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6 章

古月華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趙靖西還沒審問出個眉目來,如何能将梁子安放走?這梁小姐來的也太突然了。

紫衣抱着跟她一樣的想法,眉頭皺的緊緊的,對那侍衛道:“你去,告訴梁小姐。就說王爺進宮去陪伴太後了,這幾日王府不見客,叫她回去吧!”說罷,她便拉着古月華等人回去繼續吃早膳了。只不過,幾個人的內心中都有些不太平靜。

古月華坐在那裏,心事重重的喝完一碗燕窩粥,剛放下勺子,外頭便再一次的傳來侍衛的禀報聲,屋內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擡起頭來,她們都知道,這次肯定還是那個梁小姐。扔頁上號。

果然,紫衣放那個侍衛進來,他張口便道:“紫衣姑娘,梁小姐說她不是來見王爺的。她是來接梁世子回府的,還請紫衣姑娘允許。”

“人是王爺請回來的,他不說放人,我們誰敢答應?”紫衣聽了這話,頓時冷笑了一聲:“你出去告訴她,這件事情我們做不了主,她要是有本事,就自己進宮去見王爺,只要咱們王爺發了話。我肯定毫不猶豫的便讓梁世子離開!”

說完,她便轉過頭來,對着古月華問道:“藍衣,你覺得我說的怎樣?有沒有問題?”

古月華搖搖頭,道:“你說的很好。”

趙靖西不在,紫衣俨然已經成了靖王府裏拿主意的那個人,可是,她對古月華卻十分的恭敬,這讓那個侍衛心中十分驚訝,眼前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婢女,一個是太後親自賞賜的,另一個是王爺從大街上撿回來的,同樣是婢女,那地位卻是大大的不同。可這紫衣姑娘卻對藍衣姑娘十分尊重,這是怎麽回事?

侍衛想不明白,然而心中卻是留了心眼子。暗暗的對一聲不吭站在紫衣身邊的古月華多了幾分看重。

很快,他便出去大門口将剛剛紫衣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講給了梁府的一個小丫鬟聽。而不遠處的街道上,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靜靜的停靠在路邊。

小丫鬟聽完了話,當即返回轎子旁,将侍衛的話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坐在馬車裏的自家小姐聽,末了,憤憤不平道:“小姐,王爺不在家,這幾個奴才當真是無法無天了!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很快。轎子裏便響起一道輕輕的咳嗽聲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個低低的女聲來:“彩雲,你不要多話,上馬車吧!咱們走。”

“小姐!”彩雲登時有些不滿,她們今日風塵仆仆專門來此,可是連門都沒有進,便要返回,她心上十分不甘心,想來小姐心中也是一樣的,琉璃大着膽子道:“小姐,咱們怎麽能無功而返呢!”

“好了,咱們何必要計較那麽多,上車吧!”車裏的人再一次的開了口。語氣仍然是柔柔淡淡,但是長久服侍在其身邊的彩雲卻是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巴,她知道,她家小姐生氣了。

“是,小姐。”彩雲在沒敢多說什麽,掀開馬車簾子上去,不一會兒,這一行人便消失在了街角盡頭。

馬車裏,梁如君有些出神的望了望馬車頂棚,直到彩雲倒了杯茶遞過來,她才低下頭來。

“你怕無功而返,可我是什麽身份,那藍衣又是什麽身份?”梁如君瞧着自己的小丫鬟,低低斥道:“與其争吵,豈不是落了我的面子?”

彩雲聽了這話,頓時有些羞愧,好半天才道:“可是,咱們不去理會,更會讓人誤解……”

“王爺又不在這裏,争論有什麽用?”梁如君低低的說出這話,再一次的咳嗽起來了。

彩雲吓了一大跳,忙放下手中茶杯,上前一下接一下的替她捶着背,關切的問道:“小姐,你好一點了沒有?”

梁如君又咳嗽了好一陣兒才緩過來,接了茶水喝下半杯,這才斜睨彩雲一眼道:“我這病每到深秋就開始咳嗽,總也好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問什麽?行了,什麽都不要再說了,先回去吧!“

彩雲點點頭,果真閉了嘴。

梁如君回去家裏,沒将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就連母親過來詢問,她也只是含糊了事。當日下午,她便重新換上一身粉色衣裙,外頭再披上一件銀灰色的貂毛披風,打扮妥了坐着馬車進了宮裏,忠勇侯府如今雖然說敗落了,沒有之前那麽繁華?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梁如君還沒進宮,但是拜見的帖子卻已經遞到了太後娘娘身邊。

”梁小姐?哀家怎麽沒有印象?“彼時,太後正靠在床榻上,由着趙靖西一下接一下的替自己捶着背,靜月姑姑站在不遠處,将帖子裏的內容念給太後聽。

靜月姑姑聽了這話,當即解釋道:”太後娘娘,那梁小姐乃是忠勇侯府的小姐,之前進宮來探望過您好幾次的。“

”好幾次?可哀家并沒有什麽印象啊?“太後皺眉道。

一旁的趙靖西聽了靜月姑姑的話,卻是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頭。

梁如君!他正愁抓不到她的把柄呢!沒想到她卻進了宮,這算不算是自投羅網?

趙靖西眯了眯眼睛,忽然對着靜月姑姑開口道:“既然是來探望母後的,您就讓她進來吧!總歸是一片心意,不好辜負了是不是?”

“靖兒,你想見這梁小姐?”太後聽了兒子的話,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随即警告一般道:“我可告訴你,這忠勇侯府的梁小姐身份太低了,你可千萬不要再看中了她!”

趙靖西聽了這話,頗有些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道:“母後,您放一百個心,兒子絕對不會對這梁小姐上心的,這就向你保證。”

太後瞧了他一眼,有些将信将疑,但又不好拂了他的意,當下扭頭對着靜月道:“你去,将這梁小姐請進來。”

“是,太後。”靜月姑姑笑眯眯的應了,當即走了出去。

趙靖西繼續給太後捶背,但是下垂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來。

不一會兒,梁如君便到了。

再一次見到她,趙靖西很是有些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才隔了短短幾日,梁如君便像是忽然換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裹在一件灰不溜秋的披風底下,臉上帶着一絲病态的蒼白,仿若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第 225 章

“父皇!”趙钰也急了。

皇帝一看他那表情,心中便有了數,當即冷哼一聲道:“你向來都不是一個會失去理智的人,一個牡丹,也根本就不可能讓你喪心病狂到花出去九十萬兩黃金!這只能說明。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跟靖西作對,不想讓他如意,是不是?”

趙钰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本來就是這個意思。

“蠢貨!”皇帝最見不得他這幅模樣,他甚至在心裏面疑惑起來,當初那麽多兒子,他怎麽就偏偏看中了這一個?他以為趙钰是聰明的,聰明過太子趙恬,可是如今看來,卻又不盡然。

“罷了,這件事情鬧的太大,連母後都暈倒了,朕護不得你。”皇帝擺擺手。對着趙钰心灰意冷道:“從即日起,你便在翠雲宮裏呆着,面壁思過吧!一年之內,哪兒也不用去!”說罷,他便轉過身去,對着外頭候着的太監總管張公公吩咐道:“将三皇子押下去!”

“父皇!”趙钰頓時急了,皇帝的話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是要關他禁閉了,還是一年!一年以後,他在朝中哪裏還有地位?他手中的權利一定早就被其他人給瓜分完了!

皇上這是要他的命啊!扔頁介扛。

“父皇!兒子錯了!父皇您打我罵我都可以。只求您不要關兒子禁閉!”趙钰急的眼淚都要淌出來了,早在慈寧宮裏太後暈倒之時,他便明白,自己今日一定會受到懲罰,可是不管是罰跪還是挨打,他都願意受着,成王敗寇,趙钰沒有什麽好可怕的,但是皇帝卻沒有這麽做,不打不罵,卻将他關了禁閉,時間還長達一年,這比殺了他還要難過!

皇帝無動于衷,只冷冷的對着張公公道:“你怎麽還不去?”

張公公沒了法子,只好上前道:“三殿下,皇上正氣着。您還是退下吧!”

趙钰戀戀不舍的回頭望了皇帝一眼,心中很是有些不甘心。可是皇帝的背影很堅決,很明顯不準備改變主意,他沒了法子,只得慢慢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道:“父皇,兒子錯了,不該跟七皇叔置氣,還錯手打傷了他,更是弄的皇祖母昏厥過去。兒子不孝,這就回去反思自己。”說完,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了身,跟在張公公身後慢慢朝外走去。

皇帝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來,一張臉陰沉沉的,一如今日的天氣。

因為太後被吓着了,所以趙靖西今日依舊留在慈寧宮裏,可是坐在母親床前,喂着她一口一口喝下了梁太醫開的藥,他心中卻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上一次,就是因為他在宮裏面陪着太後呆了半個月,古月華才被人擄走的,這一次,盡管他已經做好了方方面面的戒備。可是趙靖西心裏面還是不踏實。

他的不踏實,太後一眼便看明白了,當下柔柔開口道:“靖兒,你在擔心什麽?”

趙靖西扭過頭來,瞧了太後一眼,将心思收起,淡淡道:“母後,沒什麽。”

“你胡說,你心裏面想什麽,母後還能不知道?”太後聽了趙靖西的話,頓時嗔笑道:“可是擔心你府上的那個丫鬟藍衣?”

趙靖西聽了這話,心中頗有些吃驚:“母後,你,你怎麽知道?”

太後聽聞此言,不由的長長嘆息一口氣,道:“你的心思都擺在臉上了,母後如何能不知道?只是,那藍衣好好的在你王府裏呆着,一點事情沒有,你在擔心什麽?”

“母後,你怎麽不認為我在擔心紫衣?”趙靖西忽然擡起頭來,嘻嘻一笑。

太後聞言,頓時伸手在趙靖西的額頭上點了一下,道:“紫衣是母後送給你的丫頭,普天之下,誰敢動她?

“母後說的是。”趙靖西聞言,頓時不好意思的一笑。

太後瞧了一眼自己細皮嫩肉,比京城裏最為漂亮的千金小姐還要好看幾分的兒子,嘆息一聲道:“靖兒,你跟哀家說說,你可是真的喜歡上那個藍衣了?”

趙靖西聞言,定定的看了一眼太後,然後點了點頭。

“哎,罷了罷了。”太後瞧了兒子模樣,當即無奈道:“你既喜歡她,那就将她收在你身旁,你是王爺,身邊多幾個女人不算什麽,母後允許你寵愛這個藍衣,但是,她卻是不能做靖王妃的,坐這個位置的女人,必須得要是哀家親自來給你定,知道麽?”

趙靖西聞言,當即點了點頭:“好,母後,兒子答應你。”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中閃爍着一種奇異的光芒。

古月華不是丫頭,她是錦安候府的二小姐,将來總有一日,他會正大光明的将她娶回來!

不管麽樣,他都不會委屈她跟着自己,他怎麽舍得?

“好,靖兒真乖。”太後得了滿意的答案,臉上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她笑的就像那日,張嫣等人去禦花園內給她摘的那些個菊花,燦爛而又滿臉褶皺。

用過晚膳以後,太後躺在床上陪着趙靖西說了一會兒話,便漸漸的沉入了睡夢之中,這一天,母子兩個都避開了趙钰沒有去談。

夜深人靜,月明星稀,靖王府裏一片安靜,只有廊下的風還在制造着雜音,風吹的屋檐下垂挂着的青玉色古燈一閃一閃,像極了某個鬼魅的影子,而麒瀾殿內,古月華等人,在得知趙靖西不會回來的情況下,早早的便熄燈入睡了。

因着今晚上趙靖西不在,墨雲在大殿門口支了一張小床睡覺,而紫衣則是去了外殿與內殿的隔間內,與古月華同睡在一起。

晚飯前,趙靖西特地的派人從宮裏面帶信回來,囑咐紫衣與墨雲必須要将古月華保護好,也不允許古月華離開,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三人都點頭同意,紫衣與墨雲兩個人幾乎是十二個時辰不離開的守護者古月華。之前的失蹤一事,已經将她們兩個弄成了杯弓蛇影,十分懼怕之前的情景再來一遍。到那時,不用趙靖西動手,她們兩個,就會自行了斷。

當然,古月華也有些害怕,反正這會子離她禁足三個月的期限還早,她根本就不用急着回去,想着,她便老老實實的呆着了。

但心裏面,她卻頭一次開始思念起趙靖西來,兩個人分開了一個月,只在玉春樓裏見了一面,後來得救後在王府裏呆了一日,次日趙靖西便離開了,這次不知道他又會在宮裏面住幾日,古月華真的有點想念那個人了。

因此,她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的怎麽樣也睡不着。

“藍衣,你怎麽了?”紫衣原本已經要睡着了,結果被古月華吵了醒來,這會子,她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卻還是稱呼古月華為藍衣,不為別的,因為這是趙靖西吩咐的。

“沒什麽。”古月華連忙答道,說着,她轉過頭來看了紫衣一眼道:“紫衣,你說太後娘娘的病情嚴不嚴重?”

紫衣聽了這話,頓時莞爾一笑:“你想王爺了?”

“哪有!”古月華聽了這話,臉上頓時一紅,幸而天黑,紫衣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古月華自顧自的道:“我只是,關心關心一下太後而已……”

“哦?關心?”紫衣笑盈盈的,即使是黑暗裏,古月華也能感覺到她的心情很好,她有些窘迫,仿佛自己的心思就要暴露在烈日之下了似的。

就在這時,她聽見紫衣開口道:“關心太後豈不就是關心王爺?只有太後娘娘的病情好轉了,王爺才能從宮裏面回來,藍衣,你就承認你想王爺了又能怎樣?左右我們又不會嘲笑你!”說着,她咯咯一笑,卻又嘆息道:“你既知道惦記,也不枉費王爺前幾日為了你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了……”

沒有嘲笑麽?那剛剛是誰在笑?古月華對紫衣的心口不一嗤之以鼻,然而被拆穿了心思,她很是有幾分羞愧,但卻不想在紫衣面前表現出來,廢了好大力氣才聲音平靜道:“紫衣,你就不能正經一點?我好好的跟你說話呢!”

紫衣早就從她別別扭扭的神色中看出了什麽,當下嘿嘿一笑,轉移了話題:“好吧,不說這個了,太後娘娘沒有什麽大礙,只不過被咱們王爺胳膊上的傷口給吓着了。”

古月華聽了這話,心裏面驟然閃現出一抹心疼來,那麽深的傷口,當日換藥的時候,她也是在場的,連她都瞧的心酸不已,就更不用說太後了,想着,古月華忽然就覺得太後也很可憐。

紫衣還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着:“藍衣,你不用太過擔心,最多三日,王爺就會從宮裏面回來的。如今天氣已經轉涼了,明日你跟我一起為王爺做幾身衣裳吧!”她是暗衛,可是在沒有當暗衛之前,卻也是好人家的閨女,針織手紅什麽的,她也能拿的出手。

可是古月華聽了這話卻是吓了一大跳:“什麽,給王爺做衣裳?”

“對啊!”紫衣點點頭,理所當然道:“咱們王爺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我與宮裏派來的繡娘一起做的,如今有了你,你自然也是要出一分力氣的。”

古月華聽了這話,周身都有些顫抖,她在心裏面躊躇,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方式含蓄的告訴紫衣,自己根本就不會針織女紅,可是她想了良久,也沒想到更好的方法。

紫衣不由的又催促了一遍。

古月華無奈,當即咬咬牙道:“紫衣,我不會女紅,衣裳什麽的,我不會做。”說罷,她用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面對紫衣,等着她的質問。

“你,你不會?”紫衣聽了這話,頓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古月華點點頭,老老實實道:“是的,我不會。”在現代的時候,她只會縫扣子,這原本還曾讓她沾沾自喜過一陣兒,可是此刻面對紫衣,古月華心裏面有的,只是羞愧。

“你不是錦安候府的嫡出二小姐麽?出身那麽高貴,怎麽會連女紅也不會?”紫衣納悶不已的嘀咕道。夜色裏,她滿臉都是驚訝與不可置信。

“你說什麽?”古月華沒有聽清楚,不由的開口問道。

紫衣忙搖搖頭,矢口否認道:“我沒說什麽,行了,你不會做就不會吧!你随便弄個什麽,做給王爺好了,也是你一番心意是不是?”

古月華聽了這話,心裏面第一個想法就是;我為什麽要給趙靖西那厮做東西?可是緊跟着,她心中便回憶起那日冷請情的玉春樓門前,趙靖西為了保護她,被趙钰在胳膊上劃了一刀的事情來,心裏面立刻泛起一抹心疼與感動,她頓時點點頭,道:“好,我到時候給王爺也做個物件出來,只求他不要嫌棄的好。”

“不嫌棄!”紫衣看她答應了,頓時笑嘻嘻的道:“你放心好了,只要是你做的東西,不管模樣好賴,王爺都喜歡!”

“你怎麽知道?”古月華脫口問道,可是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紫衣逮住這個機會豈不是又要好好的調侃她與趙靖西一番?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紫衣聽了這話,只是嘿嘿一笑,末了,她對着古月華道:“行了,快睡覺吧!有什麽明兒再說。”

古月華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說了這麽久的話,她心裏面好受了一些,這次終于能睡着了。

在睡着之前,她忽然想起來,趙靖西被叫進了宮,可那梁子安卻還在前頭客房裏面呆着呢!趙靖西沒有審問出什麽來,并沒有将他放走,可是,到底要将他關到什麽時候去?

古月華想不出個頭緒來,她便沉沉的墜入了夢鄉……

一夜無恙。

第二日一早,三人起床洗漱了,古月華與紫衣一起去廚房裏做了早膳,三個人正圍在一起開吃,外頭卻有侍衛進來禀報道:“紫衣姑娘,忠勇侯府的梁小姐求見!”

古月華頓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與紫衣一起對看了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

“這梁小姐是誰?她一大早的來這裏做什麽?王爺又不在家!”墨雲嘴裏咬着半個包子,十分不耐煩的開口問道。

那侍衛當即恭敬的答道:“梁小姐應該是為了她兄長來的。”

“你是說梁子安?”古月華當即開口道。

“是的。”那侍衛頓時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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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4 章 觸目驚心的傷

“兒子(孫兒)不敢!”聽了這話,趙靖西與趙钰不約而同的都垂下了頭去。

太後恨鐵不成鋼的瞧了他們二人一眼,轉身對着皇帝道:“皇上,這兩個人捅出了這麽大的簍子,你任憑處置。哀家不會多說一個字!”

聽了這話,皇帝狠狠的吃了一驚,他似乎是沒有料到太後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然而看太後的臉色,卻又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他在心裏面想了想,笑道:“母後,這事兒是钰兒捅出來的,朕自然會狠狠的責罰他,你放心好了。”

“不!太後聽了這話,卻是忽然擡起了頭:“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事兒怎麽能只怪一個人?要不是因為钰兒,靖兒他早已經花費及萬兩銀子将牡丹買回去了。而若不是靖兒,。钰兒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會花九十萬兩的金子來買牡丹一個妓子,這兩個人都是炮仗脾氣,一點便着,最後能不掐架?皇上,你怪不能只怪一個。”

皇帝聽了這話,越發的覺得驚奇,他覺得自己簡直是生了幻覺,他沒有聽錯吧?太後竟然是在為钰兒求情?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皇帝驚奇歸驚奇,但是心中對于太後。終于還是多了幾分喜愛。

而一旁的趙钰,他的震驚程度比皇帝大多了,他沒聽錯吧?自己砍傷了趙靖西,并且處處跟他作對,而太後這個時候竟然是在為他求情?

這太詭異了!

趙钰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像是無意間吞下了一條蛇,震驚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才好。

最後,還是趙靖西的一句話打破了僵局:“母後,您說的對,這事兒固然趙钰很大的責任,但是兒子也要負擔起一小部分的責任。”

皇帝聽了這話,終于徹底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了,他笑眯眯的瞧了趙靖西一眼,道:“你能主動承認錯誤,果然朕跟母後都沒白疼你!不過,這事兒終究還是钰兒的責任比較多。你們都不用再争了!”說着,他便轉過頭去,雙眼嚴厲的瞪了趙钰一眼道:“你可知錯?”

連趙钰都承認了錯誤,他還能怎麽地?

“父皇,兒臣知錯。”趙钰說的不情不願,低着頭,說完之後,牙關緊咬。

皇帝滿意了,他轉了頭。瞧了趙靖西一眼道:“母後,七弟受了傷,您請太醫來給他看過了沒有?”

太後聽了這話,頓時喊了一聲:“靜月!”

靜月姑姑應聲從殿外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彎腰道:“太後娘娘,梁太醫已經請到!正在殿外等候宣傳!”

“宣!”太後當即擺擺手。

靜月姑姑退下去,不一會兒,便領着一個背着藥箱的花白胡子老頭從外頭走了進來,給衆人請過安之後,便當着所有人的面兒,衆目睽睽之下,拆開趙靖西傷口上的紗布,因為是新傷,他拆的很慢。

太後的目光緊緊的盯在兒子的胳膊上。心中滿滿的都是緊張與心疼,皇帝也緊緊的盯着這邊,但是他眼中,以探究居多。

趙钰則是沒有擡頭去望,他下的手,自然知道趙靖西的胳膊到底傷的有多重。

梁太醫還在不緊不慢的拆着紗布,傷口很快就會暴露出來,空氣裏頓時彌漫上一股子藥味。趙钰聞着這些藥味,心中忽然有些打鼓。

原本之前借着太後那些話,皇帝說不定會輕饒他這一次,還會想方設法的将他捅下的簍子補上。可是,現在趙靖西的傷口就要暴露出來了,到時候不知道那個雍容華貴的太後還會不會如此平心靜氣,而他的父皇,會不會因此而勃然大怒?

不管趙钰心中如何想,那紗布也是打開了。

去掉那一圈又一圈纏繞其上的紗布,趙靖西的傷口便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四周頓時響起一陣陣抽氣聲。

只見胳膊上靠近脈搏的地方,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傷口深可見底,皮肉外翻,森可見骨,要不是之前上過藥,不知道現在呈現在衆人眼前的會是個什麽樣子。

“怎麽,傷的這樣重?”皇帝在瞧清楚了趙靖西胳膊上的傷之後,頓時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靖兒,你,痛不痛?”太後也瞧見了兒子胳膊上的傷,眼淚像是開了匣門一樣,嘩啦啦流了一臉,停也停不下來,然後,還沒等趙靖西開口回答他們兩個,太後忽然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朝後倒了下去!

“母後!”皇帝見狀,頓時大喊一聲,一把将太後撈起來,他氣急敗壞的沖着門口喊道:“梁太醫!快來給母後瞧瞧!”

幸虧梁太醫也還沒有離開,見狀,忙命人将太後擡到了後面寝殿,安放在了床上,他這才在太後人中上掐了掐,太後便悠悠睜開了眼睛,然而依舊是流淚不止,嘴中呼喚道:“靖兒……”扔何呆號。

“母後,您放心,七弟他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皇帝就站在一旁,瞧着太後大受打擊的模樣,他心中也是有幾分心痛,他對太後是有感情的,不論太後幫沒幫過他,他們之間,是有着類似母子的親情的。

“皇上,你,你快出去看看靖兒,一定要太醫好好給他治傷……”太後緊緊的盯着皇帝,哀求一般道。

皇帝點點頭,讓梁太醫在裏面守着,自己轉身退出去了。

外頭,趙靖西停止了上藥,正要沖進去觀察太後怎麽樣了,臉上滿滿的都是焦急:“皇兄,母後她怎麽樣了?”

“已經醒了。”皇帝看了趙靖西一眼,淡淡道:“母後他命我出來照看你,換藥要緊。”

趙靖西狐疑的看她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靜月,直到靜月跟她點了點頭,他才應道:“好。”

皇帝聞言,頓時失笑:這小子,居然連自己也不相信了!

笑着笑着,皇帝便瞧見了依舊跪在那裏的趙钰,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淡了下來,等梁太醫從裏面給趙靖西換藥之極,他當即開口道:“來人!送三皇子去禦書房!”

他要處置趙钰,但卻不能在這裏。

很快,便從門口走進來幾個侍衛,押着跪在那裏的趙钰出門去了,趙钰自然明白太後這一病倒,自己就罪孽深重了,所以他是一聲不吭,只是臉色很有些慘白。

趙靖西是眼睜睜的瞧着他離開的,但他卻沒有多說一個字。

不一會兒,梁太醫便給趙靖西換好了傷藥。随後,三個人便一起來到內殿去探視太後。梁太醫給太後把脈了之後,道:“皇上,靖王,太後只是受了驚吓,所以才會暈倒的,現在已經沒事了,吃些藥壓壓驚便好了。只不過,往後還是不要這麽驚吓她老人家了,時間長了會落下病根的。”

“朕知道了,你開藥吧!”皇上聽了梁太醫的話,當真是面沉如水,他點點頭,親眼看着梁太醫開好了藥方,親自交到靜月姑姑手上,讓她去煎藥抓藥,皇帝便站起了身。

“七弟,你在這裏好好的守着母後,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下午再來看望母後。”

趙靖西聽了這話,嘴角上翹,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皇上,還是算了,您日理萬機的,過幾日再來也是一樣的,再說母後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怎麽,你不想讓朕來看望母後?”皇帝聽了這話,當即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趙靖西當即答道“自然不會!皇兄想多了,母後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母後,她還是皇兄的,臣弟這麽說,只是怕皇兄太過勞累了。”

皇帝自然是累的,每天要處理的事情那麽多,他的确是不可能每日裏都過來陪伴太後,就算來,也只是看看就走,趙靖西說的是大實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皇帝聽着他的這個大實話,心中卻是有些不太高興。

“沒事!”皇帝扔下這兩個字,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趙靖西瞧着他離開,當即去了偏殿,找到了一個自己的暗樁,命其想法子出宮去靖王府,無比要将一句話傳達給王府裏面的幾個人:在他沒有出宮之前,藍衣不允許離開!

很快,那暗樁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了。

趙靖西又回到太後床前坐好,靜靜的陪伴着她,只是太後一想到剛剛趙靖西手上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便止不住的落淚,趙靖西少不得哄她。

而皇帝在回到禦書房之後,一張臉便徹底的沉了下來,臉色比那風雨欲來的陰郁天氣還要可怕。他徑直往裏走,門口請安的聲音此起彼伏,皇帝一概沒有理會,直至看清楚禦書房的地面上跪着那個直挺挺的背影之時,他大踏步的走上前去,狠狠一腳将其踹翻在地,聲音裏蘊含了從來沒有過的怒氣:“你這個蠢貨!瞧瞧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趙钰不敢喊冤,盡管他心裏面認為自己是冤枉的,可這個時候,他說什麽錯什麽,還不如什麽也不說,只一味的認錯,說不定皇上還會消氣。

他蒙對了。

皇帝瞧見了趙钰痛哭流涕的模樣,果然是沒了再打的興致,只氣哼哼的望着他道:“你跟朕說,你為什麽非要跟靖西搶牡丹?說!”

“父皇!兒臣沒有!”趙钰聽了這話,當即矢口否認起來。

可惜的是,皇帝根本就不信他這一套,他面無表情的望着趙钰,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想讓朕親自派人去查?”

第 223 章 當堂對質

皇帝在慈寧宮裏面望眼欲穿的等着趙靖西進宮,而一旁的趙钰卻是瑟縮着腦袋有些心神不寧。

他與趙靖西從小便是死對頭,兩個人小時候為了争一塊玉佩能夠大打出手,長大了更是變本加厲,雖然在人前弄出一副叔侄倆好的模樣。但是暗地裏幾乎都恨不得剝了對方的皮肉,皇帝偏偏要将趙靖西請進來,他能說什麽好話?

趙钰簡直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悲慘的結局了。

而皇帝因為太過生氣,坐在那裏根本就不曾多看他一眼。扔何何號。

一個時辰之後,趙靖西便單槍匹馬的進宮來了。

“靖兒!來,快讓母後瞧瞧你傷在了哪裏!”太後一見到趙靖西,當即便開口喚道,神情裏滿滿的全是焦急。

“母後,我沒多大的事兒。”趙靖西沖着太後微微一笑,轉身卻是向着皇帝請了個安:“參見皇兄。”

“七弟,你沒事兒吧?母後都擔心死了!”皇帝見趙靖西進來,也是不住的朝着他上下打量,然而趙靖西仍舊穿着那件十分寬大的衣袍,胳膊隐藏在袖子裏。他根本就什麽都看不清楚。

至于大殿上跪了許久的趙钰,沒有一個人理會。事實上,趙钰也希望別人能夠不想起他。

“靖兒!來,母後身邊坐。”太後一疊聲的對着趙靖西喊道。

“是,母後。”趙靖西應了,十分乖巧的在她身邊坐下了,這才裝作訝異的瞧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趙钰道:“皇兄,我钰兒侄子這是怎麽了?”同時太後已經一把将他的衣裳袖子撩起,露出了左胳膊上纏繞着層層繃帶的傷口。太後頓時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心疼的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趙靖西連忙出聲安慰母親:“娘,只是一些皮外傷,用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

皇帝扭頭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等到太後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他才道:“他為什麽跪在這裏?還不是因為你受傷的緣故?”

“這就奇怪了。”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有些震驚的瞧了皇帝一眼道:“我與趙钰不過是切磋武藝,他不小心傷了我一下而已,這根本就不算什麽的……”

“這怎麽能不算什麽?”太後不等他将話說完,便恨鐵不成鋼的打斷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何能輕易的受傷?都見血了這怎麽能是小事情?你請太醫看過了沒有?”

趙靖西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沒有。”

太後連忙一招手,便吩咐身邊的靜月姑姑:“你去将梁太醫請了來!”

“是,太後!”靜月應了一聲,當即便退下去了。

皇帝坐在一旁,卻是緩緩開了口:“七弟,母後說的對,你都受傷了。這可不是小事情,對了,你們好端端的,怎麽會起了心思切磋武藝?”說話間,他擡頭望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趙钰。

因為這一眼,趙钰将自己滿腔的話語全數都收了回去。

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皇兄,這件事情不如你問趙钰如何?”

“朕就是想聽一聽你的想法。”皇帝當即開口道。

趙靖西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偶然遇上了。起了興致想要切磋一下,那就切磋了,還能有什麽理由?”

“哦?不是因為一個花魁牡丹,你們倆才大打出手的?”皇帝擡眸瞧了趙靖西一眼,慢條斯理的道:“當然了,钰兒也有錯,他不該跟你一個長輩動手。這個朕會好好教育他。”

“皇兄,你就是這麽想的?”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忽然笑了,然後目光直視着皇帝的眼睛道:”的确,先前的時候,我與趙钰的确是為了牡丹在樓裏面争的面紅耳赤,可是我們并沒有打起來,最後牡丹也歸了趙钰。真正的切磋,卻是後來臣弟我偶遇了忠勇侯府的世子梁子安,還有一位齊公子,名字我忘記了,趙钰他都帶着美人兒回去了,卻不知道發什麽瘋,将臣弟我與梁子安攔在了玉春樓的門口,後來一言不合,我們就開始切磋了。“

皇帝聽了趙靖西這一大段話,轉過頭來冷冷的望着趙钰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趙钰低了頭跪在那裏,好半天才從?子裏嗯了一聲。

“荒唐!”皇帝一聽這話,頓時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為什麽攔着你七皇叔?他又沒有礙着你什麽事兒!”

然而這時候,趙钰卻忽然擡起了頭,他梗着脖子扯着嗓子道:“父皇!不是這樣的!兒子是因為與七皇叔競價,最後以九十萬兩的黃金買下那個牡丹,可是事後,兒子越想越不對勁,覺得是七皇叔他設了個全套讓兒子往裏面鑽,因此便攔住了他想要問個明白,誰知道,七皇叔反而對兒子惡語相加,兒子氣的失了控,所以,所以才與七皇叔切磋起來。”說到最後,他的氣焰卻是忽然又低了下去。

皇帝聽了這話,心道這個兒子也還不是蠢的無可救藥,他這才轉過了身,面對着趙靖西道:“七弟,你又有何話說?”他已經認定了趙靖西是故意的诓騙兒子花掉九十萬兩黃金的巨款的,所以語氣很有些不善。

趙靖西聽了這話,面上不見任何惱色,甚至還帶了一絲笑容,他懶洋洋開口道:“皇兄,當時那牡丹姑娘是臣弟先看中的,也是臣弟第一個先去找的老鸨子,準備為牡丹贖身,當時那老鸨子都已經滿口答應了臣弟,若不是趙钰出現,臣弟至多花費個三五萬兩的銀子,便能将牡丹姑娘買到手。”

說着,他頓了頓,笑容裏多了一絲諷刺:“結果,趙钰出現了,他也是非要給牡丹贖身不可,而且還諷刺臣弟已經有了一個藍衣了,為什麽還要糾纏住牡丹不放?臣弟身邊也統共就只有牡丹與藍衣了,連個正經的王妃側妃都沒有,可是三皇子府上大大小小的妻妾,總共也得有十幾個人之多了吧?”

“钰兒,是這樣麽?”皇帝聽了這話,當即轉過身去,再一次的看了趙钰一眼。

趙靖西說的沒什麽錯處,所以,趙钰只能點了點頭:“父皇,是這樣。不過,七皇叔也并沒有真的掏錢買下牡丹,所以兒子覺得,人人都可以公平競争。”

“是啊!所以你就想着一定要狠狠的坑我一筆!”趙靖西忽然接了話,冷冷一笑沖着趙钰道:“你明明知道我我只要看上了某樣東西或者是人,就不會放手,所以明擺着要跟我争取牡丹,還一味的将價錢擡高,以金子為價格的事情是你提出來的,是也不是?你的目的就是想要讓我花上一大筆錢贖出牡丹!“

”我一開始還不明白你的心思,後來就知道了,我又不傻,怎麽會白白的上當?“趙靖西沖着趙钰溫婉一笑,忽然轉過頭去對着皇帝道:“自然,那一百萬兩的金子可是大手筆,皇兄,我在當時聽見趙钰的話之時,腦子裏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我要是有這一百萬兩金子,投入國庫或者是獻給皇兄,那該多好?何必要浪費在一個妓子身上?所以,我便放棄了。”

他這番話說的漂亮,官腔也打的很足,皇帝根本就沒法說什麽。只能讪讪一笑,道:“七弟,難得你有如此之高的覺悟,很好。”

“這是應該的,皇兄。”趙靖西笑着沖皇帝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對準了趙钰,語氣卻是陡然淩厲了起來:“當着太後與皇兄的面兒,趙钰,你說我算計了你,那好,我倒要看看,我哪裏算計了你?”

“我是逼着你跟我競争牡丹了?還是逼着你開口說出九十萬兩的數目了?合着我是長輩,你我叔侄二人一同看上了牡丹,我就要無條件将她讓給你是不是?”趙靖西冷冷一笑,接着道:“這天底下也沒這個道理啊!本來就是先到者先得,更何況老鸨她已經先答應了我。因為你的一味糾纏不休,最後弄成了那個局面,現在你說我是算計你了,那是不是只要我花了一百萬兩金子将牡丹買下,你就高興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趙钰聽見這話,頓時猛烈的搖了一下頭:“不是你說的這樣子……”

“那是什麽樣子?”趙靖西好整以暇的問。他是問心無愧,反正是趙钰先算計他的,此時此刻,他倒是不害怕皇帝因此而怪罪與他。

趙靖西想的不錯,皇帝這時候的确是沒怪罪他。而是狠狠的在心裏面埋怨起了趙钰,他怎麽就生了這麽個蠢兒子?算計別人沒算計到,反而被別人給算計了!真是丢他的臉!皇帝恨鐵不成鋼,頓時覺得自己連腦仁兒都有些疼。

“我……”趙钰張開嘴,我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事情明擺着的,就是他故意找趙靖西的茬,如果不是因為趙靖西,他根本就不知道牡丹是誰!又怎麽還可能有後面的事情?想着,趙钰心裏面卻後悔不跌起來。

這一次,他失敗的太徹底了,早知如此,昨日在玉春樓裏面,他就不應該找趙靖西的晦氣!

就在這時,一旁一直都沒開口的太後卻是忽然說了一句話:“你們兩個,還有沒有皇家子弟的樣子?覺得逛妓院是一件好事情了?”

第 222 章 皇上的雷霆震怒

她正想再說些什麽,門口便有宮人拖長了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跪在大殿上的趙钰,眼神頓時一縮,面上出現了一絲害怕的神情來。

太後将他臉上的表情瞧的真真切切,也沒有在乎那麽多。只扶着一旁宮人的手預備起身,皇上來了,她是準備迎接的。

然而她的動作才做了一半,皇帝的身影便從殿外走了進來,一見到太後直起身子,他連忙散步并作兩步的奔了進來,一把将太後在椅子上一按,道:“母後,您站起身來做什麽?快坐着!”說着,彎腰請了個安。

太後笑呵呵的受了,問道:“皇上,今兒個怎麽來的這麽早,還沒用早膳吧?常公公,快去準備……”

“母後。不用忙活。”皇帝一開口便制止了常公公,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殿上的趙钰道:“兒臣是為這畜生而來的。”

“哦?”太後聞言頓時挑起了眉頭,她也瞧了一眼被皇上稱作‘畜生’的趙钰,低低問道:“皇帝,這是怎麽回事?”

皇帝聽聞此言,恨恨的再次瞪了趙钰一眼,直瞪的對方再也擡不起頭來,這才氣恨無比的開口道:“這厮昨日帶着人大模大樣的去逛妓院了,這也就罷了。可他卻偏偏跟靖兒杠上了勁兒,非要争搶一個妓子,最後花了九十萬兩金子買下了那個妓子!”

“有這事兒?”太後聽聞此言,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九十萬兩黃金,這可不是小數目!國庫裏總共也才有多少金子?這三皇子也實在是太能揮霍了吧?想到此處,她望着趙钰的目光滿身嫌棄。扔找歡巴。

皇帝與她的目光沒什麽不同:“可不是麽!沒人逼他,是他自己硬要跟靖兒搶女子,最後人歸了他,這小子回去想想,覺得自己上了當,于是便回去尋了靖兒的晦氣,兩個人一言不合便打起來了,這小子竟然弄傷了靖兒的手臂……”

太後聽着皇帝敘說,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吓的她後怕不已。那望向趙钰的目光便帶了一絲憤恨:“怪不得他一大早便來我宮門口跪着呢!原來是怕皇上你責罰他,所以便想着先讨好了哀家,再讓皇上你從輕發落!”

“母後您放心!”皇帝聽了這話,當即接口道:“您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朕不會包庇任何人!該受什麽懲罰就受什麽懲罰!”

這樣最好!

太後很想就這麽應下了,可她擡眸的一瞬間,卻看見了皇帝眸中一閃而過的複雜目光,她頓時有些心驚,不由的低頭重新打量了一眼低眉順眼跪在地上的趙钰。腦子裏掠過無數念頭。

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皇帝表面上将趙钰罵的狗血淋頭,可他真的會讓自己責罰趙钰麽?不會!更何況,這件事情當中還有她的兒子參與,搞不好皇帝就是人為趙靖西就是故意坑趙钰掏出那九十萬兩黃金的。皇帝舍不得責罵自己的兒子,也不願意掏錢,那麽,就會将責任都統統的推到她的兒子身上,而她此刻若是随聲附和皇帝的話,那麽她的靖兒就危險了……

以後,他一定會成為皇帝的眼中釘的……

太後想到此處,心中不由的一陣陣後怕。然而心緒卻慢慢的平複下來了,她擡眸瞧着皇帝,緩緩開口勸道:“皇上,你也別急着下定論。這件事情到底是個怎生模樣,咱們都還沒聽過靖兒是怎麽說的呢!不如就再等一等,等靖兒進了宮,咱們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以後,再說責罰,皇帝,你以為如何?”說着,便招手喚來一個宮人,命他出去将靖王殿下請來。

皇帝本來以為太後肯定想也不想的就贊成自己責罰趙钰,可她沒有想到,太後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的便是一呆,緊跟着,當即一笑,轉身狠狠的踹了趙钰一腳道:“你看你,做下此等錯事,母後卻還是不肯冤枉了你,你說說你,對得起她老人家麽?”

太後簡直恨不得皇帝直接踹死了趙钰,然而面上卻裝出一副心疼的模樣來,對着皇帝勸道:“皇上,事情沒弄明白之前,您先別打他!這孩子與靖兒一般大小,哀家都是一樣疼愛的,你冤枉了哪一個,哀家都是不依的!”

“瞧瞧!母後對你多好!”皇帝聽了這話,感動的一塌糊塗,順便就又再踹了趙钰一腳。

趙钰乃是貴公子一個,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待遇?然而打他的人是皇帝,他不敢反抗也不敢躲,只低低喊道:“父皇,兒臣錯了!”

“知道錯了就給朕好好的呆着!”皇帝聞言,總算是收住了腳。

當靜月姑姑帶着人急匆匆趕到靖王府的時候,趙靖西正陪着古月華在屋中吃早膳,一旁紫衣與墨雲也同桌而坐,靜月姑姑對此早就已經見怪不怪,反正趙靖西的行為總是出人意表,她沒有詢問這些,而是開口問道:“王爺,聽說您昨日與三皇子殿下切磋的時候,受傷了?”

其實,早在看見趙靖西的第一眼之時,她便已經松了一口氣。王爺的模樣,瞧起來好像無大礙的模樣。

果然,趙靖西放下湯勺站起身來道:“靜月姑姑,我沒事,不算多嚴重的傷,休息兩日就成了,你回去告訴母後,讓她不用擔心我,這幾日我不方便進宮去,過幾日便進宮看望她老人家。”

“殿下?您不進宮?”靜月聽了這話,頓時吃了一驚,她可不以為太後只是叫她來看望趙靖西的,她老人家肯定希望自己帶靖王殿下回去。畢竟兒子受傷了,哪個做母親的都想親眼看着兒子傷在哪裏。

“恩,過兩日再去。”趙靖西道。

靜月姑姑站在那裏,目光盯着他的兩只袖子看,然而袖袍寬大,她根本就看不清楚趙靖西胳膊裏的傷口到底如何,于是她當即開口問道:“靖王殿下,您将袖子撩起,讓奴婢瞧瞧傷口的深淺如何?不然,太後問起,奴婢無法答話。”

趙靖西挑了眉頭正想拒絕,可就在此時,外頭卻忽然又走進來一個小厮,湊在趙靖西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見趙靖西的面上出現了一絲驚詫之色。

“母後怎麽派了兩撥人來這裏?”趙靖西自言自語,瞧了靜月姑姑一眼,擡眸道:“行了,将那人請進來吧!”

靜月聽了這話,也是吃了一驚。

不一會兒,外頭候着的人進來了,靜月一瞧,發現還真是太後宮裏的一個小太監,但卻沒有開口說話。

“母後派你來到底所謂何事?”趙靖西簡短明了的開口問道。

小太監有一把清亮的嗓音:“回靖王殿下的話,今日三殿下去慈寧宮裏向太後請罪,後來皇上下了朝也來了,所以太後娘娘便派奴婢來請王爺進宮一趟。”

“趙钰請他的罪,母後喊我做什麽?”趙靖西無語道。

那小太監聽了這話,當即湊上兩步道:“我的好王爺,皇上一來,便将您昨日與三皇子殿下争搶一個妓子的事情說了出來,并且大發雷霆,太後娘娘原本聽說三皇子殿下親手傷了您,是很氣憤的,可是聽了這話,她卻又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各種緣由,想必王爺清楚的很,這一趟,您就是不為太後娘娘,也要為您自己走一趟啊!”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便想放聲大笑,趙钰,他又什麽時候放在眼裏了?但這終究是母後一番心意,他沒再多說什麽,只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等下收拾一下,本王便進宮去!”

第 221 章 趙钰的請罪

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卻是皺了一下:“不少人親眼看見了華兒,你随便找個人,恐怕要露陷。”

“露陷就露陷,反正人是當着他們家侍衛的面兒送進去的。三皇子能奈我何?”紫衣笑的溫婉,她早已經換了之前的易容,變回紫衣原本的容貌,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太後娘娘賞賜給趙靖西的婢女而已,趙钰就是想要懷疑,也懷疑不到她身上去。

“你小心一些,趙钰吃了虧,恐怕這段時間會一直都盯着靖王府了。”趙靖西聽了這番解釋,臉上神情坦然,卻再次叮囑道。

然而紫衣卻笑着搖了搖頭:“殿下,既然如此,那你更應該将古二小姐送回去才是,不然到時候三皇子殿下一直盯着這邊。她恐怕不能回去。”

趙靖西聽了這話,面朝殿內望了一眼,卻是搖頭道:“緩緩再說吧,這幾日趙钰應付皇兄還應付不過來呢,哪裏有心思來盯着我做什麽?”

紫衣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

趙钰砍傷了趙靖西,一路想着他受傷的模樣,渾渾噩噩的回到府中,将所有人都攆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屋內枯坐半夜。

怎麽辦?他今夜竟然花費九十萬兩黃金買下一個妓子,還打傷了太後最為疼愛的小兒子,他的七皇叔,明天進宮以後,父皇肯定會将他罵個狗血淋頭!最最重要的是,那九十萬兩的黃金,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弄到,更別說将之交給金玉了……

可是,他一個堂堂皇子,說了明日便派人将金子送回去,難道要食言不成?

怎麽辦啊!這麽多的事情聚集到一起,仿佛無形的大山一樣的壓制着趙钰,他急的腦仁兒疼,卻根本無計可施,這時候,他才十分的後悔起來。早知道他今晚上就不去什麽玉春樓了!不然,也不會弄下此等禍事……

他正懊悔着,門外卻響起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來,随即,他的貼身仆從老高的聲音便從門口傳了來:“爺,牡丹姑娘安置在哪裏比較妥當?”

趙靖西這會子根本沒有功夫理會這個,他不耐煩的道:“愛放哪裏放哪裏!你不要來煩我!”

“是,爺。”老高應了一聲,當即退下。

屋外重新歸于平靜。

趙钰緩緩從床上起身。在屋中的楠木圓桌旁坐下,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慢慢喝了,心中竟然有了一絲涼潤的感覺。

他趙钰從來不是喜歡逃避責任的人,既然事情已經出了,那麽他便在心裏面開始盤算起最好的解決方法來,如何能最大限度的讓父皇與宮裏的太後消氣,就成了當務之急,旁的,他一概不予理會。

父皇比較好辦,他只要誠心誠意的認錯,憑着自己以往的表現,趙钰相信自己能過得了皇上這一關。可是太後,那就說不準了。誰都知道老太後将自己的小兒子看的跟命根子一樣,現如今,他居然動手紮傷了他,太後即使是再寬宏大量,恐怕也不會原諒他!

所以,趙钰在心裏面想了至少七八種法子來對付太後娘娘。

第二日一大早,趙钰便穿戴整?的出了府,直奔皇宮而去,他也沒帶什麽禮物,即使帶了,太後也不會稀罕,所以他就選擇了不帶。馬車一路疾行來的了皇宮門口,這時候,天光還未大亮,頭頂上灰蒙蒙的天空裏仿佛還有幾縷未曾消失的星星,只是光芒也已經很淡薄了。

趙钰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皇宮大門便緩緩的從裏面打開了,這時候,宮門口已經湧現出了好多的官轎,有些上早朝的官員已經來了,沒想到趙钰竟然是第一個進宮的人,幸虧他動作快,不然,一定會引來一大片好奇的目光。

進了宮門,他也沒敢耽擱,直奔慈寧宮。

結果,太後娘娘還在酣睡,慈寧宮的大門也是緊緊的閉着。趙钰遠遠的趕來了,下了馬車,瞧着那兩扇嚴絲合縫的大門,他做出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舉動:袍子一撩,直挺挺的對着宮門跪了下去!

“殿下!您這是做什麽呀!”老高等人跟随在側,瞧見他如此動作,頓時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趙钰沒有理會所有人,只冷冷的道了一聲:“閉嘴!”

老高與一幹侍衛們連忙噤聲。

老太後雖然是在睡覺,但是慈寧宮外頭守殿的宮人還是有不少的,趙钰如此出人意表的舉動,很快便有人傳達到了太後身邊的女官淨月姑姑耳朵裏,她沒敢進卧室裏打攪太後,只帶着幾個宮人急匆匆的将慈寧宮的大門打開了,當然動作很輕,并不能驚動太後。

當靜月看見趙钰果然如同宮人說的那般直挺挺的跪在宮門前頭,頓時吓了一大跳,忙走上前來道:“三殿下!您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吧!”

“不,我不能起來!”趙钰緩緩搖頭。

“這是為何?”靜月很是詫異的問道。

趙钰搖搖頭道:“靜月姑姑,您別問了,總之我有罪,跪在這裏是應該的。”

靜月瞧着他的模樣,心中有幾分疑惑,然而趙钰不願意講,她也莫可奈何,只好沖着趙钰點點頭,返回殿中等待着太後醒來。

整整一個時辰之後,天光大亮,太後才緩緩的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靜月姑姑連忙上前伺候,一邊低聲的将趙钰跪在外頭的事情如實說了。

“钰兒這是怎麽了?他是有事求我,還是做了什麽錯事?”太後皺眉問道。

靜月一邊幫着太後洗漱,一邊低低應道:“奴婢看啊,應該是後者,三皇子殿下的神情很是有些懊悔的意思在裏面。再說若是求人,他也不是這個樣子才對。”

“你說的對。”太後點點頭,卻再次問道:“那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麽,所以才特地的跑過來跪着?靜月,你出去,親自将他請進來!”

“是,娘娘。”靜月替太後挽好了鬓發,帶上代表太後威嚴的寶簪鳳冠,便輕輕退下了。

可是,她即将要走到門口之時,太後卻忽然再一次的開口問道:‘等一等,這個時辰,皇上快要下朝了吧?“

靜月聽了這話,頓時在心裏面想了一下,然後點頭應道:“是的,太後,再有半個時辰,皇上便下早朝了。”

“邢了,你去将钰兒叫進來吧,他天沒亮就跪着了,也怪可憐的,對了,你出去的時候,順便派個人去乾清宮守着,皇上散了朝就派人将他請過來。”

“是,娘娘。”靜月當即應了一聲。

太後端坐在銅鏡前,任由兩旁的宮人伺候着她漱口洗臉,不是靜月親手伺候,她總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因此一張臉透着一絲不悅,看的底下的宮人們全都小心翼翼的。

不一會兒,趙钰便在靜月姑姑的陪同下從外頭走了進來。

一夜沒睡,趙钰眼下早就有了濃重的黑眼圈,再加上一大早就在慈寧宮門口跪了一個時辰,所以當他走進來之時,太後望着眼前這個面容憔悴,很是有幾分頹廢的少年男子會是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三皇子趙钰!

“钰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成了這般模樣?來,快到皇祖母身邊來!”太後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然而趙钰一進大殿們,當即‘撲通!’一聲再一次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嘴裏喊道:”皇祖母!孫兒不孝,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還請皇祖母您責罰孫兒!無論是打是罰,孫兒都受着!“

“你到底做了什麽?”太後聽的越發的糊塗了。

趙钰擡眸悄悄的瞧了一眼頂上莊嚴寶相的太後一眼,壓低嗓音道:“皇祖母,孫兒自知做下無可挽回的錯事,不求您的原諒,只求您能消氣……”

太後聽他說的如此嚴重,倒也不敢輕易的說什麽自己絕不怪罪的話了,只定定的坐在那裏,等趙钰說完了,她和藹可親道:“你沖你從前是個乖巧可愛的孩子的份上,到底什麽事情,你說吧,要是能原諒你的話,哀家肯定就原諒了。”

“皇祖母,昨兒個,在玉春樓裏面,孫兒與七皇叔切磋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他的手臂……”趙钰低低的說道,一邊說,一邊都快将腦袋低垂到胸口位置了。

“什麽?”太後一聽趙钰說自己的小兒子受傷了,臉色立刻就是大變,她哆嗦着嘴唇問道:“傷的嚴不嚴重?”緊跟着,她卻又不等趙钰回答,便轉身對着一旁的靜月姑姑道:“你趕快帶些人手,将靖兒從宮外頭接進來!他這個人犟的很,你不拉他,他根本就不肯請太醫來看病。”

“是,娘娘!”靜月也聽出了事态的嚴重性,臉色凝重的點點頭,迅速退下。扔找鳥號。

太後則是瞧着趙钰,臉上帶着氣憤之色:“到底是什麽樣的切磋,你竟然傷了靖兒?”

趙钰聽了這話,卻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起來,好半響才苦着一張臉道:“皇祖母,就真的只是切磋……

“那你們做什麽竟然去了玉春樓裏切磋?”太後打斷他。語氣嚴厲的問道:“那玉春樓是個什麽地方?”

一旁的常公公當即開口答道:“回太後娘娘,玉春樓乃是妓院。”

太後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胡鬧!你們兩個皇家子弟,做什麽去了這種下賤的地方!”

趙钰不敢頂嘴,只低了頭道:“是是是,皇祖母,孫兒以後都不會去那種地方了!”

太後聽了這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問道:“你跟哀家說實話,你們倆到底怎麽打起來的?你怎麽也不小心點?靖兒他可是你的長輩!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尊重他的意思?”

趙钰聽了這話,內心中卻是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狗屁!趙靖西算什麽長輩!統共也只比自己大了幾個月而已,他趙钰才沒有這樣子的長輩!

但是,太後面前,這番話他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吐露,只低低道:“皇祖母,孫兒錯了,以後看到七皇叔了,必定對他畢恭畢敬的,以後再也不敢跟他切磋了!”

昨晚上,明明是他故意返回來找茬,被趙靖西幾句話便刺的找不到東西南北,一陣撒潑,可是此時此刻,趙钰卻是故意歪曲事實起來,他一點也不害怕趙靖西揭穿自己,反正昨晚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太後見了他這打太極的模樣,心中就有些來氣,剛剛因為趙钰一大早便在她宮門口處跪了一個時辰所産生的那一絲絲的憐憫,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 220 章 不用承諾什麽

但他也不敢多看,那浴桶裏的水早已經涼了,他再不将人弄出來,明兒個古月華非病上一場不可。

想着,趙靖西連忙去取一個大的毯子來。将古月華從水裏面撈上來,用毛毯裹了,直接抱到床上去,用被子蓋好,自己坐在床邊上替古月華擦拭起濕漉漉的頭發來。

就在這時,古月華忽然清醒了過來。

他剛剛才将人看光光,沒想到人此刻就醒了過來,趙靖西的俊臉瞬間紅了一下,他扭過頭去,丢下一句:“你先歇着,我去看墨雲給你的宵夜準備好了沒有。”便站起身來急匆匆的走出去了,在門檻那塊兒還差點摔了一跤。

古月華是被吵醒的,這會兒還有些迷迷瞪瞪,趙靖西跑遠了她也沒想到問題的關鍵處。只是奇怪趙靖西平日裏總是喜歡黏在她身邊,今兒個怎麽如此奇怪。

直到她翻了一個身準備接着再睡之時,才發現自己身上裹着東西很不對勁,古月華低了頭正要去瞧,便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

古月華将自己裹的緊緊的,問道:“誰?”

趙靖西在外頭應道:“是我。你衣裳穿好了沒有?”

古月華聽了這話,放開被子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直到看到光裸的肩膀,她才想起睡着之前的事情。一張臉頓時變得通紅,忙不疊道:“你等一下!”說完,她便準備穿衣,可是找來找去,床上也沒有一件衣裳。

“沒有衣裳,我怎麽換啊?”古月華着急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立刻便從外頭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道:“你的衣裳都被紫衣收在櫃子裏了,我去給你拿。”

古月華聽見腳步聲,早已經往被子裏再縮了縮,當趙靖西從外頭走進來之時,看見的便只有露在外面的半個小腦袋,和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趙靖西失笑:“剛剛抱你從桶裏出來,我便什麽都看見了,你捂的這麽嚴實做什麽?”

古月華:“……”

她狠狠的瞪着趙靖西。怒道:“那你剛剛為什麽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的很熟,所以就沒喊……”趙靖西無辜道。

古月華不想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了,她岔開話題道:“你不是要給我拿衣裳的麽?快去啊!”

她沒有蠢到去問趙靖西為什麽不是紫衣進來照顧她,早在玉春樓裏面的時候,紫衣就已經化妝成她的模樣代替她去三皇子府了,這件事情趙靖西跟她說過的,古月華不會忘記。這偌大的麒瀾殿內,此刻除了趙靖西就是墨雲。扔反邊劃。

相較之下,是趙靖西看光了她的身子。進來替她拿衣裳,便不是多麽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古月華算不上有多生氣,這事兒也怪她自己,是她自個兒在浴桶裏睡着的,被人看光了這事兒怪不了趙靖西。

“好,我這就去給你拿衣裳。”趙靖西點了頭便去南邊将靠牆的那一排櫃子打開了,裏面挂着各式各樣的女子衣裳,他在裏面大概瞧了一眼,便取了一件玫紅色繡梅花的襦裙出來。

“你穿這件吧!”趙靖西将衣裳拿到床邊道。

古月華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瞧了一眼,皺眉道:“這麽紅的顏色!這是丫鬟穿的衣裳麽?不成,你再給我換一件去!”

“行了,你別折騰了,趕快換衣裳吧!等下飯菜都涼了。”趙靖西勸道:“反正這是在府裏面,又沒人看見。誰管你穿的是小姐衣衫還是丫鬟衣裳?”

說着,他忽然又瞧了古月華一眼,道:“外衫有了,可你的肚兜跟裏衣還沒取呢!你等着!”說着,他便一頭又紮進了櫃子裏。

古月華聽見他說‘肚兜’‘裏衣’這樣的字眼,頓時老臉一紅,腦袋轟的一下似乎炸開了!

天啊!這些女子貼身所穿之衣物,他怎麽能說的這麽若無其事……

“王爺,這些你不用管了,你出去吧!我自己去取……”古月華一句話沒說完,便瞧見趙靖西舉着一件靛藍色繡着水蓮花的肚兜與小衣走到了床邊。那些豔色鮮豔的衣裳拿在他那蒲扇般的大掌上,怎麽瞧怎麽滑稽。

古月華:“……”

趙靖西笑的溫婉無比:“給,你快穿上吧!飯菜都要涼了。”

古月華只覺得無語的很,雙手僵硬的從趙靖西手上将那些個衣裳接了過去,只恨不得立刻将趙靖西一巴掌拍死!

這人,就不能含蓄一點麽?不知道她是大姑娘麽?

古月華兀自生着氣,然而趙靖西的心情卻顯的愉快無比,他第三次囑咐古月華趕快換衣裳,飯菜要涼了。

“你快些換吧!我去外頭等你。”說着,趙靖西便退出去了。

古月華順着他的視線瞧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幾盤菜色,見有紅燒排骨,醬燒鴨掌,頓時便覺得腹中饑腸辘辘起來,她今日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此刻早餓了。

這饑餓感終于将她心中的懊惱之色稍稍減少了些,古月華躲在被子裏,迅速的将趙靖西取來的衣裳都穿在了身上,只是,她每往身上穿一件衣裳,便會想起這些衣物都曾在趙靖西的手掌上呆過,一瞬間,她便覺得那人的大掌撫摸在了自己身上似的,古月華的臉燒的通紅。

當那些衣裳都穿好了以後,她臉上的紅暈也沒消散下去。

趙靖西在外頭等的有些心急,不由的出聲問道:“你換好了沒有?”

“好了,你進來吧。”古月華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凜,忙端正了姿态。

趙靖西從門外進來之時,瞧見的便是古月華穿着那身他取來的衣裳,端正坐在床上的情景,她的頭發尚未幹透,也未挽鬓,就那麽直直的垂在腦後,烏黑的發絲更加襯托的那張臉瑩白如玉,晶瑩剔透,只是,臉頰上還帶了一絲淡淡的紅暈,瞧起來竟然明豔不可方物。

趙靖西瞧的有一瞬間的愣神,不過很快他便走上前來,親自将飯菜在桌上擺好,自己也上去坐了,親自動手給古月華盛了一碗筍湯。但是一擡頭,他便瞧見古月華夾了一塊排骨吃的正香。

她是真的餓壞了。

思及此,趙靖西心中便有深深的愧疚湧了出來,要不是他這半個月來一直都守在皇宮裏頭的話,古月華也就不用受這份委屈了。都是他的錯!

“華兒,我向你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讓你經歷這樣的事情,我保證!”趙靖西伸筷子替古月華夾了一塊排骨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卻是什麽也沒說,她将趙靖西夾給自己的那塊排骨吃了,然後淡淡開口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誰都不能預料,你不用向我保證什麽。”

“我是說真的!”趙靖西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古月華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絕對不會再受這樣的苦!”

“抱歉。”古月華淡淡道:“我跟那些養在深閨裏的女子不同,她們可以每日裏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學會琴棋書畫,好好服侍男人便可以安穩無憂的過一輩子,而夫婿如果沒有納妾的話,那麽她便可以算是最幸福的女人了,但我不是這樣的人。”

“你可以保護我,我并沒有拒絕你的好意。”古月華見趙靖西的臉色有些凝重,當即笑着解釋了一句:“但是,我自己卻從來也不會放棄過自我保護,計劃永遠沒有變化來的快,所以,收起你的承諾吧!”

趙靖西萬萬沒有想到,前一刻這女子還在熱情回應他的吻,但是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她便在這裏跟他說不需要他的承諾!

她能自己保護自己,這是什麽奇怪的言論?

趙靖西疑惑起來,但是這樣的古月華,反而更加的讓他着迷起來,這種感覺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卻也美妙無比。

古月華說完了那段話,便低頭吃起菜來,沒一會兒,她便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

趙靖西擡眸一瞧,見她也不過只用了小半碗飯而已,當下勸道:“你吃這麽一點怎麽能夠?再吃一點吧?”

“這都快天亮了,吃那麽多怎麽睡的着?”古月華淡淡留下一句話,便回去床上躺着。她這身子弱的很,倒也不怕變胖。

趙靖西聽她如此說,便放下了筷子,自己動手将桌上碗筷都收拾了,對古月華道:“那你早早休息,明早不用起那麽早,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

“好。”古月華點點頭。

趙靖西當即端着空碗筷退下了。

他來到外殿,意外看見紫衣已經回來了。

“你如何脫身的?趙钰可曾為難過你?”趙靖西有些奇怪的問道。

紫衣微微一笑,道:“主子,今晚上三殿下花了那麽多錢,心中不舒服,他回到府上的時間已經很晚了,而且他根本就沒有往我這裏來,就睡在前院書房裏,他的那些手下,也幾乎全都集中在前院裏,我院子裏就只有兩三個仆婦守着,要對付她們,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麽!”

“那麽,你回來了,明兒個趙钰發現了怎麽辦?”趙靖西聽了這話,問道。

紫衣笑的更甜蜜了:“那三皇子連我的樣貌都沒有見過,所以,我出來了以後便去玉春樓後院裏抓了一個妓子回來頂替自己,明兒個,那三皇子就是有所懷疑,也已經什麽都查不到了。”

第 219 章 靖王受傷

之前二人打鬥,各自侍衛都守護在一旁,此刻趙靖西受傷,靖王府侍衛頓時嘩啦一下子圍了上來,嘩嘩嘩抽出身上佩劍。齊刷刷的對準趙钰。

而趙钰身邊的那些個侍衛也不甘示弱,個個都抽出身上佩劍,劍尖朝外,将趙钰緊緊維護在中間。

趙钰則是呆呆的瞧着趙靖西受傷的胳膊,直到此刻,他心中的怒火才一點一點消失了。心中忍不住有些後怕。

今晚,他意氣用事,在玉春樓裏面豪擲千金,這本來就會惹的父皇生氣,而今,他為了心中的不甘心,又一刀砍傷了趙靖西,太後那老太婆護犢子的很,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大怒。父皇也會生氣……

這麽多的事情聚在一起,父皇會如何懲罰他,趙钰根本就不敢想象!

他站在那裏,心亂如麻,呆呆的瞧着趙靖西身邊的那個小厮,熟練無比的拿出一瓶藥粉來,小心翼翼的灑在趙靖西的傷口上,不一會兒,原本血流如注的傷口。便漸漸的止住了。

這小厮的動作,有那麽幾分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趙钰心中有那麽幾絲疑惑,只是他心中壓抑的很,哪裏還有工夫理會這個?再說弄傷趙靖西這事兒,可比花九十萬兩黃金來的嚴重多了!趙钰根本就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麽辦!

玉春樓裏面,老鸨子金玉站在三樓高高的陽臺上,借着樓裏面的燈光,看到外頭兩隊侍衛各自舉着寒光閃閃的長刀對峙着,人人臉上都是一團蕭殺之氣,仿佛待會兒便會大殺四方。

她吓的差點從樓上跌下去!

這可怎麽辦?等下打起來,保不齊她們玉春樓就會遭殃!而她們這些人,恐怕也會成為了刀下亡魂……

金玉越想越是害怕,再也不敢去想那九十萬兩的黃金了,她急匆匆的收拾好金銀細軟,包袱款款的帶着?奴便從後門上逃出去了。玉春樓她是不敢管了。

自然。樓裏面其他的人也都關注者外頭的動靜,嫖客們也都大多數未曾睡覺,樓外面的對峙,他們自然也是看見的,一時之間,所有的客人都紛紛起身,迅速穿上衣衫逃命去了。

當這批人離開了之後,便是樓裏面的妓子們,她們各自也帶着自己積攢下來的金銀細軟逃掉了。有的直接等天亮便逃出了京城,金玉後來因此而損失慘重,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這一切,門前對峙的兩方人馬誰也沒有察覺,即使玉春樓裏面鬧哄哄的,他們也只關注者眼前的事情。

趙靖西在手上傷口包紮好了之後,看也不看趙钰一眼,只對着古月華吩咐道:“走,咱們回家。”說着,便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拉着她頭也不回的上了身後街道上一直靜靜停靠着的馬車。

趙钰這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忙開口道:“七皇叔,侄兒不小心弄傷了您,真是對不住。不如,您上三皇子府上住兩日吧!也好讓侄兒盡盡孝心!”

趙靖西沒有回答,他只面無表情的吩咐外頭車夫駕車,等趙钰話說完,他的馬車已經行出十幾米遠。

靖王府的侍衛立刻跟上,齊刷刷的亮着兵刃。那梁子安與齊公子自然跟上,他們兩個人才不願意留下來面對趙钰呢!很明顯他們不是一路的人。

趙钰沒有去追,面色複雜的站在那裏,好半天都沒有動彈。

“殿下,夜深了,咱們,也該回去了啊……”見趙钰久久不動,一旁的侍衛長立刻開口道。

趙钰忽然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樹幹上!虎口裂開,有絲絲縷縷的鮮血立刻滲了出來。扔反叨弟。

“殿下!”那侍衛長看到這一幕,頓時吓呆了。

可趙钰卻沒有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将拳頭收回,也不說包紮,只轉過身去,大踏步的上了自家的馬車。

這便是答應回去了。

侍衛長頓時松了一口氣,忙吩咐侍衛駕車,自己随後也上了馬,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重新返回到三皇子府。

……

一回到靖王府,趙靖西便伸出那只沒有受傷的手,緊緊的一把将古月華攬進了自己的懷裏,那力道之大,似乎想将她鑲嵌進自己的身子裏。

古月華只覺得自己被趙靖西堅硬的胸膛撞的生疼,她還來不及開口,趙靖西便低頭狠狠的吻住了她。

古月華沒有回避,她輕輕回吻着趙靖西,因為身陷玉春樓的這半個月來,她也是每一日都在想念着趙靖西,人只有處于危險的境地之時,才會去想那個對自己最為重要的人,古月華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會明白趙靖西對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古家的那些人,唯有錦安候還像個父親,對她有那麽一絲的寵愛,當初為了她的婚事,也是百般努力,只是最終不敵趙靖西與太後而已。在這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時代裏,古月華不會因此而怪罪錦安候,他是盡了最大努力來挽救她的,但是其他人就不要提了。

錦安候夫人偏心,古潇安一門心思都是想要将古月彤捧上太子妃的寶座,對有可能改變局勢的自己是百般阻攔,這兩兄妹心中根本就沒有一點骨肉親情。

這是她在這古代裏唯有的幾個親人,但是她能體驗到的親情真的是很少很少。

也唯有一個趙靖西,才會處處想着她,處處幫她,就連這一次她深陷囫囵,也是他努力解救自己。這時候,古月華要還是不明白趙靖西的心意,那她就是傻子了。

趙靖西吻了很久才放開她,将頭埋在她的頸子旁邊,喘息着道:“華兒,我以為我都要失去你了,還好,你還在。”

感受着他身上火熱的溫度,古月華心裏面也有一絲感觸:“是啊,我也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趙靖西聞言,将她抱的更緊了一些。

古月華有些難受,這懷抱有讓她窒息的感覺,她輕輕的在趙靖西手背上拍了拍,開口道:“行了,肉麻的話說一遍就好了,你手上還有傷呢!快放開我,讓我替你瞧瞧。”

然而趙靖西卻是不動:“那麽一點子小傷,你這麽大驚小怪做什麽?”

“那是小傷?”古月華很是有些瞪目結舌,都快血流成河了好不好?

她推拒着趙靖西,道:“快起來,那梁子安還在外頭呢!你不是說要好好的審一審他麽?”

趙靖西聽了這話,終于放開了她,臉上溫柔的神色也變得冷凝起來:“你說的不錯,這梁子安的确是應該好好審一審!”說着,便要出去。

古月華連忙拉住了他:“你這傷口剛剛只是大概清理了一下,根本不成的,你等等,讓我替你清洗一下,重新上了藥才去。”

趙靖西看她如此緊張自己,唇畔的弧度越來越大:“好,聽你的。”說着,他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古月華讓墨雲送進來醫藥箱,又打了水,親自替趙靖西将胳膊上的傷口清洗了,這才道:“你忍着點,這藥上了有點疼。”

“這點疼算什麽?”趙靖西聽見這話,頓時呵呵笑了起來。

就從來沒見過這麽自大的人!古月華狠狠的翻一個白眼,然後垂眸将瓶中藥粉均勻的灑在趙靖西的傷口上。他果然沒有喊痛。

等清洗好了,趙靖西便站起身來,卻又轉過身來對着古月華吩咐道:“我去審問她們,你換件衣裳,将臉上的妝容清洗了,我已經叫墨雲準備了飯菜給你吃,馬上就好。”

古月華頓時點點頭,她這幅模樣,的确是應該打理一下的了。

趙靖西走後,她便去了內殿裏,将屏風圍好,等墨雲叫人擡了浴桶進來退下之後,她便跳進浴桶裏美美的洗了個澡,直到此刻,古月華的心才算是完全放下來了。

在這裏,什麽事情都有趙靖西來辦,她根本就什麽都不用操心。

結果,因為太過舒服,古月華竟然躺在浴桶裏睡着了。

墨雲做好了飯菜在外殿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回應,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可他又不敢貿然進去,只得小跑着去了偏殿裏,趙靖西正在審問梁子安等人。

然而,趙靖西一看到墨雲,立刻便走了出來:“你怎麽來了?”

墨雲立刻上前,小聲将剛剛的情形說了一遍。

趙靖西立刻臉色大變!他顧不得理會梁子安等人,急匆匆便朝着內殿走去。

梁子安等人面面相觑,但心中卻都有了一些僥幸的心理,莫非,靖王府裏出事了?那麽王爺是不是就沒有機會再審問她們了?這樣的話,他們也就可以離開了。

沒錯,趙靖西剛剛審問了半天,梁子安等人根本就沒有說實話。

此刻,他們見趙靖西走了,便想渾水摸魚的離開,可墨雲卻大模大樣的攔在門口道:“兩位還是安心的在此等候吧!我們王爺只是有一點小事,等下就會回來,請稍安勿躁。”

梁子安無法,與齊公子互看一眼,兩個人認命的又坐了回去。

那邊廂,趙靖西大踏步走入內殿,繞過屏風,便看見一個碩大的浴桶放在那裏,他疾步走上前去,探頭一瞧,便看見古月華靠着桶壁睡着了,她臉上的易容已經清洗掉了,正是本來的面容,身上未着寸縷。

趙靖西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過來便會看到如此香豔刺激的情景,頓時便覺得口幹舌燥起來。

第 218 章 對決

趙钰沒有回頭看他,徑直上了馬車,很快,這一行人便掉頭風馳電掣一般的朝着玉春樓的方向趕去。再沒有人敢開口質疑一個字。

玉春樓裏面,梁子安與齊公子越聽趙靖西說話。臉上的表情就越發難看,兩個人已經控制不住的開始渾身顫抖起來了。梁子安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一旁的齊公子則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靖王殿下,這件事情是梁公子一個人弄出來的,我只是被他拉過來瞧一瞧而已!”

“齊兄!”梁子安見他如此,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眼裏有恨色一閃而過。

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瞧也不瞧那齊公子一眼,只冷冷道:“你要是好人,那麽今晚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齊公子很是委屈:“可是,殿下,我真的只是來瞧熱鬧的,誰知道,誰知道梁公子竟然騙我了呢……”

“你不用再裝了!”趙靖西冷哼一聲打斷道:“你們兩個人剛剛所說的話本王都已經聽見了!你們将我的藍衣弄到哪裏去了!”

梁子安就怕趙靖西問這個。可是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此言一出,他臉上的表情裏頓時帶了驚恐不安來,只一疊聲的反駁道:“王爺!不關我的事!真的!”

“什麽都別說了!先跟本王回去,明日去皇兄面前解釋去!”趙靖西冷冷抛下這句話,轉身便往門口走去,古月華低眉順眼的跟在他的身後,微微垂着頭,那模樣。像極了跟班。

梁子安與齊公子在休息室裏左右為難起來,走,還是不走?但跟着趙靖西離開,這是他們根本就不想的事情啊!

只稍稍停頓了這麽一瞬,趙靖西的聲音便從外頭傳了進來:“你們到底走不走?不走是想本王用繩子将你們綁回去?“

梁子安神情一凜,忙點頭道:“是是是!王爺,這就走!”說着,忙跌跌撞撞的從屋子裏奔了出來,臨走之際,他還不忘狠狠的瞪上齊公子兩眼。

不用說,這兩個人的友誼算是到此結束了。

但即便如此,兩個人還是跟在趙靖西的身後,出了玉春樓。

此時的花廳內,如潮的客人早已經散去,有抱着妓子去後院客房內歇息的,也有看完熱鬧就離開的。老鸨金玉沒有管人,大廳內早就空蕩蕩的了,只剩下了幾個妓院的打手還守在那裏,見趙靖西等人氣宇軒昂的從裏面走出來,全都低着頭不敢言語。扔向記亡。

所以這一路上,還算是暢通無阻。

直到腳下确确實實的踩着京城街道上的青石地面,呼吸着外頭冷冷的空氣,趙靖西才算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擔心了這麽久。他的華兒終究還是平安的回到了他的懷抱裏,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人激動興奮的事情了!

古月華縮在趙靖西身後,也是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離開這鬼地方了,整日介呆在這種紙醉金迷,迎來送往的地方,她真的是有些受不了了。

只是,就在這時,長街盡頭,忽然有一隊馬車疾馳而來。

風吹拂起了陣陣冷意,那噠噠的馬蹄聲讓站在趙靖西身旁的古月華臉色頓時一變。

誰來了?

趙靖西一把将她擋在身後,沒去管那奔馳而來的馬車,而是朝着街邊停靠着的另一輛馬車走去,一邊走。一邊對着古月華交代道:“等下你就坐在馬車裏不要動。”

只是,話音剛落,一個懶洋洋,但卻不乏冷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七皇叔,你不是已經走了麽?怎麽又出現在這裏?咦,你又瞧中了玉春樓裏的哪個姑娘?”

這聲音伴随着噠噠的馬蹄聲,但卻依舊清晰無比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裏,聲音落地,那馬車便到了跟前,趙钰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走下來,徑直走到了趙靖西面前,面上帶着笑,但聲音卻極冷:“七皇叔,我問話你怎麽不答?”

趙靖西瞧着他這幅模樣,唇畔溢出一絲冷笑來:“你問我?我還沒問你這麽晚了又跑回來做什麽?這玉春樓裏面,可沒有第二個牡丹了。”

“這個我自然知道!”趙钰目光淩厲的瞧了趙靖西一眼,一語雙關道:“是啊!可沒第二個牡丹了,那麽七皇叔為什麽又返回來了?莫非,你在尋找什麽人?”說着,目光越過他趙靖西,打量起在場的幾個人來。

一個梁子安,一個齊公子,還有一個是趙靖西的跟班,根本就沒有一個女子。

趙钰在每個人身上打量了一眼,轉過頭去目光盯在了趙靖西剛剛預備上去,但卻還沒來得及的馬車,嘲笑道:“七皇叔,你這馬車裏到底藏了什麽樣兒的美人兒,能否讓侄兒我開開眼?”

“美人兒?”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頓時往上一挑,無不嘲諷道:“你腦子裏除了美人兒難道就沒有別的了?那馬車裏根本就什麽都沒有,不信的話,你可以随意檢查看看。”

“是麽?既然七皇叔如此客氣,那麽侄兒就不客氣了。”趙钰聽了這話,迅速走到馬車旁,伸手将那簾子一掀。

可是,馬車裏空空如也。

沒有人?趙钰的腦袋頓時一一瞬間的呆滞,他盯着那空蕩蕩的車廂,愣了一秒鐘便反應過來:“七皇叔,你将美人兒藏在哪裏啦?”

他認定趙靖西絕對不會無故返回到這裏來,肯定有着很大的目的。

“沒什麽,我只是掉了一樣東西,返回來拿而已,又碰見忠勇侯府的世子與齊公子,便與他們一同出來。‘趙靖西淡淡解釋道:“你還有事麽?沒有的話,我就離開了。”

“七皇叔,真的是這樣麽?”趙钰瞧着他,雙目一瞬不瞬,說出來的話也是帶刺的:“你沒有去見金玉,然後讓他分你一半的黃金?”

既然不是為了女人,那麽就一定是為了金錢,趙钰相信趙靖西不可能去做無本的買賣,剛好他今晚上輸掉了九十萬兩的金子,偏偏趙靖西走了又返回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就是趙靖西夥同金玉一起欺騙了他!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無聲的笑了起來:“那九十萬兩的黃金,你今晚上送來了沒有?既然沒有,我分什麽髒?”

“可這也不能說明你沒有參與其中!”趙钰的目光頓時變得陰狠起來:“七皇叔,反正今晚上侄兒的九十萬兩黃金侄兒也負擔不起,那麽這事兒咱們便去我父皇那裏說道說道,讓他替我們做主!”

“你負擔不起?”趙靖西瞧着趙钰的目光就好似在瞧一個傻子:“那你還硬氣的跟我競什麽價?鬧的我以為你很厲害似的!那牡丹姑娘是我硬逼着你跟我競争的麽?我有逼你麽?分明是你見我想買牡丹,所以故意從中使壞!”

“只是你沒想到,我最後竟然反悔了,你想坑我,最後卻坑了你自己。”趙靖西語氣悠悠:“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明擺着的,即便是去見皇兄,我也不怕!”

趙钰瞧見趙靖西輕蔑的目光,再聽了這樣一番無恥的話語,頓時氣憤交加,恨不得直接沖上去狠狠的将趙靖西揍上一頓!但是他忍住了。

“這件事情到底誰是誰非,皇兄自會定奪!”趙钰冷冷留下這句話,轉身便想離開,可是在臨走之前,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趙靖西身後的那個小厮身上,心中有絲詫異一閃而過,快的沒有抓住。

“七皇叔,你這小厮,怎麽瞧着如此面生?”

聽了這句問話,趙靖西淡淡一笑,道:“我身邊的小厮多了去了,連我都不一定能認全,你能認識幾個?”

趙钰卻沒答話,他的目光牢牢的盯在古月華的臉上,好半響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洛兒。”古月華刻意壓低嗓音,胡亂編造了一個名字出來。

“洛兒?”趙钰重複了一遍,仔細的瞧着古月華,緊盯着她那蠟黃的臉色,還有低眉順眼的模樣,奇怪道:“你瞧起來如此羸弱,我七皇叔虐待你了?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跟在他身邊能做什麽?”

“回三殿下,小的自幼身子就弱,跟在王爺身邊沒事給他逗個樂子。”古月華擠盡腦汁的想了一下,道。

“哦?逗樂子?”趙钰聽了這話,不由一樂:“你還會這個?”說着,轉過頭來瞧了趙靖西一眼道:“七皇叔,剛好侄兒這端時間有點郁悶,心中一直不暢快,不如這樣,你這個小厮,就跟我回去呆兩天怎麽樣?等侄兒我心情好了,便将他給你送回來如何?”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花了那麽多銀子買了牡丹回去麽?有絕色美人兒陪你,你還有心思要洛兒給你逗樂子??”

趙钰聽了這話,面不改色:“美人兒晚上陪着,洛兒白天陪着。這樣才好。”

“你想的美!”趙靖西冷哼一聲道:“好事都讓你給占盡了,那我怎麽辦?”

“你不是有藍衣麽?”趙钰涼涼開口道:“你那麽寵愛她,要別的人也沒什麽用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趙靖西瞧着趙钰,一本正經道:“這洛兒啊,是本王專門找來給藍衣解悶逗樂子的,本王又不能整天陪着她,還指着洛兒呢!你說你這把人要走了,那藍衣怎麽辦?”

古月華站在那裏,聽着兩個人胡扯,只覺得連牙齒都要酸掉了。

第 217 章 半路攔截

趙钰沒有回頭看他,徑直上了馬車,很快,這一行人便掉頭風馳電掣一般的朝着玉春樓的方向趕去。再沒有人敢開口質疑一個字。

玉春樓裏面,梁子安與?公子越聽趙靖西說話。臉上的表情就越發難看,兩個人已經控制不住的開始渾身顫抖起來了。梁子安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一旁的?公子則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靖王殿下,這件事情是梁公子一個人弄出來的,我只是被他拉過來瞧一瞧而已!”

“?兄!”梁子安見他如此,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眼裏有恨色一閃而過。

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瞧也不瞧那?公子一眼,只冷冷道:“你要是好人,那麽今晚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公子很是委屈:“可是,殿下,我真的只是來瞧熱鬧的,誰知道,誰知道梁公子竟然騙我了呢……”

“你不用再裝了!”趙靖西冷哼一聲打斷道:“你們兩個人剛剛所說的話本王都已經聽見了!你們将我的藍衣弄到哪裏去了!”

梁子安就怕趙靖西問這個。可是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此言一出,他臉上的表情裏頓時帶了驚恐不安來,只一疊聲的反駁道:“王爺!不關我的事!真的!”

“什麽都別說了!先跟本王回去,明日去皇兄面前解釋去!”趙靖西冷冷抛下這句話,轉身便往門口走去,古月華低眉順眼的跟在他的身後,微微垂着頭,那模樣。像極了跟班。

梁子安與?公子在休息室裏左右為難起來,走,還是不走?但跟着趙靖西離開,這是他們根本就不想的事情啊!

只稍稍停頓了這麽一瞬,趙靖西的聲音便從外頭傳了進來:“你們到底走不走?不走是想本王用繩子将你們綁回去?“

梁子安神情一凜,忙點頭道:“是是是!王爺,這就走!”說着,忙跌跌撞撞的從屋子裏奔了出來,臨走之際,他還不忘狠狠的瞪上?公子兩眼。

不用說,這兩個人的友誼算是到此結束了。

但即便如此,兩個人還是跟在趙靖西的身後,出了玉春樓。

此時的花廳內,如潮的客人早已經散去,有抱着妓子去後院客房內歇息的,也有看完熱鬧就離開的。老鸨金玉沒有管人,大廳內早就空蕩蕩的了,只剩下了幾個妓院的打手還守在那裏,見趙靖西等人氣宇軒昂的從裏面走出來,全都低着頭不敢言語。

所以這一路上,還算是暢通無阻。

直到腳下确确實實的踩着京城街道上的青石地面,呼吸着外頭冷冷的空氣,趙靖西才算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擔心了這麽久。他的華兒終究還是平安的回到了他的懷抱裏,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人激動興奮的事情了!

古月華縮在趙靖西身後,也是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離開這鬼地方了,整日介呆在這種紙醉金迷,迎來送往的地方,她真的是有些受不了了。

只是,就在這時,長街盡頭,忽然有一隊馬車疾馳而來。

風吹拂起了陣陣冷意,那噠噠的馬蹄聲讓站在趙靖西身旁的古月華臉色頓時一變。

誰來了?

趙靖西一把将她擋在身後,沒去管那奔馳而來的馬車,而是朝着街邊停靠着的另一輛馬車走去,一邊走。一邊對着古月華交代道:“等下你就坐在馬車裏不要動。”

只是,話音剛落,一個懶洋洋,但卻不乏冷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七皇叔,你不是已經走了麽?怎麽又出現在這裏?咦,你又瞧中了玉春樓裏的哪個姑娘?”

這聲音伴随着噠噠的馬蹄聲,但卻依舊清晰無比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裏,聲音落地,那馬車便到了跟前,趙钰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走下來,徑直走到了趙靖西面前,面上帶着笑,但聲音卻極冷:“七皇叔,我問話你怎麽不答?”

趙靖西瞧着他這幅模樣,唇畔溢出一絲冷笑來:“你問我?我還沒問你這麽晚了又跑回來做什麽?這玉春樓裏面,可沒有第二個牡丹了。”

“這個我自然知道!”趙钰目光淩厲的瞧了趙靖西一眼,一語雙關道:“是啊!可沒第二個牡丹了,那麽七皇叔為什麽又返回來了?莫非,你在尋找什麽人?”說着,目光越過他趙靖西,打量起在場的幾個人來。

一個梁子安,一個?公子,還有一個是趙靖西的跟班,根本就沒有一個女子。

趙钰在每個人身上打量了一眼,轉過頭去目光盯在了趙靖西剛剛預備上去,但卻還沒來得及的馬車,嘲笑道:“七皇叔,你這馬車裏到底藏了什麽樣兒的美人兒,能否讓侄兒我開開眼?”

“美人兒?”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頓時往上一挑,無不嘲諷道:“你腦子裏除了美人兒難道就沒有別的了?那馬車裏根本就什麽都沒有,不信的話,你可以随意檢查看看。”

“是麽?既然七皇叔如此客氣,那麽侄兒就不客氣了。”趙钰聽了這話,迅速走到馬車旁,伸手将那簾子一掀。

可是,馬車裏空空如也。

沒有人?趙钰的腦袋頓時一一瞬間的呆滞,他盯着那空蕩蕩的車廂,愣了一秒鐘便反應過來:“七皇叔,你将美人兒藏在哪裏啦?”

他認定趙靖西絕對不會無故返回到這裏來,肯定有着很大的目的。

“沒什麽,我只是掉了一樣東西,返回來拿而已,又碰見忠勇侯府的世子與?公子,便與他們一同出來。‘趙靖西淡淡解釋道:“你還有事麽?沒有的話,我就離開了。”

“七皇叔,真的是這樣麽?”趙钰瞧着他,雙目一瞬不瞬,說出來的話也是帶刺的:“你沒有去見金玉,然後讓他分你一半的黃金?”

既然不是為了女人,那麽就一定是為了金錢,趙钰相信趙靖西不可能去做無本的買賣,剛好他今晚上輸掉了九十萬兩的金子,偏偏趙靖西走了又返回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就是趙靖西夥同金玉一起欺騙了他!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無聲的笑了起來:“那九十萬兩的黃金,你今晚上送來了沒有?既然沒有,我分什麽髒?”

“可這也不能說明你沒有參與其中!”趙钰的目光頓時變得陰狠起來:“七皇叔,反正今晚上侄兒的九十萬兩黃金侄兒也負擔不起,那麽這事兒咱們便去我父皇那裏說道說道,讓他替我們做主!”

“你負擔不起?”趙靖西瞧着趙钰的目光就好似在瞧一個傻子:“那你還硬氣的跟我競什麽價?鬧的我以為你很厲害似的!那牡丹姑娘是我硬逼着你跟我競争的麽?我有逼你麽?分明是你見我想買牡丹,所以故意從中使壞!”

“只是你沒想到,我最後竟然反悔了,你想坑我,最後卻坑了你自己。”趙靖西語氣悠悠:“這一切的事情都是明擺着的,即便是去見皇兄,我也不怕!”

趙钰瞧見趙靖西輕蔑的目光,再聽了這樣一番無恥的話語,頓時氣憤交加,恨不得直接沖上去狠狠的将趙靖西揍上一頓!但是他忍住了。

“這件事情到底誰是誰非,皇兄自會定奪!”趙钰冷冷留下這句話,轉身便想離開,可是在臨走之前,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趙靖西身後的那個小厮身上,心中有絲詫異一閃而過,快的沒有抓住。

“七皇叔,你這小厮,怎麽瞧着如此面生?”

聽了這句問話,趙靖西淡淡一笑,道:“我身邊的小厮多了去了,連我都不一定能認全,你能認識幾個?”扔向役扛。

趙钰卻沒答話,他的目光牢牢的盯在古月華的臉上,好半響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洛兒。”古月華刻意壓低嗓音,胡亂編造了一個名字出來。

“洛兒?”趙钰重複了一遍,仔細的瞧着古月華,緊盯着她那蠟黃的臉色,還有低眉順眼的模樣,奇怪道:“你瞧起來如此羸弱,我七皇叔虐待你了?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跟在他身邊能做什麽?”

“回三殿下,小的自幼身子就弱,跟在王爺身邊沒事給他逗個樂子。”古月華擠盡腦汁的想了一下,道。

“哦?逗樂子?”趙钰聽了這話,不由一樂:“你還會這個?”說着,轉過頭來瞧了趙靖西一眼道:“七皇叔,剛好侄兒這端時間有點郁悶,心中一直不暢快,不如這樣,你這個小厮,就跟我回去呆兩天怎麽樣?等侄兒我心情好了,便将他給你送回來如何?”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花了那麽多銀子買了牡丹回去麽?有絕色美人兒陪你,你還有心思要洛兒給你逗樂子??”

趙钰聽了這話,面不改色:“美人兒晚上陪着,洛兒白天陪着。這樣才好。”

“你想的美!”趙靖西冷哼一聲道:“好事都讓你給占盡了,那我怎麽辦?”

“你不是有藍衣麽?”趙钰涼涼開口道:“你那麽寵愛她,要別的人也沒什麽用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趙靖西瞧着趙钰,一本正經道:“這洛兒啊,是本王專門找來給藍衣解悶逗樂子的,本王又不能整天陪着她,還指着洛兒呢!你說你這把人要走了,那藍衣怎麽辦?”

古月華站在那裏,聽着兩個人胡扯,只覺得連牙?都要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