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9 章

“小姐,你是說,蘇姨娘她們,是故意的?”茗香詫異問。

古月華點點頭,道:“懷孕那是多麽隐秘的事情,又怎麽會被你輕易的聽了去?這個蘇姨娘。偏偏将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我,到底目的何在?”說着,她低頭沉思起來。

茗香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悄然退了下去。

這一天,古月華在廚房裏呆了兩三個時辰,成果是五盤子香味撲鼻的點心,她從廚房裏将這些東西端出來的時候,茗香與琉璃都不由的吸了吸鼻子。

“雲朵,這一盤子點心你裝到盒子裏給太後娘娘送去。”古月華指着其中一盤道。

“是!小姐!”雲朵聽了這話,當即喜笑顏開,及至接了糕點,她卻是不由的愣了一下:“小姐,才這麽少。難道你都不順便給王爺也準備一些麽?”

“東西要少才能顯得精貴!”古月華淡淡一笑,道:“一次就讓太後吃膩味了,那她以後還能想起我來麽?”說着,她再端了一盤,道:“這一盤是給王爺的,你可記住了!王爺要是不吃,你就給我端回來,不能送給太後!”

“是!小姐!”雲朵當即應了一聲,接過兩盤子糕點手腳麻利的開始裝盒。

古月華不再理會她,而是再端起一盤點心遞給了琉璃:“你将這個給我爹爹送去。”

“小姐為何不親自去送?”琉璃眨眨眼,道。

古月華聽了,搖頭道:“今日情況不同,我不能去。”

“這是為何?”琉璃詫異道。

古月華淺淺一笑,道:“你忘記剛剛蘇姨娘的事情了?我今日要是去了,是跟我說呢還是不說呢?”

“小姐說的對!”琉璃點點頭,道:“侯爺這幾日以來一直都歇息在書房內。誰也不見,蘇姨娘就是想将她懷孕的消息告訴侯爺,也是沒有機會,她今日在咱們門演的這麽一出戲,目的就是想借着小姐的口,将這個消息告訴侯爺!”

“你只說對了一半。”古月華微微一笑,道:“蘇姨娘此舉,還有試探我的成分,她是在觀望,看我到底會不會将這個消息告訴侯夫人,看我到底是不是與她站在同一戰線!”

“那,小姐,咱們應該怎麽做?”琉璃聽了這話。面上登時出現一絲緊張來:“夫人好容易才被關起來,可別又出了一個蘇姨娘跟咱們作對!”

“以不變應萬變。”古月華聽了這話,側頭瞧了琉璃一眼道:“一個小小姨娘而已,我用得着害怕麽?她只是我要利用的一把利刃而已。現在,我只是在磨刀。”

琉璃從未見自家小姐用這種語氣說過話,雖然聲音低低的,可是她聽在耳朵裏卻忽然覺得變體生寒。

但幾乎只是一瞬間,古月華便将這種淩厲的氣勢收了起來,她再次從桌上端了一盤糕點交給茗香,道:“你将這個給錦瑟端過去!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你放心,這個木瓜炖奶入口即化,不需要咀嚼,錦瑟絕對能吃……”

古月華交代完了茗香,回過頭來看琉璃還站在原地。不由的開口問道:“你怎麽還沒去?”

“小姐!奴婢這就去!”琉璃這才反應過來,上前端了糕點便往外走去。

古月華的聲音慵懶的從背後傳了來:“你快去快回,這還有一盤松子糕,大家一塊兒吃。”

琉璃唇畔登時溢出一個笑容來,加快腳步的走了出去。

……

趙靖西收到糕點的時候,距離天黑已經只剩下了一個時辰,他接過盒子,詫異道:“怎麽有兩盒?”

“回王爺話,其中有一盒是小姐為您做的,她還特地交代了,倘若王爺不愛吃,就讓奴婢帶回去!”雲朵低頭應道。

趙靖西登時笑了:“她的心意我怎麽可能不收?”說着,重新坐回到桌邊,将其中一個盒子打開,裏面放着一個碟子,上頭只有六塊晶瑩剔透的雪白糕點,切的方方正正,擺成了很好看的梅花形态,每一塊上頭都放了一顆紅豆,瞧起來分外誘人。

“這手藝,就是比起禦廚來也差不了多少,難怪母後會念念不忘。”趙靖西輕輕一笑,伸手拿了一塊糕點放入嘴裏,一股清甜的味道随即在嘴裏蔓延開來。

雲朵還好,守在門口的墨雲已經快要流口水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吃貨,平日王爺這裏有什麽,總少不了他一份兒,但今日不同往日,這些糕點是古二小姐親手做了送來的,他可不敢腆着臉上去讨要,因為說不定他會讨來一頓罵。

眼看天都要快黑了,趙靖西卻不緊不慢的再次拿起了一塊糕點。他是認認真真的品嘗,絲毫也沒有趕時間的意思,等他吃完兩塊,看到雲朵還站在面前,當即擡眸道:“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麽?回去伺候你家小姐啊?”

“是!王爺!”雲朵點點頭,拎着個空盒子趁着夜色返回去了。

趙靖西吃完了糕點,便帶着剩下的那一盒起身預備進宮,墨雲在一旁忍不住道:“王爺,您吃這麽多甜食,要不要讓太醫……”

“我好着,用得着去看太醫麽?”趙靖西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墨雲一眼道:“馬車備好沒有?”

墨雲被瞪,登時焉了,低頭道:“早就備好了!”

趙靖西越過他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墨雲在身後小聲的嘀咕道:“明明就不愛吃甜食,還逞什麽能!”

可惜的是,趙靖西已經走遠了,否則,他一定會過頭來狠狠的将墨雲揍上一頓,且是親自動動手。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華剛洗漱完畢在餐桌旁坐下,茗香便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了。

“小姐!宮裏的高公公來了!來請小姐入宮!”

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吃了一驚:“高公公?”

這位高公公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他來了,那是不是證明,今日要見她的人是皇帝?上低圍巴。

古月華心中又驚訝又疑惑,她實在是不知道這位皇帝總是來見她到底是為何。

可是還沒等她想明白,茗香便已經過來拉她起身了:”小姐,你還磨蹭什麽?那高公公此刻就在前廳呆着,侯爺與夫人正陪着他呢!可不能讓他久等了!“

古月華戀戀不舍的瞧了一眼桌上擺的滿滿的早膳,十分惋惜道:“可惜啊!我還沒吃早膳呢!”

正在替她更衣的茗香有些暈倒,別人家的主子聽說宮裏有人召見,都會激動萬分,可她家小姐這算怎麽回事?竟然念念不舍一桌子早膳!

“小姐!你進了宮,自然那邊就會替你備下早膳,你怎麽還擔心這個啊?”一旁的琉璃開口問道。

古月華擡眸瞧了她們一眼,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道:“哎,你們還太天真了!怎麽會覺得我在宮裏面一定就會有吃的?要見我的人是皇上,他此時還應該在早朝吧?我要見到他,至少還要等上一兩個時辰,在這期間,我只能幹等着,誰會為我準備早膳?我又不是宮裏的主子!”

琉璃一想也是,她當機立斷道:“小姐!那奴婢去給您準備一些糕點,你帶着路上吃!”

“聰明!”古月華對着琉璃贊了一聲,說話間,幾個丫頭便重新替她換了一身衣裳,發鬓也重新挽好,上下打量好幾眼,這才滿意的推她出門。

這些時日隔三差五的就進宮一趟,古月華對這個流程實在是太熟悉了,也熟悉的讓她十分郁悶,這些貴人們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總是要見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小姐?

其實古月華忽略了一點,随着古家大小姐古月彤與太子的婚期越來越臨近,她的名字也上了京城的熱搜榜單,多少人家都在想着能與錦安候府攀上親戚,而她這個嫡女,當然就成了一塊香饽饽了。

之前她已經訂過婚事的事情早已經被所有人選擇性的忽略了。

連與敏親王訂過婚約的梁小姐都能再嫁,為什麽古月華就不能?

當然這一切,古月華并不知曉。

直到坐在入宮的車辇上,她還是在思考着皇帝為何會召見她,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昨日臨別之際,趙靖西貼着她的耳朵說的那句話。

他說:“你記住,倘若明日皇帝召你進宮,你心裏面怎麽想的就怎麽說。我等着你。”

這話什麽意思?難道那時候趙靖西就已經預料到皇帝會召見她?

古月華坐在車辇中,雙手無意識的摩挲着手中的帕子,臉上表情卻越來越凝重。琉璃為她裝在荷包裏帶出來的幾塊糕點,她是一口也沒吃。

半個時辰之後,她便被高公公帶去了乾清宮的偏殿。

“古二小姐,皇上還沒下早朝,您先在這裏稍等片刻如何?”高公公笑着道道:”您一定還沒用早膳,奴才這就讓她們準備。”

“有勞公公了。”古月華連忙道。

高公公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便退下了。

古月華坐在那裏沒等一會兒,便有宮女魚貫而入,在偏殿裏擺了滿滿一桌子早膳,古月華是真的餓,也沒客氣,宮人過來請,她就順從的坐到桌邊,大快朵頤。

用了早膳,她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手邊卻忽然碰到一本書。

這地方還能看到書,古月華有些驚奇,她好奇的将那本書撿起,卻看見書的扉頁卻是空白一片,頁面還有些發黃,她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裏面的內容,卻見裏面的字跡隽永秀氣,十分工整,像是一位小姐手抄的書。

她正打算重頭來看,忽然便聽到一個沉穩的聲音道:“有沒有很熟悉的感覺?”

古月華猛的擡頭,卻看見正在說話的人正是皇帝。

“臣女參見皇上!”古月華連忙放下手中的書,跪下來給皇帝請了個安。

“起來吧!不用多禮!”皇帝擺擺手,眼睛盯在古月華的臉上,緊跟着又落在她放在桌上的書,他走過去,緩緩在剛剛古月華所坐的地方坐下,拿起她手中的書看了一眼道:“你可看出什麽門道了?”

古月華掩住心驚,低頭道:“回皇上話,臣女才剛拿起書,還沒來得及去看……”

皇帝聽了這話,唇畔露出一絲笑容來:“是麽?可朕瞧見你不是已經瞧見了內裏的字麽?說吧,有什麽感覺?”

鬼知道有什麽感覺!

古月華在心裏面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應道:“回皇上話,這字隽永清麗,看着像是,像是一位女子所書……”

“當然是女子所寫,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誰的字?”皇帝忽然玩味的開口。

第 308 章 身孕

趙恬當即道:“自然是嫁給兒臣最合适!因為兒臣從小到大都跟華兒在一起,只有我,才能給她幸福!”

“你?”皇帝聽了這話,登時嗤笑出聲:“你連一個太子妃之位都不能給她,還說你是她的良配?或許你可以說,讓她做你的側妃。只要有你的寵愛,沒人能對你不好,可是側妃在尋常人家那裏,就是個妾!你怎麽能忍心讓她呆在這個位置?”

趙恬被說的啞口無言,卻是不肯甘心,當下再次哀求道:“父皇!求求您了,兒臣是真的喜愛華兒!只要您答應将她許配給了兒臣,兒臣保證,日後一定會對她很好很好的!”

“那月彤呢?她才是你的太子妃?你将她置于何種地方?”皇帝反問。

趙恬聞言,沉默了一下,道:“兒臣一直都将她當做妹妹來疼愛,以後,也會如此。”

“荒唐!”皇帝一把拿起桌上的奏章朝着趙恬的臉狠狠的砸了過去:“你将月彤當做妹妹?你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哪個不知道你們從小就有婚約在身。是青梅竹馬的一對?你現在為了想要同時迎娶月華,竟然不惜在朕面前撒這樣的謊言,真是其心可誅!”

趙恬被打,絲毫也不敢閃躲,任由奏章砸在了他白皙的額頭上,尖銳的邊角在額頭上刺的生疼,他只是不住的哀求道:“父皇!求求您了……”

“你不要再說了!沒用的!”皇帝長長的嘆息一口氣,道:“我是絕對不可能将她嫁給你的,這輩子,古家的兩位小姐當中,你只能娶一個,另一個,你就不要再想了!”上叼餘才。

“那兒臣要月華!”趙恬聞言,當即道:“一個月之後的大婚,兒子只迎娶月華!”

“滾!這更加的不可能!”皇帝聞言,登時怒了:“月彤是先皇就為你們定下的婚事。你竟然說不要就不要?朕要是真的答應了你,那将先皇置于何地?你還是不要再想了!出去!”

“父皇……”趙恬繼續哀求。

“出去!”

趙恬臉上的神情登時變得痛苦萬分起來,他瞧着越來越不耐煩的父皇,終究還是沒那個膽子徹底将父皇惹毛,雷霆之怒,即使是他這個太子,有時候也是害怕的。

“兒臣告退。”趙恬說着,終究是不甘不願的退下了。

等他走後,皇帝連罵三聲“不孝子”,卻是喊過一旁的高公公道:“去!立刻吩咐人查一查!太子今日到底遇見了誰!”

“是!皇上!”高公公應了一聲,當即退下。

等他退下,皇帝這才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

在忘塵閣內吃過飯,趙靖西也沒多逗留。直接便将古月華送回了錦安候府。

在路上,他對着她的耳朵低聲道:“你記住,倘若明日皇帝召你進宮,你心裏面怎麽想的就怎麽說。我等着你。”

古月華只覺得耳朵後面的皮膚被趙靖西呼出的氣息弄的癢癢的。她不自在的扭過頭去,道:“你能說清楚一點麽?皇上為何會召見我?”

然而趙靖西卻不答話,他笑着在古月華的臉蛋上蜻蜓點水的落下一吻,道:“好了,侯府到了,你可以下車了。”

古月華十分疑惑的瞧了他一眼,見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懵懂的點點頭,慢慢下了馬車。

趙靖西坐在馬車上,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直到親眼看着她走進去。這才調轉車頭。

回去的路上,車廂內沒有旁人,趙靖西沉聲對墨雲問道:“你可看清楚了?趙恬到底進宮沒有?”

“回王爺話,太子殿下出了忘塵閣,直奔皇宮門口而去,路上連一絲耽擱都沒有。”墨雲答道:“屬下看他那一臉怒氣,想來的确是氣的不輕。”

“他的确是應該生氣。”趙靖西聽了這話,唇畔當即露出笑容來:“他費盡心機,在皇兄面前哀求多次,一次也沒得到皇兄準肯,而趙钰什麽也沒做,便輕輕松松的就能得到美人兒,他能咽的下這口氣才怪!”

墨雲聽了這話,卻是狠狠的皺着眉頭道:“王爺!皇上就要答應古二小姐與三皇子的婚事了,你怎麽還這麽高興?”

趙靖西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我當然不高興了!不過那是之前,以後不會了!”

墨雲聽聲辨意,當下靈機一動,道:“王爺!你的意思是,皇上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他對華兒的感情不一般,想來不至于強逼着她去嫁給一個她不願意的人。”趙靖西慢慢道:“趙恬已經進宮,想必皇兄這時候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我與華兒透露給趙恬的,他很快,就會派人接華兒入宮了。”

“那,王爺,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墨雲開口問。

趙靖西擡眸瞧了他一眼,輕輕一笑,道:“不用在意,該幹嘛就幹嘛。不過,要是想早些知道消息,那還是進宮去吧!”

墨雲點點頭,道:“那,王爺,我們進宮?”

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忽然一皺,道:“不行!”

“這是為何?”墨雲詫異問。

趙靖西嘆息一口氣,道:“母後今日召見華兒,是想讓她進宮做糕點來着,我現在将她送了回去,自己卻兩手空空的回去,母後見了不還得要生氣?她生我的氣倒沒什麽,可千萬不能生華兒的氣!”

“那,王爺,現在怎麽辦?”墨雲聞言,登時皺起了眉頭。

趙靖西瞧了他一眼,卻是忽然放松了自己,懶洋洋的靠在車廂閉上,閉上眼睛道:“罷了,咱們先回府。”

墨雲聞言,當即吩咐車夫調轉馬頭,往靖王府趕去。

等回到了府中,趙靖西立刻派紫衣給雲朵她們遞了消息,要古月華在天黑之前做幾盤子糕點出來,他好帶進宮給太後。

雲朵在半個時辰之後便将趙靖西的意思傳達給了古月華。

“剛剛在馬車上怎麽不說?怎麽現在倒想起來了?”古月華皺起眉頭疑惑的瞧了那兩個人一眼,卻是熟撚無比的對着琉璃吩咐道:“你去小廚房,先準備着,我馬上就來。”

然而琉璃瞧着她這幅模樣,卻是有些心疼的道:“小姐,您要不要歇一歇再說?再說王爺他也不是立刻就要,您何必急在這一時?”

古月華聽了這話,卻是輕輕的搖一搖頭,道:“不,我是覺得,這個點兒父親應該還在書房,我趁着這個功夫做了,也好讓他也嘗一嘗。”

“小姐真有心!”琉璃聽了這話,當即笑的眯起了眼睛。

古月華擺擺手,道:“好了,你快些去吧!等忙完了這邊,你就去看看錦瑟,她今日的氣色是好了一些,但是還是很虛弱,等下她的晚膳也是我來做。”

“小姐!你對她真好……”琉璃有些羨慕的道。

古月華聞言,擡頭瞧了她一眼道:“你們忠心為我,我也只不過回報萬分之一而已,這又是什麽值得說道的事情?好了,快去吧!”

琉璃點點頭,當即退了下去。

古月華當即歪在枕頭上閉目養神起來,剛剛在忘塵閣裏,趙靖西喂豬似的不停給她夾菜,最後還威脅她必須吃飯,不然就不準她回家,這導致古月華吃撐了,此刻躺在這裏,很是有些不太舒服。

誰知她剛眯上不一會兒,茗香便從外頭走進來道:“小姐!蘇姨娘求見!”

古月華猛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問道:“你說誰?”

“小姐,是蘇姨娘,她在外頭等候,您看要不要……”茗香斟酌着道。

話還沒有說完,古月華便不耐煩的打斷道:“見什麽見?叫她走!”她就想好好的休息一會兒,就這麽難麽?

茗香還從未見過自家小姐脾氣暴躁的時候,聞言登時愣了一下。

“好了!你告訴她我不舒服,叫她改日再來!”古月華嘆息着解釋了一句。

茗香點點頭,當即退下。

然而古月華坐在屋子裏,卻是再也沒有了睡意。

她算了算日子,距離古月彤成親已經只剩下了二十五天,只要再等一個月,她就可以對錦安候夫人與古潇安動手了!

古月華以為自己在謀劃這一切的時候,會忍不住猶疑,可是她沒想到,她的內心之中竟然十分的平靜。

既然睡不着,古月華幹脆便直接去了廚房。

等她在廚房裏忙活的熱火朝天之時,茗香卻風風火火的從外頭竄了進來,帶給她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小姐!了不得啊!奴婢剛剛在送蘇姨娘她們離開的時候,聽到有她身邊的丫鬟說……”

“說什麽?你慢點!不要着急!”古月華轉過了身,替茗香擦了擦臉上的汗。

“是,小姐!”茗香喘息了一口氣,道:“那蘇姨娘懷孕了!她的丫鬟錦環在臨走之際十分小心的攙扶着她,說一些孕婦走路要小心的話……”

“砰!”的一聲,古月華拿在手裏的半個蘿蔔,便跌落在了地上,然而她渾然不覺,只是一把抓住茗香,沉聲問道:“你說什麽?蘇姨娘有了身孕?”

茗香被她的緊張之色吓了一大跳,卻連連點頭,道:“是真的!奴婢親耳聽到錦環說的!”

“錦環?”古月華重複了一下這句話。

茗香點點頭,道:“是的!錦環是蘇姨娘身邊的大丫鬟!蘇姨娘很信任她!”

“是這樣?”古月華聽着這話,唇畔卻是挂上了一絲淺淺的笑容:“那這麽說來,她們是有意将這個消息透露給我知道了。”

第 307 章 誰才是良配

“太子殿下,你怎麽會在這裏?”趙靖西冷冷道。

趙恬眉頭一鎖,聲音冷冷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趙靖西聽了這話,淡淡道:“是我帶她來的。太子殿下,你來這裏想必也是有約定的吧?那就不打攪了。”說着,他便走上前去。毫不避諱的一把拉住了古月華的手。

“住手!”趙恬看到這一幕,登時氣的面色發白,他猛的上前兩步,伸手便去推趙靖西:“皇叔,你都老大不小的年紀了,還破壞華兒的名節做什麽?”上叼池技。

趙靖西紋絲不動,任由趙恬伸手來推,聞言冷冷道:“太子殿下,我也只比你大一歲而已,那裏就老了?頂多就是我的輩分比你高,你見了我,要喊一聲皇叔而已。”

“這京城裏那麽多姑娘,你不去禍害。為什麽要單單禍害華兒!”趙恬咬牙切齒道。

趙靖西聞言,眉頭一挑,玩味道:“太子殿下,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只是請古二小姐來這裏吃一頓飯而已,又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為何不請別人,單單要請她!鬼才信你沒什麽企圖!”趙恬咬牙切齒道。說着,他轉過了頭,對着古月華道:“華兒,既然你喊我一聲姐夫,那麽本宮就有權利保證你的安全,跟我走!”

古月華站着不動,相比之下,她更不願意看見的人是趙恬:“姐夫,你還有事兒,我就不打攪了。不然等姐姐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她肯定會撕破我的臉!”

“那你就願意跟這個風流王爺呆在一起?”趙恬有些不可置信。

古月華聽了這話,眉頭登時也皺!不知道為何,她現在聽到別人诋毀趙靖西,她就會很不爽!至少她了解的那個趙靖西絕度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姐夫,你去忙吧!我們先走了。”古月華說着,回握着趙靖西的手大步往酒樓裏走去,這條街原本是很繁華的,忘塵閣也是客似雲來,但因為今日有了當朝太子與當朝靖王在場,那些個閑雜人等全都清理幹淨了,至少半條街都是空無人煙。

趙恬聽着古月華一口一個姐夫,喊的他心中疼痛莫名。再加上皇帝曾經嚴令警告過他,決不可以再打古月華的主意,趙恬此時的心情完全可以用萬念俱灰來形容,他就那麽呆呆的站在那裏。瞧着趙靖西與古月華慢慢走進了那家酒樓。

一路之上,古月華沒有看到的是,趙靖西的唇畔自始至終都挂着甜甜的笑容。

她還在那裏緊張的問道:“怎麽辦?太子來了,咱們肯定不能平平安安的呆在這裏吃飯了,你快想個法子啊!要不咱們還是從後門溜走吧?”

“你怕什麽?這裏是酒樓,趙恬他又不會沖上來殺了你我二人,鎮定一些!”趙靖西聽了這話,當即低頭對着古月華安慰了起來。

古月華皺眉道:“你說的這都是什麽話啊!有他在這裏,我哪裏還有心情吃飯?”

趙靖西聽了這話,當即停了下來,他轉頭瞧着古月華道:“你真的吃不下?”

古月華點點頭。

趙靖西聞言。終究是嘆息一口氣道:“都走到這裏來了,不進去吃一頓也太可惜了吧?下次你想讓我帶你來恐怕都沒有機會!”

古月華沒有說話。

趙靖西又道:“要不還是吃一點吧!你就當太子是個空氣,不就好了?”

趙恬剛好帶着侍衛走到樓梯口,聽見前面這兩個人正在低頭議論他,他登時氣的差點就想沖上去狠狠的揍趙靖西一頓!

可趙靖西依舊穩穩的站在那裏,低頭語笑嫣然的望着古月華,道:“怎麽樣啊?行不行?”

古月華側頭瞧了一眼不遠處的趙恬,終于是深吸一口氣道:“好。”

她今天一定會消化不良!

趙靖西的唇畔當即露出一絲笑容來,牽着古月華的手便往樓上走去,兩個人都沒有回頭,他也沒有改變策略,依舊帶着古月華去了先前就定好的那一個包廂。

趙恬眼神冰冷的帶着人不緊不慢的跟上去,卻是沒有去先前他定好的包廂,而是去了趙靖西他們隔壁的包廂。兩個包廂之間,只有一道屏風擋着,雙方說個話什麽的,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理智告訴他這樣做很沒品,可是趙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晃晃的被古月華喊了姐夫,并且拒絕,他的內心之中憤怒的都快要爆炸了,卻也只能安耐下性子呆在這裏。

他要弄清楚趙靖西打的到底是什麽主意!

很快,兩個包廂的人全數落座,酒樓的夥計開始一樣一樣的上茶水與點心,緊跟着便是點菜的聲音,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聲音了。

趙恬臭着一張臉,哪裏還有心思點菜,他的耳朵裏全是對面包廂裏的動靜。

然而趙靖西與古月華誰也沒說話,就只有酒樓小厮來來回回上菜的聲音,過了好久,趙靖西才道:“快吃吧!吃完了飯我好送你回去。”

古月華淡淡道:“你吃你的吧!哪來這麽多話!”

“其實我今日找你,還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聽了古月華的訓斥,趙靖西不僅沒有停下,反而越說越有興致了。

“什麽事?”古月華喝了一口茶,問道。

隔壁包廂內,趙恬也豎起了耳朵。

趙靖西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母後今日為何會突然派人來請你入宮?”

“那蘇嬷嬷說,太後娘娘請我,是因為她想吃我做的蛋撻了,難道不是?”古月華聞言,當即疑惑道。

趙靖西輕輕一笑,搖頭道:“自然不是,那是因為,今日皇上召見了三皇子趙钰。”

“這兩者之間難道有什麽關系?”古月華問。

趙靖西挑眉看了她一眼道:“你怎麽不問問我,皇兄将趙钰召進宮來,所為何事?”

“好吧,皇上為何召見三皇子殿下?”古月華嘆息一口氣,問。

“那是因為皇上要為你和三皇子賜婚!”趙靖西一字一句道。

“啪!”的一聲,隔壁包廂內響起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聲音,像是有茶杯掉在了地上。

趙靖西臉上笑容不變,恍若未聞一般的慢慢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皇兄召見你進宮,便說起過此事,只是當時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我母後給打斷了,後來敏王妃的人選便變成了梁如君,是也不是?”

“是這樣沒錯。”古月華想起當時皇帝異常的臉色,她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趙靖西嘆息一口氣,道:“後來,那次我送你出宮的時候,在宮門口便碰見了趙钰,那次他才剛被皇兄給召進宮裏,今日,皇兄召見他便再次提起了這門親事,趙钰到底答應了沒有,皇兄的聖旨下了沒有,這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

“太後娘娘召見我進宮,是想着皇上要是知道我進宮,肯定會宣我去禦書房,與三皇子見面,是也不是?”古月華沉默片刻,道。

趙靖西點點頭,道:“沒錯,正是這樣,所以我才會執意從宮裏面跑出來,攔着不讓你進宮。”

“只是不進宮而已,對這件事情于事無補!”古月華無語道:“我不明白你這樣做有何意思?”

趙靖西聞言,輕輕一笑,道:“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你不用太過擔心。”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便“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頭撞開了,趙恬一臉殺氣騰騰的從外頭沖進來,怒瞪着趙靖西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太子殿下,你這是做什麽??”趙靖西很是無語的将趙恬上下打量幾眼,道:“你無故擅闖別人的包廂,很無聊!”

“華兒,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父皇想要你嫁給趙钰那小子?”趙恬見趙靖西不答話,當即轉過了頭,眼睛緊緊的盯在古月華的臉上:“他剛剛說父皇召見你進宮了,這事兒是不是真的?為什麽我不知道?”

古月華擡眸瞧了他一眼,道:“姐夫,他說的,是真的,上一次皇上召見我進宮,的确是過:“朕瞧你蕙質蘭心,且底子不錯,那時候賜婚給了敏親王,也實在是委屈了你,不過好在,婚約已經解除了,朕的三皇子趙钰,算的上是文武雙全,且心性尚好,與你十分般配……”的話。”

“什麽?這,這竟然是真的?”趙恬聽了這話,登時驚的目瞪口呆,他喃喃道:“華兒,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何不告訴我?”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微微一笑,十分客氣與疏離:“姐夫,你有那功夫還是關心關心我姐姐比較好,至于我的事情,自有我爹爹替我想法子,我怎麽敢勞煩你太子殿下?我又不是不要命了!”

“可是父皇他為何會突然召見你?”趙恬十分疑惑的問。

古月華擡眸瞧了他一眼,無奈聳聳肩道:“這你就要去問你那個好父皇了。”

趙恬目光複雜的盯在她的臉上,至于一旁的趙靖西,則直接就被他給忽略了:“今日的事情也是真的?”

回答他的是趙靖西:“太子殿下,三皇子今日有沒有進宮,難道你不知道麽?”說着,他轉過了頭,瞧了古月華一眼,故意哀嘆一聲道:“算算時辰,趙钰此時應該已經出宮了吧?畢竟只是聊聊婚事,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他話還沒有說完,趙恬已經一陣風似的竄了出去!

頃刻之間,這棟樓上屬于趙恬所帶來的侍衛,一下子便退了個精光。

趙靖西坐在那裏,慵懶的面容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容來:“終于可以好好的吃個飯了。”說着,他扭頭看了古月華一眼道:“華兒,你現在心情好一點沒有?”

他自己的心情卻是很好。

古月華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這樣利用趙恬,真的好麽?”

趙靖西聳聳肩,道:“我不這麽說,他怎麽可能走?對了,那趙钰最近回來了,像是又要張狂起來的樣子,我不提醒一下趙恬怎麽行?難道說,你還真的想嫁給趙钰?”

“怎麽可能!”古月華想也不想的道:“我就是選擇嫁你,也不會選他!”

這話一出口,古月華便感覺到了不妙,她連忙改口道:“口誤!口誤!我的意思是……”

“別解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趙靖西笑着打斷道:“快吃飯吧!不然等下要涼了。”

省省吧!放棄掙紮,你最後要嫁的人,只能是我……

趙靖西美美的在心裏面想。

古月華無法,只好低頭吃飯。

趙靖西只覺得之前的陰郁心情一掃而空,他不停的往古月華的碗裏夾菜,一邊夾,一邊道:“皇上到底是個什麽态度現在還不知道,讓趙恬打打頭陣也好!”

“你今天是故意的?”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不解的擡起頭來。

趙靖西聽了這話,當即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不想讓人打攪我們用飯而已。”

“你騙人!”古月華控訴道:“剛開始遇見許賢,這還好解釋,肯定是巧遇,但我們才走到這邊酒樓,便遇見了太子趙恬,這絕對不是什麽巧合!”

趙靖西眨眨眼,笑道:“随你怎麽想好了。”

古月華擡眸瞧了他一眼,氣的低頭吃飯,再也不理會他了。

趙靖西十分沒臉皮的蹭到古月華身邊,一邊朝着她笑,一邊道:“華兒!你生氣了?那趙恬一直都對你打歪心思,我利用他一下怎麽了?難道你心疼?”

“我才不是心疼!”古月華當即反駁。

“那你這麽生氣到底是做什麽?”趙靖西問。

古月華瞧了他一眼,卻卡殼了,她低着頭喝湯,再也不答話。

難道要她告訴趙靖西,她覺得他太會算計了,萬一哪天自己也被她給算計了可怎麽辦?今日這事兒,趙靖西看似是在半路上攔截住了她,然後請她來吃一頓飯,但他的目的卻是要與趙恬遇上,然後特地的說剛才那一番話給他聽,好叫他去找皇帝算賬,在這個過程中,她什麽也不知道,就被趙靖西給傻傻的利用了!

難道她是白癡麽?

古月華在心裏面懊惱。

就在這時,只聽趙靖西道:“華兒,你放心,我算計別人,利用別人,也不會利用你!”

“那今日之事,你怎麽向我解釋?”古月華擡眸道。

趙靖西瞧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道:“今日是個例外,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我以為,你也很讨厭趙恬的……”

“我的确是很讨厭他!”古月華接過話來道:“我生氣,不是因為你利用我算計他,只是你在做這一切的時候,能不能事先給我打一個招呼?”

趙靖西聽了這話,眉梢登時上揚:“我有這個想法,也只是臨時起意而已,根本就沒來得及好好部署,所以也沒來得及告訴你,對不住。”

古月華聽他這麽一說,心裏面才好受了些,她點點頭道:“你下次要是再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小心我要你好看!”語氣裏充滿了威脅。

這要是別人,趙靖西連理會也不會,但現在說這話的人是古月華,他當即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道:“好!下次我再瞞着你,就任憑你處置!”

“真的麽?”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起了捉弄的心思,她學着從電視裏看來的小痞子的做法,伸出一根手指來,輕輕挑起趙靖西的下巴來道:“來!給姑娘我笑一個!”

趙靖西竟然很配合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居然還沖着古月華抛了一個媚眼。

古月華一個沒忍住,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

趙恬一路快馬加鞭的返回了皇宮,一刻不停的沖到了禦書房內,在看見皇帝的當口,他當即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恬兒,你怎麽這個時辰入宮了?”皇帝看見他,當即狠狠的吃了一驚,自從上一次父子二人因為談不攏而不歡而散,趙恬都已經半個月都沒有專門來見過他了,朝堂上二人也不怎麽搭話,今兒個這是怎麽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趙恬跪地請安。

“起來吧!你今日怎麽想起來入宮了?”皇帝擡眸問。

趙恬從地上站起身來,瞧了皇帝一眼,話到嘴邊,卻是轉了個彎兒:“父皇,聽說三哥這次回來,父皇準備給他挑選一門親事?是不是真的?”

趙恬在皇子中排行第四,而趙钰第三,所以在皇帝面前,他總算是喊了一聲’三哥‘。

“你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皇帝聽聞此言,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趙恬不答反問:“父皇不要問兒臣是如何知道的,您就告訴兒臣,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皇帝眯起眼睛來瞧了他一眼,終究點點頭,道:“是。”

趙恬心中一沉,卻是不由的追問道:“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請問父皇,兒臣認識麽?”

皇帝聽了這話,久久沒有答話,過了很久,他才道:“恬兒,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是!”趙恬朗聲道:“兒臣聽聞,父皇您打算讓三哥迎娶錦安候府家的二小姐,是不是?”

“你果然知道了。”皇帝聽了這話,登時一嘆,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消息?總不會是钰兒吧?”

“他就要迎娶我心心念念的女孩兒了,正得意着呢!又怎麽會願意将這件事情告訴我?”趙恬聽了這話,當即冷笑一聲道:“是月華告訴兒臣的!”

“什麽?你去見了古二小姐?”皇帝聽了這話,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趙恬點點頭,道:“是的!就是她告訴的兒臣!”

皇帝聽了這話,臉上表情登時複雜了起來。

華兒為什麽要将這件事情告訴趙恬,讓他來找自己?難道說,她不願意嫁給趙钰?

皇帝登時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驚着了,他想起當初,自己被先皇逼着迎娶一個自己不願意迎娶的女人之時,心中那份苦楚,心中立時便想到,難道此時自己也重複了先皇的老路,自以為是寵愛,但卻将華兒推給了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讓她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那這一輩子還有什麽幸福可言?

皇帝登時便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趙恬将皇帝的表情看在眼裏,但卻一絲也不能理解,他斟酌着語氣道:“父皇!三皇兄是長的一表人才,在皇子之中也算是一個出衆的,可兒臣以為,他并不能算是古二小姐的良配!”

“那你說,誰最合适?“皇帝聽了這話,當即開口問。

第 306 章 還能不能安靜的約個會了?

當終于避開宮內所派嬷嬷之時,古月華便連忙對着琉璃囑咐道:“我進宮這件事情,你要趕快想法子告訴我父親,他今日在家,讓她派些侍衛守在落梅居門口,千萬不能讓母親與大哥找到機會進來!”

“小姐。你糊塗了是不是?”琉璃聽了這話,當即微微一笑,道:“侯爺已經将夫人與世子爺關了禁閉,他們兩個人是絕對都不可能出來的。”

“那還有我大姐!”古月華聞言毫不猶豫的道:“母親與世子被關,你們以為她會善罷甘休麽?”

琉璃點點頭,老實道:“不會!”

“那就是了。”古月華鄭重其事道:“你趕快想法子去通知我父親,之前的慘劇,可不能再發生了,知道麽?”

琉璃看她如此謹慎,當即點點頭,道:“小姐,你放心吧!我們會小心謹慎的。”

“好。”古月華應了一聲,但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當下便召喚出雲朵與梅香等人,對着她們囑咐道:“我現下要進宮去,你們幾個一定要好好的守着落梅居,務必要保證每一個人都是安全的,知道麽?”

“是!小姐!”雲朵當即響亮的應了一聲。

古月華得到答案,心中登時滿足,她點點頭,對着琉璃道:“你快些找出我那件岚媛青綠百褶裙來!宮裏的嬷嬷該等的急了!”

“是!小姐!”琉璃應了一聲,走到櫃子前,熟練無比的找出古月華所說的那件衣裳,麻溜兒的替她換上。

當古月華再一次的出現在那兩個嬷嬷面前之時,兩個人果然已經等的急了,但她們看到古月華身上果然是換了一件衣裳之時,終究還是沒說什麽,只是沒再耽擱,帶着她便迅速出府。坐上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可她還沒到皇宮門口,路上便遇到了另一輛馬車,将她們的去路擋住了,馬車只好停了下來。

古月華正在納悶,便看到對面的馬車簾子一掀,露出了趙靖西那張俊美無俦的臉。

“下車,上我這邊來!”趙靖西言簡意赅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有些吃驚:“王爺,是太後娘娘請我進宮……”

“是啊!王爺,太後娘娘讓奴婢們請古二小姐進宮,您為何要這麽做?”一旁的嬷嬷也插嘴道。

趙靖西不想解釋那麽多,只淡淡道:“這件事情母後她知道,你們不用問那麽多了。讓古二小姐下來,你們回去就是!”

那兩個嬷嬷雖然有命令在身,但卻絲毫都不敢違抗趙靖西的命令,轉過了身。小心翼翼的瞧着古月華道:“古二小姐,請……”上叼他圾。

古月華無法,只得起身下了馬車,但她卻沒上趙靖西的馬車,只站在道上,淡淡道:“多謝王爺好意,只是我能自己回去!”

“上車!”趙靖西還是那句話。

古月華有些無語,這厮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先前還只是偷偷摸摸的跟她見面,現如今竟然正大光明到如此地步!她是倒了幾輩子的黴運,要站在這裏被別人駐足觀望?當古月華瞧見四周那些窺探的老百姓之時,不由的在心裏面哀嘆一聲。

“不想被人圍觀。就乖乖上車!難道你還想讓我親自抱你上來?”趙靖西看穿了古月華的心思,微笑着下了最後通牒。

這句話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古月華腳下一個趔趄,差點翻在地上,為了不讓趙靖西再說出更加讓她下不來臺的話,她定定神,擡腳便朝着他那輛馬車走去。

趙靖西的唇畔當即露出一絲淺笑來。

當古月華準備上馬車的時候,他從車裏伸出一只手準備去攙扶。古月華一點也不想在人前對她表現的這麽親密,當下一把拍開了他的手。

趙靖西眉頭一挑,正想說些別的話之時,耳畔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古二小姐,你原來在這裏?”

他猛的擡頭,便瞧見一身月白長袍,頭戴方巾的許賢從路對面走了過來,雙眼直直的望向古月華,那眼神裏的愛慕之意,就是路上随便一個人都能看的清楚明白。

“許公子?”古月華回過身來,也瞧見了許賢,當下吃驚道。

許賢瞧見她,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古二小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兩個請古月華入宮的嬷嬷此時早已經離開,此時現場只有趙靖西所乘坐的那輛馬車,許賢的目光在四周轉了轉,眼神頓時暗淡了下來。

古月華瞧見他這樣的眼神,心中登時湧上一絲歉疚,但她不愛他,所以不能給他希望。所以,她故作輕松的道:“王爺他請我去忘塵閣吃飯,品嘗那裏最新出爐的名菜,許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許賢聽了這故作輕松的話語,內心之中猛的痛了起來,他瞧了瞧古月華,勉強在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道:“忘塵閣的飯菜的确是聞名京都,不知道在下有沒有榮幸……”

“許公子,你都與你表妹訂婚了,怎麽還要糾纏着華兒不放?”就在這時,趙靖西忽然出聲打斷了許賢,他已經從馬車上下來,走到二人面前,語帶諷刺道:“你現在,應該多陪陪你那位嬌滴滴的表妹才是,本王聽說,你們還有三個月就要成親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許賢聽了這話,面色登時變得蒼白如紙!

“靖王殿下!沒有的事兒!你不要胡說!”許賢矢口否認道:“我沒有訂婚……”

“是麽?”趙靖西涼涼一笑,伸手入懷,不一會兒便掏出一張大紅色的請柬來,低頭瞧了一眼上頭的字,調侃道:“你沒有訂婚?那你父親為什麽要給我送你結婚的請柬?本王還在考慮到底去不去,你卻說你根本就沒有訂婚?你們父子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許賢聽了這話,面上登時出現一絲濃濃的痛苦來,他喃喃道:“那不是我願意的,是我娘趁我病着的時候,自己訂下的事情……”

“不管怎樣,你都已經訂婚了,那麻煩你以後離華兒遠一些,成麽?”趙靖西絲毫也不退讓。

古月華在一旁瞧着許賢心都要碎了的模樣,心中很是不忍心,她不由的轉頭狠狠的瞪了趙靖西一眼道:“你又何必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呢?”

趙靖西挑挑眉,沒有答話。

許賢的雙眼一直都注視着古月華,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沒有移開過,此時見了他們親密互動的模樣,他心中更是痛苦萬分,但他畢竟也是一個有驕傲的人,還是男人,所以一點也不想在趙靖西的面前失了氣勢,盡管那人是王爺,無論是各方面的條件,都更勝他一籌。

“古二小姐,今日遇見,真的是很令人意外。”許賢慢慢的開口,斟酌着語氣道:“我還是感謝小姐,上一次能夠出手幫助我們一家,你的恩情,我許賢沒齒難忘!”

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擺擺手,道:“許公子,我不過是順手為之,說到底,還是我們侯府虧欠你們許家太多,以後,這樣感謝的話就不必再多說了。”

“不!”許賢聽了這話,當即搖頭:“你畢竟救了我們全家,我許賢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趙靖西在一旁聽着他們倆謝過來,謝過去的,實在是很不耐煩,尤其是,古月華那略帶虧欠的眼神讓他心裏很不爽,當下,他轉頭對着古月華道:“喂!你不是要去忘塵閣吃飯嗎?還不快走啊!”

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過了頭,十分歉然的對着許賢道:“許公子,對不住,我們要先走一步了。”

許賢沒有任何話要說,只能心酸不已的點點頭,目送着古月華上了趙靖西的馬車,這一刻,他真恨不得沖上去一把将古月華給拉下來,可是他忍住了。

無論她選擇了誰,他都沒有理由阻止,難道不是麽?

“許公子,人都是朝前看的,我希望,你能忘記過去那些事情,好好的看看眼前之人,說不定,你母親為你定下的這門親事,也差不到那裏去。”古月華都已經上了馬車了,卻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對着許賢道:“生活裏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你的生活就會過的很平淡,只要你睜大眼睛去看,給別人走近你的機會,你就會發現,其實這世上的女孩子,大多數都還是不錯的。”

說罷,她便放下了馬車簾子。

許賢呆呆的站在那裏,細細琢磨古月華留下的這番話,一直目送着馬車消失在街道上,內心裏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而馬車裏,趙靖西一等古月華放下簾子,便一把将她抱進了自己懷裏,在她耳邊恨恨道:“我讨厭你看他的眼神!”

“我不過是安慰一個因我而受傷的人,你也值得這樣!”古月華不由的暗暗翻一個白眼。

“你何必要安慰他?”趙靖西面色不愉道:“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看不開麽?”

“如果這件事情你們易地而處,”古月華擡眸瞧了他一眼,道:“那你能看的開麽?”

趙靖西高傲的昂起頭顱,面帶得意道:“這種情況永遠也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所以沒有什麽易地而處!”說着,他低下頭來在古月華的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道:“你已經是我的了,我用得着如此傷心麽?”

古月華一把推開他,拿出帕子擦了擦臉,推開一些,嫌惡道:“誰說我是你的?你開什麽玩笑!”

趙靖西懶洋洋的靠在車廂壁上,瞧着她微微一笑,道:“等着吧!不出半年,我一定會讓母後同意我娶你的。”

“是麽?”古月華聽了這話,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還太小,現在說成親的事情還太早了。”她也學着趙靖西,在車廂的另一邊靠坐了下來。

“太早了?”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卻是微微上揚:“你大姐下個月都要成親了,而你只比她小不到一個時辰好不好?”說着,他猛的坐起身來,湊近了古月華神秘兮兮道:“莫非,你不願意成親的原因是……”說着,低頭在古月華才剛剛開始發育的小籠包上不懷好意的瞧了兩眼。

古月華惱羞成怒,一把推開趙靖西的頭,道:“滾啦!我不願意成親,那是因為我還太小好不好?”

過了年她才十五歲,這在現代還是個初中生,雖然古人成親都很早,可她怎麽樣也說服不了自己。尤其是現代,古月華年近三十都還沒結婚,穿越到了古代卻讓她十五歲就成親,她怎麽能受得了?

“恩,你是還太小……”趙靖西不懷好意的瞧了瞧古月華胸前,依舊嬉皮笑臉道。

古月華很是無語,她一把捂住趙靖西的雙眼,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你舍得麽?”趙靖西懶洋洋的道。

古月華聞言登時一愣。

她好像……真的舍不得啊!

趙靖西沒有理會蓋在眼睛上的小手,只是一把将佳人撈入自己的懷中,閉上眼睛道:“你不要鬧了,讓我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帶你去忘塵閣好好的吃一頓!”說着,他竟然真的開始睡覺。

古月華低頭瞧了瞧他疲憊的雙眼,心中湧上一絲心疼來,無論怎樣,她都不忍心将他推開。

不一會兒,馬車便到了忘塵閣。

古月華拍拍枕在她腿上的那顆腦袋,用了好一番力氣才讓趙靖西悠悠的睜開眼睛。她沒好氣的道:“起來!你有多重你不知道麽?我的腿都要麻了!”

趙靖西睡眼惺忪的瞧了瞧她,打了個哈欠,笑嘻嘻伸手道:“那我替你揉揉。”

古月華一把拍開他的爪子,道:“忘塵閣到了!咱們下車!”

“哦。”趙靖西很不舍的應了一聲,戀戀不舍的瞧了她一眼,這才當先跳下馬車來,然後轉身便要抱古月華下馬車。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古月華恨的牙癢癢。

趙靖西聽了,哦了一聲,當即轉身便走:“那你自己慢慢下來。”

他是先去清場了,務必要确定沒有人打攪才成,要是再碰見像許賢這樣的,那他還能不能好好的陪着古月華吃一頓飯了?

古月華見他說走便走,登時一陣錯愕,不過這是她自己要求的,倒也沒有往心裏去,只扶着車廂邊緣,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

才一站穩,古月華便聽到一陣急促的噠噠聲朝着這邊奔了過來,她一轉頭,便看到一輛奢華無比的馬車在邊上停了下來。

下一刻,那繡着金絲線的馬車簾子便一把被人掀開,露出了一張俊美無匹的臉來!

太子趙恬!

古月華一看見此人,這才明白什麽是冤家路窄,她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是,她已經下了馬車,此時就在地上站着,根本就藏無可藏,趙恬一擡眼便瞧見了她。

“華兒!你怎麽會在這裏?”趙恬登時興奮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着古月華道。

“參見太子殿下!”古月華硬着頭皮給趙恬請了個安,卻是猛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遠。

趙恬見狀,眉頭登時狠狠一皺,道:“你這是做什麽?見了我竟如此生疏?以你我的關系,還用得着請安麽?”說着,上前一步,準備去拉古月華的手。

古月華一閃,皺眉道:“姐夫,你怎麽來了?”

這一句姐夫,硬生生的讓趙恬愣在那裏,僵硬着手指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華兒!進來吧!裏面都已經清場了……”趙靖西興沖沖的從酒樓裏走出來,一眼便看到趙恬,他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第 305 章 婚事再提

“難道是,古二小姐?”靜月顫抖着聲音問。

太後冷哼一聲,道:“可不就是她?本宮都打算的好好的,誰知道,卻出了梁如君這件事情,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說着。她嘆息一口氣,道:“罷了罷了!念在她做得一手好點心的份上,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靜月姑姑聽了這話,卻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幸虧那日梁如君進宮來鬧出了這一檔子事,不然,和親的人選落在古二小姐頭上,靖王殿下不還得與太後娘娘鬧翻?那可不行!

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原本她是很讨厭梁如君的,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她卻不知道是該憎惡,還是該慶幸了。

“今日左右無事,不如,你将她請進宮來吧!”太後忽然開口道。

靜月聽的一愣。連忙點頭道:“是,娘娘。”說着,慢慢轉身退下。

才出宮門,迎面卻碰見了趙靖西,靜月連忙請安:“奴婢參見靖王殿下!”

“靜月姑姑,快請起!你這是做什麽去啊?”趙靖西擺擺手,有些疑惑的問。

靜月連忙道:“回殿下,太後娘娘讓奴婢請古二小姐進宮。”

“母後要見月華?”趙靖西聽了,愣了一下,卻是點點頭道:“那姑姑派個老持穩重的嬷嬷去吧!”說着,便走進大殿裏去。

太後聽得響聲,早已經朝着這邊看了過來,此時看到趙靖西,唇畔當即露出一絲淺笑來:“靖兒,你今日怎麽有空進宮來了?”上豆團血。

趙靖西走到太後身前,彎腰請了個安之後。才笑道:“母後,兒子想您了,難道都不能來看看您?”

“你昨兒個才剛進宮!”太後輕笑。

趙靖西一本正經的道:“母後,兒子原本就應該每日裏都進宮來給您請安的,之前是事情太多,所以進宮的少,如今兒子閑下來了,能夠進宮多陪陪母後了,反而您卻是不願意了?這可真是怪哉!”

“好好好!是你有理!”太後聽了這話,登時笑不攏嘴,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濃濃的笑意,好一會兒,她才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問道:“靖兒,你老實跟母後說,你今日進宮來,是不是想要見一見古二小姐?”

“是!”趙靖西毫不猶豫的承認。卻補充道:“不過想見母後的成分最多,她,只是順便。兒子又不是母後肚子裏的蛔蟲,哪裏知道您什麽時候召見古二小姐?”

太後聽了呵呵一笑,終于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只是道:“你與古二小姐的事情容母後想想,你先不要急着與她見面。這次她進宮,你就先不要見了吧!”

“這是為何?母後?”趙靖西聽了十分疑惑。

太後擡眸瞧了他一眼,道:“你稍安勿躁!三皇子趙钰已經回京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那日兒子送古二小姐出宮,就碰見了趙钰。”趙靖西慢悠悠的道。

太後點點頭,道:“皇上最近想要撮合他們兩個。也已經與趙钰商量了此事,喏,就是今日。”

“皇兄真的要将月華許配給趙钰那個呆子?”趙靖西一聽這話,登時就急了:“那母後,你怎麽還坐的住?”

“哀家為何坐不住?”太後十分不解的擡眸瞧了趙靖西一眼道:“皇上商量他的,我過我的,這又有什麽沖突?再說,這件事情還不一定能成呢!”

“所以你就召見了古二小姐進宮?”趙靖西無奈道:“等皇兄知道古二小姐在皇宮裏的時候,一定會派人前來請她過去的。趙钰沒見過她之前不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可是他見過了月華之後,八成就會同意,母後,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是不是?”

“是!”太後也沒有隐瞞:“我的确是不喜歡古家的小姐們,不光光是這個月華,那個月彤也是!古家大小姐不久就嫁入東宮做了太子妃,而古二小姐若是能嫁給三皇子,說不定也是佳話一樁,母後何樂而不為呢?自然是舉雙手贊同了!”

“母後!你這樣說,可曾考慮過兒子的感受?”趙靖西一臉痛苦道:“為什麽?你為什麽就不優先考慮一下我的幸福?”

太後看到他這幅模樣,登時怔住了。

趙靖西卻也不再等她回答,而是猛的站起身來,仿若下定決心一般的道:“我去找皇兄!一定要破壞了這樁親事!”說着,轉身往外奔去!

“回來!”太後忽然猛的喊出口來。

趙靖西猛的停下腳步,卻是沒有回頭。

“那個古二小姐到底有什麽好?就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太後怒道:“她許配過那麽多人家,名聲早就沒了,本宮怎麽可能答應讓她嫁給你?你不要忘記了!她可差一點就成了你嫂嫂!你怎麽能對她有了這樣的心思?”

“終究差一點不是麽?”趙靖西聽了這話慢慢回頭,嘴角斜斜上翹,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道:“母後,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娶月華,你會是最大的阻礙,可即便是如此,我也想着,用最大的耐心來勸說你,我會用時間來證明給你看,只有她,才值得我來娶!”

“可是不曾想,還沒等我感化你,皇兄就要将她許配給別人了!”趙靖西一字一句道:“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再錯過她!”說着,猛的轉身往外奔去!

太後還沒反應過來,面前便已經沒有了趙靖西的身影!

“快!快去攔住他!不要讓他去禦書房!”太後顫抖着聲音喊道。

靜月連忙禀報道:“回娘娘!靖王殿下沒有去禦書房!他去了宮門口!”

太後聽了這話,登時軟軟的坐在榻上,無奈嘆息道:“罷了罷了!随他去吧!”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疲憊。

靜月連忙湊上前來,小心翼翼的替她捏着肩膀,但是內心裏的驚訝與駭然卻是掩也掩不住。

先前太後用那麽懷念的語氣說,自己想吃古二小姐做的蛋撻,靜月還以為她是真的想念那個聰慧恬靜的少女了,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隐藏了這麽多門道!

太後根本就是,想要促成古二小姐與三皇子殿下的親事……

可憐的靖王。靜月嘆息了一口氣,只盼着趙靖西能追上古月華。

……

禦書房內,皇帝瞧了一眼跪在下面的趙钰,沉聲道:“起來吧!這幾日,可還習慣?”

“回父皇,沒什麽不熟悉的,都是兒臣做慣的事情。”趙钰低頭恭敬答道。

皇帝聞言,點點頭,道:“很好。公事先放一邊,朕今日叫你進宮來,是想跟你說說你的親事。”

“父皇?什麽親事?”趙钰聽了這話,很是有些莫名其妙:“對了,兒臣府上有一個側妃,前日難産生下一個男孩,大出血死了,正要向父皇您報備呢!”

皇帝滿心歡喜的想要與趙钰說說他與古月華的親事,猛然聽見這麽晦氣的事情,臉色登時一變,沉聲問道:“是哪個側妃啊?怎麽弄的這麽嚴重?”

“父皇,是趙側妃,就是父親是禮部侍郎的那個,之所以難産,是因為胎兒太大了。”趙钰低了頭,面上含了一絲悲痛的道:“不過孩子安然無恙,這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皇帝将他眼中的那抹疼惜瞧在眼中,心下稍安。他沉聲問道:“你就不問問,朕為你挑選的這位王妃,是哪家的千金?”

“只要是父皇選的,都是好的。兒臣沒有什麽異議。”趙钰連忙道。

皇帝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是錦安候府的古二小姐。”

“是她?”趙钰聽了這話,猛的瞪大了眼睛,不期而然的想起那日他風塵仆仆的從皇陵回來,在宮門口之時,瞧見的那個與趙靖西相攜而出的女子,那一個長着一雙與藍衣幾乎一模一樣的漂亮眼眸的女子!

一絲笑容悄悄的爬上他的嘴角,趙钰不假思索道:“父皇,您挑選的姑娘,兒臣都是滿意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皇帝忙開口問。

趙钰面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道:“父皇,只是兒臣聽說,古家的二小姐與大小姐長相一模一樣,是一對雙胞胎,再過一個月,古大小姐就要嫁給太子了,兒臣再與古二小姐訂婚,這豈不是……”

“你不用擔心這個!”皇帝聽了這話,當即擺擺手道:“她們長的不一樣!你到時候一看就明白了,不會與太子妃搞混的,你現在就告訴父皇,你到底願不願意娶古二小姐?”

趙钰聽了這話,遲疑半響,腦海之中那日趙靖西在城門口上的笑容越發清晰,他鬼使神差一般道:“兒臣願意!”

“好!”皇帝聽了這話,面上登時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來,他沖着趙钰揮揮手,道:“你先退下吧!朕與你母後商量商量,便将這件事情定下來。”

“是,父皇。”趙钰應了一聲,低着頭慢慢退了下去,誰也看不見,他的唇畔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

……

古月華剛從父親書房回去沒有多長時間,便聽到禀報說宮裏來人請她進宮,她登時吃了一驚。

“太後娘娘要我進宮?不知所為何事?”及至換好了衣裳,見到靜月所派遣的宮中嬷嬷,古月華低低的開口問了一句。

那宮人輕輕一笑,道:“古二小姐,是這樣的,太後想念小姐上次所做的蛋撻,別的宮人又不會做,所以,才特地的讓奴婢來請小姐進宮。”

“原來是這樣。”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恍然大悟,她點點頭,随着那宮人走了出去,但在臨走之前,她卻遲疑了一下。

上一次,她就是因為進宮去見太後,所以才給了古潇安可趁之機,将錦瑟折磨的生不如死,這一次,難道她還要再給她們這樣的機會麽?

“嬷嬷稍等片刻,我進去換件衣裳便來。”古月華淡淡道。

“小姐請便。”那嬷嬷道。

古月華點點頭,給一旁的琉璃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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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4 章 最重的懲罰

錦安候轉過了頭,瞧了他一眼道:“可是她知情卻不禀報于我!”

古潇安登時低下頭來:“爹,母親她全都是為了我,您要責罰的話,那就責罰我一個人好了。”

“哼!現在知道認錯了?晚了!”錦安候恨恨的瞪他一眼道:“先前我逼問你那麽久,你都不肯承認。現在胡三一招,你就全認了?當我是那麽好糊弄的人麽!”

“侯爺!全是我的錯!你不要責怪蕭兒!”錦安候夫人自然明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古潇安才會完全招認,她又怎麽忍心讓兒子如此?

“不必争了!”錦安候冷哼一聲道:“你們兩個,一個是親自犯下如此之大的錯事,另一個,卻是之情不報!你們都有罪責,無須替他人辯解!”

“那,侯爺,你想如何處置我們?”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倒是冷靜下來了。她回到椅子上坐好,盯着丈夫一字一句道:“錦瑟即便是冤屈的,可她畢竟是一個丫頭!侯爺。到底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錦安候沒有想到就是到了現在,這母子倆都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錦瑟只是一個丫頭而已,如何值得他勞心費神?他心痛的是他們好不好?做母親的沒有容人之量,只一心溺愛自己的孩子,而做兒子的,卻又整日介流連花叢,做出一些傷風敗俗之事,他心中很悲痛好不好?

“錦瑟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兩個到底誰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的錯誤?”錦安候怒道:“難道你們犯了錯,因為對方只是一個丫頭,這錯就不算錯了?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來!”

錦候說着,瞧了古潇安一眼道:“既然你如此喜愛錦瑟,費盡心機的也要得到她,那好。為父這就派人去錦瑟家中提親,讓她正大光明的嫁給你!”

“父親不可!”錦安候話音剛落,外頭便想起一道清脆的女聲來:“錦瑟可不願意嫁給他!”

屋中衆人一轉頭,便瞧見古月華大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錦安候當即走上前來道:“華兒,你怎麽來了?”

“女兒給爹爹請安,給母親請安!”古月華進門之後,彎腰給所有人都請了安,但唯獨沒有給古熊安請安。

她連瞧也不瞧古潇安一眼。

錦安候夫人登時怒了:“月華!你這是什麽态度?你沒看見你大哥麽?怎麽不給他請安?”

“對不住,我沒看見!”古月華淡淡道,說着,轉頭厭惡的瞧了古潇安一眼道:“大哥,錦瑟還沒脫離危險期,我心情不好。就不給你請安了。”

“随便。”古潇安面無表情。

錦安候夫人瞧見古月華這幅表情便氣不打一處來,她剛想沖上去狠狠的将古月華教訓一番,但還沒走一步,便被丈夫一把抓住了手腕:“你要做什麽?”

“侯爺!你瞧瞧她!她怎麽能對自己大哥這樣!”錦安候夫人急道。

錦安候冷冷的瞧了她一眼道:“想要她請安。那至少做的事情要對的起他自己的身份!”錦安候說着,再不看妻子一眼,轉過了頭放緩了語氣道:“華兒,你剛剛說,不同意錦瑟嫁給你大哥?”

“沒錯!就是這樣!”古月華聞言,毫不猶豫道:“錦瑟說,倘若這輩子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她就誰也不嫁,寧願削了頭發去廟裏做姑子去!”也好過嫁給古潇安這個畜生不如的人!

後半句話,古月華顧念着錦安候夫婦的臉面,沒有說出口。只在心裏面默念了一番。

“這是錦瑟的意思?”錦安候聽了這話,大大的吃了一驚。

他以為,錦瑟是這件事情當中最大的受害者,且她曾經與古潇安共處一室,即使錦瑟如今還是清白的,但因了這件事情,她這輩子也是難以嫁出去了,嫁給了古潇安,做古家的世子夫人,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補償了。

可是沒想到,古月華連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這事兒!

“是的!”古月華幹脆的應了一聲,轉頭用諷刺的眼光瞧了一眼面露郁悶的古潇安與氣急敗壞的錦安候夫人,道:“父親,今日大哥與母親受到的責難不少吧?錦瑟要真的嫁給了她們,那麽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麽?恐怕不出半年,她就香消玉殒了吧?”

“你胡說什麽?我就是死,也不會讓蕭兒娶一個丫鬟做夫人!”錦安候怒不可遏,錦安候一個不注意便被她掙脫了手臂,她整個人飛竄起來,揚着蒲扇般的大掌朝着古月華狠狠的扇了過去!

太氣人了!這丫頭簡直是要氣死她!

錦安候沒有想到當着自己的面兒,妻子竟然就敢對着古月華動手!他連忙伸手過去攔。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古月華不閃不避,唇畔甚至還挂着一絲淺笑,任由錦安候夫人的巴掌落在自己臉上。

“啪!”的一聲,聲音震驚了屋中所有人。

古月華白皙的面頰上迅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一個鮮紅的五指印來。錦安候撲過來,剛好瞧見她臉上的情景,他登時怒了,猛的轉過身來對着自家妻子怒喊道:“你做什麽?瘋了是不是?”

錦安候夫人吓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臉上登時出現一絲慌張來,她戰戰兢兢道:“侯爺,我……”

“滾!”她話還沒有說完,錦安候便冷冷開口道。

錦安候夫人登時僵住了,她的臉上登時出現一絲屈辱之色來,她嫁到古家這些年,還從來都沒有被丈夫如此對待過!

“滾!帶着你的兒子滾!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錦安候冷冷道:“你們最好速度一點,不然我等下很有可能會改變主意!”

“侯爺!我……”錦安候夫人還想再說什麽,古小安掙紮着撲過來,拉着她就往外走,就好像身後有狼在追趕一樣。

錦安候冷冷的瞧着他們母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眼中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他這樣子,離厭棄他們不遠了吧?

古月華盯着一張腫臉,悄悄的打量了父親一眼,卻是低着頭一句話也沒說。

“來人!快去請太醫!”錦安候對着門口的侍衛喊了一句,轉身便對着古月華關切道:“華兒,你怎麽樣?”

“爹,女兒敷一敷藥就好了,不用請太醫了,你叫他們回來吧!”古月華搖搖頭,道:“太醫來了,要怎麽解釋我臉上的巴掌印?”

“可是……”錦安候十分擔憂的道:“萬一落下疤痕怎麽辦?”

古月華搖搖頭,勉強一笑,道:“爹,不會的!母親她雖然打了我,可那是氣憤之下才打的,更何況,她并沒有出盡全力,她還是顧念着我的!”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善良呢?她打了你你還替她說好話!”錦安候聞言,嘆息一口氣對着外頭的侍衛喊道:“好吧,你們不用請太醫了。”說着,他自己找出書房裏的活血化瘀膏來,替古月華抹在臉上。

古月華咧嘴一笑,但因為牽動了臉上的傷,疼的她龇牙咧嘴了一下,看在錦安候的心裏面卻是更加的心痛,愧疚感更深。

剛剛妻子出手的時候,他明明就可以先預料到的,并且想法子擋住她,可是他沒有!所以才讓華兒受了這樣大的委屈,這都是她的錯!

古月華看到父親臉上的愧疚,她自己內心裏也不由的愧疚了一下。

說實話,剛剛錦安候夫人那一巴掌,她完全有機會躲開的,可是古月華沒有。她是故意挨那一巴掌的,因為只有這樣,錦安候才會對妻子兒子一起失望,那麽她日後為錦瑟報起仇來,便順暢的多。

瞧瞧,竟然連她,也學會了這種白蓮花的手段!

可是她不這麽做,就對不起錦瑟。

古月華深吸一口氣,将這一切抛開,可憐兮兮的對着錦安候露出一個笑容道:“爹,你不會真的要把錦瑟嫁給我大哥吧?”

錦安候聞言,低頭瞧了她兩眼,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道:“怎麽會!正如你剛剛所說,你母親與大哥經過今日這件事情,對錦瑟肯定是恨之入骨,爹要是将錦瑟嫁給她,真的可能半年不到,她就香消玉殒了。所以,這個想法取消。”

“謝謝爹!”古月華聽了這話,唇畔登時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配合着她臉上觸目驚心的巴掌印,瞧起來十分難看,但錦安候瞧着他,卻覺得好似看見了世界上最燦爛的笑容。

“你的那個丫鬟錦瑟,也是個好的。”錦安候聽了這話,當即嘆息一口氣道:“先前她不畏懼蕭兒,寧願咬舌自盡也不願意委身于他,現如今連世子夫人的位置也不要,爹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見過心性如此端正的丫鬟了,難怪你對她們十分好。”

“錦瑟對女兒很好。”古月華想了想,道。

錦安候點點頭,收了手上的藥膏,瞧了古月華一眼道:“好了,你回去吧!好好的派人照看那個小丫頭,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莫要太過操勞了。餘下的事情,就交給爹爹我來處置吧!”

古月華聞言,當即點點頭。

錦安候這時候卻瞧見了趴在地上的胡三,剛剛錦安候夫人與古潇安慌不擇路奔出去的時候,曾在他身上踩了好幾腳,差點踩暈了他,此時方才悠悠轉醒。

錦安候盯着他,對古月華道:“這人一直陪在蕭兒身邊,但卻好歹還有幾分良知,你那個丫頭錦瑟能活下來,還多虧了他,這些足以将功贖罪了,爹想着,将他留在身邊做個親衛,你說怎麽樣?”

“有這事兒?”古月華聽了這話,倒是大大的吃了一驚。

錦安候點點頭,将胡三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古月華這才恍然大悟,她就說嘛!一般咬舌自盡的人很少能救活的,比如之前死在皇宮裏的那個小蘿,錦瑟竟然能活下來,說不定還真的是虧了他。

想着,她的臉色便柔和了下來,盯着胡三瞧了兩眼,誠懇的道了聲多謝,這才轉頭對錦安候道:“爹,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安排吧!”

胡三萬沒有想到自己因禍得福,不僅保住了性命,還在侯爺身邊做了親衛!這可比在世子身邊做個跟班威風多了!盡管身上還有傷,他卻還是不住的磕着頭道:“多謝侯爺!多謝二小姐!”

“爹,我走了。”古月華淡淡說了一句,轉身便退下。至于錦安候夫人母子的處置如何,她跟班就沒有開口問。

在她看來,即便是将這兩個人鞭撻一百遍也不足以解恨,更比不得讓錦安候從心底裏對這兩個人失望,厭棄來的痛快!

她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為此,她不惜讓自己挨上錦安候夫人的巴掌。

等他走後,錦安候在屋子裏痛定思痛了半響,終于對着外頭吩咐道:“來人!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吩咐,夫人與世子不得外出!”

“是!侯爺!”侍衛長蕭墨應了一聲,當即帶着好幾個侍衛退下去了。

這就等于是幽禁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針對古月華的,逐漸讓錦安候心中失去了耐性,也讓他對自己的妻子兒子失望透頂,要不是侯夫人不能随随便便的休棄,世子之位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換人來做,他都想将這兩個人攆出府去了!

現下他雖然沒有這麽做,但已經将他們從自己的內心裏攆出去了。

這已經是最重的懲罰了。

古月華所需要的也不過是如此。這是她所求的第一步。

……

慈寧宮內,太後端坐在貴妃榻上,慢慢的喝着一口茶,聽着靜月姑姑禀報消息。

“太後娘娘,皇上午時剛過,便已經重新下旨,取消了忠勇侯府嫡小姐與敏親王的婚約,但卻又賞賜給了她們許多珍貴東西,還冊封了梁小姐為淑儀郡主,今日皇後娘娘還召見了梁小姐。”

太後聽了這樣一番話,卻是沉默良久。上豆匠扛。

靜月靜靜的陪着,并不曾催問一句。

良久之後,太後才重重的嘆息一口氣道:“哀家想吃古二小姐所做的蛋撻了。”

“既然如此,那娘娘何不召見古二小姐進宮?”靜月姑姑連忙道:“奴婢猜想,她必定十分願意。”

“她又怎麽會不願意?”太後聽了這話,唇畔當即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來道:“你可知道,哀家原本要給皇上推薦的和親人選是誰麽?”

靜月登時一愣。

第 303 章 真相

“侯爺!你怎麽能這麽做!”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登時怒道:“你明明知道是屈打成招了,為什麽不停下來!”說着,她便轉過了身,沖着門外的侍衛喊道:“住手!你們都住手!”

可是,院子外頭的板子聲還是噼裏啪啦的傳過來。絲毫也沒有停頓。

錦安候夫人見狀,猛的回過身來喊了一句:“侯爺!”

“你應該慶幸,此刻那板子不是打在你的兒子身上。”錦安候冷冷的道:“你不是說錦瑟只是一個丫頭,她的命不算什麽嗎?我現在打的只是胡三,又不是你的兒子,你如此緊張做什麽?”

錦安候夫人有些理屈詞窮,站在那裏啞口無言,臉上的神情相當氣憤。她在心裏面恨的是咬牙切,為了古月華,侯爺竟然如此逼迫他們!

錦安候瞧也不瞧她一眼,轉過了頭專心致志的看着外頭。

“娘,你不要氣了,保重身子要緊。”自從錦安候夫人進來之後。一直都沒怎麽開口說話的古潇安忽然開口道:“兒子沒事的。咳咳……”話還沒有說完,他便劇烈的開始咳嗽起來。

錦安候夫人吓了一大跳,忙拍拍他的肩膀,擔憂的問道:“蕭兒,你怎麽了?”

“娘,我沒事……”古潇安搖搖頭,但是卻慢慢的伸出手來捂住了胸口,臉上表情相當痛苦。

“蕭兒!”錦安候夫人登時更急了,她猛的轉過身來,對着錦安候問道:“虎爺,蕭兒他這到底是怎麽了?”

“被我打了。”錦安候冷哼一聲道。

“你,你打的?”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登時狠狠的吃了一驚,她恨不得沖上去質問丈夫一番,卻最終還是忍住了,只道:“侯爺!有什麽話你好好說就是了。為什麽要打他?他是你的兒子,難道你不心疼麽?”

“他做下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更加心痛!”錦安候頭也不回道。

錦安候夫人怒了,她也不管外頭噼裏啪啦的板子聲了,對着丈夫質問道:“不過是死一個丫鬟,這算什麽大事?你就這樣懲罰自己的兒子!這京城裏的大戶人家,哪一家哪一年不死幾個丫鬟婆子?誰又在乎過這些了?偏偏到你這裏就不行,你為了一個丫頭,竟然如此折磨自己的兒子,你難道真的在乎他?”

“娘!不要說了!爹剛剛差一點就要廢掉兒子的世子之位了,您再說惹他生氣了可怎麽辦?”古熊安十分虛弱的拉着母親的手勸阻道。上豆華扛。

可是他不勸阻還好,這一勸,直接就将錦安候夫人身上的怒火給點燃了。她雙目裏射出一道幽冷的光,猛的轉過頭來盯緊了自己丈夫,冷冷道:“侯爺,蕭兒剛剛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既然敢說。自然就敢認!”錦安候絲毫也不害怕自家妻子的冷臉,冷哼一聲道:“蕭兒最近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到我的底線了,倘若他能改好,那自然便罷,倘若改不了……”

錦安候話沒有說完,但意思顯而易見,他冷冷的瞧了自己妻兒一眼。

錦安候夫人接觸到丈夫的眼神,心中登時咯噔一下子,她心中當即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發現,丈夫是認真的!他說蕭兒再不改,就取消他的世子之位。這是真的!

錦安候可沒有理會聽了自己的話差點昏過去的妻子,瞧也不瞧古潇安一眼,轉過了頭對外頭喊道:“打完沒有?”

“侯爺!已經打完!”錦安候的聲音剛落,門外的板子聲也停了下來,不一會兒,被打的屁股開花的胡三便被兩個侍衛拖了進來!

“就扔在門口!不要弄進來髒了我的地!”錦安候冷哼道。

“是!侯爺!”幾個侍衛應了一聲,當即将胡三在書房門口的臺階上一扔,便退在了兩側。

“你招還是不招?”錦安候瞧了胡三一眼,目光在他血跡斑斑的後背上瞧了一眼,面無表情道。

“侯,侯爺……”胡三費力的擡起臉來,瞧了一眼屋內,目光卻穿過錦安候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錦安候夫人。

“胡三!你竟然敢蔑視本候!”錦安候一看到他的眼神登時便怒了,喊道:“來人!将胡三押下去,再打三十大板!不!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是會要人命的。

“是!侯爺!”錦安候話音一落,門口的幾個侍衛齊聲應道,聲音震耳欲聾,搶上臺階便要去抓胡三。

胡三吓的魂飛魄散,連連大聲喊道:“侯爺!我招!我招!”

錦安候擺了一下手,便示意侍衛退下,他往前傾了傾身子,對着胡三問道:“說吧!”

但胡三的眼睛卻是飛快再一次掠過錦安候夫人的臉,仿若下定決心一般道:“侯爺,世子這幾日,一直都安靜的呆在松濤院裏……”

“容本候提醒你一下。”錦安候打斷胡三,緩緩開口:“倘若你是覺得,只要在我面前替世子隐瞞了一切,躲過了這一關,那麽之後即便是你死了,夫人也會善待你的家人,那麽,你就想錯了!”

“不等夫人妥善安置你的家人,本候首先就不會放過他們!”錦安候冷冷的加重了語氣:“能養出你這麽一個吃力扒外的東西的人,一定不是什麽好人,應該全部都抓緊縣衙裏去!在監獄裏活活等死!”

胡三聽了這話,登時吓的下點昏厥過去!

侯爺是神人麽?竟然連他心裏面想的什麽都能猜測到!

“侯爺!”一旁的錦安候夫人看到這一幕,登時忍不住道:“你怎麽能如此吓胡三?這不是屈打成招是什麽?我知道你不會如此做的!”

胡三聽了這話,登時松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刻,錦安候的話一下子就粉碎了他這份幻想。

“不!這次我是認真的。來人!去将胡三家的父母兄弟親戚一起帶進侯府裏來!等下他要是還不招,直接就送進衙門裏去!”

胡三猛的摔倒在地,猛的大聲喊道:“侯爺!我招!我什麽都招!求求你,放過我的父母吧!”說着,淚流滿面。

錦安候瞧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好!你說!”

“侯爺!”錦安候夫人急了,她剛想阻止,錦安候便沖着她擺擺手道:“你不要再多說什麽了,要是再敢開口,我便派人将你拖出去,你信不信?”

“侯爺!你怎麽能這麽做?”錦安候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她們夫妻這麽多年,誰都知道誰心裏面的秘密,卻還是做到了相敬如賓,可是為什麽,今日侯爺卻如此的對她?

都是因為古月華!

錦安候夫人此時忘記了,是她與自己的兒子一起,趁着古月華不在,想要算計錦瑟,這才扯出這麽多的事情來,事到如今,她反而覺得,自己與兒子有今天,都是被古月華給害的!

最無理取鬧之人,恐怕都比不上這一對母子吧?

“夫人!請你閉嘴!”錦安候冷冷的,警告似的瞪了妻子一眼,道:“我正在問案,你卻一直在旁邊擾亂,你只要再多說一個字,那就請你出去!”

錦安候夫人登時說不出話來了,但是卻是滿臉的委屈之色。

錦安候轉過了頭,盯着胡三道:“你說!”

胡三躺在地上,将這一幕盡收眼底,他總算是聰明了一回,知道自己今日要是老老實實的招認了,說不定還會有一線生機,但倘若不招,即便是錦安候夫人,也救不了他!

想到這裏,他應了一聲是,便開口道:“三天前,世子命我多找幾個小厮盯着落梅居,倘若看到二小姐房裏的錦瑟,便立即彙報給他,後來才過了一天,奴才便看到那個名叫錦瑟的丫頭拎着飯籃子去了廚房,便立刻回去禀報給了少爺聽……”

胡三一句一句的将當日的情景一一的描述給在場的人聽:“奴才們打昏了錦瑟之後,便将她帶回了世子的房間,之後就退下了,世子自己進去,與錦瑟呆在一起,後來奴才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世子像是受到了驚吓一般,一陣風似的從屋子裏竄出來去找夫人去了,奴才們進去一看,才發現錦瑟咬舌自盡了。”

胡三聽到這裏,停頓了一瞬才道:“奴才看她血流的滿臉都是,便覺得十分害怕,可想着這終究是一條人命,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便走上前去,将錦瑟的頭往高處挪了挪,掰開她的嘴看了看,見舌頭并沒有完全斷掉,人還有氣兒,便命人将她嘴裏的血跡清理了一下。”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錦安候吃驚不已的瞧了胡三兩眼,道:“你是說,當時你就發現了錦瑟沒死?”

“是的。”胡三點點頭,道:“奴才跟了世子這麽些年,手上從來也沒有沾染過血腥之氣,對此十分害怕,後來夫人詢問,奴才就說錦瑟已死,夫人看錦瑟的模樣很慘烈,便也信了。”

錦安候聽到這裏,轉過頭來盯着自家妻子道:“夫人,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們母子一起合謀了此事?錦瑟只是一個丫頭而已,竟然就讓你們做出如此的事情來!”說着,他臉上現出十分痛心的模樣來。

“爹!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錯!不關母親什麽事!”就在這時,古潇安忽然大聲喊道。

第 302 章 屈打成招

古潇安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身子登時一震,他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瞧了一眼錦侯,好半天才道:“父親,你讓我招什麽?”

“說說你是如何逼迫錦瑟的!”錦安候不耐煩的瞧了他一眼。道。

“如果我不肯招認,你就除去我的世子之位是不是?”古潇安慘笑着,痛苦的擡眸瞧了父親一眼,道:“難道一個丫頭,在你心裏面來的比我這個兒子還要重要?”上豆東亡。

“你胡說八道什麽!”錦安候怒道:“一個丫頭而已,她根本就不算什麽,我傷心的是你!你如此喪心病狂,逼迫的錦瑟咬舌自盡,這樣的你,有什麽臉面,什麽資格去做古家的世子?”

“父親到底是想要給錦瑟翻案,還是想要教訓我?”古潇安沉聲道。

審問了這麽半日,古潇安咬緊了牙關一個字也不肯承認。錦安候終究是不耐煩了,他再也不想審問了,當下嘆息一口氣道:“看來古家這世子之位你是真的一點也不肯在乎了,也罷!為父這就去與徐姨娘說道說道去!”說着,轉身便要離開。

“父親!”古潇安聲嘶力竭的大喊一聲。

錦安候回過頭來瞧了他一眼道:“你有什麽事?”

古潇安慢慢從地上爬起身來,定定的瞧了他父親一眼,苦笑道:“父親,你要聽什麽?我招!我全都招!”

錦安候瞧着他這沒骨氣的模樣,心中的鄙夷更甚,但他終于開口道:“說罷!到底怎麽回事?”

這一次,他終究是叫了兩個侍衛,搬了椅子讓古潇安來坐。

古潇安坐在那裏,沉默良久,才緩緩的開口:“那一天,下着雪,我在府裏面到處游蕩者賞雪。便瞧見了小妹房中的丫頭……”

他雖然肯招認了,但卻始終都不肯承認是自己逼迫了錦瑟:“兒子以為她喜歡我,所以便帶他去了兒子自己的院落……”

“荒謬!”錦候聽到這裏,一把拿起桌上茶杯朝着古潇安砸了過去,杯子擦着他的腦袋飛過,掉在地上啪的一聲碎了。

“錦瑟跟我說,當日她是去廚房裏領飯,半路上被幾個小厮給打昏了,醒來便在你的屋子裏了!”錦安候怒道:“你見她醒來了,就撲上去扒她的衣裳,錦瑟羞憤之下,才咬舌自盡的!你這胡說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錦瑟能說話?”這一次,輪到古潇安吃驚了。

“她寫了狀紙遞給我!”錦安候冷哼一聲道。

古潇安聽到這裏。登時松了一口氣,忙道:“爹!她一定是騙人的!事情不是這個樣子……”

錦安候一聽這話,眉頭便是狠狠一皺,正要好好的再訓斥古潇安一頓。就在這時,外頭忽然響起侍衛的禀報聲來:“侯爺!夫人求見!”

“她怎麽來了?”錦安候先是一愣,緊跟着便轉頭狠狠的剜了古潇安一眼,夫人前來,不是為了給這個逆子求情,他姓名倒過來寫!

“那侯爺,見還是不見……”侍衛斟酌着道。

“不見!”錦安候不耐煩的揮揮手道:“你叫她回去!本侯現在不得空!”

“是!侯爺!”侍衛應了一聲當即退下。

錦安候轉過了頭,盯着古潇安道:“你今兒個要是不老老實實的将這一切都招認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母親進來的!”

古潇安苦笑着道:“爹,你完全相信那個丫頭所說的話,根本就不信兒子說的一個字。你讓我招認什麽?”

錦候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他一眼,忽然轉身吩咐道:“來人!把胡三給我帶進來!”

古潇安登時一驚!

随着侍衛朗聲應下,錦安候轉過身來冷冷的盯着他道:“你不肯招認,胡三總會招認!他是你的貼身小厮,你什麽事情不是通過他做的?這個胡三今日要是不肯招認,我打死了他!”

正巧胡三被侍衛們押解進來,猛的聽到這句話,吓的連腿肚子都軟了。

“禀報侯爺!胡三已經帶到!”侍衛朗聲向着錦安候道:“原本他就是與世子一起被抓回來的,只是……”

“只是什麽?”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不悅道:“有什麽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侯爺!”那侍衛應了一聲,當即道:“夫人在院子裏跪下了,她說侯爺不讓她進來,她就不走!也不起身!”

“什麽?”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吃了一驚。

侍衛低下頭去,将剛剛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錦安候的眉頭登時緊緊的皺了起來,良久之後,他終于氣餒一般道:“讓她進來吧!”

“是!侯爺!”侍衛當即退下。

錦安候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古潇安卻在錦候身後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容來。

“胡三!這幾日世子到底吩咐你做了什麽,你給我老實交代!”錦安候轉過了頭,冷冷的瞪着胡三。

胡三早已經吓的渾身顫抖了,剛剛侯爺要他命的話還歷歷在目,可是他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開什麽玩笑!他們一家都是因為夫人的照顧,才得以在侯府中生存下來,他也得以能在世子身邊伺候,要知道世子可是以後的侯爺啊!是要繼承侯府的,倘若他成了這人的親信,日後還愁什麽?榮華富貴當然是手到擒來!

可他哪裏想到,等世子做錯了事,他卻是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

他不招認,侯爺就會命人打死他,可他要是說了,夫人卻要進來了!到時候他也是一個死!這要如何是好?

“不說?看來你是想大刑伺候了。”錦安候盯着胡三,見他始終都不肯開口說話,終究還是冷笑一聲拍拍手,對着門外的侍衛道:“來人!給我杖責胡三二十大板!”他差一點将大板說成了軍棍。

可是話音剛落,錦安候夫人便從門外走了進來,她一聽見這話登時就急了:“侯爺要打誰二十大板?”

錦安候瞧見她進來了,登時冷哼一聲道:“還能打誰?”

“侯爺!”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當即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古潇安,哭泣道:“你為什麽要打蕭兒?只是一個丫頭,死了就死了,你何必要動我們的兒子?這不是以玉石去碰瓦罐麽?”

“荒謬!”錦安候怒道:“你兒子的命是命,那人家錦瑟的命就不是命了?再說錦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那還不是你這個寶貝兒子的錯?要是再不管教他,日後蕭兒肯定要無法無天!做出更加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說話間,外頭的侍衛已經沖進來,錦安候夫人一看見這個陣仗,顧不得去分辨丈夫的話,一把牢牢的将古潇安抱在懷裏,厲聲道:“我看誰敢動他!”

可是侍衛們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奔進來之後,一把抓住了跪在地上的胡三,押着他便出去了。

錦安候夫人登時愣在那裏,好半天之後,她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打的不是她的兒子!

這時候她才有心情去反駁丈夫:“侯爺!蕭兒是我們的孩子,咱們從小看着他長大!他什麽時候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前他一直都在軍中效力,還立下了不少軍功!即便是這一年他回到府中做下了這許多錯事,可他本性并不壞!侯爺為何一定要将自家兒子貶的一文不值呢?說他以後會無法無天,闖下更大的禍事來,侯爺,你多慮了吧?”

錦安候聽了這話,倒是有些吃驚,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錦安候夫人一眼,朗聲道:“果真是慈母多敗兒,這話一點不假!不錯!蕭兒之前是很用功,我也以為他能堪當大任,可是你看看他回到京城裏都做了什麽?先是勾引彤兒房裏的丫鬟,如今又差點逼死了華兒屋裏的錦瑟,我今日派出去的侍衛還是将他從妓院裏找回來的!這麽一個纨绔子弟,你告訴我他本心純良?本性純良的人能逼死一個又一個的丫鬟麽?這不是惡魔是什麽?”

這連番的質問下來,錦安候夫人登時說不出話來,可她一點也不想被丈夫壓住氣勢,不然的話,她今日就救不了兒子了!她豈能眼睜睜的看着丈夫給他定罪?

“侯爺!秋蘭之前的事情那是她自己的錯!是她勾引的蕭兒!”錦安候夫人一字一句道:“她那個孩子,也是我讓人弄掉的,侯爺要是怪罪,那就怪罪我好了!至于錦瑟,到底是不是她勾引的蕭兒,那還有待查證,侯爺您為什麽就非要說自己的兒子是惡魔呢?”

錦安候聽了這話,卻是猛的笑了起來:“你可真會把責任往你自己的身上攬!秋蘭懷的孩子總是蕭兒的吧?懷孕這件事情,總不能也是你代替他做的吧?”錦安候的語氣裏充滿了嘲諷:“至于錦瑟,那丫頭沒死,她雖然傷了舌頭,不能講話,但是她還有手,還能寫字!蕭兒到底如何造下的孽,她已經寫的一清二楚了!是不是真的,等下胡三招認了就知道了,夫人,你還是在一旁歇着吧!”

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登時不可置信的轉過身去朝着門外望了一眼,很快,噼裏啪啦打板子的聲音便清晰入耳,她心中有一絲慌亂,忍不住對着丈夫質問道:“侯爺,你這麽做,那可是屈打成招!”

“恩?”錦安候聽了這話,登時冷笑出聲:“是麽?那我今日還就屈打成招了!”

第 301 章 父子過招 為鑽石過1040加更!

在錦安候夫人內心之中緊張彷徨之際,錦安候派出去的侍衛已經猶如最敏銳的暗探一樣的擁入了京都裏各個酒樓茶館,就連妓院也都不曾放過。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之人,錦安候夫人派出去的人如何能比得上?

更何況今日,誰也不曾知道古潇安到底去了哪裏。

當一個時辰之後,一無所獲的小厮返回到驚鴻院裏。将找不到世子爺的消息禀報給錦安候夫人的時候,她滿臉憤怒的道:“飯桶!真是飯桶!那麽大一個活人,怎麽可能找不到?”

“夫人!這京城那麽大,找一個人就猶如大海撈針一樣,艱難無比……”一旁的翠玉不由的開口解釋,可她話才說了一半便被錦安候夫人無情的給打斷了:“你懂什麽?蕭兒平日裏出去,都是有固定去的幾個地方的,他們出去找人,只要順着這些地方找,總會找到,可現在他們說什麽?人沒有找到?這不是飯桶是什麽?”

翠玉被訓的低着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倒是一旁候着的蘇嬷嬷上前道:“夫人,聽小厮禀報的是,他将世子爺平日裏去的地方都仔細的找過一遍了!世子不在那些地方!”

錦安候夫人聽見這話。登時一愣。

“你們是說,這些地方都找過了?蕭兒不在那裏?”她呆呆的問。

“是的,夫人!”蘇嬷嬷點點頭,道。

錦安候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上帶了些茫然道:“那他到底去了哪裏?”

蘇嬷嬷見狀,忍不住開口勸道:“夫人,其實這件事情,世子爺心中也是吓了一大跳的,他恐怕從來也沒有見過哪一個女子敢在他面前咬舌自盡的,這幾日他恐怕還沒緩過來,所以才去了個我們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倒是希望侯爺的人也不要找到他!”錦安候夫人聽了蘇嬷嬷的話,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她不是心疼錦瑟,她是心疼自己兒子,甚至還有幾分對錦瑟的怨恨。

都是這樣個丫頭!她要是不自盡的話,現在不是皆大歡喜麽?

她很的不能自已。卻半響都想不出法子來,只能對着蘇嬷嬷道:“你派了人盯着侯爺的書房,只要那邊一有動靜,你就趕快過來禀告給我聽,知道麽!”上來名亡。

“是!夫人!”蘇嬷嬷應了一聲,當即退下。

錦安候夫人重新打起精神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擠盡腦汁的想着法子。

時間一點一點的慢慢過去。

那邊錦安候看看兩個時辰都還沒有找到那個他恨不得大卸八塊的逆子,當機立斷的再派了一撥侍衛繼續尋找,這些人都是他身邊訓練有素之人,錦安候相信,今日天黑以前,那個逆子一定會被找回來!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掌燈時分,十幾個侍衛一起從外頭回來,手中押着古潇安!

人一進書房,錦安候便怒喝道:“畜生!你知道自己做下惡事。居然還敢往外跑!你是想着在外頭不回來這件事情便會被遮掩過去麽?不可能!”

古潇安是在一家妓院裏被找回來的,被押到錦安候面前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喝的醉醺醺的,此時聽了自家父親這蘊含着濃濃怒氣的聲音,他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父親!”古潇安擡眸瞧了一眼滿臉鐵青色的父親,面上登時出現一絲驚恐來。

小時候只要每次父親露出這樣的表情,就意味着家裏面要有一個人倒黴了,很不幸的,今日這個人變成了自己,古潇安自己做賊心虛,種種表情都表露在了臉上。

錦安候一看見他這幅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狠狠的踹了古潇安一眼道:“你個畜生!你還知道你有我這個父親!”說罷,卻狠狠的皺了一下眉頭,轉身對着身邊侍問道:“你們從哪裏找到他的?”

“回侯爺話,玉香樓。”

當初玉春樓被趙靖西暗地裏一把大火燒了,使得皇上狠狠的将趙钰責罰了一頓,但這才過去幾個月的時間,在原先的那個廢墟上,便重新修建起了另一座青樓,名字便叫做玉香樓,似乎幕後老板對之前的玉春樓念念不忘,所以才起的這個名字。

錦安候對于這段往事倒是知道一些,畢竟事關朝中舉重若輕的一位皇子,一位王爺。但也僅此而已。他在聽了侍衛的話之後,愣了好一會兒才疑惑的問:“那玉香樓可是青樓?”

“回王爺話!是的!”那侍衛當即應道。

“畜生!”錦安候聽了侍衛肯定的答複,沖過去又狠狠的踹了古潇安兩腳:“你在府裏面亂搞,出了門就去逛妓院,你的人生裏除了玩弄女人之外,能不能還有點別的志氣?我的老臉都被你給丢光了!”

古潇安被打,卻是一聲也不敢吭,只是在臉上露出了求饒的表情來。

錦安候看見這個表情,又狠踹他一腳道:“說吧!你什麽時候盯上華兒的那個丫頭錦瑟的?又是為何要強逼她委身于你?”

“父親!孩兒沒有強逼她!是他勾引的我!”古潇安聽了這話,急的登時大叫起來。

“你放屁!”錦安候原本是一個很文雅的人,可是古潇安實在是太讓他生氣了,所以這個兩朝重臣竟然也爆起了粗口:“具體怎樣,錦瑟都已經将事情的經過告訴我了!你只管招認,不要再狡辯了!”

“錦瑟招認?”古潇安聽了這話,算是實實在在的吃了一驚,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家父親,急急道:“父親!錦瑟不是已經咬舌自盡了麽?”

“舌頭沒斷!她也沒死!”錦安候冷哼一聲道:“你很吃驚?很意外?你是不是以為只要錦瑟死了,你所做下的那些事情就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了是不是?荒謬!”

古潇安震驚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錦安候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失望與憤怒:“如你所說,要是錦瑟她勾引的你,那她為何還要自盡?她不是傻麽?”

“父親!那是孩兒拒絕了她!她,她羞憤之下,覺得沒臉活在這世上,所以才自盡的!”聽了錦安候的話,古潇安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忙不疊的替自己辯解起來。

回答他的,是錦安候重重的一腳!

“咳咳……”古潇安被踹的眼冒金星,就算他是男兒之身,此時受到這樣重的傷害,也是難受不已,好半天才喘息着道:“爹,我真的是冤枉的……”

“你冤枉?”錦安候冷笑一聲,道:“你能面不改色的當着我的面兒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你可真是好樣的!告訴你!我既然敢派人将你抓回來,那就證明我手中是有确切的證據的!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向我承認了你所犯下的事情,那樣我還有可能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對你網開一面,不然的話,你可休怪我無情了!”

古潇安聽了這話,費力的從地上擡起頭來瞧了父親一眼,結果卻對上了一雙冷冰冰的眸子。

他心中一震,卻是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無論自己今日說什麽,做什麽,父親他都不會相信一個字。

他就只是想讓他招認了而已!

古潇安的心裏面登時絕望了起來,他沒有想到,父子這麽多年,自己在父親的眼裏,還沒有古月華身邊的一個丫頭來的重要!

他慘笑着。一字一句的問道:“爹,你這麽逼着我承認,是不是因為你不這麽做,就會在小妹面前無法交代?”

“你胡說什麽?”錦安候聽了這話,怒道:“我只是就事論事,你不要在這裏給我扯一些有的沒的!”

“難道不是麽?”古潇安伸手擦一把臉上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慢慢道:“今日倘若換了別人的丫頭,父親還會如此生氣麽?不過一個丫頭而已!死了就死了!也就只有我那個二妹妹才會看的如此重要,也只有你這個父親!才會因為一個丫頭,對自家兒子下這麽重的手……”

“夠了!”錦安候大吼出聲,打斷了古潇安的喋喋不休,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看,他沒有想到事到如今,古潇安竟然還是絲毫悔意都沒有!是,錦瑟的确是個丫頭,可是通過這件事情,還有之前的秋蘭,他這位兒子的人品與劣根性那是一目了然!

“你倒現在也不知道為父為何要打你麽?”錦安候慢慢彎下腰來,緊盯着古潇安的眼睛道:“為父心中的長子,那是要肩負着光耀門楣的重任的!你不說好好的讀書寫字,結交有識之士,卻偏偏喜歡流連花叢,家裏的丫鬟被你禍害個遍,一出門便去青樓!你說說你一整天都幹了什麽?不将心思放寬一些,整日的盯着後宅內院,你以為你是女人麽!”

古潇安聽了這話,登時渾身一顫!

錦安候慢慢的站起身來,将頭扭向了別處:“愛之深,責之切,你最近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往為父的底線上碰!你再這麽下去!我不介意世子的位置換個人來做。反正給了你,你也做不好不是麽?”

“父親!”古潇安聽了這話,臉色登時灰敗!兩道淚痕緩緩的劃過面頰。

但錦安候卻不肯看他,只冷冷道:“現在,你還是不肯招認你到底做了什麽麽?”

第 300 章 錦瑟的冤屈

“真的?”古月華聽到這話,眼睛登時一亮。

錦安候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爹什麽時候騙過你?”

古月華擡眸瞧了父親一眼,道:“好!爹跟我來。”說着,她便往後院走去。

錦安候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跟着古月華走了過去。

茗香等人見自家主子竟然帶着侯爺往後院裏去,很明顯是去看望錦瑟,登時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像是能塞進去好幾顆雞蛋。

侯爺什麽時候,對她們家小姐這麽寵愛了?

茗香想起以前,登時便覺得更加吃驚,不過笑容卻悄悄的爬了她滿臉。

不管怎麽樣,只要侯爺現在疼愛她們家小姐,這不就得了?

想明白了之後,茗香連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古月華帶着錦侯來到後廂房門前,沒有遲疑的走了進去,錦安候倒也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來。随後也走了進去。

“參見侯爺!”屋內站着的五六個小丫頭,全都跪下給錦安候請安,并且個個眼中露出了驚訝來。

天啊!侯爺竟然來看望錦瑟了!

古月華沒有理會衆位丫頭的吃驚,而是帶着錦候直接進了裏屋,琉璃正在床前守候着,見到自家小姐進來,登時喜極而泣道:“小姐!錦瑟她醒過來了!”

說完她才瞧見錦安候。忙下地請安道:“奴婢琉璃,給侯爺請安!”

“罷了起來吧!”錦安候擺擺手,站在屋子當地,皺眉瞧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孩子,不由的轉過身來對着古月華道:“華兒,這丫頭是叫錦瑟?她怎麽了?”

古月華擡眸瞧了他一眼,轉身對着琉璃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你來說與侯爺聽。”

“是!小姐!”琉璃聞言,當即精神一振,當下一五一十的将那日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錦安候一言不發的聽着,直到琉璃閉上嘴巴以後。他才遲疑道:“這錦瑟沒有醒來,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啊!”話雖如此,但錦安候心中卻已經有六分的肯定,這件事情十有八九錯在自家長子古潇安身上。之前他不就是與彤兒的丫鬟秋蘭搞在一起嗎?現在竟然又多了一個錦瑟!

“爹!”古月華聞言,當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昂着頭瞧着自己父親。一字一句道:“爹!女兒敢用人品向你擔保!錦瑟絕對不是那種勾引主子的下賤之人!她到底是怎麽落入到大哥的手裏的,又是怎樣被折磨成這樣,還請爹爹還她一個公道!”

“侯爺!”琉璃也跪了下來:“倘若錦瑟真的勾引了世子爺,那她為何還要咬舌自盡呢?而夫人卻要派人打死了她,這分明就是世子爺威逼利誘。錦瑟不從啊!”

“琉璃!話還不能這麽說!”古月華回過頭來瞧了琉璃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要為錦瑟洗白冤屈,但是她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事情到底是怎樣,還有待斟酌,不能光憑猜測,就冤枉了我大哥!”

“小姐教訓的是,琉璃記住了!”琉璃聽了這話,當即低頭道。

她們主仆二人在這一來二去的争論,一旁的錦安候臉色卻是越來越沉。

他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又豈會猜測不到到底發生了何事?

沒想到自己英明神武了一輩子,結果卻生養了這麽一個不孝子!

就在這時,床的放心忽然傳來一陣異響,古月華猛的轉過頭來,便看見床上的錦瑟掙紮着要坐起。她連忙奔過去,一把扶住了她:“錦瑟!”

“錦瑟!”琉璃也奔了過去,與古月華一邊一個,将錦瑟攙扶了起來,在她背後塞了個枕頭。

錦安候瞧着這一幕,卻是不由的感慨萬千,華兒與這幾個丫頭的感情真真是好!

古月華歸來之後這是第二次瞧見錦瑟,但錦瑟睜開眼睛瞧她,卻是第一次,這個丫頭臉兒慘白慘白的,一雙眼睛裏盈滿了淚水,她蠕動着嘴唇,卻是一個音符也發不出來。

古月華看她很想說話的樣子,當即勸道:“錦瑟,你舌頭都差點斷了,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你不要張嘴。”

然而錦瑟卻搖搖頭,顫抖着伸出手去,抓住古月華的一只手,在她手心裏寫起字來。

“你要寫字?”古月華登時驚訝了。

錦瑟當即點點他。

古月華忙轉過頭來,對着琉璃吩咐道:“你快去拿紙筆來!”

“是!小姐。”琉璃應了一聲,飛奔着出去了。

古月華這才回過頭來,瞧了錦安候一眼道:“爹,事情到底是怎樣的,等下咱們就全部都知道了。”

錦安候聞言,點點頭道:“好!”他說着,便在屋中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絲毫也不嫌棄這是下人的房間。

古月華瞧見他這樣,心中再一次的感動起來。

不一會兒,琉璃便急匆匆的拿着紙筆進來了,知道錦瑟不能下床,她還特地的搬了一個小炕桌,不一會兒,衆人便七手八腳的将一切事物都準備好,等着錦瑟寫字。

錦瑟傷在嘴裏,整個人腦子都是昏沉沉的,可是有一股執念在她心中,迫使她一定要支撐下去。如今侯爺也在這裏,她必須要趁着這個機會将所有的事情都講個清楚明白!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錦瑟想的很是明白。

對于錦安候夫人與世子的手段,她也清晰明了。上協農扛。

手中的毛筆一直在打顫,可是終究還是落下去,在宣紙上慢慢的寫出了一個字,兩個字……

錦瑟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來,臉色也更加蒼白,可是她手底下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

錦安候坐在那裏,瞧着床上的那個丫頭,心中受到了巨大的震動!

沒想到,這丫頭即便是痛苦成了這個樣子,也還是支撐着寫下去,目的,就是為自己讨回一個公道!

古月華與琉璃等站在一旁,她們心中都很擔憂,恨不得替錦瑟來寫,可是不論如何,她們替代不了她,只能在一旁看着,以眼神與話語默默的勵她。

整整半個時辰,錦瑟才砰的一下放下毛筆,整個人猶如虛脫一般的朝後仰躺在床上,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不用古月華開口,錦安候便已經沉聲對着外頭吩咐道:“來人啊!快去将梁太醫與徐太醫請過來!”

“是!侯爺!”門外響起侍衛們響亮的應答聲,緊跟着,便是奔走的腳步聲。

屋內,古月華一個健步竄到床邊,翻開錦瑟的眼皮子瞧了瞧,又探了探脈搏,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她只是累昏了。”

“華兒,你竟然會把脈?”錦安候看到這一幕,登時吃了一驚。

古月華聽了這話,手中捏着錦瑟所寫供狀的手猛的一緊,但随即她若無其事的轉過身來道:“我只是随便看看,算不得什麽的。”說着,便将手中的狀紙交給了錦安候:“爹,你看看。”

錦安候點點頭,将那狀紙接了過去,低頭仔細的看了起來。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的盯在了錦安候的臉上。

錦安候越看,臉上的表情就越發的難看,等他全部看完,就已經是鐵青色的了。

“這個逆子!竟然又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錦安候一把将狀紙拍在桌子上,恨恨的開口道。

古月華走過去,将那狀紙拿過去自己看了起來,等看完,她也是一臉的鐵青色:“爹!沒想到果然是大哥将錦瑟擄走想強迫她!女兒實在是太痛心了!”說着,眼中有淚水慢慢的淌了下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古潇安竟然敢膽大包天的對琉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以前她雖然瞧不上古潇安,但念在她們都是錦侯孩子的份上,對他一再忍讓,沒想到他竟然變本加厲!

這一次,古月華是再也不肯放過他的了!

錦安候聽了這話,當即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你放心,這個不孝子爹不會輕易饒了他的!等下太醫來了,你們在這裏好好的照看錦瑟,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置!”

“女兒相信爹爹!”古月華聞言,當即點頭。

她說的不是好,也不是行,而是相信。

錦安候聽了這話,不由定定瞧了女兒一眼,終于重重點頭:“你放心吧!這件事情爹絕不會姑息!”說罷,他便站起身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古月華站起身來跟出去,一直将他送出落梅居的大門,才返回來。

琉璃還在錦瑟床前守候,見古月華進來了,忙問道:“小姐,你怎麽不跟着去?萬一侯爺……”

“沒有什麽萬一。”古月華輕輕一笑,道:“我爹是怎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他最為讨厭那些心術不正之人,先前秋蘭那件事情,我爹他心裏就不舒服,對大哥就已經頗有怨言。今日這事兒一出,他就更氣了,這一次,他不打的大哥脫掉一層皮,我就不姓古!”

琉璃聽了這話,登時呆了一下,不過看古月華如此篤定,她的心也慢慢的安穩下來。

“但願如小姐所說。”

……

錦安候急匆匆的回到前院書房裏,他沒有急着去質問妻子,而是打發幾個侍衛去找古潇安。

“這個不孝子現在在哪裏?你們找到将他給我帶回來!”錦安候怒氣沖沖道。

侍衛們聽了這話,忙應了一聲然後退下。

錦安候在屋子裏坐着,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他剛閉上眼睛想眯一會兒,就在這時,外頭忽然有侍衛奔進來道:“侯爺!夫人求見!”

“不見!叫她走!”錦安候猛的睜開眼睛,對着侍衛狠狠的喊了一句。

那侍衛吓了一跳,連滾帶爬的退下,在外頭向錦安候夫人傳達了錦侯的旨意。

“不見我、”錦安候夫人不由的吃了一驚。

“是啊!夫人!侯爺現在正在生氣,您要不先回去,等等再來?”侍衛恭敬的回答道。

錦安候夫人十分不甘心的朝着書房內瞧了瞧,終究還是嘆息一口氣打道回了驚鴻院。

一進門她便對着身邊的婆子吩咐道:“你們趕快派個小厮出府,找到世子告訴他,這幾日千萬不要回來!”

“夫人!這是為什麽?”那婆子聞言,登時吓了一大跳。

“為什麽?月華那個賤丫頭不知道給侯爺說了什麽,他現在那麽生氣,八成是錦瑟的那件事情暴露了,回來少不了一頓打,你叫他不要回來!”錦安候夫人怒氣沖沖道。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吩咐少爺!”那婆子吓了一大跳,連連答應。

很快,她便退下。

但即便是如此,錦安候夫人心中也是不安,她不知道,解下來等待她們母女的到底是什麽!

古月華!這個賤人!她從前真是小瞧了她!

錦安候夫人恨的是咬牙切,在屋子裏氣的不住的砸東西出氣,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想起來問道:“大小姐在哪裏?她怎麽沒有過來?”

“夫人,要不奴婢去海棠苑裏将大小姐請來?”丫鬟翠玉戰戰兢兢的問。

錦安候夫人剛說了個好,卻是忽然猛烈的搖起頭來:“罷了!還是不叫她了!”

翠玉站在哪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