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你故意的吧?

蘇暮澈笑的艱難,可是說出去的話又不能收回來,他是不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還美滋滋的跳了進去?

看着迅速減少的彼岸花,蘇暮澈的心在滴血啊,那得長多少年才長得回來啊,這小東西到底有多能吃,它是豬嗎?

不行了,再也忍不住了,蘇暮澈馬上就要克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右腿,要過去把那只還不斷的在殘害祖國的花朵的小白踩死!

“住手!”

蘇暮澈大吼一聲,把卿瑤音吓了一跳,向後撤了一步,斜着眼睛看向蘇暮澈,淡淡的問。

“幹什麽,要不要這麽小氣,不就是幾顆花嗎?”

“什麽幾顆花,我只是想告訴你,天快黑了,斷情崖下面的迷霧會升起來,如果被困在裏面,別說你們,就連我都沒有把握全身而退,自萬齊國建立以來,從迷霧之中活着走出來的人,不超過兩個。”

他真的沒有危言聳聽,真的是在為卿瑤音着想。好吧……他是有那麽一丢丢的心疼彼岸花啦。

卿瑤音眯着眼睛站在斷情崖邊,放眼下去,深不見底,似乎,還真的有迷霧慢慢升上來。

“走吧!”

再不走那只“豬”又要吃光一片啦。

看在蘇暮澈一味的請求之下,卿瑤音終于大發慈悲的出聲。

“走啦走啦,今天玩的差不多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卿小北放下手中的東西,蹦蹦跳跳的跑過來,站在卿瑤音身邊看着蘇暮澈,甜甜的說道。

“蘇叔叔好。”

“诶,小北最近有沒有乖乖的啊?”

“小北一直都很乖哦,最近也是一樣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蘇叔叔最近又長胖了呢,雙下巴都出來了。”

卿小北童言無忌,看到什麽就直接說了出來。卿瑤音一聽,轉過頭仔細的看了一眼蘇暮澈,發現他還真的像是卿小北說的那樣,幾日不見,夥食頗好哇。

“哈哈哈。”

卿瑤音非常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在東宵大陸上也是以瘦為美,蘇暮澈作為一國皇子,更是得注意形象,顯然,看他那黑的快要滴出墨來的臉色,也是很在意這件事情的。

“蘇暮澈叔叔你不高興嗎?”

“沒有,我們去吃飯嗎?”

蘇暮澈簡直是壓着吐血的心問出的這句話。

“好啊好啊,小北要吃招牌菜!小白,回來。”

卿小北一招呼,小白便“嗖嗖”的迅速跑回來,跳進卿小北懷裏,兩只前爪還抱着一大把彼岸花,那體積簡直和它自己的體型不成正比,真不知道它是怎麽抱那麽多然後保持着它們不掉下來的。

卿瑤音大手一抓便抓去了一半,迅速塞進空間裏,一臉道貌岸然。

“小白啊,吃太多是不好的,會得高血糖,高血脂和高血壓,所以說,為了你的健康着想,這些還是讓我先給你保管着吧!”

小白氣勢洶洶的揮舞了兩下前爪,用以表示自己的不滿,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

小白兔最終逃不過大灰狼的手掌,呃!不對,是小白兔最終也逃不過拿着菜刀的慈祥老婆婆的手心。

一行三人加上蘇暮澈之後擴張隊伍,變成四人,郎才女貌,還有個可愛的小朋友和萌萌噠的獸寵,這裝備配置的,簡直不能再吸引眼球。

卿小北被那些赤裸裸的炙熱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小聲的開口問卿瑤音。

“娘親,她們為什麽喜歡看着小北?”

“可能是因為她們太寂寞了,看到小孩子就忍不住親切,而且還是這麽可愛的小孩子。”

卿瑤音眼睛都不眨的回答。

“哦。”

卿小北恍然大悟,原來那些小姐姐,漂亮阿姨和慈祥的老婆婆都是寂寞的人啊,真可憐,那他就大方一點,讓她們多看一眼吧。

不得不說,有了蘇暮澈這個本地人帶路,她們少走了不少彎路,坐在一家相對來說很豪華的酒樓,品着茶,賞着月,吹着小風,多麽惬意的生活,若是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蘇暮澈大口大口的吃着,心想,自己沒帶錢,這頓飯一定是得卿瑤音來付了,既然這樣,那自己就必須得吃回本來!

然而,在卿瑤音的眼中,事實卻是另一番景象,蘇暮澈好像餓了很久一樣,狼吞虎咽的吃着,還被噎得直翻白眼。

卿瑤音在心裏惋惜不已,早就聽說萬齊國三皇子不受寵,沒想到竟然被虐待成這個樣子啊,哎,沒娘疼的孩子真是可憐,若是當年淑妃不那麽早就仙去的話,他也不至于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吧。

又想起來當初卿小北從蘇暮澈那裏忽悠來的銀票,卿瑤音怎麽忽然覺得有點內疚呢?

不過,內疚歸內疚,想讓她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們怎麽會到這裏來,難道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蘇暮澈笑的很欠揍,換來了卿瑤音的一個白眼。

“你想多了,我們只不過是去參加藏寶閣舉行的比賽,路過這裏罷了。”

“哦?你們也去啊,那正好,我們可以一道走哇,路上還能夠相互照應。”

卿瑤音打量了一下蘇暮澈,嗯,身為皇子的他确實是該去參加比賽,更何況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若是在這次大賽上他能夠拿到一定的名次,想必萬齊國皇帝也不會再這樣輕視他了。

“好啊。”

路上多一個苦力也不錯。

“那太好了!”

蘇暮澈在心裏偷笑,嘿嘿嘿,這次,看他不把以前那些被敲詐走的一次性全部拿回來!

然而,等到吃完飯的時候,卿瑤音傻眼了,她怎麽都想不到,一個皇子,竟然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卿瑤音的眼中滿是懷疑。

“真的?”

“真的,世人一般只知道我并不受寵,但是,她們卻不明白,我到底過得有多苦,那簡直,就不是一個人可以獲得日子啊!”

蘇暮澈說的聲情并茂,就差當場哭出來了,十分逼真。

卿瑤音擺了擺手。

“好了好了,算我輸行不行,這頓我請客。”

第 37 章 尋找彼岸花

小厮捂着還在劇烈起伏的胸口,嫌棄的看了一眼卿瑤音。

“斷情崖嘛,從鎮子的冬面出去,再直走大概兩百裏就差不多了。”

“诶!謝謝了。”

“真是的……”

小厮嘴裏低聲低估着,有些不滿的走了。

而坐在二樓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男子指尖輕敲着桌角,思緒轉的飛快,俊秀的臉龐,劍眉星目,意味不明的神色躍然其上。

斷情崖由萬齊國三皇子看守,雖然平日裏看起來并不是很重要,不過,若是這彼岸花出了什麽事情,那就好玩了!

遠遠的,終于看到了斷情崖的影子,血紅色的彼岸花布滿整個斷情崖。

彼岸花彼岸花,既通陰又通陽,就像是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梁,詭異的美麗,讓人無法抗拒。

“原來這就是彼岸花啊!”

卿瑤音雙眼放光,一臉“這些都是我的”的表情盯着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素手微伸,輕輕的拍了拍小白的腦袋。

“去吧,皮卡丘!”

漫山遍野的彼岸花,随便吃,吃不完打包也行啊,反正又不花錢。

小白聽令,“嗖”的一聲就竄了出去,鼻翼微微動了動,嗅到空氣中濃濃的彼岸花的味道,盡是滿足。

它好久沒感覺女魔頭這麽好了!

卿小北調皮的在花叢中穿梭着,一會兒摘下這朵,一會兒聞聞那朵,追逐着一只淡黃色的蝴蝶,簡直就是一個不小心流落凡間的天使。

卿瑤音遠遠的看着,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玉琴池站在身旁,看着這一幕,心情也跟着愉悅了起來。

玉琴池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而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

看着感慨道。

“年輕就是好哇。”

卿瑤音甩了甩秀發,回眸一笑,百媚橫生,豔過了滿地的彼岸花。

“本姑娘我永遠十八歲!以後看我就好了!”

玉琴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袖子掩着嘴,神态間滿是大家閨秀的風範,絲毫沒有那種風塵女子的矯揉造作,似乎是沒想到卿瑤音會這麽說。

“哈哈,永遠十八歲,那我豈不是傍上了一個黑山老妖?”

“诶,我說,你是不是找打?”

卿瑤音擡起手裝作要打的模樣,玉琴池趕緊逃開,卿瑤音緊追不舍。

秋水共長天一色,美人與落霞齊舞。當接到消息的蘇暮澈匆匆趕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時光仿佛都靜止了,所有的場景變得虛幻,目光所及之處只餘下女子柔柔的身影,其他的,全部被自動忽略。

忽然的,蘇暮澈好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激靈醒悟過來。

自己在心裏忍不住的懊惱,該死,他剛才到底在想什麽!他是來抓人的,不是來犯花癡的。

這彼岸花百年生一葉,五百年才會花開一朵,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而将其作為國花的萬齊國,每年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來打理這彼岸花。

而在整個萬齊國,也只有這斷情崖上才能培育成功彼岸花。

蘇暮澈大致上掃了一眼,原本生長的密密麻麻的彼岸花,現在變得東一塊西一塊,就像被狗啃了一樣,她們才剛剛過來多長時間,若是照這樣發展下去那還了得?!

蘇暮澈急忙出面阻攔。

而吃的正歡的小白兩只前爪擡起站立,他敏銳的耳朵好像聽到有人在罵它。

還沒到卿瑤音跟前呢,蘇暮澈就看到,卿瑤音的表情變得複雜,難以言喻,她是在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內疚嗎?

蘇暮澈突然覺得有些難以開口,自己為了這件事開口是不是顯得有些太小氣了?

不過,下一秒,蘇暮澈就徹底的認識到,自己和卿瑤音之間存在的差距之大。

卿瑤音惡狠狠的沖過來,一腳将滿臉激動的蘇暮澈踹倒在地,咬着牙說道。

“你太過分了!”

蘇暮澈聽得一愣,他過分?哪裏過分……

“你搞錯了吧?”

“嗬,還敢頂嘴,你把我自己扔下還有理了吧?你知不知道在你走了之後老娘受了多少委屈,我特麽的容易嗎我。”

卿瑤音一張嘴,把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意境破壞的一幹二淨,但在蘇暮澈眼裏,卻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在心裏轉了幾個彎,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的感覺,胸口悶悶的。

原來自己對她的影響這麽大,原來自己走掉她那麽生氣,原來一個姑娘家家的帶個兒子也很不容易啊。

卿瑤音還不解氣,又在蘇暮澈身上狠狠踹了幾腳這才作罷,絲毫沒有意識到蘇暮澈的想法。

“話說,我那天是有事必須要離開,不是故意的。”

“愛是不是,與我何幹。”

卿瑤音沒好氣的回答。

反正她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區區幾個人情而已,若是真的說起來是多麽的微不足道,況且她也沒有證據,他要是硬撐着不承認她也沒有辦法的好嗎。

“其實,我是萬齊國三皇子,那天暗衛突然找我有事,真的是迫不得已。”

“呵呵,萬齊國三皇子,當我是三歲小……嗯?萬齊國三皇子!”

卿瑤音突然怔住了,蘇暮澈是萬齊國三皇子。

“那你怎麽從來都沒和我說過?!”

“你也沒問過我啊。”

蘇暮澈一臉無辜的看着卿瑤音。

“那……”

蘇暮澈是萬齊國三皇子,那這片彼岸花海豈不是由他來看管的?自己這樣不問自取的行為是不是不太好?雖然說卿瑤音心中是這樣想着的,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另一種感覺。

“既然你是皇子,那做主送我幾顆彼岸花想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蘇暮澈看了看原本齊整的花海變得殘缺不堪,嘴角抽了抽,但想到卿小北和卿瑤音兩人孤零零的四處飄搖,還是硬着頭皮回答說道。

“當然可以啦……”

“好嘞!就等你這句話呢,小白小北,随便摘啊,主人發話了,千萬別客氣!”

已經把自己深深埋在花海中的小白舉起白白的小爪子示意,它知道了,一定不會客氣的!

第 36 章 偶遇

“這次比賽的具體情況。”

卿瑤音手裏拿着密信,坐在主位的椅子上,一臉嚴肅全然不見平日裏嬉笑的樣子,淡淡的語氣,竟有一種別樣的美。

雲護法在下位恭敬的站着,回答道。

“回主上,這次比賽場地位于西祁國,組織比賽的是藏寶閣,冠軍獎勵為太上雙龍草,并且可以獲得三十年一舉行的位于西祁國的大型拍賣入場資格。

而除了我們崇明國,其他國家或多或少的也有參賽資格,據可靠消息,萬齊國三皇子也會參加。”

在當下,東宵大陸四分為西祁國,萬齊國,崇明國和乾國,其中數西祁國國力最為強盛,萬齊國綜合國力排在第二。

卿瑤音挑了挑眉毛,有趣的說到。

“哦?萬齊國三皇子,就是那個并不受寵也不喜歡參與政事的閑散王爺,他為什麽要參加比賽?”

要知道,這太上雙龍草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用的到的。

越是等級高的藥材,也就只有等級高的人才可以用以至用,若是放在尋常人手裏,也不過是糟蹋罷了。

現在看來,這萬齊國三皇子,可能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麽簡單啊。

“這個……屬下還沒有調查清楚。”

“嗯,下去吧,好好查一查。”

卿瑤音合上手中的密信,目光放遠,三皇子麽,她倒要見識一下!

馬車上,仍舊是玉琴池,卿小北和卿瑤音三人,當然,還少不了小白。

不知道怎麽回事,小白自那次醒來之後,整只身子都變大了一圈,而且,原本雪白的皮毛上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

若是單單這樣,倒不算什麽,重要的是,它還變得特別能吃。

藥材,丹藥什麽的來者不拒,不管是有毒的還是補氣益體的,都會毫不猶豫的吃掉,都快把卿瑤音給吃窮了。

她雖然煉丹儲存了不少藥材,可是也經不起小白天天這樣吃啊。

卿瑤音看着小白的雙眼都開始放光了,若是到最後它不能給她進化出一兩樣有用的技能出來,她非把它炖了不可!

小白只覺得背後有陣陣涼意襲來,向卿小北懷裏拱了拱,逗得卿小北“嘿嘿嘿”的在笑,又轉頭繼續吃着草藥,完全忽略了卿瑤音那要殺人的目光。

“我們從萬齊國借道,橫穿過去,然後到達西祁國。

聽說萬齊國的彼岸花今年開的正盛,我們還可以順路去欣賞欣賞。”

卿瑤音拿着一份東宵大陸的地圖研究着,好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這要是傳出去,讓別人知道傾柔的主子竟然不認路,還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娘親,彼岸花很好看嗎?”

“那是當然了!”

卿瑤音很肯定的回答,然而她心裏實際的想法是這樣的。

雖然說彼岸花長得一般般,可好歹也算得上是藥材不是,是藥材小白就不會挑剔的嘛,再說了,彼岸花是萬齊國的國花,肯定種了不少。

她好不容易路過,不帶有點什麽多不劃算,重要的是,她快養不起小白了……

“那小白肯定很喜歡吃。”

卿小北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腦袋,欣慰的笑了。

他都不知道,小白最近怎麽那麽能吃草,不過,小白既然喜歡,他就幫它一起找!

卿瑤音看着兒子,莫名的感觸從心底散發,不愧是她的兒子,知道心疼娘親了呀。

三人一路上慢悠悠的趕路,馬車在身後留下一道車印,夕陽斜掠無聲間驚了樹梢躲藏着的麻雀,歲月靜好,在這一刻充分的體現出來。

經過修養,玉琴池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只是經脈和丹田的損傷比較難以恢複,還在慢慢的養着,不過基本的打鬥已經不成問題了。

崇明國離萬齊國并不很遠,越過一個古風古氣的小鎮,便到了萬齊國境內。

這裏屬于一個國家最邊緣的地方,很多文化都沒有完全滲透過來,所以,同在邊緣的雲浮鎮裏面随處可見到各種各樣的人。

粗犷的,細膩的,應有盡有。

卿瑤音随手攔了一個路過的老人家詢問彼岸花,可是誰曾想到,這個老人家竟然不知道彼岸花到底種在哪裏。

這就令卿瑤音很驚訝了,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還國花呢,一點都不正宗,看到了嗎,人家老人家都不知道!

卿瑤音又繼續問了幾個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這讓人很心塞啊。

一男子坐在二樓的雅間,輕抿了一口南山紅,饒有趣味的看着樓下的小女人,一個又一個的攔住人詢問彼岸花的來處。

嘴角微微揚起,還這女人,還真是有趣,難道她不知道彼岸花作為國花,是被種在斷情崖上,而且有專人看管嗎?

“來人,去看看那女子想要知道什麽,透露給她。”

男子招呼來手下,靠在椅背上吩咐,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想要做什麽。

在接連攔住了十幾個人之後還沒有得到結果的卿瑤音有些氣餒,她就該把雲護法一起帶過來,這樣就不用這麽辛苦的打聽了!

卿瑤音正要放棄,前面突然過來了一個小厮打扮的男子,看起來穿着還不錯,可能是有錢人家的下人,小厮與自己擦肩而過,可能他會知道呢,卿瑤音突然反應過來,轉過身将其攔住。

“請問,您知道這兒哪裏有彼岸花嗎?”

“哦?知道啊,不過,你問這做什麽?”

小厮帶着打量的目光看了一眼卿瑤音。

卿瑤音笑了笑,很是自然的回答。

“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我們不遠萬裏路過,想要一睹彼岸花的風采啦。”

“這樣啊,”小厮顯然沒有聽出來卿瑤音的謊話,思考了一下說道。

“彼岸花在斷情崖上有很多,那是離這裏最近的地方了。”

“那好,謝謝了!”

“不客氣。”

小厮正在轉身離開,又突然被攔住,小厮看着忽然出現在眼前的卿瑤音,吓得後退了一步。

“你……你要幹嘛?”

“嘿嘿嘿,請問,斷情崖怎麽走啊。”

“原來你是問這個呀,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現,吓死我了。”

第 35 章 活該

“這幾個人,還請劉捕快不要輕易放過了,不論他們是因為什麽原因而污蔑我,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若是這次不嚴懲,輕松放過的話,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再犯的。”

“這個卿小姐放心,我們一定會秉公執法,絕不會手下留情。”

“那就好。”

交代完之後,卿瑤音迅速身影一晃,攔住正要逃走的曲東旭。

“怎麽,有好戲怎麽不多看一會呢,錯過了多可惜。”

曲東旭被攔住,站在卿瑤音面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你說呢。”

卿瑤音無所謂的看了看指甲,剛才怎麽不小心刮花了一塊,都不好看了!

“你長得這麽漂亮,想必心胸也一定很寬廣,不如今天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幹,我也不再找你的麻煩,怎麽樣?”

曲東旭還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和卿瑤音商量着,讨價還價。

“喂喂喂,停!”

現在好像……是我來決定怎麽處理你吧。

“不好意思,本姑娘從來不是什麽好人,雖然不一定記恩,但是記仇的很,你剛才安排那些人想要置我于死地,現在又低聲下氣的讓我放過你,臉皮挺厚的呀。”

曲東旭氣的臉色發青,身子不斷的顫抖着,站在她身旁的婢女看不下去了,氣憤的出來指責卿瑤音。

“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婊子罷了,你……”

“嘭!”

婢女忽然倒飛出去撞到樹上又被反彈下來,身子不斷抽搐着,口裏嘔出血沫,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竟是連卿瑤音如何出手都沒有看清楚。!

如果說剛才曲東旭還心存僥幸的話,現在,她是真的怕了,原來卿瑤音真的敢出手!

“我……你不能殺我,我是……我是……”

曲東旭結結巴巴的說話,卿瑤音側過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冷的,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下輩子,你最好祈禱不要再遇到我。”

卿瑤音拿起旁邊捕快落下的長刀,橫着一劈,都沒用任何的花俏動作,曲東旭都避不開,頭顱與軀體分離。

頸間動脈噴湧出大量的血液,染紅了一身素衣,曲東旭的眼睛還睜着,她腦海裏存留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看着自己的身子,站立了片刻,失去了肌肉的支撐和大腦的支配,轟然倒地。

脖頸後的紫色煙花樣紋身被鮮血浸透,展現出她存于世間的最後的妖豔的美。

人群中,一位藍衣男子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神閃爍了一下,而後迅速恢複正常,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周邊的捕快都看到了這一幕,被吓得怔在了原地,她怎麽如此輕易就殺了曲小姐?而且,眼睛都不眨,她真的是個姑娘嗎?

劉麟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也是愣了一下,而後有些遲疑的發聲。

“卿小姐,你這麽做,恐怕不妥吧?”

卿瑤音甩了甩頭發,現在知道不妥了,之前曲東旭為難她的時候怎麽沒見他出來說話,雖然卿瑤音佩服劉麟這個秉公執法的态度,但是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

這種人,雖然說比較公正,但是也太容易被打動了。

看到誰軟弱就會不由自主的偏向那一邊,卿瑤音搖了搖頭,這個習慣可不好。

“劉捕快,之前發生的事情你又不是沒看到,曲東旭和範承業兩個人怎麽做的你心裏也有數,我這麽做到底對不對,還請劉捕快不要徇私。”

卿瑤音的這段話讓劉麟無話可說,之前範承業的步步緊逼和曲東旭的推波助瀾,若不是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恐怕卿瑤音今日是回不去了。

心裏不是很順暢,劉麟的語氣自然也不是很好。

“卿小姐說的對,那劉某先去處理,卿小姐可以自行離開了。”

卿瑤音沒說話,輕輕颔首,示意他已經知道了。

百裏池淵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等卿瑤音反應過來想要和他道聲謝的時候,只看到了在一旁靜靜站着的兒子。

處理完這些事情,卿瑤音是一點也不想在縣衙這種人心險惡的地方呆下去了。

小白急匆匆的從密室裏跑出來沖進卿小北懷中窩着,胖胖的臉蛋兒一鼓一鼓的,三人終于可以回到客棧好好歇歇了。

回去的路上似乎時間格外緊湊,百裏池淵一邊抓緊時間趕路,一邊還看着手中的密函,腦子飛速運轉,思考着那件事情該怎麽處理。

身旁的藍衣男子一邊費力的跟上百裏池淵,一邊還不忘打趣他。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就知道看戲,現在時間不夠了吧!”

“你可以閉嘴了。”

百裏池淵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哈哈,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還真是不假啊。不過,那場戲也沒白看。”

“嗯?”

“那個被砍了頭的女人,身份不一般吶,脖頸後的紫色煙花标志,可不是随便就能紋上去的。”

百裏池淵聽到這裏,皺了皺眉頭,向侍衛吩咐下去,好好查一查這件事情,接着又全心投入趕路的行程中。

藍衣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那個脾氣,一點沒變……

回到客棧,原本準備好好休息一晚上的卿瑤音突然接到“傾柔”的密報,藏寶閣為了鼓舞人心,呼籲大家潛心修煉而舉辦了一場比賽。

勝出的第一名的獎勵是太上雙龍草,煉丹的重要藥材!

不看別的,單單是這獎品,卿瑤音就必須得參加,她可是想要這個好久了。事不宜遲,三人快馬加鞭,連夜趕回傾柔。

世人就算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東宵大陸上排名第一的情報組織竟然是由一名女子所創辦的。

傾柔發展迅速,只五年時間便貫徹東宵大陸,而五年前,正好是卿瑤音穿越而來的日子。

第 34 章 打臉

跟進來的其他人已經慢慢站了起來,想上前又不敢,擠在後面看着。

範承業也爬了起來,顧不得抹一把臉上的鮮血,肥膩膩的臉上血肉模糊,剛才臉直接撞到了石頭上,差點廢了。

擠到最前面,範承業拼命的朝着褚烈使眼色,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就現場來看,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地上已經幹涸,有些發紫的血液,和一個詭異而脾氣大的男人,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這就是卿瑤音口中所說的邪修。

褚烈的目光和百裏池淵的撞到一起,擦出了火花,濃濃的火藥味充斥着相比較起來狹小的密室。

“投降吧,或許我心情好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卿瑤音說到。

褚烈的眼神動都沒動,和百裏池淵膠着在一起,聽到這話很是不屑。

“一個女人罷了,現在說的這麽狂,到最後還不是在男人胯下茍且偷生,誰知道你這幅好身材取悅過多少人呢。”

這話一出,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氣壓瞬間降低,卿瑤音習慣性的眯了眯眼睛,一個歧視女人,踐踏女性尊嚴的邪修,哦,恐怕要死了。

百裏池淵身上氣勢陡然升高,褚烈只覺得身上的威壓一下子變得沉重,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褚烈擡頭看向百裏池淵,冷笑一聲,嘴上毫不認輸。

“原來,那個小賤人是你的人啊,不知道她的滋味怎麽樣,有機會,讓我也感受一下。”

“你,該死。”

百裏池淵只覺得從心底生出一股無名火,又忍不住疑惑起來,他為什麽要生氣?

一定是因為褚烈把他和卿瑤音混在一起,嗯沒錯,一定是這樣,百裏池淵在心裏安慰自己。

百裏池淵動了,褚烈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什麽時候出的手,便倒飛了出去。

然而,這還不夠,百裏池淵踢起一旁放着的凳子,頓時,凳子四分五裂,碎成幾半,帶着凜冽的氣勢,将褚烈直接釘在了牆上!

瞪大的眼睛洩露了褚烈滿心的不甘,怎麽……會這樣?

他明明已經突破辟心境,難道那人……是騙他的?

最後的意識消散,褚烈死不瞑目,範承業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樣,猶如一灘爛泥,順着牆壁滑落在地。

百裏池淵的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卿小北可以感覺到他的怒氣,伸出胖嘟嘟還帶有嬰兒肥的小手,摸了摸百裏池淵的臉頰。

詭異般的,百裏池淵的心情竟然平靜了下來,看到懷中還抱着的卿小北,突然意識到不能讓小孩子看到這種血腥的畫面,伸出手把他的眼睛蒙上。

向外面走去。

一直在卿小北懷裏的小白,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突然跳了下去,朝着角落跑去……

範承業裝模作樣的下令,讓人處理褚烈的屍體和這密室,還心存僥幸的想要逃過一劫,可是,卿瑤音怎麽可能放過他。

“範縣令很悠閑嘛。”

“沒有沒有!”

他現在很忙,非常忙,特別忙,所以,請不要和他說話了。

卿瑤音完全無視範承業的哀求,繼續說道,

“這邪修作惡多端,恐怕來這裏時日不短了吧,難道範縣令一點都沒有發覺?”

“劉麟他修為高強,下官雖然身為縣令,修為卻是遠遠不及他的,他想要好好的隐藏起來,下官是絕對沒有可能會發現的。”

範承業随口胡謅,卻不小心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自進來起,褚烈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他的名字,那範承業是怎麽知道的呢,卿瑤音故意拉長聲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原來這個邪修是叫褚烈呀,範縣令還真是料事如神,都能後把他的名字蒙對了,小女佩服佩服。”

範承業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聽到卿瑤音這樣說,他還以為卿瑤音是真的佩服呢,傻笑着抹了一把臉上快要流進眼睛裏的鮮血,現在反應過來了,還挺疼!

“這沒什麽,哈哈。”

“大膽!”

卿瑤音突然變了神色,嚴肅得可怕。

“身為朝廷命官,竟然敢公然勾結歪門邪道,殘害同類性命,欺上瞞下,貪污腐敗,你該當何罪?”

“饒命啊!”

範承業也不想這樣,是褚烈找到他,說能幫他謀個一官半職,要求就是範承業聽他的話。

天上不會掉餡餅,可是範承業不信,以為是祖墳冒了青煙,不但不理會他人的勸阻,還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聽從褚烈的吩咐。

沒多久,他還真的當上了這宜禾鎮的縣令。

褚烈要求就是,不論他做什麽,他都必須給他兜着,不許上報,當上了縣令,範承業高興到不行,沒有過多的思考便答應了。

誰想到後來會有這樣的事情啊!

範承業現在真的是後悔莫及,欲哭無淚。

話說到了這裏,就算是卿瑤音不出手,百姓們也忍不住了,還有劉麟,看着範承業更是一臉的嫉惡如仇。

“劉捕快,既然範承業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那這一切就麻煩你處理了,加油!”

劉麟似乎是沒想到卿瑤音還會這麽和他說話,他還以為卿瑤音會記仇的……

因為如此,劉麟辦起事來格外的賣力。

解決完範承業和褚烈,還沒完,卿瑤音的目光劃過人群,她可沒忘了,剛才在她不利的時候落井下石的那些人。

劉捕快也看到了卿瑤音的目光,剛才的事情,她是受了不少委屈,劉麟也是個機靈的人,當即下令,把那些人抓了起來,關上個三十天以示警告,可是,對于這個結果,卿瑤音可是分外不滿意。

若是挑釁她只需要付出這麽小的代價,那麽也太輕松了吧!

“等等。”

卿瑤音攔住正要被押下去的那些人。

“怎麽啦?”

劉麟詢問,莫不是善心大發,不忍心這麽做?

事實證明,劉麟完全想多了,卿瑤音可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對待朋友分外講義氣,對待敵人,通常是斬草除根。沒錯,她就是這麽小氣和記仇。

第 33 章 霸氣出手

剛喘過氣的範承業看到卿瑤音抓住了曲東旭,眼睛裏閃着精光,這不正是一個好時機嗎,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來人啊,給我上,拿下這個妖女!”

範承業一聲令下,帶刀的捕快紛紛亮出了手中的長刀,就算是劉麟相信卿瑤音,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确實是她的不對了,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無奈呀,只能聽令于縣令。

現在,看着這個場面,曲東旭慌了,她也就是平日裏欺負別人底氣足罷了,到了現在,可算是慫的不行。

前一刻還在和她友好合作的範承業,轉身就把她賣了。

“範承業,你不能這樣啊!”

曲東旭着急的喊到。

範承業則是眼睛眨都不眨,看着曲東旭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長得挺漂亮的,就這麽死了有點可惜呀。

“放心吧,曲小姐,等我們抓到這妖女,一定會追封你一個見義勇為的名號,這樣,你們曲家也算是為朝廷鞠躬精粹,死而後已。”

曲東旭原本還抱着希望,以為範承業會忌憚曲家,不顧一切的救她,可是,照現在看來,他哪裏有半分救她的意思!

什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她寧願當個社會的蛀蟲,每天吃飯睡覺打豆豆!

卿瑤音嘲諷的笑了一聲。

“看到了嗎,人家縣令的命最寶貴啦,人間自有天收,你造了那麽多孽,也該還了。”

身為富商家的小姐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在想象中生活,可不是一件好事。

“上!”

捕快一擁而上,卿小北窩在玉琴池懷裏,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一點也不着急,他剛才可是看到了百裏池淵叔叔。

他的修為那麽高,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啦。

也不知道卿小北是哪裏來的信心,不過,百裏池淵還真是這樣,就要捕快們出手的同時,他動了。

渾身的虐氣掩飾不住,眸子如同海一般深邃,速度極快,就連卿瑤音也只是看到一些殘影,他到底達到了什麽境界!這是卿瑤音正在想的。

如疾風閃電,百裏池淵出手,不過眨眼間,所有的捕快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的刀齊齊斷裂,“铛”的一聲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震驚了。

不說別的,就這一招便可以看出,他們這些人,就算是全部加上也不敵這個男人一半。

範縣令要哭了,誰能告訴他,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若是早知道她背景這麽厚,他就不會這麽做了。

百裏池淵從玉琴池手中接過卿小北,看向卿瑤音。

“邪修在什麽地方,還不帶着大家去,萬一跑了,一個小小的宜禾鎮縣令,擔當得起嗎?”

百裏池淵一句話把範承業堵住了,若是去的話,他會完,若是不去的話,他現在就要完。

而且,百裏池淵的意思是,如果抓不住邪修,這一切的責任都是因為範承業。

範承業真的要哭了,硬着頭皮苦笑着帶路。

“這邊……大俠這邊走!”

“範縣令不是剛剛還說,并沒有這個密室,是我胡編捏造的嗎,怎麽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建好啦?”

範承業忙不疊的回答。

“剛剛…剛剛是怕你有什麽預謀,萬一是為了套話。”

“那現在不怕了?”

“不敢不敢,卿小姐一看就是正派,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這邊走,這邊走,小心臺階……”

範承業低三下四的模樣和剛才的劍拔弩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百姓現在倒是反過來罵範承業了。

卑躬屈膝,範承業不求弄死卿瑤音,只求上天能保他一命,褚烈啊褚烈,這麽大的動靜你還沒聽到嗎?

卿小北抱着百裏池淵的脖子,軟軟糯糯的一團,手感特別好,百裏池淵捏了一下還不夠,又捏了幾下。

直到卿小北幽怨的看着他才停手。

百裏池淵現在才明白,為什麽卿瑤音總喜歡蹂躏卿小北了,原來真的感覺很好啊。

陰暗的密室被打開,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其間夾雜着絲絲血腥氣,範承業一臉菜色,面如死灰。

百裏池淵第一個走進去,遠遠的可以聽到女子微弱的求救聲和男子不耐煩的聲音。

“不是說了嗎,最近不要打擾我!又來幹什麽。”

褚烈對于範承業很不耐煩,死胖子屁事還挺多。

這時候,跟進來的人聽到這話,已經差不多知道裏面是誰了。

卿瑤音勾了勾嘴角,好戲,馬上要來了。

随着人群的慢慢深入,褚烈對于範承業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很是憤怒,然而現在他正處在修煉階段,能分神來說話已經不錯了。

遠遠的看到夜明珠的陰冷光芒,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着門口站着。

“不是說了不讓你進來嗎?!莫非,你想死?”

一股強大的氣息迸發出來,血腥氣之中夾雜着腐臭味道,就像是海鮮市場腐爛魚肉的升級版。

百裏池淵寬大的手掌将懷中的卿小北小心翼翼的護住,卿瑤音以及玉琴池的體表生成一層保護層,沒什麽事,不過其他人,就沒有這麽好運了。

人群被這股強大的氣息吹成一團,有幾個還磕到了牆上,鋒利的石頭劃破皮膚,鮮血順着牆壁流了下來,慢慢彙聚到地上。

進來的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壯年男子,精血的味道自然也和女子的不同。

褚烈敏銳的感覺到空氣中這血腥氣的不同,鼻翼輕輕煽動,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看來,這是範承業帶來人要給自己“補補”的嗎?

還挺懂事。

匆忙忙結束目前精血的吸收,在停止的那一刻,對面的女子像是木偶突然失去了支撐,雙目無神,肢體僵硬地倒在地上。

褚烈興奮的轉過頭,男子的精血可比女子的在某種程度上要好很多。

之前因為範承業的強烈反抗,他才答應只吸收女子的精血,現在他自己帶人送上門來,可就不怪他了。

不過,當褚烈轉過頭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身形修長比例極好,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氣勢威壓的男子抱着一個小孩子站在不遠處,他的身後是一群修為并不高的人。

第 32 章 變動

“小女……小女……嗚嗚嗚……”

曲東旭幾次欲說還休,又一直用眼神瞟着卿瑤音,一副受了驚的小白兔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心疼。

看來這曲東旭和卿瑤音之間也發生過一些故事啊,而且曲東旭和卿瑤音的關系是敵對方的。

範承業看準了這一點,抓住機會,義正言辭,一身正氣,堅定的勸着曲東旭。

“無礙,大膽的說出來,什麽冤情也都得你說出來本官才能解決不是,放心,這裏沒有人可以傷害得了你。”

看到時機差不多了,曲東旭事先安排好藏在人群中的人忽然高喊。

“該不會曲小姐是被那個死囚犯威脅,所以才不敢說吧?”

剛說完,立馬出來幾個人應和。

“我去!好像真的是這樣,剛才我還看到那個死囚犯推了曲小姐一把呢。”

“哎呀呀,真是人心隔肚皮,原來她是這樣的人,我說呢,死囚犯的話怎麽可以相信,若是她說的話是真的的話,那也就不會被判死刑了。”

“我們差一點就被這妖女蠱惑了!”

“上啊,打死這妖女,為民除害。”

曲東旭見達到了預料之中的效果,笑了笑沒說話,範承業自然也不會出聲,站在一旁看好戲。

曲東旭挑釁的看向卿瑤音,卻沒有得到一丁點回應,卿瑤音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臨危不懼,發絲輕揚,猶如九天神女,居高臨下,俯瞰着一群無事生非的蝼蟻。

然而實際上,卿瑤音心裏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麽平靜,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曲東旭會突然出現!

“本姑娘倒是不知道,曲小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深明大義了,在這宜禾鎮中竟會吃虧。”

人群中有幾個想到了曲東旭平日裏的行為處事,顯然動作放的遲緩了些,在思考。不過更多人則是在曲東旭的策劃煽動之下沖昏了頭腦,仍舊把矛頭指向卿瑤音。

卿瑤音皺着眉頭看向曲東旭,眯了眯眼睛。

玉琴池抱着卿小北在後面也遭殃了!不知是誰偷襲,一個火球擦着卿小北的頭發就飛了過去,燒焦了一縷頭發。

這還是玉琴池反應得快,躲了一下之後的結果,不然,還不知道會鬧出怎樣的結果。

卿瑤音看見這一幕,臉色陰沉的可怕,深黑色的眸子看向衆人,氣勢如虹,全數威壓直接放到了曲東旭一人身上。

她可沒忘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誰,若不是曲東旭突然出來插上一腳,這件事情早就解決了!

“天吶,妖女要殺人了,救命啊!”

之前放火球的那名男子高聲喊着卿瑤音的“罪行”,全然把自己剛剛做的事情放在腦後。

這些百姓也是如此認為,先入為主,卿瑤音原本死囚的身份擺在眼前,就算是她們做的再對,也只不過是被看做将功贖罪,人們不會感激。

但如果卿瑤音說錯了,人們便翻臉無情,人性的弱點就是如此,除了修為,無所愛,亦無所求。

人情冷暖,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卿瑤音的眼神慢慢劃過那幾個推波助瀾的人,把他們的面目一個個都記下,傷害她兒子,罪無可恕!當然,傷害她也不行。

既然好話好說行不通,那就來硬的好了,她卿瑤音重生一世,還沒有怕過誰。

曲東旭害怕似的看着卿瑤音,好像是被吓得腿軟一樣,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指伸出指着卿瑤音,微微顫抖着。

“就……就是這樣,她欺負我們曲家,還妄想要誣陷縣令,大家好好想想,宜禾鎮,自她們來了之後,發生了多少事情,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說不定,他們還想要借助這件事情,完成什麽其他的事情呢。”

“對,我們一起,拿下這妖女,不能讓她再禍害宜禾鎮了!”

“拿下她!”

“殺了她,幫曲小姐出氣!”

卿瑤音看着不遠處張牙舞爪的人群,不屑的冷冷一笑,人心不古,不值得幫的人,還是袖手旁觀比較好。

不然,不僅不會被感謝,還可能落得一身腥。

心情就像是落到了寒冰之中,不知道怎麽敘述。

不過,自始至終,還有一個人,默默的站到了卿瑤音這邊,劉麟一直在卿瑤音身邊,沒有動過,甚至在百姓想要殺了卿瑤音的時候,他還不動聲色的錯了一步,擋在她們面前。

這可以說是唯一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吧。

卿瑤音撥開劉麟的身體,速度飛快,快到人們都看不清她做了什麽。

“啊!”

随着一聲慘叫,卿瑤音已經站到了曲東旭身邊,手指輕輕扣着曲東旭的脖子,看起來随意至極。

只有曲東旭知道,她現在處于什麽境地,卿瑤音的手指正搭在她的命門上!根本不需要別的,只要輕輕一用力,她的小命就就危險了。

“你……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縣令還在這裏呢,你不要自找死路,我勸你還是繳械投降,坦白從寬比較好。”

事到如今,曲東旭還是不相信卿瑤音會動手,畢竟,公然和這麽多人作對,是她曲家也不敢的。

卿瑤音倏地湊近,在曲東旭的耳邊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會在乎這些嗎?更何況,若是他們動手,我至少能拉的上幾個墊背的,一點不虧。

倒是你,若是死了,曲家家産就得落到你那個庶出的弟弟身上吧?”

卿瑤音說着,還在曲東旭耳後吹了一口氣,曲東旭吓得一激靈。

她怎麽知道她們家的情況?

如果說剛才是勝券在握的話,現在,曲東旭是真的怕了,她不敢動,僵直着身子。

“你到底想怎麽樣,只要不傷害我,我一定放了你。”

“呵,你以為,現在你說的話,還管用嗎?”

卿瑤音看着前方,早在一開始卿瑤音抓住曲東旭的時候,範承業便屁滾尿流的跑的遠遠的,身上的濡濕和地上那片突然出現的泥濘彰顯着範承業的狼狽。

範承業臉色通紅,這個小賤人,害他丢這麽大的人,他這次能放了她才怪。

第 31 章 遭遇阻攔

不過範承業這一次可要失望了,褚烈正在吸食消化着前天剛剛抓來的女子的精血,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女子被反手綁在鐵鏈上,渾身被縛,動彈不得,恐懼的瞪大了眼睛,但是渾身被劉麟貼滿了奇怪的符咒,修為被完全封印,沒有半點兒反抗之力。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鮮血從脖頸流出,懸空漂浮在劉麟頭頂上,閃耀着嗜血的紅色光芒。

血液流失,那種死亡的冰冷氣息和重重的無力感灌注全身,意識卻還是清醒的,在恐懼和死亡的雙重壓力之下,女子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像是不要錢一樣,大顆大顆的掉落。

褚烈看着這一幕很是興奮,變态般的笑着,渾身沐浴在血液中,女子越是掙紮,他便越是有動力,随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劉麟的修為也在不斷的增長着。

“大家稍等,畢竟縣衙是官府重地,這麽多人一同進去恐怕不妥啊。”

範承業在心中還抱有一絲絲希望,把百姓們攔在門前,故意高聲說話,希望以此來警示密室中的劉麟。

可是別說劉麟此時此刻正在修煉之中,就算是沒有在修煉,以密室的厚度以及建築材料的特殊性。

就算是他想要看到外面的情況的話,也是有一點費力的,畢竟他的修為還不如卿瑤音那般,只不過是剛剛踏入辟心境罷了。

而且還是強行提升上去的,一點都不穩固。

卿瑤音已經從囚車上下來了,抱着手在後面看好戲。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即将可能要出現的邪修身上,倒是沒有過多的注意卿瑤音。

而劉捕快倒是多少知道一點卿瑤音的修為的,想必若是她想要強行逃走的話,以他是攔不住的,現在不走,就說明她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那不如選出幾個代表,随範縣令進去一看便好。”

卿瑤音提議到,人群聽到這話贊同的點了點頭,随後又開始為讓誰去做這個代表而讨論着。

範承業眼前一亮,按照這個趨勢下去,等到代表選出來了,那麽他就可以在這個過程之中偷偷找個機會給褚烈通風報信了!

不過,下一刻,卿瑤音所說的話徹底的粉碎了他的這個夢想。

“大家不要吵,我們就簡單選一下,站在第一排的十個人如何?”

簡單粗暴,直接明了。

剛才卿瑤音查看過了,褚烈還在密室裏,而且,照現在這個情況來看,範承業還沒有機會給他報信呢。

“可以,這個提議不錯。”

十個人站出來走到前面,範承業只覺得,全場的焦點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他想耍賴!

“卿瑤音,如果本官沒有記錯的話,你還是階下囚吧,誰允許你自己掙脫管束的!

還有,你說的那個什麽密室,本官上任至今都不知道,該不會是你胡謅的吧,故意拖延時間,莫非你有什麽陰謀!”

“我不知道,為什麽範縣令如此義憤填膺,如果是有異議的話,為什麽之前在道裏街的時候不提出來。

非要到了縣衙門口才這麽說,莫不是範縣令想要故意掩蓋什麽?”

卿瑤音可不是好欺負的主,事情發展到現在,哪裏容得下範縣令三兩句話就把局勢扭轉過來。

人們在兩人的唇槍舌戰之中已經蒙圈了,這……兩個人說的都有道理,他們該相信誰?

“這件事情看起來有些蹊跷啊……”

一個一直沖在前面,表現突出的男子突然摸着下巴沉思到,不過短短幾個字便引起了人們的深思。

範縣令上任已經許久了,算得上是衣食父母官,可是這個卿瑤音,只不過是來了宜禾鎮幾天的一個過路人。

二者相比,好像是他們更應該相信範縣令一點。

空氣靜默無人說話,沒有人表态,局勢不明,明明偏向卿瑤音的好勢頭突然變得搖擺不定,範縣令驚喜,急忙幫腔。

“卿瑤音,你可否是不滿本官判案的結果,如果你有什麽冤情可以直接說出來,不要如此拐彎抹角,這就沒意思了。”

範承業的這一步,以退為進,大大贏得了民心,卿瑤音的處境危機。

偏偏在這種時刻,往往禍不單行,曲東旭也來了!

“縣太爺,你可要為民女做主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曲東旭的聲音尖細,極其富有穿透力,遠遠的便聽到她在那裏哭訴。

曲家在宜禾鎮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家族了,曲東旭這個平日裏的大小姐當衆大哭,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曲東旭吸引過去,等待着她的下文。

曲東旭雖然嘴上哭的傷心,走起來卻是不緊不慢的,路過卿瑤音的時候還故意得意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故意撞上去,狠狠地踉跄一下。

又慌忙向前跑兩步,臉上是驚恐的表情,像是被吓到了一樣。

曲東旭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沖着卿瑤音笑了一下,這一次,還整不死你!

她可是一接到消息就趕過來的,她就不信,公然和縣令作對,卿瑤音還能全身而退?

身旁一直攙扶着曲東旭的婢女不動聲色的朝着人群中的某個地方使了個眼色,暗中示意着。

“範縣令,你可要為小女做主啊!嗚嗚嗚……”

曲東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起來十分傷心,就像是被誰誅了九族一樣,讓抱着胳膊在一旁看戲的卿瑤音也忍不住贊嘆。

啧啧,這演技,說哭就哭,若是在現代的話,可以演一個人人喊打的反派角色了。

卿瑤音沒有說話,靜靜地等着她的下文。

範承業正愁着沒有辦法呢,曲東旭就來了,這下子正好,有了曲東旭的幫忙,他還整不死一個小賤人?

假模假樣的扶起來曲東旭,範承業“十分關心”的問到。

“怎麽回事,不要害怕,這裏沒有人可以傷害得了你,有什麽冤情盡管說出來,本官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範承業這麽一說,再加上剛剛曲東旭那故意的一摔,百姓看向卿瑤音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懷疑了,難道是因為她?

第 30 章 戳穿

“是嗎,那不知道縣衙裏那位吸人精血的邪修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也是範縣令寬闊的胸懷所包容的,任他在眼皮子底下犯罪也不聞不問?”

輕飄飄的話語落在人堆裏,像是石子扔進平坦的湖面,激起千層波浪。

百姓人心惶惶,即使是抓到了“兇手”卿瑤音三人,再一次聽到有關于采花賊事件的話題,還是會忍不住的恐慌。

人們齊齊的看向範承業,範承業坐在馬上,只覺得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樣,懸浮在身旁,一不小心便會刺進身體。

範承業感覺很惶恐啊,額頭上冷汗大滴大滴的滑落衣襟,最令範承業想不通的是,她怎麽知道那件事情?

難道……

範承業不敢繼續深想下去,若是她早就知道的話,那麽她輕易的就被抓緊牢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計劃好了的!

她的目的是什麽,沖着褚烈還是他?

範承業現在比較擔心這一點,若是沖着他來的話,那他就危險了,因為有把柄握在卿瑤音手裏,範承業說話的語氣一下子軟了許多,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帶着谄媚。

“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姑娘有什麽冤情,不如直接說出來,本官清正廉潔,只要你說出來,本官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是有冤情,我只想知道,縣衙裏的邪修到底和範縣令是什麽關系,範縣令是知道這件事故意坐視不理,還是說,連這眼皮底下發生的事情,範縣令都不知道。”

卿瑤音說話一點點餘地都沒有給範承業留下,想轉移話題?那你的功力還是弱了一點。

周圍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範承業身上,範承業現在是如坐針氈啊,答是也不對,不是更不對,進退維谷。

“範縣令,她說的是真的嗎?”

人群中一位膽子大的男子打破沉默,高聲問道。

“這個……這個……”

“大家信不信,随我去看一看便知,若我剛才說的有半句謊話,天打五雷轟。”

卿瑤音繼續添油加火,人群中開始有些人小聲的議論,大有答應的趨勢。範承業慌了,急忙說道。

“大家不要相信她,她犯下了滔天大罪,現在又想花言巧語來挑撥離間,這居心叵測是你我若不及啊!

千萬不要上了她的當!”

卿瑤音眼眶一紅,淚水在眼睛裏打轉,看上去楚楚可憐,讓人不由自主的就偏向她這一邊。

人嘛,總是容易同情弱者。

“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含辛茹苦得帶着孩子,還要被人冤枉是采花賊,大家好好想想,我一個柔弱女子,采花做什麽!”

卿瑤音一說完,人群的矛頭全部指向了範縣令,從竊竊私語變成了大聲質問。

“縣令,難道真的是這位姑娘說的那樣嗎,你為什麽不說話?”

“天吶,該不會這其中有什麽內幕吧!”

“我看也像是。”

“信口胡言!”範承業不知是氣得還是吓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着,裏衣早就濕透了。

“是不是真的,大家去看一看便知,邪修就在縣衙中的密室裏。”

卿瑤音見時機差不多了,繼續添油加火,煽動着大家的情緒。

“她說的是真的嗎?”

“縣令,認證不怕影子斜,我們一同去看看,也落得個心服口服,不然這樣,恐怕難以服衆啊!”

範承業倒是想帶人們一起去,可是他不敢,因為,卿瑤音說的都是真的!

“劉捕快,還不把那蠱惑人心的妖女拿下,你身為捕快,怎可放任其不管,該當何罪。”

範承業走投無路,情急之下便随便指了個人,把一切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急忙想要把自己撇清楚,可是,就因為他的這一個動作,讓原本就不是很确定的劉捕快産生了懷疑。

“縣令,劉某認為,百姓說的有理,讓他們一同看看,也好服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衆怒難犯啊。”

“是啊,縣令!”

“縣令,就讓我們去看看,千萬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啊。”

人群中一呼百應,卿瑤音也不忘了假裝抹兩把眼淚喊冤,把人們的情緒推到下一個高潮點。

“走……走吧。”

範承業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別說是保劉麟了,就是自保也是個大問題。

回縣衙的路上,範承業故意磨磨蹭蹭的,不斷的祈求着,快來一個英雄踏着五彩祥雲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吧。

可是,這個想法顯然是落空了。

百裏池淵正在看着手下傳來的密函,隐約聽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吵鬧的不行,似乎還有卿瑤音的聲音?

放出神識一看,果然如此。

卿瑤音,卿小北和玉琴池三人被困在囚車上,身上的衣服雖然整潔卻顯得三個人有些頹然,從表面上來看就知道她們三個人這些天過的什麽樣的日子,而且,卿瑤音還哭了!

那個女人竟然哭了,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百裏池淵只覺得心中怎麽都不對勁,推掉所有事情,放下手中緊要的密函便沖了出去。

匆忙趕到現場,範承業帶着一些心腹走在最前面,腳步有些沉重,看似鎮定的神色下是掩飾的慌張。

其餘人跟在一旁,群衆緊密的圍在四周,龐大的隊伍緩慢的向着縣衙移動着。

現在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了卿瑤音口中所說的邪修身上,卿瑤音三人反被遺忘在了後面,由劉捕快看着。

畢竟相對于卿瑤音來說,邪修的危害可要大多了!

卿瑤音也樂的清閑,掏出了栗子和花生,三人一邊悄聲吃着一邊等着看好戲。

百裏池淵本來還挺擔心的,後來看到卿瑤音這個樣子,便放下心來,饒有趣味的乖乖跟在後面看好戲。

身後追來的暗衛幾次想要說什麽,百裏池淵随意的揮了揮手。

“無礙。”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在搞什麽鬼。

盡管一路上再拖延時間,但還是到了縣衙門口,範承業冷汗連連,他又不能去提前報信,只希望褚烈自己可以機靈一點,快點察覺到外面的異樣!

第 29 章 表皮下的險惡

“哼,不過是一個連武階都沒跨過去的蝼蟻罷了,有何懼。”

大不了殺了,一了百了。

縣令範承業有些猶豫,肥膩膩的臉上蕩漾着油光,一雙眼睛都快被擠沒了。

“這樣恐怕不妥吧?”

他才剛剛上位就發生這麽多事情,會不會對他有什麽影響啊?

褚烈臉上閃過厭惡,只一瞬間便恢複到面無表情的冷淡模樣。若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他才不會在這裏和你廢話。

轉身冷冷的說道。

“無礙,只要你把我交代的事情辦好了,別的,無需擔心。”

範承業安心的點了點頭,一臉的贊同,竟然對褚烈說的話深信不疑。

而令卿瑤音震驚的是,褚烈的臉上萦繞着縷縷黑氣,印堂發紫,雙目略顯呆滞無光,瞳孔擴散,整個人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竟是邪修!

卿瑤音聽說過,邪修是一類借助外力,以他人身軀血肉輔佐自己修煉的一類人的總稱,因殺戮過多,所以雖然他們的修為提升飛速,但卻有衆多副作用。

陰氣圍繞,靈魂不穩固也是其中之一。

沒想到啊,朝廷命官竟然會和邪修勾結,怪不得這個鎮子上的“采花賊”事件久久不能告破,看來也是這個縣令範承業搞的鬼吧!

卿瑤音只覺得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算計別人也就算了,竟然敢把她一起誣陷,這怎麽能忍得了。

“我們回去。”

卿瑤音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娘親,那個黑黑的叔叔是怎麽回事啊?難道他是黑人嗎?”

卿小北的修為也不弱,自然也看到了密室裏面所發生的事情,稚嫩的童聲在耳邊響起,卿小北撲閃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

在他的認知裏,還沒有邪修這一類。

卿瑤音摸了摸卿小北的腦袋。

“小北啊,這種人是世界上最壞的人了,他們用殺人來修煉,小北一定要記住他們的特征,遇到這種人要殺了他們為民除害。”

“嗯嗯,小北知道了。”

卿小北似懂非懂的點頭,卿瑤音氣呼呼的帶着兩人重新回到地牢,殊不知,就因為她剛才的一句話,讓卿小北以後的生活産生了一個很特別的習慣:看到臉黑的人就會一臉的嫉惡如仇,并且死追爛打。

獄卒幽幽醒來,揉了揉腦袋,剛才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咋突然睡着了呢。

突然,獄卒反應過來,一拍腦袋,向地牢裏跑去,當他呼哧呼哧的終于到了地方,看到卿瑤音三人還好好的在牢裏,終于松了一口氣。

重新檢查了鎖頭和周圍的環境,确認沒有異樣之後,獄卒這才滿頭霧水的離開,自己怎麽突然就睡着了呢?這是個問題。

卿小北看着獄卒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好像看到自家養的豬腦袋被門夾了了一樣,真笨吶。

“我們要怎麽做?”

玉琴池身體還有些虛弱,說起話來輕飄飄的,不過相較于昨天來說,好了很多。

“既然我們發現了這件事情,自然不能藏私,要讓大家一起知道哇。

我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說出來了。”

卿瑤音似笑非笑,讓人看的忍不住脊背發涼,瘆的慌,縣令和褚烈要倒黴咯。

時間一過兩天,卿瑤音不知道他們又掌握了什麽“證據”,反正這罪是定下來了。

結果一發布,引起了廣大民衆的強烈回應,簡直是人聲鼎沸,萬人空巷啊,由此可見“采花賊”事件對人民的影響有多麽巨大。

卿瑤音等人被判處游街示衆,雖說聽起來很輕,不過,在一群盛怒之下的人群中游街,還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這結果就不一定能夠預料的到了。

縣令範承業為了體現自己的愛民之心,親自押送。

卿瑤音一聽笑了,她還愁着怎麽找一個正大光明的地方揭露範承業的罪行呢,這一次剛剛好,邪修神馬的,還是不要存在的比較好。

蘇暮澈快馬加鞭,連夜離開,此時此刻在路上還不忘一邊趕路一邊看着手中的密函,一改往日模樣,嚴肅的如同是另外一個人。

卿瑤音三人被拉到囚車上,領頭的還是劉捕快,雖說案件已經經縣令判定,但是他感覺這其中還是有不少疑點,直覺告訴他有蹊跷,但又找不出其他證據。

因為有小孩子,所以待遇還不算太差,相較于以往的,劉捕快還特地挑了一輛最大,最新最豪華的囚車。

不過還是四面透風,在卿瑤音眼裏看來,都是一樣的,不過是暫時上去坐一會兒罷了,劉捕快雖然心懷正義,但是腦子太木了,怎麽提醒都無濟于事,朽木不可雕也。

範承業坐着高頭大馬,一身紅衣,身上一坨一坨的肥肉把駿馬壓的直喘粗氣,範承業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滿面紅光,意氣風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去迎親呢。

百姓們圍在道路中間,義憤填膺,但是忌憚範承業在場,才沒有動作,卿瑤音相信,如果現在範承業一句話令下,這些人絕對會一擁而上。

範承業清了清嗓子,說得激昂。

“大家不要擁擠,目前,我們已經将兇手捉拿在案,我向大家保證,在以後的日子裏,類似的事件不會再發生了。”

“這話說太滿容易栽跟頭啊!”

卿瑤音冷冷的說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其中融合了玄力,可以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人群中靜默了兩秒,而後“轟”的一聲炸裂開來,議論聲,怒罵聲,甚至有些人都要忍不住沖上來了,但是迫于衙役和範承業在場,強忍着沒有發作。

不光他們,範承業聽到這話臉色也一下子沉了下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身為階下囚,馬上就要見閻王的人了,本縣令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

卿瑤音冷笑一聲,心胸狹隘的人裝什麽宰相,嘴上說的不計較,那你頭上都快要氣得冒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