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獅子猿(上)

任何術自身都會有着相應的優缺點,傀儡術也是如此,而只要對這種戰鬥技術稍作了解之後,就能深刻的理解到它的弊端何在——傀儡只是傀儡,永遠代替不了那些有血有肉,有思維能力和靈活攻擊手段的忍者。

想想看,為什麽史上最有天賦的傀儡師要制作三代風影的傀儡?僅僅是因為一時興起?再想想看,以三代風影的屍體為基礎制成的最強傀儡,能敵得過那位風影本人麽?

幾乎是不可能的。

越是了解,羽生越是覺得所謂的傀儡術,操縱的不過是一些精致的玩具而已。

忍者能夠得到的高度,在根本上取決于自身的才能,而使用傀儡術的忍者終身能夠達到的高度,非但會被自己的才能所束縛,同時也會被傀儡術這種技術本身狹隘的範圍給限定死。

最強的傀儡師,也成不了最強的忍者。

“老家夥,你不能指望你的玩具能永遠起效,甚至……亦不能指望它們現在能像上次一樣起效。”

門左衛門的近松十人衆,帶着極致的速度向着羽生沖了過來,在抵近到它們的攻擊範圍之後,傀儡之上的全武裝猛地張開:

槍、劍,毒針。

刀、鈎,斧钺。

利刃滾滾,仿佛只一個瞬間、一個照面就能将羽生切成肉泥。

生死一線,但羽生卻仿若未聞,正當那些沾染着致命毒素的利刃就要切入他皮膚的時候,羽生身上的電弧猛然大盛,雷遁甚至侵染到了傀儡探出的利刃上。在方寸之間,羽生的身形旋轉騰挪,直到手中的印飛快的完成。

門左衛門絕想不到,雙方這第二次的相見與最初相見的時候相比起來,羽生的戰鬥方式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或許最開始的時候,羽生只能算是那種需要與敵人保持距離才能亂丢忍術的忍者,盡管他丢忍術的方式有些特殊,但終歸戰鬥能力并不突出,然而現在,雖說羽生的近距離戰鬥技巧仍然生疏,但他飙升到極致的速度卻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這些缺陷。

門左衛門是老派的忍者,或許他已經忘了在短時間內一個年輕忍者身上能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然而就算現在他再次回憶起了那些,也已經意義不大了,因為他們之間并不會再有第三次的見面了。

羽生猛然吸氣,接着唇齒相離,而後就見細長的水線就如同炙熱的光流,被他噴吐而出:

水遁·水斷波。

它并不華麗,但極為致命。

這是被稱為“水遁之神”的二代火影最有代表性、威力最為巨大的水遁忍術之一,也是之前羽生回到村子的時候,三筱交給他的所謂獎勵。

細長的高壓水流,分金裂石亦如刀切黃油,作為曾經被這一招正面命中,甚至可能是被正面命中之後唯一存活下來的羽生,對它的體驗可是無比深刻的,那可真是……始于酸爽,不止酸爽,始于疼痛,不止疼痛。

當然,同一個術在不同人的手裏威力也是不一樣的,誰都不能指望現在的羽生能把這一招用的堪比二代火影,但不管怎麽說,水斷波始終都是水斷波,應付眼前的場景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細長的水線橫掃過羽生周身所有的傀儡,在幾乎劃了一個圈之後,近松十人衆已經全都被齊腰切斷了……如果這些玩具還能用的話,以後也只能作為近松二十人衆來使用了。

門左衛門手裏的查克拉線猛地一松,相比于自己的傀儡在這麽突然的情況下就遭到破壞,奇怪的是門左衛門此時的疑惑卻集中在了另一個問題上:

有誰,會把這種級別的忍術,教給這麽一個年紀輕輕的忍者?

水斷波是三筱交給羽生用來保命的忍術,而什麽叫做保命的術?不言自明,首先它得是個S級的超高等忍術。

其次,在殺傷能力方面,它不會有傷能力,只會有殺能力。

它也是羽生先前說的想要在戰場上“試驗一下”的術。

傀儡俱損,傀儡師身前門戶洞開,而身為一個傀儡師的門左衛門,他會有多強的體術格鬥能力嗎?或許不同的傀儡師有着不同的情況,但是在面對羽生這種使用雷遁忍體術的忍者的時候,就算那種有着體術能力的傀儡師也不見得能将自己的能力發揮出來。

羽生身上洋溢着藍色的雷光,他整個人則仿佛化作了激蕩的光流,曲徑折躍一般從剛剛被傀儡們圍攻的位置消失,而後突兀的出現在了門左衛門的身前。

他左手握劍,寒光自上而下劃過一道弧線,砍向了對方的肩膀。

門左衛門的視線未必跟得上羽生的動作,然而憑借着數十年積攢下的豐富作戰經驗,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揚起了一條胳膊。

“铛!”

羽生的短劍砍在那條胳膊上,發出了全然不似砍在血肉之軀上的聲響,劍刃也并沒有切入,反而是羽生的胳膊被巨大的反震力量磕的高高揚起,連帶着他的半邊身體都有些失去平衡。

而防禦下這一擊的門左衛門卻并未覺得欣喜,哪怕面對失衡的羽生他也并沒有覓見反擊的機會……忍者的戰鬥終究不是回合制的游戲,此時他已經看到了羽生并指如刀的右手上閃爍着的雷光。

這是羽生準備好的必殺之技。

“幹的漂亮,年輕人。”門左衛門這般說道。

對于年老的忍者來說,死在前途有望的年輕敵人手裏,未嘗不是一種值得欣慰的歸宿,這說明到最後他都是在戰鬥的……忍者和一般人終究都是要死的,然而忍者跟一般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因為随時都可能會死,所以他們的死法顯得尤為重要。

“馬馬虎虎吧,前輩。”

羽生的右手手掌往前遞,同時他手上積蓄的雷遁也向前飛快延伸,瞬間變成了一道雷光之劍,它先是刺入了對方的心髒,接着随着羽生的手臂上揚,切開了其人的胸腔,而後從肩頭穿出……這并非什麽殘忍,傀儡師往往會對自己的身體動手腳,羽生得保證門左衛門會死在這一擊之下。

羽生揚起了自己的手臂,上面延伸出的雷光之刃擊向了空中。

雷遁·俱利伽羅。

這是他沒必要試驗但依然進行了試驗的第二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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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逆羽(下)

火影以身做矢,這個舉動所有的木葉忍者都能夠看得到,而正因為他奮身在前的姿态,才讓整個木葉戰線蓄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他們一旦開動,絕不停歇,除非勝利,或者滅亡。

不過跟羽生預先設想的不一樣的是,火影勇則勇矣,卻并沒有直接從正面一頭紮進砂隐的陣線,反而是向着對方的側翼繞行。

路線上的稍稍變化讓羽生有了些許的疑惑,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火影肯定是直奔最關鍵的目标而去了……在這場戰鬥之中,木葉與砂隐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它有着更為及時精準的偵查手段。

一切原因在于木葉隐村的日向一族。

火影的身邊肯定跟着白眼忍者,因此他可以将對方陣線的整體布置情報總覽囊括起來,就算砂隐能夠張開屏蔽性的結界,但能得到結界保護的只能是一下關鍵部位,他們不可能把全部陣線都屏蔽起來。

而既然不能全部屏蔽的話,那麽根據砂隐的陣型布置,更多的情報是可以被進一步推測出來的。

在自身有着相應優勢的前提下,沒有理由不去利用這種優勢,因此現在火影想的并不只是攻入敵陣,他要更進一步,企圖直接刺穿敵人的腹心。

只不過,尋求一擊斃命,這能夠做得到麽?

“來了!”

盡管火影多少繞了幾步路程,然而對于全力奔襲的忍者來說,這增加不了多少時間,在羽生的視線之中,敵人的一張張臉孔終于清晰可見了……木葉的忍者與砂隐的忍者,馬上就要撞在一起。

試探性的襲擊接踵而至。

羽生單手拔出插在自己腰間的短劍,在磕飛敵人扔過來的手裏劍的同時,順手向着對方甩出了一支苦無。

這只不過是最單純的試探而已,而正當羽生準備結印使用忍術的時候,熾熱的火遁于正前方的空中亂舞、蔓延開來,它瞬間就将沖鋒在前的敵人一齊肅清,再接着,羽生感覺自己腳下的地面急速隆起擡升,眨眼之間,他已經站在了一面半環形的高隆牆壁的頂端。

土遁·土流城壁。

術本身不過是防禦性的土遁,可問題在于這個術的規模,在它的作用下,整個戰場的地形就被這麽簡單的改變了。是火影的術嗎?羽生覺得這應該是火影的術,那接下來,他能見到火影的那個奧義級的多重遁術嗎?

見面就大招糊臉,其實挺适合現在這種情況的。

猿飛日斬并不停歇,帶着他的直屬部隊從土流城壁的頂端一躍而下,木葉的大隊就這麽獲得了淩駕于砂隐部隊的高點位置,而後,風遁火遁,水遁雷遁,大量的、複雜而絢麗的範圍忍術即向着敵人們兜頭罩下。

但就如三代火影搶在所有人之前沖了下去一樣,他的攻擊也是最先發動、最先抵達敵人身邊的……不管是忍術體術,遁術手速,查克拉的量還是查克拉的強度,猿飛日斬将他的殺戮技術全然展示了出來。

只見他掏出一個卷軸,解開上面的封印,一個直徑遠超一般人類高度的巨型手裏劍随之被召喚了出來,而後火影将其負在肩頭,奮力擲向了下方的敵人。

随後,他手中的印也迅速完成:

忍法·手裏劍影分身之術。

這是屬于三代火影個人的忍術,一瞬之間,無數巨大的手裏劍散布于砂隐陣線的上空,漫無邊際、聲勢駭人……說實話,站在敵人的立場上,新銳火影的亮相有些讓人膽寒。

然而就在大部分砂隐忍者茫然無措的時候,漆黑的鐵雲突然攔截在了砂隐戰線的半空中,接着蔚然成片。

“鐵砂?

是鐵砂。

兩相碰觸,猛烈的金屬撞擊聲不斷傳來,他們抗住了這一擊……砂隐的防禦堪稱獨到,然而術與術的範圍是不一樣的,三代火影的影手裏劍是飽和攻擊,而鐵砂的防禦終究不可能将所有忍者全部覆蓋。

于是,手裏劍落地,綻開血朵。

這片鐵砂雖然有效的防禦了火影的大部分攻擊,但在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木葉找對地方了,既然能操縱鐵砂的那個忍者出現在了這裏,也就說明了木葉的突入之處,極有可能就是砂隐陣線的核心之處。

乘着各種天降之擊,木葉忍者開始全面突入了砂隐陣線,金鐵交鳴、忍術飛竄,亂戰開始了。

而正當羽生在飛躍途中,準備殺入砂隐戰線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瞥見了戰場的某個地方,于是他雙腳在土流城壁造成的絕壁上輕點了幾下,在慣性的作用下往前邁了幾步之後,整個人側挂在了半空之中。

在這樣的高點上,他幾乎能将整個戰場俯瞰下來,于是也就再次确認了剛剛自己看到的情況。

“羽生,怎麽了。”奈良渚在他身後開口問道。因為隊長的突然停駐,他身後的小隊成員也緊跟着停了下來。

“我……去去就回。”

然而羽生并沒有理會他的發問,只見他雙手迅速結印,而後他特有的那種雷遁光芒出現在身上,接着整個人勢如奔雷,瞬間就将速度飙升到了極致……羽生的身形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整個人徑直刺入了敵陣之中。

卧槽!

先前說好的保持隊形呢,那麽嚴苛而正式的交代,合着都是放屁嗎?

面對羽生的突然舉動,他的三個小隊成員都被吓了一跳,沒奈何,指責的話語根本說不出口,因為開口之前隊長就已經沖殺出去了。

甚至他們因為一瞬間沒有跟上羽生的身影,接下來就發現他行蹤難覓了。三人緊緊地盯着下面的戰場,千千和更是已經挽弓在手。

“找到了!”

接下來,最先發現羽生的就是千千和,而随着話音落下,她手中弓箭瞄準的方向也急轉急停,而後猛地松開弓弦,射出一箭。

羽生閃着雷光的身影在敵陣之中穿梭,一個樣貌猙獰的敵人攔在他的身前,然而他并不稍停,只是腦袋微微一偏,一根雷矢就那麽突兀出現,而後越過了他的身體,刺中了前面的敵人。

正中眉心。

這是來自隊友的支援,不過羽生卻并未回頭,他直接跨過那個倒地的敵人,一頭紮進了前面另一個激烈的戰團。

到了這裏,他的腳步才終于停下了。

上下翻飛的人影,四處閃光的刃具,詭異莫測的毒素,以及驅動傀儡時伴随響起的那種獨特聲音……一個跟羽生有過一面之緣的敵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好久不見,門左衛門。

“噢,我記得你,木葉的‘奈落之炎’,沒想到居然又見面了。”突然有敵人沖到自己面前,門左衛門先是一愣,在看到了羽生的臉後,他繼而微笑……他當然記得羽生,要知道那次他非但沒有解決那支木葉的年輕忍者隊伍,反而被逼迫着從前線狼狽撤離。

而那次失敗的重要原因就是眼前這個年輕忍者拖了太長的時間。

同時,門左衛門能夠記住羽生,也因為後者那種特別的結印方式以及難以想象的釋放忍術的速度,所以,在跟這個年輕人交戰的時候,務必不能給他留下太多結印的時間。

所以戰場上的“寒暄”僅止于此,本是敵人,有什麽好說的。只見門左衛門一甩雙臂,而後十指連動,他的得意之作“近松十人衆”的全部十人俱是直撲羽生而來。

然而,面對這樣的攻勢,羽生居然不閃不避。

門左衛門能記住他胡謅的稱號,這有點讓羽生驚嘆對方的記憶力,然而眼前這個傀儡師不知道的是,每一張“奈落之炎”的皮下,所隐藏着的忍者所持有的真正稱號只會被叫做離群之刺。

第 62 章 逆羽(中)

“這樣的天氣,老實說,我有點喜歡。”羽生喃喃自語。

天空之中降下淅淅瀝瀝的雨滴,間或夾雜着星星點點的雪花,春日實際上已經來臨,然而空氣中的寒意依然戀棧不去。

低溫讓人精神震爍,可羽生的心情與雨勢帶來的精神增益以及他本人的精神狀态無關,他只是單純的有點喜歡眼下這樣的天氣而已……雨,這是他被賦予的名字,代表着他的生命。

“真的嗎?可在這樣的天氣裏,有的忍者連手都暖不過來的。”羽生的同伴,蓮十郎在一旁說道。

現在羽生和他的小隊正守在一片林地的邊緣,但他們的行蹤并不隐秘,因為大量的木葉忍者正以十分密集的方式集結在這裏。

透過濕漉漉的林間葉片向前望去,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就能夠看得到正與木葉忍者對峙的砂隐集團。

“戰鬥會在什麽時候開始?這樣耗下去有什麽意義?”

“誰知道呢,或許相互都在等彼此有所松懈或者露出破綻吧……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這樣的對峙會嚴重消耗彼此的耐心,因此越是急躁,就越不該急躁。”羽生緊緊地盯着前面的狀況,攝于緊張的戰争氣氛,他在說話的時候都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隊長,你對接下來的戰鬥,有點……期待?”

羽生楞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注意自己的情緒已經流露了出來,“有嗎……或許有點吧,我只是想試驗一下新學的術而已。”

“戰鬥即将開始,可想而知一旦我們接敵,那肯定會造成一定的混亂,木葉的陣型也會被扭曲,但有一點一定要注意,那就是小隊的行動必須保持一致,一旦我們連小隊隊形都無法保持的話,那就代表着無法進行體系式的作戰,再進一步說就是敗北和死亡了——一言以蔽之,不管場面再怎麽血腥或者刺激,緊張是允許的,但絕不能過于亢奮,不能熱血上湧,更不能不要命的只管往敵陣裏沖……畏敵不前不可取,極端激進同樣不可取。”或許戰鬥下一刻就會開始,因此羽生不得不把這些話抓緊進行說明,盡管之前他已經說過一遍了,但有些話還是有必要再強調一次的。

他們一會可能會跟着火影沖入敵陣,然而這種沖鋒并不意味着小隊要與木葉大隊脫節。

羽生的視線掃過自己這邊的陣型,一切看起來就像是集合起來要做課間操的中學生一樣,仿佛這裏是操場而不是戰場。然而他也能明白,一旦作戰開始之後,這樣的陣型就不可能、也沒必要保持下去了。

“戰鬥什麽時候才會開始?磨磨蹭蹭?”

周圍傳來了一個有些急切的聲音,這代表着聲音主人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了……這句話并不是出自羽生小隊成員之口,而是周圍的一個不認識的忍者。

羽生瞥了對方一眼,這種在戰前就受到氣氛的嚴重幹擾,連暴風雨前的平靜都忍不住、忍不了的忍者,能指望他在戰場上有所建樹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旗木朔茂此時也應該在木葉的大部隊之中,然而羽生并不在知道木葉的部隊究竟是怎麽劃分和部署的,他只知道接下來自己應該聽從什麽樣的命令,跟随什麽樣的指示一起行動。

清脆的鷹隼鳴叫聲從頭頂的天空傳來,羽生擡頭往上看,就見三只猛禽稍作盤旋,然後一頭紮進了隐藏着木葉軍力的樹林,而後不管是大地還是天空,瞬間萬籁俱寂了。

羽生猛的感覺自己的心髒跳露了一拍,但緊接着它又恢複了原本的節奏,在自己的胸腔之中充滿力量又帶着比平常稍稍快一些的速度跳動着。

“要開始了。”

羽生的直覺告訴他,戰争要開始了。

噗噗的聲響連續不斷的傳入了羽生耳中,一朵朵的煙霧彈從樹林之中爆開,幾乎與此同時,大量白色的煙塵将所有的木葉忍者給隐藏了起來。

再接着,尖利的哨聲傳入了羽生耳中。

三個小隊成員的眼睛瞬間定格在了羽生的身上,他們明顯愣了一下,進攻的命令明明那麽清楚,然而當它傳入耳朵之後,還會讓人有所猶疑。

可這時候,又有什麽可說的呢?事前接到的命令是什麽樣的,接下了他們就要按照那個命令去做。

“沖!”

短促的字節從羽生口中吐出,劇烈的查克拉從他腳下瞬間爆發,他立足之處那新鮮充滿生機的大樹的木本組織跟着徒然綻開,将最裏面內涵的年輪紋理突兀的呈現了出來,然而這時候,誰又會在意這些呢?

只一眨眼,忍者身軀裏所儲存的勢能即轉化成了動能,羽生被一種難以形如的初速度彈射了出去。

然而他的速度卻不是最快的,當先從林地的煙霧裏沖出來的,是一只只體态或大或小,物種不一而足,但俱都樣貌猙獰的通靈獸。

地面,猛烈的顫動了起來。大家都是一樣的戰争機器。

樹林的外面,是一片地形平整的平原,既然選擇了這樣的全兵力作戰方式的話,再在地形地勢或者其他方面耍花招已經意義不大了,因此木葉選擇了這樣的作戰地帶之後,砂隐也樂得接受。

白色煙霧僅僅遮障羽生的視野一瞬而已,接着他的身影也從樹林之中沖了出來。這最先凸出的木葉大隊,确實如同他事先所料,是火影的直屬部隊。

而直屬部隊的前面位置、最為接近敵人的,就是羽生這樣的速度型忍者。

他們以極高的速度從煙霧中沖出,疾速疾馳的身影拉出一條條長長的煙線,一個個身軀撐開由緩轉疾的雨幕,等敵人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之後,木葉的忍者已經跨過了一半的距離。

羽生視線逡巡,他的小隊就跟在自己身後,自己兩側也伴随着分屬于不同小隊的木葉忍者,接着,他雙眼望向了自己的右手斜前方,在大約五十米的距離上,他看到了猿飛日斬的身影。

那是他應該在的位置,所以他當然會出現在那裏。

火影在前,羽生小隊才會随他沖鋒,才會負責守護他的側翼。

這周圍無數的忍者都是如此。

哪怕奮不顧身。

第 61 章 逆羽(上)

某種意義上說,之前砂隐的突襲作戰所取得的最大戰果就是宇智波鏡,這不只是因為宇智波鏡的身份是木葉的前線指揮官,更在于他宇智波的身份大有文章可做。

不管後續木葉的陰謀是不是砂隐策動的,但宇智波鏡的身死這個事件本身就隐含着導致宇智波與木葉決裂的可能性,而一旦那種事實真的發生了的話,那木葉就會陷入崩潰的邊緣……可以說不管戰争怎麽打,砂隐都會立于不敗之地了。

可現在因為這個隐患已經被解決掉了,所以砂隐之前所取得的優勢也就沒有那麽大了。

三代火影已經下定了作戰決心,于是散布在川之國境內的木葉活動小隊都被收回,除了保留少數偵查忍者監視砂隐的動向之外,木葉的前線力量全都被集中到了大本營。任誰都能看的出來,這樣的做法并不意味着木葉放棄了前線戰鬥的主動權和之前所取得的一切戰果,而是通過暫時的戰略收縮将所有的力量收回,等于是将探出去的手掌重新握成了拳頭。

這種大規模異動自然不可能瞞得過砂隐的眼睛,木葉也沒打算隐瞞。隐瞞詭計,突襲騷擾或許會取得成果,但是在戰場上,唯一無法預防和化解的其實只有這種即将發生的堂堂正正的攻勢。一旦木葉有這樣的動向,砂隐能做的只能以相當的兵力進行對抗。

這種“大決戰”一般的布局,甚至讓二代風影對年輕的火影對手有些欽佩了——到底是個年輕人,反擊來的就是這麽迅捷有力。

因此,為了與木葉針鋒相對,砂隐的戰線也跟着一起動了起來。

上面的戰略決策、戰術布置,一層層的向下傳遞了過來,一直傳遞到了羽生這樣的小隊長的手中,之後羽生這樣的隊長又會将作戰的情況傳遞給身在前線的每一個忍者。

“接下來的作戰計劃、進軍方針已經确定了下來……兩天之內,不承擔戰鬥職能的前線單位将會從營地中撤出,暫時移向火之國方向,随後的第三天,木葉将會對砂隐發動全面攻勢。”

“也就是說,在戰鬥開始之前,醫療、補給和其他後勤支援全都會選擇後撤?”千千和問道。

“是的。”羽生表示肯定。

這是現有的部隊編制帶來的問題,如果木葉的全戰線兵力一起前凸,那缺失了保護的非戰鬥單位就會暴露出來,成為最容易遭到打擊、異常簡單就能被摧毀的薄弱環節,所以他們只能往後撤……除非醫療忍者能夠配屬到小隊級別,否則的話這種主動作戰勢必會造成專業醫療手段的缺失。

“注意,當戰鬥開始之後,我們的小隊會伴随着火影一起行動,保護火影是第一要務,殺敵還要排在其次。不過,在這次戰鬥之中,我估計火影會毫不猶豫的沖向戰鬥的最前端,除非火影不參戰,否則的話不管他出現在戰場的時機和位置具體在哪,那接下來他都必須徑直往敵陣裏沖,所以我們也要做好深陷敵陣的準備。”羽生又這麽說道。

“這也是指揮部傳達下來的指令?”

“不,這只是我的個人推測而已。”

火影在戰場上的動向怎麽可能提前透露出來,所以剛剛說的只不過是羽生自己的推測,然而他的這種推測毋庸置疑是極有可能發生的……如果猿飛日斬是二代火影,那他當然可以選擇居中指揮,也可以選擇身先士卒,然而猿飛是新火影,是年輕人,所以他只能往前沖。

一個敢于沖殺在前的火影,跟一個只敢龜縮在後的火影,對所有木葉忍者的激勵是不一樣的。

所以,盡管在正常情況下擔當保護火影這種工作的忍者往往是在中後波次才會接敵作戰,屬于相對安全的職位,然而在眼前即将發生的戰鬥之中,情況卻剛好相反。

火影要披堅執銳,火影要身先士卒,所以火影身邊的忍者也必須要這麽做……三代火影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在沖鋒的路上,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就是這麽回事。

大家不容易相信年輕人的計謀,但卻很容易跟随年輕人的勇力和膽魄。

接下來的作戰,很大程度上要看年輕的三代火影實力究竟能強到什麽地步,他需要一直往前沖沖沖,如果能直刺砂隐戰團的中樞,甚至進一步将敵人的陣型沖的七零八落的話,那這場戰鬥就會是木葉取得勝利,相反,如果做不到的話,那木葉就會一敗塗地。

聽起來有點孤注一擲的感覺,然而三代火影既然敢做這樣的決定,那相信他心中肯定是有着一定的把握的。

單單比較二代風影與三代火影個人實力的強弱的話,老而彌堅能不能比得過年輕氣盛?一切都要戰場上見真章。

現在的三代火影,身上可不存在什麽查克拉衰弱的問題,他依然處于忍者生涯的實力上升期,他是二代火影所有弟子中的實力最強者,與其他弟子比較起來的話,他是那種能夠輕松壓制宇智波鏡的強者。

他不是戰場新丁,甚至稱得上身經百戰。

所以猿飛日斬能在戰場上能夠做到什麽程度?羽生拭目以待。

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重擔、面臨的困境和承擔的壓力之後,羽生小隊的成員都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之後,奈良才又開口問道。

“戰鬥開始的時候,火影的護衛有多少?”

“誰知道呢,這樣情報不會透露給我的,不過我估計肯定不在少數,我們這樣的隊伍,大概也只會是添頭而已。”羽生說道。他的這支小隊的綜合能力并不算強,想想也知道,他們只可能會是那種用來充數的添頭,除了他們這樣的小隊以外,肯定還有那種以大量精英忍者構成的隊伍充當火影護衛的。

聽到火影的安危并沒有系到自己這群下忍身上,羽生的小隊成員一齊松了口氣,那樣的責任他們根本擔不起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麽我們這種下忍隊伍會伴随火影一起行動?有意義嗎?”千千和問道。

火影護衛需要強者,但他們只是菜雞,所以千千和會有這樣的疑問。

“當然是有意義的……哪怕我們只用來消耗敵人的查克拉,也是有意義的。”羽生對這個問題的回答,聽起來有着些許的冷酷。

這就是戰争,戰争并不在意有血有肉的人命,只會在意冷心冷面的數字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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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戰役前準備

“三筱老師,村子還有宇智波的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之後我們這些被緊急抽調回木葉的忍者馬上就要重新返回前線了……”

羽生再次來到了木葉濟養院,向着三筱做出了情況說明以及再一次的告別。

“嗯,這樣的安排我已經聽說了,你會在什麽時候出發?”三筱問道,她已經得知了村子這方面的安排,但卻沒有詳細的了解到羽生的個人行程。

“也就這兩天吧,前線的戰事瞬息萬變,火影也應該會希望将更多的兵力集中在自己手邊吧。”羽生說道。盡管身在木葉,但前線的一些事情還是比較好推測的。砂隐突襲了木葉營地,覆滅了木葉指揮部且解決掉了宇智波鏡。因此木葉這邊無論是為了将戰局再次推向平衡,還是為了自身的威信和前線的士氣,接下來火影肯定會有所動作的。

“戰争啊……”

戰争仍然繼續着,并且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三筱盡管每天都在關注着前線傳來的情報,但對她來說,戰争卻是一件既近又遠,既熟悉又陌生,既朦胧暧昧又無比清晰的事情。

她自己并未走上過戰場。

“在前線的時候,主要保護好自己。”

“我明白,三筱老師。”

這樣的叮囑與關懷并沒有實際意義,在前線誰又不能把自己立于萬全之地。不過,就這樣羽生向三筱做了簡單的告別,然後在第二天離開了村子,重現返回了木葉前線。

此時,耗費了幾天時間之後,三代火影已經将前線營地重新整合好,并且重建了指揮體系,而且因為忍者的不斷增補,此時前線忍者的數量已經恢複并增加到了六千人,不管是數量力量、情緒氛圍還是各種其他事項,木葉前線營地都已經做好了大規模作戰的準備。

“各位,你們還都活着,這可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

回到了前線之後,羽生再次見到了自己小隊的那三位成員,幸運的是他們并沒有在之前的突襲作戰之中喪命,而經過了這次分頭行動之後,對于自己的小隊成員,羽生非但沒有了先前的那種陌生感,甚至反而還多了點“久違”的感覺。

他們彼此之間,或許已經多了幾分默契了。

“羽生,這句話應該我們來說才對,那天早上你突然消失了,我們幾個是真的以為你喪命在砂隐的襲擊中了,而直到過了一天之後,我們才被告知你沒有死,而是被調回村子去執行特別任務去了。”奈良渚說道,再次見到羽生他也有些高興,畢竟對于忍者來說,很多時候一次分別就意味着永遠的分別。

單單活着、彼此安好就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情了。

“村子裏究竟是什麽情況,你的特別任務已經結束了?”千千和接着問道。

“千千和,既然隊長說的是特別任務的話,出于保密原則,我們不該多問的。”蓮十郎試圖拉住千千和,不過他臉上露出的表情卻在說明他對羽生之前的任務同樣感到好奇。

“抱歉,無意識地問出口了。”千千和說道,她并不是在有意越線。

“沒什麽,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并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只不過是去見識了木葉更不為人知的一面而已。現在村子內部也安定了下來,大家沒必要多想。”羽生說道。

不過他的說明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更詳細的內容是不能說出口的。

“羽生你回來的正是時候,火影重建了前線的指揮體系,隊伍的隸屬關系也被重新劃分厘清了,我們編入了火影的直屬部隊,接下來有所行動的話,這支小隊可能會直接聽從火影的命令。”奈良适時地接過了話題,沒有讓大家在羽生的機密任務上多做糾結。

“怎麽回事?具體說明一下。”

…………

“因為之前在襲擊事件中的‘無作為’而被指責為踟蹰不前、優柔寡斷,又因為現在制定的反攻計劃而被斥責急功近利、貪功求名,當一個人想指責另一個人的時候,總能夠找到相應理由的。

終究一個人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和立場上來看待問題,盡管他們很片面,更高位置上、更全面的考量往往不被理解,二代目老師是這樣嗎……火影是該考慮周全、權衡一切利弊之後再做出決斷;還是應該秉持本心、堅毅果決?”

這數日以來,新任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受到了很多的非議,在那樣的位置上、發生了現在的事情,他是必然要承受到相應壓力的。

他畢竟是個年輕的火影,并沒有身在高位統合村子的經驗,因此在得到了現在的職位之後,不可避免的有些在模仿二代火影的做法……初代和二代,在猿飛日斬的心中可以說是有着無比崇高地位的。

然而事到如今,他終于明白了一個簡單的道理……他既不是初代火影,也不是二代火影,所以“模仿”是行不通的,他得以自己的思路、用自己的方式做事。

然而非議也好,不理解也罷,火影當然要聽取來自各方面的聲音,但是卻不能輕易的被這些聲音左右,他要有所決斷,甚至很多時候只能是他才能做出決斷。

“火影”本身就是個奇怪的詞組,「火」與「影」即是相輔相成,又是兩個相對的極端,所以,什麽是火影?

這樣的思考,曾經困擾着猿飛,但卻不可能一直困擾到他。

羽生回到前線的第二天,整個木葉營地突兀的動了起來,數千人忍者被一齊動員起來,而後木葉的進攻意圖昭然若揭。

在遭到了砂隐的突襲之後,火影選擇的反擊方式是将木葉戰線正面壓上去。

猿飛日斬的決心決意,讓木葉與砂隐的戰争形勢風雲突變。

“三代目,是不是有點孤注一擲了?”羽生這麽說道,此時戰前的氣氛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渲染,他正在一件一件的檢查着自己的裝備。

羽生小隊正待在一個帳篷裏,這裏是他們休息的地方……不分男女,就在這一個帳篷裏,前線條件也就這樣,些許的不便只能自行克服。

“目前的情況是砂隐占據了戰場上的主動權,與其優柔寡斷的拖下去,讓砂隐将一時的優勢逐漸轉化而無可逆轉的戰略優勢,不如搶在這種事情發生之前奮力反擊……真的要全面作戰的話,勝負是未知的,砂隐也想不到我們能這麽快重整旗鼓吧。”奈良回應着說道。

“嗯,也是。”羽生說道。

不只是前線這邊,想必砂隐也想不到木葉能那麽快解決村子裏的內部矛盾吧……如果他們真的在木葉策劃了什麽陰謀的話,那現在這個陰謀已經被挫敗了。

第 59 章 置身之處

羽生并不知道如果真的讓他去執行那種屠戮任務的話,他究竟能不能做到泰然處之,但有一件事并不會因為他的這種不确定的态度而發生改變——今夜過後,大概會有一部分木葉人徹底的被抹消掉。

然而他們不過是用來政治交換的籌碼而已,而且這種交換并不是多麽罕見的事情。一種制度跟另一種制度比較起來可能會更優秀,但一種政治跟另一種政治比較起來的話絕不會更幹淨……羽生眼中的木葉隐村,變得更為複雜立體了起來。

但有一句話,今夜與羽生結伴的暗部忍者并沒有說錯,那就是忍術确實是一種讓人着迷的東西,它對所有的忍者都有着其吸引力,區別在于這種吸引力的大小而已,而在大部分情況下,如果一個忍者有機會為某個術铤而走險的話,那他就會這麽铤而走險。

忍術之于忍者,永遠是一種稀缺資源。盡管二代目火影創立的忍者學校稱得上創舉,他使得忍術得以從忍宗向平民階層擴散,使得一般人也有了成為忍者的可能性,然而自始至終忍者學校所傳授的東西都是極為基礎的……本質上,忍者學校是為了查克拉的擴散而存在的,而不是為了忍術的擴散而存在的。

到目前為止,忍術的傳遞方式依然是傳統而低效率的一對一口耳相傳,如果想要成為一個能夠使用多重忍術、并且掌握大量強力忍術的忍者的話,那這個忍者首先要找到一個願意将這些術教授給他的老師……當然了,上面所說的這些都是局限于正常合法程序的,如果有人能夠随意盜取封印之書或者跟封印之書類似的東西的話,那另當別論。

羽生默默地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忍具包,如果不是機緣巧合的話,這個忍具包了放着的忍術是他一生都不可能接觸的到的。

“任務終了,我們可以解散了。”

天色将亮的時候,玲軌對着羽生說道,夜色裏隐隐約約的聲響早已平息,血腥的氣味也已經達到最濃……因此作為一個被臨時征兆的暗部,羽生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真是累了,要知道,本來我現在還在休假之中呢。”羽生活動了一下自己因為站了半夜而有些僵硬的脖子,在看了自己的臨時隊友一眼之後,他就此與之分別。

羽生當然并不在意現在是不是他休息的時間,也不在意村子會不會給他發加班費,但現在他确實有些累了。

任務從深夜一直持續到黎明,而後,整個木葉的緊急狀态就解除了……不得不感慨一下村子的行動效率。

至此,暗部對于宇智波的監視任務在明面上也解除了,不過羽生估計也僅僅是“明面上”而已,本身村子對于宇智波的信任就十分有限,現在這種有限的信任再次出現了裂痕之後,它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彌補過來。一切的重歸于好都是流于表面的。

但流于表面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宇智波會重新把族人派往前線。總的來說,盡管雙方在這件事之中留下了隐患,但木葉當下遇到的危機已經解除掉了。

在付出了血的代價以後。

為了對付宇智波的寫輪眼而被召回村子的羽生,到底還是沒有真的遇到那種與宇智波為敵的情況,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換言之,就連羽生都覺得這是一件幸運的事情的話,那對于團藏和村子來說,自然更願意接受目前的結果。

當初村子迫害風魔的時候,羽生沒有站出來……不然他就一起死了。

而後羽生返回了自己的居所,吃過早餐,沖洗身體,放空自己,然後倒頭便睡。正是因為他這個人容易想的太多,所以他才更容易疲憊。然而作為一個身份只是普通忍者的羽生,實際上只需要執行好自己的任務就可以了,他不需要腦袋太過活躍。

村子希望能把忍者培養成無感情的殺戮機器,這當然是一種極端,但像羽生這樣明明是一個小人物,卻容易操心火影該操心的事情,就又是另外一種極端了。

然而沒等他安穩的睡下多久,昨天的三人組就再次找上門來了,而且這三位甚至連門都不敲,直接就走窗子進屋。

“這家夥,連睡覺的樣子都不怎麽可愛啊。”

“男生睡覺不都這個樣子麽,倒是綱手你睡着的時候倒是比正常情況下可愛的多。”

“等會,你怎麽知道我睡着了什麽樣子。”

“呀?這個……對,我聽大蛇丸說的。”

“這麽蹩腳的謊言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自來也,還有……裝睡的人再裝下去也沒什麽意義吧?”

羽生只得睜開眼睛,然後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第一,當一個人想要去到另一個人的家裏的時候,先敲門然後得到許可,是必要的程序與禮儀,你當木葉是你們家……”

好吧,這句話羽生給吞了回去,某種意義上來說木葉确實是綱手他們家開的。

“第二,當一個睡眠不足的人,在裝作繼續睡覺的時候,你們應該離開讓我得以休息,這種程度的察言觀色不難懂吧。”

羽生拿不法侵入的熊孩子沒什麽辦法。

“睡眠不足?喔,在這條街上确實容易睡眠不足。”自來也自以為聽出了羽生話裏的重點,于是十分理解的點了點頭。

這貨懂的有點太多了。

羽生心說我住在這麽高的地方,哪裏那麽容易會因為些許的風吹草動就睡不着覺?他嘆了口氣,然後接着說道,“任務,因為昨晚上的緊急任務我才睡眠不足的,實際上我剛回家沒多久。”

“對,就是昨天的事情,那個襲擊我的人究竟是什麽身份,他為什麽那麽做……今天村子改變了對宇智波的态度,這跟那個襲擊者有關系嗎?”綱手馬上放棄了追究某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轉而對着羽生詢問起了昨天的事情。

她會關心這件事理所當然,畢竟誰也不可能對自己遭到襲擊的事情置之不理。不過,以這三人的情報能力,正常來說他們是不需要從羽生這裏了解事情經過的,然而他們既然過來了,也就說明他們從其他的地方沒有得到相應的情報。

也就是說,那是不應該被他們知道的東西。

“誰知道呢,昨夜我跟大蛇丸一起将那個襲擊者交給了暗部,估計他是其他村子的間諜吧,而且還是個挺笨的間諜……這次算是有驚無險,不過你們這些身份特別的人,平常的時候最好要更小心一點。”羽生說道,在這種事情上,他不會多嘴。

綱手隐隐約約察覺到了羽生的回答是一種敷衍,然而她沒有辦法強迫一個人把自己不想說的話給說出來。

“是麽,那宇智波呢,昨夜你的任務是監視宇智波吧,這個任務還要繼續下去嗎,你要在村子裏呆很久?”于是她繼續旁敲側擊。

“不,宇智波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吧,他們迷途知返了,至于我……大概很快就會返回前線吧,那種地方才是忍者的容身之所,現在我只是臨時被調返了村子而已。”想了想之後,羽生這麽說道。

宇智波給出了自己的态度之後,木葉也要做出相應的回應,首先村子就應該把集中起來的暗部忍者調回去——起碼雙方要在明面上顯示出“罷手言和”的态度來。

第 58 章 嗜汝之血,握手言和

對于經歷過前線戰事的羽生來說,剛剛的戰鬥實際上并沒有多少可說的,那個忍者的實力實在有限。

不過羽生還是比較欣賞戰鬥之中“三忍”的表現的,在他的印象之中,不管要幹什麽事情,如果要帶上自來也他們那個年紀的孩子的時候,只要他們不添亂,那就是幫忙……更何況他們還确實幫上忙了呢。

将綱手和自來也送回,向着三筱說明了大致的情況之後,羽生和大蛇丸帶着遭受到了限制級捆綁play的襲擊者進入了木葉暗部之中,而因為情況特殊,很快的他們就把人送到了團藏的面前。

“有人企圖襲擊綱手?”

無論如何,在這種時期有人對初代火影的孫女有所企圖的話,那肯定是一件相當值得重視的事情。

團藏立刻招呼人手,将那個敵人押了下去,而後拷問工作會即刻展開。

“羽生,幹的不錯,盡管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事情都會發生在你的身邊。”派出了得力部下負責審問之後,團藏又對着羽生說道。

“其實我也有點好奇,不過……對我們這些零零後來說,身上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值得奇怪。”羽生這麽說道……如果根據木葉的紀年方式來計算的話,他确實是00年代出生的。

不過這個問題倒也不是不能得到說明,畢竟最初羽生就跟二代火影那樣的人扯上了關系,因此自然也就容易被一些事件或者陰謀牽扯進去。

團藏瞥了羽生一眼,心想這小P崽子是不是在暗示什麽?

“有關于前線突襲事件的最新情報,猿飛已經傳遞回來了,我希望你抓住的這個人能夠跟我得到的情報相互佐證,那麽……或許村子現在的形勢會發生重大的轉機也說不定。”

“有所轉機麽……什麽意思?”羽生忍不住的問道。

團藏瞥了羽生一眼,極其難得的笑了笑,然後又立刻冷下臉來說道,“前線指揮部的确切位置、當夜的守備情況、侵入的線路……這一切,你以為都是很簡單就能确定下來的嗎?砂隐當夜那種突襲,肯定是要根據事先得到的情報來制定計劃的,而一切的情報,都是需要來源的。”

“間諜?”羽生疑惑。

團藏的話乍一聽十分有道理,但其中的矛盾之處不言自明——羽生來到村子的時候,大部分的間諜都已經被肅清了,要說現在木葉村裏還有多少間諜的話,他是不怎麽相信的。

“待命吧,接下來我會召集所有的暗部忍者的,我們很快就會有大行動了。”

盡管團藏向來表情木讷,但羽生似乎感覺到了現在的他比起前幾天心情好了許多,看來他真的找到做事的方法了。

在團藏的命令之下,村子裏的暗部忍者很快被集中了起來。暗部對羽生抓住的那個忍者進行了突擊審訊,審訊持續的時間很短,但團藏似乎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半夜的時候,團藏孤身一人出發,去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宗祠,而後他似乎跟宇智波的重要人物進行了一次詳談,再接着,暗部忍者出動了。

這種時候,暗部忍者出動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但事情奇怪的部分在于……宇智波是跟随暗部一起行動的。

大量的忍者在夜色之中活動,很快的,他們就将村子裏的某一片區域給完全包圍了起來。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麽,盡管現在村子和宇智波劍拔弩張,村子不能退讓,宇智波到了則是騎虎難下,他們想表達自己憤怒的态度,但又不想真的跟村子沖突……也就是說,宇智波需要一個臺階,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給他一個臺階好了。”這一夜,羽生并不是需要到現場執行任務的忍者,他的工作僅僅是在外圍警戒、守護,并且防止事件進一步的往外波及到更大範圍而已。

“有人向砂隐提供了木葉前線營地的情報,如果之後他們再在後方挑起事端,導致了宇智波的暴動的話,甚至木葉是存在被毀滅的可能性的……比如宇智波殺死了千手一族的綱手,這不正是最合适的事端麽。”羽生身邊的另一個人說道,他是代號“玲軌”的暗部忍者,在這次任務中與羽生結成一隊。

暫時兩人相知的只有代號而已,他們并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但是這麽做的理由呢?木葉覆滅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先不說他們能從砂隐得到的好處,如果木葉大為混亂的話,那麽趁亂有人就有機會攫取各種機密的東西了,忍術、秘術、禁術、封印術甚至血繼限界,木葉可是以千手為主體結成的村子,你能理解一個“術”有着什麽樣的價值嗎?”玲軌說道。

“二代目之後,木葉雖然适逢亂局,但大忍村的底蘊還在,僅僅因為有着這樣的想法,就铤而走險?”

“高風險,高回報嘛。”

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可以概括為木葉查清楚了先前前線襲擊事件的真正原因,目前正在展開肅清與抱負。進行簡單的說明的話,即木葉有一個小忍宗向着砂隐透露了木葉前線的情報,同時在後方企圖以擄走綱手的方式引爆宇智波與村子之間積蓄的矛盾……

一切在邏輯上都勉強說得通,然而……他們為什麽會派出那麽菜雞的忍者去執行擄走綱手那麽重大的任務?

好吧,現在追究那些不合理之處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羽生能夠明白,這件事不管究竟是不是真的,既然宇智波和村子都希望它的真的的話,那它也只能是真的了。

這種事情不是常有的麽,老二準備跟老大叫板,結果這時候老三趁機跳了出來,然後老大和老二一起幹掉了老三,接着老大老二握手言和……盡管那個小忍宗算不上老三,但現在木葉的事情大致不就是如此嗎。

宇智波一族失去了宇智波鏡,用一個小忍宗的族滅來平息他們的怒氣與對村子的不信任,進而換取木葉的平穩,這可真是一筆好交易……所以,不管是借口還是事實,不管是栽贓還是罪有應得,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糾結真實性沒什麽意義,結果“皆大歡喜”就可以了。

“像你這樣的忍者,在外圍看着就行了,再往裏,發生的事情怕是你很難接受的。”玲軌繼續說道。

“嗯,但我能想象藏在夜色裏的血景……但是我覺得讓我們這樣的年輕忍者待在外圍,并非是出于什麽善意吧?有多餘恻隐之心的人,只會在這樣的任務之中添麻煩而已。”羽生說道。

“這一族,究竟是什麽身份?”稍稍沉默之後,他又這麽問道。

“在戰亂時代,并不是所有的忍宗都能團結統一的保持下來的,甚至被打散、四分五裂也是一種常态,這一族就是這種情況,木葉隐村結成的時候,他們有一部分歸屬了木葉,有一部分歸屬了其他村子,也有一部分會繼續在忍界流浪,做無根浮萍……甚至舍棄姓氏也不在少數。在木葉的他們,專門負責打造忍具武器,并且嚴格說起來他們在這方面多有建樹和創舉,這是為後勤工作的一族,可實際上他們卻對各種秘術有所癡迷,至于宗族的名字的話……叫做風魔一族。”玲軌這麽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聽對方這麽說,羽生突然想起了那個為自己準備忍具武器,然後當夜就死在砂隐襲擊事件中的後勤忍者。

不過……

為什麽又是風魔一族?

第 57 章 解決矛盾的方法契機

終于,羽生四人走進了一個周圍無人、黑布隆冬的窄巷。

“位置這邊已經幫忙找好了,到了這個時候,敵人也該出手了吧。”羽生一邊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一邊這麽想到。這裏已經是一個絕佳的動手位置了,如果換做羽生來幹這種事情的話,他肯定會選擇在這出手。

但暗中的人似乎有着出人意料的耐心,羽生幾人緊不慢,可等他們就要把這條路走到盡頭了,然而敵人還是沒有選擇動手。

“難道我想錯了,對方僅僅是個LOLI控?沒道理啊,木葉小女孩那麽多,幹嘛非挑最危險的一個?”正當羽生這麽想着的時候,他感知中的那個敵人驟然提速,身形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面對着極佳的時機,敵人最終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羽生的雙手早就端在自己的胸前了,在對方突然動手的時候,他手裏的最後一個印緊跟着完成,微弱的電弧在幽深的小巷裏持續不斷的閃爍了起來。

那個敵人的第一個目标是自來也,而且他醞釀的迅雷一擊是必殺之技……除去最重要的目标之外,顯然對方并不想多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只見他的右臂往前輕輕一揮,尖銳的破空聲就随之傳了出來,那人甩出了一根苦無徑直奔向了自來也的面門。在這樣的夜色之中,金屬利刃并沒有反射出任何的色澤,刺殺的軌跡被完全的隐藏了起來。

但自來也并不是一般的孩子,憑借空氣中傳來的聲響,他判斷出了敵人刺殺的來向,然後迅速的一個偏頭,那苦無就擦着他的臉頰釘入了他身後的牆壁之中。

這樣生死一線的戰鬥,讓自來也的精神昂揚了起來,過量的腎上腺素甚至讓他有些極度亢奮,然而就在他企圖向着敵人發動反沖的時候,卻突兀的被身後踢過來的一腳給蹬了個趔趄。

這一腳之下,自來也的身形讓開了原來站着的位置,而與此同時他的身後緊接着傳來了另一只苦無釘入面牆的聲響……

“影手裏劍?!”

瞬間,自來也明白了剛剛發生了什麽。盡管從敵人出手的動作看來,其人只發動了一次攻擊,然而實質上那人卻是甩出了兩支苦無,一前一後的刺向了自來也……盡管不同于把一只手裏劍藏到另一只手裏劍的影子裏那樣的技巧,但勉強說起來,隐藏在夜色之中的這種攻擊方式,也算是影手裏劍了。

剛剛把自來也一腳踢開的人,自然就是羽生了。

醞釀好的刺殺沒有成功,那敵人當然登時明白了過來,在更早的時候自己其實就已經被發現了,然而既然他已經選擇了動手,這時候就無路可退了。于是他舍棄了自來也,直奔羽生和綱手而來。

羽生剛剛的反應速度值得稱道,他救下了自來也,但敵人還是有些誤判了他的實力……這麽微弱的雷遁,能有個什麽用?

衆所周知,真正的雷遁都是一路火花帶閃電的。

這個敵人,顯然不明白什麽叫做內斂的力量。

見對方直奔自己而來,綱手既不緊張也不客氣,她已經握掌成拳,準備戰鬥了。轉瞬之間,敵人來到眼前,對方一手握苦無刺向羽生的心髒,另一手空空握爪,直接擄向了綱手。

綱手握拳,毫不含糊,滿腦子想的都是要一拳頭砸爛對方的腦門。

但這兩位未免太不把夾在中間的羽生當人了,只見他手臂一擡,架住了敵人刺向自己的那只手,接着另一只手在綱手肩膀上一按,而後手腕一翻,綱手就感覺自己眼前景物變換,她身體轉了一圈之後就跑到羽生身體另外一側去了。

羽生一方面擔心綱手被敵人傷到,這樣他沒法跟三筱交代;另一方面,他也有點害怕綱手真的一不小心把好不容易送上門的舌頭給砸死了……誰知道這個小女孩究竟有多大的力氣?受限于對綱手的固有印象,羽生不想冒險。

這一擊又沒成功,敵人皺起眉頭,重新調整身形位置,在繼續攻擊羽生的同時再次抓向了綱手。

接着就見羽生又是按住綱手的腦袋給她調了個位置。

再抓,再調。

此時,綱手就像是個要列隊出操的小學生,羽生則是她的班主任,不停的給她換位置。而近距離看的話,這孩子就是在繞着羽生的腿轉圈一樣。

這一會的工夫,綱手就已經滿臉通紅了,她是想打敵人打不到,想擺脫羽生的手卻老被按住,被撥弄的原地亂轉,所以不由的又羞又怒,還無從發洩。

“敲一下,給我敲一下腦袋就行,頂多高位截癱,一個忍者怕這點小事?有什麽好怕的?!”一會的工夫,綱手滿腦子就只剩下這樣的想法了。

這時候,羽生也知道不能這麽繼續下去了,他猛地單手發力,甩開了敵人不停刺來刺去的手臂,接着揚起手掌,啪的一聲拍在了對方的臉上。

先前說過,作為一個兩條查克拉線路在體內雙循環的忍者,羽生的體能與力量都得到了相應的增益,他的力量或許沒有綱手那麽誇張,但也勉強稱得上是力量型忍者。

因此敵人被他這一下抽的腦仁亂晃,變得有些懵了……

真是成何體統,哪有忍者交戰的時候抽人耳光的?

羽生又擡起單腿,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和角度,将那敵人一腳踢飛了出去。

在敵人倒飛出去的方向上,大蛇丸正等在了那裏。

“忍法·潛影蛇手。”

大蛇丸也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術,只見從他的衣袖之中探出了數條濕滑濕滑的各色長蛇,接着那些蛇瞬間就将那個敵人纏了個結結實實。

同時一條蛇張開嘴巴,裏面的尖牙瞬間刺穿了敵人的肩頭,而後其分泌的麻痹毒素滲入了對方的身體——這種內外相加的控制方式,讓這個敵人連自殺都做不到了。

“幹的漂亮。”羽生對着大蛇丸稱贊道。

事實證明他先前有點過于謹慎了,這個忍者的實力只能算是一般,怪不得非要等綱手單獨行動的時候他才敢伺機出手。只以為敢于襲擊木葉重要人物的忍者會是個阿卡麗,結果來的卻只是個阿卡林。

将敵人徹底的控制住之後,羽生等人湊近觀察。

“感覺不像是宇智波的忍者。”

“嗯,氣質不太一樣。”大蛇丸說道……在同齡人連自己的氣質是什麽都搞不清楚的時候,這孩子已經開始研究別人的氣質了。

“不管他的身份、動機和目的如何,接下來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有人會讓他開口的……把這人交給志村團藏,他肯定喜歡這個禮物的。”想了想之後,羽生這麽說道。

他自己并不擅長拷問,也不熱衷于拷問,但木葉不可能沒有這方面的專門人才。

…………

第 56 章 不止宇智波(下)

這種時候羽生得要暗自慶幸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心了,要知道忍者是慣于偷襲和暗殺的,不管實力再強的忍者,在無防備的情況下也很容易被自己的同行給幹掉——更何況羽生還不是什麽實力強到多麽高深地步的忍者。

在羽生的壓制下,綱手和自來也并沒有躁動起來,他們就像是無事發生一樣,繼續吃着火鍋唱着歌,一派樂天等死的樣子。

不只是窺視的視線問題,此時羽生已經确認了那個盯上他們的人是誰了,他就在街對面不遠處的另一個攤位上,那人的樣貌被一件高高的立領衣服給遮住了,但從身形上判斷對方應該是一個體型壯碩的中年男性。

羽生思考着對方接下來可能采取的舉動,如果只是窺視的話那再好不過了,怕就怕對方還有什麽別的動作……這個人的目标,并不難判斷。

是羽生自己嗎?不太可能,他最知名、身上(被虛構)的價值最大的時期早就過去了,二代火影與雷影身死的消息早已傳遍忍界,對其他村子來說,事情的大致經過也逐漸被拼湊了起來,所以現在的羽生不過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小下忍而已,吃飽了撐的才會有人企圖對付他。

至于自來也,盡管他是三代弟子,但他平民出身,說的不好聽一點,他也沒有被針對的資格。

因此如同羽生之前想的那樣,只有綱手的身份才最有做文章的價值。

戰鬥的話羽生并不畏懼,敵人似乎只有一個人,但在對方一無所知的前提下,羽生很難保證自己能夠保護的了自來也和綱手……孤身一人戰鬥,跟一邊保護着其他對象一邊戰鬥完全是兩回事,至今為止羽生也沒有受過專業的護衛訓練,他對這方面是完全沒有經驗的。

至于究竟是誰在謀劃這樣的事情……難不成真的是宇智波?盡管羽生事先做過此類的猜測,但那只是“小人之心”。宇智波當然有着策劃綁架千手公主的可能性,然而事情真的發生在眼前的時候,羽生反而覺得不太相信了——高傲的宇智波,真的會LOW到要綁架一個孩子的地步?

好吧,不能把這群人想的太自愛了,欺負孕婦嬰兒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沒幹過。

于是最終羽生還是把最大的嫌疑放在了宇智波身上……盡管他也會開玩笑的說木葉所有的壞事都有團藏的影子,然而事實上卻不能真的把所有的屎盆子都往人家頭上扣,最起碼團藏算是一個很有腦子的人,對綱手下手?那他等于跟自己二代弟子的身份決裂,是純粹的找死行為。

放到四十年之後,他對付綱手的時候都得小心再小心,更何況現在了。現在他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心思,更沒有做這種事的理由。

而如果按照誰最受益,誰最有動機的說法進行判斷的話,那也只能是宇智波了。只不過問題在于一旦宇智波對綱手動手的話,那就等于跟村子全面開戰,事情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那宇智波能決絕到這種地步嗎?要麽木葉玩蛋,要麽自己玩蛋,這種賭注他們真的敢下?

羽生認為是不敢的,所以現在的情景他就有點想不明白了。

“我們要一起動手,解決對方嗎?”見羽生沉默了下來,自來也和綱手相視一眼,接着用暗語這麽說道。

這兩個家夥倒是完全沒有已經陷入危機的自覺,反而是對戰鬥躍躍欲試了起來。

你妹的,你倆倒是真大膽。

人家年輕人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羽生自己卻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看這兩人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白費了那麽多的腦細胞。

羽生已經隐約的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木葉的暗流裏似乎不只有宇智波,所以他想盡可能的把暗中窺視自己幾人的那個人活捉下來,用以厘清現狀……如果不是如此的話,他此時應該想辦法跟其他木葉忍者求救的。

羽生不能打草驚蛇。于是他笑了笑,然後說道,“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該送你們回去了。”

接着他站起身來,跟攤位的老板結賬,然後帶着自來也和綱手兩人離開。

“等,我們散一會步再說,我得确認對方真的只是一個人……相信我,如果那個人真的有出手的意思的話,那接下來他肯定會動手的,誰都不會放棄這麽絕佳的機會的。”羽生彎下身體,裝着給綱手和自來也整理衣服、擦掉嘴邊油漬的樣子,湊到他們的耳邊低聲說道。

包括目标的綱手在內,這邊只有兩個孩子外加一個十分年輕、籍籍無名的忍者,如果暗中的敵人真的有什麽企圖的話,他肯定會趁着這邊力量如此薄弱的時候出手的,所以羽生還是在提醒兩人不要着急。

綱手和自來也還沒有跟羽生熟到能親昵的進行肢體接觸的地步,所以面對着湊過來說明的羽生,他們只能強自忍着本能上的不适感。

完了之後,綱手還得裝着露出一個純潔的笑容,對着羽生說道,“謝謝你,大哥哥。”

這軟膩軟膩的話語,讓雙方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機靈。

“呀,有點反胃。”

此刻,在她、他和他的心中,同時這麽想到。

三人沿着街道往前走去,羽生很快就說道,“跟上來了,目前對方還是只有一個人。”

而往前走了十分鐘之後,又有另外一個人跟過來了。

但那并不是敵人。

“綱手、自來也,你們到哪去了?為什麽不等我。”

是大蛇丸,他一邊這麽喊着,一邊跑到了綱手和自來也身邊,而後低聲快速的說道,“有人在跟蹤你們,只有一個人。”

綱手和自來也沒有自己發現的事情,大蛇丸很簡單就發現了,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不同。與聰明與否無關,大蛇丸只是性格更為警惕,早熟,且心思深沉。

他肯定幹不出叫羽生大哥哥這種事來……他敢叫羽生也不敢答應。

“往前走,人會越來越少的,很快對方就會忍不住的。”羽生這麽說着。

夜色降臨,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商業街區,越往居住區走,路上的行人也就少了起來,也就越方便對方出手了。

大蛇丸的出現給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帶來了一定的變數,可這同時也是在催促着對方。

如果不想出現更多的變數的話,那他終究會忍不住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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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不止宇智波(中)

靠着自來也的幫助,在這條街上羽生很快找到了一個适合居住的地方,畢竟他也沒有什麽苛刻的要求……要簡單的形容的話,他選的地方跟後來鳴人的那種居所差不了多少,位置挺高、地方挺偏,四周孤立,一個人住算寬敞舒适。

“要我幫忙搬家嗎?”找好了地方之後,自來也對着羽生問道。

這種獨立的居住環境,讓自來也多少有些羨慕,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是渴望“獨立”的……目前自來也是居住在猿飛一族那邊的,再加上他是三代火影的弟子,自然要受到各種各樣的管教和限制。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羽生樂得接受對方的幫助。

他的個人物品是極少的,少到他加上自來也兩人走上那麽一趟就能把東西全都搬過來的地步。

于是兩人返回了羽生在木葉濟養院的房間,沒過多久之後就帶着兩個小包裹返回了溫泉街,稍稍經過了簡單的布置之後,這裏也就成了羽生的“家”。

有了這樣的私人空間和落腳點,羽生這才算是真正的在木葉落戶了。

“你知道嗎,我挺喜歡這裏的,俯瞰下去的自然風景真的不錯。”幫完忙之後,自來也靠着羽生房間裏的一面窗戶,看着下面的街道和河流說道。

“我懂,可比自然風光還要更吸引人、更有內涵的多的還是這裏的人文景觀。”羽生說道。

自來也細細思索,然後猛然點頭,接着兩人相視一眼,某種默契變得心照不宣了起來……這要是換個場所,兩人的視線裏是絕對能傳遞出“胖、ci、看、光、了”這種信息來的。

行走在下面的人群,相當一部分都是年輕漂亮的女性。

不過實際上羽生倒是沒像自來也那麽傾心這裏的“人文景觀”,某種程度上,他确實覺得這條街道十分的漂亮。

而經過這一次的接觸,羽生也發現了眼前這個人不同于自己想象中的自來也……他之前以為自來也會是那種咋咋呼呼、太過有活力的性格,但實際上卻并不是如此,或許用“陽光”這個詞來形容這個年紀的自來也是最合适的——如果能除去這孩子身上的那些紳士般的習慣和愛好的話。

而正當自來也認真的俯瞰着下面的人群的時候,一個腦袋卻突然從窗外探了進來,把他給吓了一跳。

“自來也,你在這裏?今天下午說好的訓練呢?”

鬼知道綱手為什麽能精準的找到這樣的位置?

“啊?訓練?我給忘了。”自來也一拍自己的腦袋,他是真的把這件事給忘掉了。

等于大蛇丸和綱手白白的等了他一下午,這有點不妙了。

自小綱手的性格裏就有一些暴躁的成分,她決定好好地教訓一下眼前這個笨小子。不過這時候羽生卻站了出來攔住了她,“綱手,都這個時間了,以現在村子裏的情況,你不應該到處亂晃的。”

為了避免批評和指責,當然需要搶占道德制高點然後發聲了……不過另一方面,羽生也确實有些擔心。在村子紛亂起來的時候,像綱手這樣的身份是不應該在村子裏一個人亂晃的,尤其是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自來也姑且不論,綱手的身份是很容易被人利用拿來做文章的,說不定現在村子裏就有數十個誘拐她的方案和計劃誕生了。

綱手擡眼看了一下羽生,她當然明白現在村子的形勢,但也認為自己是有着自保能力的,“你以為我多大了?”

“多大?還能多大,最多AA呗。”羽生撇了撇嘴說道,這個年紀的孩子似乎總有點過分的自信。

“讓我康康……是AA呢。”自來也踮起腳尋找了一個更為傾斜的下視角度往綱手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後小聲的這麽嘀咕了一句。

事實上,這樣描述一點也不确切……綱手是平的。

好吧,雙方說的并不是一回事。從年齡上來說,現在的綱手只有七歲,也正因為太過年幼,她又沒像自來也那樣自學成才,因此事實上她并不明白羽生跟自來也在說什麽。

而因為跟三筱呆過挺長的時間了,有關綱手的年紀羽生自然是知道的。

綱手用很疑惑的視線看了自來也一眼,想了想之後,她決定不去計較自己聽不懂的內容,接着她對着羽生說道,“我當然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在村子裏一個人活動,但如果往你這裏靠的話就不在禁令範圍內了……這是被許可的。”

羽生暗自搖了搖頭,如果綱手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他還真是備受信任。

“走吧,時間有些晚了,我請你們吃點東西……作為今天幫忙了我大忙的謝禮,然後把你們送回去。”

自來也馬上眼神一亮,然後開口說道,“那……”

“那肯定不能在這條街上吃,得換個地方。”羽生趕緊搶着說道,他一眼就看穿了這貨想說什麽了。

幹什麽呢?帶着綱手,在風俗街的店裏吃東西?這事真的發生了的話,就算三筱是羽生的親媽,他也得被活活打死。

自來也則會在三秒鐘之內給他陪葬。

綱手也想說點什麽,但同樣被羽生制止了。于是三人從羽生這裏離開,走出了這個時間段最為繁華的溫泉街後,在另一條稍顯冷清的街道上找了一個小攤。

這裏售賣的是關東煮以及各色團子,算是一些小孩子可以吃的東西。接着三人坐在攤位前,然後開吃……這也沒什麽好客氣的,反正又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話說,前線現在的情況究竟怎麽樣?”一邊吃着東西,自來也繼續跟羽生閑聊,他能知道關于前線的很多情報,但終究很多事情沒有親眼看到的話是無從下定判斷的。

“誰知道呢,我在前線的時間太短了,而且在事态最為急迫的時候又返回了村子,現在就看三代火影的應急處理能力了……”

一邊這麽說着,羽生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的案幾上輕輕敲了兩下,接着當自來也和綱手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之後,他嘴裏的話不停,但那只手卻開始隐秘的打起了暗語:

“有人在暗中窺視我們。”

自來也和綱手面面相觑,他們可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但聽羽生這麽說後,自來也當即就要站起來,可卻羽生卻又一把按住了他。

“喔,你嘗嘗這個,我覺得味道一級棒。”

他把自來也按到座位上,然後繼續以暗語說道:“不要着急亂動,以免打草驚蛇。”

“會是受命保護你的暗部嗎?”他又這麽對着綱手問道。

而綱手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果然如此嗎?窺視的人太過鬼鬼祟祟,根本不像是在執行保護任務的忍者,羽生暗嘆一聲,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所以說小孩子在晚上是不能到處亂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