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出手

月上枝頭,被一場雨洗刷過的天空格外的明淨,蘇暮澈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睡。

自小到大,從未有人敢對他這樣,在今天之前,他遇到的都是虛僞的恭維,或者有意的陰謀,敢如此戲耍他,卿瑤音還是第一個。

蘇暮澈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對自己生氣,在卿瑤音面前,自己竟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感覺,這可不是個好預兆。

忽然間,隔壁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蘇暮澈立刻收斂氣息,凝神靜聽。

“嘭”的一聲,似乎是什麽東西掉到了地上,緊接着,房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細細感覺,空氣中似乎還有安神香的味道。

“啧啧,沒想到,宜禾鎮還有這樣貌美的可人兒,今天可真是賺到了。”

隔壁傳來聲音,蘇暮澈聽得着急,那女人,該不會是中招了吧?窗戶被打開,皎潔的月光下,一個身着夜行衣的黑影将卿瑤音抗在肩上,三兩下便只剩個背影,蘇暮澈趕緊追了上去。

卿小北剛出去找玉琴池,卿瑤音便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讓他痛不欲生,卿瑤音假裝中招,讓采花賊擄走,準備順藤摸瓜,看看是誰給他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歹念打到她的頭上。

采花賊東轉西轉,再加上對地形的熟悉,速度極快,卿瑤音指縫中撒下藥粉,悄悄做了痕跡,而蘇暮澈,因為這環境太過多變,而且林子裏竟然被布下了某種陣法,不知不覺的迷失在其中。

空氣中有些淡淡的黴變的腐爛味道,環境陰森森的,散發出一種寒冷,直接滲透到骨髓。

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女子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

卿瑤音被重重的扔在地上,黑衣人絲毫不憐香惜玉。也不擔心卿瑤音會跑掉,畢竟,他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一個女子罷了,量她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一手伸到背後揉了揉,嘶……這家夥,手勁還不小!疼死老娘了。

“主人,這裏有練器師的氣息!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墨羽突然出現,話語中帶着欣喜,它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恢複往日神威的樣子了。

“練器師,還有氣息?”

“他們場面接觸煉器的材料,積年累月身上多多少少會沾染到,尋常人不覺得,但我們神器對這種氣息很是敏感。”

“既然這樣,那我就暫時放過他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敢劫持她就要做好承受這下場的準備。無色無味的藥粉在卿瑤音的控制下,慢慢沾染到采花賊身上。

嘿嘿,做個記號,這樣就不會認錯了。

卿瑤音幽幽轉醒,采花賊先是一怔,而後警惕的看着仿佛沒事人一樣的卿瑤音,淡淡的殺意蔓延開來。

這麽快就醒了,莫非她剛才一路上都是裝的?

“這地方挺不錯的嘛,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清,家徒四壁的,別有一番風味啊!”

墨羽聽不懂這是什麽意思,還以為卿瑤音是在誇采花賊,笑的格外清爽,主人好有文化呀。

“你是誰?”

粗糙的嗓音,一聽就是經過僞裝的。采花賊緊盯着卿瑤音,眸子裏的殺意被隐藏的拙劣,難道,她和他是一夥的?

怪不得他在路上總是感覺到有人在跟着他,原來都是他們計劃好的,放長線釣大魚,有完沒完?

看這女子毫無緊張之意,只怕是他們在外面早有埋伏,不行,他的快去離開這裏!

卿瑤音笑的狗腿,沒想到煉器大師的副業還兼職采花賊,愛好真獨特。

“這次來呢,不瞞你說,我是故意的,我……”我想求你幫個忙不知可不可以。

卿瑤音話說到一半,采花賊趁她不注意轉身就溜,留下一臉蒙蔽的卿瑤音站在原地淩亂了。

啊嘞,啥情況,她長得就這麽吓人嗎?

卿瑤音在這裏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麽機關,只好順着來時留下的痕跡慢慢回去,順便再一次救了還在林子裏轉悠的蘇暮澈。

“友情提醒,算上這次,你已經欠我兩次人情了。”你打算用什麽來報答呢?

卿瑤音挑着眉毛,倚在樹幹上,眯着眼睛看蘇暮澈,蘇暮澈被盯得直發毛,眼神一轉,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點。

卿小北喜歡金子,那卿瑤音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呢?!俗話說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子,別的他沒有,錢多的是啊!

“一千兩金子怎麽樣。”

蘇暮澈很滿意自己的這個想法,卿瑤音沒說話,是不是被這麽大一筆錢財吓着了?哈哈,一定是這樣,對症下藥,他果然是個天才,不過,還沒等他高興,卿瑤音的一句話将他噎得夠嗆。

“一千兩,只不過是小北三歲時的玩具罷了。”

錢有什麽用,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還不如找些寶貝來玩玩呢,卿瑤音恨鐵不成鋼的摸了摸額頭,為什麽世人都像是她兒子一樣愛財呢?

“我這個人呢,比較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上古卷軸,上古神器,變異妖獸,頂級妖丹之類的,你還是找到這些再說吧,這筆賬,我先給你記着了,不用着急,不要求你急着還。”

蘇暮澈傻眼,反應過來之後拍了自己一巴掌,讓你嘴賤,讓你嘴賤,她說的那些,有哪一樣是好找的?!

就說那個變異妖獸吧,沒個千百年來的遺傳進化,能出來嗎?

“……”

蘇暮澈有點慫了,他能不能收回剛才所說的話?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相信,堂堂七尺男兒,是不會賴一個清純如我的小女子的賬吧!”

卿瑤音乘勝追擊,直接怼得蘇暮澈說不出話來。

“當然不會……”

他也想,可你都這樣說了,他再反悔,那面子往哪擱。

老天,這都是讓他遇見些什麽人啊!他怎麽感覺自己的一世英名要栽在這上頭了呢?

暗夜中,采花賊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眸子裏的神色晦暗不清,若真是他們找來了,那自己豈不是很危險。

第 7 章 诶,巧了

林峰見狀,順勢挽留,打了人家,總得拿出點誠意不是。

卿瑤音擡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一臉希冀的盯着自己的卿小北小朋友,一臉的無奈,松口道。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在此休整一天,明天再走也是極好的。”

“那太好了,我家客棧就在前面,轉個彎就到,大家舟車勞頓,肯定很累了,還是先去歇息吧。”

林峰在前面帶路,蘇暮澈嘴角帶笑,很騷包的甩了甩頭發,擺出一個自以為很帥氣的姿勢,給卿瑤音抛了個媚眼,天下還有比他更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人嗎?

卿瑤音嘴角閃過一抹嗤笑,轉身走在前面,淡藍色的衣裙搖曳,邁着輕盈的步伐,樣式普通的衣服掩蓋不住她身上的那份脫俗氣質。

精致的五官排列有序,更加凸顯那份純潔與自然,黛眉彎彎,星目炯炯,不似普通女子的柔情似水,更像是冬日的暖陽,溫暖而又疏離。

三千青絲潦草挽起,自內而外透露着她內心的不羁,霎時間,蘇暮澈深邃的眸子裏完全被這倩影占據。

心動,就在一瞬間。

難道這就是一見鐘情?蘇暮澈摸了摸嘴角,她剛才,好像對他笑了!

卿小北揪了揪蘇暮澈的衣服,可他卻在那裏看着卿瑤音的背影,兀自摸着嘴角傻笑,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

“叔叔,你是喜歡我娘親嗎?”

“啊?”

蘇暮澈回過神,這才看見到他腰部那麽高的小孩子。小小的五官精雕玉琢,尚在小時便可看出英俊的模樣,絕對是個帥哥胚子!

不過……他剛才叫她娘親?

“額……小朋友啊,你剛才說什麽,前面的那個是你娘親?”

“對啊,我娘親漂亮吧,叔叔你剛才看的眼睛都直了。”

卿小北一副小大人模樣,什麽都瞞不過他雪亮的眼睛。

“叔叔你有錢嗎?”

卿小北旁若無人的肆無忌憚的打量着蘇暮澈鼓鼓的錢袋,雙眼放光。

“娘親最喜歡金子了!”

卿瑤音掀桌咆哮,卿小北,不要再打着我的名字去搜刮金子了!老娘喜歡的是寶貝,什麽金子,金錢如糞土,她這個活了兩世的人,才不在乎呢!

蘇暮澈也是個人精,瞬間意會,金子?他多的是啊!一把撈起卿小北抱在懷裏,眼睛裏色彩斑斓,像是發現了新世紀的大門,便走邊問到。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你爹爹呢?”

“我叫卿小北,沒有爹爹,娘親說了,天下的男人都靠不住,尤其是爹爹。”

“這樣,那我叫你小北行嗎。”

“好啊。”

卿小北一邊回答,一邊從蘇暮澈身上摸出幾張銀票塞進小兜裏,笑的無害。

“叔叔,你是誰啊,怎麽會在這裏被人打呢?”

“叔叔啊……可能是因為長得太帥了吧。”蘇暮澈苦笑一聲,難過的神情一閃而過,垂下的眸子被發絲遮擋,那份傷感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專注于銀票上卿小北壓根沒有發現這個狀況。

“小北呀,你娘親有木有給你找個爹爹的打算呢,你覺得叔叔怎麽樣?”

蘇暮澈眨巴着一雙桃花眼,眉宇間風情流轉,加上一顆淚痣點綴,就像是大自然間的一幅絕美的畫卷,就連急忙躲雨的燕子也忍不住流連忘返,盤旋不已。

“嗯……”卿小北老成的摸了摸下巴。

“娘親喜歡我金光閃閃的樣子。”如果你把家産都給我的話說不定我會幫你美言幾句。

“拿去随便玩!”

蘇暮澈抓了幾塊碎金子給卿小北,對于小孩子來說,這應該算是一筆巨款了。

卿小北看着抓在手心裏幾塊“黃豆大”的巨款,又瞅了瞅蘇暮澈的錢袋,眼皮狠狠跳了跳。

看着挺不錯的叔叔,怎麽有些小氣呢。嫌棄的把金子扔到路邊的草叢,卿小北癟了癟嘴,一臉不快。

“我不喜歡玩那些小屁孩才喜歡的碎金子!”

“呦,那些小屁孩才玩的東西?莫非你不是小屁孩?”

蘇暮澈欠揍的調侃,沒有注意到卿小北越來越黑的臉色。蘇暮澈還不知道,就是因為他這一句戲言,就将自己好不容易在卿小北心裏樹立起來的形象全部摧毀,一絲不剩。

他現在覺得,這個叔叔一點都不好!

卿小北臉色臭臭的,掙紮得想要跑到卿瑤音那裏,可把蘇暮澈吓了一跳,這要是就這樣過去了,那還不得被人家誤會呀。

“诶诶!別跑,別跑哇,叔叔把金子都給你怎麽樣?”

蘇暮澈将卿小北一把撈回來,壓低聲音,心虛的看了看卿瑤音的方向,發現她并沒有什麽反應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愛財如命,看起來也不過是幾歲而已,碎金子都看不上眼,看來,這個孩子的來頭不小啊,這樣想來,那他娘親,究竟是什麽人?

用金子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把卿小北哄好了,蘇暮澈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抱着卿小北,蘇暮澈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在金錢的誘惑之下,卿小北終于答應幫他說幾句好話,而從卿小北嘴裏,蘇暮澈已經知道卿瑤音的名字。

“瑤瑤,我們晚上去抓采花賊吧,剛收到消息,他今天晚上會出現。”

“為什麽?我又不是缺乏愛情的孤寂少女,幹嘛自找不痛快。”

卿瑤音站定,幽深的眸子裏是戲谑的影子。

她找人煉制神劍還來不及,那裏有空管這勞什子采花賊,那不是吃飽了撐得嗎。

“那你為什麽救我?!”

蘇暮澈對于這個回答有些詫異,随後是無法控制的狂喜,這麽說的話,卿瑤音之前救他不是因為采花賊的事情,而是單純的因為他!想到這深沉的一點的蘇暮澈忍不住問了出來。

“奧,因為打你的人你把前面的路都堵上了,繞路會很遠。”

沉浸在自己玉樹臨風,風流倜傥的帥氣外表的蘇暮澈正想笑,就被這無情的話給定格在了空氣中。

他被揍得那麽慘她不同情,反而只是因為前面要走的路被擋出手,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啊!

第 6 章 踏上征途

“嗯,不錯,晚上可以加餐了。”

陷入沉睡的小白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小白怎麽變成這樣了?”

卿小北不安的扭了扭衣角,大大的眼睛看着卿瑤音,一臉的無辜。

“小北也不知道,剛才小白突然暈過去,然後就變成這樣,可能……可能是被那條大蛇吓着了!”

“哦?那照這麽說,小白可能是要突破了。”

獸獸們突破之際都會陷入沉睡,這家夥竟然還臉紅,莫非是夢到了啥限制級的畫面。

搖了搖頭,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卿瑤音出聲,安慰着明顯有些焦慮的兒子。

“沒關系,過幾天小白就醒了,這段時間,小北中午要自己睡了哦。”

“小北才不是擔心這個呢,只是……只是小白沒有人抱着睡覺,自己會不會害怕……”

“每天一根糖葫蘆。”

“沒問題!”

單純的卿小北就這樣被一根糖葫蘆收買了,對不起小白中!

豔陽高照,風光正好,玉琴池架着馬車,雙腳搭在車緣邊随意晃着。

“瑤瑤,你說這次我們去會不會遇到什麽寶貝。”

“寶貝!”

卿瑤音眼睛亮晶晶的,如同九天上的星辰,整間馬車都明亮了起來。

“嗯,這個提議不錯。”可以順便去找幾個寶貝!

“娘親,我想要金子!”

“好,沒問題,看娘親帶你奔小康。”

“額……”

卿瑤音和卿小北的思緒跑到十萬八千裏之外,最開始說話的玉琴池顯然是一副習慣了的樣子,這對母子,不能用尋常人的态度來看。

遠遠的看到鎮子外面立着的牌坊,宜禾鎮三個大字飛龍走鳳,迎面傳來一種古樸氣息。

卿瑤音迎風而立,甩了甩衣角,十分拉風,卿小北站在她身旁,一副小正太的模樣,讓人有一種想要上前蹂躏的沖動,而玉琴池,存在感相對來說就很低了,不注意的話很容易讓人忽略。

大街上人聲鼎沸,臨近七夕節,一些小攤販都在賣力喊着,祈求多賺些銀子,不過,在這繁華之中,卿瑤音卻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分外詭異的是,一路走來,她們竟然一個女生都沒有看到,七夕節,不該是男女之間表達情意的時刻嗎?這滿大街的男子是啥情況。

忽而,前方出現混亂,人群中時不時的傳出一聲慘叫。

“停,住手,別打了聽見沒有,小心我生氣滅了你們!”

“哎呦哎呦,疼疼疼。”

“我真不是你們說的那什麽采花賊,你們認錯人了。”

卿瑤音遠遠的看着,伸手拉住一個路過要上前踢兩腳的男子,問到。

“請問,前面是怎麽回事,大家咋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你們是外地人吧?”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卿瑤音三人,了然于胸的看着她們。

“我們鎮子上,最近出現了一個采花賊,專挑那些長得漂亮的女子,縣太爺派人多次圍剿無果,那些姑娘們呀,都吓得連門都不敢出了。

勸你們也不要在大街上逛了,找個地方躲起來,明天一早趕快走!”

男子說完就沖上去了,生怕自己那一腳沒地方踹。

這時候,卿小北小朋友“蹬蹬蹬”的跑回來,額頭上滲出微微的薄汗,閃動着黑亮的眼珠子,壓低聲音道。

“娘親,那位被揍的叔叔胸前鼓鼓的,好像有寶貝……”

卿瑤音的眼睛登時放亮,仿佛時間都停留在了那一刻,讓人不忍錯過。

“走,我們去看看這個傳說中的采花賊。”

三人上前,卿瑤音大喊一聲,“住手!”,所有人都停下來看向她們。

蘇暮澈狼狽的趴在地上,懷中的銀票零零散散的散落一地,終于有機會喘口氣,疑惑的看向卿瑤音。

“怎麽,莫不是你們和他認識?”

百姓已經将蘇暮澈在潛意識裏定義為采花賊,滿滿的敵意蔓延。

“這是我遠方表哥,不是什麽采花賊,大家誤會了。”

卿瑤音在看到那散亂的銀票的時候就知道怎麽回事,蘇暮澈身上的玄氣波動要遠遠高于這些百姓,被人冤枉都沒有出手傷人,這也是卿瑤音幫他的原因。

蘇暮澈驚訝的擡頭,眼神裏雖然不解,但很是配合,笑嘻嘻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卿瑤音身旁,一個衣角在這個過程中搖搖欲墜,晃呀晃。

“咳咳,其實我們兄妹幾人來正是為了這個采花賊!”

百姓錯愕,蘇暮澈旁若無人的繼續胡謅。

“家中小妹不日前被擄,我們追查線索一路至此,誰曾想到,他竟然早就在此地胡作非為,真是喪盡天良!”

蘇暮澈一臉義憤填膺,仿佛說的是真的一樣,卿瑤音聽得嘴角抽了抽,她差點就信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個誤會,我們錯怪你了,原來兄臺也是受害人啊,林某代替大家賠罪了。”

“這倒是沒什麽關系,只是……這裏的客棧不收外客,我們……”

蘇暮澈故意停頓,看向自己身上的狼狽,林峰接到。

“若各位不嫌棄的話,可以到在下的客棧歇息,食宿全免,就當是林某一點小小的心意。”

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

蘇暮澈對卿瑤音眨了眨眼睛,看吧,住宿費都解決了。不過,他被揍了一頓才換來這些,是不是有些虧了?

卿瑤音笑了笑,并沒有答應。

“我們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

笑話,她們還要去找人煉制神劍呢,哪裏有空在這裏浪費時間。

卿小北聽到要走,扯了扯卿瑤音的袖子,眼神有些幽怨,娘親,銀子還沒到手呢!他可不可以多呆一會兒?

原本以為卿瑤音一定會答應的蘇暮澈有些詫異,免費的食宿竟然不要!真是太罪惡了。

或許是卿小北的心聲被聽到,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乍得出現大朵大朵的烏雲,黑壓壓的由天邊覆蓋開來。

紫黑色的雲朵裏夾雜着“噼裏啪啦”的閃電,來勢洶洶,地面上刮起無端狂風,與其相互呼應,看樣子,這是一場大雨啊。

第 5 章 計謀

卿瑤音慢慢深入洞穴,穿過一個岔路口,每入一分,空氣便燥熱一分,千年血參的氣息也就越濃。走了大概有半刻鐘,終于看到了千年血參。

它生長在火炎晶牆上,手掌大小,不斷的吸收着火炎晶裏的水谷精華,散發着幽紅色的光芒,這就是千年血參了!

卿瑤音把它采下來,拿了一個長得差不多的沙參代替,放入大胡子給她的盒子裏。以假亂真,誰人能知。

靜默的空氣緩慢流轉,炙熱的空氣裏傳來一絲涼氣,卿瑤音側身一躲,迅速将血參放進懷裏。

黑衣人身形高大,一雙眸子幽深而狠厲,見一擊不中,又一次沖了上來。

卿瑤音靈活的躲過長劍,冰涼的氣息擦過臉頰,如同寒冬裏凜冽的寒風,刮得臉生疼。

竟是傳說中的寒鐵劍!

“早就聽說寒鐵劍與火炎晶是宿敵,沒想到今日還真碰巧了,你繼續,我先走了。”

卿瑤音随口胡謅,并不想多生事端,可事實往往總是不盡人意。黑衣人挽出一朵朵劍花,封住所有的退路。

卿瑤音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眉梢高挑,眉宇之間散發出與生俱來的冷傲氣質,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樣子。

黑衣人一語不發,手下的攻勢越發的刁鑽,卿瑤音冷冷看着,發現他的破綻,彎腰躲過劍鋒,同時一腳踹向黑衣人的小腿骨,掌風不減,拍到他的胸口。

腳下清晰的感覺到骨骼錯位的動靜,黑衣人踉跄一下,有些吃驚,扔出一道迷霧符,轉身逃走。

卿瑤音被嗆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打不過就跑,真慫!

突然,空氣一下子變得冷漠,屬于火炎晶的特有氣息迅速減少,雖尚有殘存,但仍舊掩蓋不住那種,從地底散發出來的陰冷,什麽情況?

地面傳來微微震動,卿瑤音倒吸了一口冷氣,天!該不會是地震了吧?

卿小北抱着小白悄悄溜進了洞穴,在岔路口前面犯難了,該走哪面呢,萬一碰到娘親怎麽辦?懷中的小團子滾了滾肉嘟嘟的身子,小爪子伸出來指着左面。

“小白,你是讓我走左面嗎?”

“吱吱吱。”是的沒錯。

“那行,小北聽小白的!”

一人一獸越走越遠,空氣中也越來越熱,卿小北熱的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有了一層薄薄的濕意,而小白卻顯得很興奮,不時的在小北的肩頭跳來跳去。

道路蔓延向下,一眼望不到盡頭。路越來越黑,卿小北拿出一顆夜明珠舉在手裏照明。

忽而,小白像是發現了什麽,一下子跳到牆壁上,兩只小爪子牢牢的抓在光滑的石壁上,低頭就啃了下去!

“小白,你餓了嗎?”

“吱吱吱。”是的,它很餓,裏面有好多好吃的!它要忍不住了。

小白不斷啃着牆,像是要從裏面挖出什麽一樣,忽而,一陣刺眼的光芒瞬息即逝,卿小北睜開眼睛,周圍重新陷入了黑暗,夜明珠也不好使了。

陰冷的氣息浸透骨髓,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寒冷,小白縱身一跳,回到卿小北懷裏,圓滾滾的身體裏傳來熱量,卿小北這才回過神,不由得哆嗦了下!

像是地震了一樣,石塊紛紛落下,卿小北不敢停留,邁着步子逃了出去,身後,一雙眼睛深深的看了眼他的背影,随後隐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卿瑤音出來,大胡子那邊的戰鬥還沒有結束,玉琴池靈活的穿梭在其間,把冉蛇搞得暈頭轉向又氣憤不已。

大胡子看到卿瑤音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玉琴池也加快了手上的攻勢,本就是強弩之末的冉蛇終于支撐不住,倒下了。

“洞穴裏有很多岔路,還好不負衆望,找到了千年血參。”

卿瑤音将盒子拿出來,大胡子看的眼睛都直了,感動到不行,一臉的鄭重。

“這……這就是千年血參?!太謝謝了,真的,別的不說,我大胡子也沒有別的本事,如果以後有用的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那太好了。”

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得太慘。

“既然冉蛇已死,那我們就此別過吧,你們身負重任,可不要耽擱了。”

卿瑤音一副深明大義,為他們考慮的樣子,大胡子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遞給卿瑤音,若是以後有事情需要他們幫忙,可以憑借牌子找到他們。

卿瑤音笑的明媚,伸手接了下來,但是去不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他們發現了千年血參的異樣,只怕會氣的想要殺了她們吧。

卿小北拿過牌子,用嫩白嫩白的牙齒咬了咬,興奮的大叫。

“娘親,這是金子做的耶!”

“嗯,你拿着玩吧。”

大胡子得到千年血參急着交差,不過片刻便已走遠,卿小北從樹上爬下來,心裏撲通撲通的,臉上因為激動而顯得紅撲撲的。

卿瑤音戳了戳兒子的臉蛋兒,只當他是吓着了,沒有多想。卿瑤音牽着兒子走在前面,玉琴池悄悄的抹去嘴角的一抹鮮血,而後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提氣跟上。

花兒在風中搖曳,樹葉在奏歌,陽光撒下縷縷滋潤萬物,因為得到千年血參而心情特別好的卿瑤音忍不住哼起了歌。

而卿小北一手提着小白的後腿,一臉的焦急不安,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急得臉都紅了。

“诶?小北呀,怎麽啦,雖然娘親很漂亮,可是你也不能看的這麽入迷吧。”

卿瑤音早就看出來兒子的異樣,看他一臉糾結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出來。

“娘親,什麽時候我們身體會突然感覺到特別熱呢?”

“這個嘛……”

不就是男女,男男,女女在……的時候?

“小北,你很熱嗎?”

“不是小北,是小白!”

小白被拎出來,雪白的皮毛下透出不正常的紅暈,整只鼠像是睡着了一樣閉着眼睛,燙的吓人,卿小北本來抱着的手已經變成用兩只手指捏着小白的後腿,并且溫度還在不斷升高之中。

卿瑤音把小白抓過來,仔細看了看。

第 4 章 尋找

倒黴樹,喜陰,通體黑色,長有針葉,其內含毒素,可致人畜麻痹,燃燒産生的煙霧才會對冉蛇産生一定的克制作用。

找到倒黴樹,從冉蛇口中奪取千年血參會容易許多,于是,大胡子帶着一群人踏上了尋找倒黴樹的道路。

天色漸暗,德生還在前面奮力揮舞着大刀,大汗淋漓,虎虎生風,在滿是荊棘的道路上硬生生的劈出來一條路!

“娘親~”

卿小北胖嘟嘟的手指戳了戳卿瑤音的脖子,卿瑤音順着兒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眼前一亮。

那不正是他們要找的嗎?可是……

卿瑤音看了一眼德生,德生也正好看過來,那一瞬間,夕陽被茂密的枝葉斑駁成碎片,卿瑤音正巧沐浴其中,猶如九天神女,閃耀而奪目。

德生愣了一下,回眸一笑,而後轉過頭,像是受到了鼓勵一樣,大刀揮舞得更快了。

眼看着越走越遠,卿瑤音心裏急得不行,別走哇,再走就走岔了!俗話說,人生中最遺憾的事情莫過于錯過,在倒黴樹就要消失的那一刻,卿瑤音果斷出手了。

“叔叔~那棵樹長得好兇,是什麽呀?”

卿小北軟軟糯糯的叫住大胡子,一雙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就像是真的被吓到一樣。

大胡子命令停下,德生也終于有空歇歇,拄着大刀“呼哧呼哧”的喘着氣。

“诶?”

大胡子有些疑惑,那個……怎麽看起來像倒黴樹呢?一把從德生手裏搶過來大刀,向着那邊走去,德生沒反應過來,突然失去了支撐,踉跄了一下,差點摔掉門牙,幽怨的看着大胡子的背影。

同樣幽怨的還有卿小北小朋友。

肉乎乎的小手用力揉了揉小屁股,渾身上下散發着怨氣,他不會是撿來的吧?小白躺在卿小北懷裏,瞪着小眼睛,無聲的控訴着卿瑤音的“惡行”。

大胡子首先認出倒黴樹,激動的熱淚盈眶,好不感動。

揉了揉眼,拿出面罩包住自己,這才好一點,怎麽沒有人告訴他,倒黴樹揮發出的氣體也有毒?!

取足了倒黴樹的針葉,太陽也完全罷工了。在月上星天的時候,一行人才到達了森林邊緣。

看到客棧,大家決定暫時歇息一晚,明天再去大寒山。

客棧只有五個房間,卿瑤音卿小北和玉琴池一個房間,大胡子一行十幾人分配在另外四個房間。

玉琴池走在衆人後面,手中銀光一閃,并沒有人注意到。賬房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揮手間寫下今日僅有的進賬,又縮在櫃臺後打着瞌睡。

黑暗中,一個身着夜行衣的男子一晃而過,如同一只翺翔過天際的雄鷹,轉身之後,不留下一丁點痕跡。

翌日,大寒山。

卿瑤音埋伏在一顆千年古樹後,看着大胡子一行人笨手笨腳的點燃倒黴樹,扔到洞裏,冉蛇受到刺激,橫沖直撞的沖出來,一雙眼睛足有燈泡大小,散發着紅色的詭異光芒。

狂躁的吐着信子,把大胡子他們纏的緊緊的。

“娘親,胖叔叔他們被纏住了,我們去拿千年血參吧!”

卿小北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小白趴在他肩頭豎着耳朵,一大一小兩雙眼睛充滿渴望的望着卿瑤音。

“你和琴姨呆在這裏,哪兒都不許去。”

卿瑤音瞟了一眼卿小北,直接說道,卿小北的想法被一眼識破,有些頹然,為什麽娘親總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呢。

“我幫你們引開它,你們趁機進去拿千年血參。”

卿瑤音一臉的悲壯,雙目間滿是化不開的憂郁,讓大胡子忍不住想起了卿瑤音那個從未謀面喪生大寒山的“丈夫”,莫名的有些心疼。

“躲好,別出來,這是大男人該幹的事情。”

“不行!怎麽能讓你們獨自去涉險。”

卿瑤音皺了皺眉頭,躲起來她哪裏有機會去找千年血參?反手拿出一柄長劍,卿瑤音很莽撞一樣直接沖了上去。

一劍插在蛇尾上,冉蛇吃痛,狠狠一甩,巨大的蛇尾抽到卿瑤音肚子上,卿瑤音被打的“砰”的一聲倒飛了出去。

正好落在長有千年血參的洞口。

卿瑤音爬起來,“吐了口血”,身上沾滿灰塵,狼狽不堪。實際上,她早已暗中卸掉了冉蛇的力道,這個樣子不過是做給大胡子他們看的。

而大胡子看到卿瑤音現在所處的位置,眼前一亮。

“快,我們拖住它,你進去找千年血參!”

卿瑤音正要沖上前的身子頓住了,臉上寫滿了猶豫。

“我去?”

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把千年血參私吞了?

“快,機不可失,別猶豫了。”

大胡子大吼一聲,催促到。這千年血參可是個寶物,既然有冉蛇看守,那說不定還會有什麽別的東西呢,讓人先進去探探路。

至于別的問題,大胡子一點也不擔心,就剛才卿瑤音展現出來的“三腳貓”功夫,還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看穿了大胡子的意圖,卿瑤音轉過頭冷笑了一聲,既然他們這樣“相信”她,那她只好順從咯。

卿小北抱着小白,黑黑的眸子滴溜溜的轉着。

“琴姨,那只冉蛇好像要輸了诶。”

“什麽?!”

玉琴池看過去,果然,冉蛇的行動較之前相比慢了不少,大胡子等人雖疲憊,但也越來越有幹勁兒,這讓玉琴池忍不住擔憂。

現在輸了?那大胡子豈不是會很快進去,那卿瑤音怎麽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拿走千年血參!

“小北,你呆在這裏,不要動,琴姨去‘幫幫’他們。”

“小北保證一動不動,琴姨你放心過去吧。”

卿小北笑的眼睛眯起來,像個彎彎的小月亮。

玉琴池拔劍,加入大胡子他們對抗冉蛇的行列,看似幫忙,實則她落下的每一劍都是在刺激冉蛇身上的穴位,讓它在一段時間內仍然能夠保持強大的戰鬥力。

大胡子打着打着發現冉蛇突然變得更強了,心下震驚不已,難道這冉蛇已經進化到如此境界,剛才的不敵都是它裝出來的?

冉蛇在心裏欲哭無淚,無語問蒼天,它很無奈,它也不想這樣啊。

第 3 章 尋找千年血參

偷劍賊!想都沒想鎮山獸就沖了出去。卿瑤音看着,眉腳狠狠抽了抽,誰能告訴她,這種智商到底是怎麽當上鎮山獸的。

“快走,鎮山獸的速度很快,馬上就會發現不對勁的。”

玉琴池嚴肅的說到。

三個人在夜色的掩護之下成功的逃離了天仙派,而回來之後的鎮山獸撓了撓腦袋,那只小狐貍沒事兒幹嘛撞到自己身上,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帥了?

玉琴池駕着馬車,三個人在逃離了危險範圍之後,慢悠悠的走着,完全不像是偷了神器的人,而此時,天仙派早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長老們惴惴不安的站在大殿裏,掌門一臉嚴肅的踱着步子,他剛上任不過百年,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不太妙。

“這件事情,所有人全部保密,不許外揚,聽到了嗎?”

洪厚的聲音響徹大殿,掌門很是鄭重的說到。

這要是傳出去,他的名聲倒是小事,若是引起江湖混亂恐慌,那他的責任可就大了。

“掌門,弟子願意前去捉拿那小賊。”

大長老門下的得意第子,陌子寒自主的站出來,倒是令掌門高看了幾分。

“能在如此缜密的包圍中逃出去,此人的實力一定不容小觑,你自己去恐怕不妥,不如就和大長老一同前去,本掌門很是看好。”

掌門都這樣說了,大長老只好硬着頭皮答應,心裏欲哭無淚,子寒啊子寒,你這麽坑師傅的還是頭一次見。

卿瑤音伸手從路旁折了根柳條,三兩下編出來一個草環扣在卿小北頭上,最近天氣越來越熱,正好消暑。

“琴池啊,你知道哪裏有千年血參嗎?”

玉琴池想了想說到。

“血參并不罕見,很多地方都有,可千年血參,恐怕只存在于大寒山。”

卿瑤音點了點頭。

“娘親,小白的肚子叫的好響哦!”

卿小北小寶寶抱着白色毛茸茸的一團坐在窗口,太陽已經快升到半空了,日光從窗口漏進來絲絲縷縷,撒在略帶嬰兒肥的臉上,卿小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說道。

卿瑤音細細一聽,一大一小兩個聲音如同打鼓一樣,争先搶後,這個小兔崽子。

卿瑤音抓了兩只兔子慢慢烤着,卿小北同志抱着小白在一旁逗着那顆快要成精了的老樹,嘴巴一刻不停,一副小話唠的樣子。

老樹一臉的無奈,長得挺可愛,生活如此多嬌,就不能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嗎?!

等到卿瑤音去找兒子的時候,發現老樹下面已經落了一層葉子,卿瑤音歉意的笑了笑,把意猶未盡的兒子給拉走了。

卿小北抱着一條兔腿,小嘴巴塞的鼓鼓囊囊,嬰兒肥的臉蛋一動一動,像只覓食的小倉鼠,可愛極了。

突然,卿瑤音轉過頭靜靜的聽了聽,好像有人?

“大哥,咱們不是去大寒山嗎,來這裏幹嘛?”

“你懂什麽,那千年血參周圍肯定有魔獸看守,而對付魔獸冉蛇最好的克制方法就是用倒黴樹的針葉燃燒出的煙霧,這樣勝算就大了不止三成。”

大胡子慢悠悠的說着,全被這面的三個人聽在耳朵裏。

“娘親,那些叔叔也要找千年血參耶,我們能不能和他們一起呀?”

卿瑤音笑的眼睛亮晶晶的,表揚的看了兒子一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三個人相視一笑,一個計謀在心裏不謀而合。馬車被收了起來,玉琴池小聲的“抽泣”着,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卿瑤音看到,都要忍不住上去蹂躏一番了,還好她不是個男人……

果然,那些人被吸引過來了。

“你們,沒事兒吧?”

大胡子小心的問到。

“我們剛才碰到了很厲害的妖獸,孩子他爹……嗚嗚……”

卿瑤音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卿小北也配合的給她擦淚,演技有木有!這要是放在現代,完全可以拿個什麽獎了。

卿小北暗自吐了吐小舌頭,又是這招。

化成人形的妖獸一般都是不會說話的,大胡子聽到她們說話顯然松了一口氣,随即又變得憐憫起來。

也是個可憐人呦。

等等!他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們說剛才碰到了很厲害的妖獸?!那他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大胡子一行人警惕的拿着手中的武器。

“這位姑娘,你們是在哪裏碰到的妖獸,它長什麽樣子?”

“在大寒山,一條很長很長的蛇,我們幾個人抵擋不住,情急之下用了傳送符,被随機傳送到這裏,不知道,這是哪兒啊。”

大胡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們是遇到冉蛇了吧?大寒山厲害的蛇類就只有這一種,看來,他們這次去要多做些準備了。

“頭兒,我們不是要去大寒山嗎?不如帶上她們,說不定還能找到他父親的屍骨呢!”

“娘親~”這個叔叔好讨厭哦,卿小北軟軟糯糯額聲音,撅着小嘴,無聲的抗議着。

卿瑤音在心裏咆哮,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嗎?還好她們說的不是真的,不過,想想看這也是個不錯的借口。

大胡子一巴掌拍在剛剛那個手下頭上,瞎說什麽,沒看到人家正傷心的嗎。

“這位大哥說的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一定得找到孩子他爹!還請大哥帶上我們吧!”

卿瑤音一臉堅決的說到,玉琴池十分配合,一臉悲戚。

“可憐我那弟弟呀,年紀輕輕的就……哎……”

卿小北的眼淚挂在臉上,要落不落,看的這一群大漢忍不住心軟,“好好好,叔叔帶你去找你爹吧,別哭了,看這小臉都不漂亮了。”

“那就麻煩各位了。”

卿瑤音謝過,和卿小北擠了擠眼睛,我們找寶貝去咯。三個人加入到大胡子的團隊中,組成了一個十一人的小團體。

第 2 章 強制認主

金蟾背上的傷口裏不斷滲出黃綠色的血液,這令它更加憤怒不已。

前爪在池子裏不斷攪動着,那些渾濁的帶有腐蝕性的液體,全部朝着中央高臺上的冷菲兒湧去,密室就那麽大點,差不多都被侵占了。

冷菲兒下意識的舉起神劍擋在頭上。

器靈墨羽愣了一下,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弱,她是怎麽解開封印的?結印擋下金蟾的攻擊,掙脫卿瑤音的控制,墨羽一劍刺穿金蟾的身體,将它緊緊的釘在牆上。

上古神器對于入了魔的東西會有強大的壓制作用,金蟾不甘心的撲騰了兩下,便躺屍了,周遭又恢複了平靜。

卿瑤音拍了拍手一本正經的說到。

“嗯,不錯,本小姐看你骨骼驚奇,劍身流暢鋒利,現在就給你個機會,以後跟着我,保證你有妞泡有酒喝。”

墨羽翻了個白眼,它的上一任主人,可是翻手可覆天,跺腳可填海的人物,相比較起來,卿瑤音簡直就是個小蝦米,它怎麽甘心就這樣屈服。

不過,若是墨羽知道卿瑤音不過是用了短短幾年時間就達到了辟心境,會不會還是這樣子評價。

神劍搖了搖劍身,以示不滿,沒辦法,墨羽被封印過後,體內神氣流失嚴重,目前還不能化形,只能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不同意。

可惜,卿瑤音完全意會錯了墨羽的意思。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個大好消息,好了好了,不用扭了,看起來像一只奔跑的肥鴨子。”

墨羽氣的直跺腳,愚蠢的人類,它想表達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神劍一筆一劃的在牆壁上刻下幾個字,“不好意思,以你的智商還輪不到做我的主人。”

嘿!她這暴脾氣。看來不動真格的它還以為自己是病貓呢。

卿瑤音前些日子的禁術可不是白學的,她笑的一臉無辜。神劍想要跑,被卿瑤音硬是拽了回來。

“放心啦,我會很溫柔的。”

手中的光團一下子籠罩住了神劍,任憑它怎樣掙紮都破不開這方禁锢。

墨羽只感覺有一絲意識在強行融入它的腦海,可它竟然被困住絲毫反抗不得!卿瑤音完全無視神劍的抵抗情緒,将自己的精神烙印深深植入墨羽的腦海。

光芒散去,墨羽內牛滿面,她并不同意,真的!

卿瑤音感慨,果然,談判神馬的都是雞肋,霸道總裁才是王道。

頭頂上傳來細微的聲音,看來是那些守衛們要下來了。卿瑤音鄭重其事的看着神劍。

“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要反抗了,快帶我出去。”

她想,神劍也不願意剛出來又被封印回去。

墨羽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有了新主人這件事情。不過,為了盡快逃離這個地方,她還是有必要帶卿瑤音出去,誰讓她們倆現在契約了呢,嗚嗚嗚。

“跳下去。”

墨羽直接說到。

“什麽?”卿瑤音傻眼了,這一池子可都是那金蟾同化過得水,跳下去還不得被毒死了。

“我說,你不會是想讓我死了,然後直接自己逃走吧?”

“真墨跡,你下的同等契約,若是你死了,我自己能活着麽。”

她想起來就憋屈,這叫什麽事兒啊。

神劍進入卿瑤音識海中,墨羽也化出了形态。光罩在卿瑤音周圍,像個屹立不倒的自由女神像,高貴而又神秘。

“快點的,他們要下來了。”

卿瑤音看着那發黃發臭還冒着泡的池水,咬了咬牙跳了進去。

光罩很好的将池水隔絕開來,而幾乎在同時,天仙派的弟子和守衛們通過傳送陣進入密室。對着空蕩蕩的密室眉頭禁皺,急忙回去向長老們報信了。

卿瑤音在墨羽的指引下,找到了池水下方的通道,游了半天,才看到點點光亮,浮上去才看出來,這不是天仙派的後山嗎?

估計除了神劍,沒有人知道那密室還通向這裏。而此時,後山的寒譚中的小小波瀾迅速恢複平靜,完美的隐藏在寂靜的黑暗中。

卿瑤音整理了一下,迅速向着約定好了的地點趕去,黑暗中,一道身影快速掠過。

一邊趕路,一邊在腦海中和墨羽閑聊着,契約了之後,她們就可以互相讀懂對方的想法了。

“墨羽啊,聽說你有感應別的神器的能力,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在我鼎盛時期是可以的,不過由于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如果要感應其他神器的話,必須要有千年血參和玉石心,通過煉制之後才可以。”

“那這兩樣東西到哪裏能找到?”

“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距離很近的話,我可以感覺到。”

卿瑤音藏在一顆樹冠後面,捏碎手心裏的傳信符,肉丸看不到的信息迅速傳遞到玉琴池那裏,沒過多久玉琴池帶着卿小北出現在視野裏。

卿小北看到卿瑤音,頗為大人範的說道。

“現在天仙派已經封山了,外面都有很多弟子在巡邏,娘親啊,你鬧出的動靜太大了。”

卿瑤音抽了抽鼻子,被自己兒子嫌棄了怎麽辦,在線等,急。

“待會兒,我們從東面走,那裏有鎮山獸,反而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玉琴池一身的脂粉味兒,一颦一笑間都帶着媚人的誘惑,還好在場的兩個人都見慣了,對她這個樣子并不感冒。

其實呢,玉琴池是一個青樓名妓,名聲大的很,只不過,同古代一樣,這裏的人們對于妓這個職業也很瞧不起。

可穿越而來的卿瑤音就不這麽看了,都是為了生活嘛,在深交之下,卿瑤音還驚喜的發現,玉琴池不光是看起來那樣,只會跳舞唱歌。

她的修為很高,當卿瑤音疑惑她為什麽有那麽高的修為還在紅樓裏混的時候,玉琴池只道是無憂無慮,自在罷了。

在這裏遇到相似思想的人不多了,這也就是為什麽卿瑤音和她做朋友的原因。

鎮山獸已經被吵醒了,這麽大的動靜,它也知道事情肯定不會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警惕的盯着四周。

玉琴池從林子裏逮了一只小狐貍,扔到鎮山獸背後,小狐貍被吓得毛都炸起來了,看都沒敢看就卯足了勁跑。

鎮山獸只感覺背後突然被砸到,然後一個黑影迅速逃進林子裏,不好,有情況。

它的鼻子已經嗅到了不尋常的可疑氣息。

第 1 章 盜神劍

月光寂靜,透過天窗滲透下來,銀白色的幻影裏,夾雜着些許細碎的元氣,在卿小北背後凝聚成一個人形,氣勢冷峻。

啊嘞,這是什麽。卿瑤音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什麽都沒有?一定是她守了三天沒休息太累看錯了。

此時,卿小北的突破已經進入到關鍵時刻,四周的元氣朝着他不斷湧入,形成一個細小的元氣漩渦,吸引着更多的元氣湧來。

忽而,“轟”的一聲,強大的氣流迸發開來,所有東西都沒能幸免,全部碎成了渣渣,還好卿瑤音及時結了法印,才保住一頭秀發沒被吹亂。

“恭喜小北成功突破!”

卿瑤音直接撲上前,抱着兒子“吧唧”親了一口。“準備準備,我們明天去偷神劍。”

卿小北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無奈道。

“娘親呀,你要矜持,矜持……”

天仙派山腳下,鎮山獸一只前爪撐着腦袋昏昏欲睡,胖胖的身子堆了一坨在山口,月黑風高,幾道身影倏地越過它遠去,沒有引起它的注意。

商量好接頭地點之後,卿小北貓着身子,躲過層層守衛,溜進了禁地。

肅穆的墨源閣,散發出陣陣陰森的氣息,門口的守衛突然大喝。

“什麽人!”

“送你上西天的人。”

辟心境的卿瑤音,對付這個低她幾個等級的守衛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拍了拍手,這種等級還妄想要攔住她,自不量力。

順利的進入墨源閣,卿瑤音開始仔細檢查,據說神劍被封印在這裏,可是這麽多書是怎麽。

一樓的武學基礎,二樓的術法專攻……一直到六樓,別說神劍了,除了書,毛都沒見到一根。

“快點!你們去那邊,把後門圍住!”

外面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卿瑤音一看才發現,樓下已經站了密密麻麻的人,竟然這麽快,該死,剛才的守衛一定捏碎了傳信符。

既然來了也不能空手走哇,這可不是她的風格,素手輕翻,片刻,一個個書架被卿瑤音直接收到空間裏,整個六樓變得空曠。

卿瑤音突然感覺到了什麽,擡頭一看,梁上的龍紋突然散發出淡淡的金黃色光芒,将她吸了去。

迷迷糊糊的被傳送到一間密室,通體黑色,四周環繞着熒光綠的池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散發着刺鼻的氣息。

水池中間是一個高臺,淡紫色神劍被粗大的寒鐵鏈束縛着,絲毫不能動彈,高臺上,晦澀難懂的法印散發出的金芒不斷壓制着神劍的氣息。

就是它了!

卿瑤音越過水池,懸浮在高臺上,手指翻飛,同樣複雜的印記交疊落在高臺上,印記開始有些松動了,整個密室都開始微微顫抖,卿瑤音甚至感覺到,神劍在高興的與她共鳴。

額上有冷汗滴落在水池,一只巨大的金色蟾蜍跳了出來,眼睛不斷打量着周圍,鼻翼輕輕嗅了嗅,人類的味道。

它在這裏已經守護了千百年,身藏劇毒,法力高強,好多年沒見過人了呀。忽的,它轉過頭來,眼睛靈活的轉了轉,鎖定卿瑤音。

正在專心解封印的卿瑤音突然感覺到身後涼嗖嗖的,一道陰冷的視線一直在盯着她,心裏閃過一絲不祥的氣息,但是手上的法印結了一半又不能斷開。

冷汗順着臉頰滴到衣服上,她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個術法太複雜了,怎麽這麽慢吶!

金蟾看着卿瑤音,臉上竟然浮現出人性化的嘲笑,一代不如一代,什麽人都敢來盜神劍了,當它是吃素的嗎?

它守護了這麽多年都沒解開,就憑這麽一個黃毛丫頭來解封印,真是癡心妄想。金蟾眸色漸漸變得狠歷,帶着粘液的舌頭迅速襲向卿瑤音。

卿瑤音身子一偏,險險避過金蟾的攻擊,心裏受到的震驚卻不小。金蟾舌頭上的粘液散發出腥臭的氣味,哪裏還有半點守護神清明獸的樣子,分明是貪欲入魔了!

怪不得神劍的神氣流失這麽嚴重,原來都用在壓制它身上了呀。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

卿瑤音忽然笑了,甜甜的說到,“你想要嗎?待會兒我解開之後送給你怎麽樣。”

金蟾雖然沒同意,但是也沒有繼續攻擊,貪婪蒙蔽了它的雙眼,讓它自己都有些看不清自己。若是這丫頭真能解開,那自己到時候再搶過來不就得了,反正自己還有底牌。

這樣想着,金蟾倒是乖乖的蹲在一旁,像個聽話的幼兒園小學生。

小樣兒吧,她還治不了一只癞蛤蟆?笑話。

活了千年的老古董怎麽能和她一個21世紀頭腦伶俐,冰雪聰明的無敵美少女媲美。

沒了外界的打擾,卿瑤音很快進入狀态,封印也在她的手下一點點變得松動。

卿瑤音只覺得手下對抗着的力量陡然增大,而後迅速迸發開來,卿瑤音敏捷的抓住光團之中的神劍,向着飛速趕來的金蟾一劍劈下去。

笑話,姑奶奶廢了這麽大力氣才得到手的神劍,怎麽可能給你嘛。

金蟾在看到神劍出來的那一刻,仿佛整只蟾都升華了,馬上,神劍就是它的!這麽多年,沒白等!

雖說金蟾現在眼裏只有神劍,但是它這麽多年的修為也不是白練的,堪堪避過神劍,落在地上,滿臉怒氣的看向冷菲兒。

竟然出爾反爾,金蟾很是生氣,把地上都砸出了一個大坑。

神劍早已産生了器靈,看到曾經守護它的神獸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心裏頭不知是什麽滋味。

它并不喜歡人類,但是,現在看來解決金蟾的問題更為緊要,若是放任它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麽禍患。

卿瑤音舞動着神劍,突然發現自己速度變得更快了。

之前連金蟾的邊都擦不到,現在,竟然直接将它的皮膚割了一塊下來,腐肉一般的皮膚落在地上,發出“咝咝”的聲音,冒出白色的具有強烈刺鼻味道的氣體。

卿瑤音看着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簡直堪比現代的硫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