭他……”小戮手指在半空中劃拉了兩下,“你記得的吧,他會給我們塞吃的,零食……李霁說這是普通人哄小孩子,我們又不是小孩子……”

“可我,好像……想到他以後不會給我塞零食了我就……有些空落落的。”

“你說,以後我們隊的象棋還有誰會去下?”

若水看着小戮染上空茫的眉眼,覺得他這個樣子有些軟,一點也不像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

他擡手,結結實實的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若水想說,生離死別是人之常情,慢慢就習慣了。可面對小戮眉眼的空茫,他終究只是說道:“不會的,你看,媽媽收走了他們的靈魂,他們都會回來的,只是換了個身體而已。”

第 142 章 鬼母

第145章 鬼母

“可惜了這一手符篆術,今後恐怕就要成為絕響了。”

羅骞想了想,也不算虧,畢竟若不是谶花的死咒還真的殺不了這個人。

“莫叔!”

“莫爺爺!”

七隊幾人,隔着滿地的狼藉,看着莫老頭倒下。

他們表情有瞬間空白,而後發了瘋一樣的沖上前去。

羅骞看到七隊的人回來了,沖着身後的人吼道,“攔住他們,還有,不惜代價,殺了蘇聞。”

小雪手掌合十,無數根粗長的藤蔓從地底竄了出來,卷着沖上來的人。

她身體輕盈快速的朝着莫老頭的方向飛去。

嘲風渾身卷起青色的氣,化成了一只渾身長滿青色龍鱗,龍首長尾,四肢健碩的瑞獸。

“這,這是什麽東西。”

嘲風垂首,看着羅門的人,一雙青色的龍目裏滿是騰騰殺意。

他一掌拍下,青色的罡風席卷,替小雪掃去了許多障礙。

小雪紅着眼飛到莫老頭身邊,粗壯的藤蔓化成最堅實的壁壘将他們護住。

“老莫,莫老頭……”她用小手拍他的臉,語氣帶着哭腔和濃重的鼻音。手忙腳亂的将蓮子塞進他嘴裏,可他已經不會往下咽了。

她又将蓮子化水,喂進他嘴裏,可印在他眉心的死氣卻依舊清晰深刻。

“我就不信了……”

小雪擡起自己的手,手掌白光一閃,一片藕片落在她手心,她将藕片往對方嘴裏塞,只是依舊無濟于事。

她手按在莫老頭臉上,眼淚終于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混蛋……嗚嗚嗚……你還沒娶上媳婦,還沒找到天賦高的徒弟,還沒生一個跟我一樣可愛的女娃……你起來啊!不就是谶花嗎?你起來,起來鄙視它……主人,主人還沒回來,你堅持一下好不好……”

七隊其餘人也聽到了小雪的哭聲,他們拼命攻擊羅門的人,好似這樣,莫老頭就能回來,他們還能聽到他操着一口巴蜀話,拉人陪自己下棋。

莫老頭是第一個進七隊的人齊全就是第二個,很長一段時間,七隊都只有他們兩。

齊全眼圈有些紅,他們起初不是沒有想過他們某一天會忽然死在某個危險系數很高的案子裏。

但肯定是為了救人,英勇就義,不說流芳百世,至少能攢一身功德,圖個後世安穩。

但是七隊帶給他們的安全感太直觀了,他們在攢功德之際還能安穩茍住性命,多好。

誰想真的英勇就義?

只是很多時候只能他們去。

可這個人,真的英勇就義了一把,沒死在特大案子上,死在了小人的算計上。

齊全心氣不順,胸中實在悶得難受。

“今天只要我們分局還剩一個人,我們七隊還沒死絕,你們羅門就別想好過。”

方才還穩穩站上風的羅門,這會因為七隊之人的加入而被打的節節敗退。

“門主,不行,我們還是先撤吧。”

羅骞咬牙,“蘇聞還沒有死。”

只要蘇聞不死,西南分局就會一直存在,雖然胥清歌和沈星然與黑袍人對上是遲早的事但是至少現在不能讓他們兩有機會阻攔。

西南分局統領西南,實在很礙事。

那人臉色變了變,看着羅門的人一個又一個倒下,也來了脾氣,“再打下去,羅門就完了,七隊的人都回來了,那兩位還會遠嗎?”

“就為了殺蘇聞就得賠上我們整個羅門嗎?你讓一直跟着羅門的人怎麽想?”

羅骞面皮有片刻扭曲,羅門損失慘重,還沒殺了蘇聞,若就這樣罷手,對于那位大人來說他們就成了沒用的棄子,那還有活路?

“就算羅門現在退走,你以為那兩人會放過我們?我們沒能完成任務,到時候就沒了大人的庇護,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方才那人不說話了,他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心底很後悔為何當初要跟着上船。

“瑪德,我們除了拼了,也沒有退路了。”

兩邊的人越打越眼紅,本來從七隊之人回來後就處于劣勢羅門竟也開始發狠,與他們不分上下。

羅骞親自上前去殺蘇聞,小雪擡頭正想出手教他做人,怎料蘇聞先一步站了起來。

他也不知從身上哪個地方掏出把青銅劍,腳下踏着罡步,沖羅骞勾了勾手指。

“想殺我,你過來啊。”

小雪有片刻呆愣,她望着蘇聞,幾乎都快忘了,他其實也是個修道的天師。

羅骞不屑,“你要是一直躲在這小娃娃身後,我還真的不一定能殺了你,不過現在就不一定了。”

蘇聞手掐着雷訣,天雷劈下,直劈的羅骞身體頓了頓。

他是屍,天生就會害怕這種至陽至純的天雷。

小雪也在密切關注羅骞和蘇聞兩人的狀況,方便自己随時出手救下蘇聞。

蘇聞青銅劍砍上羅骞的身體,沒有他想象中的對方即刻血濺五步。

也沒有羅骞想象中,自己鋼筋鐵骨無往不利。

青銅劍在對方肩膀處看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羅骞沒了痛覺,但也不代表他就會任由對方這麽砍。

他一把抓住蘇聞的衣領将他按在了地上,化成屍後他力氣也變大了,單手掄蘇聞一個根本毫無壓力。

蘇聞按住他的手,作勢要将青銅劍刺進對方體內。

對方果然下意識側身,蘇聞抓住機會,另一只手掐雷訣,又是一道天雷劈下。

乘着羅骞發愣的一瞬間,蘇聞快速從身上摸出一把槍,朝前者身上連開了好多槍。

羅骞起初還不以為然,直到子彈沒入他胸口,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子彈是特制的,

眼看蘇聞就要朝他頭上開一槍了,他連忙伸手擋住臉再把蘇聞狠狠丢出去。

蘇聞被撞到牆上,喉嚨一甜咳出一大口血,可他來不及擦掉嘴角的血跡。

手指結劍訣,大喝道:“劍來!”

青銅劍劍身抖了兩下,嗡鳴的朝蘇聞飛去。

羅骞一把抓住了青銅劍,再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槍。

他手上用力,槍口都被他捏變了形。

擡眼朝蘇聞望去,想看看對方還有什麽手段,卻對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小槍。

還有極速飛掠而來,沒入他腦袋裏的子彈。

“你,陰我……”

蘇聞沒回答他,也沒空回答,只一個勁的開槍,生生把對方的腦袋轟掉了一半。

子彈打完了,他才慢悠悠爬起來,咧開嘴,朝對方吐出了滿嘴的鮮血。

又拿出一把青銅匕首,沖過去,狠狠紮進羅骞心髒。

“誰特麽告訴你,老子只有一把槍的,老子告訴你,我還有,一二三四五六七把,誰特麽告訴你,老子會站在那等你來殺……”

“瑪德,你爺爺不給你們露一手,你真當我是西南分局的軟柿子了……”

蘇聞說一句話,就紮一刀,最後估摸着對方心髒應該碎了才罷手。

舉起匕首,幹脆利落的割下了對方已經不完整的腦袋。

羅骞腦袋上的眼睛艱難的轉了轉,他實在想不通,蘇聞一個西南分局局長,手下有兩位大佬和七隊這麽多高人護航,為何還要帶那麽多武器在身上。

蘇聞丢開他腦袋,似乎是看懂了他的疑問,他擡起袖子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血。

“因為我們西南分局的至理名言就是——茍住命!”

第 141 章 鬼母

第144章 鬼母

張麗拍門的手頓住,有無數鮮血從門縫裏流了出來。

她拍了滿手的鮮血後忽然頓住,接着驚恐的往後退。

她伸手去扯身上的嬰兒,想将他們都拽下來。拉扯之間還真的有幾個被她扯了下去。

“不,你們不要過來……”

“張麗……”

有冷氣從她脖子鑽進衣服裏,凍的她一個激靈。

更讓她覺得驚恐的是那道冷幽幽的低喚。

她慢慢轉頭,果然對上了一張青黑的鬼臉。

鬼臉上的五官她很熟悉,只是原本美如江南三月煙柳的眉眼,此時僵硬扭曲,眸子大半都是眼白,瞳仁也只剩米粒般大小。

右臉上還有一道猙獰扭曲的疤。

張麗瞳孔一縮,已經吓到忘了尖叫了。

“江婉”沖她咧嘴一笑,張麗能清晰的聞到對方嘴裏出來的帶着腐爛的惡臭。

“不……不要找我,不是,不是我……”

她連滾帶爬的爬到胥清歌腳下,抓住她的褲子,“救救我,我錯了,讓他們放過我……”

胥清歌厭惡的踢開她,“江婉當時應該和你一樣絕望,她也想你能良心發現,也想有人來救救她。”

張麗聽的渾身忍不住打哆嗦,“她抱着頭,不,不是我的錯……”

鬼嬰趴在她身上肆意的撕扯她,“江婉”倒是沒做什麽,就坐在她旁邊,用那張臉看着她。

等胥清歌看的差不多了,輕輕打了個響指,鬼嬰停止了撕扯。

她将手機丢到張麗面前,“自首,說出你知道的一切,要不然……”

張麗看着腳邊的手機,準備去撿手機的手哆嗦了一下,“我,我不想,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你們讓我做什麽都行……”

胥清歌冷冷的盯着她,“不想自首也行,我直接送你下地獄。”

身上的鬼嬰又開始動起來,與此同時張麗腳下還出現了一口紅到發黑的血潭,“不,不,我打,我自首……”

相比較馬上就會去死,她更願意去坐牢。

“喂,110嗎?我……我要自首……”

張麗在胥清歌的注視下,不敢撒謊,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警察後,又眼巴巴的望着胥清歌,“我自首了,可以放過我了嗎?”

“哦,等警察來了再說。”

沒過一會,警察就來了,因為情節太過惡劣,整個學校都被勒令暫時停課。

警察打開307的宿舍門,一進來就被裏面的場景震住了。

他們只看到張麗渾身是傷的躺在那,地上全是血。

她還望着空氣,不停的說話:“他們來了,你們放過我,放過我……我已經自首了……”

她邊說着,邊用手去扣自己身上的傷口。

進來的警察對視了一眼,最後對着後面的人說道:“犯人疑似精神失常。”

張麗忽然看向那些警察,激動的指着一張空着的椅子,“你們看不到嗎?那裏有人,有兩個人。”

幾名警察神色嚴肅,愈發确定她精神失常。

“不,不……”

張麗瘋了一樣推開上來的警察,跑到胥清歌面前,“把這些東西拿走,你答應過的!”

胥清歌懶懶擡眼看她,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哦,可我不記得什麽時候答應過要放過你啊。”

張麗呆愣,随後反應過來,瘋了一樣撲上去,“賤人,你騙我,你們都是賤人……”

然而,她還沒能撲上去就被沈星然一把扼住喉嚨,他眼裏爬上一絲戾氣,眉眼冷豔如刀鋒,“你再罵一句試試?”

他嗓音又冷又平靜,卻生生讓她打了個寒顫。

張麗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最可怕的一直都是這個不聲不響的男人。

他真的會就這麽一把擰斷她的脖子……

胥清歌這個時候扯了扯沈星然的衣服,“她還有用,別殺,手會髒。”

沈星然聞言放開對方的脖子,然後任由胥清歌拉過他的手,低頭仔細替他擦幹淨。

而在警方眼裏看到的就是張麗自己對着空氣大喊大叫,最後還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他們愣了好一會才想着去拉她,結果她又自己松開了。

“隊長,這人什麽毛病?!”

有警察實在忍不住吐槽。

被他叫做隊長的人搖頭,“要是沒點毛病,她能自首?還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的。帶走。”

張麗被帶走前,胥清歌在背後涼嗖嗖的開口,“你要是敢撒謊,你身邊的東西會立馬撲上來,咬死你。”

張麗抖了抖,她低頭,恰好看到一個頭很大的鬼嬰咧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

…………

等他們走了之後,胥清歌起身,伸了個懶腰,準備和沈星然先離開。

“等她自首過後你打算怎麽做?”

胥清歌聽到沈星然的話,回答道:“放心吧,等判決書下來,她身邊的東西就會拽着她一起下地獄。”

“我們……”

胥清歌臉色忽然頓住,她手腕一翻,一枚有裂痕的玉牌出現靜靜躺在她手心。

沈星然看着她瞬間難看的臉色,問道:“怎麽了?”

“局裏出事了,我們趕緊回去。”

…………

此時的西南分局內早已一片狼藉,上空的陣法被打碎,用來刻意攔路的鏡子屋也碎了,玻璃碎片落了一地。

七隊的人帶六隊回來時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吳朕驚呆了,他們六隊全是戰力渣渣,回來就玩這套,不好吧。

“這,分局這是被打劫了?”

齊全臉色陰沉,他們就算在這裏也可以感受到局內傳來的異能和靈力的波動。

“你們六隊先自己藏好。”

說完,七隊幾人便全都沖了進去。

“老莫!!!”

“莫副隊!!!”

齊全幾人走到一半,忽然聽到裏面傳出這麽幾聲,他們都不由自主的一怔,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蔓延至心頭,讓他們忍不住心慌。

繼而以最快的速度沖向裏面。

蘇聞看着眼前倒下的人,目眦欲裂。

他幾步上前扶住莫老頭,忍不住的抖。

“老莫……”蘇聞嗓子沙啞,“你別吓我啊!你出事了,七隊回來找我麻煩怎麽辦?老莫……”

而在他們正前方的不遠處,羅骞丢下一根已經枯萎的花枝面容扭曲,“晦氣,就沒見過這麽上去找死的!”

他原本是要用谶花詛咒蘇聞的,誰知道莫老頭忽然跑了出來。

莫老頭不愧是七隊的副隊,實力簡直恐怖,特別是一手符篆術,登峰造極,那麽多人來攔也沒攔得住。

第 140 章 鬼母

第143章 鬼母

張麗猛的擡頭,一臉驚恐的看向胥清歌,“你說什麽?!”

胥清歌無辜搖頭,“我說沒關系啊。”

“你……”此刻張麗心底發慌,她想問胥清歌還知道些什麽,但這裏人又太多,她不敢問。

她咬牙,“江婉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

胥清歌笑的純良,“啊,她一直就在你身後啊,我以為你們認識呢。你看,她在看你。”

張麗渾身一寒,汗毛立刻豎了起來,她驚恐的回頭,背後是剛灑進來的陽光。

看到太陽,她松了一口氣,急切後退,卻撞到了剛進門吃早餐的人。

那人腳被踩的一疼,推開張麗,“有病嗎?”

張麗被猛的推了把,還有些懵。

但她并沒有多餘的心情去同對方計較,她瞪着胥清歌,“神經病!”

說完後便匆匆跑進了陽光裏,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帶來一點踏實的安全感。

胥清歌緩緩勾唇,偏頭對沈星然說道:“現在的小姑娘真有意思,明明心理素質這麽差,卻依舊敢做壞事。”

沈星然沒回答她,只是低頭看她的手,抿唇不語。

胥清歌拉着他離開,小聲說道:“我裝的。”

沈星然依舊皺眉,“可是紅了。”

“也是我故意的。”她扯了扯他的手,“真的沒事。”

說完還撩起袖子給他看了,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特別晃眼。

沈星然抓住她的手臂,指腹在上上輕輕摩挲了一下,最後放下。

“我們直接去她宿舍嗎?”

胥清歌點頭,“過一會她室友都去上課了,剛剛好。”

…………

張麗一把推開307的宿舍門,不理會舍友們奇怪的眼神,直接将自己裹進了被子裏。

舍友看她并沒有帶早餐回來,本來想問問,但是又看她一臉驚恐慌亂的模樣,心下疑惑。

“張麗,是出什麽事了嗎?你怎麽了?”

舍友熟悉的聲音隔着被子悶悶的傳進來,讓她多了幾絲安全感。

“沒有,我就是碰上個神經病了,有點吓人。”

“啊?那你沒事吧?你最好小心一點,江婉到現在都沒找到呢。”

聽到江婉的名字,她下意識就是一抖,沒有回話了。

“張麗,我們走了啊。”

“嗯。”

過去了很久之後,張麗才從被子裏擡起頭來,環顧四周一圈松了口氣。

“我就知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

“再說江婉又沒有死……”

她眼神不由自主就瞥向了那個空了的床位,喃喃自語,“又不是我帶走她的,我為什麽要怕……”

江婉失蹤的那天晚上,其實是她刻意把她叫出去的。

張麗家裏條件不好,可她本身又愛慕虛榮,她沒有江婉那樣出衆的美貌和家世,卻偏偏喜歡與她比較。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接觸到了校園貸,起初只是小小的一筆,最後越借越多,數額越來越大,就像滾雪球一般,一直滾到她根本無力償還。

然後那些人告訴她,可以用一些暗地裏的交易來償還。

校園貸就像個巨大的網,将她死死困在上面。

她的虛榮心就是最好的餌,都不需要別人怎麽挑逗,她自己就能一心往上撲。

“女大學生”這個稱呼,在她那裏硬生生被沾染上肮髒的情/色與不堪的交易。

最後,有人告訴她,你可以試着發展下家,拉上朋友閨蜜一起。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江婉。

江婉美麗,優秀,家世不俗,簡直活成了她夢寐以求的模樣。

每每看着江婉宛如江南煙雨般朦胧純粹的美,她心底就有道聲音在不停的嘶吼,“毀了她,毀了她。”

憑什麽有的人生下來就好運?她明明不比任何人差,想要過上好一點的生活怎麽就這麽難?

可是江婉根本不可能借錢花,而後張麗選擇了另一條路拖她下水。

她說想要出去吃飯,故意把江婉帶到僻靜沒有監控的小路,看着對方被捂着嘴拖走,她當時手都在發抖,但是很奇怪,看到江婉露出那種絕望的眼神時,在她內心深處竟然滿足又興奮。

她喜歡江婉從高高在上的雲端跌落泥潭。

但是江婉比她想象的還要倔強,聽說她拿煙灰缸砸壞了一位客人的頭。

原本以為拉來一顆搖錢樹,沒想到來的是個麻煩精。

就算江婉再美也沒有什麽用,後來,張麗聽說那群人把江婉賣了,賣到了某個小山村……

她知道,江婉這輩子都完了。

張麗心情平複下來,她再次看向江婉的床位,嘴角緩緩上揚,笑的得意,“說不定你這會已經懷孕了吧。哈哈哈哈……F大女神嫁給山野村夫,這也挺好,希望你能乖乖認命。”

“她該不該認命我不知道,倒是你,的确是該下地獄了。”

原本只有張麗一人的宿舍忽然傳來另一道清泠的女聲,她先愣了一下,最後從床上猛的跳下來,“誰,誰在說話,出來。”

宿舍的空氣仿佛波動了一下,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吓得張麗猛的後退了幾步。

“是,是你們。你們怎麽進來的,再不出去,我,我就報警了。”

胥清歌慢悠悠的拉過一條椅子坐下,她單手托着腮,看着張麗一臉驚恐的樣子忽然覺得挺有意思的。

“你報吧,我也想看看警察是先抓你,還是先抓我們。”

“你,你們……”

張麗跑到門邊,發現不管怎麽用力都拉不開宿舍門,她拍打着宿舍門,“有人嗎,救命,有沒有人,救救我……”

胥清歌和沈星然沒有理會她的動作,前者看張麗,滿是厭惡和嫌棄,“她身上的業障好多,大多數還都是小孩子的。”

沈星然似乎連看張麗一眼都覺得污眼睛,只低頭問胥清歌:“你打算怎麽做?”

胥清歌手輕敲着桌面,“竟然有這麽多小孩的怨氣纏繞,不讓她見見自己的孩子怎麽行。”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的瞬間,整個宿舍都暗了下來,一個接着一個的嬰兒從張麗的肚子裏爬出來,它們咧着嘴朝她笑,絲毫不在乎張麗會不會被自己吓瘋。

“嘻嘻……媽媽,媽媽……”

嬰兒一個個趴在張麗身上,笑聲可怖。

“啊!!!”張麗拼命拍門,“救命,救命……有鬼,救命……”

然而,無論她怎麽拍門,卻始終沒有人響應。這一間小小的宿舍就像被人隔絕了一般。

第 139 章 鬼母(養書的快救救孩子吧……)

第142章 鬼母(養書的快救救孩子吧……)

羅骞聽到蘇聞的話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屍?我會變成屍還不是拜你們七隊所賜!”

“你可閉嘴吧,我們七隊只是把你丢進了冥河而已。其他的,她可什麽都沒做。”蘇聞撇嘴,“你長得這麽醜想的還挺美,還想七隊親手把你做成屍……這麽能想,你咋不上天呢?”

“你……”羅骞懷疑西南分局都腦子有病,不,不止西南分局,是整個分局都腦子有病。

“你現在也就只能嘴上說說而已,沒了胥清歌和沈星然,你們分局又算什麽?”

蘇聞:“是不算什麽,但剛好值得讓你們費盡心機來找麻煩。”

羅骞眼皮抖了抖,他咬牙切齒的沖身後的人說道:“使勁破了這個陣法。”

所有人的攻擊再次出現,都不約而同的沖着同一個地方去。

西南分局門前陣法瞬間亮起,透明的金色光幕,上有陣紋流轉生輝。

蘇聞雖然跟羅骞口頭上鬥的歡,但實際心裏着實沒底。

羅門不是普通的小門派,他的規模可比拟分局,而他們西南分局只是分局的一部分而已。

蘇聞轉身,問道:“怎麽樣了?能聯系上嗎?”

幾個隊長搖頭,“信號被完全屏蔽了。”

蘇聞嘆氣,“開啓局裏所有陣法,還有鏡子屋給他們來個地獄模式。”

“盡量不要正面對上,他們人多,分局是我們的地盤,努力坑死他們。”

“還有,老莫,這次就拜托你了。”

莫老頭擺手,“我們七隊有不少老齊刻的陣牌,我去拿來分一分,還有我畫的符也分分。”

“最好不要停止放求救符,萬一飛出去一個了呢?”

“行……”

西南分局一行人往回走,開始商量怎麽給羅門挖坑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

F市

胥清歌心滿意足的吃下最後一個灌湯小籠包,喝完杯子裏的豆漿。

沈星然看她吃完,将手裏的紙巾遞了過去。

胥清歌擦完嘴,劃開手機屏幕,上面有一張剛收到的資料照片,“F市設計學院,大三學生,張麗……”

胥清歌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劃,一張女生的證件照緊跟着出現。

照片上的女生長相普通,五官比較平,長額頭。

是位丢進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長相。

胥清歌将手機推到沈星然面前,“你看看,我臉盲。怕待會記不住。”

沈星然随意瞥了一眼,“我也記不住。記住臉做什麽,記住宿舍不就行?”

胥清歌點頭,“嗯,也對。”

沈星然替她收好手機,兩人起身正準備出去時,剛好聽到有人在放微信的語音消息。

“張麗,麻煩你幫忙帶兩屜小籠包,兩杯豆漿。萬分感謝……”

胥清歌眉尾一挑,刻意把腳步放慢,那個進門的女生恰好撞到她肩膀。

女生腳下一個踉跄,擡頭看清撞到的人是誰後,眉毛一擰,“你怎麽回事,走路不長眼睛嗎?撞到人都不道歉嗎?看起來長得這麽好看,怎麽素質這麽低!”

沈星然眉頭輕皺,攬着胥清歌肩膀,眼神不善的看着她,“這位女士,明明是你撞到了我女朋友。”

張麗擡眼又看向沈星然,她愣了愣,明顯語氣溫柔了很多。

“這位小哥哥,明明是她撞我的。”

沈星然眉眼一寒,被胥清歌及時抓衣擺,按了下去。

胥清歌眨了眨眼睛,撩開手臂上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上果然紅了一片。她眼眶瞬間就紅了,“這位小姐,你怎麽這樣,撞了人還不承認。我胳膊都紅了。”

張麗滿臉憤怒,她擡手指着胥清歌,吓得對方後退了一步,一張精致的臉無辜又害怕。

“你要不要臉,怎麽這麽能裝,綠茶!”

沈星然臉色陰沉,他冷冷的看着對方,“你再說一遍。”

“算了,這位小姐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她晃了晃通紅的胳膊,“就算我運氣不好,倒黴吧。”

沈星然抓過她手臂,微涼的指尖劃過她皮膚,滿眼心疼不似作僞,“疼不疼。”

胥清歌吸了吸鼻子,“不疼。”

可誰看到她這個樣子都知道她肯定疼。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不是,我說你這小姑娘怎麽回事?撞了人不道歉,還罵人。”

“就是,給人家手都撞紅了,也不道歉。”

“快給人家道個歉,什麽素質啊!”

胥清歌看着在衆人的指責下臉色變得難看的張麗,心裏冷笑。

決定再添一把火。

“算了,既然她不想道歉我也不勉強……我們走吧。”她眼眶發紅,聲音低軟。

就算知道她是演的,但沈星然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軟。

他攬着胥清歌的肩膀,一臉寒霜的對着張麗說:“道歉。”

張麗被對方這張臉晃了一下,面對這麽多指責一時之間有些慌,她咬牙,“你們看不出來她是裝的嗎?”

“這就是個綠茶。”

“這位小姐,如果你再對我女朋友進行言語侮辱我就不客氣了。”

這時候,一位圍觀了全程的大媽走了過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小姑娘怎麽回事。看你也是個大學生吧,怎麽一點道理都不講。”

大媽看到胥清歌紅了一片的手臂,“哎喲,你看給人家姑娘撞的。”

“怎麽讓你道個歉你不願意,還罵人呢?”

胥清歌順勢低頭,咬着唇,一副乖巧秀雅的模樣。

許多長輩就喜歡長得好,性格還乖巧的女孩,看到胥清歌這個樣子,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嘆了口氣,“閨女,你脾氣也太好了些。”

圍觀衆人:“就是,不就道個歉嗎?多大點事,非要罵人家。”

“可不是嗎?人家姑娘都沒說什麽呢。就聽你在那罵。”

“我一直就看着呢,明明就是這姑娘進門撞了人,結果一看到人家姑娘就開罵。怎麽了,這是看人家長得好看,嫉妒了吧。”

張麗站在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不想道歉,但面對那麽多指責,說不心慌也是假的。

她擡眼看到胥清歌那張臉上的表情,滿心憤恨。

“對,對不起……”她低頭,後槽牙咬的死緊,一張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憤。

胥清歌眼睛彎了彎,柔聲道:“不知道江婉有沒有聽到過你的道歉。”

第 138 章 鬼母

第141章 鬼母

鬼姑神是正兒八經的神祇,讓他來守護華南分局八百年,怎麽算,其實分局都賺了。

但是,歐陽渠和華南分局衆人此時最關心的卻是,“真的能複活那些人嗎?”

鬼母毫不猶豫的點頭,“能,他們的魂魄在我的領域裏,沒有散也沒有走。”

說完,他長眉飛揚,“本神能造土地和鬼,複活個把人算什麽。”

胥清歌本不想打斷他難得的高光時刻,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你确定不先給歐陽局長造個手什麽的嗎?”

鬼母看着對方斷掉的那只手,有點愧疚,“我造出來的小鬼們,難免貪吃了些。他們還沒眼色,別說你了,連地皇和沈星然都敢啃。”

衆人:“……”那不能叫沒眼色了,那叫找死。

鬼母将手覆上歐陽渠的肩膀,只取了一絲絲神力打入對方肩膀,然後原本的斷口處快速的重新長回一只手。

歐陽渠動了動手,發現沒有任何不适,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若一定要挑毛病,那就是這只手是新長出來的,皮膚白皙,宛如嬰兒,與他其他地方的膚色很不搭。

歐陽渠激動的一把抱住鬼母,“太好了,太好了,他們能回來!都能回來!”

鬼母渾身一僵,表情也僵硬的厲害,他幾乎下意識的就想一巴掌拍開他,再給他個不敬神祇的罪。

但他忍住了,終歸是他欠他們的。

鬼母努力偏頭去看江婉那張美若江南朦胧煙雨的臉,絕不把目光落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中年男人身上。

胥清歌眼角彎了彎,有幾分幸災樂禍。

“沈星然,你快把這一幕拍下來。我們拿回去給老蘇他們也樂呵樂呵。”

沈星然點頭,“好。”

歐陽渠終于放開了鬼母,幾乎在放開的瞬間,鬼母就一步退回到江婉身邊,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肩膀。

前者又把目光挪到了胥清歌和沈星然身上,步子剛邁出一步,就對上了沈顧問那雙含着碎冰的桃花眼,只瞬間,他就被凍清醒了。

“婉婉呢?”鬼母看着胥清歌問:“婉婉她呢?”

胥清歌看向了江婉,“你現在可以選擇直接成為鬼修。也可以選擇再經歷幾次輪回,功德圓滿之後再修行。”

江婉看了看身邊的鬼母,她猶豫了。

鬼母看出了她的猶豫,“婉婉,這你有什麽好猶豫的,選第二條,當然要功德圓滿了。”

“可是……”江婉有些糾結,“我若是選了鬼修可以立刻陪在你身邊。”

鬼母搖頭,“婉婉,你不知道,鬼修其實有違天道。你沒必要選這條路,我可以等你投胎,然後再去找你。”

江婉嗓音低低的,“等我投胎,等我長大,還要擔心我喜歡上其他人……在一起了還要裝作普通人騙我,陪我演戲變老……等我死去,留你一個人……然後再重複的等。鬼君,你就沒有想過,這樣對你很殘忍嗎?”

鬼母愣了愣,“不會啊,為什麽會殘忍,我不是每次都等到你了嗎?”

“你看你,不管輪回多少次,還是會愛上我,我可高興了。”

江婉咬唇,“你真的是……”

胥清歌面無表情的打斷,“你們先等一下,我送江婉去投胎還能讓她失憶?!”她盯着鬼母,“你們是在看不起我嗎?”

鬼母微怔,随後激動,“地皇,你是說,你能保留婉婉的記憶?!”

胥清歌扯了扯嘴角,笑的嘲諷,“你以為我是你嗎?好好的人,看着看着還能被拐賣了。”

鬼母:“………”他剛剛的感激都是假的,這個人就不值得!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轉世了,你們也得等成年之後。要不然你就是犯法你知道不!”

江婉臉一紅,裝作沒聽懂。

鬼母卻撇嘴,“從前我與婉婉十四歲定親,十六歲成親。”

胥清歌翻白眼,“你放心,你要是敢,我一定舉報你。”

鬼母被她一噎,目光停在她與沈星然身上,忽然笑了,“你還好意思說我。沈星然,你低頭看看地皇的外貌,也就十多歲的少女模樣吧!沒人舉報過你嗎?”

胥清歌嘴角抽了抽,偏頭看沈星然,“他這是嫉妒。”

沈星然揉她腦袋,笑的寵溺,“沒事,反正我喜歡吃嫩草。”

胥清歌臉有些紅,不想接話。

她轉頭問江婉,“你閨蜜的具體信息給我,等解決了她,你就可以轉世了。”

江婉點頭,“她叫張麗,我倆都在同一所大學……”

“好。”

胥清歌點頭,繼而轉頭看着其餘人。七隊的人瞬間懂了老大的意思,“老大,你和沈顧問去吧,我們留下善後。”

沈星然拉起胥清歌的手,“行,我們走吧。”

七隊的人揮手目送他們倆離開。

…………

西南分局的早晨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劃破。

還在吃早飯,打聊游戲的人全部都停了動作。

“這特麽是有人強行破壞陣法啊!”

在這一刻,每個隊的隊長都帶着自己隊的隊員走出了辦公區,打算看看誰那麽喜歡找死。

他們在半路上相遇,不約而同的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興味,只有他們西南分局之人才能懂的興味。

他們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其他勢力敢來踢館了。

久到他們都忘了踢館虐渣的樂趣了。

不出意外的,他們在路上遇到了蘇聞和跟在他旁邊的莫老頭。

四隊隊長周末忍不住問:“局長,是誰那麽喜歡找死呢?”

可蘇聞的臉上卻沒有那麽多的笑意,“是羅門。”

“啥,啥玩意?!”一隊陳問表示很震驚,“羅門的門主羅骞不是都被七隊給安排了嗎?”

蘇聞深吸一口氣,“羅骞已經被黑衣人救走。這次,他是帶着整個羅門來的,看架勢是想找我們拼命。”

“恰好,七隊和沈顧問又都不在……總之,大家多加小心。”

幾人邊說着,就走到了大門口。

果然看見羅骞站在結界處,一張慘白的死人臉,正沖他們不懷好意的笑。

“蘇聞,我們羅門特意前來拜訪,你們分局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蘇聞下巴微擡,負手而立,在看向羅骞時神色滿是不屑。

“客人?”蘇聞笑的有些古怪,“你們羅門哪來的臉稱呼自己為客人的?就憑你現在是屍,所以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不要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