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 :被世子發現了?

因着今日遇到的一堆糟心事,江盈惠上了馬車之後就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勁來,柳岸的問話她也沒聽清楚。

“縣主,是回鎮國公府,還是縣主府?”柳岸在外面問了江盈惠幾次不見回應,還以為她睡着了,掀了簾子鑽進馬車來,看到江盈惠懶懶地歪在美人靠上,他頓了頓,“縣主,你怎麽了?”

說着,就伸手探上江盈惠的脈搏,見沒什麽異樣,這才放了心。

“許是有些乏了,今日遇到太多的事情。”江盈惠語焉不詳。

柳岸心中有些糊塗,今日并沒有什麽事情啊,一切都很順利啊。他細想了一下,只當是江盈惠走了太多家鋪子,有些累着了,又被霞衣坊中的那對兄妹鬧了一下,這才沒了什麽精神頭。

“那不如就回縣主府上吧,小敏正在那裏,可以讓她給縣主看看。”柳岸見江盈惠沒開口,便擅自揣摩了下她的意思。

江盈惠卻道,“不,回鎮國公府,我讓你送的東西,都送回去了嗎?”

明天就是江貴妃的祈福大典,這三天封鎖消息,她這個時候回府,也正合适,旁人不會懷疑什麽,要不然今天不回去,等到祈福大典結束,她被趕下山的事情,只怕圓不住。

“行禮都送回去了,只縣主指定給鎮國公夫人的藥,小敏說還差些時辰,要今日晚上才能拿到。”柳岸是知道江盈惠的本事的,她既然說能治好鎮國公夫人,那就能治好。

“那便等晚上送過來再給鎮國公夫人用了吧。”江盈惠心中冷笑一聲,她磋磨了她這麽久,讓她多受幾個時辰的罪而已,她對她夠好了,“咱們回去之後,先給她用我房中的清露丸頂着。”

清露丸是醫院新研發出來的美容藥,聽說用了能讓人面上的黑斑淡一些,江盈惠自己是用不上的,送過來一直放在那裏,就給鎮國公夫人用用吧,正好也讓她看看藥效怎麽樣。

“好的,縣主。”柳岸雖然不解,為什麽江盈惠執意要回鎮國公府,但還是順了她的意思。

眼看着柳岸要下馬車,江盈惠忽然出聲道,“柳岸,你等等。”

柳岸轉過頭,狹長的眸子看着江盈惠,“縣主?”

“我今日,遇到唐晖了。”江盈惠的聲音有些疲憊。

柳岸眉頭一皺,眼中劃過一道冷光,他走到江盈惠身邊,在她腳邊跪坐下,拿起她細嫩的小手,聲音沙啞,“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他已經特意叮囑過朱一和玄一,沒想到他不在的時候沒出事,他回來了,反而讓這個唐晖找到了空子。

這半年多,他一直對他嚴防死守,沒讓他靠近江盈惠半步,因為唐晖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他怕江盈惠在他身上吃虧。

江盈惠任由柳岸摩挲着她的手腕,她閉了眼睛,神情怠倦,“他只跟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但是,我十分不喜歡他,你以後不要再讓他靠近我了,好不好?”

“縣主放心,以後,他要再見你,必定不會這麽容易了!”柳岸眼中劃過一道暗芒,他也該在江盈惠的身邊做些安排了。

但是僅僅在江盈惠身邊加緊保護是不夠的,唐晖這個人,跟條陰冷的蛇一樣,有縫就能鑽,他還得給他找點事做,才能讓他遠着江盈惠。

柳岸心中快速地思量着,有什麽事情可以絆住唐晖。

或許是因為有柳岸在身邊守着,江盈惠就那麽靠着美人靠睡着了。

她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給驚醒的,一睜開眼睛,就對上榮華景那雙清冷如幽泉的眸子。

榮華景正掀了馬車簾子,定定地看着她,不遠,也不近,神情平和。

江盈惠卻不知道為什麽,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頭狂跳,她目光胡亂地往旁邊掃了掃,一眼看到了站在榮華景身後不遠處的柳岸,柳岸低着頭,雙手卻給她做了個動作。

那是她和柳岸琢磨出來的暗語,柳岸在提醒她,讓她小心。

江盈惠心中那驚就成了實,她硬着頭皮看着榮華景,聲音嬌軟中帶着一絲才睡醒的沙啞,“雲寒,你怎麽在這裏?”

“聽說縣主回府了,我正好順道,就過來看看。”榮華景的聲音淡淡的,眼中飄着一層薄薄的愠怒,“正好看到縣主和柳護衛在馬車中執手相望!”

肯定是她睡着了,柳岸怕驚醒她沒松開她的手,他知道她這個人神經纖細,最是敏感,不容易入睡。

要說這種事情倒也沒什麽,以前難道少過嗎?柳岸可是她的貼身護衛,可偏被榮華景看到了,榮華景這兩年對柳岸特別猜忌,讓她也不得不避諱些。

“什麽執手相望,雲寒,你在說什麽?”江盈惠一臉迷糊地看着榮華景,心中打定了主意,裝糊塗,糊弄過去!

反正,她正好是剛睡醒的,這個是做不了假的。

“你……”榮華景還要說什麽,一眼瞥到在他身側動了動身子的小雲,便住了口,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江盈惠說了一聲,“我在浮煙院等你。”

言罷,轉身就走,只留給江盈惠一片放下來的馬車簾幕。

江盈惠心中忐忑地下了馬車,柳岸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松了一口氣,心中底氣也壯了些。

榮華景原來只是看到柳岸跟她在馬車裏,柳岸并沒有做出什麽特別的舉動,那她還怕什麽?榮華景要找事,她江盈惠還怕他不成?

說起來,榮華景剛說順道來接她,難道他也外出了,他去哪裏了?

帶着滿腹的心思,江盈惠進了浮煙院,獨自進了內屋,正好瞧見榮華景高挑修長的背影。

第 218 章 :都是好兄妹

“唔唔。”溫雅兒在溫長祺手中拼命地掙紮,似乎要說什麽,偏溫長祺不松手,一路挾制着她回到了宅所裏,又關實了房門,這才松開了手。

溫長祺肅着臉,仔細打量着溫雅兒,三年多未見,她長開了許多,頗有麗色,等到她及笄,只怕容顏會更勝一籌,想必,他給她說的那門親事,也會十分順利。

當然,前提是,她恢複正常。

蕙蘭縣主,那是個什麽人,上京城外面的人聽着謠言也就罷了,他在上京城裏三年,貴圈裏面對她是怎麽看的,他怎麽能不清楚?

這正經的公子哥,就沒一個看得上她的!

若是溫雅兒學着她的做派,他給她看的那門好親事,只怕就是成了,也是個結仇的下場。

“哥哥,你怎麽忽然對人家這麽兇!”溫雅兒面上被憋地通紅,溫長祺一放手,她就大口地呼氣,頗惱怒地看着溫長祺,“你心裏還當我是你的妹妹嗎?果然是時日一久,就與人家生分了!”

這話要是平時聽來,溫長祺必定是要內疚一場的,還要細細思量自己是不是有哪裏怠慢了他這個嬌嬌軟軟的妹子,可是今天,他卻是面色未動分毫,只看着溫雅兒道,“雅兒,你剛在外面說的蕙蘭縣主,還有人脈,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細細與我說來!”

“哥哥。”溫雅兒這才注意到溫長祺面上神情的異樣,她吓了一跳,讷讷地看着溫長祺,“你是怎麽了?我做錯什麽了嗎?”

“你何止是做錯!”溫長祺愠怒,“你這一路扮作男裝,都做了些什麽事,你都與我細細說,你可有……可有……”看着溫雅兒明麗卻稚嫩的面容,溫長祺心頭又忍不住軟了些,這到底是他唯一的妹子,他嘆了口氣,“罷了,你先與我說說這一路上的遭遇吧。”

溫雅兒是個心思通透的,自小古靈精怪,看到溫長祺這模樣,心中已經将他的心思猜了七八分,她轉了眼眸,笑着上前扯了扯溫長祺的袖子,“哥哥,這些事本要晚些與你說的,你現在要聽,那我便都跟你說了吧,這一路我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啊。”

溫雅兒便把到上京城路上發生的事情揀能說的說了,待得說完,她就眼巴巴地看着溫長祺。

溫長祺聽其中并沒有十分厲害的地方,心中松了一口氣,還算溫雅兒知道些姑娘家的羞怯,沒有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來,不然,他無顏面對死去的母親和家中焦急的父親。

“雅兒,剛剛是哥哥怪罪你了,只是那個蕙蘭縣主,又是怎麽回事?”溫長祺還是有些不放心。

溫雅兒烏黑的眸子轉了轉,“哥哥,蕙蘭縣主的事情,我是聽蘭妮說的,你知道她最是喜歡聽人講這上京城中的事情了。”

蘭妮是一個伯伯的女兒,跟溫雅兒差不多的年紀,溫長祺知道她是個心大的姑娘,心中了然,便擺了臉色對溫雅兒道,“不是說了,讓你少去與蘭妮走動嗎?你怎麽還跟她混在一處?”

沒得帶壞了他的妹子!

“哎呀,哥哥,你這個不準,那個不準的,你又不在家,這些年,我總不能一個人窩在閨房中不出來走動吧?”溫雅兒撅了嘴,眼巴巴地看着溫長祺,“我跟蘭妮也就見過那麽幾回,都是爹爹帶我去的。”

“爹爹。”溫長祺聽溫雅兒提起父親,面上神色柔和些,“他老人家最近身子可好?”

“好地很呢,就是仍舊愛喝醉了酒罵人。”溫雅兒癟了癟嘴,還喜歡喝醉了酒擡姨娘,後院中的姨娘又多了十幾個,她看着就糟心。

“你怎麽也不勸着些。”溫長祺放了心,把蕙蘭縣主的事情就抛到了腦後,他拉着溫雅兒的手,溫聲道,“雅兒,你剛來上京城,哥哥還未與你講這地方的規矩,便帶了你上街,險些釀出禍事來,有些事情,你便不愛聽,可也要聽着。”

“什麽大禍嗎?”溫雅兒眸子轉了轉,想起剛剛見到的那貴婦人身上十分不一樣的裝扮,便對溫長祺道,“哥哥,剛剛那個婦人,她是誰啊?她認識哥哥嗎?”

“胡鬧!”溫長祺被溫雅兒這話吓了一跳,他頗頭疼地看着懵懂未知的溫雅兒,這丫頭現在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跟人學壞了,“雅兒,這種毀人清譽的話以後可不要亂說,我與她素未相識,哪裏來的什麽認識不認識。”

“哦。”溫雅兒見溫長祺語氣有些嚴厲,便有些悻悻地低了頭,小聲嘟囔道,“那我也是看她對你好像十分客氣,才以為你們認識的嘛。”

“你在嘀咕什麽呢?”溫長祺沒有聽清楚溫雅兒的話,他看着溫雅兒,耐心道,“這個婦人身上穿金戴銀,身邊又跟了護衛,想必來頭不淺,而且她的脾氣不好,你以後見了她,都繞遠些走,知道了嗎?”

“知道了。”溫雅兒口中應着,心中卻想着,那婦人身上的飾品與她在別處看到的格外不同,戴在身上十分好看,她才來上京城,還未逛上一圈呢,改日,她定也要買上差不多的飾品來給自己裝扮,到時,給自己那幫“兄弟”一個大驚喜!

溫長祺見溫雅兒應了,便開始苦口婆心地給她講上京城中的規矩,“上京城裏,東城那邊,能不去盡量不要去,西城的天行街,一定要避開,除了這兩個地方,其他地方只要有官兵的,都要繞着走,看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去湊熱鬧,遠着些……”

溫長祺講地唾沫橫飛,那聲音卻如嗡嗡嗡的蠅蚊聲在溫雅兒耳中聒噪,聽得她心頭十分不安,又十分煩躁,竟是半個字都沒記住,只一個勁地點着頭,胡亂地應是。

溫長祺也不知道溫雅兒沒有聽進去,感覺自己把所有要領都講地差不多了,應該夠溫雅兒用上一陣了,他才收了聲,笑着對溫雅兒道,“雅兒,哥哥最近學業有些忙,你自己先玩着,待得哥哥空下來,便帶你去見見哥哥的同窗們。”

“啊?”溫雅兒回過神,緊緊抓着溫長祺的袖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哥哥,看你哪個同窗啊?”

第 217 章 :蕙蘭縣主的迷妹

黎珝是禧王,惡心她就算了!

馮冕好歹是馮國公府出來的,侮辱她就算了!

唐晖也是正經的相國公子,欺負她就算了!

你們兩個算什麽東西,也敢指着我的鼻子來我跟前找晦氣?!!!

江盈惠心中冷笑連連,正眼都不帶看一下眼前的少年和錦衣公子,就那麽施施然地站在那裏。

“你太過分了!”少年被江盈惠這蠻橫的态度吓得愣住了,她睜圓了眼睛瞪着江盈惠,忽而轉頭一頭撲向那錦衣公子,“哥哥,她欺負人!”

錦衣公子忙扶住了少年,低聲跟她說了什麽,旋即才擡起頭,一雙眸子平靜如水地看着江盈惠,口中溫和道,“這位夫人,舍弟實在是頑劣,沖撞了您,還請您不要介意,若是夫人看不上溫某的銀錢,便當是溫某魯莽冒犯了夫人,還請夫人見諒,要怎麽做,夫人才肯消氣,只管與溫某說,定無不從。”

錦衣公子的态度實在是謙遜,謙遜地出乎江盈惠的意料,這讓她本來想發的火,都找不到宣洩口。

她掀起眼皮,略看了一眼錦衣公子,目光停在他腰側挂着的玉佩上。

那玉佩倒也沒什麽稀奇,品質只能說是一般,但樣式卻十分別致,是朵镂刻的梅花,正中兩點鑲紅玉,似梅花含苞待放,鮮豔欲滴,很惹眼。

“你是皇家學院的學子?”江盈惠有些意外,她說态度這麽好,這個錦衣公子竟然是皇家學院出來的。

他身上戴的這塊玉佩,是皇家學院冠學部配發的學院飾品,喚做梅字佩,表示這人是皇家學院冠學部的優秀學生。

“夫人好眼力。”錦衣公子溫溫一笑,微颔首道,“不才溫長祺,在冠學部三年班,還有一年便要學成了。”

溫長祺?姓溫?江盈惠腦子裏把貴圈的人都過了一遍,想不到什麽厲害的人物,态度又冷了下去,“你倒是不錯,但你這位……”特特地看了那少年一眼,“妹妹,就有些不像話了,上京城是什麽地方,走路都得小心看顧着,何況是大聲嚷嚷,偏她跟鄉下來的野丫頭一般。”

“你說誰是野丫頭呢!”少年本來就十分委屈,被溫長祺壓着也只是強忍着,聽到江盈惠這諷刺意味十足的話,她當即受不住了,再次跳出來回了一句。

江盈惠沒搭理她,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溫長祺。

溫長祺面色動了動,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他死死地拽住少年,拉着她低下頭,“對不住,夫人,小……妹她尚未及笄,還是個黃毛丫頭,第一次來上京城,難免有些情緒激動。雅兒,快給夫人賠不是!”

溫雅兒沒有動,她固執地站在那裏,朝江盈惠“哼”了一聲,怨氣十足。

已經知道了溫長祺的身份,江盈惠也不想做地太過,這能進皇家學院,還拿到梅字佩的學子,多少都有些本事,她不想徒生事端,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罷了。”江盈惠淡淡地瞥了一眼溫雅兒,将她的容貌記在心裏,轉頭對柳岸道,“走吧,柳岸,還留在這兒糟心嗎?”

柳岸正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溫長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聽到江盈惠的話,他應了一聲,跟在她身側,走了出去。

待得他們走遠了,溫雅兒拽拖了溫長祺的桎梏,朝着兩人的背影猛地“呸”了一聲。

“雅兒!”溫長祺面上的溫和立即褪去,一臉厲色地看着溫雅兒,拉了她出霞衣坊,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這才指責道,“你怎麽敢這麽放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上京城不比嶺南,行為要收斂些!你若是再這麽胡鬧,我便遣了人送你回去。”

“哥哥!”溫雅兒跺了跺腳,噘着嘴看着溫長祺,見他面色沒有回緩,她便有些悻悻地低了頭,嘟囔了一句,“雅兒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溫長祺見她認錯,面上神色才算好看點,又見她雖然低眉順目的,但面上仍有不甘,便知道他這個妹妹的心裏多半是不服氣的,他嘆了一口氣,道,“雅兒,你不要怪哥哥管束着你,我們有幾年未見了,哥哥哪一年往家裏寄東西少了你的份?”

見溫雅兒仍舊不吭聲,他又道,“你瞞着爹偷了家裏的銀票到上京城來,還……”他看了溫雅兒身上的男裝,微不可見地皺了眉頭,“還做這種男子打扮,你可知道有多危險?世事無常,爹爹只得你和我兩個孩子,若是……”

“哥哥,你就不要念叨了,你什麽都不懂!”溫雅兒打斷了溫長祺的話,她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看着溫長祺,“我做這樣的裝扮,是想多結交點人脈,給哥哥和爹爹帶來些裨益。”

“結交人脈?”溫長祺啞然地看着溫雅兒,見她面上篤定的神情,不像是在說笑,只當她中了邪,忙道,“胡鬧,這些事情自有我們男人來做,你一個小姑娘……”

“哥哥,蕙蘭縣主也是女子,你看她,才識手腕,哪一樣比男子差了?她說過,男女平等,女子不應拘于後宅,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不枉來世間一遭。”溫雅兒的眼睛亮亮的,仿佛看到了什麽光明的未來。

溫長祺卻聽地眉頭一跳,當即上前捂了溫雅兒的嘴,小聲呵斥道,“雅兒,你瘋了?你是打哪裏聽到的蕙蘭縣主?家裏誰跟你嚼舌根的?”

難怪她性情大變,又做出如此荒誕的行徑,他還當她是許久不見他十分想念才過來的,誰知道……她竟然抱了這種念頭,這當真是,太過荒謬!要不是親耳所聽,他甚至會大笑一場。

他不在的這些年裏,他這個妹妹到底經歷了些什麽!

第 216 章 :欺你又如何?

看着唐晖漸漸消失的背影,江盈惠心想,誰要記住你的話,不是,你說了什麽話,我根本沒聽清楚啊。好像是跟禧王有關?

不過,禧王的事情,讓唐晖知道了,這可真不好辦,這件事情,她一直做地隐秘,要不是今天倒黴,碰上了那個馮冕!

江盈惠匆忙趕到霞衣坊,柳岸後腳也到了。

看到江盈惠,他面上的神情柔和了許多,“縣主,最近的衣坊我都去看過了,并沒有哪家的衣服樣式比麗衣坊多。”

“嗯。”江盈惠有些心不在焉,她心裏想着唐晖的事情,唐晖這個煞神,到底為什麽忽然又來找她了。

“制衣大賽快開始了,除了上京城中的參賽人,外地的參賽人也差不多都到上京城了,這些人當中已經有好些遞了帖子過來,縣主要不要選幾個見見?”柳岸沒有察覺到江盈惠的異樣,仍舊自顧自地說着話。

誰知,等了許久,不見江盈惠的回應,他轉過頭,看向江盈惠,“縣主?”

“嗯?”江盈惠回過神,“你說什麽?”

“縣主,你可是走了這許久,累着了?若是如此,不如先回府歇着吧,明日再來也是一樣的。”柳岸沒有重複自己的話,他見江盈惠的神情間有些疲憊,便開口勸她回去休息。

本來,這種考察行情的事情,江盈惠就是從來不插手的,誰知她今天非要親力親為,柳岸拗不過她,只能讓她來了。

他就知道,她不一定能吃得了這個苦的,她到底是個嬌貴的身子。

“嗯,那就先回府吧。”江盈惠也确實有些累了,不過不是身體上的累,是心累。

只不過是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她碰到了太多不想見到的人,遭了一堆的煩心,現在特別想到空間裏去喝口靈泉水靜一靜!

想到空間,她心中一頓,“我昨日交給小敏的方子,她有沒有帶人去做?施藥的事情辦地怎麽樣了?要盡可能多地把藥發出去。”

“縣主放心,小敏做事十分穩妥,如今藥方子正在醫院裏加緊做,再過兩日,就可以去施藥了。”柳岸的眼裏滿是柔意。

每一年,不管多忙,江盈惠都不會忘記做諸如施藥施飯募捐的善事,她雖然身份高貴,卻有着難能可貴的一顆善心,這樣的江盈惠,他跟着她何其有幸。

兩人并肩走到霞衣坊的門口,一個人影忽然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直接撞到了江盈惠的身上。

江盈惠本就身子瘦小,被她這麽一撞,整個人就踉跄着往後倒去,要不是柳岸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她就要摔個嘴啃泥。

“誰啊,不長眼睛嗎?”江盈惠一肚子的火終于找到了發洩處,才站定身子就大叫出聲。

她看向來人,見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心中更加火大,口中諷道,“一個男人,跑到霞衣坊來做什麽,難道也要學着姑娘們穿紅妝?”

少年見到江盈惠的面容,先愣了一下,旋即才道,“對不住,夫人,我是太高興了,所以走地急了些,沒有傷着你吧?”

這少年一開口,江盈惠只覺着聲音太尖銳,陰陽怪氣地,像個太監,一旁的柳岸卻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那少年一眼,然後附耳在江盈惠耳邊輕聲道,這是個姑娘家。

女的?江盈惠皺着眉頭看了那少年一眼,難怪她覺得長地挺好看的,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這女的好好的女人不做,非要女扮男裝,扮男的你就扮地像一點吧,跑到霞衣坊來幹什麽!

江盈惠沒好氣地看了那少年一眼,“有沒有傷,也得看了大夫才知道!你跟我去醫館看看大夫再說吧。”

“你這個人,怎麽這……”少年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溫潤的聲音打斷了。

一個身着錦衣的公子走進店裏來,看到少年,他松了一口氣,旋即對江盈惠做了一個揖,口中道,“真是對不住,這位夫人,小弟頑皮,魯莽了些,還請原諒則個,這醫館我們實是沒空去,不如這樣,這醫藥費我們先付了,再加些驚擾的歉意,夫人看怎麽樣?”

言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來,恭恭敬敬地遞到江盈惠的跟前。

“哥哥!”少年有些不滿地跺了跺腳,“我明明就收住了腳的,根本就沒有撞疼她!她這是訛我呢,你怎麽能依着她!”

江盈惠伸出手,纖白的手指捏着銀票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哦,二百兩銀子呢,兩位公子真地好大方。”

說着,她将那銀票對中一撕,“嘶啦”一聲,銀票被撕成了兩半。

少年和錦衣公子都愣住了,他們看着江盈惠。

江盈惠玉白的手指翻飛,仿佛在跳着手指舞,很快将整張銀票撕地稀碎,然後,她手一松,一堆碎紙如飄絮一般紛紛揚揚地落地,撒地地上到處都是,甚至有一兩片飛到了錦衣公子的腳下,就如兩人被撕碎的臉面。

“你這是幹什麽?”少年面上一下子脹地通紅,要不是後邊的錦衣公子拉着,她就要往江盈惠撲去,“若是我撞了你,你有不滿,只管撞回來便是,何必如此糟踐人!你是貴夫人,你就了不起嗎?”

“對啊。”江盈惠接過少年的話,紅唇揚起一絲諷刺的弧度,“跟你們兩個比起來,我應該是挺了不起的。”

上京城中的貴圈,裏面的人她多多少少都認識,從來沒見過眼前這兩個人,而且看他們的裝扮,雖然是錦衣配玉,但明顯是一副暴發戶的裝扮,根本就沒有一絲的貴族底蘊,江盈惠才不怕他們。

“你!”少年指着江盈惠,手有些哆嗦,對着江盈惠的眼睛,半天憋出一句,“你這是仗勢欺人!”

“欺你又如何?”江盈惠掀了掀眼皮,露出半個眼白。

第 215 章 :被劫的江盈惠

江盈惠出了明月樓,就繞進了一個小弄裏。

這條小路她是走慣了的,十分熟悉,只要五分鐘,就能拐到她和柳岸約好的霞衣坊。

算算時間,柳岸應該快到霞衣坊了,江盈惠的步子不免急了些。

誰知,才走了幾步,她就被人掩着嘴強行往其中一個胡同拖去。

江盈惠大驚,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她剛要把袖子裏的信號發出去,那信號彈就被身後的人奪了去。

這個人,竟然好像認識這個信號彈。

江盈惠吓了一跳,她想轉頭看看對方是誰,可卻根本抵不過對方的力氣,只能被他拖行。

說是拖,其實她整個身子差不多是被對方抱着往後走的。

到了一個死角,那人終于不動了,但他也沒有松開江盈惠,反而将她抱地更緊,仿佛要把她勒進他的骨頭裏去似的。

江盈惠這個時候,終于有些靜下心來,因為她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一種幽幽的香萱草味,這種香味,她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過。

她放松了身子,任由對方把他堅硬的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裏,仿佛在嗅別她的身份一樣。

“仲南。”江盈惠低低喊了一聲,聲音裏帶着些許的媚意。

她身後的人低低笑了一聲,旋即松開她,将她往前面一推,“誰讓你喊我的名字的?”

他推地很大力,江盈惠險些撞到牆上,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她面上的笑容險些挂不住,轉過頭看向來人,“唐晖,你又發什麽瘋?”

這個瘋子,自從沾惹上他,就沒正常過一次,江盈惠對他是避之不及的,明明已經快有半年沒來找她的,她還以為,他把她給忘了,心裏慶幸着呢,誰知道,這個時候他居然又跑了出來!

還一副強盜劫掠人的架勢,吓了她一跳。

唐晖削瘦卻線條淩厲的面容上泛上一絲淺淺的笑意,他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一寸寸地擦拭着自己幹幹淨淨的手,仿佛上面沾惹了什麽髒污一樣,對江盈惠的話充耳不聞。

江盈惠見他這樣,心中急着回霞衣坊,拔腿就要走人,誰知才走了兩步,身子就被定住了。

“我讓你走了嗎?”唐晖沒有擡頭,仍舊仔細地擦着他的手。

江盈惠心裏吐血,人都要被氣死了,她今天是走了什麽黴運,一堆糟心的人跑到她面前來給她找不痛快。

她忍着怒氣,看着眼前唐晖,緩緩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髒!”唐晖将手中帕子往地上一扔,潔白的手帕飄落到地面上,十分顯眼,唐晖一腳踩在上面,再擡腳,上面就印了一個清晰的鞋印,他這才擡頭看向江盈惠,低沉的聲音帶着些陰鸷,“你跟禧王勾搭在一處,要幹什麽?”

“要幹什麽,要你管?”江盈惠對唐晖十足沒什麽耐心,唐晖的身份她也看不上,當初要不是……罷了,算她倒黴就是了,“你有事說事,沒事趕緊放我走,我還急着去霞衣坊呢。”

“霞衣坊?去見柳岸吧。”唐晖嘴角一揚,露出一絲諷笑,“怎麽,怕柳岸生疑?你倒是挺在意他的感受的。”

江盈惠只當唐晖在放屁,“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喊人了。”

誰怕誰啊,反正這個唐晖比她還要見不得人!

“你喊吧。”唐晖居然絲毫不受威脅,反而雙臂環繞置于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好整以閑地看着江盈惠。

江盈惠見他這個模樣,心裏的厭惡更深,但是她只能忍着,因為這個唐晖,他媽的是個神經病,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

“你到底有什麽事?”

見唐晖仍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說話。

江盈惠心一橫,“唐晖,你對我最好好一點,你別忘了,胥……”

“我要問你的事情,我以為我已經說地很清楚了,你為何和禧王勾搭在一處,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唐晖的眸色晦暗。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不敢相信,江盈惠的膽子居然這麽大,青天白日地就敢去明月樓和禧王約會。

呵呵,這個女人,她的膽子倒是從來沒有小過,否則,她怎麽會引起他的注意呢?唐晖心中冷笑一聲。

江盈惠不想跟唐晖說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唐晖已經看到了她和禧王在雅房,只拿眼睛斜着唐晖道,“你是打哪裏聽來的消息,我怎麽可能會跟禧王有什麽牽扯,他是什麽身份,我是什麽身份?”

“對啊,他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我也希望你能搞清楚!”唐晖見江盈惠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不承認,心中便更加冷,眼底的陰影更深。

江盈惠依舊沒有察覺,她的眼中泛上一層淚意,盈盈地看着唐晖,放軟了語氣,“唐晖,你不要再欺負我了,你要是真有事找我,也等過了今日,可好?”

這次以後,一定要跟柳岸說說暗衛的事情,一定要防着唐晖靠近她半步!她看他一眼都煩。

“過了今日?那再見你,誰知道又是何時。”唐晖直視着江盈惠的眼睛,緩緩地走到她的身邊,湊近她的耳朵,小聲道,“你以為,這半年我為什麽沒去找你?”

為什麽?難道不是你對我的興趣少了嗎?

江盈惠一臉訝然地看着唐晖。

唐晖見她眼中的疑惑,心中念頭一閃,很快明白了自己這半年受到的阻撓是怎麽回事,這個柳岸,倒是一條忠心的狗!

“我今日找你,是要告訴你,跟禧王遠着點,免得惹火上身。”知道了其中不關江盈惠的事情,唐晖的情緒就平複了一點,他對江盈惠說完,忽然擡起手,在她的紅唇上摩挲了兩下,“禧王這個人,喜怒無常,翻臉無情,你不是他的對手。”

江盈惠被唐晖的動作吓了一跳,她緊緊地咬着牙關,不敢吱聲,就怕唐晖繼續亂來,這可是在外面,雖然是胡同的死角裏,但又不是內室,誰能保證沒有人經過!

對于唐晖的話,她半點沒聽進去。

唐晖看了她一眼,手指順着她的唇往下走,直接在她的肩上點了一下,“我很快會去找你,記住我的話。”

第 214 章 :“醒”過來的江芙蕖

祝麗華對鳳王的舉動并沒有多留心,她正頗擔憂地看着江芙蕖,腦子裏一會兒是沙枳的腿,一會兒又是江芙蕖昏迷過去的樣子,十分煩亂。

“祝姑娘,我帶了黃……太醫過來。”馮冕面上的笑容僵了僵,目光在鳳王身上打量了一下,眼神閃了閃,“你是?”

“鳳二!”鳳王沒好氣地應了一聲,這個馮冕,雖然是個浪蕩子,但是長地一副白嫩小生的模樣,怪招人的!

黃太醫聽到這個名字,垂着的眼皮動了動。

馮冕“哦”了一聲,目光越過鳳王往裏看去,“鳳公子,祝姑娘呢?黃太醫最擅長治暈症的,讓黃太醫給居士看看吧。”

“你是誰的弟子?”太醫院裏,鳳王就認識莫有疾和容和兩個人,其他的一概不認識,但他知道,這太醫院是分派系的,講究個子弟傳承,這個黃太醫看着年紀四十上下,肯定有師傅。

馮冕聽鳳王這麽問,居然沒吭聲。

黃太醫竟然也好聲好氣地回了鳳王的話,“師傅是容和容太醫。”

容和的弟子。

鳳王放了心,把人讓了進來,見馮冕要跟着進去,他擡手一擋,“黃太醫進去就行了,你就在外面侯着吧。”

馮冕看着鳳王,張了張嘴,到底是什麽都沒說,果真在外面老老實實地站着。

鳳王見他這麽聽話,反而狐疑地打量他一眼,跟傳說中的那個馮冕,有些不同啊。

不過,管他呢,鳳王“啪”地一聲,将門關上了。

馮冕看着在自己面前緊閉的房門,摸了摸鼻子,剛還正經的面上立即換了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轉身就走了。

黃太醫走到內屋,看到坐在床邊的祝麗華,也沒多問一句,只在床頭坐下,搭線,然後給江芙蕖診起脈來。

才診了一會兒,他就瞥了江芙蕖一眼。

他的身子正擋在江芙蕖的頭前,隔開了祝麗華的視線。

江芙蕖睜開眼睛,沖黃太醫眨眨眼。

太醫,勉強算是同行,幫幫忙啊。

黃太醫神情未動,仍舊十分認真地診脈模樣。

“太醫,不知居士患了何症?為何忽然昏迷?”祝麗華見黃太醫診了許久的脈,也不吭聲,忍不住出聲問了他。

黃太醫這才慢條斯理地收了線,對祝麗華道,“這位居士是身體虛弱,心氣不盛,導致腦中暈眩,失去知覺。”

???祝麗華一臉懵懂地看着黃太醫。

哈哈哈,江芙蕖在心裏給黃太醫點贊,說地好,說了一堆學術名詞,就是沒說她得了什麽病,高,不愧是太醫!居然看懂了她的眼神。

“到底得了什麽毛病?”鳳王走進來正好聽到黃太醫的話,他的眉頭皺了皺,不動聲色地給了黃太醫一個警告的眼神。

江芙蕖……

本來沒什麽事,結果把鳳王給忘了,這個黃太醫這麽厲害,想必應該猜到了鳳王的身份,畢竟整個皇宮太醫院服務的就那麽幾個主子,他能糊弄祝麗華,哪裏還能糊弄鳳王?

天要亡她!

“嗯~~~”不等黃太醫開口,江芙蕖就虛弱地喚了一聲,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頗恍惚地說了一句,“我這是在哪裏?”

萬年好用的昏迷臺詞!感謝電視劇!

她這一出聲,直接把祝麗華的心思吸引了去,她驚喜地走到床邊,看着江芙蕖道,“居士,你醒了。”

對啊,祝姑娘,我再不醒,估計等鳳王知道我偷聽了你們兩個說話,把我活剮了都有可能的。

“祝姑娘。”江芙蕖晃了晃頭,似乎很暈的樣子,然後才掙紮着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間道,“我這是在哪裏?我記得我要離開明月樓的。”

說到這事,江芙蕖心裏有些遺憾,好不容易見着江盈惠了,可惜關鍵時候暈了。下一次再見到江盈惠,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這事明月樓的雅房,居士忽然在樓梯上暈過去了,我就把居士扶到這裏來歇息了,這位是黃太醫,馮公子請過來的。”祝麗華指了黃太醫,又指了指她身後的鳳王,“這是阿玡,我的朋友。”

“黃太醫?”江芙蕖佯做疑惑地看了黃太醫一眼,“我并不曾得病,怎麽敢勞動黃太醫。”

“居士既是醒了,那便是沒事了,老夫這便走了。”黃太醫聽得江芙蕖這話,當即順着臺階往下走,起身對祝麗華和鳳王略點了點頭,直接就潇灑地……溜了。

還真是太醫院混的,太滑頭了,一點就通啊,江芙蕖再次在心裏給黃太醫點了個贊。

祝麗華倒是沒什麽反應,只鳳王冷哼了一聲,拿鼻子看着江芙蕖道,“居士不是一身好醫術嗎?怎麽說暈就暈?”

“我……”江芙蕖才想着怎麽給自己解釋,就聽祝麗華質問道。

“阿玡,你怎麽能對居士這般說話?”

“哼。”鳳王轉過頭,不去看江芙蕖,一個人走到外廳的桌子邊悶悶地坐着。

江芙蕖見他這樣,,樂得不理,見祝麗華似乎對鳳王頗有不滿,怕他們兩個當着她的面吵,她忙道,“多謝祝姑娘了,許是初來上京城,還有些水土不服吧。”

“原是這樣。”祝麗華一臉的了然。

這點毛病她也有的,銀城那邊風沙多,風幹氣爽,但是西南那邊空中黏濕,便是上京城裏,也多有些潤,她的喉嚨時常發癢,很是難受了一陣。

江芙蕖點頭,從床上爬起來,在祝麗華跟前站定,“多謝祝姑娘了,要不是祝姑娘,只怕我就要從樓梯上摔下去了,以後定會小心謹慎。”

“這種事情,只怕小心也是用處不大的,你多待一陣,反而就好了。”祝麗華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居士,不知你如今下榻何處?聽阿玡說,你可以治沙枳的腿疾?若是京中住着不方便,倒不如去将軍府中與我一道住着,我那個大院中只我一人,怪冷清的。”

……

江芙蕖本來說完場面話就要溜的,畢竟,屋裏這兩個人的身份都挺麻煩的,她不想多生事,誰知祝麗華居然開口請她去将軍府做客。

去,還是不去呢?

第 213 章 :鳳王的好兄弟

“這話說來就長了。”見祝麗華面上的憤色消去了很多,鳳王懸着的心就放了下來。

他将彎刀拽在手裏,拉了把凳子過來坐在祝麗華身側,對她道,“我以前與你說過我在上京城有個十分要好的兄弟,你還記得嗎?”

“記得。”祝麗華略一思索,“是宋丞相家的大公子,名喚蘭澤的,對不對?”

“正是蘭澤!”鳳王見祝麗華說出宋伯遠的名字,很高興,可見他說的話,祝麗華都是記在心裏的,“我幼時常與他玩在一處的,他是個十分有意思的人。”

祝麗華聽鳳王說起過很多次這個宋蘭澤,也知道他跟鳳王之間的很多有趣的事情,她也覺得很有意思,但是她聽了太多遍了,實在不想聽鳳王再重複地講一遍。鳳王才開了口,她就先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宋大公子也認識尋因居士嗎?”

鳳王跟她一樣,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待在銀城,而江芙蕖明顯沒去過銀城,所以,鳳王能這麽快知道她,又提了宋蘭澤的名字,十之八九就是跟這個宋蘭澤有關系了。

“正是如此!是蘭澤介紹與我的。”鳳王一拍掌,心裏贊嘆着祝麗華的聰慧,他更高興地是,有人可以治好沙枳的腿,“她治好了唐暄的腿疾!”

“唐暄?”祝麗華面露疑惑,她對上京城中的人實在不怎麽熟悉,女子還因為嬸嬸的囑咐有些了解,這男子,她當真是不知道幾個。

鳳王這才想起祝麗華不是在上京城中長大,他剛要給祝麗華介紹唐暄,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唐暄那厮好像因為腿疾的緣故,一直未成婚!

前有一個江子青,鳳王心中有了警惕,當即不在意地笑了一聲,“是蘭澤的一個好友,自幼得了腿疾,不良于行,看了多少個名醫也沒用,沒想到居然給尋因治好了,聽說現在走路穩當地很,再養些日子,就跟正常人無異了。”

祝麗華點點頭,“居士的醫術,師傅都稱贊過的,說是當世能出其右者不多,我還未見識過呢。”

“沒事,等沙枳來了,你就可以見識到了。”鳳王忙道。

祝麗華聽到沙枳的名字,當即眼前一亮,抓了鳳王的手臂,有些激動道,“真的?沙枳的腿可以治好了?”

祝麗華亮亮的眼睛如銀水晶般清澈透明,将鳳王的情緒也感染了幾分,他的語調也不自覺地擡高了,“我問過她,她說有五成的把握治好的。”

“太好了!居士當真是個大能人!”祝麗華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床上的江芙蕖。

江芙蕖感覺自己都要被她眼睛裏的溫度給燒着了,渾身都有些不舒服起來。

關于祝麗華,書中沒有記載過,所以她知道的不多,可是剛剛聽了她跟鳳王之間的對話,她多少有點猜測。

她姓祝,如果沒記錯的話,鳳王跟着的那位大将軍,也姓祝,兩個人如此熟稔,只怕這位祝麗華,跟那位祝大将軍有頗大的幹系。

祝大将軍。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今的大皇子,禧王的母親祝賢妃,就是祝将軍的大女兒。

……

為什麽在路上随便碰到的一個人,身份都好高的感覺。

江芙蕖心中頗為無奈,以後在上京城,還怎麽走路?感覺都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說話了。

“是啊,就是……”鳳王的目光從江芙蕖身上掃過,心裏的話憋着沒有說出來,就是太唯利了,有點不像個出家人,倒像個商人,一身的銅臭氣。

江芙蕖自然清楚地聽到了鳳王的嘀咕,她也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她的心裏真地是要給自己叫一萬個委屈。

真的,鳳王,你并沒有給我一分銀子,請不要說我一身的銅臭氣,要說的話,請先用錢砸我!我本來就商場裏混的人,不講錢還給你做白工啊?便宜表哥!!

“也不知道居士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瞧着她的脈息并無異樣的。”高興歸高興,可一看到江芙蕖現在的樣子,祝麗華又有點擔心起來。

人家說,醫者不自醫,居士倒是有一身的好醫術,可偏她就好好地昏迷了,她自己也沒法子。若不是她正好趕上,那個登徒子馮冕。

對了……馮冕,他說請太醫的,現在應該快到了才是。

祝麗華轉過頭看了眼門的方向。

“在看什麽?”鳳王順着祝麗華的目光往後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馮冕說去請太醫的,應該快到了才是。”祝麗華有些心不在焉,知道江芙蕖能治好沙枳的腿,她覺得應該請江芙蕖去将軍府住着,也不知道她現如今住在哪裏。

“他?請太醫?”鳳王這下完全反應過來了,難怪祝麗華臨時讓他改到這間雅房來呢,原來是在等馮冕,順便見他,這個發現讓鳳王心裏堵地慌,“他能請什麽好太醫,只怕是那二吊子,不如我去請吧。”

“他到底是護國公府的人,太醫院難道敢糊弄他?”祝麗華瞥了鳳王一眼,“你不躲着你的父皇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躲他。”現在知道了他的真實目的,鳳王恨不得立馬就飛到皇宮去請旨呢,哪裏還會想什麽躲不躲的,他腦子裏想的是見了堯明帝要怎麽說,才能讓他同意自己娶祝麗華。

畢竟,他這個父皇,總是喜歡違拗他的意思,讓他按着他的想法行事。

這是個挺大的問題,不然先去問問蘭澤,看他怎麽說。

鳳王心裏打定了主意,又想起江貴妃來。

明日,祈福大典就要開始了,到時,整個明心庵要封閉三天,這三天,江貴妃都要在佛前明心。說地好聽叫明心,說地難聽,就是不吃飯。要餓三天,她那麽大的年紀了,能受得住嗎?

要不然,自己偷偷去給她送點吃的吧?鳳王心裏有些別扭地想。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馮冕的聲音從房外傳來,“祝姑娘,我可以進來嗎?”

鳳王立即抛開了江貴妃,如臨大敵地走向房門。

第 212 章 :吃醋的鳳王

這一聲江子青不但驚醒了鳳王,也讓床上幹躺着“偷聽”屋內動靜的江芙蕖驚到了。

祝麗華居然一副跟江子青很熟的樣子?而且聽她的語氣,總感覺有點怪怪的,似乎……對江子青有意?

江子青大哥哥,你真牛!江芙蕖在心裏膜拜了下江子青,居然能讓祝麗華這朵霸王花都對他動心,明明兩個人怎麽看怎麽不登對啊。

……

不過,到現在也沒見過江子青就是了,只能說,江芙蕖自己感覺,從性格上來說,爽辣的妹子祝麗華跟江子青沉穩的性格,應該不搭才對。

不過,感情這種事情,江芙蕖并沒有特別豐富的經驗,所以也做不得準。

她在想着,自己還要不要繼續裝睡下去,總感覺這樣“偷聽”人家說話很不道德,可是,她并不想對上鳳王啊。

這位鳳王表哥,一言不合就拔刀威脅她,最關鍵的是,他對她的印象好像不是很好!

江芙蕖很為難。

“不知道。”鳳王的語氣很不好,他皺了眉頭,眼睛一瞥又看到了床上的江芙蕖,“她怎麽還不醒,是不是得了什麽病?”

“不知。”祝麗華搖搖頭,繼續對鳳王道,“我聽說他去西南督察水利,便特意繞了一趟九江城,誰知并沒有撞上,反而遇到了洛奚。”

鳳王聽“特意”二字,眼睛裏都要冒火,偏又不敢對祝麗華發作,只能悶聲悶氣地哼了一聲,半晌才慢悠悠道,“明洛奚跑去九江城那種小地方做什麽?難道他們明家打算把寶祥閣開到九江城去?”

噗,江芙蕖聽到這裏,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個鳳王說話真是氣死人啊,也不知道明洛奚跟他對上,兩個人誰高誰低。

“這件事情倒是沒有聽洛奚說起過。”祝麗華似乎沒有聽出鳳王話裏的不對,反而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下次見到洛奚,我幫你問問他。他這次去九江城,也是去找江子青的。”

也!鳳王面上更難看,這次幹脆不吭聲了,直接擡腳,往他旁邊的小圓凳子上踢去,誰知道力道沒控制好,小圓凳“嘭”地一聲,被踢翻在地,往前滾去。

祝麗華被吓了一跳,她看着那在地上打滾的小圓凳,又擡頭莫名其妙地看着鳳王,“阿玡,你發什麽瘋?這明月樓的東西很貴的!”

“不就是一張破凳子,能有多貴!”鳳王也有些尴尬,不過他在祝麗華面前從來不露怯,聽了她的話,就直接擡起了杠。

祝麗華聽了這話,當即拉了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鳳王,“鳳王好大的威風,你有本事,将明月樓都買下來搬到銀城去,我才服了你!”

鳳王被祝麗華如清泉般清澈的眸子看着,心裏發虛,已經有些後悔跟祝麗華争辯了,明明就提醒過自己很多遍的,要忍住,忍住,不能跟祝麗華争辯……因為,本身很少争贏過,就算真地争贏了,她吃癟他心裏也不好受。

“麗華……”鳳王看着祝麗華,想要為自己剛剛說的混賬話解釋下,可是想了半天,腦子裏空空的,竟是沒有一句話蹦出來,最後只能幹巴巴地喊着祝麗華的名字。

祝麗華側過臉,不看鳳王,心裏着實惱火。

鳳王雖然自小跟着伯父,但他到底是皇子,即使不是個受寵的皇子,但錦衣玉食的從來沒短缺過。

剛剛見到他的時候,其實她跟他并不對付,後來兩個人相處久了,互相之間了解了,她才慢慢接受他的身份。

可是有些時候,鳳王總是難以控制住他的王爺脾氣,做一些很傷人心的事情。

銀城艱苦,誰都知道,伯父時常為軍饷頭疼,一分銀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伯母妻随夫,平日裏也過得很節儉,連帶着她也慢慢計較起銀錢來。

可以在沙場上拼命,卻不能浪費一分銀錢,這是祝家的規矩,也是祝家人人遵守的規則。

鳳王雖然不算是祝家的一分子,但在祝麗華眼裏,他其實跟伯父的養子也就差個名頭而已。

可他才回了上京城,就說出這樣的大話,誰知道他真地離了銀城,又會是怎麽行事。

祝麗華越想越氣,恨不得跟鳳王痛痛快快地打一場,誰知她習慣性地揚手,手上卻沒有實沉的重劍感,只有一把小彎刀。

這彎刀的刀鞘外邊鑲了一顆小小的紅寶石,原先祝麗華也不在意,只覺得好看,這會兒,她卻覺得這寶石十分刺眼,她将彎刀一把扔向鳳王,“還給你!”

鳳王反應十足地快,祝麗華沒頭沒腦地一扔,他只以擡手,那彎刀就到了他的手裏,他拿着彎刀,瞪着眼睛看祝麗華,心裏着急,“麗華,為什麽要還給我,你不是挺喜歡的嗎?”

“王爺送出來的東西,我一個小女子怎麽敢受!”祝麗華受了氣,心裏十分不自在,偌大的屋子都讓她覺得憋悶起來,她十分想出去走走。

可偏偏屋中還有個昏迷不醒的江芙蕖,祝麗華擡腳走到床邊,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目光放在江芙蕖的面紗上。

自第一次見面,她就是蒙着臉的,她幼時跟着師傅,倒也是見過江湖上有些女子門派是要遮頭蒙面的,後來到了伯父身邊,也見過一些藩外來的女子,愛戴面紗。

而居士蒙着面的……她是第一次見。

聽聲音,她跟自己一般大才是,露在外面的眼睛也不難看,為什麽要蒙面呢?是她們那個庵裏的習慣嗎?她是來自哪裏的呢?讓師傅都稱道的醫術,到底有多厲害呢?

“麗華,我還沒問你呢,你也認識這個尋因居士?”鳳王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站在祝麗華身側,看着床上的江芙蕖,眼帶深思。

“也認識?”祝麗華轉過頭,看向鳳王,“我也未問你為何認識居士呢,你與居士是如何識得的?”

第 211 章 :鳳王和祝麗華?

江芙蕖立馬打消了立即睜開眼睛的想法。

“她怎麽會在這裏?”鳳王看向祝麗華,語氣裏隐隐帶着質問。

祝麗華坐在桌邊上,摩挲着手上的彎刀,對鳳王的質問絲毫不在意,只道,“刀不錯,夠鋒利,不愧是刀胡打造出來的,跟北冥子前輩做出來的匕首可以一比。”

“送給你的東西,我怎麽會随意。”鳳王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撩了衣擺在祝麗華身邊坐下,“麗華,為什麽她在這裏?”

祝麗華收了彎刀,将它挂在腰側,這才看着鳳王道,“我上來的時候碰到的,居士跟馮冕在一處,還有……蕙蘭縣主,他們似乎在争執,居士忽然就暈倒了。”

“馮冕?”鳳王皺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喜,“這個人,你要離他遠點,他最愛女色,葷素不忌!”

祝麗華瞥了鳳王一眼,淡淡道,“他什麽脾性,與我又有何幹?倒是你,要見我直接去将軍府就是了,為何特意約在這裏?”

鳳王面上一紅,低了頭心虛道,“将軍府人多眼雜,我不喜歡規矩,你是知道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祝麗華輕笑一聲,“我還知道,陛下在找你,貴妃娘娘如今在明心庵,明日貴妃娘娘替陛下的祈福大典就要開始了。”

鳳王見瞞不過祝麗華,只得擡了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父皇信中騙我說身子病重,恐怕時日不多,我才匆匆趕回來的,誰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他是在騙我。”

“我本就說過你,再喜歡銀城,到底上京城才是你的家,你該回來看看的。”祝麗華并不同情鳳王,“這兩年,你連逢年過節都不回來,陛下生氣也是自然,要我說,直接讓烏衣衛去抓了你回來。”

“麗華!”鳳王哭笑不得地看着祝麗華,這倒是她的脾性,只是,他和堯明帝之間的父子情,與尋常人是不一樣的,祝麗華從小跟着西道子,後來又跟着祝大将軍,親情純淨,只怕是不能理解他的。

祝麗華抿了唇,斜睨鳳王,“在銀城是為了蒙蔽番奴的眼睛,你才做此裝扮,怎麽到了上京城,你還是這樣打扮?”

鳳王聽祝麗華說起他的裝扮之事,面色更加不自然,卻低了頭沒辯解。

這讓他怎麽說地出口,他不喜歡自己原本太過豔麗的娘們長相,只喜歡這種粗犷的爺們長相,可偏他,長這麽大胡子一直長地很淡,而且只有唇上長!

“阿玡,你不能總是這樣任性,你現在都二十二歲了,尋常人家的公子,這般年紀早為人父了。”祝麗華說到這裏,心中有些澀然。

最近,嬸嬸一直在她耳邊念叨這句話,她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小的時候,她從來沒想過嫁人,只想跟着師傅,雲游天下。

後來,到了大伯父身邊,她又想着征戰沙場,一輩子在銀城不出去。

但是這些,都是她沒有碰到江子青以前。

後來,江子青到了銀城,她的心就開始亂了,目光總是忍不住去追随他。

打聽到他未娶,她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可是,幾番試探,江子青都明确回避了她,後來,更是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離開了銀城。

她想過放棄,她祝麗華長這麽大,一直活地自由自在,放肆張揚,在她的心裏,從來就沒有放棄兩個字,可是面對江子青的冷淡,她竟然有些退縮了。

可是後來,她終于明白了,什麽叫入骨的相思,如螞蟻在心裏噬咬般難受,她第一次打聽江子青的消息,并從銀城千裏迢迢追了過來。

這是最後一次,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祝麗華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如果再不成,她就徹底死心了,這輩子都不再談嫁人的事情了。

鳳王聽到祝麗華說這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似地看着祝麗華,“麗華,你在說什麽?叫我不要任性?為人父?”

他的心砰砰亂跳起來,他的心思,整個銀城連他的坐騎紫電都知道了,沒有人不知道,除了祝麗華!

十六歲的情窦初開,到現在的二十二歲,他追了祝麗華六年,可是祝麗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可愁死了鳳王,偏鳳王沒有一點辦法。

點兵布陣他在行,舞刀弄槍他可以,但這談情說愛追婆娘,沒有人教過他,他面皮又薄,根本沒好意思問人,唯一問過的一個人,結果……

鳳王的眼眸裏帶了一層的陰影,如烏雲密布。

江寄梅,他不在上京城,正好!

“是啊,你都二十又二了,難道陛下這次抓你回來,不是為了這事嗎?”祝麗華一臉了然,其實什麽都不懂地看着鳳王。

鳳王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他猛地拍了下後腦勺,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麗華,你說地對,我怎麽沒想到呢!”

是啊,他還在想堯明帝為什麽忽然把他騙回來呢,他還以為……是不讓他帶兵打仗了,吓了一跳,但是現在被祝麗華這麽一提醒,他算是明白了!

原來是堯明帝想讓他娶婆娘生娃娃了!

聽說珠兒現在都有未婚妻了,四個兄弟裏面,就獨獨缺他一個還沒成家,堯明帝找他,可不就是為了這事!

這事好啊,鳳王偷偷打量着心神飄忽的祝麗華,她現在也沒有喜歡的人,應該願意跟了自己吧?先秉明父皇,然後娶回去。

祝大将軍不是說了麽,這感情是處出來的,在一個屋檐底下,肯定就有感情了!

那自己還躲個什麽勁?這兩天被蘭澤那個小子追地到處跑,就差鑽地底下去了!太不夠意思了,自己一直拿他當兄弟看的!他怎麽不提醒自己一下,父皇是為了這事,那他還需要躲地這麽累嗎?

鳳王越想越興奮,腦子裏已經出現了跟祝麗華成婚的紅妝大禮畫面,對一旁祝麗華的話充耳不聞。

祝麗華喊了鳳王幾聲,見鳳王跟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裏癡笑,實在忍不住,抽出腰間彎刀,直接拿刀鞘拍在鳳王的頭上,提高了嗓音道,“阿玡,你說江子青什麽時候回京?”

第 210 章 :火貍和新幻境

“馮冕,你對居士做了什麽?”祝麗華憤怒地看向馮冕,習慣性地就要拔刀,無奈手碰到腰處落了空,她才想起來,自己的佩刀放在家裏,沒帶出來。

馮冕舉起一只手,頗為無奈地看着祝麗華,“祝姑娘,我要是跟你說,我什麽都沒做,你信不信我?”

信你才有鬼!祝麗華給了馮冕一個白眼,往四處看了一眼,攙着江芙蕖就往樓上的雅房去。

雅房裏有床。

馮冕想了想,也擡腳跟了上去,誰知才走了兩步,祝麗華就回過頭瞪了他一眼,“請馮公子留步!”

“祝姑娘,我跟居士是朋友,我絕對不會害她的!”馮冕還要解釋,見祝麗華一臉敵意,只能換了語氣道,“那祝姑娘你先扶着居士去明字二號雅房,就報我的名諱,我去請太醫過來。”

言罷,也不等祝麗華多說什麽,轉身就匆匆走了。

祝麗華看了眼馮冕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江芙蕖,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去了明字二號雅房。

這是一處山腳下。

銀河似的瀑布從天而落,飛落在地濺起無數的水花。

江芙蕖站在瀑布旁邊,能感覺到飛濺出來的水花撲騰在臉上的濕意。

她知道自己肯定昏迷了,但她的意識卻無比清楚,她發現自己被牽引到了這麽一個陌生的地方。

沒有人。

瀑布底下的水池裏幹淨清澈,能看得到裏面的山石。

跟平常的瀑布并沒有什麽兩樣。

這是什麽地方?江芙蕖有些疑惑地往周邊環視了一眼,看到前面不遠處有棟小茅屋,她擡腳往那裏走去。

小茅屋雖然很小,但是做得很精致,外邊有籬笆院子,裏面有桌椅床櫃,家什器具,樣樣齊全。

“有人嗎?”江芙蕖看了眼空蕩蕩的屋子,“是你把我帶到這來的嗎?”

那個喊她的人是誰?不是小星星的聲音,是這個小茅屋的主人嘛,這棟茅屋,明顯是住了人的,幹淨地沒有一絲塵土。

江芙蕖等了會兒,并沒有等到回音。

她覺得有些奇怪,可又離不開這裏,只能出了茅屋,在瀑布底下的池子邊坐着,看着那瀑布想江盈惠的事情。

她總算是見到江盈惠了,本來以為沒有什麽發現,結果她暈倒了,這不就是個發現嗎?

難道,她回家的契機,真地在江盈惠的身上?

那個被江盈惠叫作喇叭花的手鏈,為什麽那個墜子看起來,有些熟悉?自己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個手鏈?

難道,這個手鏈,也就是那個靈藥空間,是她穿越的真正原因?

可是這個手鏈,江盈惠當寶一樣守着,她根本接近不了,如果穿越的契機真地是它,那自己還怎麽回去?不會是要讓她去偷手鏈吧?

目前要偷到手鏈的難度……鎮國公府這座大山,江盈惠的護衛團這座大山,江盈惠本身這座大山……壓都被壓死了,只怕要一萬個愚公來幫忙,才能把這些山迅速移開啊。

“你是誰?”一個悠揚的女聲打斷了江芙蕖的思緒。

江芙蕖轉過頭,見她身後不遠處,站了一個女子。

這女子差不多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火紅的紗裙,渾身上下的裝飾也盡都是火紅色,就連她的眼睛,也是赤紅色的,唯一不紅的,大概就只有她的皮膚和露出來的白牙了。

江芙蕖忙起身,“我叫江芙蕖,請問你是這的主人嗎?為什麽我會到這裏來?”

“江芙蕖?”紅衣女子念了下這個名字,赤瞳看了江芙蕖一眼,這才道,“原來是你,你不是在元星身邊嗎?難道是元星送你過來的?”

“你認識我。”江芙蕖不妨紅衣女子居然認得她,“元星是誰?”

她在這個世界,認識的名字裏帶星的人,只有一個,叫小星星。

紅衣女子解散了發髻上的紅絲帶,一頭火紅的頭發披散開來,仿佛盛開的火焰,她走進水池裏,身子慢慢浸在了水裏,“你不記得元星了?看樣子元星沒有騙我,你出問題了,難怪很久沒看到他了。”

說到後面,紅衣女子又自顧自地說了一番話,不過用的語言,江芙蕖聽不懂,眼看着她沒個完,江芙蕖忍不住打斷她道,“你可以送我出去嗎?”

既然不肯告訴她這是什麽地方,也不肯告訴她其他的事情,送她出去總行吧?

紅衣女子大概是在水裏嬉戲夠了,站起身來,“嘩啦啦”的水聲如彈奏的琴音,竟然十分悅耳,江芙蕖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蹲下身,手在那挺普通的水池裏劃了劃。

悅耳的聲音如音符般從水面流瀉而出,江芙蕖觸電般縮回了手。

這個水池,它竟然可以出聲,太吓人了,她一點都沒感覺到神奇!

“看樣子你是真地一點記憶都沒有了。”紅衣女子走到江芙蕖身邊,赤瞳更加亮眼,就像兩個點亮的大紅燈籠,她伸出手,在江芙蕖腰側一放。

江芙蕖還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就見那塊叫九玄佩的寄生玉佩飛了出來,落在紅衣女子的手裏。

紅衣女子仔細看了那九玄佩一眼,又擡頭看向江芙蕖,眼睛裏帶了疑惑,似乎在喃喃自語,“怎麽回事,這九玄佩竟然沉寂了,燭一難道找錯了人?”

沉寂?

江芙蕖沒有聽懂,還不等她發問,那紅衣女子忽然手一揚,江芙蕖整個人就淩空飛起,遠遠地她聽到紅衣女子的聲音。

“九玄佩先放我這裏,以後到了時機,我會讓燭一給你送過去的。”

這什麽九玄佩拿走了也好,她還一直擔心小星星抽風找她,讓它忽然發光她不好處理呢,不過,總該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

“我叫火貍。”

就像是聽到了江芙蕖的心聲,女子的聲音在江芙蕖的意識徹底消失前傳了過來。

原來,她就是小星星說的火貍,那她說的小星星,應該就是元星了。

江芙蕖的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放九玄佩的地方,卻摸了個空,她正要睜開眼睛,卻聽耳邊有人在說話。

是祝麗華,還有一個讓她絕對沒想到的人。

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