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谶香

第80章 谶香

“你帶了什麽回來?”花容警惕的看向胥清歌,她說的小東西對他們來說可未必是小東西。

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從胥清歌身上的乾坤袋裏鑽出來。

“這是小雪。”

“我去!”花容後退了一步,指着胥清歌說:“這,這小家夥身上的氣息比我還純粹,你是在哪裏拐回來的。”

小雪看了看花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這朵花好香,靈氣好足,想吃……

花容看到小雪咽口水的動作更是渾身一個激靈。

“你是想讓她來吃了我們嗎?”

胥清歌用手指戳了戳小雪的額頭,見她頭頂都興奮的長出一朵花了後,也有些無奈。”小雪是雪蓮藕,世間只此一個,當然比你純粹,她現在是修為不高,等她修為上去了,就更厲害了。”

花容悲憤,“所以你是帶她回來吃我們漲修為的嗎?”

小雪聽花容說胥清歌也不樂意了,她飛到胥清歌肩膀上,瞪着花容,“你幹嘛兇我主人。雖然你很香,但是我是正經雪蓮藕,我不吃人的。”

胥清歌也看着花容,“聽到沒有。”

花容松了口氣,随即又補充到,“吃花也不行,靈泉那裏的谶花你也不能吃。”

“知道了,知道了。”小雪抹了一把口水,“不吃,我可以聞聞嗎?”

“不行。”

胥清歌開始戳小雪頭上開出的花,“那都是花容的崽,你不能吃。”

小雪摘下頭上的花,花朵變成了一枚剔透的蓮子。她把蓮子放進自己身上的小荷包裏,點頭回答胥清歌,“知道了,我會忍住的。我也不吃小孩。”

花容這才放心下來,眼神複雜的看向胥清歌,他就知道,對于她來說的小家夥,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大魔頭級別。

“小雲裳,你可千萬別和小人皇學。聽到沒?”

雲裳看向胥清歌,眼裏閃着光,“可我覺得她好厲害,又好看。”

花容扶額,“她都是幾百歲的大魔頭了。”

雲裳:“那也厲害。”

花容:“……”胥清歌,你有毒!

…………

…………

時間眨眼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雲裳從十一二歲便來到這座島上,如今已經長成十八歲的少女了。

她十八歲那年,花容特意親自做了個埙給她。

從後,花容就很少吹埙了,大多數時候都是坐在花田裏聽雲裳吹埙。

他們兩人的感情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到最後反而應了花容最初的那句玩笑話,“帶回去做童養媳。”

“小人皇……”花容拎着幾包點心走進胥清歌住的屋子裏。

胥清歌放下手裏的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無奈,“雲裳身上的咒我是真的沒辦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那畢竟是用你們谶花花瓣做的咒,中咒無解。”

花容神色一黯,他将點心放在桌子上,眸子裏滿是失落和痛苦,“我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看出來了。當時我還在想,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才能對一個孩子下手。她漂在海裏,我本來可以不管的,畢竟她注定了要死……可一看到她那麽拼命的抱住那根浮木,我就心軟了,想救她。本來想着救下她也就算了,但又覺得她實在太慘了,就把她帶回了島上。起初我就是可憐她,還那麽小命就被人注定了……”

胥清歌安靜的聽着花容傾訴,對方嗓音又低又澀,絲毫不見他平時在雲裳面前的肆意明快。

“可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想對她好,我也對她越來越好,以至于想永遠對她這麽好,想永遠把她留在身邊……小人皇……我想和她在一起,想讓她活下來……”

胥清歌指腹輕輕摩挲着茶杯,沉默不語,就連平時最喜歡吓唬花容的小雪也不說話了。

“我和小雪會離開一段時間,我會去俗世中找找看有沒有可解之法。”

花容擡頭看她,忽然站起身慎重的朝她行禮,“多謝。”

胥清歌嘆氣,“你別謝的太早,我只是去碰碰運氣,你們谶花花瓣做的死咒有多厲害不用我過多贅述你也明白,所以別抱太大的希望。”

“我明白,但還是多謝你。”

胥清歌和小雪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花容和雲裳兩人目送着她們離開。

花容牽着雲裳的手安靜的看着她們越走越遠,直到最後看不見為止。

雲裳晃了晃他的手臂,“你知道清歌出去做什麽嗎?”

花容回頭,看着對方清新雅致的眉眼,心底就是一軟,他伸手将人圈進自己懷裏,嗅着她頭發上的幽香只有這樣他才會安定一點,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這個人沒離開自己。

“不知道,不過大魔頭做事都有大魔頭的風格。我等俗人,自是理解不了。”

雲裳在他懷裏輕笑,伸手不輕不重的打了他一下,“你又說她。”

“你怎麽總是護着她?”

雲裳從花容懷裏擡起頭,眼睛裏笑意盈盈,“你怎麽老是叫她大魔頭,唔……”

雲裳還沒說完的話被花容用唇堵住。

她開始還有些錯愕,但随後順從的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溫柔纏綿,縱容着他更深入的探索,仿佛一切理所當然。她思想放空,只是本能的抱住他。

想靠的再近一點……

…………

…………

“當年雲裳掉下西海,便了無音訊,她父母留下的秘籍我們也沒有得到。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确定還能找到她?”

“長老,我确定能找到她。畢竟她身上還有我們當年給她下的咒,那可是谶花死咒。如今算算日子,時間也快到了。我們可以先将她帶回來,等她死後她父母留下的東西不就順其自然的落到我們的手上了。”

座在太師椅上的中年男人慢悠悠的用茶杯蓋刮着茶杯,瓷器剮蹭碰撞的聲音有些讓人牙酸。

“你确定不會留下把柄嗎?”

“當然确定,畢竟雲家夫妻的死的确是意外。雲家唯一的血脈失蹤這麽久,我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終于找到後她卻因為長年在外漂泊落下病根,不久便病死了……病死的人又與我們有什麽關系呢?”

“呵……”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說的對,身為師伯尋找自己的師侄很正常。派我門下的弟子都去找,務必給我找到。”

“是,長老。”

第 76 章 谶香

第79章 谶香

雲裳跟着花容來到西海深處的小島上,小島上花香幽幽,幾個穿紅裙長相漂亮的少年少女在海邊嬉戲,島嶼入目能及的地方都種着白色的花。

花容轉頭看到雲裳眼裏的驚豔,笑着說:“這裏就是我們住的地方了,怎麽樣,不錯吧。”

雲裳點頭,“好美,就像世外仙島一樣。”

魔頭們住的地方都是這麽好看的嗎?

“族長,族長,你回來啦!”

在海邊嬉戲的人見到花容,一個個高興的揮手,一張張清秀的臉上滿是純粹的笑容。

看的雲裳有些羨慕,魔頭們長得也好看,跟書上說的不一樣。

幾個人拎着裙擺向他們靠近,有人看到花容身後的雲裳,眼睛彎了彎,“族長,你從哪兒拐回來的小姑娘?”

花容沒好氣的看那人一眼,“什麽叫拐,我是在海裏撿的。”

他這話聽的那些人都捂嘴偷笑,“小姑娘長得真好看,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留下來以後要給我們家族長做媳婦嗎?”

雲裳臉一紅,小聲反駁,“各位哥哥姐姐好,我叫雲裳,是花容族長救了我,我,我是來當牛做馬報恩的。”

“什麽當牛做馬,他們人類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嗎?”

花容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懷疑在這些族人心裏他是個極其不要臉的禽獸,連小姑娘都不放過?

“行了,她還小你們別把人家帶壞了。而且她是個人類。”

花容這話音剛落,剛剛還熱絡的氣氛忽然凝固下來。

雲裳感覺到氣氛不對,緊張的抓住衣服,低頭不知所措。

“人類啊……她身上有我們一族的味道我還以為她也是個花妖呢。”

“你們別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雲裳你別怕,你一定是被他們人類給欺負了,要不然怎麽會流落到我們西海。有的人類可太壞了!”

“是啊,太壞了。不過,太好了,雲裳也是人類那就有人可以陪大人聊天了。”

“對啊對啊……大人也是人類!”

“大人,人類?”雲裳疑惑的看向花容,他不是說島上只有個大魔頭嗎?

花容平靜的與雲裳對視,一點不心虛,理直氣壯的說道:“誰說你們人類就不能是大魔頭了。”

一旁的花妖聽不下去了,拉過雲裳,“雲裳你別聽族長胡說,大人是個很好的人。等她回來,你見了就知道了,長得特別美,比我們族長還美。”

花容:“……”雖然你誇我了,但把我拿來跟個女人做比較,我一點都不高興。

“你們嘴裏人特別好的大人剛來的時候想打死我,逼我說謊。”花容提醒道。

其他花妖不在意的擺手,“大人是為了救兄長,而且得知你說謊就會死和你根本救不了已死之人後不是放過你了嘛。”

“對啊,大人還道歉,還給你送藥了。”

“族長,咱們做花妖的要大度。”

花容:“……”呵呵……他要單飛,不想管這群沒良心的崽。

“行了,你們去安頓好小雲裳的住處。”花容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說道:“來個人去我們的鄰居,鲛人族那裏買幾套衣裳給她。”

“好嘞。”

“雲裳走,我們帶你去挑住處。”

雲裳就這樣被他們拉走,他們待她的态度讓她心頭一暖。心裏暗自決定這裏就算是個魔頭窩她也認了。

傍晚時分,雲裳穿上了花妖給她帶回來的新衣裳走出房間溜達,想熟悉一下環境。

她走到花田處,恰好看到花容就站在裏面,她想上去問問他說的澆花是不是就是把這裏的花都澆一遍。

卻看到花容從身上拿出了個埙放在嘴邊吹。

埙聲婉轉悠揚,好聽的如同天籁。

一曲畢,雲裳還沒從剛剛的曲調中出來,花容伸手捏住她的臉,“小雲裳,回神了。”

雲裳拿下他的手,捂着臉看他,“你怎麽掐我的臉?”

“因為你小啊。怎麽樣好聽嗎?”

雲裳擡頭看他眉眼飛揚的樣子,點頭,“好聽。”

“那你想學嗎?”

雲裳眨眼,有些期待,“可以嗎?”

花容點頭,“可以啊,你叫聲哥哥我就教你。”

雲裳沒什麽底線,聽到他這樣說,立刻叫道:“花容哥哥。”

花容得意的彎唇,把埙遞給她,“這個很簡單的,你把手這樣放,然後……”

雲裳認真照做,結果她吹出來的聲音刺耳又難聽。

花容揉着耳朵,有點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雲裳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手疾眼快的抓住他衣角,“花容哥哥……”

花容:“……”

…………

…………

雲裳就這樣在小島上呆了數十天,她每天早上去給靈泉的邊的谶花澆水,然後修煉父母給她留下的秘籍,下午跟花容學埙……

還有那位她很好奇的“大魔頭”卻一直都沒回來。

“你怎麽這麽笨,埙這麽簡單,有手和嘴不就行了。”

“花容哥哥……”一聲清脆軟糯的哥哥成功打斷花容吐槽的話。

他扶着額頭,無奈道:“我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低頭看見雲裳水潤潤的眼睛,又認命一般細心給她講解,示範。

悠揚空靈的曲調被吹的斷斷續續的。

此時,一位身穿白裙,三千青絲如潑墨的女子慢悠悠的向他們兩人走來。

女子眉眼生的極其精致漂亮,但透着的冷淡疏離卻很容易讓人望而止步。

“你在誤人子弟。”

花容聽到對方這麽說也不惱,反而笑眯眯的給雲裳介紹道:“給你介紹一下,胥清歌,大魔頭,小人皇。”然後又給胥清歌介紹雲裳,“這位,小雲裳。我從海上撿回來的。”

胥清歌掃了花容一眼,沒忍住朝他丢了個白眼,“你是給自己提前養了個媳婦?”

雲裳:“……”所以為什麽這個島上所有見過她的人都會說這句話。

雲裳小心翼翼的打量這位經常出現在谶花嘴裏的大人,她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也的确像他們說的那樣好看。

“大,大人好。”雲裳有些局促。

“你不用這樣稱呼我。”

花容揉着雲裳的腦袋,“小雲裳你不用這麽拘束。”又轉頭對胥清歌說道:“你這次怎麽出去了這麽久,十五的時候你還好吧?”

胥清歌點頭,“還好,死不了。這次我帶了個小東西回來。”

第 75 章 谶香

第78章 谶香

“靠,小人皇,這麽久不見人你嘴怎麽還是這麽毒。”花容撇嘴,伸手去拉雲裳卻忘記了自己沒實體的事,手又穿過了雲裳的手臂。

花容愣愣的低頭看自己的手,鳳眸裏的受傷和失落看的雲裳心髒一揪。

“花容,你是不是快回來了。”

“回來……”花容苦笑,明豔的鳳眸下壓,明明沒有實體卻似乎能在裏面看見水光。“小雲裳,抱歉……”等他說完這句話後身體慢慢變成了虛無的紅色花瓣散開。

雲裳失控,拼了命去抓,卻什麽也抓不到,紅色花瓣在靈泉上飛了一圈,最後隐入中心那塊大石頭上。

“花容!”雲裳跌坐在地上,剛剛受過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

胥清歌的目光跟随着花瓣落到了石頭上,眼看着那個光禿禿的石頭上長出一顆綠色的芽。

“雲裳,你先別哭,你看花容那混蛋長芽了。”

雲裳聽到胥清歌的話後止住了哭聲,她也看到了石頭上冒出的小綠芽,激動的抓住後者的手,“長綠芽了,長綠芽了……”

“是,你別哭啊,你怎麽又哭了?”

“我,我只是高興,他還在,他還在……”

一陣風起,将暗香幽幽鋪開,混着遠處海水的寒,如輕煙薄霧,漫不經意間勾出百年時光。

…………

…………

“喲,這哪來的小丫頭?”

花容惬意的斜靠在一艘精致的小船上,而在離他不遠處有一位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正抱着根浮木艱難的飄在海面上。

小丫頭明顯也看到了花容,她眼睛一亮,努力向對方的船靠近。

“救命,救救我……”

花容察覺到小女孩身上裹着一層熟悉氣息,鳳眸眯了眯,順手一扯将她拉上了船。

他打量着女孩,女孩也抱着雙臂警惕他。

“你在害怕?”花容饒有趣味的勾唇問道。

女孩身上的衣衫濕透,整個人被冷的發顫,“沒,沒有……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一點都不适合說謊嗎?你放心吧,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而已。”

小丫頭将頭埋得很低,叫人看不清表情,聲音又低又輕,“我阿娘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嗤……”花容嗤笑一聲,将自己的外袍丢給她,“你看我長成這樣,咱倆到底誰吃虧還真不好說。”

“多謝。”

小丫頭默默将花容的外套給套上,聽到花容的話後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

花容生的極好看,鳳眼狹長,長眉入鬓,像朵長在人間的富貴花。

小丫頭憋了半天,才幹巴巴的反駁,“我也不醜。”

花容聽到她的反駁,笑眯眯的仔細打量她,“這麽一看是不醜,拉回去養養等長大了給我做個童養媳。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

“雲裳。”雲裳聽到童養媳的時候面色明顯僵了僵。

“哪兩個字?”

“‘雲想衣裳花想容’的雲裳。”

花容一聽她念這句詩眉毛一挑,盤腿坐在小船上,興致盎然的對她說:“我叫花容,也是‘雲想衣裳花想容’裏的花容。”

雲裳愣了愣,表情也有些驚訝。

“小雲裳,我看你周身也有靈氣在流轉,雖然稀薄但至少看得出你應該是個修士。你說你年齡這麽小的女弟子怎麽泡海裏去了?”

雲裳神色黯淡,她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我父母還在世前我的确跟着他們修行過,他們去世後師門就沒有管我了。”

花容頓了頓,“你是被人給欺負了?”

雲裳眼眶紅了紅,心底積壓了許久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可以說的人,“我父母死後,師門長老的兒子想拉我去做童養媳。這次出門幾個師姐又将我從飛劍上推了下來,我就掉到海裏了。”

花容将帕子遞給她,“你,你別哭,你師門這麽壞,你不回去也好。”

“嗚嗚……”雲裳一邊用帕子擦眼淚,一邊罵,“我才不要回去了,誰要給那個廢物做童養媳,長得還那麽醜。”

花容蹲在雲裳身前,想了想然後說道:“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回島上。”

雲裳哭聲止住了,她吸了吸鼻子,說話的聲音還帶着剛哭過後的鼻音和略微的啞,“跟你回去做什麽?也做童養媳嗎?”

花容嘴角抽了抽,但剛才說做童養媳的又的确是自己,他理虧,“不做童養媳,就幫忙給花澆水,平時你自己修煉我不幹涉。”

“真的可以嗎?”雲裳一雙剛哭過還帶着水汽的眼睛濕漉漉的瞅着花容。

她早就想離開師門了,可無奈自己年紀太小,身上又什麽都沒有。

“嗯,我家裏人也不算多,都很好相處。”

雲裳眨了眨眼,“你不騙我?”

花容失笑,“我騙你做什麽?還是你覺得你還有什麽是能讓我有所圖謀?”

雲裳想了想,覺得對方說的很對,自己要啥沒啥,就連長相都不如對方好看……

“謝謝你,那我能不能再提一個要求?”

花容彎唇,覺得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便點了點頭,應道:“可以。”

“我師門的人以後要是找到我的話,你能不能不要把我交出去。至少不要交的太快,讓我有逃跑的機會也好。”

花容手指摩挲着下巴,神色略微有些為難,“這個嘛……你知道的,萬一我們打不過他們,下場可是會很慘的……”

雲裳笑容慢慢凝固,“我,我不會拖累你們的,只要給我空隙逃走就好。”

“噗嗤……”花容沒繃住臉上的表情,“騙你的,哈哈哈……小雲裳,你也太好騙了吧。你放心,我住的地方很難找的。”

雲裳神色漸漸緩和,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紅暈,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逗的。

她手抓住身上披着的外袍,有淺淡的花香從外袍上散進她鼻端。“你放心,就算是被找到了,我也不會拖累你們的。”

花容伸手戳了戳她認真的臉,手感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你放心吧,我島上現在住着位魔頭,來多少人都不夠她打的。你不用跑。”

“魔頭?!”

花容笑眯眯的點頭,“對啊,就是他們修士一聽到名字都會吓得腿軟逃跑的大魔頭。”

雲裳心口抖了抖,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花容,懷疑自己一不小心進了個魔頭窩。

第 74 章 谶香

第77章 谶香

躺在地上的人聽到胥清歌這一席話臉色變得格外難看,可又找不到語言可以反駁。

就這麽兇一個大佬擺在這他們能拿到谶花才奇怪。

有人實在不甘心就這麽放棄,其他年輕人還好,可他們都是一些壽數不多的老頭了,将生死看的比誰都重要。

“這裏不止一兩只花妖,閣下沒必要全部都收下吧。”

胥清歌被逗樂了,“你以為我是為了獨占這裏的谶花花妖?”

那人梗着脖子,“難道不是嗎?”

“果然,惡心的人看什麽都惡心。”

“你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是為了摘取谶花而來?竟然不是,那你為何攔我們?難道你在保護那些谶花花妖?”

胥清歌注視着那人,眸子很冷。“你是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了你這種随意蔑視他人生命的人嗎?”

那人被胥清歌眼裏的冷然給凍了一下,但他仍然硬着頭皮說道:“不過就是一朵花而已。”

一根細長的銅釘帶着凜冽的風狠狠紮進他腿裏,疼的他連連慘叫。

“在谶花修成人形的那一刻開始,就不再是單純的可以供你們采摘的花朵藥材了。”

其餘人想反駁胥清歌的話,畢竟谶花再怎麽修煉,再怎麽有自己的意識和思維但本質還是花。

“怎麽?你們不服?啧,你們想用谶花花妖的特性來改命,可是,谶花花妖若說謊改命便會花滅消散。你們這種行為跟抽人壽數續命的邪術師有什麽區別?”

有人忍不住反駁,“他們只是花妖而已,花妖就算再怎麽修煉也只是花妖,我們怎麽就跟那些邪術師一樣了?畢竟人才是萬物之長。”

“嗤……”胥清歌嗤笑出聲,也不想跟他們廢話了,“看來廢物也是分等級的,你們這種……又廢又腦殘。”

她現在覺得西南分局其他幾隊的人雖然偶爾也廢,但不腦殘,簡直比他們可愛順眼太多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沈星然比起胥清歌來下手要狠多了。

倒在地上的人至少斷胳膊斷腿,全部神色扭曲卻又不敢叫出聲。

沈星然一臉陰沉的看着被壓壞了的花,腳下還踩着某個鼻青臉腫已經看不出具體長啥模樣的人了。

“誰讓你壓壞這些花的。”

他聲音冷冽,此時桃花眼中不見半點溫柔豔色,觸目所及皆是狠厲邪氣。

沈星然只有在胥清歌身邊時才是不同的。

被他踩在腳下的人在瑟瑟發抖,他不敢大聲求饒,深怕對方會再給他一腳。

“你該慶幸她讨厭血腥味,要不然我一定讓你做花肥。滾!”

聽到做花肥時那人吓得渾身都在哆嗦,後來他感覺到踩在身上的腳松了力道,一聲冰冷厭惡的滾字讓他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離開。期間他還特意小心翼翼的避開了那些花。

沈星然蹲下身,眉眼冷意收斂,他看着那一片被壓彎了的花有些心疼。

清歌她那麽懷念華胥族,連以前隐居的地方都要種上華胥族的花,她只有這些了。

另一邊的人看着沈星然蹲下身心疼的看着那些花後,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生怕這位爺越看越心疼,越心疼越生氣,然後拿他們出氣做花肥。

“砰……”靈泉的位置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金色靈氣猛的激蕩了一下。

胥清歌心裏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她控制着補天石拼成的石頭巨人向靈泉而去。

此時,靈泉處,一位将渾身都包裹在黑色鬥篷裏的神秘人一掌拍飛了雲裳,伸手向一旁處于成長期的谶花抓去。就在手指将要碰到谶花時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兩股不尋常的氣息在靠近。

黑袍人頓了頓,只能不甘心的退而求其次,選擇好摘采還沒有化形的谶花帶走。

雲裳被對方一掌拍到了靈泉裏,她剛好倒在靈泉中心那塊光禿禿的石頭上,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就在這口鮮血落到石頭上的瞬間,原本毫無動靜的石頭忽然開始閃爍起金光,一朵紅色的谶花虛影緩緩出現,與其他谶花不同的是這朵谶花花心呈現金色。連圍繞在在花瓣上的靈氣也是金色的。

雲裳呆呆的望着那朵花的虛影,淚如雨下。

“花容……”

胥清歌和沈星然剛好趕到,那黑袍人見勢不妙直接遁走。

胥清歌面如寒霜,石頭人身上飛出好多顆補天石朝黑袍人追去。

黑袍人察覺到了背後的寒意,他身上多出了一層藍色的水流,水流恰好擋住了補天石,而他也趁着這個空擋離開。

補天石找不到目标,重新飛回石頭巨人的身上,胥清歌看着黑袍人擋下補天石時也很驚愕。

補天石并不是普通神器,能擋下補天石的攻擊至少也要和補天石是同一品階的神器才行。

和補天石同一品階……

胥清歌眼睛眯了眯,那也只有從上古下來的了……

“花容……”雲裳的哭聲成功将胥清歌的注意力吸走,她和沈星然同時朝靈泉中心看去,見那朵特殊的谶花此刻慢慢化成了一位身穿紅色長袍,長袍上有金色繡紋,長相漂亮卻不陰柔的男子。

那男子彎下/腰與雲裳對視,一雙漂亮的鳳眼中滿是心疼與無奈,“小雲裳,你怎麽又受傷了?”

他這句話剛落,雲裳就看着他的放聲大哭了出來。

“花容,你個混蛋,你個混蛋,你知不知道老娘等了你多少年……你現在才出現。”

“小雲裳你別哭,你別哭……”花容蹲下/身想替雲裳擦眼淚,手卻直接從她臉上穿了過去。兩人齊齊愣住,花容失落的垂下手,“小雲裳,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哭了……我現在又不能抱你,還不能給你擦眼淚……你能不能別哭了……”

雲裳止住哭聲,擡手努力去擦眼眶,“我不哭,不哭……”只是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哎……”金色的靈氣将雲裳托起慢慢的放回岸上,花容也跟着飄回岸上。

花容一看到清歌,鳳眼彎了彎,“小人皇,你又來替我收拾爛攤子了,真是辛苦你了。”

胥清歌神色嫌棄,“知道辛苦就趕緊自己回來,別裝死了。你再不回來我就把雲裳拐到俗世去,給她介紹男朋友,讓她趕緊忘了你。”

第 73 章 谶香

第76章 谶香

天近傍晚時,小島上突然出現一陣濃郁的花香,花香馥郁清甜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雲裳的埙聲戛然而止,正一起插花的胥清歌和沈星然兩人也放下了手裏的花,起身走出屋子。

花香味越來越濃,整座島上都飄起了一層輕薄如煙的紅霧。

胥清歌神色嚴肅,“要開始了。”

兩人匆匆向那池靈泉趕去,靈泉上面浮着的金色也越來越濃郁,池邊開滿了紅色的谶花。

花朵舒展,如血一般鮮豔。淡淡的紅霧就是從花朵上散出來的,帶着引人的馥郁香味。

雲裳也提着裙擺趕了過來,她神色嚴肅的說道:“島上的所有靈氣都在往這裏聚集,島上的陣法也停止運行了,我們小島完全暴露了。以前在西海深處自然不怕,可現在這裏離海岸太近了,恐怕馬上就會有人找過來了。”

胥清歌眉眼也冷了下來,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補天石,“沒事,我和沈星然不會讓那些人上來打擾的。雲裳你就在這裏給他們護法,還有……”她看了眼靈泉中心那塊光禿禿的石頭,“你看着他,萬一他待會開花了呢?

雲裳下意識握緊手裏的埙,目光望向那塊石頭,用力點頭,“我會看着他的。”

胥清歌與沈星然離開了靈泉範圍,但又不敢走太遠,在差不多的地方停住。

“我們一人一邊。”

沈星然低頭注視着胥清歌的眸子,點頭,“好,一人守一邊。”他伸手握住後者的手,在她手心不輕不重的捏了捏,“你小心一點。”

胥清歌淺笑着點頭回應,“我知道了,你也是。”

沈星然放開她的手,往另一邊走。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後胥清歌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

“看到了,看到那座島了。”

原本那些在海面上漂着的船,一個個全部都朝那座忽然出現的小島而去。

他們發現越靠近島就能越清晰的聞到馥郁清甜的花香。

每個人都異常興奮,谶花花妖生長周期時本身會特別虛弱,顯現花朵狀态。只要找到了島,沒有攻擊力的谶花還不得任由他們采摘。

這注定就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

“那是什麽,你們看,島上有紅色的霧。”

“紅色的霧……那不是霧,是谶花獨有的紅色靈氣,就是這裏了!所有人,準備上島?”

胥清歌看到了慢慢向小島靠近的船只,她眸色很冷,補天石已經從她手腕上飛下來安靜的懸浮在她身邊,閃爍着銀色的光。

那些上島的人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他們前面攔着一位纖細漂亮的少女。

有人皺眉,有人不屑。

“哪裏來的小丫頭片子,也敢攔在這裏還不快閃開!”

“小丫頭片子?!”胥清歌挑眉勾唇,眼裏眉梢的譏诮與嘲諷不加掩飾。

“我是小丫頭片子,你們是什麽?一群長的又老又醜的廢物嗎?”

有人被她這麽一罵立即暴怒,挽袖子就想沖上前去好好教訓她一頓。

也有人認出了胥清歌,默默躲在其他人身後不敢吭聲。

補天石溝通着胥清歌的神念,她神念一動,補天石就在她身前化成了一個渾身散發着淡淡銀光的石頭巨人。

石頭巨人都沒怎麽用力,只是輕飄飄的一拳那幾個沖上來的人就被打飛。

衆人神色一變,有人上前一步詢問道:“敢問閣下可是西南分局的七隊隊長。”

“哦,你認識我。”

其他人聽到胥清歌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後一個個臉色難看,進退兩難。

想放棄又不甘心,可如果要動手……

裏面幾個知道胥清歌實力的人有些絕望,動手,別開玩笑了,他們全部加起來都不夠看。

胥清歌在人群的最後面看到了幾個身穿苗服的人,她聲音冷淡的道:“怎麽,你們寨子不打算養蠱,想養花了?”

被胥清歌盯着的幾人臉色蒼白,其中那個中年人上前朝胥清歌行了個禮,“七隊,我們不是要跟你作對,只是我們族的老祖宗實在是不行了。我們這才想來找谶花,碰碰運氣。”

胥清歌聽完他的解釋,嗓音依舊冷冷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生死有命,強求不來,你們回去吧。”

幾個穿苗服的人沉默了一會,最後朝胥清歌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他們走的實在是太幹脆了,幹脆的讓其他人心裏突突的,有些虛。

“西南分局果然好手段,将西南的各個勢力都管的服服帖帖的。”

胥清歌目光停在說話之人的身上,“你放心,我們分局以後會盡量多跟其他分局交流交流,告訴他們像你這樣的廢物該怎麽去約束。”

“你……”那人氣的臉色通紅,指着胥清歌又罵不出口,主要是也不敢罵的太過難聽。他只能回頭去慫恿其他人,“各位,還想不想要谶花了?你們就這樣看着嗎?”

其餘人面面相觑,他們也不敢完全得罪死這位傳聞中西南分局的大佬。一時之間竟然沒人敢先動手。

胥清歌看他們這幅瞻前顧後的樣子,不屑的開口,“就這點膽子還來學別人搶寶?”

“諸位,她是很厲害,西南分局我們也不能輕易得罪。但是,這裏不是西南分局,是華東。她一個人再怎麽厲害能攔得住我們這麽多人嗎?”

有人終于開始煽動其他人一起動手了。

“對,說的對,我們人這麽多,還怕她嗎?她又不敢真的殺了我們。”

胥清歌就安靜看着他們互相煽動鼓舞,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說的有道理,畢竟你們人多。這裏又是華東。”

那些人開始蠢蠢欲動,有喚出自己異能得,有些手掐指訣,腳踩七星步……

稍許過後……

這一片所有人都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一個個抱着傷處呻/吟。

胥清歌坐在石頭巨人的肩膀上,俯視着下面一群人,唇角微彎,神色滿是冷嘲。

“廢物就算聚的再多也還是廢物。”她目光環視了地上的人一圈。

“你們好像弄錯了一件事,西南分局不是我的靠山,我是西南分局的靠山才對。我收不收拾你們跟在不在西南地區沒多大關系,而是跟你們在哪裏蹦跶有關系。”

第 72 章 谶香

第75章 谶香

沈星然環視了一圈小木樓,溫馨素雅的格調的确很像胥清歌的風格。

“你以前在這裏住過?”

胥清歌點頭,“是啊,以前有段時候特別厭惡俗世,想找個地方隐居,就來這了。那裏還有一個房間,它是你的了。”

沈星然在胥清歌對面坐下來看她泡茶,動作優雅熟練,格外的賞心悅目。

胥清歌将一杯茶遞到了他面前,茶水白氣氤氲間她笑着對他說:“一杯就好,喝多了容易睡不着覺。”

沈星然端起茶抿了一口,唇齒留香,他的眉眼被茶香暈染更添豔色。單手支着下巴看着胥清歌問道:“谶花花妖一族的族長我怎麽瞧着不像是花妖,反而是人。”

“嗯,雲裳就是人。”胥清歌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眸子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族長的位置是花容讓給她的。”

“困了?”

“嗯,有點。”

沈星然起身走到胥清歌旁邊,彎腰伸手揉她的頭,“去休息吧,晚安。”

胥清歌擡眼看他,裹着一層水汽的眸子,被茶水浸透的唇……看的沈星然心口怦然,喉結上下滑動很想做點什麽。

胥清歌站起身來,“嗯,晚安。”

她正打算回房間休息時手卻被對方拉住,下一瞬就被他圈進了懷裏。

低沉喑啞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不給個晚安吻嗎?”

“什麽?”胥清歌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反問,

沈星然眸子裏染着笑意,微微低頭在她眉心落了個吻。

“這個,晚安吻。”

胥清歌臉熱,等沈星然松手後她直接一步跳開。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反應太大了些,她又強自鎮定的說道:“我知道了,晚安。”

說完她直接轉身回房關門把自己丢到床上,動作一氣呵成。

胥清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把一半的臉都埋進了枕頭裏,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

…………

次日晨,

胥清歌剛下樓出門,就被一群穿紅色衣裙的少女給圍住了。

她們圍在她身邊七嘴八舌的叫着她大人。

“大人,這是我收集的花蜜,又香又甜。”

“大人,這是我新做的糕點,你嘗嘗。”

“大人……”

胥清歌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你們有看到一個穿黑衣服的長得很好看的男子嗎?”

“看到了,大人他是你帶回來的嗎?”

“是我帶回來的,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他好像是往那邊花田去了。”

“是嗎?我去找他。”

沈星然站在花海裏,老遠就看到胥清歌身邊圍着一圈的莺莺燕燕,被這麽多人圍着對方臉上罕見的沒有帶上不耐煩的情緒。

他就站在原地微笑的等她走過來。

胥清歌在花海前停住,轉頭與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麽,就見那群紅裙少女抿嘴偷笑的跑開。

“你來這做什麽?”

沈星然看着走到他身前的少女,将藏在身後的花環帶在了她頭上。

胥清歌愣了愣,擡手摸了摸頭上的花環,“你這麽早來這就是為了這個花環?”

“嗯。”沈星然點頭,笑眯眯的誇她,“真好看。”

胥清歌被他逗笑了,“誇我還是誇花環?”

“當然是誇你。”

“他們的生長周期馬上就要到了,我要去檢查一下提供能量的地方。”

沈星然點頭,“嗯,一起吧。”

胥清歌帶着沈星然來到小島上最高的地方,這裏有一池呈現淡金色的靈泉,靈泉邊上還長着幾朵沒有化形的谶花。血紅的花瓣籠在靈霧裏美的分外妖冶。

雲裳早就等在了這裏,見胥清歌來了之後才說道:“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胥清歌搖頭,看着靈泉中央那塊光禿禿的石頭,問道:“還沒有要開花的跡象?”

雲裳神色黯淡,“是啊,都這麽久了,還沒有要開花的跡象。”

“總歸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我知道。”雲裳笑容苦澀,“我總會一直守到他重新開花為止。”

胥清歌沒有再多言,她閉眼以靈泉為陣心布置了一個大陣。

等到陣成了之後沈星然才開口道:“這是個防禦陣法?”

“嗯,”胥清歌點頭,“谶花每一百年經歷一次生長周期,生長周期過後他們自身的靈力會更強,但也會經歷一次雷劫。這個陣法就是用來防禦雷劫的。以前有谶花剛過生長周期就被雷劫劈死的例子。”

沈星然明白了,“谶花能力太過逆天了,會引來雷劫也正常。”

“他們是天賦能力逆天,但卻沒什麽自保能力。現在還存世的谶花全都在這裏了。”

…………

…………

西海之上此時正飄着許多艘船四處找尋谶花的蹤跡。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艘豪華游輪。

豪華游輪之上還有許多被長輩帶出來長見識的小輩,個個神色興奮的互相交流。

游輪內的一間屋子裏,幾位老者坐在一起神色嚴肅的商讨。

“這次能發現谶花花妖屬實難得。”

“所以還要仰仗各位,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那是自然。”

就在這群人互相客氣時,角落裏一位老者忽然開口道:“可我聽聞西南分局的那位也到了華東。”

屋子裏的空氣有一瞬的凝滞。

“她到了又怎麽樣?在西南我們是得聽他們的規矩,可這裏是華東。”

“沒錯,若她也是為了谶花而來,我們不與她争搶,多讓她幾朵便是了。”

“可萬一她要是不讓我們采花呢?”

“這裏是華東,不是西南,不可能由她說了算。”

“沒錯,我們不過就采幾朵花而已,又沒有觸犯他們定下的規律。即便是她也管不了我們。”

“對,何況此去人數衆多,法不責衆,她也不可能将人全給殺了吧。”

屋子裏的人紛紛附和表示贊同。

說到底,他們先前守着規矩,不過是因為打不過對方,所得利益又不夠大,不足以讓這些人冒着得罪幾大分局的風險。

現在不一樣了,擺在他們眼前的是谶花,還是修煉出人形的谶花花妖,能斷言生死,還能改命。

花滅人生……這麽大的誘惑就在眼前誰不想要?

第 71 章 谶香

第74章 谶香

魏雅文這會也不撿珍珠了,她抓住麗姬的肩膀,“你待會再哭,你先說清楚你跟這個沈顧問是怎麽認識的?”

麗姬聽到魏雅文的問話,吸了吸鼻子,臉上罕見的多了幾分羞澀。

“我百年前剛能修出雙腿那會,就偷偷溜出去玩。那天我路過淮水邊,想要下水洗個澡。結果水裏有頭蛟龍,那蛟龍想要納我,我不從,它就想吃了我。就在這時候,沈哥哥出現了,他一劍斬殺了蛟龍,将我給救了出來。”麗姬說到這,雙手捧住臉頰,滿眼的小星星。

“你都不知道他那個時候有多好看,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子能把玄色衣服穿的這麽好看,他揮劍的時候,那種淩厲與霸氣,就仿佛天都會被他一劍劈開……”

魏雅文徹底懂了,以前只是聽麗姬說,她有個救命恩人,可惜兩人後來失散了,她獨自找了那人許久。

現在想想,救命恩人是真的,但其他的絕對是麗姬貪圖人家相貌,死皮賴臉蹭上去的。

“我上次聽說,你們鲛人一族都特別愛美。”

麗姬點頭,“那是自然,我們鲛人生的美,更愛美。”

魏雅文看她還挺得意驕傲的小表情覺得牙疼,“那你後來有見過比沈顧問更好看的男子嗎?”

麗姬捧臉,“這世上怎麽可能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魏雅文:“……”破案了,破案了,都是這個花癡的單相思。

“所以他救了你,之後你就一直跟着他?”

麗姬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了,他對我可是救命之恩,我當然要跟着他,随時準備以身相許報恩啊。他那段時間一直都在斬妖除魔,你說怎麽會有怎麽好的人呢。”

“可人家從頭到尾都沒同意要娶你啊,都不知道你是誰。”

麗姬被魏雅文說的一愣,又委屈的撇嘴,“我就知道他是嫌棄我不夠:好看……”

魏雅文看她又開始掉珍珠了,安慰道:“好看,你好看。”

“可是,我沒有那個女人好看……”

魏雅文:“……”

…………

西海邊上的某個小漁村附近,胥清歌拿出一片細長的葉子丢進水裏,葉子遇見海水後變成了一葉扁舟。

“這個是雲裳給我的,能帶我們直接找到他們所在的小島上。”

沈星然跟着她上了小舟,小舟看着小但裏面空間卻還挺大。

胥清歌坐在船頭,将雙腳放進清涼的海水裏。

“啧,好多小尾巴。”

沈星然站她身後,目光盯着海岸上的黑暗處,“谶花的吸引力太大了。”

胥清歌白皙纖細的雙腿前後晃悠着,雙手撐着船舷,擡頭望着沈星然,眸子映着星光,璀璨清透,“先收拾一頓怎麽樣?”

沈星然被她眼裏的光晃了一下,點頭,“好。”

話音落下他人就已經消失在了船上,不一會胥清歌就聽到海岸的黑暗處隐隐約約傳來幾聲痛呼悶哼聲。

沈星然重新回到船上,坐到胥清歌身邊。後者伸手拍了拍船舷,小舟身上閃過一道紅光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雲裳站在海邊,吹着埙,蒼涼古老的曲調在海邊飄散,一道紅光劃開了海面上的層層薄霧,停在雲裳身前。

雲裳吹埙的動作停住,看着從小舟上下來的女子眉眼彎了彎。

胥清歌從小舟上跳下來,“你埙吹的越來越好了。”

雲裳看到跟在她後面下來的男子,抿嘴笑了笑,“頭一次見你帶其他人來這。”

胥清歌也笑了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顧問,沈星然。”

雲裳朝沈星然欠身,“你好。”

沈星然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對方一眼,心底泛起一絲疑惑。禮貌的朝對方點頭,“你好。”

“走吧,我帶你們上去。”

小島上的花到了夜晚依舊開的很好,白色的花瓣嬌嫩,花心閃着點點熒光,遠遠看去像極了不小心墜落凡塵的星河緞帶。

“這次小島怎麽離西海岸邊這麽近?”

雲裳搖頭,神色凝重,“不知道,為了防止花香再散了出去我還加固了結界,可每次都還是會有花香散出去。”

雲裳這麽一說沈星然才注意到這座島上的花香的确不太一般,馥郁的香味不止是從白色的花朵上散發出來的,更像是和某種香味近似的花糅雜在一起之後的味道。

胥清歌回頭見沈星然正偏頭打量那些花,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角。

“你聞出來了?”

沈星然順勢握住她的手,“嗯,聞出來了。不過我看這些花不是因為這個。”

胥清歌任由對方拉住她的手,問道:“那是因為什麽?”

“這花,我好像在你夢裏見過。”

胥清歌笑着看他,“你當時在我夢裏到底觀察的有多仔細。”

雲裳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也跟着笑了笑,“沈顧問猜的沒錯,這花的種子的确是清歌給我們的。”

沈星然點頭,嗓音溫和,“我就是瞧着眼熟的很。”

“你當時在我夢裏的時候,不會把所有細節都記下來了吧?”

沈星然微微一頓,最後笑着說道:“怎麽可能。”

胥清歌唇角上揚,眼裏難得泛起一絲狡黠的光,“可是,這花我記得就成年禮的時候出現過一次。”

沈星然:“……”失算了。

他看向胥清歌,看到她促狹的笑容後,無奈的捏了捏她的手,“也沒有全部都記住,也就一半吧。”

胥清歌懷疑,“就一半?”

“好吧,是一大半。”

胥清歌低頭輕笑出聲,可笑着笑着她心口就有些酸,忍不住輕聲問身邊的人,“沈星然……”

“嗯。”

她眼睛微彎,裏面似乎有星星,“你是不是喜歡我好久好久了,從第一次意外見面時我就覺得你很奇怪。”

沈星然低笑,“那個時候你不是覺得我腦子不好嗎?”

“你這是在記仇。”

“關于你的我都記得。”

胥清歌忽然沉默,她低頭看着腳下的路和他們重疊在一起的影子,聲音又低又輕,“可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以前見過他,不記得以前跟他說過話,也不記得他以前的樣子……

沈星然握緊她的手,“沒關系,我回去講給你聽。”

雲裳将他們帶到一間小木樓前,轉身對着胥清歌說:“這裏是你以前住的地方,東西都還在,也一直有人打掃。至于沈顧問,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我走了。”

胥清歌:“……”

第 70 章 谶香

第73章 谶香

江河将胥清歌和沈星然兩人帶到一家私房菜館內。

店裏布置的十分雅致,穿着旗袍的服務員為他們引路,将他們帶到了一間雅致清靜的包廂內。

江河将菜譜遞給胥清歌,笑呵呵的說道:“七隊,沈顧問,這的菜色可是我們這的一絕,您二位一定要好好嘗嘗。”

胥清歌沒有接菜單,她靠在椅背上,捧着服務員剛剛倒的紅茶,眉眼疏倦慵懶。

“不用了,江局你看着點就行了。”

江河又把菜單遞向沈星然,“那沈顧問您呢?”

沈星然也沒有去接菜單的意思,只是囑咐了一句,“餐後甜點多要幾份。”

江河收回菜單轉身跟服務員把這裏的特色菜都點了一份,還特地叮囑了一下餐後的小甜點。

點完後他又看向他們,“兩位需要喝點什麽酒嗎?”

胥清歌放下手裏的紅茶,“不用了,這樣就可以了。”

服務員拿着菜單出去了,不一會就有好幾位穿旗袍的美人陸續将菜擺上桌。

這家私房菜館也的确像江河介紹的那樣,味道一絕。

吃完飯後,江河提議帶他們去華東分局看看。

胥清歌早就聽說了,華東分局跟他們不一樣,是一棟明目張膽處于S市中心的寫字樓。

幾個分局都開玩笑說華東分局總部像個皮包公司。

“不用了,快天黑了,我們打算直接去事發的小漁村。”

“那我的車可以給你們開。”

“江局,這麽巧,你也在這。”

江河聽到這道輕快的女聲後身體微微僵硬,他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果然瞧見一位高挑的卷發美女,手挽着魏雅文,朝他款款而來。

江河腦子裏當時只剩,“完了”兩個字在不停刷屏。

“江局,你也是來吃……”高挑的卷發美女臉上的笑容僵住,她死死盯住沈星然的臉,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激動,不敢置信和狂喜。

“是你!”女子幾步沖到沈星然面前。

魏雅文沒能抓住她,一臉完蛋的與江河對視。

瞎子都看的出來沈顧問喜歡七隊,他們倆關系不一般,現在麗姬沖了上去沈顧問會不會以為他們是故意的。

沈星然皺眉後退了幾步,面無表情得看着忽然沖上來的女人,眸色暗沉。

麗姬激動的抓住沈星然的手,“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找了你好久,終于又見到你了。”

沈星然眸色一冷,他抽回自己的手,冷淡的說道:“抱歉,我不認識你。”

麗姬倒沒有被對方冷淡的态度給打擊到,只是被他那句“我不認識你”給刺了一下。

當下眼眶有些紅了,委委屈屈的捏着衣角,“沈哥哥,我是麗姬啊,你忘了嗎?當年在淮水你救過我。”

沈星然下意識看向胥清歌,見對方眉眼疏淡,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清歌……”沈星然想去抓對方的手,卻被麗姬攔住。

麗姬偏頭看向胥清歌,神色間滿滿都是戒備和敵意。

“你是誰?”

胥清歌淡淡掃了她一眼,不想理會。

“你最好離沈哥哥遠一點,他以前答應過要娶我的。”

胥清歌眉頭一挑,眸子望向沈星然,見他神色瞬間陰沉,覺得還挺有意思,“你說過要娶她?”

沈星然想上前來拉胥清歌卻被對方躲開了,他愣了一下,随後心口一慌,“清歌,你聽我解釋。我……”

“不用解釋了。”胥清歌眉眼冷淡的打斷他,眼神挪到麗姬身上,帶着幾分打量。

栗色的長卷發,高挑豐/滿的身材,深邃豔麗的長相,基本滿足了所有人類對人魚的美好幻想。

但是……

胥清歌勾唇,伸手主動拉住沈星然的手。“他是我的人。”

沈星然怔在原地,腦子裏有一瞬的空白。

麗姬臉色難看,瞪着胥清歌,“你胡說。”

胥清歌漂亮的眉眼微挑,“我是不是胡說你問沈星然啊。”

沈星然用力回握她的手,眉眼溫柔,嗓音低沉柔和。“嗯,沒錯,我是她的人。”

麗姬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泫然欲泣的,“不行,怎麽可以,明明我們先認識,我找了你,等了你那麽多年。”

胥清歌好心情的安慰了她一句,“放寬心,你們物種都不同,是不會有結果的。”

沈星然被她這句話逗樂,輕笑了一聲,卻在面對麗姬的時候情緒明顯淡了下來,“我不認識你,也對你說的淮水沒有任何印象。而且,清歌說的對。”

“沈哥哥……”麗姬上前攔住他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明明比她先認識你。”

沈星然眉頭一蹙,眼裏明顯帶着些不耐了。“不記得。而且,是我先認識的清歌,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說完,沈星然拉着胥清歌轉身離開。

兩人走出很久之後胥清歌才扯着沈星然的手,皺眉問他:“你說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沈星然垂眸看她,黑沉的眸子裏藏着的情意比胥清歌想象的還要多。

“等我們回去。”他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等我們回去,等你送我蕭我就告訴你。”

胥清歌點頭,嘴角也帶着笑,“好。”

…………

另一邊,魏雅文心疼的扶住麗姬,“麗姬,你還好吧。”

麗姬眼眶一紅,抱着魏雅文想哭。

吓得魏雅文急急捂住她的眼睛,“姑奶奶,我們回車上哭,你先憋住。”

麗姬聽到她的話,鼻子一酸,更委屈了,“你連哭都不讓我哭。”

魏雅文一邊拉着她回車上,一邊對江河揮手,“局長,我們先走了。”

江河心累的揮手,“走吧走吧。”然後他掏出手機,給蘇聞撥了電話過去。

回到車上後,魏雅文放開麗姬,默默地盯着她往下一顆一顆掉珍珠,心塞的想拿個袋子給她兜住。

“你說我不好看嗎?”

“好看,你最好看。”

麗姬哭的更大聲了,“可是她比我好看。”

魏雅文:“……”那我是不是該誇你人間清醒?

“我找了他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啊!他竟然說不認識我,不記得我……我當時尾随了他那麽久,他怎麽能不認識我……”麗姬越想越委屈,珍珠一顆一顆的往下掉,落的車裏到處都是。

魏雅文撿珍珠的動作一頓,“你當年是尾随他?!”

麗姬吸了吸鼻子,“對啊,怎麽了嗎?”

第 69 章 谶香

第72章 谶香

胥清歌三人剛走出機場,就見到江局長帶着他們華東分局的幾個隊長親自來接他們。

就算事先魏雅文偷偷跟江河打過招呼了,可在看清沈星然的長相後他還是本能的愣了一下,随後快速壓下眼底的驚訝,沖胥清歌笑着道:“多謝七隊這次肯特意前來幫忙。”

胥清歌面無表情的看着江河朝她伸出的手,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沈星然就先她一步,一臉冷淡的握了上去,然後快速松開,“江局長不用客氣。”

胥清歌看着對方,勾唇輕笑,“江局長,這是我們分局的沈顧問。”

江河笑着打招呼,努力克制自己想再次握手的沖動,“沈顧問您好。”

沈星然的表情依舊淡淡的,連語調都沒有什麽起伏。“江局長不必客氣。”

“來,先上車,我給你們兩位安排了住處。”

兩人上車後,胥清歌才開口說道:“住處就不用了,谶花一族與我有舊,我們會直接去找他們的。”說完,胥清歌将目光挪向江河,“華東分局這次沒有參合進去吧。”

江河坐在副駕上看後視鏡,“七隊你放心,谶花一族什麽的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人來了華東地界就得守規矩。”

聽到他的回答後,胥清歌眉眼的冷淡之色稍微緩解。

倒是沈星然面色出乎意外的冷淡,他皺着眉望向後視鏡,剛好抓住了開車的人偷偷打量自己的小動作。

沈星然目光沉了沉,“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還是你們分局都有盯着人偷看的毛病?”

江河和那個開車的隊長一起尴尬。

“江局長不會是想挖我們西南分局的牆角吧。怎麽老是盯着我們家顧問看?”

沈星然冷然的神色被胥清歌一句“我們家顧問”給打破,他眉眼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七隊說笑了,我要是敢挖牆角,你們蘇局長連夜就得飛過來跟我急。”

胥清歌斂眸看着自己的手,纖細素白的手指在腿上輕敲了兩下,她唇角似有似無勾起的時候怎麽看都像是不屑的輕嘲。

“那就是局長你認識我們沈顧問,不止是你認識,你們華東分局似乎多半人都認識他。”

江河無奈的幹笑兩聲,“我也不瞞你們兩位了,我們的确見過沈顧問,但也的确不認識他。”江河轉頭,對沈星然禮貌一笑,“不知沈顧問認不認識麗姬?”

沈星然皺眉搖頭,果斷道:“不認識。”

“這就很奇怪了,麗姬是西海鲛人一族的鲛人,因為我們分局曾經幫過他們,所以雙方關系也還算不錯。麗姬給我們看過沈顧問的畫像,雖然畫像中的沈顧問穿的是古裝,但您的臉實在是太好認了,并且您還姓沈。”

“鲛人族……”胥清歌似笑非笑的看了沈星然一眼,“那個麗姬說什麽了?”

江河回想了一下,盡量委婉的表達道:“麗姬說沈顧問曾經救過她一命,她發誓要報恩,找了他好多年。”

“呵……救命之恩,恐怕是要以身相許才能報答的吧。”胥清歌眼角微挑,笑意未達眼底。

沈星然将胥清歌這個表情看的心底一突,“清歌,我不認識她。”

“哦,可她知道你姓什麽,還有你的畫像。”

“我對這件事完全沒有印象,對那個麗姬更是連名字都沒聽說過。”

“可人家找了你很多年。”

沈星然反應過來,他唇角帶笑,忽然靠近附在胥清歌耳邊低聲問道:“清歌你是不是在吃醋?”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就看到對方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胥清歌用手指抵住沈星然額頭把他往後推,“你想多了,少自作多情。”

沈星然撇嘴,“清歌我是真的不認識她。”

胥清歌:“呵呵……”

沈星然斂眸,眉眼失落,“那你說好的蕭還送嗎?”

“我說過這話嗎?”

沈星然眉眼更失落了,“那我還有機會吹簫給你聽嗎?”

胥清歌冷漠臉,“看心情吧。”

沈星然:……他現在就想烤人魚……

“清歌……”沈星然覺得是時候該放個大招,他用手強行捧住胥清歌的臉,眸子與她對視。

一雙桃花眼含着潋滟的水光,清晰的倒映着胥清歌一人,“我錯了……”

胥清歌艱難的咽口水,耳朵被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撩的發麻。

“你,你先給我放開。”

“不要,放開了你就不理我了。”沈星然堅定搖頭,一張妖孽臉離得她很近。

胥清歌抓住他的手腕,這位大佬再撩下去她會真的忍不住的。

“還有人。”胥清歌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的,想讓沈星然收斂一點。

卻不想沈星然輕飄飄的掃了前座的兩人一眼,慢悠悠的說道:“沒關系,我可以挖掉他們的眼珠子。”

江河正在默默窺屏的眼睛跳了跳,強烈的求生欲使他非常識趣的将車上前後座的擋板升了起來。

胥清歌被氣樂了,她拍了拍沈星然的手,“放開。”

沈星然執着的盯着她,“我錯了,你原諒我。”

胥清歌咬牙,“行,原諒你。”

“你答應送給我的蕭也不能耍賴。”

胥清歌深呼吸,“不耍賴。”

“等我們回去,我想吹簫給你聽。”

胥清歌抓住沈星然手腕的手在慢慢用力,“行,可以。”

沈星然終于笑開,桃花眼微彎,眉眼的豔與溫柔雜糅在一起,組成了一捧胥清歌很想将其捧在心上的桃花潭。

她本來就沒怎麽生的氣,在對方這一笑裏一下子全散的幹淨。

“清歌……”

“啊。”

沈星然低頭,在她眉心落了個極輕極柔的吻。

胥清歌呆愣在原地,直到對方又捏了捏她發燙的臉頰後她才堪堪回神。

“你……”胥清歌縮回手,捂着額頭,心跳快的讓她手足無措。

沈星然笑着看她,“嗯,我在。”

胥清歌抿唇,偏頭不再看沈星然,她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心跳,發現自己其實除了緊張和羞赧外根本沒有一絲惱怒和排斥。

她掐了掐掌心,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

她,除了看上沈星然那張臉外,還看上他別的了。

具體是什麽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沈星然與別人是不一樣的,整個人都不一樣……

第 68 章 谶香

第71章 谶香

“七隊您好,我是華東分局這次特意派來接您的,我叫魏雅文。”

胥清歌看着眼前這個知性優雅的女人,淡淡的回應道:“你好。”

魏雅文沒有想到傳聞中那個七隊的大佬竟然如此年輕,漂亮,剛見到真人時,她差點都不太敢認。

她擡眸恰好撞見剛從西南分局出來的沈星然,表情一愣,眼神裏是沒來得及掩飾的驚愕。

魏雅文這個眼神剛好被胥清歌捕捉到了,後者眉毛微微一挑,不動聲色的朝沈星然望去。

沈星然來到胥清歌身邊,插好吸管後才将手裏的奶茶遞給她,“給,我們走吧。”

胥清歌接過他遞過來的奶茶,點頭,順手指了指站在那的魏雅文,“她是華東分局派來接我們的。”

沈星然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随意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倒是魏雅文的反應讓胥清歌有些意外,她臉上先是出現驚訝,最後變成了興奮和複雜。

“您好。”

沈星然伸手替胥清歌拉開車門,沒有注意到魏雅文給他打招呼。

魏雅文也不尴尬,笑呵呵的坐到了副駕駛上。“七隊,我已經将機票訂好了。”

胥清歌咬着吸管點頭,明顯興致不高的模樣。

沈星然從乾坤袋中拿出平板,問她:“要不要看個電影?”

胥清歌點頭,伸手在他平板上劃拉了兩下,拉出一部很經典的動畫電影出來看。

一部電影看完,車也剛好到了機場。沈星然收好平板,打算先下車給胥清歌開車門,對方卻先他一步下了車。

沈星然無奈一笑,跟了上去。

等上了飛機後,胥清歌懶懶的窩在座椅裏,看着身旁的沈星然問道:“你跟那個魏雅文認識?”

沈星然搖頭,“不認識,我為什麽要認識她?”

“我覺得她好像認識你。”

沈星然淺笑着看她,“放心,我不認識她。”

胥清歌撇嘴,“不認識就不認識,我要放心什麽?”

沈星然伸手拍她的頭,“還說我,你是怎麽又與谶花一族的族長有舊了?我聽聞谶花一族的族長是個男的。”

胥清歌不客氣的将他的手拍開,“這都幾百年前的消息了,你消息都不用更新的嗎?谶花花妖族現任族長是個女的,叫雲裳。”

沈星然眉頭一松,“我平時不怎麽關注這些消息,所以不知道。”

胥清歌朝他翻了個白眼,戴上眼罩拉上薄毯,決定直接睡到華東去。

沈星然嘆氣,抓起對方一縷長發繞在指尖。

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頭發,沈星然好好回想了一下那個叫魏雅文的女人對自己的态度,似乎的确有些不一樣。

莫非,她真的認識自己?

…………

…………

西海某座漂浮的小島上,好幾個身穿紅色古裝的少年少女在海邊踏着浪,嬉笑打鬧。

這座島上種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花,有幾個拎着籃子穿着紅色古裝長裙的女子在花海裏摘采。

她們望着還在打鬧的幾人,揮了揮手,“我們好了,準備回去了,你們走不走?”

正在打鬧的幾人收了動作放下裙擺朝采花的幾人跑去。

他們手挽着手,一起朝島中間走去。

“這次又到了我們的生長周期,那位大人還會來嗎?”

“哈哈……我就知道你想那位大人了。”

“哼,一百年沒見了,你不想?”

“我昨天跟龍族的龍打聽過了,他們說已經有人傳信給大人了。大人會來的。”

“不過族長說這次我們的島飄到了離西海岸不遠的地方。可能會有人來找我們麻煩。”

幾人的笑容收斂了一些,随後有一位長相甜美的姑娘細聲安慰道:“不怕,有族長和大人在,會沒事的。”

“嗯,就是不知道這次,花容族長他會不會開花……”

幾人連忙伸手匆匆去捂說話之人的嘴。

那人同時被好幾個人捂住嘴,不高興的“唔唔”了兩聲,然後擡頭,看到了站在他們不遠處的藍裙女子。

他一怔,尴尬的自己也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雙眼裏裏滿是歉疚和無措。

藍裙女子生的極美,氣質通透清新,笑起來更是如早晨初放,還帶着露水的花。

她就是谶花一族現任的族長,雲裳。

雲裳朝他們笑了笑,像是根本沒聽到他們剛剛說的話一般。“最近幾天應該不會太平了,你們盡量不要跑的太遠。”

幾人乖巧點頭,“我們知道了,族長。”

“回去吧,記得好好休息。”

幾人朝雲裳揮手告別。

其中那個剛剛被捂着嘴的女孩,走了段距離過後忽然回頭看雲裳。

雲裳站在白色的花海中,長長的青絲和水色的裙擺被海風吹起。她低頭,從袖子裏掏出一只埙放在唇邊吹。

悠遠空靈的曲調和着海風飄揚輾轉,等再次落入人耳朵裏時就像是穿越了幾個千年,蒼涼而缥缈。

小島上住着的花妖都聚了過來,他們安靜的看着雲裳,聽她吹埙,心裏泛上許多難過。

如果那個人這一個百年能開花就好了……

…………

飛機上,胥清歌伸手拉下了眼罩,她頭靠在沈星然的肩膀上,眼神還沒什麽焦距。

沈星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怎麽不睡了?還有一會才能到。”

“沈星然。”

“嗯。”

“你聽到埙聲了嗎?”

沈星然愣了愣,低頭看她,發現她眸子裏帶着些許水汽。他心頭一緊,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哭了,“什麽埙聲,清歌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胥清歌搖頭,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輕輕的閉上眼睛,“沒有,我沒有做噩夢。”

沈星然小心翼翼的攬着她,“你要是想聽埙,等我回去了可以學。”

胥清歌勾了勾唇角,“沈星然。”

“嗯?”

“那不是我的噩夢。”

“嗯。”

“還有,我不喜歡聽埙。我喜歡蕭。”

沈星然的嗓音重新染上笑意,“那剛好,這個不用學,我會。”

“嗯,那等我們回去,我送你一把蕭,你就可以吹給我聽了。”

沈星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心口像是被忽然澆上了溫水,還是帶着甜味的溫水。他心口霎時軟的一塌糊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