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重回人間

鐘良運起幽冥之力,從猛鬼譜上叫出黑無常。這家夥陰溝裏翻船,心中正窩火,眼見重獲自由,立刻張牙舞爪向鐘良這個罪魁禍首撲去。

“軟!”鐘良掐訣念咒,使出一個軟字訣,黑無常的身子如同面條一般癱軟在地上,不能移動分毫。現在,他終于明白自己的地位:鐘良已經成為他的主人,一個印訣就可以叫他服服帖帖。

黑無常也只能認命,現在,他終于有些後悔自己的貪心,不該招惹這幾個古怪的修真者。不過,萬事後悔遲,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在這一點上,鬼也不例外。

“小黑,這個招魂牌怎麽用?”鐘良随口給他安了個名字,猛鬼譜上那麽些大鬼,哪有工夫一個個給他們起名。

老黑在旁邊呵呵直樂:“這個名字不錯,俺喜歡,這家夥出來的時候牛哄哄,現在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正好合适。”

黑無常認命地點點頭:“主人,勾魂牌需要特殊的法訣——勾魂三式,一個是勾取人的魂魄,一個是勾取妖魂,還有一個是勾取魔魂,不過,勾魂的效果和使用者的修為成正比,只要修為夠高,就是金仙的元神也能勾來。”

“那還不快老實交代。”大眼睛神氣活現地在旁邊呼喝。

小黑只好将法訣給鐘良演示幾遍,鐘良記熟之後,就四下搜尋,希望能找一個合适的對象來試驗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他的眼光過處,人們紛紛退讓,好家夥,要是真被他把魂兒給招去,可就麻煩了。

小黑看到主人臉上露出失望之色,連忙谄媚地說道:“主人,一般來說,只能招比自己修為低的人的魂魄,我看那個黑胖子修為比您高,可以用他試試。”

老黑氣得大罵:“哇呀呀,好你個龜兒子,轉眼就打擊報複,還真不是一般的陰。”

正罵着,只見鐘良已經把招魂牌對準他,随着一個印訣的打出,招魂牌竟然發出當當當的聲音,不過,只有老黑能夠聽到罷了。

老黑只覺得自己的元神竟然不安分起來,蠢蠢欲動,似乎要破體而出。老黑王八之氣一發,這才穩住元神,連連大叫邪門,遠遠地避開。

小黑眼中則現出一股陰狠,鐘良看到後吼了他一嗓子:“小黑,今後對自己人不可以耍鬼心眼,把你以前那一肚子鬼胎都收起來,我鐘良是個正直的人,不喜歡這一套。”

鐘良一發威,眼如銅鈴,剛髯直顫,真如鐘馗再世,黑無常竟然也心生畏懼,唯唯諾諾。

大眼睛不由抿嘴贊道:“鐘大哥好威風,我要不是丹霞弟子,肯定拜你為師。”

這一句話說到鐘良的心裏,頓時心花怒放,手捋須髯,仿佛眼前已經立滿弟子。

“黑無常,你們鑽出來的那口井是怎麽回事?”劉辛行功完畢,向小黑發問。

黑無常一見劉辛,不由氣往上撞,剛要過去厮殺,卻見鐘良眼睛一立:“快說,這是我最好的兄弟,你要敢打他的主意,我就活剝了你!”

這話有點耳熟,小黑仔細一回想,正是自己方才打鬥的時候所說,立刻無比喪氣:“那口井是這一界連接我們冥界的唯一通道,乃是當年女娲娘娘用莫大神力開通的。”

“原來是這樣,哈哈,終于有希望去地府尋找九幽草了,看來,好人好事還得繼續做,這就叫善有善報,如果我們也向那些人一樣走開,哪裏能夠發現這個秘密。”劉辛喜出望外。

黑無常心中也歡喜不已,惡毒地想着:“去吧,就憑你現在的本事,下去就是送死,趕緊去送死吧。”

“不過,現在還不成,實力太弱,需要等我有了把握再去。”劉辛并沒有被驚喜沖昏頭腦,他從來都能正确估計自己的力量。

“好,兄弟,等我沖到渡劫期之後,一定陪你一起下去。”鐘良也十分豪邁地說道。

黑無常失望之餘,只能郁悶地被送回猛鬼譜。那裏面很不好混,都是實力強橫的大鬼頭,黑白無常兩位後來者暫時只能扮演小弟的角色。

劉辛叫老黑和老白合力運來一大塊大殿坍塌下來巨石,将井口附近完全蓋住。不過,對于高手來說,也只是一個擺設罷了。

大眼睛看了一圈,撇撇嘴道:“此地無銀三百兩。”

劉辛頓時醒悟,又叫大家一起動手,弄來不少小塊的石頭堆在周圍,看起來像一個坍塌的建築,這才罷手。

等到折騰完了,已經天光大亮,劉辛又領着大家繼續奮戰,三天之後,仙府徹底被清除幹淨。劉辛默立在仙府面前,心中暗暗禱告:“質本潔來還潔去,無牽無挂了宿緣。這次天山論道,崆峒弟子劉辛頗有收獲,無以為報,清洗仙府,聊表存心,他日門派壯大,一定重修仙府,回報娘娘補天造人的恩德。”

禱告完畢,坦坦蕩蕩地帶領衆人離開西昆侖。劉辛早就征求其他人的意見:鐘良老哥一個,也沒有山門,自然願意跟着劉辛,好多找幾個徒弟。李長庚也是孤家寡人,去哪都成。自從知道劉辛能穿越靈妖界之後,他就打定主意跟着劉辛混。

抱着同樣目的之人還有冷氏兄妹,而且,通過冷丹子的冷眼觀瞧,也看出妹妹對劉辛似乎有點意思,反正丹霞派現在也沒有正經的門派駐地,所以也就跟着劉辛一起回天京市。

為此,劉辛很是感慨:果然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瞧瞧這些知交好友,都怎麽混的呢?

……

一行人落在天京市郊的一片密林,李穎取出一個包袱,打開之後,卻是一些普通衣物。把衣服分發給衆人,換上之後,衆人相顧而嘆:修真界和世俗界确實是兩個世界,換上衣服,還真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進入市區,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劉辛竟然有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看來,自己離這個世界是越來越遠了。

重回天陽棕榈海岸別墅,一種回家的感覺湧上心頭。別墅還是原來的樣子,有人天天負責打掃。幾個女娃子洗漱一下,就呼朋引伴,相約逛街,看來,她們的适應能力超強,當然,也可以說她們的修為還太嫩。

剩下的人都各自尋找自己的領地,然後專心修煉,衆人各有所獲,這一切都需要時間來适應和磨煉。

這一修整就是幾個月,修真界并沒有出現什麽大動亂。但是劉辛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大概,那些有所企圖的人,也都在積蓄力量,增長修為,祭煉得到的寶物,然後準備爆發。

忽一日,劉辛将衆人召集到一起,商議今後的打算,劉辛盤算了一下,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最主要的就是要壯大門庭,然後還要幫助風揚老哥尋找散仙白乘風,再有就是下地府尋找九幽草,幫助厲天行脫困,給青霞元君找到有緣人,當然,前提是先幫她修煉……

劉辛終于發現,自己原來欠了一屁股債。這些事情,哪裏有一件是簡單的。

至于尋找山門,劉辛暫時先不做考慮,現在修真界山雨欲來風滿樓,辛辛苦苦占據一個山頭,萬一叫人家給連窩端,豈不是毀于一旦。

當然,也不能總在世俗界晃蕩,這裏畢竟不利于修煉,靈氣稀薄不說,滾滾紅塵,聲色犬馬,誘惑無處不在。別的不說,幾個女娃子每天逛街的時間就比修煉的時間少不了幾分鐘。

劉辛把這些情況逐一擺在衆人面前,大家面面相觑,最後又一齊望向劉辛。鐘良說道:“兄弟,你說話,我們辦事,我看最好先多找點資質上佳的弟子才是正理。”

劉辛也點點頭:“也好,我準備這樣,招收一批弟子,然後帶他們去老黑老白的神水別院。那裏畢竟比較保險,而且靈氣充足,是一個理想的修煉之地。等我們有了足夠的底蘊和實力,就可以和任意的門派叫板。到那個時候,再開宗立派,才可以站穩腳跟。”

衆人一起點頭稱善,修真也講究個人氣,那些大門派,根本就不用自己出去找徒弟,送上門的還得挑三揀四,資質不好的,一律拒之門外。

但是,目前在座的四個門派:崆峒派,役鬼門,丹霞派,煉器宗,無論是哪一個,都沒有那樣的人氣。想要招徒弟,全靠自己找。

鐘良為此曾經傷透心,一說起這事,氣呼呼地說道:“他娘的,有時候氣得我直發狠,幹脆找兩個街頭流浪要飯的,拉來當徒弟得了。那一天,我看到一個年輕的乞丐資質不錯,剛把收徒的事情和他一說,而且保證管飯,你聽他說什麽?”

大家一起豎起耳朵:“怎麽說?”

“氣煞人也,他說家裏有樓有車,白天要飯,晚上就出去當大款,想要他當徒弟,除非先給他一千萬。”鐘良一邊說,一邊胡子直翹。

衆人不由哈哈大笑,冷天天的大眼睛也眯成兩彎月牙:“那後來怎麽樣?”

“我放出一個陰魂,直接把那家夥吓成瘋子,然後被送進精神病院。”鐘良頗為解氣地說道。

劉辛卻似受到啓發,沉思了一會道:“有了,我想到一個好去處,一定可以招收大批的弟子!”

第 159 章 猛鬼譜裏的新成員

無緣無故惹出兩尊煞神,劉辛暗呼倒黴,不過,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連忙祭起杏黃旗,擋在頭頂。

陰風撲面,杏黃旗竟然發出獵獵的聲音,随後黃光大盛,堪堪将陰氣抵住。不過,旗下的劉辛卻險些窒息,感覺就像掉進冰窖,身體四周都被寒冰凍結。

白無常咦了一聲,眼前的這個渺小的修真者竟然能夠抵擋住哭喪棒的一擊,他也頗覺意外。瞪起三角眼仔細觀瞧,卻是一面杏黃色的小旗,不由驚呼:“杏黃旗!”

黑白無常相互對視一眼,兄弟二人一般心思:要是奪了這面寶旗護身,就不用被牛頭馬面騎在頭上,翻身無常把歌唱,想想可就叫人心動。

“小子,先把杏黃旗交給我們,一會老子在大王面前就給你美言幾句。”黑無常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嗓子。

“靠,原來這兩個家夥見財起意,公然索要賄賂,鳥鳥的,不愧是從地府來的,果然夠黑暗。”劉辛暗暗鄙視一番,東西當然不能給他們,看樣子只有拼個你死我活。劉辛下定決心,要收拾這兩個貪心鬼,不過,正面交鋒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來陰的。

嘻嘻一笑,劉辛向黑白無常說道:“二位尊神,這個杏黃旗不是我的,你們看到遠處的那個小姑娘沒,就是眼睛特別大的那個,東西是她的。雖然我很想将杏黃旗交給你們,可是怎麽也得主人允許不是。”

然後,又喊道:“大眼睛,兩位地府來的尊神要你的寶貝,給不給他們啊?”

大眼睛磨磨蹭蹭地走過來,身後還跟着鐘良,他雖然是役鬼門的,但平時打交道的都是小鬼,高級陰神還是第一次看到。大眼睛瞥了一眼黑白無常,馬上露出怕怕的表情:“兩位——上差,你們不是來抓我的吧,我平時可是一點壞事沒做。你們誰想要寶貝,我雙手奉送?”

黑無常的三角眼爍爍放光,将手一手:“給我。”

大眼睛一邊說着,一邊将背在身後的那只手伸出三只手指,向劉辛搖晃幾下。

劉辛一手舉着杏黃旗,輕輕搖晃,吸引兩個無常的眼球,另一只手已經在身後取出五火七禽扇,心裏默默地數着:一,二,三。

數到三的時候,五火七禽扇瞬間出現在身前,三只鳥翅噴薄而出,向黑無常擁抱過去,絢麗的火焰,打破寧靜的夜空。

與此同時,大眼睛清越的聲音也響起:“請寶貝轉身!”白光從紅葫蘆裏射出,比劉辛的火焰翅還要迅猛。白光在白無常的脖子上繞了兩圈,他的腦袋就連同大尖帽一起掉落到地上。

封神斬将飛刀,絕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白無常的身體上冒出一股白氣,然後在空中凝聚成白無常的相貌,只是沒有戴着那頂可笑的高帽,披頭散發,更加駭人:“無知小輩,竟然敢暗算本神,我們陰神本來就無形無體,豈是你能殺得了的!”

說罷,身體如同青煙一般飄起,在空中不斷變幻出種種駭人的鬼臉,向大眼睛撲來。

“鐘大哥,譜!”大眼睛萬分驚駭,口中亂叫。其實,沒等她出口,一張黑漆漆的畫圖已經被鐘良祭起,迎向白無常。

“竟然還敢反抗,你們都得死!”白無常口中尖嘯一聲,伸手去抓猛鬼譜,在他看來,這東西就跟紙片一樣,用來擦屁股蠻合适。

無論是誰,過分的自傲和輕敵都要付出代價,連燃燈道人這樣的準大尊級人物都是如此,更何況白無常呢。

猛鬼譜上騰起一片黑霧,如同一只黑色的巨手,無情地将白無常拉進去。白無常雖然垂死掙紮,無奈圖譜上的吸力極大,而且專門針對他們這種陰魂,不可抗拒。所以,白無常毫無懸念地被收進去,只留下一聲尖利的哀嚎。

另一邊,劉辛的五火七禽扇并沒有發揮應有的威力,三只溫度奇高的鳥翅穿過黑無常的身體,竟然沒有給他帶來絲毫傷害。

“小子,想跟老子玩陰的,你還嫩點,老子是陰朝地府出來混的,那裏可是天下最陰的地方。”黑無常取出一塊黑漆漆的小牌,上面刻滿符咒:“小子,今天老子就給你免費招魂!”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招魂牌,只怕憑我現在的修為,還無法抵擋,鳥鳥的,拼了!”劉辛猛地現出三丈元神,運起洪荒之力,元神手裏那條漆黑的大棍向黑無常迎頭砸去。

無比狂暴的力量瞬間爆發,勢如排山倒海,裹挾着摧毀一切的力量,勢不可擋。劉辛揮出這一棒之後,渾身的靈力瞬間被抽幹,兩腿一軟,坐在地上。洪荒之力,還在劉辛的控制之外,純粹是一棍子買賣。

黑無常也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哭喪棒揚起,硬拼了一記。

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劉辛的黑棍摧枯拉朽一般,将哭喪棒打成兩段。然後,黑棍又毫無阻礙地前進,落在黑無常的頭上。

黑無常的身子瞬間化為片片黑氣,竟然被劉辛一棍子打得粉身碎骨。手裏的招魂牌當啷一聲,落在玉石板上。

劉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還好,這家夥估計是灰飛煙滅,不然,我就只能挺着挨宰。

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就在劉辛剛剛把心放到肚子裏的時候,變故橫生。只見空中的黑霧重新彙聚起來,轉眼間,黑無常就又出現在劉辛面前,只不過,這家夥似乎比剛才白了許多。

黑無常怒火滔天:竟然被一個普通的修真者如此折辱,陰力被打去一半,這要傳到地府,還不把牛頭馬面的大牙笑掉。

“老子今天要活剝了你!”黑無常暴喝一聲,向毫無抵抗之力的劉辛撲去,卻一頭鑽入一幅漆黑的圖畫之中。

看着鐘良将猛鬼譜收起,劉辛向他點點頭:“大哥,多虧你這寶貝。”

“也是僥幸,猛鬼譜是這些陰神的克星,要不然,憑我的實力,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修為很重要,法寶也同樣重要。你看大眼睛的斬将飛刀,竟然把白無常陰魂之體斬殺。”

“咦,招魂牌,好寶貝。這哥倆夠意思,連人帶寶貝一起送,我也只好笑納!”鐘良笑得極為開心,彎腰從地上撿起招魂牌,在手裏擺弄。

劉辛也閉目開始恢複靈力,大眼睛則開始在黑白無常留下的一堆東西裏面翻騰。幾個人誰也沒有留意到,一個圓乎乎的腦袋慢慢縮回古井。

此人胖的如同一個圓球,身上穿着一件紅袍,頭戴紗帽,一雙跟豬蹄一樣胖的手不停地在前胸撫摸:“哎呀,吓死我也,幸虧老崔判官我身子沉,走的慢,這才逃過一劫。不像老黑老白這兩個蠢貨,趕着來投胎,嘿嘿嘿……”

安撫了一下受驚的心髒,崔判官這才慢慢往井下飄去,圓圓的身子,就像一個氣球。崔判官在地府之中是文職,抓人打架這樣的事他可來不了,還是回去打報告比較好。

大眼睛在地上找得正歡,那邊李長庚等人也一起趕來。剛才的交戰,短暫而兇險,大家知道也幫不上什麽忙,所以就原地觀戰。

李長庚看到地上扔着一黑一白兩件長衫,連忙撿起來查看。大眼睛嘻嘻一笑:“是黑白無常留下來的,好像很普通的樣子。”

“哼,在凡人眼中當然普通,但是在我這個行家眼裏那可就不一樣。”李長庚開始給大眼睛講課:“丫頭,看法寶不能光看外表,也要知曉它的來源。比如說地府之物,經過萬年陰氣的浸潤,哪裏能夠像仙人的法寶一樣,出手就金光缭繞。這兩件衣服,是地府中特産的陰陽蛛絲紡織而成,雖說不中看,但是中用,不信你用飛劍捅捅。”

旁邊的李穎看他說得玄乎,于是祭起新得到的流水劍,狠狠向衣服上射去。果然,衣服完好無損。

冷天天的大眼睛不由一亮,剛要伸手,卻見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後發先至,一人撈起一件,正是老黑和老白。

老黑高興地咧開大嘴:“正好是給俺們哥倆準備的,顏色都相當。”

大眼睛看着老黑圓圓的身軀道:“黑護法,就您這身材,也不怕把這衣服撐壞?”

“不要緊,這陰陽蛛絲極有韌性,就是比老黑再粗兩倍,也能穿上。”李長庚繼續講課,渾然不顧大眼睛裏射過來的寒光。

老黑也就老實不客氣地将黑無常奉獻的衣服穿在身上,竟然十分合體。老白一看,也自然不會客氣。

大眼睛鼓着腮幫,從地上拿起大尖帽,扣在老黑的頭上:“幹脆,你們一人一頂,以後就冒充黑白無常吧。”

衆人一陣大笑,老黑圓滾滾的身子,戴上一丈長的尖帽,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這時候,鐘良拿着招魂牌走過來:“大眼賊,給我看看這個牌子,怎麽一點也不聽使喚。”

李長庚接過來看了半天,也摸門不着。大眼睛這下可算找到打擊李長庚的機會:“這還不簡單,誰使喚的法寶,當然就得問誰。”

鐘良呵呵一笑,連忙展開猛鬼譜,在一大群鬼臉之中搜索,最後,終于發現,這兩個家夥原來排在猛鬼譜的最後,一副戰戰兢兢的受氣模樣,早已經沒了先前的威風和氣概。

第 158 章 另一種磨煉

立在仙府前面,衆人看到的是一片殘垣斷壁,雪白的宮殿只有幾面白玉牆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裏,有點像被八國聯軍洗劫之後的圓明園。

地面上滿是死屍,胳膊腿腦瓜袋随處可見,老黑走了十步,就踢飛兩顆人頭。一灘灘殷紅的血跡将白玉鋪砌的地面塗抹地色彩斑斓,空氣中,血腥氣撲鼻,莊夢蝶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跑掉。

這就是戰場,殺戮過後的戰場。

劉辛喃喃自語:“要是女娲娘娘看到這樣的場面,一定會後悔,當初為什麽要費勁巴力地造人呢……”

老黑摸摸光禿禿的頭頂:“幸虧當時弄出幾件家具,不然,恐怕沒有一件能保存下來。”

“開工幹活,先搬運屍體,都弄到仙府外面,老冷負責火化。”劉辛開始下達作戰命令。

“為什麽又是我來燒屍體?這些東西又不能煉丹。”冷丹子嘟哝一句,顯然對于火化工這個職業很有意見。

“沒聽天禪大師說嗎,這也算是積累功德,這麽多死屍,最後都得由你出來,想一想,這是多大的功德啊。偷着樂去吧。”劉辛給他戴上一頂高帽,老冷這才冷着臉,尋找火化的場地去了。

老黑和老白最是幹脆,馬上就動手幹活,老黑幻出一只大力水手,在地上一劃拉,然後就追趕冷丹子去了。老白也絲毫不差,弄出一個特大號的冰鏟,跟推土機似的,把屍體鏟走。

其他人一見,也紛紛上手,各顯所能,開始運送死屍。鐘良、李長庚還好一點,畢竟修為比較高,雖然沒有老黑老白那樣變态,但是也可以用靈力幫助搬運屍體。

只是苦了劉辛的幾名弟子,修為太低,只好采用手拖肩扛等比較原始的方式。

大眼睛一看這情況,向李穎、孫姿雯一打眼色,就要開溜,卻被劉辛喝住:“你們也別看熱鬧,跟着一起幹。李穎,你去把小蝶叫回來,估計她也應該吐完了。”

“你也太殘忍了吧,竟然叫我們女孩子做這樣的事情!”大眼睛和劉辛據理力争。

“相信經過這樣的鍛煉,你們的心性一定會堅強無比。別人想找這樣磨練的機會還沒有呢。”劉辛冷着臉說道。

“沒見過你這麽黑心的師傅,李穎,雯雯,咱們走,不理這個變态的家夥。”大眼睛開始發動群衆。可是,李穎和孫姿雯并不動坑,她們覺得,師傅的話也有道理。

“大眼睛,要走你自己走,別帶壞我的徒弟。你不是我崆峒的弟子,不在這個要求之內。我看你嬌裏嬌氣的,也不是幹這個活的人。”劉辛就願意和大眼睛鬥嘴,堅決不會放過打擊她的機會。

這樣的激将法當然騙不過大眼睛,不過,激将法的妙處就在于,不管你是否看破,很多時候又都不得不去做。

大眼睛伸手從地上拖起一條大腿,示威一般向劉辛揚了揚下颌,然後向冷丹子的那個方向走去。走了兩步,就連忙撒手,然後用力拍打手掌,一抹血跡還是粘在掌心,不肯掉落。

李穎很快把莊夢蝶找來,叫生性善良的小蝶做這樣的工作,确實有些殘忍。不過,劉辛還是叫她咬牙堅持。這一戰,充分暴露出修真者之間的殘酷鬥争,如果不能适應這種殘酷,那麽只能被淘汰。

劉辛以身作則,後背上背着一個囫囵個的死屍,兩個胳膊又各自夾着一個殘缺不全的,然後飛出仙府,直接在空中将死屍煉化。

其實,無論什麽事情,當你适應之後,也就不覺得難受。在仙府之中,四個小姑娘表現地絲毫不比瘦猴大嬸他們差。

忙碌一天之後,仙府才徹底清理完畢。衆人都經受住血與肉的考驗。坐在地上,衆人相互打量一番,都不覺相視而笑。一個個渾身沾滿鮮血,手上,臉上都染成紅色。

四位小姑娘齊聲大叫,然後向天池飛奔而去,想不到她們勞累一整天,竟然還能保持這樣的速度,實在了不起。

劉辛看着地上的血污,向衆人問道:“這個如何解決?”

老黑小眼珠一轉:“好辦,等俺把四周的冰雪融化,然後一沖,保準幹幹淨淨。”

“好主意,最好是一半是冰雪,一半是水,混合到一起,去污的效果會更強。”劉辛又稍加補充,使這個計劃更加趨于完美。

老黑說幹就幹,王八之氣大發,将仙府四周坍塌的一塊大冰山運到半空。然後,劉辛的混沌玄火噴發出去,冰山很快就開始融化。

當它融化一多半之後,老黑撤回靈力,剩下的冰水混合物就落到仙府上。然後,其他的人就催動靈力,來回在地面上洗刷。不一會,就清理出幾丈見方的一塊地方,地面上的白玉石重新又變得潔白無瑕。

大家一看效果不錯,幹勁更足,當四個女孩子洗澡歸來之後,他們已經清理出很大的一塊空地。

而融化出來的冰水,已經呈粉紅色,卻都順着石板縫,流到一口井邊。劉辛也就因勢利導,将井口的石板推平,混合着血液的冰水就全部流入井中。

這口井似乎極深,灌了半天,依然看不到水面,簡直如同無底洞一般,倒省了大家不少力氣,不用管融化的髒水。

不過,劉辛多少還是有些納悶:水往低處流,可是地面十分平整,怎麽還能流到井裏,仙府就是奇妙。

看看天色已晚,星星已經在深邃的天空中眨眼,劉辛命令大家休息,明天再戰。這裏畢竟死了不少人,陰氣極大,所以大眼睛提議到原來的駐地休息。

可是劉辛偏偏和他唱反調,強烈要求繼續磨練衆人的意志。最後,人們只好在清理出來的空地上休息。

四個女孩子的待遇不錯,坐在當中,剩下的人圍坐成一圈。到了夜晚,溫度開始迅速降低,陣陣寒意襲來。不過,對于修真者來說,并不算什麽,大家雖然勞累了一天,但是因為神經高度緊張,誰也沒有睡意,索性都打坐運功。

就在衆人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的時候,忽然聽到咕咕嚕嚕的悶響聲傳出。聲音在黑夜之中,聽得格外清楚,衆人不由一起睜開眼睛,尋找聲音的來源。

莊夢蝶輕聲向身邊的大眼睛問道:“天天姐,不會是有鬼吧?”

“有鬼也不用怕,我們這裏有役鬼門的大師,如果鬼來了更好,明天就抓他們當差。”大眼睛經過白天的鍛煉,膽氣果然壯了許多。

劉辛輕輕地站起身,示意大家先不要動,然後展開靈識查看。整個仙府除了這些人之外,絲毫感覺不到還有其他生物的氣息。于是嘿嘿一笑:“或許是四周的冰山被重新冰凍,不必庸人自擾。”

話音剛落,咕嚕嚕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劉辛終于察覺,聲音來自那口水井附近。

向老黑老白一招手,三個人如同劃過夜空中的蒼鷹,飛落到水井邊上。就在這時,一股黑氣從井底騰起,随後,兩個異常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三人面前。

定睛一看,只見這二人又細又高,身高一丈開外,頭上戴着大尖帽也足有一丈,怪不得看着那麽高。往臉上看,一黑一白,奇醜無比,掃帚眉,三角眼,漏鬥鼻,猴子嘴,每個人手裏拿着一根哭喪棒,上面散發出濃濃的陰氣。

這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力,老黑的王八之氣本來挺霸道,但是這二人一出來,立刻就被壓得縮回體內。

劉辛等三人不由連連後退幾丈,這才站穩腳跟。恐怖,絕對恐怖的力量。

現在,這兩個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正是地府有名的陰神:黑無常和白無常,據說,專司索命之職。

劉辛頓時頭大不已,暗暗有些後悔:還不如白天就拔腿走人,現在倒好,給人家擦屁股,結果弄了自己一手屎。這年頭,好人當不得。

“二位可是來自地府的尊神?”硬着頭皮,劉辛開始打招呼,事已至此,只有挺着了。

黑無常張口說話,聲音甕聲甕氣,比老黑還要粗壯:“大膽狂徒,竟然造出如此殺戮,震驚地府,速速跟老子回去領罪!”震得劉辛兩耳嗡嗡直響,心神一陣散亂,連忙運轉靈力抵抗。

白無常也跟着補充起來,他的聲音則又尖又細,穿透力極強:“血水都一直流到奈何橋,而且裏面靈氣充沛,都是修真者的血液,十殿閻羅都被驚動,你們就等着上刀山下油鍋吧,啾啾啾——”

劉辛只得又後退一段距離,這才抵住他那尖嘯,黑無常那一聲老子叫他十分不爽。不過,還是強忍心中怒氣,繼續說道:“二位不要誤會,這裏确實死了不少修真者,可不是我們幹的,我們是來打掃戰場的。”

“打掃戰場?那肯定是兇手的同黨,你們再敢狡辯,別怪老子棒下無情。”黑無常将手裏的哭喪棒舞出一團棒花。

老黑一聽,有些急了:“我說黑小子,你別誣賴人,這些人要是俺老黑殺的,俺絕對敢承認。”

黑無常低頭看看老黑,鼻子裏哼了一聲:“你們渾身浴血,還說不是,老子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你們。”

白無常早就不耐煩:“大哥,別跟他們廢話,看棒!”說罷,哭喪棒卷起漫天的陰氣,鎖定劉辛,當頭落下。

第 157 章 收拾殘局

劉辛從風揚道長身上收回靈識,臉色無比凝重:“是誰把風揚老哥傷成這樣?現在他五髒俱損,血氣斷絕,這副皮囊,算是不能用了。”

風涼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完了,明天宗遭此大難,宗主身亡,長老重傷不治,只怕從此一蹶不振……”

“什麽?風雲真人竟然也遭到毒手,到底是何人所為?”劉辛再次震驚,明天宗也屬于修真界六大門派,宗門連損兩位頂梁柱,還真有大廈将傾之感。

“是那該死的四魔,血魔和陰魔殺害宗主,風揚師兄是被瘋魔所傷。”風涼老道咬牙切齒地說道。雖然以前他對劉辛一直另眼看待,但是經歷這場浩劫,他這才感悟到,崆峒派和劉辛還是值得信賴的。

不過,目前最緊要的,還是如何解救風揚老哥。思來想去,只有一條途徑,那就是兵解,然後轉修散仙。要耿直的風揚老哥奪舍重生,估計他寧可形神俱滅,也不會像昆侖的天玄子那樣去做。

“如今之際,只有兵解。”劉辛無奈地将自己的想法說出,心中也充滿悲涼:風涼老哥一生忠義,怎麽遭此磨難!

兵解!明天宗的人當然知道兵解意味着什麽,那是修真者最無奈的選擇。不過,除此之外,也并無他法。

劉辛先往風揚的嘴裏塞了一粒青皮丹,然後向風涼老道說:“用你們本門的靈力幫助老哥哥将藥力行開,先将元神上的血毒清除,元神恢複自由之後,再進行兵解。”

風涼依言用手抵住師兄的後背,将靈力緩緩輸送進去,強行在風揚的體內循環,化解藥力。靈力鼓蕩之下,風揚道長身上的傷口再次開始流出咕咕的鮮血。

“師傅——”目睹恩師這般凄慘,孫姿雯心神一陣激蕩,昏死過去。

劉辛更是心如刀割:“瘋魔,任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劉辛也要将你追殺,給風揚老哥報仇。”

一個時辰之後,風涼老道累出一身大汗,這才消除師兄身上的血毒,看到他面如白紙,劉辛扔給他一塊大還膏。風涼點點頭,閉目運功,心中對于劉辛的怨恨,漸漸開始消退。

“誰來動手給風揚老哥兵解?”劉辛掃了一眼明天宗的弟子,像風揚這種狀态,必須別人幫助他釋放出元神,至于如何釋放,只能是用兵器将他的頭顱斬掉。

明天宗的十幾個人除了風揚的師弟就是晚輩,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顧搖頭:誰能下去這個手啊。

劉辛嘆息一聲,從乾坤戒中取出一把飛劍:“風揚老哥,兄弟送你一程。”雖然要斬的是風揚肉身,但是卻也需要莫大的勇氣才能下手。

劉辛的面上無喜無悲,手中的飛劍毫不猶豫地斬落,人頭落地,元神騰空。劉辛伸手一招,面無表情地将風揚的元神托舉在手中。

熟悉他的幾位弟子都看到,師傅的眼角在不停地抽動,那是師傅心情極為激蕩時候才會表現出來的。親手斬殺自己尊敬的人,那種滋味,肯定是悲憤到極點。

包乘風連忙取出剛剛得到的一只白玉瓶,打開上面的符箓:“師傅,用這個存放元神,比較穩便。”

劉辛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然後搖搖頭:“放在我的戒指裏吧,那裏靈氣比較充沛。”

然後向明天宗的衆人道:“諸位道友,我正好結識一名散仙,想來他知道修煉之法,不如先将風揚老哥的元神放在我這。”

衆人也都知道他和風揚交好,都連連點頭。劉辛于是啓動乾坤戒,将風揚老哥的元神收到裏面。告誡小胖一聲之後,就把元神送進敖碧的水晶宮。

将事情的經過和敖碧講述一遍,敖碧也頗為同情風揚的遭遇,答應劉辛一定會好好保護風揚的元神。其實,乾坤戒裏面,除了她和小胖之外,也就沒有什麽威脅了。

劉辛又順便看了一眼青霞元君,見她的身體似乎長大一些,身上隐隐散發出青光,而且,蛇頭上還鼓出兩個小包包。

以為是她成長的自然現象,所以劉辛也沒有留意,急匆匆地退出靈識。剛想揮出一朵墨蓮,将風涼老哥的屍身煉化,卻不料冷丹子已經替他完成這項工作,看來這家夥對于毀屍滅跡,十分有心得。

劉辛看到風涼老道已經複原,然後向他說道:“此間事了,明天宗想來還有諸多大事需要處理,道長請便。”

風涼真人長嘆一聲,帶着門人悵然離去,師門出此大事,他在六扇門的日子也就算到頭。風涼老道雖然心高氣傲,肚量不夠,但是大節方面還是能把握住的。

“其興也忽焉,其亡也勃焉。”望着明天宗弟子蕭索的身影,劉辛心中頓生感慨:“我崆峒一門,又何嘗不是這樣,如果沒有靈妖界這塊寶地,只怕在這一代就要滅門。”

沉思一會,劉辛終于靜下心來,這才發現,不少人已經開始離開天山。絕大多數,都是空手而歸,更有甚者,永遠把性命扔在仙府之中。

在血淋淋的事實面前,人們漸漸開始清醒,紛紛離開仙府,離開天山。這一屆的論道大會,竟然以這種方式來收尾,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怕,這個沿襲千年的傳統,也要就此斷絕。

不過,很多人心中還是記住一個名字:劉辛,崆峒劉辛,最後一屆天山論道大會上最耀眼的明星。

在絕大多數人失望、憤怒而歸的時候,昆侖派的天機子則是無比振奮,因為在這場奪寶大戰中,昆侖是最大的贏家。

無論是得意的、還是失望的,兩手空空的,還是滿載而歸的,都離開了天山,只留下雪峰靜立,天池如鏡,見證着這場由修真者上演的鬧劇。也許它們早就看淡了這一切,所以,雪峰依舊潔白,池水依舊泛起清波。

天池岸邊,只剩下寥寥數十人。白眉也準備向劉辛辭行,在場的還有天禪天音兩位大師,剩下的,就是劉辛的弟子和新結識的幾位知交。

蜀山這一趟可以說是一無所獲,所以失望都寫在這些劍俠的臉上。

劉辛目光凝視着遠處的雪峰,許久才向白眉道:“老哥,禍根從此而起,這一場殺戮,只怕回去之後,要引發無數小規模的拼鬥。”不用說別人,在劉辛心目中,需要用武力來解決的對手就有好幾股。

白眉深有同感地點點頭:“萬幸,蜀山沒有被卷入殺劫之中。只是綠袍那厮逃遁,他要是吸收神獸內丹,只怕又要掀起血雨腥風。還有就是昆侖派,實在是令人失望,竟然會如此堕落,我還懷疑,在仙府中大開殺戒的那兩人是散仙,也是昆侖的元老。老弟,崆峒與昆侖已經勢如水火,凡事一定要小心。”

“彼此保重!”劉辛和白眉等蜀山劍俠揮手道別,在劉辛的心目中,蜀山的人,還稱得上劍俠。

趙天明拍拍劉辛的肩頭:“老弟,風揚道長就靠你了。這次,我也不會再輕易出山,有什麽事,就到蜀山找我。”說完,随着同門禦劍而去。

“阿彌陀佛,劉施主,老僧有一事不明,還請告之詳情。”天禪大師雙手合十,緩緩向劉辛說道。

劉辛也猜出大概:“大師,可是為了那個和我在擂臺上比武的出家人嗎?大師心懷坦蕩,悲天憫人,我當然不能隐瞞,那位大師其實是被人施展元神出竅。”

“善哉善哉,那豈不是——何人如此歹毒,殘害我佛門弟子?”天禪大師雖然已經修到古井無波的境界,但是也不免動了無名。

“大師莫怪,此人就是燃燈道人。”

“燃燈古佛,不會吧?”天禪大師如遭雷擊,雙目射出兩道金光,似乎要洞穿劉辛的心底。

劉辛已經估計到會有這種結果,如果現在有人對他說:廣成子是個超級混蛋,劉辛也會和天禪大師一樣。

“大師還記得定海珠嗎?在下壞璧其罪,這才遭到追殺,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若非劉辛幸運,只怕早就灰飛煙滅。”劉辛回視天禪的雙目,講出實情。重病須下猛藥,想要叫天禪大師這樣一個篤信教義的佛徒從根本上動搖幾百年的信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禪大師将了緣和劉辛的戰鬥在腦子裏回憶一下,無論是如來神掌,還是定禪歸一指、六字真言,或者是他腳下的金蓮,無一不是佛家特有的功法,叫天禪大師不得不信。

“師兄,此事回去慢慢商量吧。”天音大師緩緩向天禪說道。他身居六扇門,和世俗界接觸比較多,心中對劉辛的話已經相信八成:能把六字真言使用到那種程度,即使不是燃燈古佛,也必然是佛界下來的。

天禪大師面如死灰,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實在太大,他失魂落魄地被天音大師拉着,乘金光而去。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希望經歷這一劫,大師的修為又能更進一步。”劉辛真心希望這位值得人尊敬的大師從此不要消沉下去。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大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劉辛身後。

劉辛遙望遠處的仙府:“畢竟從那裏得到許多好處,咱們還是去将仙府收拾一下吧,女娲娘娘的府第,我們這些後輩總不能一點香火情也不講吧。”

第 156 章 風雲變幻

仙府中的混亂持續升級,越是猛人,收獲越大。其中,除了那兩位劉辛見過的散仙之外,還有一個四人組也頗為引人注目。

被劉辛重創的色魔赫然在列,其他三人,也都如同兇神惡煞,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這四個人,就是臭名昭著的“四惡魔”。除了銀發色魔之外,那個渾身缭繞着鬼氣的是陰魔,渾身血色翻湧的是血魔,最後一位瘋瘋癫癫,衣衫褴褛的是瘋魔。

四魔在論道大會上并未露面,一直在暗中等候仙府的開啓。現在這種混戰的場面,正好對了他們的胃口。陰魔卷起陣陣陰風,手中搖着一個漆黑的布幡,專門吸收死者的陰魂。

而修真者的鮮血,靈氣充沛,對于血魔來說,乃是上等的補品,所以他的化血大法全力施為,身上的血霧越來越濃厚,竟然連本體也漸漸看不真切。

最瘋狂的當屬瘋魔,這厮簡直就是殺人狂,也不吸血,也不收取元神,他最大的喜好就是生吃人的腦髓。每殺一人,就用兩寸多長的指甲劃開死者的顱骨,抓起裏面白花花的腦漿,就往嘴裏抹,如同吃豆腐腦一般,一身破爛道袍上面,已經覆蓋一層紅白之物。

四人的暴行很快就激起公憤,風揚道長所在的明天宗就是其中之一。

明天宗的宗主風雲真人脾氣雖然不好,但為人還是比較正派,他率領門人也加入到尋寶的大軍之中,不過,并沒有參加搶奪,而是憑着明天宗的團隊力量,打開一處偏殿,收獲也算頗豐。

出來之後,本打算見好就收,離開亂糟糟的仙府,不料,看到四魔猖獗,嫉惡如仇的風揚道長立刻祭出雷符,轟向最惹人厭的瘋魔。

風雲真人也看不下去眼,帶領門下弟子,一起沖殺過去,将四魔圍在當中,各種符箓就跟不要錢似的傾瀉出去。

四魔也被打得暈頭轉向,疲于奔命,不過,這四個惡人畢竟實力強悍,在頂過第一輪攻擊之後,開始展開反擊。

瘋魔剛才被風揚道長轟了幾個天雷,雙目赤紅,滿頭亂發橫七豎八地直立,比先前更加瘋狂。他口中嗷嗷怪叫,向風揚道長撲去。

“除惡務盡!”風揚道長大吼一聲,扔出一道紅色的烈火符,瞬間将瘋魔包裹在一團烈火之中,一陣焦臭從火團中散發開來。

瘋魔不愧是瘋子,竟然不想辦法滅火,哇呀一聲怪叫,帶着熊熊烈焰,撲向風揚道長。然後将他緊緊抱住,張開臭嘴,向風揚道長的脖子上狠狠咬去,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風揚道長也想不到這厮會瘋狂到這種程度,很快身上也燃起大火。無奈之下,只好祭出一塊水符,一道粗大的水柱從天而降,将兩個人身上的大火同時澆滅,那瘋魔猶自咬住風揚道長的喉嚨,不肯撒口。

而在另一邊,血魔則正在和風雲真人展開激戰。血魔忽然幻化成滔天的血霧,将風雲道長也籠罩其中,血霧中腥氣撲面,一丈之外,就目不見物,名副其實地是血雨腥風。

風雲真人也不敢怠慢,手中掐着一枚五雷天罡符,靈識四面鋪開,搜尋血魔的本體,準備一舉将這個惡魔擊殺。

就在這時,風雲道長忽然覺得一陣眩暈襲來,元神竟然被血霧侵襲,這才意識到,原來血霧中還含有劇毒,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吸入毒霧。

體內靈力急轉,風雲真人準備祛毒。就在這稍一疏忽之際,一直潛伏在血霧中的陰魔暴起發難,手中的陰魂幡上騰起一股黑氣,細如發絲,悄然鑽入風雲道長的元神之中。

風雲真人的元神瞬間爆裂,可憐一代宗主,竟然被血魔和陰魔聯手暗算,魂飛魄散。

陰魔發出一陣陰冷的怪笑,陰魂幡發出的細絲忽然變幻成一張漆黑的大網,将風雲真人的魂魄吸入幡中。

而血魔則重新在血霧之中現身,化血大法使出,風揚道長的屍體霎時爆裂成漫天的血肉,然後被血霧吸收。

血魔則張開巨口,将血霧重新吸納回體內。他和陰魔一個吞魂魄,一個飲血肉,配合默契,毫不浪費。

血霧消散之後,明天宗的弟子驚愕地發現,宗主風雲真人竟然不翼而飛,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只是在他原來存身的地方,散落着一枚儲物戒指,幾張符箓,一把飛劍。

衆弟子瞬間明白過來,宗主已經慘遭不測。頓時,悲憤之氣籠罩在戰場,明天宗的弟子也開始發狠,和四魔性命相搏。

四魔一見不妙,再說也撈足了,于是呼哨一聲,抽身便退。臨走的時候,血魔還不忘将地上風雲真人掉落的東西劃拉一空。只有瘋魔還在繼續發瘋,和風揚道長在地上滾成一團,将修真者之間的戰鬥,轉化為街頭混混般的打架鬥毆。

風揚道長從來也沒有采用這種方式戰鬥過,一身本事施展不開,而瘋魔則手嘴并用,在風揚道長的脖子上撕下好幾條皮肉,尖尖的指甲,更是如同匕首,給風揚的身體造成極大傷害。

明天宗的弟子見到其他三魔逃竄,追趕不及,于是都向瘋魔招呼過來,眨眼間,瘋魔的後背就插上十幾把飛劍。這還是因為風揚道長在他的身下,衆人不敢使用威力強大的符箓。

瘋魔也終于清醒,口中哇哇怪叫,淩空向三魔追去。明天宗的弟子各領劍訣,十幾把飛劍從瘋魔的後背飛出,一道道血箭從瘋魔背後飙出,如同在天空中綻放的紅色禮花。

瘋子果然不能用常理來推測,遭遇如此重創,瘋魔的身形只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又如飛一般而去,很快就追上那三魔,只留下四聲猖狂的怪笑在天山上空飄蕩。

明天宗的弟子見宗主被害,風揚長老重傷昏迷,一時都手足無促。還是風涼老道長期在六扇門拼殺,有些經驗,連忙叫弟子們背起風揚真人,向崆峒的駐地趕去。事到如今,風涼真人終于想起劉辛救命的丹藥。

……

崆峒駐地內,大眼睛主持的分贓大會如火如荼地進行,劉辛打開櫃門的時候,裏面突然現出幾張恐怖的鬼臉,大家都沒有思想準備,着實被吓了一跳。

只有鐘良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一步跨到櫃子前面,然後伸手從裏面捧出一張圖畫,圖畫漆黑如墨,上面,竟然印刻着一個個猙獰的鬼臉。

無比熟悉的幽冥之力從圖畫中傳入鐘良體內,他忍不住大叫一聲:“好寶貝!”

然後,鐘良将體內的靈力緩緩輸送到圖畫裏面,只見上面的鬼頭越來越清晰,嘴臉竟然開始慢慢活動,似乎随時能奔湧而出,更為駭人。

“鐘大哥,你可別放鬼!”大眼睛連忙躲到劉辛的身後,探出小腦袋向鐘良發出懇求。

這一下反倒提醒了鐘良,他看中畫圖裏面一個形如夜叉的鬼頭,猛地輸送靈力,只見那個鬼頭竟然從畫圖中掙紮出來,立在鐘良面前,手中,竟然還拿着一把黑漆漆的三股鋼叉。

“哇——”一陣驚呼從幾個女娃子的口中傳出,這種恐怖的畫面,實在是對她們膽量的巨大考驗。雖然她們都是修真者,但是在某些方面和普通的女人并沒有什麽不同,比如說膽量。

這種情景,就像看《午夜兇鈴》的時候,那個女鬼從電視裏面鑽出來的鏡頭一樣,實在是震撼。

鐘良則已經完全沉浸在這幅奇妙的畫圖之中,又運起靈力,瞄準其中一個頭上長着獨角的鬼頭,不料,運了半天氣,卻絲毫不見他出來,而靈力卻幾乎消耗殆盡,那只夜叉鬼也化作一股黑氣,重新回到畫圖上。

劉辛見到這種奇異的景象,猛然想起天珍地寶上面的介紹,忍不住大笑起來:“大哥,這下可真撿到寶了,這幅圖畫,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猛鬼譜。女娲娘娘掌管天下妖門,除了山河社稷圖之外,還有兩樣教主級別的法寶,聚妖幡和猛鬼譜,這裏面全是鬼頭,應該就是猛鬼譜無疑。”

鐘良聽了,大笑不止:“老黑大哥,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竟然幫我弄來這樣一件寶貝,要不,還是給你用吧。”

“俺一看那些惡鬼就惡心,還是你留着吧。”老黑連連擺手,這些猛鬼要是天天帶在身上,晚上肯定做惡夢。

“大哥,這件法寶,估計別人也使不了,只有你們役鬼門的功法,才可以将它催動。”劉辛蠻有把握的說道。

冷丹子有些不信,過去實驗了一下,靈力竟然被隔絕在猛鬼譜的外面,不由連叫邪門。

鐘良也點點頭:“看來确實是這樣,而且裏面能力越強的猛鬼,需要消耗的真元也就越多,有一些我現在就叫不動他們。”

就在這時,遠處一群人急匆匆飛來,當先正是風涼真人,遠遠地就大聲呼喊:“劉道友救命,風揚師兄被人打成重傷!”

劉辛起初還以為他是來找麻煩,聽到風揚老哥出事,也不由色變。風揚老哥和蜀山趙天明,是劉辛最初結識的忘年交,是他最為敬重之人。

很快,風涼老道就率領門人落到劉辛面前,将風揚道長平放在草地上。看着眼前的血人,哪裏還有風揚道長威武端莊的影子。

劉辛連忙放出一道靈識,查看他的傷勢,這時候,孫姿雯終于從那十分有特色的關公胡須上認出自己的師傅,忍不住大叫一聲:“師傅”,然後撲到血人身上。

第 155 章 分贓大會

“不行,小白是我的好朋友!”沒等劉辛表态,莊夢蝶就瞪着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向白乘風吼起來。她和小白都是異類,所以平時也最為親密。

劉辛也不由皺起眉頭:自己一直把小白當成兄弟來看待,如果交給白乘風,感情上肯定難以割舍。可是,看白乘風對小白如此喜愛,而且他還是散仙,對小白今後的修行一定會有莫大的助力。

一時間,劉辛也難以取舍,最後,将牙一咬:“白道兄,不如這樣,讓小白自己選擇如何,我相信,它會選擇一條适合自己的道路。”

然後,向小白說道:“你是願意繼續跟着我,還是跟着白道兄修煉?”

小白顯然是聽懂了他的話,立刻從白乘風的肩頭跳下來。白乘風神色一暗,卻見小白跳了幾步,又停下身子,一雙眼睛在劉辛和白乘風之間來回亂轉,一邊抓耳撓腮,一副取舍不定的模樣。

莊夢蝶取出一個桃子,在劉辛身後向小白比劃幾下,小白也絲毫不為所動,最後,來到劉辛面前。莊夢蝶口中不由贊道:“小白真乖,我就知道你不會喜新厭舊。”說完,就把桃子遞過去。

小白卻并不理會莊夢蝶的桃子,它在劉辛面前忽然匍匐在地,一連拜了幾拜,眼中竟然也有淚光流動。

劉辛心中一痛:罷了,緣分到此而盡。他伸出手,在小白毛呼呼的猴頭上撫摸一陣:“小白,用心修煉,他年相見,希望你已經能化成人形。”

莊夢蝶也跑過來摟住小白的脖子:“你這個沒良心……”卻再也說不下去。

大眼睛把莊夢蝶拉起來,然後戳着小白的腦門說:“小家夥,以後常來看我們,或者,我們去看你也成。”

白乘風俊美的臉上露出沉思之色,許久才鄭重地說道:“劉道友,我隐居之處,就在西北之地的沙漠之中,人們都把那片沙漠稱為塔克拉瑪幹,沙漠中心,有我的洞府,閑暇之時,還請到蝸居小住。”

因為小白這個紐帶,白乘風知道,已經和眼前這些人結緣,索性将自己的洞府告知,以後也好聯絡。

劉辛當然也明白大眼睛剛才的意思:能拉攏一個散仙做朋友,總比樹立一個敵人要好許多。于是點頭應允:“白道兄,崆峒現在還沒有基業,就在世俗界的天京市居住,有事情可以去那裏找我。”

然後取出山河社稷圖,展開一抖,貔貅就跌落到草地上,照樣是四肢癱軟,動彈不得。白乘風手中銀光一閃,貔貅身首異處。一顆灰蒙蒙的內丹飄到半空,被白乘風一把抓住,收入一個白玉瓶中。而剩下的屍體,則被李長庚拖到一旁。

白乘風用手一領,小白跳上他的肩頭,白乘風拱手道:“諸位道友,青山常綠水長流,相逢一笑解離愁,再會再會。”

說罷,身體淩空飄起,衣袖飄飄,隐入天際。小白也頻頻揮動毛呼呼的爪子,一直到消失不見,而那只雪白的猴爪,則在劉辛的腦海中定格。

大眼睛見氣氛有些尴尬,忽然嘻嘻一笑:“我們在仙府裏面可弄了不少好寶貝,來,大家一起分分吧。”

衆人啧啧稱奇:原來財迷也有出血的時候,他們哪裏知道,學會分享財富才是財迷的最高境界,也是最大的樂趣所在。

老黑一聽,立刻哈哈大笑:“俺這次搶的最多,來,你們誰要誰拿去,不過,這把開山大斧誰也不許動。”

說完,就從手镯裏開始往外掏東西,他拿出一件,衆人齊聲啊一下,等到老黑把東西都掏完,大家一起放聲大笑。只見擺了一地桌椅箱櫃,簡直如同進入家具市場。

鐘良哈哈大笑:“老黑護法,你這可真是去抄家了!”

劉辛卻拍拍老黑的肩膀:“大概仙府之中,還能保持完成的就是這些物件,也算留個紀念吧,如果女娲娘娘有知,大概還要感謝我們老黑呢。”

“嘿嘿,這話我愛聽,不愧是掌教。”老黑的大嘴立刻裂到耳根子,臉上也轉怒為喜。

劉辛從乾坤戒中取出一物,交給高大壯:“大壯,這是我們合力弄到的寶貝,正好适合你使用,自己慢慢琢磨吧。”

高大壯接過一看,卻是一個黑漆漆的圓輪,入手甚是沉重,不覺心中歡喜,猛地向裏面輸入一股五行之力,只見圓輪上面光華大盛,分成五彩,不停流轉。

“裏面竟然能同時發出五行之力,簡直是給我準備的,不如就叫它五行輪吧!”高大壯喜出望外,把輪子向天空一抛,只見五行輪飛速旋轉着,發出一聲呼嘯,直上雲霄,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十分驚人。

李長庚贊嘆道:“這件法寶雖然也是以物理攻擊為主,但是卻勝在能夠旋轉,借着飛旋之勢,威力大增。封神大戰的時候,有一件法寶名為乾坤圈,就是采用這個原理。”

果然是煉寶專家,分析地頭頭是道,衆人不得不嘆服。

這時候,老白也把戒指裏的東西都傾倒出來,先把一面銅鏡遞給李長庚,然後說道:“鏡子是小李的,剩下的東西大家誰用誰就拿。”

老白為人精細,弄到的東西雖然不多,但卻都是精品,非是老黑的桌椅板凳可比。

五彩霞錦被孫姿雯拿去,準備做一件霞衣,還有兩個白玉瓶則被包乘風收走,以後煉丹的時候,用來裝丹藥正好。而且瓶口還貼有符箓,估計能像大眼睛的玉淨瓶一樣,具有自動收丹的功效。

冷丹子則對李長庚的那面銅鏡産生興趣,湊過去用冷冷地眼光盯着看了半天,又拿過來在臉前照了照,然後問道:“這個是什麽寶貝?”

李長庚嘻嘻一笑:“當然是好寶貝,名叫照妖鏡,不信你再照照。”

冷丹子當然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于是一把奪下鏡子,翻過來一看,背面竟然刻着八卦的圖案,也弄不清楚到底有何功用,于是,再次将探詢的眼光射向李長庚。

李長庚也不再玩笑:“據我看,這個應該是伏羲氏制造的八卦鏡,傳說中伏羲和女娲是兄妹,當然也有人說他們是夫妻,所以,這面銅鏡,應該是出于伏羲之手,無論是妹妹,還是妻子,送一面鏡子都是應該的。不過,妙用如何,現在還不得而知,或許是我們修為太淺,或者需要什麽特殊的印訣操縱。”

劉辛也點點頭:“有道理,伏羲制作的東西,當然不會是凡品,一定要好好留着。”

李長庚把鏡子往劉辛手裏一塞:“先存放到你那裏,我淨給別人煉寶,自己連個儲物的東西都沒有,瞧瞧這日子混的。”說完,連連嘆息幾聲,然後把貔貅的腦袋和身體叫老黑幫他收起來。

衆人老黑和老白都抖落幹淨,衆人又一起把熱辣辣的目光投射到大眼睛的身上,都想瞧瞧財迷是不是浪得虛名。

大眼睛不慌不忙地取出一把水藍色的飛劍,遞給李穎。李穎接過一看,上面藍光瑩瑩,握在手裏,立刻和身子融為一體,比自己原來失落的那把流水要好上百倍。于是和大眼睛熱烈地擁抱一下,并且将這把劍依舊取名為流水。

大嬸和瘦猴也湊上來:“天天,有沒有我們的份。”

冷天天從藍星戒指裏面掏出一件一件的武器,竟然有十幾件之多,全部擺在二人面前,大肚地說道:“自己挑。”

衆人不由連聲稱贊:大眼睛斂財的手段,果然厲害。

大嬸和瘦猴本來已經有飛劍,于是說道:“有沒有什麽厲害的法寶,像大師兄的那個五行輪,威力就足夠大。”

大眼睛眨了幾下,忽然露出得色:“有了,這兩樣東西,準保适合你們。”說完,取出兩只碧玉簪,一人給他們發了一只。

大嬸和瘦猴現在并不做道人打扮,簪子無處可插,兩個人捏着簪子,哭笑不得。

李長庚卻看得連連點頭:“這兩個簪子一大一小,正好是一套,上面刻有符箓,應該和穿心釘類似,威力也不可小視,可以叫做子母追魂簪,比較恰當。”

二人立刻喜滋滋地查看,果然碧玉簪上面刻有古怪的花紋,于是暗暗下定決心:一定先把頭發養長。

在這方面,大嬸原來就留着披肩長發,占有先天優勢,估計瘦猴是說什麽也追不上了。

衆人看到大眼睛身上的寶物層出不窮,于是紛紛叫嚷:“幹脆都拿出來,我們各取所需。”

大眼睛道爺幹脆,将戒指裏面的存貨都取出來,只留下了那件紫色的霞衣。大眼睛猜想,這件霞衣或許是女娲娘娘穿過的,紀念意義更大于它本身的價值。你想想,要是穿到身上,向別人一說:這是女娲娘娘當年穿過的,多神氣。

那些沒有取到寶物的,也都毫不客氣地上前挑選,冷丹子更是十分仗義地取走了好幾樣。最後剩下一堆,大眼睛看到沒人再要,都推給劉辛。

劉辛也是要飯不嫌馊,都塞進乾坤戒,以後崆峒要擴大山門,招收弟子,沒點家底哪能行。

最後,只有鐘良沒有找到合适的家夥,不覺稍稍有些遺憾。其實,主要是他的功法過于生僻,适合他使用的法寶太少。

劉辛也覺得怪對不起大哥的,于是就在重新找尋一遍,最後,看到老黑搬出來的一個大櫃子還封着,連忙用混沌玄火燒斷上面封着的符箓,将櫃門拉開。

幾張無比恐怖的鬼臉展猛地出現在劉辛面前,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劉辛也吓得倒退幾步,然後祭出五火七禽扇,準備拒敵。

第 154 章 散仙

綠袍老祖被燃燈和尚的如來神掌打進冰川,引發雪崩,不過,除了第二元神有些損傷之外,并無大礙。

這厮十分狡猾,索性在冰雪之下躲藏起來,等到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悶響,估計是仙府開啓,這才破冰而出,悄悄潛入仙府之中,在搶奪了兩樣寶物之後,又把目光瞄準天上的神獸。

他好歹也是飛升過的妖仙,自然知曉神獸內丹的功效,絕對可以将自己的修為翻倍提高。不過,綠袍老祖并沒有加入戰團,而是狡猾地隐在遠處,坐等漁翁之利。

看到白衣修士和劉辛雙戰貔貅,綠袍就知道沒戲,所以将重點就放到那只狻猊身上。狻猊聽到同伴的呼喚,腳下騰起雲朵,準備開溜。

白眉豈能放他離去,大喝一聲:“布劍陣!”蜀山十六劍再加上白眉和趙天明,十八支長劍各踞方位,布成蜀山威力最為強大的乾坤一氣防禦大陣。

狻猊不知厲害,靠着強悍的肉體硬沖上去,直覺劍氣縱橫,銀蛇亂舞,交織成密密麻麻的一道劍網,而且經過陣法的增幅,劍氣與原來不可同日而語,狻猊身上的鬃毛竟然紛紛飛落,身上也劃出一道道劍痕。

幾千年來,狻猊還從未負傷,想不到在一群修真者手上挂彩,它張開大嘴,吐出一顆黃橙橙的內丹,迎着漫天劍氣沖去。

劍陣硬生生被它沖開一個口子,狻猊随後逃竄出去。這時候,金光閃閃的一朵金蓮,伴随着一聲佛號,砸在狻猊的頭上。正是天禪大師祭起金蓮,給狻猊當頭棒喝。

天禪大師的金蓮是除魔衛道的利器,看似柔弱,但卻是天禪濟世渡人,積累十萬功德之後,從苦海中采撷,經過無邊佛法的洗禮,這才成為現在的模樣,其威力,一點也不比劉辛的翻天印遜色。

狻猊吃了這一下,竟然被打落雲頭,向地面掉下去,失去內丹的神獸,其命運可想而知。而那顆內丹,卻依舊在空中保持着前沖之勢。

綠袍老祖一看機會來了,立刻如飛而至,噴出一口綠氣,将內丹卷入自己手中,然後吞到肚裏。

蜀山十六劍一見綠袍,登時也不答話,扯動劍陣,直奔綠袍殺去。綠袍現在就需要找一處安靜之地,煉化神獸的內丹,所以無心戀戰,化作一道綠光,瞬間消失不見,連他那些徒子徒孫,也棄之不顧。

沖出西昆侖之後,綠袍在前面忽然發現一隊人馬,正在急匆匆撤離天山,追到近前一看,原來是陰風洞自己的那些手下。原來,這些家夥,一看綠袍被轟進雪峰,馬上就開始跑路。

綠袍也不着惱,哈哈一陣大笑:“好一群小兔崽子,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走,跟老祖回山,這一次總算收獲不小!”

萬蠱門的弟子見到綠袍老祖追上來,本來以為要大開殺戒,不料老祖行事神鬼莫測,竟然沒有怪罪,于是都歡天喜地,簇擁着綠袍而去。

回望天山白皚皚的雪峰,綠袍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等我煉化完神獸內丹,就是你劉辛飛灰湮滅之時。”

劉辛見綠袍逃遁,也追不上他,只好作罷。看到下面的奪寶大戰愈演愈烈,整個仙府被攪得烏煙瘴氣,許多宮殿已經被人砸得坍塌,變成殘垣斷壁,實在是慘不忍睹。

天禪大師立在劉辛身邊,口中念了幾聲善哉,然後向天音大師道:“師弟,用你的六字真言吧,如此拼鬥下去,修真界只怕要元氣大傷。”

随後,天音大師的真言就在仙府上空響起,如同晨鐘暮鼓,聲聲入耳,震撼着每一個人的心田。仙府中争鬥的修真者同時一愣,可是,馬上又揮動手中的法寶飛劍,繼續戰鬥。

天音大師無奈地搖搖頭,神色黯然。天禪大師向劉辛合十一禮:“劉施主,他日有緣再會。”然後,和天音一起,悵然離開天山的冰封雪山,大概,兩位高僧此刻的心情,也同這雪峰一般,只能用一片冰心在玉壺來形容。

劉辛目送兩位高僧寂寥的身影遠去,心頭竟然也湧上一絲悵然,不過,很快就被下面的喊殺聲沖散。

看了一會,劉辛忽然發現,有兩位面目年輕的道士,修為高得駭人,死去的那些修真者,倒有一半死于他們的劍下。兩個人如同兩股旋風,在仙府中往來席卷,大半寶物,都被他們收入囊中。

“不知道這兩個是哪個門派的,下手如此狠辣,而且還看不透他們的修為。看來,道門之中,确實藏龍卧虎。”劉辛望了一眼悠閑地立在高空的白衣修士,頗有感慨地搖搖頭,然後準備帶着他返回崆峒駐地。

白衣修士饒有興味地看着下面的争鬥,口中忽然說道:“想不到,除我之外,又來了兩位散仙,這兩位怎麽從來沒有照過面?”

劉辛早就興味索然,聽他這麽一說,也明白白衣修士的身份,竟然是罕見的散仙,怪不得所用的都是仙家法術。

散仙是一個很特別的一個分支,實力比修真者要高出許多,但是比真正的仙人要差上不少。一般都是肉身被毀,無奈之下兵解,才轉修散仙,但是每到千年,就會降下天劫,而且威力逐次倍增,如果能渡過九劫,也可以飛升仙界,成為金仙。

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聽說有哪個散仙能完成這個創舉,可見散仙修行不易,況且,平時連見到散仙的機會都極少,想不到,在仙府開啓的時候,卻一連引來三個實力強勁的散仙。

劉辛暗嘆一聲:散仙在這一界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幸好他們很少露面,而且很少插手修真者內部的争鬥,不然,修真者根本就混不下去。既然能沾上一個“仙”字,境界自然就和修真者不同。

想到這裏,口中說道:“道友,這種殺戮,對道心的修為無益,我們還是回去處理那只貔貅吧。”

一聽到神獸,白衣修士立刻收回心神,他的第三次天劫将至,要是吞食貔貅的內丹,方能有機會渡過天劫,此乃人命關天的大事,當然含糊不得。所以,白衣修士連忙答應一聲,和劉辛并肩飛回崆峒駐地。

衆人看到劉辛帶回一個俊美倜傥的年輕人,都不覺好奇地多看兩眼,老黑老白和鐘良等人不由暗暗心驚,因為他們都看不出此人的修為。

老黑小眼珠轉了幾圈:“道友,可是修得散仙?”

他性子雖然憨直,但是畢竟見識不凡,比自己渡劫期還高的,只有飛天期,可是,飛天期的高手,絕不會在這一界停留,而且,最近也沒聽說有誰渡劫,所以,老黑才會猜想到對方是散仙。

看到白衣秀士微微點頭,老黑也不覺恭恭敬敬地向他見禮,別看相貌年輕,散仙可都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家夥,年歲肯定比在場的人加起來還大。

其他人一看連老黑都少有的恭敬,也逐一上前問候,就連小白也人立而起,一拐一拐地跟在包乘風的後面,給白衣修士一個勁作揖,看得莊夢蝶和大眼睛等人偷笑不已。

白衣修士忽然眼前一亮,一把将小白抱在懷中,一道白光籠罩過去,口中不覺驚咦一聲,随後向劉辛問道:“道友,這個白猿是何人養的寵物?”

劉辛呵呵一笑:“它也算是我的兄弟吧,曾經和我一起患難,如今又一起修煉。”

“原來如此,我說它小小年歲,靈識已開,定是道友相助,白乘風這裏謝過。”白衣修士竟然向劉辛一禮。

小白似乎和這個自稱為白乘風的很投緣,一只毛茸茸的手臂摟住他的脖子,另一只爪子翻看白衣修士的頭發,大概是想抓虱子,不過,散仙身上,應該不會豢養這種寵物。

劉辛心中一動:莫非,這個白乘風也是異類?

白乘風舍不得将小白放下,幹脆叫它爬到肩頭,然後向劉辛說道:“還未請教道友大名?”

“不敢當,在下崆峒劉辛。”

“劉道友,實不相瞞,乘風天劫将至,必須依靠這個神獸的內丹來提升修為,所以,還請道友成全。”白乘風面容十分懇切,話語也十分客氣。

人家一個散仙都這樣說了,劉辛也不好拒絕,于是點頭道:“白道友,劉辛知道修煉散仙的艱難,一定鼎力相助。”

白乘風臉上現出一片光彩:“修煉散仙實在是一種悲哀,一切都要為渡劫做準備,每一次都要經過千年的煎熬。躲過這一次,還有下一次,現在我也算想開了,盡力而為吧,或許,被天劫轟得形神俱滅,也是一種很好的解脫。”

衆人這才明白,看似風光的散仙,原來也有這樣的苦衷,那麽,那些金仙呢,大概也不能完全解脫煩惱吧,這修道的意義,到底何在?

一時間,天池岸邊,氣氛有些凝重,大家都在靜靜地沉思。

白乘風見狀,展顏一笑:“今日見到諸位,感覺十分投緣,竟然發起牢騷,莫怪莫怪,劉道友,乘風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這個小白猿,可否讓我帶回洞府,助它修煉?”

第 153 章 神獸遭劫

武器庫裏,四個人展開收取五彩轉輪的行動。老黑抽取空氣中的水力,凝成一條長長的水龍,向轉輪纏繞過去。

轉輪上面忽然藍光大盛,竟然将水龍吸附進去。老黑大叫一聲:“這個輪子有古怪,連我的靈力一起都給吃了。”

李長庚看着輪子上的五彩光芒,小眼珠轉動幾下,就道出它的奧妙:“這輪子五行彙聚,生生不息,确實是一件好寶貝,不過,一般人的體質都是由五行中的一種元力構成,無法操縱,食之無味,我看咱們還是趕緊轉移陣地。”

老黑猛地想起什麽:“劉老弟那個壯徒弟不是五行體嗎,幫他收了吧。”

大眼睛立刻點頭同意:“黑白老哥,你們将輪子鎮住,然後我用玉淨瓶收了它。”

老黑老白各自發出一股靈力,老黑的剛猛霸道,老白的柔韌綿長,一左一右,将五色法輪定在空中,那輪子不停旋轉,卻無法移動。大眼睛打開玉淨瓶,口中喝了一聲“收”。

五行輪象征性的掙紮幾下,然後就無奈地向玉淨瓶飛來。老黑和老白見它被馴服,就一起收回靈力,卻忽然聽到大眼睛尖叫一聲:“不好,要跑。”

只見五行輪飛到中途,忽然改變方向,向殿外疾飛而去。老黑氣得直跺腳:“好個龜兒子,連它也懂得使詐,這年頭真是他娘的人心什麽古。”老黑好不容易要賣弄一下文采,無奈肚裏的存貨有限,只好用萬能的“什麽”來代替。

“這件法寶大概是整個武器庫裏面最高級的,竟然完全擁有自主的意識,看來是無福享用。”李長庚也微微覺得有些遺憾。

就在這時,大殿門口傳來一聲爆喝:“翻天覆地,倒海翻江,鎮。”随後就看到一丈見方的翻天印出現在五行輪的上空,牢牢将它鎮住,不得逃脫。

而劉辛,則笑容可掬的站立在殿門,緩緩控制着翻天印下落,然後五色霞光一閃,五行輪消失不見。

“好啊,我們忙活半天,叫你揀便宜。”大眼睛笑顏如花,不過,話語中還是充分體現財迷本色。

“劉老弟,你怎麽來了,那只貔什麽難道被你滅了?”老黑有些驚異,貔貅怎麽說也是上古神獸,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我是想收拾它,可是那個家夥一點也不配合,不過,有人把我頂下來,所以只好找你們發財,走啊,發財去也!”

大眼睛歡呼一聲,躍上老黑的後背,意氣風發地喊了一聲:“出發。”現在,她對老黑寬闊的後背有着很深的依賴感。

幾個人出了這間大殿,驚愕地發現,其它偏殿也紛紛被人打開,各路修真者充分證明人多力量大這句老話的正确性。

而且,随着分配的不均,那些沒有搶到寶貝的人就開始從別人手裏争搶,混亂漸漸在仙府裏蔓延開來。

這種混亂一旦形成,就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那些妖魔,平日裏行事都是肆無忌憚,現在一個個都紅着眼睛,看誰手裏拿着寶貝,也不管是不是在仙府裏面得到的,立刻圍攻搶劫,比土匪還土匪。

這時候,實力的重要性就表現出來,修為高深的不僅能夠自保,而且還可以渾水摸魚。另外,就是那些大派在争奪戰中也占得先機,利用集團優勢,也撈得不亦樂乎。

仙府雖然很大,但是真正頂級的好東西畢竟不多,所以,能夠得到實惠的人只是極少數。而這極少數人,也就成為別人的目标。

劉辛等人就有幸享受到這種待遇,老黑手裏黑光閃閃的開山大斧,一看就不是俗物,李長庚的七星連珠銀光爍爍,也很吸引別人的眼球。

在空中飛出十幾丈的距離,就打法了十幾個趁火打劫之人。多虧幾個人都是高手,這才避免了被人謀財害命的厄運。

現在,仙府裏的局面完全失控,別說阻止這場混亂,要是能在這種情況下自保,都得偷着樂。

劉辛一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面對一群已經近乎瘋狂的修真者,已經絲毫沒有道理可講,還是及早抽身,免得深陷泥潭。

想到這裏,向衆人招呼一聲,身形開始升高。大眼睛戀戀不舍地望着下面的人群,雖然沒有盡興,但是也總算不虛此行,比起那些什麽也沒撈着,反倒搭上性命的修真者,不知要幸運多少倍,財迷守則最重要的一條:外財雖好,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高空中,兩只神獸依然在大發神威,劉辛叫老黑他們先趕回崆峒駐地,然後向正在和貔貅周旋的那人飛去。

“道友,我來助你。”話音響起之時,劉辛已經祭出翻天印,變成一尺見方,對貔貅施展偷襲。

翻天印重重地落在貔貅的後背,硬生生将它砸了一溜跟頭。不過,貔貅也确實強悍,身上除了有些疼痛之外,竟然絲毫無損。

它狂吼一聲,舍棄原來的對手,向劉辛撲來,對于劉辛,貔貅有着刻骨的仇視。

劉辛依舊不慌不忙地展開山河社稷圖,氣勢洶洶的貔貅立刻如同洩氣的皮球,逡巡不前。

“哈哈哈,你小子花樣不少,竟然能把貔貅吃的死死。”剛才和貔貅鏖戰的那人見貔貅吃癟,忍不住放聲大笑。

此人是個相貌十分俊美的年輕人,一身白衣,飄然出塵,只不過目光流轉之間,閃露出一股邪氣,顯然也非正派人氏。但是,從他剛才一個人單挑貔貅來看,實力也足夠強橫。

就在劉辛最初和貔貅拼鬥的時候,這個白衣修士飄然而至。劉辛靈識一掃,竟然看不出他的修為,就知道此人深不可測。而且在天山論道大會上似乎并沒有見過此人,想來是隐居的高人。

白衣修士一見貔貅,兩眼立刻光芒大盛,如同看到寶貝一般,高聲向劉辛喊道:“道友,可否将這只神獸讓給在下?”

劉辛和貔貅并無深仇大恨,當然,貔貅是不是這樣認為不好說,樂不得順水推舟。別人在下面發財,自己在天上賣力,心裏多少有些不平衡。

白衣修士見劉辛向自己奔來,也就攔截住貔貅,揚手發出一個炸雷,重重擊在貔貅身上。貔貅的皮毛上閃過一溜火光,但是很快就恢複原狀。但是這一擊也引得它火起,揚起尖角,向白衣修士撞去。

白衣修士的身體瞬間消失不見,等到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貔貅的身後,揚手又是一道驚雷。

劉辛心中卻無比震驚:掌心雷,這可是仙人的神通,難道,這家夥也是一個偷渡客?

現在,劉辛有點落下病根,一看到這樣變态的家夥,就總覺得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不過,這個白衣人顯然對貔貅的興趣更大,叫劉辛多少有些安心。

所以,劉辛才能抽身到下面去淘金,不料,混戰發生,金子沒淘着,差點濺了一身血。這才轉回來對付貔貅。

白衣修士稍事休息,立刻又精神抖擻地加入戰團,兩人合力對付貔貅,貔貅也終于有些吃不消:那個白衣服的家夥修為高深,而那個小賊則花樣百出,法寶厲害,看來今天是讨不到好處。

猛然間,貔貅發出一聲長吼,向遠處的狻猊發出撤退的信號。那邊的狻猊在蜀山十六劍和天禪大師的圍攻下,也沒有占到便宜,于是也回應一聲,抽身便走。

白衣修士見貔貅要逃,哪裏能夠甘心,他這次就是奔着神獸內丹而來,豈能輕易放棄。只見他的兩手在空中變幻出一連串印決,一張銀白色的大網出現在貔貅頭上,網口一收,就将貔貅包裹在裏面。

銀網開始急速收縮,貔貅瞬間被捆成粽子,這家夥終于獸性爆發,張口吐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圓球,閃着灰蒙蒙的光芒,正是貔貅苦修的內丹。

灰蒙蒙的霧氣流轉一圈,銀網立刻消于無形,貔貅重獲自由,展開雙翅,向上疾飛。不料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情急之下,一頭撞進劉辛早就張開的山河社稷圖。

劉辛将山河社稷圖一卷,然後收入乾坤戒裏面,兩手輕輕拍打幾下,笑吟吟地向白衣修士道:“搞定,這家夥還真是不好對付。”

白衣修士眼巴巴地看着貔貅被劉辛捕獲,一時愣在那裏,俊美得近乎妖異的臉上陰晴變幻:“道友,可否将貔貅讓給我,我只要它的內丹就成。”

劉辛呵呵一笑:“白衣道友,貔貅也算我們合力拿下,當然你也有份,不過,等我們一起抓了那只狻猊,然後再做處理如何?”

“哈哈,有義氣。”白衣修士朗聲大笑,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

這時候,遠處也傳來一陣狂笑,聽聲音極為耳熟,劉辛連忙閃目觀瞧,果然是綠袍老祖出現在那邊,手中舉着一顆黃澄澄的圓球,正往嘴裏放,而那只狻猊,已經消失不見。

“這樣都沒死,綠袍老祖簡直堪比小強。”劉辛也不得不佩服綠袍的頑強的生命力。不過,他很快就醒悟過來:“不好,這家夥吃的是狻猊的內丹,只怕實力又要暴漲!”

第 152 章 奪寶行動

大眼睛纏住李長庚,叫他把自己帶到仙府上空,看到劉辛正拿着山河社稷圖在那裏鬥牛,不覺心中一寬,然後就聽到老黑粗大的嗓門,這才叫他一起尋寶。

老黑被她一喊,也醒悟過來,把大眼睛往後背上一放,然後叫上老白,向下面俯沖。老黑因為心中有氣,所以王八之氣大放,立刻沖開一條通道,落到仙府的大殿前面。李長庚則悠閑地跟在後面,一點勁也沒費。

老黑看見無數人往大殿裏蜂擁,就要跟着往裏擠。大眼睛在後面使勁敲了幾下龜殼:“劉大哥說裏面空空蕩蕩,咱們先去旁邊的偏殿。”

老黑倒是真聽她指揮,轉頭就往旁邊的偏殿掠去。此刻,仙府中到處都是人,老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憑着渡劫後期的修為,橫沖直撞,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老白心思靈敏,知道這裏可能有厲害的禁制,所以也不落單,跟着老黑齊頭并進。

很快,一行四人就沖到一處偏殿,老黑看到大門敞開,飛身往裏就闖。不料,一頭撞到無形障壁上,身子如同皮球一般,被彈到半空。

老黑皮糙肉厚,防禦力強悍,并沒有受到損傷。背上的大眼睛倒是受到不小的震蕩,她的修為實在太弱,又被燃燈的真言所傷,感覺一陣陣眩暈。不過,這丫頭也真是堅強,硬是咬牙挺住,沒有叫出聲來,想要發財,不吃點苦頭哪行,這樣淺顯的道理,財迷當然懂得。

指揮着老黑落到地上,大眼睛從他的後背上下來,然後說道:“黑白大哥,你們一起用力猛轟,現在時間緊迫,只能動硬的。”

二人答應一聲,運足靈力,一道黑光,一道白光,都有水桶粗細,一前一後,砸向大門。

轟轟兩聲巨響傳來,整個偏殿發出一陣波動,幾個人終于看到,整個偏殿被一個碩大的罩子保護起來,罩子水波一樣顫動,将老黑老白巨大的攻擊力化解。

“這樣不行,瞄準一個地方,連續轟擊!”大眼睛跺着小腳,在後面指手畫腳。集中優勢兵力,突破一點,然後占領全局,大眼睛頗有軍事家的頭腦。

老黑老白也領會她的意圖,立刻重新組織進攻。李長庚也不甘寂寞,加入到炮手的行列之中。在三人輪番攻擊之下,障壁的波動越來越大,被猛烈轟擊的地方,已經開始向內塌陷。

“再加一把勁!”大眼睛不停地鼓舞士氣,并且在李長庚攻擊完之後,也發出一道纖細的靈力,打在障壁凹陷之處。

噗地一聲輕響,氣罩應聲而破。大眼睛一聲歡呼:“沖!”那模樣,還真有幾分巾帼英雄的風采。

老黑撓撓光頭:“還是這個小丫頭厲害啊,我們砸了半天不見動靜,她一下就搞定。”

李長庚在背後推了他一把:“別琢磨了,快進去尋寶,拔蘿蔔的故事聽過沒,這丫頭就相當于最後的那個小老鼠,就差那麽一點點勁,被她趕上了。”

四個人進到殿中,裏面也是一個白色的世界,桌椅床櫃,各種飾物都是白玉雕琢,看得大眼睛啧啧贊嘆:“哇,好純潔的地方,不知道誰住在這裏,真是有福氣。”

口中說着,眼睛卻四處亂轉。這裏很明顯是一處寝宮,中央一張牙床,大眼睛撲到床上,一眼就看到一件紫色的紗衣扔在床頭,于是看也不看,就塞到戒指裏面,財迷守則第一條:先搶東西後驗貨。

老黑則顯得有點束手無策,嘴裏叨咕着:“這好像是睡覺的地方,估計沒啥寶貝。”

老白則随手拽下一片紗帳,口中驚呼:“竟然是五彩霞錦,好寶貝,老黑,見到什麽就拿什麽。”老白一看大眼睛出手如電,也受到啓發,連忙給老黑提醒。

老黑這才抄起地上的桌椅,往自己的儲物手镯裏面亂塞。老白一來氣,也不管他,先收東西要緊,等回去慢慢再分。

李長庚則瞪着小眼睛四下亂看,并不急着動手,他是煉寶專家,一雙眼睛雖小,卻最是識貨。很快,他就跳到梳妝臺前,把上面那塊古樸的銅鏡拆下來。不過,他并沒有儲物的設備,只好暫時先叫老白幫他收着。

大眼睛将床上用品清掃一空,這才撲到梳妝臺,鼓搗幾下,就在下面發現一個抽屜。她直接将抽屜拉出來,整個放到戒指裏面。財迷守則第二條:最好的斂財手段就是連窩端。

四個人忙得不亦樂乎,門口卻湧進一批撿便宜的人。原來,大殿裏面已經擠得滿滿當當,所以有一部分人幾開始向兩翼展開搜索,這間偏殿的禁制已經被破壞,所以很快就有人沖進來。

大眼睛将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都塞進戒指,然後下令道:“撤退,轉移陣地。”財迷守則第三條:廣開財路,争做先行者,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永遠只能撿剩。

老黑答應一聲,然後把一個大櫃子塞進手镯,背起大眼睛,在那些後來者羨慕的眼光中,昂首闊步,走出大殿。

四個人的身影消失之後,這些後來者才大叫一聲,開始四下搜索,只要是能拿走的東西,哪怕是一塊布片也不放過,比起當年日本鬼子的掃蕩,還要徹底。

在下一處偏殿前,已經聚集了幾十人,不過,都止步于那個無形的壁障,雖然也都在不停地向上面轟擊,但是雜亂無章,收效不大。

老黑大吼一聲:“一群笨蛋,瞄準一個地方砸。”說完,向殿門轟出一道磅礴靈力:“就從這裏突破!”

衆人一聽還真有道理,不由對這個黑大漢刮目相看,哪裏知道,老黑也是趁熱乎,現學現賣。

在幾十個人的不懈努力下,很快就攻破障壁,衆人發出一陣歡呼,開始湧入大殿。很快,更大的歡呼聲響起,這間大殿竟然是一個專門放置武器的地方,各式各樣的兵器爍爍放光,一看就非同一般。

就在人們歡呼的時候,大眼睛和老黑等四人已經開始動手,不料,這些兵器可不是白拿的,一件件竟然如同有人操縱一般,開始展開攻擊。

大殿之中,立刻亂成一團,一件件造型古樸的兵器滿天飛,乒乒乓乓的聲音震耳欲聾。老黑看中一把漆黑的開山大斧,散發出陣陣黑氣,和自己的顏色相近,心中十分喜歡,伸出兩只大手,就去抓斧柄。

不料,那巨斧猛地飛到半空,然後以力劈華山之勢,向老黑迎頭劈落。老黑吓得将腦袋縮入殼中,開山大斧重重地劈在老黑的後背。以老黑強悍的身體,竟然也被砍得趴在地上。

老黑哇哇怪叫如雷,翻身爬起,雙手抓住斧柄,王八之氣一發,立刻将開山大斧上面的黑氣壓下。手握大斧,老黑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再也舍不得松開,滿殿亂飛的其它武器,在他眼中立刻變得狗屁不如。

李長庚看到空中有七個銀球亂舞,轉眼就擊倒好幾個把黑手伸向它們的修真者,知道肯定是好寶貝。連忙向空中打出一連串的印訣,他是煉器宗的宗主,祖傳一套收取法寶的印訣,只是以前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而已。

七顆銀球終于不再飛舞,落入李長庚手中,同時,一套玄妙的陣法也出現在李長庚的靈識之中。原來,這件寶貝竟然能夠配合陣法進行攻擊,妙用無窮。

老白經過一番拼搏,也收獲一根長鞭,可長可短,柔韌靈巧,正好合意。

他們都各有所獲,旁邊卻急壞大眼睛,看到這些武器法寶都能夠自動攻擊,尤其是看到老黑也被砍了一個大馬趴之後,大眼睛就不敢伸手。自己有多大斤兩她還是清楚的,随便挑出一樣東西的攻擊,她肯定抗不住。

在極度地不甘之下,大眼睛祭起玉淨瓶,瞄準空中一件無主的藍色飛劍,啓動收取的法訣。

那把水藍色的飛劍立刻發出一陣蜂鳴,劍身也飛快地顫動,在掙紮一番之後,無奈地被卷進玉淨瓶。

大眼睛一看這個法子好用,立刻就一通猛收,最後,一共有十幾件兵器都被她收入瓶中。一番苦鬥之後,武器也都各有其主,雖然其中有一半人身上都披紅挂彩,但是比起得到的寶貝,這點小傷可以忽略不計。

看到大殿之中空空如也,人們立刻又蜂擁而出。老黑老白也要随着轉戰下一處,卻被大眼睛攔住:“等一等,還有古怪。”

只見大眼睛手中的玉淨瓶滴溜溜轉個不停,然後,突然發出一道白光,向大殿的頂棚卷去。

衆人這才留意,原來,頂棚中央是一個車輪大小圓形轉盤,顏色雪白,不細看還以為是頂棚上裝飾的圖案。

随着白光的射出,圓輪忽然開始飛快的轉動,五色光芒從輪盤中射出,玉淨瓶射出的白光,立刻被它攪得不知所蹤。

“好寶貝!”四個人不由同時發出驚嘆,尤其是李長庚,他的嗓門竟然比老黑還大。能叫他如此動容的東西,絕對是比較變态的。

第 151 章 仙府開啓

話說燃燈古佛緊随劉辛鑽入仙府,瞬間就穿過外面的冰層,進入到仙府之中。忽覺前面靈氣撲面,定睛一看,不由大喜過望,只見空中一物,五色豪光閃耀,正是定海珠。

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功夫,燃燈伸手一領,想把定海珠招過來,不料,寶珠卻不聽指揮。燃燈轉念一想,随即醒悟,此珠已經被那個臭小子的元神煉化,看來需要将它捕獲,然後抹去元神印跡,這才能恢複原狀。

于是,燃燈飛身前沖,将定海珠牢牢抓在手中。然後運起神力,包裹住寶珠,開始重新煉化。

定海珠卻忽然變得貪得無厭,無論燃燈如何催動神力,它就是絲毫不肯改變。燃燈忽然心生警兆,口中吐出真言:“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破!”

四周的幻象立刻消失,再看掌中的定海珠,蹤跡不見,原來只不過是障眼法。燃燈立刻心如明鏡:原來是一時貪念作怪,陷入幻境之中。看來,要想達到無上大圓滿,自己的心性修為還是不夠。

此時,劉辛眼睜睜看着燃燈撲進山河社稷圖,心中大喜:老和尚,任你奸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腳水。真懷疑你,嗜殺貪心,究竟是怎麽悟道成佛的呢!

随後,山河社稷圖一卷,竟将燃燈困在圖中。也是燃燈在封神大戰之時,殺戮太重,因果報應,合該有此一劫。使用元神出竅,寄寓在一個普通修真者身上,能力大跌,一時不察,這才被劉辛困住。

劉辛展開山河社稷圖,輕輕一抖,燃燈就滾落塵埃。一代大尊,今日竟然也鬧得灰頭土臉。

燃燈羞愧萬分,剛要翻身爬起,卻忽覺腰酸腿軟,竟然無法站立,而且就連元神也被麻痹,無法逃遁。而就在這時,劉辛的翻天印如同一座小山,當空落下。

心中暗叫一聲不妙,燃燈眼睜睜地看着翻天印落下,卻無計可施。燃燈以前淨是用大山鎮壓別人的主,今天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和尚被劉辛逼急,也終于發狠,一掌擊碎天靈,一尊金光燦燦的古佛盤坐蓮臺,緩緩升起,身後佛光萬道,迎向翻天印。

巨大的撞擊聲爆發出來,翻天印驟然停在半空,而燃燈身後的佛光瞬間暗淡無光,苦心修煉數千年的佛光,竟然硬生生被削去。

遭此劫難,燃燈實力大損,無心戀戰,化作一片金光,沖破雪峰,回歸佛界,這一趟人間界之行,可謂損失慘重。當年種下的殺劫,今番應在劉辛的身上。

劉辛收回翻天印,長長地吐出胸中的一口郁悶之氣:死和尚,不給你點教訓,還真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呢。

随後,劉辛就看到各路人馬開始沖進仙府,顯然都想先下手為強。不過,想到仙府之中那兩頭變态的神獸,劉辛還是決定暫避鋒芒,這才向外飛去。

沿途,千百雙看待白癡一樣的眼神從劉辛身上一瞥而過:居然有這樣的傻瓜,不去搶寶貝,卻傻乎乎的往外跑,估計是被剛才的和尚打傻了,他們哪裏知道,是和尚被劉辛打傻才對。

迎面看到白眉率領着蜀山十六劍也急匆匆地趕去,劉辛連忙招呼一聲,将他們攔下。白眉也不問緣由,随着劉辛一起折回。白眉相信,這位小兄弟絕對有他的道理。

飛回崆峒駐地,衆人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等候劉辛的消息,莊夢蝶和包乘風等人,已經被救治過來,只不過神情還有些委頓。見到劉辛平安歸來,老黑和老白立刻叫嚷起來:“仙府開啓,趕快去發財!”

劉辛呵呵一笑:“不急,等過了風頭再去不遲,小蝶,乘風,趕快行功,心神受損,于今後的修為極為不利。”

衆弟子見他歸來,心中這才安定,都盤坐在地,開始運功。老黑則急得在地上直蹦:“你們等吧,俺老黑可不想撿剩,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鐘良、李長庚等人也都嚷嚷着要跟老黑一起走,卻聽冷天天無力的聲音傳來:“要是有便宜,劉大哥早就第一個沖上去,他既然回來,肯定有古怪。”她的修為也是極低,所以着實被燃燈的真言沖擊一下子,現在身體裏面也極不好受。

老黑瞪着兩只溜圓的小眼睛,盯着劉辛:“老弟,什麽情況?”

“應該很快就可以看到。”劉辛凝望着仙府方向,幽幽地說道。

果然,仙府上空黑壓壓的人群忽然開始四散,就好像在蜂營中央扔了一塊石子,開始炸營。随後,一白一黃兩道光影出現在天空,開始向漫天的修真者展開無差別攻擊。

老黑不由一縮脖:“看樣子好像是神獸,威力還真夠勁。”

“阿彌陀佛,貪心一起,殺劫便至,只怕這場血雨腥風,要使我道門大損。劉施主,我等不能袖手旁觀,盡力而為如何?”天禪大師随着天音大師飄然而至,他并沒有參加奪寶軍團之中,現在危機降臨,才會挺身而出。

劉辛雖然心中欽佩,卻也不願為他人做嫁衣,于是嘿嘿一笑:“大師悲天憫人,菩薩心腸,實在可敬,只是一人之力,無法扭轉乾坤,貪心之人,總要受到懲罰。”

“修道之人,最講究積累功德,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劉施主慎思。”天禪大師雙手合十,目光如水,一直流淌到劉辛心底。

“多謝大師指點,白眉老哥,咱們說不得要走上一趟。”劉辛豁然開朗,心中對天禪的敬意更濃。

白眉本來身負俠氣,自然不甘落後,向蜀山十六劍一揮手,率先乘劍而去。劉辛向老黑老白一招手:“黑白護法随我一起前往,其他人就留在此地,鐘大哥,看護好我這幾個弟子。”

說完,也淩空向白眉追去。天禪大師道了一聲善哉,腳下湧起一朵金蓮,很快就超過蜀山白眉,沖到最前頭。

大眼睛從地上站起來:“等等我!”這樣發財的機會,財迷怎能錯過。不過,大眼睛也是想去幫幫劉辛,畢竟封神斬将飛刀不是吃素的,也是專門要人家腦袋的家夥。

仙府上空,兩只神獸大顯神威,向闖入者展開屠殺。那日被劉辛盜走山河社稷圖,貔貅和狻猊就險些抓狂,兩只神獸憋了一肚子神氣。今天都撒到正邪兩道修真者的身上,狻猊的巨口已經吞噬了百多名修真者的元神,貔貅則更是徹底,連人一起吞到肚中。

修真者懷着滿腔熱情而來,不料送入兩尊兇神的口中,立刻如同一盤散沙,只顧逃命。見機早的,躲到遠處觀望,卻還是舍不得離去。這其中,就包括昆侖派的掌教天機子和坐下的昆侖弟子。

忽然間,一片劍光閃爍,一隊人馬從遠處殺到,卻是白眉、劉辛等人。那些聰明人氏再次露出鄙夷的目光:看,還有趕來送死的呢。

劉辛也不理會那些讨厭的目光,高聲喊道:“天禪大師,白眉大哥,你們去對付那只狻猊,這個貔貅,就交給我了。”

說罷,就向那只貔貅掠去。貔貅展開雙翅,頭上的尖角所向披靡,正沖得高興,忽然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正是那個偷走山河社稷圖的賊人。

貔貅發出一聲怒吼,将前面幾名修真者震得心神大亂,跌落下去。随後,貔貅化作一道白光,向劉辛沖來。

劉辛領教過神獸的厲害,手中展開山河社稷圖,迎向撲面而來的白光。貔貅也知道寶圖的威力,不敢硬闖,猛然停住身形,張口吐出一片陰森森的白色氣團,向劉辛罩去。

不慌不忙地祭起一面黃色的小旗,将氣團擋住,劉辛的身體緩緩上升,漸漸将貔貅引到高空。一時間,一人一獸相互忌憚,僵持起來。

白眉率領蜀山十六劍也向狻猊展開攻擊,十幾把飛劍閃耀着各色光芒,往神獸身上招呼過去。

不料,那狻猊将身上的長毛一抖,飛劍沾到身上,立刻就被彈飛。随後,狻猊發出一聲氣動山河的獅子吼,張開大嘴,向清風子撲去。

一朵金蓮十分突兀地出現在狻猊面前,正中它的頭部。金蓮熠熠生輝,散發出柔和的金光,但是,卻有一股中正浩大的力量蘊含在裏面,狻猊也被砸得眼冒金星,在空中轉了兩圈,這才恢複清醒。

狻猊何曾吃過這樣的虧,轉頭撲向天禪大師。天禪的金蓮回到腳下,開始向高空升去。他的意圖和劉辛一致,先把神獸引離人群,免得造成更大傷亡。

随着兩頭神獸的升空,仙府徹底解放,不少人已經看出便宜,悶聲不響地落到仙府裏面,開始四下搜尋。

榜樣的力量無窮大,有人帶頭,後面就少不了追随者,頃刻之間,本來四散的修真者像蒼蠅一般,全都撲向仙府。

老黑本來想去為劉辛助戰,但是看到他完全可以自保,這才停在空中觀戰,忽然看到修真者再次向仙府蜂擁,老黑不由氣得大罵:“你們這群龜兒子,不幫着打仗,搶東西倒比誰都積極,真是氣死俺也!”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黑護法,你也別罵了,快馱我一起搶去,不能把便宜全都叫他們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