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6 章 再見忠信侯
“方将軍，請問，與你同行的主簿和莽荒侯信使呢？”
另一名兵部大員問道。
方雲沉吟片刻，随後将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
三人聽聞兩人被妖族所殺，眼中掠過一絲怒意：“這些妖族，真是無法無天！”
“方将軍之前的資料，送到過兵部。六部曾經審議過方将軍封侯之事，主簿和莽荒侯的信使擁有的資料，這裏都要。這裏，也就是走個形式，後面補上就行了。方家，坐吧！”
為首的兵部大員伸手一引：“兵部述職，會比較繁冗，這也是為了保證我朝的軍伍要職，不被敵對勢力混入。方将軍，還請從你入伍開始，一一述來！我們這裏，會一一記錄，做成案卷，存留兵部！”
方雲點了點頭。這個流程确實有些麻煩。不過，他早有所知，倒也不見怪。于是便将自己産生從軍的念頭開始，再到閻城清掃沙門，再到狄荒立功，再到莽荒大戰。一一敘來。
這個過程耗時很長，三名兵部大員，不時的打斷方雲的敘說，進行一些例行的詢問。而帶方雲來的王大人，則在一旁揮筆疾書，負責記錄整個述職的過程。
三位兵部大員的詢問，以及方雲的答複，全部都要一一記錄在案。以後方雲若是封侯，直接就是從兵部調取案卷，省了很多麻煩。
一場述職下來，足有一個時辰。
“好了，方将軍。可以了！”兵部李大人開口道，随後望向一旁記錄的王大人：“都記錄好了嗎？”
“回大人，記錄好了！”
“嗯，”李大人點點頭，又和其他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開口道：“方将軍的履歷清白，而且出身我朝王侯之家，擔任平妖大将軍，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方将軍，我們沒有什麽問題了。黃大人，禮部監制的大将軍绶印送過來了嗎？”
“幾天前已經送過來了！”另一名穿着朝服的兵部大員道。
“王大人，一會兒，還要麻煩帶方将軍畫完畫像後，去後堂尚書大人處，領取朝廷正式任命文書和大将軍绶印吧！”
“卑職遵令！”
記錄卷宗的王大人站起身來，行了一禮。
“嗯。”三名兵部大員站起身來，對方雲微微示意，然後離開了。
大周朝，只有大将軍級別的，才會在兵部留下畫像，夾入卷宗中保存。大将軍級別以下，是沒有資格的。
朝廷的畫師，請的都是技藝高超的老畫師。盞茶功夫，就替方雲畫完了畫像。方雲看了一眼，居然和自己有八分相似。
“朝廷的審查，真是嚴密。也密不得天邪宗的活動了這麽多年，也就是混入了一個大将軍。還要從幼兒時代，開始培養！”
這一套手續下來，方雲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天邪宗這麽難混入朝廷了。要知道六部聯查，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出來。要想混入其中，極為艱難！
“方大将軍，希望你能繼續為大周效力，為朝廷效力！”
兵部尚書是一名身形削瘦，雙目銳利的中年文士，穿着朝服，戴着通天冠。将朝廷的正式文書和新刻的大将軍绶印遞過去後，立即說了一番勉勵的話。
“按照我朝律歷，大将軍級別，可以率屬下，進駐一座城池，以為鎮守。方雲領了绶印，回去之後，可以直接向軍機處申請，兵部就無需再來了！”
“多謝尚書大人！”
方雲行了一禮，領了文書和绶印，大步走了出來。
沒有見到兵部真正主事的太保大人，方雲心中微有些遺憾。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雖然是地變級的強者，也是大周朝的大将軍。但三公和武穆這眼巨頭的眼裏，資歷還差了點！所以三堂會審，才只能見到這四位的靴子。
若不是自己做的事情，驚世駭俗。換了人，恐怕連見到四人靴子的資格都沒有。
方雲心裏清楚，自己恐怕只有修到天象境，才有可能見到三公的廬山真面目！
……
“請問，來的可是方雲，方大将軍？”
方雲剛剛走出兵部總理衙門，還沒跨上馬車，迎面就有一位仆人，滿臉堆笑，拱了拱手，小心翼翼道。
“正是。有什麽事嗎？”
方雲眉頭微揚，問道。
“我家主人忠信侯有請！”
仆人一指身後，标着忠信侯府标志的青銅馬車道。
“倒有很久沒有見過這位侯爺了。”
忠信侯對方雲有提拔和知遇之恩。而且，他現在被英武侯楊弘閑置在家，也是正是因為提拔了方雲的緣故。方雲心念一動，立即生出了去見見這位以智和忠著稱的侯爺。
“你先回府吧，我去忠信侯府一趟！”
方雲對自家的馬車夫揮了揮手，踏入了忠信侯府的馬車：“倒是有很久沒見過張英了。正好去見見他！”
馬車抵達忠信侯府，早有人報知了府內。忠信侯的正妻王氏，早領了忠信侯一幹平妻和侍妾，帶有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護衛，世子，遮子前來迎接。
大周朝的禮制，迎接貴客一般都是由正室夫人，擺足了禮數，去迎接的，這也是卓顯女主人的身份。除非人皇架到，或者是武穆這種，比忠信侯高幾個級數的到達，才需要忠信侯親自在門口迎接。
“見過王夫人！”
方雲下了馬車，行了一禮道。忠信侯的戰功，遠沒有四方侯來得顯赫。所以他的正室，也沒有封賞一品诰命，自然也就沒有封號！
“小侯爺客氣了，你們幾個，還不見過小侯爺！”
王氏拍了拍幾個兒子，和側室的兒子。這位方家子次，現在可是大紅人。不知道多少人關注着他。現在誰都知道，這位平妖大将軍，就是未來的王侯。現在巴結一下，以後自有好處。
“見過小侯爺！”
“見過小侯爺！”
幾名正室和側室所出的士子，恭敬道。
“張信，見過小侯爺！”
此時一個聲音道，這人說的話，與其他士子說的并不一樣。
方雲望了一眼，卻是一笑。他認了出來，這位正是忠信侯府的世子張信。當日東效狩獵，這位世子還曾喝止張英，讓他不要勸阻自己。
“原來是世子，有禮了。”
方雲笑道。參軍之前，他到過神箭侯府，見過周遠。那位世子，在三堂會審之後，早就态度大變，前倨後恭了。至于忠信侯府，他這還是第一次到。
張信嘴唇動了動，終于還是道：“小侯爺，去年東效狩獵，在下……失禮了！還請小侯爺不要見怪！”
“世子客氣了，我都已經不記得了這件事了！”
方雲淡然道。看在忠信侯的面子上，他自然不會和他見識。
“小侯爺，裏面請。我家侯府，正在裏面等着小侯爺呢！”
等張信道了謙，王夫人立即像松了口氣，一臉笑容道。
“煩請夫人帶路！”
方雲道。
在忠信侯府的書房裏，方雲見到了正在黑白棋子，縱橫厮殺的忠信侯父子。
“不錯，我的《天府十二策》，你已經六成火侯了！”
看到方雲進來，忠信侯微笑道，直接一子落定，吃掉張英一整條大龍，奠定了勝局。
“可惜，張兄沒有從軍。否則的話，侯爺在軍中，就後繼有人了！”
方雲微笑着，走了進來。
“方兄！你來了！”
聽到方雲的聲音，張英臉上掠過一絲喜意，一拂衣袖，站起身來。
“嗯，從上京城離開後，也有一年不見了。”方雲笑道。
“小侯爺，來，坐下吧！今日，就是一場私人聚會，不必拘禮！”
棋盤的旁邊，擺了一張茶桌，上面有一張茶盤，上面放着三個精致的茶杯，和一壺熱好的菜。忠信侯顯然早有準備。
方雲望了一眼，就明白了這位侯爺的打算。他把自己請入書房，又不請世子，單單把張英從蘭臺秘苑叫回來，用意已不言自明。
“看來這位侯爺，是想借這種方式，徹底表明自己的态度啊！現在在忠信侯心中，張英的地位，已經超過了世子張信了！”
方雲心中若有所思。這位侯爺，一進門就擺出父子下棋的情景，就是做給自己看的。忠侯信的所有子女中，與自己關系最好的，就是張英。忠侯府正是以這種方式表明，自己的一身所學，都會傳給張英！
“張英終于真正熬出頭了！”
方雲心中真正替這位好友高興。他也不客氣，衣袍一撩，就在茶桌旁坐下。
“小侯爺，你剛剛說‘可惜’，這話就錯了。所謂運之妙，存乎一心。兵法的運途，可并不止于戰場，而是可以運用到各個地方。我傳張英《天府十二策》，可并不是一定要讓他在軍中出人頭地！”
忠信侯給方雲斟了一杯茶，聲音一轉：“比如小侯爺這次硬闖平鼎侯府，就用了兵法中‘先聲奪人’之計！”
“來了。”方雲心中一跳，暗道。他當然知道，這位以智勇著稱的侯爺，絕不可能，只是向自己表明一個态度那麽簡單。
如今，忠信侯府一脈，基本上，全部綁在了方家的戰車了。忠信侯既然把張英推到了自己這邊，以這位侯爺的作風，自然免不得要提點一番。
張英也是聰明人，聽到父親突然說出這麽一句，就知道，父親是要指點方雲。立即不說話了，捧着杯子在一邊，默默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