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0 章 ∶死亡下的淡定

第三百九十九章∶死亡下的淡定

身為新人的高繼坤與月曉還好,可趙平的這個動作卻是讓一旁的程櫻與姚付江二人看的心中一顫!同時一股不祥的預感也在腦海裏産生,此刻,面朝着錢學玲且也已經将那副金絲眼鏡完全摘下的趙平也終于重新睜開了眼睛,而當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趙平也用極為少見的溫柔口吻對錢學玲說出了一句話:

“抱歉,我以後可能無法在繼續保護你了…”

聽着趙平居然用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口吻對自己講話,一時間錢學玲有寫發懵,可當她看向趙平的眼睛時…下一刻錢學玲就驚恐的注意到…趙平的那雙眼珠不知何時居然已經是一片微紅!!!

注視着趙平那雙微紅的眼睛,錢學玲頓時就呆住了!至于一旁的程櫻與姚付江也同樣看到了趙平那已經泛紅的眼珠!而趙平在溫柔的對着錢學玲說完這句話後則是重新回過頭看向了門外的正前方。

是的,如果現在把鏡頭切換成趙平視角的話,那麽就會發現此時此刻…在趙平正前方的五米處,一名身穿粉紅色連衣裙且赤着雙腳的女人正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在終于首次看到了這只讓無數人恐懼異常的粉裙女鬼後,趙平卻并沒有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驚慌異常,雖說他很清楚這只女鬼代表着死亡,可他的臉上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之色,有的只是無比的平靜以及仔仔細細的觀察。

目前趙平就這樣與對面的粉裙女鬼互相對視着,至于粉裙女鬼在停滞了片刻後便慢慢的擡起手臂指了指自己的一雙眼睛,在做完這個動作後,它那一全是灰白之色的臉上居然朝着趙平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然而下一秒粉裙女鬼就剎那間在趙平的視線中完全消失了。

“趙平,你…”

這句話是程櫻說的,其實以她的觀察能力早就察覺到了趙平的異常,最終在看到趙平那雙泛紅的眼珠後程櫻的內心便猛地一顫!同時一股震驚到極致的驚濤駭浪也在這一刻在心裏蜂擁而出!

萬萬沒想到趙平竟是下一個受害者!!!

趙平則是淡淡的對程櫻回答道“是的,我看到了粉裙女鬼,剛剛女鬼已經消失…”

說到這裏,他先是低下頭掃視了自己的身體幾眼,接着便繼續說道“嗯…估計此時此刻女鬼正在切割着我的身體吧,看來…看來用不了多久我也會變成一堆碎屍了。”

“不!不!不!我不想讓你死!嗚嗚嗚嗚…!!!”

然而眼鏡男的話音剛落,之前始終都用呆滞的目光盯着趙平的錢學玲也是忽然回過神,所以下一瞬間就猛的撲到了趙平的身上,眼淚也瞬間從眼眶裏蜂擁而出,同時她那抱着趙平身體的手臂也更是緊緊的不在松手!

一時間錢學玲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趙平剛剛的那幾句話自然也傳到了身後高繼坤與月曉的耳朵裏,在看到眼鏡男的眼珠果然已經泛紅後這二人幾乎無一例外的先是猛的打了個哆嗦!緊接着就雙雙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同時兩人的面孔也是瞬間一陣扭曲…是的…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像是團隊裏最聰明的眼鏡男也已經自身難保了,而之前他們倆居然還希望獲得這人的保護,現在想起來卻是那麽的可笑!當然,二人的這幅反應與表情也根本沒有人在意,但有一人除外…那就自從在之前講完一個冷笑話後就始終都沒有在說一句話的陳逍遙,而此時的他便是一直在偷偷地掃視着二人。

或許目前為止面對即将死亡的趙平其心情最為複雜的人就是姚付江了,是的,他的內心深處的确超級讨厭這個家夥,在他看來這眼鏡男卑鄙陰險心狠手辣,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害死了他的一名同學,甚至有一段時間他還在心裏巴不得鬼把這家夥幹掉才好,可是此刻看着這名眼鏡男的反應…不知怎麽的,以往那種對趙平的恨意在這一刻卻變談了很多,有的只是複雜無比的心情以及兔死狐悲的恐懼!

是的,如果連趙平這種人都死了,那他姚付江還能活多久?或許真的只是時間問題!

話歸正題,正當錢學玲抱着趙平哭的稀裏嘩啦的時候,猛然間!她便像是瞬間想起了什麽要緊的事情那樣先是急忙松開了抱着趙平的手臂,緊接着就将手伸入懷中打算要掏什麽東西,然而趙平則是默默地搖了搖頭說道“收起你的道具吧,這只鬼目前在按規則殺人,任何驅魔類道具都完全無效的。”

可錢學玲卻依舊是固執地把她的道具紅水晶給掏了出來,然遺憾的是…也正如趙平剛剛所說的那樣,紅水晶在取出後根本就沒有産生一絲一毫的反應,看到手裏的道具無效後,錢學玲也在次淚眼橫流的陷入了絕望當中。

不過一旁的程櫻倒是沒有感慨太多,在确定趙平是下一個被襲擊者後,她就眉頭緊皺地轉過身朝客廳的沙發走去,察覺到身旁程櫻的動作後,趙平先是重新戴上了眼鏡,接着也不理會身前的錢學玲幾人也大步的走回了沙發并坐到了程櫻的對面,而看着對面沙發上程櫻始終低頭沉思的樣子,一時間趙平的臉上也是産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此時…似乎在思考着什麽的程櫻在沉思了片刻後則忍不住擡起頭掃了一眼對面的趙平,但接下來她卻又一言不發的重新把頭低了下去,趙平自然也察覺到了剛剛程櫻掃向他的目光,可他依舊也如同程櫻那樣面無表情的一言不發,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安靜的面對面坐着在也沒有一絲動靜,同時這幅詭異的場景也自然讓依舊站在客廳門口的姚付江、錢學玲、高繼坤以及月曉四個人看得有些發懵,尤其是身為新人的高繼坤和與月曉二人更是難以理解,所以一時間二人的腦海裏都忍不住冒出了一個疑問…這個眼鏡男就快要死了,怎麽還能夠這麽淡定?.

然現場的奇異氣氛卻唯獨沒有影響到門口的第五個人…陳逍遙,他也如之前那樣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表情,一雙眼睛也依舊将在高繼坤與月曉二人的臉上偷偷的來回掃視着,可在觀察了片刻後…最後她卻是又将目光漫無目的掃向了整個客廳…

也就在這時,之前一直陷入沉思的程櫻在下一秒卻是猛地擡起來腦袋,僅接着就目不轉睛的看向了對面趙平那已經明顯泛紅的眼睛,最後她一邊伸手指了下卧室一邊神情複雜的對趙平說道:

“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話要單獨和你聊聊。”

未完待續…

第 412 章 火鳳覺醒

騰洋系,海神宗,靈礁派派主地藏水菩薩鐘離魅,雖然活了4000多年,也從來沒見過這種怪鳥?別說九頭的鳳凰,一個腦袋的也沒見過呀!

更令她無比震驚的是!這小丫頭,明明就是水脈的弟子,怎麽…..還能激發出火脈的功法呢?

而且……她這好像,不是火脈功法那麽簡單!熊熊的火苗子,套路不明,并非宗脈家養,修為卻驚人!竟然……已經達到了金丹靈尊後期的火候!

甚至,那不可遏制的氣脈靈韻,明顯壓過了自己一頭!天吶!今天真是見鬼了!水脈弟子的皮囊下,竟藏了一個火脈的野修!這才是這丫頭的真面目!

墨墨被羅剎珊瑚的毒刺毒暈,于烈焰燃燒中又醒了過來!不過…..醒來的墨墨,不再是那溫柔內斂,文質彬彬的模樣。而是一嘴獰笑,眼睛微眯,瞳孔和頭發一樣,都變成了猩紅色!樣子很吓人!

籠罩在她周身的火焰,也不再是那種簡單的火光焰團,而是塑形成了一個九頭鳳凰的模樣!毛羽脈絡分明,輪廓清晰!懸燃于半空……恰似不死鳥重生!三根長長的尾穗,搖曳舞擺,揮灑滴落出一顆顆火球落于大海之上,猶如熔岩滴落一般,激蕩起層層的水霧!

如果說之前動手,地藏水菩薩鐘離魅只是為了教訓教訓北冥宗的門人,并沒有動殺心!但這一次則不然!這靈礁派的派主,已經動了殺念!

這…..這哪裏是什麽宗脈的弟子,分明就是個妖怪!火脈中的高人自己也認識不少,沒見過擺出這架勢的!

這小貓誠然是無辜的,但她十有八九被邪魔附體!早晚是個禍害!既然如此……不如趁她未成氣候,早早根除!

地藏水菩薩想到這兒,便也不再保留實力!直接祭出了壓箱底的陣法,海神之眼!

于腳下方圓十公裏的範圍內,海嘯滔天,巨浪翻滾,無限坎能的驅動下,整個海面以一個方圓百米的渦旋為核心,瘋狂的轉動了起來!

激蕩旋繞起的水牆浪壁直竄數百米之高,還在不斷的上漲中,接天連地,俨然自成一界!宛如圓柱形的玻璃缸,劃分出了格鬥的圈界,今天……誰也別想從這裏逃出去!

那吞噬一切的海眼,恐怖黝黑,直鑿海下數千米之深,不可窮穿其極!所通之處也并非海底那麽簡單!渦旋扯拽出的“抽吸力”幾乎要把這圓柱形“魚缸”內的空氣全部抽光,形成半真空的狀态!

頭頂那好似天井一般的“圓形天”內,瘋狂地往裏灌着飓風,若非修為高深之輩,在這種環境下,根本堅持不了幾秒就會被卷入漩渦中,繼而深陷萬劫不複之地!

要說…..這每一系的宗派都有自己的功法特色!騰洋系的修者,多在海面上搞事情,他們的水元真氣不如禦海系的精純宏偉,但只要是在海上……那絕對是自己的主場!

靈礁派派主地藏水菩薩鐘離魅所修功法,十分詭異,她所擅長者,并非對撞攻擊,單打獨鬥,而是将你進行轉移,送入地獄!

每每遇見對手,先構築出一個強大的漩渦引力場,讓你在負面作用的情況下和她戰鬥,如若稍不留神,就可能會被“粒子加速器”帶走,繼而被傳送到世界上某處環境最惡劣的所在!

或是火山熔岩之中,或是海底幽深之處,再或者……甚至可以把你送到地心!

正是因為她有能“安排”別人下第幾層“地獄”的本事,才有了這麽個綽號,地藏水菩薩!

在大海裏打架,自然是構築漩渦水牆,如果在陸地上,其浩瀚的水元真氣亦可以以飓風的形式把你卷走!如果……對現實世界中的諸多地獄不滿意,這家夥……也如攜帶蝦籽兒到處游竄的龍蝦一般,随身就帶着幾處“精心打造”的恐怖小秘境,任君品鑒體驗!

如今……在墨墨面前祭出的海神之眼,那通往的目的地,正是地幔岩漿之內!故而才有這麽恐怖的“加速軌道”!

巨能扯拽之下,九頭火鳳焰形扭曲,但輪廓依舊不散,墨墨和鐘離魅都在“加速器玻璃缸”內快速的轉了起來,彼此對峙間,猶如陰陽魚的兩個渦眼一般!

盯着墨墨那壞意中帶着戲谑的獰笑,地藏水菩薩也是心裏發寒!雖是置于自己的陣法中……但感覺氣場上明顯被對方壓過了一頭。

明明水克火,你嚣張什麽?鐘離魅也是不信邪,主動發起了攻擊!

無數道水刀,編織成“漁網”,密集的朝墨墨切割而去!倘若對方“化整為零”,“火形分體”,那将無法凝聚成足夠的穩定力,會直接被漩渦帶走,一發不可逆轉!

可如果她硬接的話,這濃縮自己5000多年修為的羅剎水刀,可以輕松将其分屍!水克火,這是天理!

然而,墨墨根本不躲,甚至動也不動一下,就那麽直勾勾的站着!

她不動,籠罩在她周身的九頭火鳳卻動了起來,扇動着巨大的雙翼,激蕩出陣陣烈焰雄風,将地藏水菩薩襲來的水刀直接吹裂崩散,猶如撥開冰片一般,摧枯拉朽!

此情此景,視覺效果極為震撼!地藏水菩薩鐘離魅更是震驚到懷疑人生!這…..這怎麽可能?對方的焰苗竟然能把自己的水刀給瓦解?這…..沒道理呀?似乎水克火,在和這附魔小貓的對戰中,根本不起作用!又或者說…….她這火,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火!

鐘離魅的駭然驚悚,已經寫在了臉上,墨墨“咯咯”冷笑了一聲,那聲音穿透力極強!像電流貫穿大腦皮層一般,直刺激得鐘離魅眼球發脹!

接着……這渾身燃燒着火焰的小貓,就沖了上來!她那一雙原本白嫩嬌小的玉手,竟然已經變成了鋒利的鷹爪狀!

鐘離魅大駭!也不再指望靠自己的武功将墨墨打入渦旋中了,而是直接封閉了“天井口”,數百萬噸的海水直接從天而降,“圓柱形玻璃缸”直接塌了!就是砸……也要把這變态的火魔送進九幽熔岩地下,哪怕同歸于盡!

……..

墨墨中了羅剎珊瑚毒,直接暈死了過去…….這毒,只相當于麻藥!鐘離魅對北冥宗有意見歸有意見,但并不想要了他們弟子的命,教訓教訓就得了!

墨墨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并且做了一連串的夢!她夢見又回到了校園生活裏,和同學們一起上課,吃飯,自習。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帥哥,闖進了墨墨的生活,正是她在三聖島認識的鬼鬼大殿下。

睡夢中的墨墨,怎麽可能跟現實中一樣,時時刻刻有嚴密的邏輯反思能力?她在夢裏見到鬼鬼時,并不覺得多震驚。只是驚訝于……原來和他也在一個學校?自己以前都不知道。

鬼鬼大殿下家裏很有錢,甚至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故而他在學校裏,很快也成了“國民老公”,喜歡他的姑娘們趨之若鹜,數不勝數,都在找機會能和鬼鬼大殿下接近。

然而……鬼鬼似乎只對墨墨感興趣,每天纏着她,搞得墨墨十分不自在。就像身後老跟着一個跟屁蟲似的,她去哪兒,他也去哪兒…….

但鬼鬼實際上并不讨厭,和墨墨相處,如同弟弟對姐姐一般尊重,乖巧聽話,也不多嘴,羞答答的和個小姑娘一樣。有時候站在文理樓下面等墨墨,一等就是四五個小時,如同保镖!

似乎……只要能跟墨墨在一起,他就是開心的。不管雙方屬于什麽關系?

但墨墨卻并不喜歡,她明确的告訴鬼鬼,自己有男朋友了,讓他以後不要老是跟着自己了,容易引起誤會!鬼鬼也乖乖的點頭……在之後的一個多月裏,沒有再跟着墨墨。

但也正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讓墨墨感受到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恐懼并非來自于降臨自己身上的禍事,而是身邊的人。

有一次,墨墨上食堂打飯,對面宿舍的女孩子,不小心踩了墨墨一腳。這原本是生活中的小事,墨墨根本不放在心上。那女孩兒也認識墨墨,大家都挺熟的,故而……連聲對不起也沒說,只是沖墨墨笑笑,表示歉意。

結果當天晚上,災難就降臨了…….那姑娘在上樓的時候,不知道咋回事?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右腿粉碎性骨折。

還有一次,墨墨在圖書館看書,忘了時間,一直看到深夜,等回宿舍的時候,宿舍的大門已經關了。雖然說,叫醒了值班的阿姨,給開了門。但那胖阿姨嘴特別不好,損了墨墨一句,話挺難聽的,雖沒有明說……但也旁敲側擊,意思是現在的姑娘不自愛,約會約到了這個時候。

結果……第二天,噩耗傳來,樓下那個值班室的阿姨,晚上說夢話,不知道為啥,把自己的舌頭給嚼碎了,然後吃進了肚子裏。床上床下到處都是血…….

等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那被嚼碎的舌頭,已經在胃裏消化殆盡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似乎……在生活中,只要稍微惹點墨墨的人,就會遭到殘酷的報複,手段殘忍,令人發指!

她就像是橡皮泥捏出來的,一劃一道,一按一坑,但你必須用自己的生命和殘廢……來作為這劃一道和按一坑的代價!

第 401 章 恐怖存在

五張藏寶圖殘片在虛空中攤開,聚集在一起。似乎受到這片空間,特殊規則的影響。五份殘片還沒有靠近,邊緣地帶,就呈現融化跡象,似乎要重新聯成一體。而五張殘片上面,原本的地形圖抹去,漸漸勾勒出另一副地形圖。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藏寶圖上。

“是這個空間的地圖!”

方雲一眼就認出了藏寶圖上顯示的地形。邊緣一大片,都是黑色的,明顯就是那片浩瀚無邊的黑色海水。藏寶圖的右上角,有一個金色的旋渦圖案,分明就是這個空間的出口。

五張殘片邊緣延伸着,發出一股吸力,就要融合在一起。

“唰!”

十三皇子真氣一卷,在藏寶圖融合的前一剎那,立即将兩份殘片收了回來。

“你幹什麽?”

一名名散修和宗派長老驚叫道,情緒極為激動。這種時刻太敏感了,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很容易引起誤會。

“五張殘片上的地形,大家都已經看到了。沒有必要五張殘片合一了。”

十三皇子淡然道。

“唰!”

一道風聲過處,冥王太子化為一道黑虹,貼地卷起黑、白無常,消失在東北方向。

“不好,冥王太子是去找出口了,若是他離開後,搶先毀掉通道。我們就全部完了!”

一名宗派長老一聲驚呼,立即朝冥王太子消失的方向追去。被他這麽一說,其他人也是心中緊張,臉色紛紛大變,二話不說,立即跟着追了過去。

“戲看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山頂上,兔子揮了揮小爪子,淡然道。

鎮殿侯如釋重負,站起身來,撩了下衣袍,身軀一晃,消失不見。

“吱!吱!”

猴子從陰影裏鑽出來,對着兔子叫道,似乎在勸說着什麽。只不過,它發出的聲音,總是老鼠一般,聽不清在說什麽。

不過,兔子明顯聽懂了,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道:“少啰嗦,我還用你教?”

說着,爪子一按,把猴子的頭按在地上,使勁揉捏。旁邊,三大猿王目露憐憫,站得遠遠的,似乎要和猴子撇清關系。

……

沒人知道鎮殿侯到底去了哪裏,空氣中一圈漣漪泛開,他就出現了。

“走吧。”

鎮殿侯的話很少,臉上也永遠是那副木無表情的樣子。

十三皇子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多問。身軀一晃,化為一條金虹,卷起幾名屬下,向東北方向飄去。

同一時間,鎮殿侯也卷起幾名王侯,拔地而起,跟在十三皇子身後,化身而起。

“終于可以離開了。”

孫世堃松了口氣。一條天龍之力,在這個空間,要生存都比較困難,壓力太大了。

“走吧。”

方雲恢複了不少,抓起孫世堃跟在後面,向藏寶圖上,顯示的出口掠去。

空間的東北方向,群山連綿。原本是一座山體的地方,已經是空蕩蕩的。周圍散落了大片的岩石。似乎是被人用強力轟塌了!

方雲趕到的時候,冥王太子、君念生、風太蒼之流,都已經到了。所有人圍着一個黑色的石碑。

“都把藏寶圖交出來吧。這裏的空間通道,必須有藏寶圖才能打開。”

冥王太子轉過身來,面對衆人道。他手中的兩張殘片,此刻正貼在黑色石碑上,一個凹痕裏面。那個形狀,和衆人手裏的藏寶圖有些類似。

風太蒼猶豫了一下,将手中的藏寶圖殘片,飛了出去,貼以了石碑上,形狀對應的那一塊。

“啪!啪!”

十三皇子的反應也不慢,鎮殿侯已經回來。現在冥王太子不再是擔心的對象。倒是那兔子,需要小心。

五張殘片飛上古石碑,立即被牢牢吸住。接着如同融化的鐵汁一樣,迅速融合。一張完整的藏寶圖,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

“嘩!”

藏寶圖再次合而為一的時候,黑色石碑上終于起了反應。石碑化為水波一般,“嘩”一下将藏寶圖吞了進來。就像一只冬眠的蛤蟆,終于被春天驚醒一樣,黑色石碑的功能,頓時被激化出來。

一股無形的大力,将衆人全部迫開。緊接着,原本被冥王太子轟碎的山體,再次凝聚。無數岩石、泥土被吸得離地而起,重新聚合成一座完整的山體。

這一幕,看得衆人目瞪口呆。這就是規則之力,武道之中,最上層的力量!

“嘩!”

巨大的山體中央,突然化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同時,虛空中湧出了許多黑霧。眼前的一幕,立即和入口處,有了七、八份相似。

“走!”

冥王太子沒有任何猶豫,裹起黑、白無常,立即穿過巨大的黑色旋渦,消失在其中。

“終于可以離開了!”

有了冥王太子帶頭,其他人也放心了。一個個拔地而起,如飛鳥類一般,投入了黑色旋渦之中。

越來越多的人,進入到了旋渦之中。每個人身上都是盤滿缽滿,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

“我們也走吧!”

十三皇子聲音一落,拔身而起,化為一道驚虹,消失在黑色旋渦之中。

血衣侯、奕天侯、伊侯、潮汐侯緊随在後面,沒入黑色旋渦中。

黑色通道前的人,越來越少。方雲抓起孫世堃,也進入了通道。

“走了,這些人終于走了。”

方雲等人消失不見,楊弘立即從一個隐秘的地方,彈射而出。他的臉色上已經沒有黑色了,但呈現出一股灰敗色。顯然毒未祛盡,而且元氣大傷。

水獄峰的毒太過厲害,戒中靈魂也只能助楊弘,消去部分毒性,再壓制住部分。要想徹底的除去,還得回上京城不可。

他此時狀态極差,不管是十三皇子還是方雲,都不是他此時适宜見到的。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推死另一浪!群虎噬龍的格局,已經不知道催生出多少天資縱橫之輩。你的天分和努力已經不錯了。但還是不夠。這次回去,必須要閉關才行,否則的話,恐怕會被後來者踩在腳底。那個方雲,就是最好的證明!”

戒中靈魂道。

“我知道!”

楊弘的回答很簡短,但戒中靈魂知道,這次的慘敗,已經激起了他骨子裏的傲性。楊弘生性就是一個傲骨的人,這種人,骨子裏容不得任何人的踩踏。

為了對付方雲,他必然加倍的努力。

“唰!”

楊弘剛剛飛出數百丈,身後一道毛茸茸的白影飛來,“唰”一下越過了他。楊弘眉頭皺了皺,正想出什麽,戒中靈魂已經驚恐的大叫了:“別出聲,不要招惹它!”

楊弘心中一驚,眼睜睜地看着兔子沒入到了黑色通道中。

“怎麽回事?那個妖族什麽來歷?”

楊弘問道。能騰飛的兔子,當然只能是妖族。

“這個家夥!……該死,它怎麽還活着!”

戒中靈魂低低的咒罵着,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吓。根本沒理會楊弘的詢問。

“別問那麽多了。總之,以後如果遇到兔子,不管它能不能飛,你有多遠,離它多遠!”

戒中靈魂叫道,靈魂似乎還在哆嗦。

楊弘眼中掠過一絲不滿,卻并沒有說什麽。戒中靈魂,已經越來越讓他有些不滿了。不過,看在它還在利用價值上,楊弘并沒有說什麽。

身軀一晃,楊弘已穿過了黑色旋渦。

……

連綿的青山綠水,浩蕩的中土神洲,熟悉的清新空氣……再次呼吸到這一切,衆人感覺恍如隔世,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熟悉的景物,紛沓至來。只有這個熟悉的地方,這些王侯們,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分量和重量。才能感覺到,自己依然是大周朝坐擁一方,地位顯赫的重臣!

“終于回來了!”

尹微涼張開手臂,做出沉醉的神情。沒有人喜歡被當作蝼蟻,而毫無疑問,在另一個空間裏,衆人就是這樣的存在。

“走吧,先回淮安城。”

十三皇子道。

“是,殿下。”

衆人會意,立即朝着淮安城的方向飛去。沒有人會選擇停留在這個地方,這裏待的越久,只會越危險。

“唰!”

光芒一閃,兔子穿過旋渦,空中一個閃爍,立即消失不見。

“轟隆!”

兔子剛剛掠出百裏,虛空一顫,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憑空出現,對着兔子一兜,就把兔子裝了進去。

砰!

兔子剛剛進去,沒有一秒。空間深處,立即發出連綿的爆炸聲,就好像吞了數百噸烈性炸藥一樣。

“該死!”

一個聲音低低的叽道,虛空突然炸開,剛剛吞進去的兔子,立即又被抛了出來。

轟隆隆,空間震動,大地搖晃。兔子周圍百裏之內,一片漆黑,一道道空間漣漪,如水波般泛開。同一時間,滾滾的烏雲,從虛空深處鋪灑開來,烏雲之中電閃雷鳴。

一道道恐怖的威壓,從虛空中散發出來。這些氣息,每一道都能輕易的攪動大海,轟裂星辰,撈起大山。

在這些恐怖的存在面前,十三皇子、冥王太子,包括鎮殿侯之流,就如蝼蟻一般。

這些存在,就如天地間真正的神祗,擁有種種不可思量的神通!

一道道滾滾的烏雲中鋪開,每一道烏雲之中,都探出一條數十裏長的手臂。這些存在,每一根手指,都有一座山峰粗。

一條條恐怖的手臂,二話不說,立即就抓向空中的兔子!

第 400 章 陽光普照

所以,一千五百人的戰隊,必須緊密配合,才能在最短時間裏,以零傷亡的代價,摧枯拉朽地把這張魔網毀掉!

同時,繳獲這些權充陣旗的魔寶,那就是一場輝煌的大捷!

田末看着時間,督促各支隊長,務必在京都時間下午四點以前全部就位,發動總攻擊,下午五點之前結束戰鬥。

一切進展順利,戰區距離近的支隊早已就位,到三點二十分,只剩下四個戰區最遠的支隊,還需要二十分鐘便能全部到位了。

然而此時,一群不明飛行物,卻從月球方向速度奇快地飛掠過來。相對九級超級機甲的速度,這群不明飛行物簡直就是瞬移!

田末知道,肯定是魔方裏的魔族,查探到他們布置的魔網被人類機甲戰隊盯上,所以駕馭魔寶過來企圖制止。

田末也不知道,魔族會有什麽手段。

“晶晶……魔族出動了,我們可能沒有時間等到所有人就位了。”田末急忙呼叫李晶晶。

“好吧!我們提前行動……會有一些魔寶陣旗發生大爆炸,大家小心!”李晶晶也是很果斷的,作出決定。

田末早将仙劍握在甲臂手中,與李晶晶同時向作為陣眼的魔寶劈斬下去!

“轟——”這兩件魔寶,品級并不高,當不起兩把仙劍的威力,直接被劈得粉碎!

負責攻擊陣基、陣盤的靳妩媚、何大壯、薛牧雪、周小蕊、林飄香、秦觀海、喬欣欣、索菲亞等人,也按着既定的時間步驟,向目标發動攻擊!

靳妩媚和何大壯,是用自己品級不高的仙寶攻擊,血族三巨頭也有自己的寶物,其他的人,則是用激光炮和電磁炮開火。

九級超級機甲配置的激光炮和電磁炮能量威力,比七級超級機甲強大了十倍,是人類得到天外隕石輕金屬後,能夠制造的最大能量發射火力了!

沒有意外,這個魔陣的陣基陣盤瞬間全毀!

魔陣當即停止運轉。

一千多名太空戰隊隊員,也立刻向自己的目标發動攻擊!

原本一張不是很清晰的魔網,這時爆出一條條數千公裏乃至上萬公裏的霹靂火花,在魔寶陣旗之間炸響,真如摧枯拉朽一般坍塌!

然而,在地球背面的最遠端,卻有數十件魔寶,因為四個負責攻擊的支隊沒有穿插到位,沒有遭到攻擊,向坍塌的魔陣反饋出無影無形的魔能,引發一連串被攻擊的魔寶陣旗大爆炸!

那些魔寶爆炸的威力,真如核彈一般,甚至可以把數十公裏外開火攻擊的一些機甲,直接卷入恐怖的沖擊波,化為齑粉!

許多反應不及或者距離魔寶過近的機甲戰将,紛紛殉難。

田末也顧不得許多了,大吼一聲:“完成攻擊任務的兄弟向我靠攏,咱們去幹魔族他娘的!”

一馬當先,向氣勢洶洶的那隊魔族飛行物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地球上,正是漢唐京都時間下午。

各城市的生死保衛戰正打得如火如荼。一座城市南面的外圍防線被屍人魔種突破,成千上萬的屍人魔種沖進內城。

無數的女人、孩子,待在原地,平靜地看着各種電子屏幕,傳來窮兇極惡的屍人魔種各種肆虐的視頻畫面,把嘴裏的“毒牙”用舌頭送到牙根,只要她們眼前出現屍人魔種,就立刻咬破。

戰區司令部裏,一名略顯憔悴的上将,摟着一群年齡不等的美婦人,還有一些年幼的孩子,手裏握着一只引爆器,等待屍人魔種突破司令部最後防線的時刻,就把整座城市炸毀,與屍人魔種同歸于盡!

倏然,天空一陣炸雷滾滾,那奪人心魄的震感,仿佛就在人們心頭炸開。不光是人類幸存者情不自禁的擡頭望天,就是屍人魔種,也停止對待手裏俘虜和獵物的各種動作,疑惑地望向天空。

仿佛有一團巨大的龍卷風,在霧霾天空中卷起陣陣旋渦,形成漫天風雷激蕩之勢,天色驟然暗淡下來。

“啪啦——”一條金色的閃電,劃過整個長空,猶如一把金刀,将昏暗的天穹劈成兩半!

然後,以這道電光為分際,昏暗的天穹,仿佛一塊黑幕,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從中迅速撕開,強烈的光芒,瞬間照耀大地,幾乎照得所有生靈都睜不開眼!

“太陽!”有人發瘋地吼叫起來。

“太陽!”

“太陽!”

“太陽……”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久違的陽光,竟然突然重新照耀到地球上!

沒有人注意到,屍人魔種的臉色,在被陽光照到的一刻,慘淡如雪,并且可怕的扭曲起來。

他們紛紛伸手,去阻擋陽光……但是他們的手,竟像被火燒灼一般,冒出灰白的霧氣!

然後所有的屍人魔種,以及暴露在陽光下的喪獸兇禽,全身都飚出濃濃的白霧……在天空飛翔的各種進化等級的兇禽,仿佛下餃子一般筆直墜落下來!

屍人魔種的身軀,随着霧氣飚散,體內的水分似乎随着霧氣蒸發掉了,急遽幹癟下來,然後“噼裏啪啦”炸開成各種色彩的粉末,徹底消散!

“漢王……漢王昨天說,今天将帶領我們打贏末世之戰!他做到了……”眼淚,從上将的眼眶裏滾落下來。

他迅速關閉手裏引爆器的安全閥,以免不小心引爆全城,那就死的冤了。

“漢王萬歲!”他身邊的美婦,還有孩子,紛紛狂喜地喊叫着,撲到他臉上親吻。

無數死裏逃生的女人,都趕忙把嘴裏的“毒牙”吐出來,唯恐一把小心把“毒牙”咬破,在勝利的時刻枉死。

不光是這座幾乎陷落的城市,随着天空撕開的黑幕飛快延伸,陽光照到哪裏,哪裏的屍人魔種和喪獸兇禽就化為齑粉,在死亡線上苦苦掙紮的人類幸存者,就爆發出瘋狂的歡呼!

在一座血腥彌漫的頹敗古剎,一名老和尚,古井無波的老眼,也飚出一滴眼淚,看看周邊一地的屍體,以及已經距他不遠的屍人魔種一個個消失,雙手合十,擡頭望天,念了一聲“阿彌陀福”……

此時是下午三點四十分,陽光很快覆蓋整個漢唐大地,照耀西伯利亞、照耀印支、照耀西域、照耀西洋……末世之戰,岌岌可危、處在滅絕邊緣的人類,贏了!

第 405 章 玩弄于鼓掌之中

秦凡剛才是有刻意留手,沒有殺掉這個男人。

如果真的爆發全部實力的話,只需要一招,這個男人早就已經睡倒在地上了。

“我哥哥沒事吧?”

女孩上前問道,語氣當中沒有任何的擔心與焦急。

甚至在秦凡聽來,反而覺得有些冰冷。

秦凡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了看這個小女孩,發現居然有些看不透這個小姑娘。

頓時,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發現,自己好像總是被別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好像總是被別人拿來當槍使。

“我哥哥下輩子是不是都站不起來了,或者說,以後他的身體都會落下殘疾。”

女孩很認真的問道,似乎還有期待。

秦凡聽到之後下意識地意識到了什麽,心有餘悸的看着這個小姑娘。

“你是不是對你們家族的繼承人十分感興趣?”

秦凡畢竟是一個成年人,心機也不是一個小姑娘能夠比得上的,所以一下子就猜出來了,這個小姑娘拿他當槍使的目的。

“嗯。”

意識到自己的目的好像是被這個男人看穿了,惠子沒有任何的遮掩,看着秦凡的目光十分的坦誠,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我希望你能夠幫我,你十分強大,比我們家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大,如果你能夠幫助我登上島田家家主的位置,我願意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林凡聽着小女孩開口說話,總覺得有一種傍上富婆的感覺。

“我可以幫你,不過我要确信你以後會絕對忠誠于我。”

秦凡不想當別人的打手。

他只想要收服這個小姑娘,讓這個小姑娘當他的下屬。

偏偏這個小姑娘也是一個聰明人,聽到秦凡的話之後就知道秦凡想要幹什麽,也知道自己和秦凡不是一路人,兩個都不是願意屈居人下的人。

“看來咱們倆是合作不了了。”

小女孩神情有一絲遺憾。

秦凡笑了笑。

孩子終究是孩子,成年人哪有什麽三觀,只要有利益就行。

“讓我幫你也可以,那咱們就達成合作關系,以後如果你需要我幫助,大可以喊我。但是如果我需要你,我希望你也能夠伸出援手。”

秦凡認真的看着這個小姑娘。

他相信,這個小姑娘只要是點頭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

惠子看着秦凡,雖然只有十幾歲,但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久經世事的真正的家主一樣。

“好,我答應你。”

惠子終于點頭,秦凡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主要是這個女孩能夠點頭,他就有辦法能夠收服這個小姑娘。

雖然惠子現在只有十六歲,但是兩年之後怎麽說也成年了。

那時候,也就到了他下手的時候。

秦凡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可能有些猥瑣……

“你家裏面就只有這一個哥哥嗎?”秦凡開口問道。

如果真的只有這麽一個哥的話,那惠子這個家主的位置基本上已經算是內定了。

畢竟他的哥哥經受了剛才秦凡的一拳之後,已經算是廢了,以後估計都不能和別人動手。

“還有很多的堂哥堂姐,我們島田家族的規矩就是誰有能耐誰就可以上位。”

秦凡點頭。

說的不錯,誰有能耐誰就能夠上位。

“那你需要我幫你幹一些什麽?”

聽到了秦凡的話之後,惠子的目光有些掙紮。

不過在掙紮過後,惠子目光變得堅定了起來。

“我希望你趁着他們不注意,把他們全部都殺掉。”

“殺掉你所有的競争者?”

秦凡看着這個小姑娘,微微挑了挑眉。

兩人雖然才認識不到幾個小時,但是秦凡突然覺得他和這個女孩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

在看到小女孩點頭之後,他更是心裏發寒。

如此果斷的小姑娘,以後肯定是要成就一番大事業的。

這樣的女人,如果真的被他秦凡降服了,那可真的是他的能耐了。

“好,我幫你。”

秦凡也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知道這個女孩是一個幹大事的人之後,直接開口應承了下來。

殺人可是最簡單的事情了。

“你的哥哥用不用……”

秦凡的後半句都沒有說出口,有些事情說開了就不好玩了。

惠子很明顯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不過她的眼睛當中居然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

随後她就像是沒有聽到秦凡說的話一樣,徑直朝着屋子裏面走去。

秦凡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這個小姑娘,以後絕對不得了。

秦凡知道,惠子是想讓自己的親哥哥死的,但是又不好意思親口說出來。

所以她剛才那意思,是讓秦凡自己看着辦。

秦凡當然是選擇殺掉他了,并且現在他哥哥還是重傷,死在醫院的話也是理所應當。

當天晚上,島田家族的順位繼承人就死了。

“惠子,以後出門要小心了,你的哥哥昨天在醫院遇害,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惠子目光掙紮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這可是從小到大以來,父親對她說的第一句關心這麽濃烈的話。

慧子乖乖女一樣點了點頭。

秦凡躲在暗中,看着屋子裏面發生的一切。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你是從小就和他們不和嗎?”

秦凡身體鬼魅一樣出現在小姑娘的房間裏面。

小姑娘聽見了他的問話,只是當做沒聽見,随後開始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媽本來就是父親的再娶,父親娶母親,只是因為母親長得像他的前任妻子而已,也就是我哥哥的親生母親。”

“我從小就在哥哥的打壓之下長大,父親也忙,經常對我愛答不理,整個家族裏面,我是我們這一輩年紀最小的,所以受盡了欺負……”

小女孩開口,語氣當中沒有任何的波瀾,顯然是早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

秦凡沒說話。

有些東西只能當作故事來聽,如果真的認真了,那你就輸了。

“你殺了他們就是因為仇恨?”

“當然不是,家族繼承人的位置對我還是很有誘惑力的。母親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去世之後,我受到他們的欺負也就日益嚴重,曾經還想過跳樓一了百了……”

“不過想想又不甘心,這群人不死,我就絕對不能死!”

第 402 章 陰險

何仙姑的聲音從山洞裏面傳出來:“純陽,招呼大家進洞吧,今天劉道友遠來,我親手采摘的蓬萊特産。”

“又有客人來訪,出洞迎客比較好,只怕我等的山洞簡陋,污濁了貴客的身體。”呂洞賓的聲音中透着冷漠。

何足道也聽出他是在說反話,也不在意,嘻嘻笑道:“外面山清水秀,最适合談天說地。”

何仙姑的身影從山洞中飄出來,看到何足道等人,臉上立刻一寒,然後,将手一拍,立刻飛來十幾個綠衣女子,從山洞中端出一盤盤鮮果。

招呼大家在草地上坐下,很明顯的分成三個陣營:八仙居中,一面是劉辛等三人,一面是何足道等人。

“我看看是誰來了?”張果老的聲音傳過來,只見他從一個茅屋中鑽出來,然後向這邊一望。緊接着,他有打了一個呵欠:“你們先吃,這年紀大了,就愛睡覺,我再睡一會。”說完,又鑽到茅屋裏面。

“這個張果老還真會躲清閑。”劉辛心中暗笑,然後拿起一個果子,咬了一口,連連贊賞。昆侖一邊也都悶頭吃鮮果,整個草地上只有一片咀嚼聲。

呂洞賓性子最為爽直,他第一個按捺不住,向何足道問道:“各位來到蓬萊,不會是游山玩水吧,有什麽事但說無妨,我們八仙,不喜歡拐彎抹角。”

何足道清了清喉嚨,瞟了劉辛一眼:“各位仙長,如今大戰将至,諸位都是修道有成之士,必然不能坐視邪道猖獗。所以,我等特來蓬萊仙島,就是約請八仙出山,蕩污滌垢,肅清妖邪。”這家夥說得義正詞嚴,頗有幾分煽動力。

在何足道看來,劉辛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大概目的和自己相同,也是邀請八仙入夥。他暗自慶幸:多虧來的及時,要不然,又多了八個厲害的對頭。

哪裏知道,八仙既然選擇海外隐居,就是為了躲清靜。呂洞賓聽了,冷冷說道:“何道友,我等皆是散仙,清靜無為,也不想管仙族妖族之間的恩怨,而且勢單力薄,想管也沒有這個能力。何道友等恐怕是要白跑一趟。”

何足道不由一愣,他也想不到八仙會一口回絕,難道是已經被劉辛那小子說動,加入到彼方陣營之中?

于是又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呂仙長,我等修道之人,當以降妖除魔為己任,也好積累功德,造福蒼生。此次神魔大戰,波及甚廣,只怕八仙也難以獨善其身,莫非,已經有人從中作梗?”

何仙姑看着何足道的一副市儈嘴臉,心中就極為不爽:“各位道友,要是來我蓬萊做客,我等歡迎之至;若是為此而來,請恕我等怠慢。”說罷,起身飄回洞府,就連那十幾個綠衣女子,也都騰身飛起。

“這是怎麽說的,各位仙長,只要肯出山,無論有什麽需要,我們昆侖都全力提供,仙石也好,各種靈材也罷,決不吝啬。”何足道又試圖利誘八仙。

“哼,我等豈會貪慕你的東西,我蓬萊島什麽東西沒有!”漢鐘離平時笑哈哈的模樣,其實性子屬火,脾氣最是暴躁,當場就叱責起來。

何足道滿臉堆笑:“諸位仙長如果不願出山,我等也不強求。素聞蓬萊仙境,僅次于天宮,我等就游玩幾日。”

八仙見他不再提招攬之意,臉色這才漸漸平和下來。劉辛見何足道并不辭行,而是停留下來,顯然是別有所圖,大概,懷疑八仙已經被自己招安。

想到此處,劉辛起身道:“各位仙長,在下路過此地,多有打擾,就此告辭,等閑暇之時,再與大家杯酒言歡。”

說完,和衆人逐一稽首道別。鐵拐李還惦記和他研究一下煉丹之道,哪裏肯放:“劉兄弟,再盤桓幾日不遲。”

藍采和、漢鐘離等人也出言挽留。劉辛去意已決,朗聲說道:“八仙淡泊明志,不喜紛争,劉某也不好打擾諸位。仙路漫漫,日後自當還有相見之時。”

說完,向莊夢蝶示意,然後騰身飛起。莊夢蝶也向衆人一禮,然後追趕師傅去了,黑霸天則早就迫不及待地追随劉辛而去,他對這個海島,實在是不大喜歡。

鐵拐李不由一跺腳,瞪了何足道一眼,然後追上去:“劉老弟慢走,這裏有一塊玉符,你且帶在身上。”

劉辛停住身形,接過鐵拐李遞過來的玉符,又聽他說道:“劉兄弟,這塊玉符能自動指示蓬萊島的方位,下次來的時候,也比較方便。”

劉辛見他出自真心,于是笑道:“老李,有緣自會相見,清涼山也随時歡迎八仙駕臨。”說罷,帶着莊夢蝶和黑鐵塔,很快就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中。

鐵拐李也只好悵然而歸,自然對何足道等人沒有好臉色,如果不是他們攪局,劉辛一定會多住些時日。

何足道見鐵拐李送給劉辛玉符,尤其是劉辛最後那一句“清涼山随時歡迎八仙”,使他心中更加确定,劉辛已經和八仙談妥。

望了同來的衆人,何足道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向呂洞賓道:“我等先去游山,麻煩幾位道友做一下向導如何?”

八仙看他們都不順眼,互相望了一眼,最後,韓湘子和曹國舅勉為其難,只好引領着他們去了。

鐵拐李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媽的,敗興。”然後,就轉會自己的茅屋。八仙只有在聚會的時候,才到洞中聚齊,平時,都是何仙姑和她調教的那些女子住在八仙洞。

到了日暮十分,何足道等人才歸來,不過,韓湘子和曹國舅卻并沒有跟回來。鐵拐李一問,何足道說是那二人中途就推脫有事,先行離去,還以為早就回來了呢。

衆仙以為那二人出去躲清靜,也未留意,只好随意拿出一些鮮果,款待何足道等人,然後,就都轉會各自的茅屋。在他們的想法中,這些人讨了沒趣,大概明日也就會離開蓬萊島。

到了第二天一早,衆仙走出茅廬,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呂洞賓連忙用神識查探,忽然發覺,自己這些人居住的平地,已經被人設下極為厲害的陣法。

而在遠處,何足道領着那十幾個人,笑嘻嘻地正望向這邊。呂洞賓勃然大怒:“何足道,你們這是何意?”

“哈哈哈——”何足道得意的笑聲傳來:“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想邀請八仙出山罷了。”

呂洞賓祭起黃龍劍,淩空飛起:“何足道,速速滾出蓬萊島,不然休怪我等手下無情!”

可是剛剛飛出十幾丈,眼前景物大變,竟然失去了何足道等人的蹤跡,随即,無邊的劍氣飛射過來。那劍氣淩厲而密集,呂洞賓也不敢硬闖,身形急退,回到遠處。眼前的幻象也随之消失,重新看到何足道那張充滿奸詐的臉。

“各位仙長,這是我們昆侖的兩儀微塵劍陣,還是不要硬闖得好,免得造成誤傷。”何足道輕輕一招手,只見韓湘子和曹國舅的從遠處掠過來,一左一右,站在何足道身邊。

這時候,何仙姑也聞訊從山洞裏面飛出來,見狀不由大驚:“你們二人如何跟他們混到一起?”

韓湘子朗聲道:“仙姑,昆侖誠意相邀,我等自當順從,你們也都答應了吧,我們八仙在蓬萊呆得太久,也該出去建立一番功業。”

何仙姑、呂洞賓等人面面相觑:這話,怎麽會從韓湘子的口中說出,他和曹國舅從來都是最摒棄名利的?

“莫非是被人下藥,迷失了心智?”鐵拐李沉吟一下,忽然驚呼道。衆仙立刻用神識一掃,果然,韓湘子和曹國舅兩個人身上的波動都十分詭異,絕對和平時大大不同。

這下,及連張果老也惱了:“爾等無禮,竟然跑到蓬萊島撒野,還蠱惑我等好友,實乃狼子之心,今天我張果也要開殺戒!”

“哈哈哈,你等若有異動,我立刻将韓湘子和曹國舅誅殺。”何足道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後面立刻有兩個人伸出寶劍,架在韓、曹兩人的脖子上。這兩位仙人依舊渾然不覺,根本不知反抗。

八仙一時也不敢硬闖,很明顯,韓湘子和曹國舅昨天給他們帶路的時候,遭遇暗算,現在已經迷失心智,任人宰割。八仙一直生活在一起,情同手足,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

鐵拐李将拐杖在地上狠狠頓了一下:“何足道,你有什麽需要,只要我們蓬萊有的,一定給你弄到,先把我們的兄弟放了如何?”

“休得廢話,我們看中的就是你們八個人,現在,把你們身上的法寶都裝到一個儲物戒指裏,然後給我扔出來。誰要是膽敢反抗,我們立刻動手殺人,你們不希望同伴因為你們的不配合而喪生吧。”何足道深知八仙的法寶各具特色,威力非凡,所以先要繳械。

剩下的六位仙人互相望了一眼,躊躇起來:要是交出法寶,只能束手就擒;可要是不交,還真擔心何足道下毒手。以他的為人來看,絕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呂洞賓長嘆一聲,率先将黃龍劍擲在地上,随後,藍采和的花籃,漢鐘離的寶扇等等,都離開各自的主人,橫七豎八地擺在草地上面。

呂洞賓将幾樣法寶都收入自己的儲物戒指,然後,二番向何足道等人飛去。

第 412 章 飛刀封口!

第412章 飛刀封口!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麽?”

被洪陽踩在腳下的貪狼,呸了一口血水,随後面露譏諷的望着洪陽,傲然道:“我是殺手!殺手榜前十的專業殺手!”

殺手首要準則,便是誓死不透露雇主信息。

“專業殺手?”

洪陽嗤笑:“我這輩子打過交道的殺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一個殺手榜前十的殺手,很得意麽?”

貪狼怔然,忽然感覺很受打擊,不過想到洪陽那堪稱無解的實力,貪狼想說的話還是被咽了回去。

身為敗将,貪狼沒底氣再說那些驕傲的話了。

而洪陽瞧着後者的模樣,臉上則是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他開口道:“你們殺手那點所謂的準則,我心裏也清楚的很,之所以不說,不過是厭倦了殺戮,無懼生死了。”

“不過我看你的樣子,對這個世界應該還是充滿留戀吧?”

洪陽笑了笑,接着道:“既然還留戀,為什麽非要硬着頭皮不說呢?非親非故的,不至于你這樣犧牲自己吧?”

貪狼皺眉,眼神中,有着疑慮之色浮現。

洪陽暗笑,藏在褲兜中的手機,也是已經打開了錄音功能,他知道,貪狼已經意念松懈了。

這不驚奇,也不能說貪狼是個不專業的殺手,只是一個不想死的人,在死亡面前,所有東西都會變得極其廉價。

這是人類的本性…

“我有一千種死法供你挑選,你喜歡哪一種?”洪陽笑吟吟的說道,不斷的給貪狼下猛藥。

不出意外。

在洪陽這般咄咄逼人的問話之下,那貪狼的意念,不斷松動糾結,沒過幾分鐘,他便終于是承受不住壓力。

“我說!”

貪狼忍着屈辱,咬牙道:“只要你饒我一命,什麽事情都好說!”

“很好。”

洪陽點頭,大腳這才放開貪狼。

貪狼沉着臉,眼神陰晴不定的轉了轉,最後終于擡頭,望着洪陽正要說話。

唰!

一道破風聲,卻是毫無預兆的響徹而起。

噗!

一枚飛刀,極其突兀的橫飛而來,饒是洪陽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鋒銳的刀尖,便是已經刺穿了貪狼的喉結。

貪狼瞪着大眼,瞳孔中盡是驚恐和憤怒,嘴巴張啊張,卻是再難說出話來,只有一股股鮮血,觸目驚心的不斷外溢。

飛刀封口!

洪陽見狀也是一愣,目光猛轉而去,只見東南方向的位置,正有着一道漆黑的影子,火速的撤離此地。

其速度極快,片刻的功夫,便是消失在洪陽的視野當中,想要去追,顯然是非常困難的。

“真是該死啊。”

看着貪狼的身影緩緩倒地,最後落了個慘死的下場,洪陽嘆了口氣,臉色也是頗為憤怒。

方才出手的人,顯然是在殺人滅口,而後者的實力,也是非常的不一般,不然洪陽也不會察覺緩慢,讓他有機會獵殺貪狼。

亦是因此,洪陽那想通過貪狼得知雇主的想法,也是被無情的給切斷。

曹家,古樸風裝潢的書房之中。

曹越一如既往的在此地看書,他雖長的不出衆,但依靠日複一日的看書積累,卻也是培養了一身的溫雅書生氣,看起來,極其的具有特性。

叩叩叩!

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進來。”

曹越未擡眼,淡淡的開口道。

書房門被打開,那身着西裝的男保镖走了進來,帶上房門後幾步來到曹越身旁,低聲道:“大少,貪狼失敗了。”

“哦?”

曹越目光一滞,微微皺眉:“失敗了?為何如此?”

“洪陽的實力,比我們所預算的,要強了不少。”

保镖眉頭緊皺,聲音低沉的道:“方才對戰那貪狼,洪陽不過用了五招,便是将其重創制服了,險些還從貪狼嘴中套出話來。”

“根據我的觀察,洪陽的實力,即便是在內勁高手一列,恐怕都是屬于佼佼者,那一手太極,就是連我都感到了一點壓力。”

“……”

聽保镖說完這些話,曹越那輕皺的眉頭,不由是皺的更加深沉了。連他都感到了壓力,那看來洪陽的實力,的确是非常之出衆。

要知道,曹越的這保镖,論實力可是比杜奇身邊那個叫姚飛虎的蠻漢子,明顯高出好幾個層次啊…

又不得不說,當聽到別人說洪陽強的時候,曹越心裏就會感到極其不痛快。

他臉色陰沉,聲音也是冷意彌漫:“險些從貪狼嘴中套出話來,這麽說,是還沒套話了?”

“我出手及時,封了貪狼的嘴。”保镖低聲道。

“為何?”

曹越不悅的挑了挑眉頭,道:“我找殺手去殺他,莫不成,還會擔心被他知道?”

“自然不是,大少做事光明磊落,區區洪陽,還是不能夠讓你心生畏懼。”

保镖笑呵呵的說道:“只是我考慮到,洪陽那人狡猾的很,若是錄下那貪狼的語音,對大少而言,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麻煩的。”

曹越這才舒展開眉頭,沒再生氣。

他目光轉了轉,接着問道:“杜家最近有什麽動靜?”

“昨日剛剛安葬了杜奇。”

保镖笑:“那杜天成已經在憐惜千秋會的人,不出意外,千秋會應該會在一個月內,派出高手來處理洪陽。”

“喔,這消息聽起來,還真是讓人欣慰啊。”

曹越笑了起來:“那咱們就看着吧,貪狼這一出,就當是陪洪陽玩耍了。啧啧,千秋會可不一般吶,洪陽,還能活多久?”

“難撐一個月。”保镖道。

“很好。”

曹越咧開了嘴,一雙眼眸中,盡是森冷可怖的光芒:“洪陽死後,李若曦就是喪夫之婦,恩…我還是不介意。呵呵…”

在曹越和他的保镖,在他們家的書房中一通預謀時,洪陽則是已經回到了公司。

原本他是尋思着先去醫院看看趙蓉蓉的,奈何時間不早了,為了避免老婆生氣,他只能是先來公司做保安。

說起李若曦。

“唉…”

坐在車中的洪陽,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自從波波蓉出事那天起,洪陽因為挂了李若曦的電話,後者一直都是将他記恨在心,這都好幾天過去了,仍然是沒有給過洪陽一個笑臉。

第 411 章 砍死鬼的唯一方法!

顏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态,他竟然掉了十滴血!

雖然顏沖的生命值現在已經高達八十點,也沒有進入到石頭形态,但是他可是有“龍鱗”天賦的,而且身上還穿了全套的皮甲。

龍鱗天賦能讓受到的傷害減半,他身上這身皮甲能夠提供全身三點的減傷,再加上“極道守護”、“罪惡克星”提供的全身兩點減傷,以及鮮紅鬥篷的全身一點減傷……

剛才多角鬼的那一拳,傷害已經達到了三十二點!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哪怕力量和體力都滿了,穿了一身普通的皮甲,或者優質的布甲,那麽這一拳下去,也碎了啊!

根本就沒有什麽虛弱狀态,一拳就死!

而這樣的一個鬼,混跡在了這群鬼之中,竟然只負責在後面偷襲,說明他的地位并沒有太突出。

也就是說,其他的鬼,可能比他還要強!

顏沖現在有些理解為什麽鄧玉壺挨了一爪就直接倒地了。

這幫鬼的攻擊力确實有點東西。

好在顏沖的承受能力還夠,這樣的攻擊還能挨上幾下,而且即使真的死了,還有好幾種複活的方法。

所以顏沖雖然腦子在快速計算,手裏卻沒有停,一刀砍在了那個多角鬼的肩膀上,把他的一條胳膊卸了下來。

但是這個多角鬼的恢複能力非常的強,雖然被顏沖砍了之後,感覺有些疼,但是他向後退了兩步,一條新的手臂就快速地生長了出來。

這特麽的,有點強啊!

逼退了多角鬼,顏沖轉向長舌鬼發動了快速的進攻。

長舌鬼的舌頭雖然很靈活,但是畢竟比不過兩把日輪刀的顏沖速度快,被顏沖橫着一刀,從中砍斷。

長舌鬼跟多角鬼一樣,也連忙後退了兩步,開始重新審視顏沖的本領。

然後他的舌頭也在快速再生,沒用多長時間,便恢複如初。

如果這樣下去,就別想打死他們了。

顏沖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嘴裏。

敵人有點強,沒必要現在就使用藥水葫蘆。

顏沖這邊能挺得住,但是別人就未必了。

鄧玉壺那邊差點被秒掉,不得不進入了石像鬼形态。

他背後的一對薄膜翅膀伸展了出來,臉也變的奇醜無比。

不過這也引起了大家的慌亂。

“這家夥也是鬼變的啊!”後備隊員們大喊道。

他們想不到還有人能變得這麽醜。

同樣的,維羅妮卡那邊為了求生,也不得不進入妖魔形态,兩個大鉗子上下揮舞。

他們兩個剛才還在帶領着大家前進,告訴大家要團結,下一秒就變成了妖怪,這對大家的信心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那些原本好不容易建立了一些合作想法的人,現在心态都崩了。

有本領強的,抽出自己的日輪刀,就近尋找落單的鬼展開攻擊,想要殺出一條血路。

還有一些膽小的,直接被吓破了膽,不是倉皇逃跑,便是縮成了一團,連站都站不起來。

顏沖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麽每次的最終選拔,只有少量人能入選了。

安再那邊的狀态還好,這時候已經将雙手古劍握在了手中。

他看來确實是有陽屬性的內力加持,劍身上閃爍着紅光,每一次揮動都能帶起一片火花,也不知道是他的內功已經登峰造極,還是說他的劍有特殊的效果。

反正看起來,比平平無奇的制式日輪刀強多了。

安再的行動非常迅速,一個跳劈,将一只鬼豎着砍成了兩半。

他劍上的火焰對那只鬼造成了灼燒傷害,疼得那只鬼“哇哇”大叫。

但即使是這樣,鬼身上的火焰也很快就熄滅了,而那個鬼的兩半身體緩慢地貼合在了一起,不但沒有死,反而又恢複了過來。

“只有用日輪刀砍斷他們的脖子,才能徹底消滅他們。”這時候,一個左側額頭上有一大片燒傷形狀的少年說道。

看他的穿着打扮,額上的燒傷,以及耳朵上帶着的日輪形耳飾就能知道,他就是《鬼滅之刃》的主人公,竈門炭治郎。

他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少年,總想保護其他人,哪怕是對待鬼,也希望他們下輩子轉世輪回,能夠不再變成鬼。

他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現在已經掌握了水之呼吸,動作非常的犀利。

呼吸法就是《鬼滅之刃》裏人類掌握的武功,通過控制呼吸來增強血液的載氧能力,從而增強身體的技能。

每一個呼吸流派都有多個招式。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擊!”

竈門炭治郎一刀揮出,手上仿佛帶着一道水浪,直接将那個馬上要複原的鬼腦袋砍了下去。

鬼頭落地!

那個鬼頓時好像失去了恢複的能力,身體、腦袋都不能動彈了,然後化成了一團煙,慢慢地消散了開來。

果然,只有砍掉腦袋,才能消滅鬼。

就連砍完之後的動畫效果都不一樣!

安再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我也在嘗試其他的辦法,不然那些鬼如果帶一個鐵項圈,是不是就無敵了?”

顏沖突然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

說完安再轉向了另外一只鬼,一劍橫斬,速度完全不輸竈門炭治郎,将那鬼的腦袋也砍了下來。

他帶着火紋的古劍看來也有日輪刀一樣的效果,那只鬼的腦袋被砍掉之後,也是一樣的落地,然後全身跟着一起消散了。

但是輪到顏沖之後,想要準确地砍下鬼的腦袋,又談何容易?

雖然也不是完全砍不到,但是在行動中,面對複數敵人,用的還是他不太習慣的日輪刀,他感覺還是很難做到。

長舌鬼和多角鬼這個時候已經恢複了過來,重又圍了過來。

多角鬼向顏沖虛晃了兩下,然後猛揮了一拳,想要終結這個有些難纏的敵人。

顏沖知道自己雖然會受傷,但是應該不致命,所以他再次選擇了跟多角鬼硬碰硬。

“砍腦袋就可以了哈?”顏沖笑道,然後雙刀看向了多角鬼的脖子。

但是多角鬼作為一個鬼,也是知道自己的弱點的。

他都活了這麽多年了,自然知道脖子如果被砍斷了,自己就挂了。

所以他的雙手直接就架在了脖子的兩邊,要硬接顏沖的雙刀。

如果顏沖用的是不死斬,那麽任你随便擋。

但是現在顏沖用的是制式的日輪刀,竟然就這麽生生地被多角鬼接了下來!

第 404 章 :坤榮院看診

“張夫人,請随奴婢來。”

“吳夫人,你也來了,好些日子不見,你氣色又好了許多。”

……

浮煙院中,來來往往的都是人,江盈惠坐在庭院正堂前的主位上,在她的身旁,站着柳岸,還有小雲等人,左右各擺了一張桌案。

左邊的桌案上坐着一個賬房先生,右邊的桌案上卻是坐着一個穿着商貿會服飾的人,兩人面前都擺着賬本和筆墨等物。

庭院中擺了幾張長桌,小丫鬟們領着一個個到來的夫人按着江盈惠安排好的次序入座。

這些夫人們大都非富即貴,是江盈惠善仁會中的成員,每年雖然聚會少,但都是相熟的,是以才坐下來便開始寒暄,讓整個浮煙院更加喧鬧起來。

“聽說這次募捐,是為了九江城的老百姓,他們那兒中秋發了大水,房子都淹沒了。”

“還死了不少人,真是可憐。”

“可不是呢,合家團聚的日子,偏趕上這天災,當真是……唉!”

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就聊到了這次募捐的主題,人人面上都帶了一層悲憫之情,仿佛能感同身受九江城百姓的苦楚。

鎮國公府的大門口,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并一個中年女子緩緩往坤榮院的方向走去。

“江大夫,聽說你醫術很好,可是我以前卻從未聽過你的名諱,江大夫可是新來上京城的?”繡蓉眼中含笑,上下打量着江芙蕖。

看着是個挺普通的姑娘,打扮也尋常,溫潤和氣的模樣,哪裏會想到有一手好醫術,怎麽就入了夫人的眼了?

江芙蕖微微笑着,目不斜視,跟着繡蓉,“是的,繡蓉姑姑,我才來上京城中兩個月的時間,繡蓉姑姑沒聽過我的名諱也是自然的。”

“喲,才來兩個月啊?”繡蓉有些吃驚,難道是夫人之前認識的人,不然這才來兩個月的大夫,怎麽能用呢,可是看着這姑娘氣定神閑的氣派,倒不像是個江湖郎中,“不知這仙府醫館,開在何處?平日的生意怎樣?”

“仙府醫館在天行街上,自開館以來,每日都有一兩個病人上門,偶爾也出診。”江芙蕖大概猜到這繡蓉為什麽會有這些問題,無非是有人叮囑過了,左右這種事情也沒什麽可隐瞞的,她便一一回了。

兩人正走着,忽聽得身後一陣腳步聲和喧嘩聲。

“胡夫人,你來晚了。”

“陳夫人,你不是也來晚了?也不知道這善仁會開始沒開始。”

還不待江芙蕖和繡蓉兩個人有所反應,一行七八個人就風一樣從她們身邊走過,方向正跟她們的相反。

江芙蕖已經猜到了這群人是做什麽的,她不動聲色,只當未見,依舊跟在繡蓉身邊。

倒是繡蓉忍不住啐了一聲,“莽撞如此,真不愧是世子夫人招的客人。”

言罷,她朝江芙蕖笑道,“擾了江大夫吧,這些夫人們是我們世子夫人的客人,說是要辦善仁會集會,為那得水患的百姓募捐呢。”

“水患?”江芙蕖疑惑地看着繡蓉,“是何處得了水患,可嚴重?這募捐是怎麽個說法?”

“哎呀,差點忘了江大夫是新來的了。”繡蓉笑了一聲,解釋道,“這善仁會是我們世子夫人發起的一個小團會,專門幫助一些窮苦的人,給他們提供些銀錢物資,這些銀錢物資就是善仁會中的每個人自願捐出來的,這就叫募捐。”

江芙蕖點點頭,做了然狀。

“至于這水患嘛,挺嚴重的,聽說死了幾百個人,我們老爺不日就要動身前去安撫那些災民呢。”繡蓉搖搖頭,“這大好的中秋,偏出了這種事情,唉。”

江芙蕖聽罷,并沒有吱聲。

繡蓉似乎也被水患之事給感染了,情緒有些低落,沒再問江芙蕖其他的,直接領着她到了坤榮院。

紅嬷嬷正等在院子門口,見到江芙蕖的身影,她遠遠地便笑着迎了上來,“江大夫,你可來了,快裏邊請。”

江芙蕖擡起頭,看向紅嬷嬷。

“沒想到江大夫這般年輕。”看到江芙蕖的面容,紅嬷嬷面露吃驚,她疑惑地看了江芙蕖好幾眼,為何這張臉如此陌生,她卻覺得似曾相識?

紅嬷嬷再仔細看了江芙蕖幾眼,最後把視線定在她的眼睛上,這雙眼睛,清澈如幽泉,着實是生地靈動,許是她看岔了,也說不準。

“這是紅嬷嬷。”繡蓉見江芙蕖看着紅嬷嬷不吭聲,忙做了介紹,“紅嬷嬷,江大夫是個穩妥的,我便把她交給你了。”

“好勒,繡蓉,你自去忙吧,夫人這裏有我伺候着。”

“紅嬷嬷。”江芙蕖從善如流地喊了紅嬷嬷一聲。

紅嬷嬷帶了她往坤榮院內走,江芙蕖的視線在院中略一掃,發現這院子其實并不是很大,但是十分莊重,每一處都像是精雕細琢過。

這個鎮國公夫人,好似是個十分嚴肅的人。

兩人到得內屋一處紗門前,紅嬷嬷先笑了一聲,“江大夫,你在此處等等。”然後便掀了紗門進去,不過一會兒,裏邊便傳來了紅嬷嬷的聲音,“江大夫,夫人請你進來呢。”

江芙蕖走進內屋,見這屋子裏有股幽幽的檀香味,聞到鼻尖竟是有些熟悉,不過她一時沒想到這是什麽香,只心情随着這香味莫名地沉靜了下來。

“夫人。”江芙蕖朝着屏風後的人影行了個淺淺的福禮。

那人影聽到她的聲音,并沒有什麽反應,大約半刻鐘的功夫,她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江芙蕖見她梳着一絲不茍的朝天髻,素面朝天,只發髻間插了一支檀木釵,若不是她通身的氣派,竟是看不出來是鎮國公府的夫人。

謝秋荷正目光平靜地打量着江芙蕖,看了好一會兒,她才走到一旁的美人榻上躺下,把手橫放在靠手上,也不吱聲。

“江大夫,你給夫人診診脈先吧,夫人想知道她的身子如今是個什麽狀況。”紅嬷嬷見狀,笑着走上前來。

第 414 章 :南溟

無神之月消失不見了。

唯一的解釋,只有可能是如今有某一個神國正開啓着。

是哪個神國呢?

泉鱗還是天骥?

神國的開啓本就是隐秘的,抛去約定俗成的開啓順序和時間,世上唯有極少一部分人可以通過神通真正感知神國的存在。

鹓扶星墜落,恰是九月末的子夜。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黑月以及天上的流火吸引,無人去注意九月末子夜時,開啓的到底是泉鱗還是天骥。如今師尊流落人間,沒有了不可觀作為倚仗,恐怕也無從确切得知。

而且……師尊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定會成為如今神主首要的打擊目标……師尊能應付麽?

寧長久手腳微涼,他雖知道師尊神通廣大,輪不到自己操心,但還是情不自禁往最壞的可能性去想了。

他也慶幸自己提早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想什麽呢?”陸嫁嫁走到了他的身邊,問。

寧長久将心中的想法告知了她,陸嫁嫁眉宇微沉,這才想起了一路的所見所聞……她先前也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原來竟是無神月不見了。

寧長久道:“原定的計劃裏,你去尋雪瓷,我去南溟,現在看來,我們絕不可分開,否則極有可能被各個擊破。”

陸嫁嫁颔首道:“嗯,切莫心急,我們等下再好好商量一番。”

寧長久擡起頭,看向了寧小齡和邵小黎。

此刻,寧小齡正帶着邵小黎去參觀頗具古代宮廷之美的大殿,邵小黎面色平淡,眸光中卻是難掩羨豔的,自己明明也算是斷界城的女帝,怎麽住得還不如人家好呀……

寧長久暫時壓下了心事,道:“原本以為她們會有些小摩擦,現在看來,相處得倒是挺好的。”

“是啊,小姑娘們都長大了。”陸嫁嫁看着她們,悠悠道:“某個惡人可以挑時間下手了。”

寧長久假裝沒聽懂,認真道:“哪會有惡人?我會保護好她們的。”

陸嫁嫁才不理他的油嘴滑舌,伸手直接去擰他的耳朵。

兩人追逐到了殿外。

如今的冥國真正有一個國度的模樣了,其間誕生的生靈不再是過去的歪瓜裂棗,原本堆滿了白骨的土地也長出了灰白色的細草,籠罩世界的黑暗之海已然不見,天空雖依舊是灰蒙蒙的混沌,卻也顯現出了它真正的樣子。

寧長久帶着陸嫁嫁去冥國間走了走。

“冥國原本是懸浮在輪回海中央的,控制着世間靈魂的生與滅。”寧長久與陸嫁嫁翻過了一個山頭,看着山谷間搖曳的黑色花朵,說道:“如今輪回海成了墟海……都是吞靈者的墳墓了。”

陸嫁嫁好奇發問:“吞靈者到底是什麽?”

寧長久搖頭道:“我還不敢肯定,但我猜測,很多應是幾千年來飛升的妖族,其中很大一批,應是五百年前獵國之戰中的背叛者。”

“為何都是妖族呢?”陸嫁嫁疑惑地問:“此間有何玄機?”

寧長久坐在黑花搖曳的谷地裏,微笑道:“嫁嫁不必将所有離奇之事想得太過複雜的……天道早已被暗主占據,人飛升之時,肉身為天道毀滅,靈氣為暗主所食。但妖的體魄天然就比人要強大數倍,境界越高也就越明顯,當然,代價就是,妖族的修行速度遠遜色于人。”

“所以,妖族的軀體對于天道這樣的絞肉機器而言,恐怕也是難纏的硬骨頭,天道不願意将力氣浪費在上面,于是就将它們大部分靈氣吸完後,一律抛屍到了墟海中,任其自生自滅了。”

寧長久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陸嫁嫁坐在寧長久身旁,輕輕抱着膝蓋,她有些驚訝地看着他,道:“竟是這般簡單的緣由麽?”

寧長久笑道:“當然,這也是我憑空臆斷,做不得數的。”

陸嫁嫁卻覺很有道理,相信了,她輕輕舒展着蜷曲的腿,目光在黑色的花與山脈間游移,她輕輕問道:“既然如此,那暗主的存在會不會也很簡單,擊敗暗主的方法同樣簡單呢?”

寧長久看着陸嫁嫁,說道:“當然簡單啊……暗主擊敗我們的方法也同樣簡單,一力降十會嘛。”

陸嫁嫁看了他一眼,唉聲嘆氣道:“可惜暗主估計不是小姑娘,否則我對你可就充滿信心了。”

寧長久看着陸嫁嫁唇角挑起的,微嘲的笑意,道:“嫁嫁對我一定是有什麽誤解。”

陸嫁嫁淡淡道:“別辯駁了,除非你把自己變成小姑娘,否則你的話,我可不相信了。”

寧長久心中感慨着師徒夫妻信任的缺失。

他立起身子,又帶着陸嫁嫁在冥國随意走走看看。

“神話邏輯構築得如何了?”陸嫁嫁随口問。

“差不多了。”寧長久說:“只差最後一根神柱了。”

最後一根神柱搭建完畢,神國便能真正撐起。

但他對自己的神話并不滿意。

陸嫁嫁問:“那屆時神國建成,你入主其中之後,還出得來麽?”

寧長久道:“我尚是帝俊之時,可以随意離開神國,去往人間,畫地為牢一事對于最初的神國是不存在的。我一直懷疑,這也是暗主特意設下的法則。神主對于世間的破壞性太大,若引起災難,很有可能會阻礙它收集靈氣,所以做了約束。”

“原來如此……”陸嫁嫁輕輕點頭,忽地笑了起來,道:“哎,我初見你的時候,哪怕想破腦袋,估計也想不到你竟是帝俊與羿的轉世。”

寧長久沉吟道:“嫁嫁有與有榮焉之感麽?”

“那可沒有。”陸嫁嫁淺笑道:“多虧了你兩世修福,不然也遇不到我呀。”

寧長久也笑了起來,道:“也有道理。”

陸嫁嫁立在山峰上,白衣勝雪,她看着起伏的黑色山巒,忽然道:“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師尊。”

寧長久道:“等月亮出來就能見到了,屆時我們睡一覺,師尊應會開啓她的夢境的。”

陸嫁嫁覺得他所言有理,輕輕點頭,道:“到了夢境的不可觀裏,你可還得喊我大師姐。”

寧長久道:“嫁嫁越來越嚣張跋扈了呀,萬一惹得師尊不悅,說不定大師姐一職就被撤了。”

“怎麽可能?”陸嫁嫁半點不信,道:“除了我,誰還能勝任?”

他們說着話,又回到了冥國大殿裏,寧長久梳理着腦海中的思緒,他擡起頭,看見寧小齡與邵小黎坐在桌邊,似在磋商什麽,然後簽訂了友好互助榮辱與共的協議。

見寧長久回來,寧小齡立刻擡頭,問:“師兄又要走了麽?”

寧長久在她們身邊坐下,輕聲嘆息:“嗯,外面的事情實在太多,能在冥國逗留半日已是奢侈了。”

寧小齡秀靥微低,她輕聲道:“嗯,小齡在冥殿有谛聽和九幽說話,也不孤單的,師兄若有事需要小齡幫忙,一定要說呀。”

邵小黎安慰道:“小齡妹妹不要傷心,我會替你照顧好師父的。”

寧小齡幽幽地看着她,鼓起小臉,似恨不得将她揍一頓。

寧長久卻道:“小黎,你留在冥殿裏陪着小齡吧,之後我們要見的敵人會很可怕,我怕照顧不好你。”

邵小黎的微笑凝固在了臉上。

寧小齡連忙道:“嗯,師兄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妹妹的。”

邵小黎立刻道:“小黎會照顧好自己的!”

寧長久斟酌着措辭,寧小齡卻替他直截了當說了:“小黎妹妹,你還不明白師兄的意思麽?師兄是說,你太弱了,不要拖累他。”

邵小黎當然知道,但此刻聽寧小齡這樣說,還是有些傷心。

寧小齡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覺得自己的話語确實惡毒了些,努力挽回形象。她抓着邵小黎的手,眨着眼睛道:“小黎妹妹難道不想陪着姐姐麽?”

邵小黎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有氣無力地應了下來,道:“師父不在的日子裏,我也會堅持修行的。”

寧長久點了點頭,勉勵她們好好相處勤勉修行,等自己回來。

寧小齡與邵小黎一同乖巧地點頭。

陸嫁嫁看着兩位嬌俏少女楚楚動人的模樣,心中柔軟,正想溫柔地說些什麽,卻見一旁九幽詩興大發,吟誦起了她的新作:送別。

“師徒團圓又分離,多出一個邵小黎,小黎聰明又美麗,前世情人是大羿……”

衆人聽得直起雞皮疙瘩,紛紛以靈氣堵住了耳朵。

但這場離別也因此輕松了些。

寧小齡穿着梨雪似的裙,操控着冥國的風吹向自己,卷動裙袂與發絲,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凄美動人。

一旁的邵小黎顯然沒有被風眷顧,她與寧小齡并肩立着,卻似站在兩個世界裏,比之對方輕風吹拂的靈動,自己木立着,則顯得僵硬許多。

他們在殿外揮手道別。

寧長久與陸嫁嫁離開的冥國,他們皆似白雲,被風推回了自己的天空。

回到古靈宗,兩人稍稍修整了一番,打算以拜訪俞晴為由前往缥缈樓,借機在南溟逛逛,了卻寧長久當初在骸塔廢墟中的疑惑。

若無大事發生,他們就一路向北,路過劍閣之時将柳希婉‘劫’出來,營造一種将她強迫帶在身邊的假象,也唯有白銀之劍在身邊,寧長久才有在對敵劍聖或者神主時,與之一戰或者全身而退的把握。

希望在此之前,雪瓷可以平安回來。

但這麽久過去了,劍書怎麽都沒寄回來一封呢……

寧長久只好安慰自己擔憂無用,絕不可因為沖動 亂了計劃,否則到時候,他可能誰也救不了了。

寧長久與陸嫁嫁準備動身之時,他展開太陰之目,于邊緣處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怎麽了?”陸嫁嫁見他忽然停下腳步,問。

寧長久沉默了會,道:“有人來了。”

“誰?”

“嗯……柳希婉。”

“什麽?”

……

古靈宗大門打開,寧長久看着立在門外,黑色勁裝,革帶束腰,短發淩亂的背劍少女,很是吃驚。

“柳姑娘……你怎麽來了?”寧長久問。

柳希婉低着頭,緩緩說道:“先前我求你饒了師姐,答應要做你的劍的……柳葉街上,我與師姐得到了師父的劍令,不得不回去,但承諾在先,不告而別是不對的,所以我想方設法回來了。”

寧長久更疑惑了:“你的師兄師姐對你出走沒有意見?”

“我與他們說過的。”柳希婉道:“我就說,我是假裝來投奔你,實則是當卧底的,我潛伏在你身邊,關鍵時候給你來一劍……劍閣雖向來崇尚光明正大,但畢竟是非常時期嘛,大家也能理解,就讓我過來試試了。”

柳希婉頓了頓,竹筒倒豆子似地将陰謀和盤托出:“當然啊,我來當卧底的理由也是編造好的,反正劍閣對外宣稱是這樣的,就是說我對你心生愛慕,然後将劍閣的劍法偷偷傳授給你,而你與二師姐打架時,二師姐發現你會劍閣劍法,心中疑惑,盤問于我,然後我招供了,二師姐顧念舊情,沒有重罰,将我逐出師門,很快天榜就會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了。”

寧長久聽着她的一番話,嘶得吸了口涼氣,問:“你這小叛徒怎麽當得這般熟練啊?”

柳希婉嘆了口氣,咕哝道:“我能怎麽辦呀?還不是被你們壓迫得,只好當個雙面叛徒,委曲求全,早知道現在這樣,當初就應該留在谕劍天宗的。”

寧長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真真是辛苦你了。”

柳希婉委屈道:“反正你可別招惹我,小心我随時叛變,用我的獨門絕學刺死你。”

陸嫁嫁在一旁聽得暈乎乎的,好久才理順了邏輯。

柳希婉已擡起頭,望向了這個多年未見的女子。

那時她是藏匿在天窟峰的劍經之靈,她常常能看見陸嫁嫁去書閣讀書的。

“見過陸峰……宗主。”柳希婉率先開口。

陸嫁嫁道:“柳姑娘你好。”

柳希婉看了她一會兒,低下頭,支支吾吾道:“那個……陸宗主,我,我一直是堅定不移地支持你的!寧長久可以作證。”

當初劍經之靈與血羽君沒事的時候吵架,所争執的便多是陸嫁嫁與趙襄兒誰大誰小。

寧長久與陸嫁嫁說過這事。

陸嫁嫁不知說什麽好,略顯尴尬道:“嗯……那……謝謝你。”

“不用謝。”柳希婉想了想,認真道:“畢竟我是看着你長大的嘛。”

陸嫁嫁一愣,旋即想到天谕劍經潛伏書閣幾十載,而自己小時候入門後便愛在書閣看書,這樣一想,自己還真是這個小丫頭看着長大的。

她的話語雖沒什麽問題,但……聽着怎麽怪怪的。

“嗯……是啊,一下子這麽多年了。”陸嫁嫁佯作緬懷地說,實則也不知道在懷念什麽,當時的劍經之靈于她而言,頂多算個書閣中飄浮的幽靈。

“是啊。”柳希婉卻興致勃勃地懷念了起來:“嫁嫁小時候可瘦了,那時候你穿着劍袍,走路都容易拌跟頭,還倔,摔倒了也不要人扶,自己爬起來後又去書閣角落裏偷偷抹眼淚,那時候你還沒上學堂,不識字,卻也老來書閣,專挑那些有圖片的書看,有時候不小心挑錯了書,看得面紅耳赤,但人又多,不好意思去還,生怕人看到,就翻到沒有畫的一頁,假裝識字地讀。”

“後來嫁嫁長大了些,終于不那麽瘦了,但天賦太高,被其他弟子排擠,後來你在山下捉了只小貓,想養,在書閣看了一整天的小貓養殖書籍,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貓不見了,一問才知道那是別峰長老養的,走丢了,現在又要回去了,嫁嫁聽完之後,又跑來書閣角落偷偷哭。”

“哭完之後你拿了一本術算方面的書籍,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結果皺着眉頭看了一個時辰,也沒能翻到下一頁。對了,還有……”

“停!別說了!”

陸嫁嫁耳根滾燙,臉頰羞紅,一手捂住臉,一臉去捂柳希婉的嘴,這些丢人的陳年往事,雅竹私下與她說起時,她都會嬌嗔一番,此刻當着寧長久的面被揭露出來,她實在有些無地自容。

寧長久卻聽得饒有興致,他看着陸嫁嫁,道:“嫁嫁小時候可真可愛呀。”

柳希婉點了點頭,道:“對呀,很可愛的,我還記得好多事情呢……”

陸嫁嫁深吸了口氣,她一把抓住了柳希婉的手腕,将她拉到一邊,附耳小聲說着什麽,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銀錢,塞到了柳希婉的手裏,鄭重地囑托了幾句。

柳希婉推拒了這筆封口費,說她們皆是一峰之人,有什麽好談錢的呢?

陸嫁嫁行賄失敗,很是傷心,有一種被人捏着把柄的感覺。

她原本以為柳希婉是自己的擁護者,應該很好欺負,沒想到……這是假擁護者吧。

寧長久倚靠着大門笑了起來,他從未想到,在打敗雪瓷後在家中頗有無敵之勢的嫁嫁,竟會栽在柳希婉這丫頭手裏。

柳希婉主動到來,劍閣一行也就省了,為此,寧長久還是很高興的。

“對了,你二師姐怎麽樣了?”寧長久問。

柳希婉道:“二師姐……總之你要小心一些,當初你走之後,二師姐參悟了半個月,融入了殘國之中,境界又大漲了一截的。”

寧長久輕輕點頭。

他不太在乎柳珺卓的境界,因為人力總是有限的。他更關心她的選擇。

陸嫁嫁看着寧長久,道:“既然柳姑娘來了,那要晚些出發麽?她既然是你的白銀之劍,那你們是否需要磨合一下?還是說……已經磨合過了?”

寧長久與柳希婉對視了一眼,一同搖頭。

寧長久思怵着說:“磨合一事尚需機緣,我們先去缥缈樓,剩下的事可以路上慢慢說。”

陸嫁嫁點點頭:“也好。”

寧長久看了眼古靈宗,又問:“要去見見其他人麽?小黎她們還在宗中的。”

柳希婉搖了搖頭,自我揭短道:“算了,以前我對她還有非分之想呢,現在她看我這副樣子,定會嘲笑我,我才不去自讨沒趣。”

寧長久微笑着嗯了一聲。

古靈宗的大門外,柳希婉回首看了一眼氣派的宗門,十座山峰的形狀在門後拔起,其上披着的木閣塔樓隐約可見,它們沐浴在午後的陽光裏,但因幽冥之氣的緣故,總泛着些昏黃的光暈。

此處于他們而言更似驿站,并非家鄉,但陸嫁嫁對此宗門卻也有着特殊的情感。

她親手将門大門推上,随手拂去了門前石獅上的塵埃。

從前方的山崖上遠眺,可以看到遠處衣裳街的輪廓,其間川流不息的車馬在眼中像是細細的涓流,他們也曾在那裏度過了難忘的雪夜。

人總是在離去的時候,才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天的高遠與地的遼闊。人逐漸變成仙人,從仰望山岳變成了俯瞰地脈,世界在眼中跌落為了平面,于是這些流散于這個平面裏的真情實感,也顯得彌足珍貴起來。

寧長久陪着陸嫁嫁立在古靈宗的門口眺望了一會兒。

柳希婉也稍顯生疏地跟在他們身邊,緊了緊背上古劍的系帶,心中緊張。

她并不知道前路會遇見什麽,只知道自己與劍閣算是真正背道而馳了。

希望以後二師姐不要站在自己的對面……

古靈宗外,三道劍虹拔地而起,向着東邊淩空而去。

古靈宗以東,廣袤無垠的土地之後,仙氣盎然的缥缈樓懸浮海上,其下雲蒸霞蔚,不見根基,遠望之時真似一座浮于半空的孤島。

孤島上蓮花開滿,俞晴道袍孤坐,于坐忘中醒來,神色愈發不安。

而缥缈樓以南的海域上,無劍的劍聖滿頭枯槁白發,腳踩蘆葦,渡海而來,他并非妖族,失去一臂再難生長,右臂空空蕩蕩,迎着海面,像是一面破爛的殘旗。

五百年光陰如梭,當初南溟之上,衆妖雲集,以海水為酒,放肆豪飲,如今卻只剩死寂波濤。

他不知道這麽多年,自己究竟有沒有做好準備。

但他明白,自己乃至天下的結局,很快就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