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太傅

坐落在京城正中的皇宮,面積遠比想象的還要龐大。

在老太監嚴冰的帶領下,洪淵越過一條條長長的胡同,中間是青石鋪設的可容兩輛馬車并驅齊行的道路,兩旁則是高高的紅色宮牆。夜色越來越濃,一路上,兩人遇到了一個個搖曳多姿的提着燈籠的宮女,看見走在前面的老太監嚴冰,一個個倉促行禮,一雙眼睛,卻暗暗打量跟在後面的洪淵。

突破到靈武二重後,洪淵無論身體還是氣質,都大有不同。

以前,身體一直瘦瘦的,有些單薄,現在,不僅身體拔高了半個頭,而且明顯強壯、偉岸起來,熊腰虎背。哪怕身在肅穆威嚴的皇宮中,也是腰身筆直,鎮定從容,不見絲毫常人那種進了皇宮後的緊張和惶恐,讓宮女們情不自禁的為之側目。

對一路上的宮女,洪淵沒有多看,跟着老太監嚴冰越走越快。然而,穿過一片樹林的時候,突然心有感應,霍然回首。百米外的一座假山後,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一閃而過,身材高挑窈窕,長發盤在腦後,手裏抱着一把古琴。窈窕的背影看上去,依稀有幾分熟悉,一張清秀的臉龐突然浮現在洪淵腦海。

惜月小姐?

洪淵突然停下了腳步,張嘴想要呼叫,白衣女子卻已經不見蹤影。

對方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熟悉,但仔細想想,又不太可能是自己所認為的楚惜月。畢竟,後者是天方武府的弟子,遠在千百萬裏外的西南。這個時候,很有可能還在神魔狩獵場中繼續探索,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在遙遠的京城?

洪淵搖了搖頭,以為自己認錯了人,甚至,只是眼花而已。

“洪公子,怎麽啦?”走在前面的老太監嚴冰,突然停下腳步。

“沒什麽,嚴老,你剛才看見一個抱着古琴的白衣女子麽,她是誰,叫什麽名字?”洪淵問道。

“沒有,太後的寝宮已經不遠了,走吧!”

老太監眼皮一跳,随即不動聲色,轉身繼續往前走,帶着洪淵七拐八彎,來到了一座與衆不同的宮殿面前。

這座宮殿,看上去在金碧輝煌的皇宮內非常顯眼,與其說是一座宮殿,還不如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民宅,沒什麽裝飾,條件簡陋。如果不是門前站着幾個宮女,洪淵還以為老太監不小心帶錯了路。

走進去一看,裏面更加簡陋,除了一張木床,就只有幾個蒲團和一尊佛像。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女人,正跪在一個蒲團上默念經文,轉動手裏的佛珠。一旁,除了一個貼身宮女外,還有一個年約十四歲的瘦得橡根豆芽一樣的少年,站在一旁唯唯諾諾的微微彎着腰。

“太後,洪門少主洪淵來了。”老太監嚴冰走到滿頭白發的老女人身後小聲說了一句,然後垂首站到一旁。

老女人轉過身來,雖滿頭白發,但臉上不見一道皺紋,只是神情有些疲憊,平靜但滄桑的眼神,述說着她的年齡。上下打量洪淵一眼,點了點頭,指着一旁的蒲團說道:“好,好,洪門少主果然是一表人才。洪淵是吧,哀家這裏很簡陋,見笑了,坐吧。”

“謝太後!”

洪淵略微遲疑,随即坦蕩蕩地在太後對面的蒲團上盤腿坐下。

太後寝宮的簡陋,讓人非常意外,但久經風浪的洪淵迅速回過神來,鎮定自若。平靜從容的神情,看在太後眼裏,又是點了點頭。很快,就有宮女捧上了熱茶。洪淵抿了一口,一股清香在舌尖打轉,慢慢地透過喉嚨,滲透到五髒六腑,令人神清氣爽,精神一振,“好茶!”

“這是文昌候派人送來的貢茶,說是對身體有益,可以提神醒腦,加快修煉的速度。可惜,哀家老了,也不會修煉,再好的貢茶到了哀家這裏也是浪費。洪淵,多喝幾口吧。”看着毫不做作的坦蕩蕩的洪淵,太後笑了笑,随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公子一表人才,坦蕩正直,有了這樣的一個少主,洪門複興有望。我們皇室就不同了,葉兒雖然登基多年,但還是太年輕了,不會修煉,政事上也一竅不通,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閑,長期這樣下去,恐怕……”

太後面帶憂色,話還沒說完,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眼眶內,隐約可見有淚珠在打轉。

“太後,葉兒不敢!”

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的豆芽少年,突然跪下。

這家夥是皇上?

洪淵心中一跳,迅速明白了這個瘦得風一吹就要倒的少年的真正身份,趕緊站起來行禮。一個是太後,一個是皇上,兩人都在,出乎洪淵的意料。越來越想不明白,太後這次宣自己進宮的目的了。

太後笑了笑,看着為人坦蕩又不失禮節的洪淵,越來越滿意。這一次,直奔主題,“洪淵,皇上年幼無知,必須嚴加管教。過幾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皇家春獵了,皇上到時會更加調皮,不知又要鬧出多少笑話了,唉。洪淵,就由你官拜太傅,專門管教皇上,如何?”

“什麽?”

洪淵一聲驚叫,饒是他鎮定過人,也不由得大出意外。

太傅一職,按照風雲皇朝的律例,已經是朝廷一品大員,甚至位列三公了。雖然沒什麽實權,但貴在身份超然脫俗,可以自由進出皇宮,常年陪伴在皇上和太後身邊。這樣一個人物,試問整個風雲皇朝,誰敢得罪?

洪淵苦澀地笑笑,有心推辭,“太後,太傅一職需要極高的才能和威望,我洪淵從小流落民間,很多常識都不懂,何德何能,怎敢出任一個太傅?”

“不,洪淵,你有這樣的能力。哀家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年輕有為的高手,而不是一個腐朽的不知變通的老人。”太後搖了搖頭,一雙眼睛靜靜地看着洪淵,接着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不可有一個碌碌無為的昏君。如今,我風雲皇朝局勢動蕩,國力衰退,正是需要一位明君的時候。洪淵,你不僅是洪門少主,也是我風雲皇朝中人,你就算不願為哀家和皇室效力,也不願為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引導葉兒成為一個雄才偉略的明君麽?”

“太後,我擔心……”洪淵繼續推辭。

太後搖了搖頭,“沒什麽好擔心的,如果皇上還是不問政事,游手好閑,這是他自己徹底沒救了,不怪任何人。洪淵,你要是實在擔心,哀家先賜你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公主,确保你的身份地位,确保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也不會追究,如何?”

“太後,不用了,微臣暫時還沒有成家的打算,願意出任太傅。”洪淵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一個亭亭玉立的懷抱古琴的白衣女子,突然浮現在腦海。

他追求的是巅峰的力量,不願年紀輕輕就為此分散精力,更不願娶一個素未謀面的沒有任何感情的女子。

“洪淵,你真的不願娶一個公主?”太後笑眯眯地看着洪淵,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真的!”

洪淵斬釘截鐵,不想獨自一個人進宮,卻帶着一個難以侍候的公主回去。

“那好吧,洪淵,葉兒登基多年仍然什麽都不懂,以後就麻煩你這個太傅多費心了。”太後點了點頭,臉上更加疲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衆人見狀,紛紛悄悄起身退了出去。

在房間內還唯唯諾諾,一臉乖巧的小皇上,一出宮門就恢複了原形,提着一個燈籠活蹦亂跳的拔腿就跑,似乎恨不得離太後越遠越好。洪淵搖了搖頭,暗暗鼓蕩體內的氣血才追上這個看起來瘦得橡根豆芽一樣的小皇上。

聽聽身後的腳步聲,小皇上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狠狠瞪着追上來的洪淵,“走開,我不要你跟着我,朕要去看螞蟻打架!”

洪淵腳步一頓,額頭上又滲出了虛汗,感覺頭大。

大晚上的,不去修煉,也不去睡覺休息,提着燈籠去看螞蟻打架,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皇上啊?

跟在皇上身邊的衆多宮廷禁衛,笑嘻嘻地看着洪淵。顯然,小皇上的舉動對洪淵來說意料不到,對他們來說卻早就已經習以為常。這些年來,皇上身邊的太傅已經不知換了多少人,沒有一個是功成名就的,身敗名裂的倒有不少。禁衛們看向洪淵的目光,帶着不小的同情,為之默哀。

“好!”

洪淵略微思索,甩甩手轉身就走。

這一次,輪到皇上和衆多禁衛驚呆了。

一個太傅啊,看着皇上這麽乖張調皮,不是都要苦口婆心勸說,一直跟在身邊唠叨的麽?怎麽話都不多說一句,甩手就走了?

綠豆芽一樣的小皇上,一臉的迷茫。

本想一見面就給新來的太傅一個難題,讓他知難而退,不曾想,這次遇到了一個比自己還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傅。

外面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太後耳裏,幾個貼身宮女一臉不憤,七口八舌的都在說洪淵這個新來的太傅太無禮,太沒修養了,跪坐在蒲團上的太後卻淡淡一笑了之。事情很快就傳到宮外,滿城轟動。

第 119 章 雪中一舞

雪中一舞

臨華宮

和修容昨夜生産完後便連同剛出生的小皇子一起被移回了東側殿, 錦妃登時便将早早準備好的奶嬷嬷并伺候小皇子的宮女寧櫻派了過去,自己不肯插手半分。

也因着今日乃是初一, 錦妃才早早賞賜了些財物去東側殿,至于旁的,一句也不多問,見謝若暻與孟璋相攜而來,先是挑了挑眉,随後心中了然。

上前迎了二人笑道:“聖上與貴妃是來瞧和修容的吧?想必她現下還在東側殿歇息,可要妾去傳個話?”

瞧見孟璋有些詫異的眼神, 錦妃暗自撇了撇嘴,旁人的孩子,她拘在身旁幹什麽?

孟璋顯然也料到了她的性子, 略微一笑道:“無妨,你且随朕一同去瞧瞧。”

到底是昨日才為他誕下一個皇子的女人, 不去關心一二未免太過涼薄,可若是太過上心, 他又怕謝若暻吃味, 其中分寸, 倒是不好拿捏。

許是不曾想過孟璋會來,剛端了熱水回來的玉衾剛至側殿門口便與衆人撞了個滿懷,見狀連忙跪下給衆人問安。

孟璋輕輕點頭, 随口道了個賞字, 照慣例, 今日伺候了的皆能得賞。

幾人踏進側殿, 繞過屏風, 便見和修容一身便衣,頭上戴了個淺藍紫繡銀的抹額, 正一臉笑意地将大皇子摟在懷中輕哄,謝若暻微微側眸,便見孟璋面上柔和了幾分。

聽聞外間的問安聲,和修容連忙将大皇子放下,再擡首時,面上多了幾分拘謹與無措道:“妾見過聖上。”

說完,又習慣性地朝錦妃投去一眼,這樣大的日子,聖上怎得沒去皇後那裏,反倒來了她這兒。

“不必多禮,朕來瞧瞧你與大皇子。”說着,孟璋暗自瞥了謝若暻一眼,見她面色并未不虞,這才勾了抹笑意道:“今兒個初一,沒那麽多規矩,你且好生歇着。”

原以為孟璋瞧見她親自撫養大皇子會生氣,沒想到他态度竟出奇溫柔。

和修容偷偷掀起眼皮瞧了眼錦妃,見她面上t仍舊是清淺的笑意,這才弱弱點頭,謝恩道:“妾多謝聖上與貴妃關心。”

孟璋知她這性子向來無趣,因此多加關照幾句後,便牽着謝若暻的手想要離開。

“今兒個初一,聖上不去看看皇後娘娘麽?”謝若暻溫然一笑,偏了偏頭道:“妾還想與錦妃、和修容說說話呢。”

“如此也好。”孟璋握着謝若暻的手,溫聲道:“那朕晚上再來看你。”

說罷,腳步輕擡,明黃的布料掠過臺階,孟璋就這麽出了臨華宮。

見狀,錦妃微微挑了挑眉毛,笑道:“本宮怎麽不知道貴妃娘娘有這麽多話同本宮說?”

謝若暻沒好氣地觑了她一眼,才慢悠悠坐在宮人搬來的椅子上,漫不經心道:“今日初一,循禮來說,聖上應當是要去坤儀殿的。”

“你倒是好心。”錦妃笑着撇她一眼,扭頭柔聲叮囑和修容道:“你放心養着大皇子,若有什麽緊缺的,盡管派人與我說。”

和修容抱着大皇子襁褓的手緊了緊,感激道:“妾多謝錦妃娘娘。”

又按着規矩朝謝若暻行過禮,這才緩緩靠在床頭。

剛回到臨華宮正殿,錦妃就沒好氣道:“還不同我說說你怎麽想的?”

她才不信謝若暻會那般好心,将聖上往皇後身邊趕,若說暫避鋒芒,她與皇後本就不睦,況且昨日聖上歇在望舒殿時,便将坤儀殿的臉打了個徹底,何必現下再來賣乖讨好?

“也沒什麽。”謝若暻輕輕将茶盞放回桌上,拿帕子壓了壓嘴角才道:“只是這般想,便這般做了。”

這話倒不是她诓騙錦妃,許是孕中多思,近日她瞧着孟璋便煩,索性懶得作戲,不如将他打發去皇後那兒,自己落得個清淨。

坤儀殿

含章上前将厚厚的簾子卷了起來,迎了孟璋道:“娘娘一早便等着了,說是想必聖上會來。”

孟璋點點頭,随手将身上的大氅解下遞給張德保:“皇後在哪兒?”

“娘娘正在佛前祈福,說是為陛下祈願新歲順遂,福澤綿長。”含章一邊答着,一邊引着孟璋朝內室走去,沿路的宮人們皆垂首斂息,不發一言。

佛堂?坤儀殿什麽時候設了佛堂?

孟璋蹙了蹙眉,腳下仍是穩穩朝內室而去,不多時,便見坤儀殿佛堂內,一身穿明黃便裝的女子筆直跪在蒲團上,旁邊的丹鳳朝陽香爐溢出袅袅青煙,從皇後周身纏繞上香案上的佛像。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皇後淡淡的聲音傳來:“本宮不是說了,不許人打擾。”

含章正要答話,卻見孟璋擺了擺手,輕聲道:“是朕。”

聞言,皇後有些不可置信地轉身,一雙眸子盛滿了溫柔與欣喜:“聖上怎得來了?”

說着,便匆匆從佛前起身,朝孟璋走了兩步,又覺不妥,轉身拜了拜佛像,這才快步走至孟璋身前,柔柔看了他幾瞬,關切道:“妾瞧着,您瘦了。”

孟璋心中一嘆,上前握着皇後的手,溫聲道:“你有心了。”說罷,又瞥了一眼仍被青煙氤氲的佛像,皺眉道:“皇後要禮佛,不妨單獨去寶象殿。”

寶象殿,乃宮中供奉佛像與諸人祭祀禮佛的地方。

皇後一笑,搖頭道:“只要心誠,哪裏都是一樣的,何況,就在坤儀殿,妾便能日日夜夜祈求神明保佑聖上,福澤大靖。”

聞言,孟璋心中微動,輕聲道:“既如此,便罷了,只是皇後也要注意身子,你身上可還有着管理六宮的擔子。”

皇後點點頭,關切道:“說來和修容生産後,妾還未曾去瞧過,倒是妾失職了。”

“無妨。”孟璋不在意地揮揮手:“錦妃将她照顧地很好。”

皇後心中明了,聖上這是剛從臨華宮過來,思及此,皇後微微垂下眼眸,柔聲道:“是妾愚鈍了,竟是現在還不曾給聖上上茶。”

說着便要吩咐含章。

“不必了,乾盛殿還有許多事情未曾處理,朕只是過來瞧瞧你。”孟璋微微一笑,便從張德保手中拿起大氅,大步出了坤儀殿。

佛堂中,含章遲疑地看了眼香爐,朝皇後小聲問道:“娘娘,可要?”

皇後視線輕輕移至香爐上,緩步走過去,蹲下身拿過香片撥弄一二,嘴角輕勾道:“不過是些普通的熏香罷了,這有何妨?”

說着,又停下手中動作,掀了掀眼皮道:“去給她遞個信兒,能做的,本宮都做了,至于能否成事,全憑她的本事了。”

“是。”含章垂眸應了,匆匆出了殿門。

皇後擡眸幽幽看了眼佛像,便閉目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此刻的建京謝宅

謝家祠堂中,男子一身暗色衣袍,就連發冠也換成了古樸的雲紋木質冠。謝琰就這樣靜靜跪在祠堂中,眸中平靜無波,不遠處的神龛上擺放着謝氏嫡系一脈歷代族人的排位。

鼻尖嗅到檀香混着沉沉木質的氣息,謝琰眸光動了動,扭頭朝窗外看去,陽光透過雕花窗格灑在地面,照出斑駁的光點。

再擡眸,便是窗外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謝琰一手撐地緩緩站起身子,等着跪麻的雙腿漸漸恢複知覺,才慢慢走至祠堂外。

見他出來,明光連忙給他系上大氅,靜靜退至一旁。

良久,才聽見謝琰聲如冷玉道:“今兒個初一,給阿姊的禮物,可送進去了?”

提及謝若暻,謝琰眸中才染上幾分暖意,又囑咐道:“給二姊的禮物可先去汝南尋子玉阿兄,再送進扶南會安穩的多。”

明光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清冽道:“回郎君的話,都辦妥了。”

謝琰點點頭,便轉身朝書房走,這時,在一旁等了許久的管家謝山瞅準時機道:“家主,今日初一,廚房早早備下了湯圓,您可要用一點?”

自入朝以來,家主便日夜不綴,不是在書房處理事務,便是接見各位朝臣,除此之外,就是在祠堂呆着,有時候一呆便是大半夜,出來後,便又不眠不休地投入到各種謀劃當中,便是他這個老奴看了,也心疼。

以尚未及冠之齡撐起偌大一個謝家,其中艱難可以想象。

聞言,謝琰只是輕輕颔首,便推拒道:“多謝山叔,今日初一,給家中人都多發三月例銀,這些天都讓他們早些下值吧。”

說完,便擡起腳步朝書房而去,明光依舊靜靜跟在少年身後,冬日的陽光灑在二人身上,瞧着溫暖,卻無半點暖意。

團圓?他如今,何來團圓?

年節,皇帝休沐的這七日,向來是後宮妃嫔使盡了手段争奪寵愛的時候。

孟璋從坤儀殿同皇後說完話,便徑直回了乾盛殿,将年前積壓的政務一并處理幹淨了,又将開春後要進京述職的官員們一一圈好了,這才伸手要取過案上的茶盞,怎料入口卻是一片冰冷,忍不住蹙眉道:“張德保,朕看你真是皮子緊了。”

張德保聞聲一顫,連忙小跑着上前弓身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只是聖上,您看這天色…還請您注意身子啊。”

孟璋這才往窗外瞧去,原本明亮的天空不知何時挂上了一輪圓月,想來已過晚膳時分。

“下不為例。”明黃的衣角掠過禦階:“去望舒殿。”

“是。”張德保連忙跟上,吩咐小太監們備好禦辇。

經過禦花園時,孟璋突然道了聲:“慢着。”

張德保不明所以,順着孟璋的眼神望去,才瞧見一個女子,身着藍色舞裙,仿佛靜谧雪夜中一汪深邃的海水,随着她的舞動,裙擺層層疊疊地綻開。

“走吧。”孟璋收回目光,這樣争寵的戲碼早已看的厭倦,這個時辰,想必昭昭還未就寝。

“聖上且慢!”

第 117 章 相勸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勸

“海神大人自是天人之姿,海神娘娘您這擔憂是不存在的。”绾绾說到海神時,眼裏閃過愛慕之情,又極快的暗淡下去。

收斂好情緒,她面色稍緩,語氣溫和說道:“就算您二位是海神娘娘的親戚,也是不能踏足海神島,若是要執意去,只怕會死在那裏。”

海神島自從海神建立以來,除了與臨海契定的合約,百年貢獻一名女子聯姻。

她見過各色的美人,卻沒有像這任海神娘娘無理,而且來歷也不簡單,還有是仙師的前輩。

绾绾仔細探海神新娘,發覺她沒有絲毫的修為,是個普通人,心裏莫名松了口氣。

凡人到了海神島,将自己最青春的年華獻給海神大人,海神大人也亦是對海神娘娘相敬如賓,養其到百年。

甚至還建立了墓地,每任海神娘娘死後都葬在海娘墓。

海神島的規矩,從建立到完善,一直執行外人不得進入,除了從外地而來的海神新娘,其他人無意或是有意到了海神島若不退去,只怕會被守護島嶼的将軍們虐殺,绾绾已相勸,他們不願聽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了婚船,要不是她們藏身的地方妙,還真沒有發現,但是沒過多久就被發現了。

瞧見樊青等人無所謂的神情,她沒有再言語,而是向白昆行禮說了句:“海神娘娘,奴婢就先退下,您有吩咐喊奴婢名字便可。”

绾绾五人退出房間後,樊青三人打了個隔音罩,商量了些細節。

臨海多年來的規矩,他們是不會打斷,你情我願的事,只是想跟傳說中的海神好好講下道理。

樊青固然護短,卻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要是他們大鬧了海神島,那海神心生惱怒,把火氣撒在臨海附近千千萬萬的人身上……

婚船在海面上行駛了極久,太陽西斜,橘紅色的陽光引在船身,竟有種歲月靜好之意。

因考慮海神娘娘是凡人,需進食,绾绾準時準備了飯菜,七菜一湯,不是海鮮而是正常的陸地食材。

白昆對于吃的沒有絲毫抵抗力,他夾起一塊紅燒肉入口即化,也不膩味。

不由地眯起眼睛,向站在旁邊服侍他們用餐的绾绾投去贊賞的目光,誇道:

“這紅燒肉真好吃,可是何人所做?”

绾绾極為有眼力的上前一步,行禮說道:“是海神大人親手所做,讓奴婢帶在身上送給海神娘娘品嘗。”

白昆神情尴尬,沒想到這海神還是個會做飯的,要他是女的,他倒是不介意。

老話說,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把胃征服。

看來這海神對于情愛方面,頗為有研究以及有不小的成就。

晚飯吃的莫名尴尬,樊青和沈洛清眼中含笑出去,免得白昆恨不得在船裏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夜色降臨,繁星點點,婚船上的紅燈籠很亮,以至于海面上都倒映船影。

绾绾說要到海神島,還有五天左右的時間。

第 118 章 小泉寶勇戰強盜!

第118章 小泉寶勇戰強盜!

那想要推門行兇的強盜,看見泉寶那雙純淨無瑕的眼瞳時,也是狠狠的愣了一會。

不過很快就獰笑了一聲,突然揚起了手裏面的大刀。

“小奶娃娃,別怪大叔出手狠,就怪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他剛剛覺得面罩不透氣,就取下來了,可沒想到真容居然被個小孩子看見了。

那就去死吧!看到他們真容的人,都該死!

眼看着男人手裏的大砍刀落下,泉寶立馬就一個扭轉翻滾,躲開了強盜的攻擊。

等爬起來之後也不拖延時間,直接飛起一腳撩陰腿,踹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她可不管這個招數是否光明磊落,是否适合小孩子使用,在她眼裏,只要能對敵,能救命的招式,都是好招數。

泉寶的鞋底可是被她改造過的,綁了尖銳的刀片。

這一撩陰腿過去的後果可想而知,那強盜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一團肉掉褲裆,沒啥前途可言了。

“好,好卑鄙的小娃娃,你居然……”強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泉寶。

而泉寶才不管那麽多,見男人要叫人,她立刻就抄起闩門的大木條,狠狠砸在對方的腦袋上。

“壞東西,有手有腳不幹好事,竟做打家劫舍的壞事,今天遇到你泉寶大姐頭,算你倒黴,給我洗!!”泉寶奮力一砸,也不管會不會打死人了。

這些強盜砍傷了阿爹,還持兇翻牆來家裏面殺人,那就沒有這麽多仁善可講了。

趁着他們都被牆角的納鞋粗針紮穿了腳,行動不便,泉寶知道這是自己最好的反擊機會!

阿爹昏迷!大鍋鍋二鍋鍋不在家!守護阿娘全靠她!

泉寶想着又往強盜的腦袋上砸了一門條,直接把高大威猛的男人幹趴下了。

而這邊巨大的動靜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坐在地上拔腳底針的幾個強盜,見到泉寶房門口倒下的男人,頭破血流,身體下方的鮮血更是潺潺不止,登時紅了眼。

“老四!!”

“臭丫頭,你居然敢耍詭計害我兄弟!!”趁着月光看到地面上的那根東西,衆人感覺胯上一涼,差點腿都軟了。

泉寶啪嗒一下,拿鎖頭給堂屋的大門扣上,回頭喝道:“什麽詭計你們私闖民宅,謀財害命做強盜,還有理了今天你們敢來我家行兇,我就要你們有來無回!”

她可不僅僅是在村裏面布防下陷阱,家裏面除了牆角的碎瓦片和納鞋針之外,她還安排了捕獸夾、投石等等,不怕這些壞蛋強盜不中招!

這時候外面的動靜已經驚動屋裏的伍映雪了,她趕緊跑出來保護女兒,卻發現自己居住的堂屋從外面被鎖上了。

“泉寶,泉寶!”伍映雪喊得凄厲,她三歲半的小女兒,獨自一人在外面應付強盜這鎖怎麽會突然落上呢,不應該啊!

咣當咣當,門被搖晃得厲害,泉寶頭也不回的大喊:“阿娘,您放心在屋裏呆着吧,我沒事噠,千萬不要出來!我既然敢獨自面對這些強盜,就肯定是準備好了十八樣殺招的,保證讓他們走不出咱家的大門,哼!”

翻牆而入的強盜一共四個,被泉寶撩陰腿加門條砸暈了一個,還剩三個,看起來都是五大三粗的,還拿着閃寒光的刀刃,可偏生此時他們一個都不敢輕舉妄動,紛紛查看着院子裏的陳設,生怕哪個不小心,踩錯腳了,就會踏入另一個陷阱。

畢竟他們剛剛也沒想到,這一戶人家竟如此狡猾,不在牆上裝防盜的瓦片,反而等人跳下牆頭之後,再踩到那些納鞋底的粗針

要不是他們做強盜穿的都是馬靴,又厚又重,恐怕腳背都要讓那納鞋粗針給紮穿了,所以泉寶的話,雖然讓他們有三分驚疑,七分不信,但仍不敢拿自己的安全做賭,老四已經折損在這兒了,他們得小心點。

伍映雪也明白女兒或許是在聲東擊西,她按捺住心頭的恐慌,道:“那這些小兒科的匪徒,娘就交給你了,咱家泉寶是最厲害,最聰明的,區區幾個匪盜,還不夠你塞牙縫的呢!”

阿娘最厲害,一下子就懂她的意圖了,泉寶雙手叉腰,狂妄的看着剩下三個匪盜:“阿娘您就放心吧,就他們三個,給我提鞋都不配,那什麽壞蜀黍,你們過來吖!!”

小娃娃奶聲奶氣的叫嚣,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明顯。

“三哥,老大讓我們幾個打前鋒,看看這清泉村能不能發展成咱們寨子的村落,可不能铩羽而歸啊,辦不好老大交代的事,要被剁手指的!”

“是啊,我瞧這院子沒什麽特別的,什麽陷阱,區區一個小娃娃和女人,能安下什麽陷阱”

“從頭到尾,他們家都沒有男人說話,顯然是在虛張聲勢!三哥,咱們沖,把這小奶娃抓起來溺死,給四哥報仇!”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小丫頭片子下手極狠,啥都不明白的情況下,就把他們山寨四當家的命根子給切了,再盲猜一下,小丫頭年紀不大,心腸卻歹毒,在鞋子上綁了刀片,只要避開她的拳腳,這小娃娃就沒啥用了!

再者,就算避不開,一個小娃娃的力氣又能多大方才老四只不過是吃了大意的虧,真正打起來,他們三個大老爺們,奈何不了一個小女娃

帶頭的強盜老三陰着臉,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強盜老四,再看看一臉無辜卻嚣張的泉寶,最後還是點頭咬牙,答應了。

“一起上,不過是個女娃娃,還能翻天了給我抓住她,再把裏面的女人擒回寨子裏,讓兄弟們輪了!以報老四做不成男人的仇!”

強盜老三一聲令下,泉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說,年紀太小聽不懂,可強盜們身上的殺意,她是感受得到的。

見剩餘的三個強盜一擁而上,泉寶身上也爆發出了濃重的戾氣。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投!我說過,我家院子裏布防重重,陷阱很多,你們怎麽就不信呢如此,那我也只好讓你們親自嘗嘗了!”

既然想抓她阿娘回寨子裏,那就,去死吧!

泉寶飛奔着,縱身一躍跳得老高,扯了扯一根極其突兀,吊在門廊下的繩子。

這是陷阱的開關!也是地獄之門的開關!

她說過的,除了納鞋粗針、捕獸夾之外,她還設置了十八道陷阱,這棉繩只是第一道!

第 115 章 喪蜂窩

瑃娘到底是女人心性,她也沒有經過什麽殺戮歷練,聽到黃亮說起這些慘狀,不寒而栗地緊緊抱住田末的胳膊。

“喪蜂和喪蟻幾乎沒有天敵,好在它們的種群之間,一旦遇上便會展開不死不休的殺戮,因此繁衍甚是緩慢,否則整個大森林,恐怕就是它們的天下了。”

一路上,隊伍不斷遇到喪獸,推進速度頻頻受阻,就是葉心怡和瑃娘,也得到了與三級喪獸作戰的機會。葉心怡由薛牧雪和周小蕊保護,田末看顧着瑃娘,也時時不放心的用神識窺看他前世的女神。

觀察了隊伍中所有人的表現之後,田末确定,在他之下,整個隊伍戰力最強的是周小蕊。別看她年紀小,小蘿莉吸納變異能量的力量提升度是一點六成,比校花學姐高出零點一成。

從普通人強化到現在,她的力量已經超過校花學姐不少了……

接下來,戰力最強的是薛牧雪和舒剛,以及被田末訓斥過一通的那個桀骜不馴的王牌特工聶雄中校,三人的戰力在伯仲之間。

聶雄被田末點名到田家戰隊,做了一個小隊長。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看到過田末出手。

不過,周小蕊、薛牧雪和舒剛的本事,聶雄都看到了,每一個都不在他之下啊!那麽田家三少到底又該有多強?

黃昏時分,對田家三少的戰力感到好奇的隊員們……包括莊晗準将,終于見識到了田末的真本事!

這一次,是N局戰隊的前衛偵察兵,在隊伍前方五裏之外,發現了一個喪蜂群,立刻退回來把消息通報給田末。

按照幾個大隊長和黃亮的想法,遇到喪蜂和喪蟻,肯定得第一時間繞道退走。然而田末卻生出好奇之心,命令隊伍後撤十裏,他則獨自潛到喪蜂巢穴查探。

這一窩喪蜂,是變異馬蜂。

四級喪蜂足有臉盆那麽大,三級喪蜂大小如籃球,二級喪蜂如足球大小,一級喪蜂也似成年人的拳頭一般……

這一窩喪蜂,直接在一座半山上掘洞為巢。

許多喪蜂,從外面飛回來,或叼着、或抓着半截喪蜂的屍體。

那些死去的喪蜂也是馬蜂,顏色與這群喪蜂稍異,估計是在別處進行了種群厮殺之後,這窩喪蜂得勝,把敵人屍體帶回來作為食物。

田末潛到山腳下,神識向蜂巢內逡巡,看到這窩喪蜂約有三萬只左右,其中四級喪蜂大約有八百只,三級喪蜂大約三千多只……

這也罷了,讓田末驚喜交加的是,蜂巢深處,竟然堆積了一座小山般的獸晶,一只五、六米長的蜂後,趴在一旁慢慢嚼食。

那只蜂後一邊嚼食獸晶,一邊不停地産出拳頭大小的卵……

田末估測,那一堆獸晶,起碼超過三萬顆,而四級獸晶幾乎将近一半……其他的都是三級成色。

“這是……真正的橫財啊……”田末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森林裏的兇禽猛獸互相殺伐,如果獸晶屬性不同,那麽勝者吞噬敗者的肉身之後,是不會吃掉對方的獸晶的,這就跟喪屍一樣……

這窩喪蜂,不可能殺戮到那麽多兇禽猛獸,估計它們飛竄在森林裏,撿到這些被遺棄的獸晶,帶回來作為蜂後的“大補丸”。

蜂後産下的蜂卵,成長起來以後會有不同的體質屬性,所以它進食的獸晶,也不受屬性限制。

一個蜂巢之內,就藏有如此巨量的獸晶,田末不由暗暗吶喊——媽蛋,我們還獵個屁的獸啊!直接獵殺蜂巢就行了啊!

轉而一想,不知喪蟻的巢穴,是否也是如此呢?

蟻後是否也一樣,需要靠嚼食獸晶來促進産卵呢?

——哦……想多了。

喪蜂是軟體動物,殺起來相對容易。而喪蟻的數量,比喪蜂多了不知多少倍,而且那層堅硬外殼不是那麽好破的……

田末收斂心神,迅速返回與大隊人馬彙合,召集三個大隊長和十五個小隊長,把他的發現通報給大家。

聽到蜂巢之內有那般巨量的四級獸晶,衆人呼吸都急促起來。

雖然他們不知道,田末是用什麽手段查探到蜂巢之內的寶藏,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難道能冒死吃掉這一塊大肥肉麽?

深林之中,可是喪蜂、喪蟻幾近無敵的啊!

“我們不到四百人,跟三萬喪蜂作戰,肯定會死人……你們怎麽看?”田末沒有強行下命令,目光掃向諸人。

——三百多人對戰三萬喪蜂,想想都是太瘋狂啊!

舒剛搶先表态:“我們聽末爺的!”

他搶先開口,別人縱有怯意,也不好說出來了。

莊晗僅僅是把田家三少及時送至京都,就從上校晉升為準将……他把自己的前程都綁在田末身上了,自然不會反對他任何決定。“我們這些人執行這項任務,都是抱着必死之心……即使避開這群喪蜂,獵殺別的喪獸,也一樣會死人!喪蜂巢有這麽多獸晶資源,可以讓我們畢其功于一役……所以,我們N局戰隊服從末爺的命令,你讓我

們走我們就走,你讓我們戰我們就戰!”

“家主大人早已交代過了,薛家上下,都聽末爺的!”薛家戰隊的首領薛帆,是緊接在薛牧雪後面晉級四級超能者的嫡系子弟,薛中華向他透過一些田家三少的底,也跟着點頭表示唯田末馬首是瞻。

“好,那就這麽決定了!富貴險中求,咱們今晚就幹這一票!喪蜂夜間視力極差,我剛才潛到它們巢穴底下,它們也沒有發現我……今晚這一戰,我們這樣……”

全體隊員被召集起來,但他們聽完田末的作戰計劃,都驚呆了。

“什麽?末爺一個人對付所有的四級喪蜂?”

田末微微一笑:“四級喪蜂也未必只攻擊我一個人,我只不過是突前戰鬥罷了……我不想看到兄弟們有任何傷亡,大家都盡力吧!”

葉心怡不遠不近地盯着他,心潮不由得起伏澎湃……

她的眼前,又浮現出心上人的音容笑貌……

“你在這個世界不可或缺”……在她的男人慘死之後,葉心怡的世界已經坍塌了,除了報仇她不再有別的念頭。

她來這裏,就是要尋找機會,把這個田家三少幹掉!

然後她就生無可戀了,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了……想不到,田家三少竟然如此托大,敢一個人對付八百只四級喪蜂?喪屍就了不起嗎?喪屍就不會死嗎?

第 118 章 魔人傀儡

過去了一個個時辰這池水中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歐陽絕空不由得有些焦急,就在這時,這池水突然開始劇烈的翻滾,一個個氣泡從這池水中冒出,不久林采?雙目緊閉從這池水中慢慢浮起,突然之間林采?睜開雙眼身形暴起,猛然間從這池水中飛起,撲向歐陽絕空,就以肉身相搏一拳打向歐陽絕空。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歐陽絕空也不慌張,反而是像早有準備一般,口中怒喝一聲,撕拉一聲衣服被撐破這歐陽絕空的身形憑空增加了許多,頭上長出了和那天魔一樣的雙角,身後還長出了一條長長帶有尖刺的尾巴,雙手也變成了利爪,不過臉上還有身上再沒有別的變化,身上也沒有長出其他的毛發來。一手輕松就接過林采?兇猛的一拳,另外一只手也捏住林采?的另一只手,将林采?控制住,

一張口吐出一個漆黑不停散發着魔氣的珠子,從那珠子上慢慢伸出倆根黑色的絲線,自行繞到林采?的頭部兩側,一下子鑽了進去。林采?雙手再也沒有力氣,歐陽絕空也松開了手,林采?面部的表情劇烈的變化着,雙手抱住了頭,十分痛苦般倒在地上,口中發出類似野獸般的吼叫聲。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地上的林采?才停住動作,歐陽絕空口中低聲的念着什麽,林采?木偶般從地上站起,此時的雙眼毫無神采就連呼吸彷佛都停止了。“過來。”歐陽絕空一聲令下林采?乖乖走到他身邊,一把摟住林采?,滿意的大笑起來。“好了,空兒,看來你的實力也完全能夠控制這個魔化人,為父也就不打擾你了。”歐陽家主一見林采?已經被制成了傀儡,放下心來就離開了。

這歐陽絕空摟着林采?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陣法,在走出陣法之前,恢複成自己原本的模樣,走出了這陣法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來到自己的房間中,歐陽絕空布下了一個普通陣法,自己的好事怎麽能被他人打擾。歐陽絕空壞笑看着林采?說道“脫衣服。”林采?還是毫不反抗,慢慢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扣,外衫落地,內裏身上血便的肌膚已經若隐若現,歐陽絕空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這時房間外的陣法劇烈波動了一下,随機一個叫罵的聲音就響起“歐陽絕空!你給我出來,剛剛有仆人說你竟然帶着那個狐貍精進了你自己的房間,你這樣對得起我嗎?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快給我出來。”

這尚雨兒一般說,還一邊催動自己的法器,想要破開陣來。這陣法只是歐陽絕空随手布下的,那尚雨兒也是築基期的修為,很快這陣法就已經搖搖欲墜了。歐陽絕空恨恨的罵了一句“賤人,這麽麻煩。”可是自己也不能為了這一點小事與尚雨兒翻臉,若是由此而讓父親的大業出了纰漏實在不值得。幹脆就不理會那尚雨兒,這歐陽絕空又拿出一套陣旗來,這陣旗看起來就十分繁複,布下的陣法威力也是不俗。這下任由那尚雨兒如何施法,則會陣法也是紋絲不動。尚雨兒法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也沒有力氣再打了,可是心中氣不過,就子啊這=陣法外破口大罵,罵那歐陽絕空沒有良心,太過好色,狼心狗肺,凡是難聽的話都說了一個遍。歐陽絕空煩不勝煩,又在這陣法內加了一層隔音的陣法,這樣裏外的聲音也就全都隔絕了。

終于安靜了,歐陽絕空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林采?,卻看見林采?已經将衣服穿好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驚奇說道“什麽時候讓你穿上衣服了,趕緊過來脫下。”林采?木然的走了過來,一直走到歐陽絕空面前才停下來,可是遲遲不見林采?開始脫衣服,歐陽絕空怒聲說道“還不動手。”說時遲那時快,林采?猛然擡起手來,一下彈出十根銀色的針來,紛紛刺入那歐陽絕空的身體中,歐陽絕空一時之間動彈不得。驚恐的大喊道“你竟然沒有被魔化,這不可能!”“沒什麽不可能,現在你的小命我要了。”那歐陽絕空怎麽會束手待斃,一聲吼叫後就要再次變身成為那魔化後的樣子,那時的魔力一定大增,可是林采?又怎麽能讓其得逞,将識海中全部的神識化成一柄利刃,直直刺入那歐陽絕空的識海中。

歐陽絕空的神識怎麽能夠與林采?相比,就算他能夠魔化法力則大增,神識卻沒有任何變化,就是普通金丹中期的修士,林采?還是進的那初期時就已經強過他數倍。那識海中的歐陽絕空的神魂還想要負隅頑抗,可是幾下就要被林采?的神識吞噬,一個萬般無奈之下,那神魂一下子潛逃到談身體的某處,找尋不到。林采?将他的識海破壞後,神識就離開了。正在尋找那歐陽絕空的神魂,突然之間從他的丹田=處飛出一個暗黑色的金丹,還伴着一個匕首,馬上就要破開陣法逃出生天,這速度饒是林采?也始料不及。馬上就要離開這房間了,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說道“主人抓住了。”正是那天魔殘魂,此刻有一丈多高,正緊緊抓住那金丹還有歐陽絕空的神魂,現形在這房間中,隐藏了起來就等着他神魂出竅。

看着那歐陽絕空掙紮不斷卻掙脫不開的神魂,林采?很是滿意“你的速度很快,做的不錯。”那天魔驕傲的仰起頭“那時自然,我堂堂一個天魔的魂魄,怎麽可能連一個混人魔的神魂都制服不了。”林采?拿起一個玉瓶将那神魂裝進去,那金丹就與原本收集的金丹放在一處。那天魔此刻現出虛弱的樣子,在空中也支撐不了多久。林采?也趕緊拿出一個玉瓶來将它收了進去。林采?問道“你的傷勢如何能夠恢複?”“我這是魂力的消耗,若是能夠吞噬其它的魂魄自然就能恢複的快些,不然要讓我自己修煉,沒有個數十年是無法恢複的。”“那你現在什麽魂魄都能吞噬嗎?若是境界太高的神魂會不會反将你吃了。”那天魔驕傲的聲音回答道“自然是不能了,我乃是堂堂天魔,魔族中的最高級別,而且還吞噬了上萬的殘魂,如果只是魂魄的話,這天下還沒有我不能吃的呢”

第 127 章 夜探露營地5

墨軒在山頂找尋了一下下山的方法,可惜山峰另一邊實在是陡峭,山又高如果用輕功飛下去沒有着力點也會被摔死。墨軒在想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上下山的。墨軒暗中觀察了好久,發現一個地方有吊籃,可惜是人工拉上拉下的,不然墨軒就自己下去了,而且吊籃周圍守備森嚴,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巡邏。墨軒看了半天只好作罷,隐藏住身形慢慢下山去了。

回頭再說說那兩個被水沖走的人。話說在被水沖走的一瞬間,兩人都想到了是不是自己的小命就交待在這裏了。如果被水沖到了一個更深的地方,那真的是一點活命的機會也沒有了。水的沖力結束的時候,兩人發現自己的頭頂有了亮光,便朝着亮光游去。沒有想到這暗流把他們沖到了一個離水面這麽近的地方。他們倆紛紛從水底鑽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待他們平靜好心情,游上岸,才安靜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他們在一個山谷中,在他們的不遠處有很多戶人家。玉寧用一塊布包住夜明珠,讓它不是那麽亮。借着夜明珠的光。他們慢慢地向房子靠近,一路都小心翼翼,但是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有人養狗。汪汪汪的狗叫聲,在這個寂靜地夜裏是那麽的刺耳。

玉寧看了連清一眼,低聲喊道:“快跑。”兩人急忙用輕功朝着水潭方向跑,漸漸後面的村落亮起來了,接着他們倆感覺後面有幾道比自己還要強大的氣息在追趕着他們。

“不要回頭,直接跑到水潭邊上就往下跳,咱們倆賭一把賭水潭的暗流還能把咱們倆沖回去。”連清邊跑邊對玉寧說道。

“好。”

到了水潭的邊上,兩人二話不說直接跳下去,連夜明珠也不拿出來,直接用自己的感受去尋找暗流,沒有想到,真得讓他們猜對了。他們倆感受了一股暗流,便向這暗流游過去,頓時熟悉地感覺又湧上來,水流忽上忽下地,不過能逃命就是好的。

兩人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從水裏冒出頭來,先看看是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發現是他們的露營地才爬上岸。兩人用內力烘幹了衣服,趁着月亮被烏雲遮住,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兩人回到房間,看了一下王樂還在安然入睡,便掐掉王樂床邊的迷香,紛紛倒向自己的床,睡覺去了。

翌日清晨,陸花暖的大嗓門,喊着大家起來跑步。

“同學們,起來啦,起來啦,快點一起跑步啦。跟着我一起減肥吧。”陸花暖雖然今天早上起來還是渾身酸痛但是減肥的決心還是讓她早早起床。只見同學們一個個還迷迷糊糊地走出自己的房門,揉了揉眼睛,默默地排成一列。不過總有人不樂意起床,讨厭陸花暖大喊大叫。

一個房間裏就傳出怒罵陸花暖的聲音,原來是劉成悅。

第 113 章 恐怖底牌

“沒想到葉桦你如此兇殘啊。”寧樹湊上前去,看着葉桦的目光向看怪物一樣。

葉桦微笑地看着他們,口中說道:“此事怕是要牽連各位了。”

“沒事,反正他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城群無所謂地說道。

葉桦一笑,他遇到的三個人心底還不錯,值得一交。

葉桦正經地對着三人施禮道:“各位,我們就在此分開吧,我要繼續深入了。”

“啊,你還要繼續深入啊。”寧樹吃驚地說道。

“這不是廢話嗎,葉桦實力如此強悍,若非是因為我們,早早就繼續深入了,帶了我們這麽久,要知足啊。”沈雨對着寧樹說道,短短幾天時間,他已經将寧樹當成至交了,對寧樹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沒有,此前要多謝各位的幫助了。各位如今是要前往何處?”葉華謙虛地說道,不過,他說的也不為假,剛進來的時候,也靠着沈雨才明白一些事情。

“你這就看不起我們了,你帶我們殺了這麽多惡鬼,此事我們自然記得,對于你又有什麽幫助。”城群笑着說道。

“我們應該往外走了,不打算在殺了。”沈雨說道,緊接着說道:“現在斬殺的惡鬼,也能得到兩枚破階丹了,已經很滿足了,待修行到鬼奴巅峰,破階進入鬼差境界也是指日可望了。”

“是啊是啊,我們已經很滿足了。”寧樹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告辭,有緣再見。”葉桦拱手告別道。

“告辭,一路小心。”三人也回禮道。

葉桦轉身離去,朝着一個方向走去了。

“葉桦,你剛剛不該放他走的,難道你心軟了?”龍澤平淡地聲音在葉桦心中響起。

“他們真心待我,我自然要給他們個面子。”葉桦淡然回道。

“哼,婦人之仁。”龍澤冷哼道,對于葉桦很不滿,緊接着說道:“我不信那小子回去不報複你,不僅是你,還有那三位,都要受到牽連。”

“我知道。”葉桦自然知道這其中的事情。

“那你還放他走?”龍澤無語,既然知道,還如此做法。

“我現在不是去彌補了嗎?”葉桦說道,他本就沒想過放過顧景山,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特別是在修行界,這個道理更是真理。他剛剛在顧景山身上留下了個印記,現在走的正是往顧景山的方向。

“自找麻煩。”龍澤搖頭道。

“對了,你剛才殺伐果斷,怕是受了魔念的影響。”龍澤提醒道。

“什麽?”葉桦吃驚了,此事若非龍澤說,他也不知道。

“雖說影響不大,但還是有所影響,不過,你剛才的殺伐也不錯,那影響埋伏在你的血液中,恐怕是吸收了冥獸的血肉導致的,你只需注意就好,不用太擔心。”龍澤分析道。

“好。”葉桦鄭重地應道。

“還有,你的那把魔劍,委實厲害,吸收血肉和魂魄來提升品質,怕是有一天會達到法寶的要求了,不過,這把魔劍終究是吸收魂魄和血肉,內含邪性,你用的時候,要注意點好,小心被魔劍影響。”龍澤提醒葉桦道,此物吸收魂魄,對于修士來說,太過歹毒。

“嗯。”葉桦應答道,法寶嗎?那可真不錯,至于魔劍上的邪性,葉桦可不在乎,要知道,他的靈魂內躲藏着魔念和魔氣,其中蘊含的邪性更大,不還是老老實實縮在靈魂內的一個角落嗎?

葉桦感應着留在顧景山身上的印記,施展起了法術,化身一道黑色鬼影,沖着一個方向飛快跑去,雖說葉桦現在能禦劍飛行,速度更加驚人,但是這樣做實在太過招搖了,鬼奴修士禦劍飛行,其中必然隐藏着極大的秘密,相信每個見到葉桦禦劍的人都會這般想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別人定會盯上葉桦身上的東西,那種能讓鬼奴修士禦劍而行的秘術,而後一大波修士便會沖向葉桦,奪取這種秘術。

葉桦神識覆蓋在周身,警惕地探尋周身的一切,別到時候像之前被圍了也不知道,若是被那些鬼奴巅峰的惡鬼包圍了,葉桦還有自信脫身,但是若包圍他的是鬼差前期,鬼差中期,那可就不好玩了,即便能脫身,怕也要受傷。

“接近了。”葉桦不斷向前飛奔而去,口中喃喃道。

“嗯?”葉桦突然臉色大變,而後面目嚴肅,腳下速度加快起來,在暗淡的環境下,若不仔細觀察,葉桦所化的黑影不容易看到。

沒過多久,葉桦就停下來了,眼睛收縮,此時心中的震撼如滔天大浪,恐懼也油然而生。

眼前的一片土地,成了焦土,和葉桦身後的景色完全不同,仿佛前方是另一個空間。火焰的力量還有殘存,恐怖地鬼氣覆蓋了前方。地上的土地留下了火焰存在的痕跡。

剛剛這裏發生了一場大戰,葉桦心中斷定,因為他能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但是,那種力量太過恐怖,究竟是怎樣的火焰,能夠燃燒了前方龐大的土地,這火焰,該有多大?

而且,殘存的威壓籠罩前方,宣告着這兩股威壓的主人是何其強大,葉桦在這兩股威壓前,是何其的弱小,巨人腳下的蝼蟻,葉桦覺得他就是蝼蟻。魏老祖的威壓他感受過,但卻遠遠不及眼前的威壓,而且,這還是殘存的威壓,并不是從修士體內發出的,而是戰鬥中留下來的,在這股威壓面前,魏老祖也要俯首稱臣。

過了好久,葉桦才收起了震驚,對着龍澤說道:“龍澤,你能感受到前面的威壓嗎?”

“這是剛剛發生的,附近也沒有生靈了,就連螞蟻都沒有,都被毀去了。”龍澤用神識查看了前方,開口說道。

“怎麽可能,若是剛剛發生的,那我怎麽沒感受到,如此強大的戰鬥,聲勢必然不會小。”葉華驚道。

“有人用了法術,封住了這裏的空間,所以戰鬥的聲音并不會傳出去,現在戰鬥結束了,才被解封了。”龍澤說道。

“嗯?”葉桦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塊玉佩,已然碎開,散落在地上,玉佩周邊似乎凝聚着強大的力量,精純而又恐怖,不過此時卻慢慢地消散,再過不久,就會完全容于這片天空了。

“那塊玉佩是?”葉桦疑惑道。

“哼,幸虧剛才沒有對那個顧景山出手。”龍澤說道。

說起顧景山,他這才想起為什麽會到這個地方來了,他留在顧景山身上的印記消失了,消失的原因有可能是他發現了,但還有可能是他身殒了。

照眼前的形況來看,他怕是身殒了,最後感應到的位置就在這個地方,這樣的大戰之下,他斷然沒有活着的可能。

“我提醒你一下,以後那些大有來頭的,比如直系親屬中有大修為之士的,你最好不要招惹呢,因為那些人有人罩着,對于你這個沒有靠山,實力又弱小的人,招惹不起。”龍澤突然對葉桦這樣說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于那個顧景山,我雖說殺了他的獵物,但是我也願意賠償了,只是這人不知好歹,竟然要我留下兩條胳膊,換你你能忍嗎?莫非你覺得我做錯了。”葉桦反駁道。

“嘿嘿嘿,沒做錯,恰好相反,你這次做得很對,沒有殺他,否則,你怕是成了修仙大道上的枯骨了。”龍澤怪異地說道。

“什麽意思?”葉桦眉頭一皺,問道。

“呵,你說的那顧景山,靠山很了不起吧。”

“沒錯,聽聞他父親是個判官,在陰司掌握重權。”

“還是父親啊,那可當真惹不得。啧啧。”龍澤搖頭道。緊接着說道:“像這種人,一般身上都有親人給予的重寶,能在危急時刻就他一命,你眼前的這一切,就是他身上的重寶所致。”

“什麽?‘”葉桦驚呆了,他怎麽都沒想到,這樣一般場景,竟是因為那顧景山。

“這算是重寶了,他父親是判官,這樣做也是應該,那塊玉佩應該就是他身上的重寶了,這種重寶,不到危急關頭,是絕對不會動用的,因為這種重寶實在太過貴重了,依我推測,這玉佩中蘊含着他父親的一具化身,這種化身能有本體十分之二的力量,凝聚這樣的化身,對自身實力損害極大,呵呵,他這父親是有多寵溺這兒子啊,竟然将用這樣的化身來保護一個鬼奴修士,當真豪氣啊。”

葉桦聽後,倒吸了一口冷氣,幸好自己沒有對他下殺手啊,否則……看着眼前這般恐怖的景象,葉桦相信自己絕對好不了,當下也頭疼起來,若是人人如此,那他以後可如何是好,難道見到那些有靠山的就畏縮嗎?

不成,這不符合自己的強者之路,強者之路豈能退縮,即便身死,也要證明吾道,本心不改,自己無法退縮,能做的就只有努力提升實力,用實力,将這些人長輩賜予的底牌打破,這才是真理,葉桦的眼神犀利起來,強者之心更加堅定。

第 116 章 :不對,你不是

“老大,你要幾個?”

羅磊現在已經把石浩當成了自己的救星,所以一開始就低聲的問着石浩,他只是搖了搖頭。

“對付這些家貨,我就連出手的欲望都沒有多少,你們随意吧,記住別弄出人命就行了。”

羅磊帶着自己的人高聲呼號了一聲,然後就沖了過去,俗話說拳怕少壯,可是太少壯的也不行,這些人裏面有些甚至還算是未成年呢,頂多是高一高二的學生呢。

體重也就是在一百左右,而羅磊他們,每一個都是體重得有一百八九的壯漢,再加上每個人都不知道打過了多好次架了,戰鬥開始之後幾乎是一面倒的局勢。

夏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下的人立刻倒下了一大片,腦袋似乎還有些轉不過來,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大聲的叫罵着。

“你們給我等着,我絕對不會……”

他轉身就想跑,羅磊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棒球棍,對着他的後腦勺直接砸了過去,羅磊并不是什麽百發百中的高手,但是這一次直接命中了對方。

“好,把這個小子給抓回來。”

夏新那個小子直接昏了過去,羅磊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直接就給拽了回來,也許是力氣太大了,一不小心,呲啦一聲把袖子給拽爛了,羅磊下一刻臉色瞬間就變了。

“怎麽了,你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是不是發現……”

劉七和石浩全都走了過來,下一刻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夏新這個小子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針孔,幾乎一個挨着一個,數都數不過來。

“看看其他人。”

羅磊他們說起來并不完全算是混社會的,畢竟有親人在,他們還必須要照顧那些人,劉七差不多也是,他們的身份雖然不一樣,可是全都有着嚴格的紅線,毒品就是其中一條。

“他娘的,全都是該死的瘾君子,這些家夥肯定有些年頭了,打電話報警吧,我們幫不了他們的,而且他們也不需要我們幫忙,只能報警了。”

羅磊有認識的警察,打電話和對方說了幾句之後,匆匆就挂斷了,很快警車和救護車同時到了這裏,羅磊和劉七乃至于石浩他們的身份都有些特殊,警察也不能随便的抓捕他們。

“我知道,知道,你們現在看看這裏的情況,我們肯定是正當防衛,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就只能和我的律師談談了,他可最喜歡這種有難度的案子了。”

羅磊毫不畏懼,警察們也有些頭疼,這個時候一個中年男人從外圍走了進來,一手夾着煙,另一只手抓着水瓶,身材瘦小,警服松松垮垮的,看起來就比其他的警察小了一號,但是在場的所有警察見到他之後都尊敬的停下了手裏頭的工作,說道。

“單警官,您好……“

中南男人只是随便的點了點頭,随手就把自己的香煙給掐滅了,看了看現場,說道。

“放了他們吧,這幾個家夥是正當防衛,那些摩托車經過了改造,裏面能夠放下棒球棍和砍刀之類的武器,還有從地上的痕跡來看,他們是被包圍了,同時被前後的人攻擊,這些人倒地的位置也能看出來,而且你覺得前後攝像頭壞了,真是他們幹的,沒必要報警。”

在場的警察看起來都很信任這個家夥,對他們的戒備瞬間就放低了,羅磊看到了這個男人之後,瞬間變得放松了許多,趕緊走了過去。

“單警官,這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些家夥全都是瘾君子,上次已經破獲了一批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咱們大風縣裏面肯定還有類似供給給瘾君子的毒販。”

兩個人應該認識,雖然看起來他們都在用公事公辦的口吻交談,可是直覺告訴石浩雙方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這位……”

“是我的老大,我還有老趙,老陳他們家的老人都是這個小子治好的,現在他們已經可以走動了。”

單警官習慣似的皺起了眉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石浩,上下打量着他,石浩用強硬的眼神和對方對峙着,讓他驚訝了,可是很快這個家夥又恢複成了一副平靜的樣子。

“把這些家夥給帶回去,弄到戒毒所裏面,還有醫生你們記着幫把手,要不然的話我擔心這些家夥很可能活不了兩天的時間,你們也得小心一點,這些人的身上有水果刀的刺青。”

一說水果刀,羅磊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咬牙切齒用憤恨的聲音說道。

“是王果那一幫嗎,他們還真的是什麽樣的家夥都要了,這些可都是瘾君子啊,真是不要臉了。”

羅磊給他說過,他們四幫人曾經有過約定,販毒生意絕對不能幹,那種玩意太毀人了,而且一旦泛濫起來還很可能讓一些小孩子沾染上,到時候那真的是作孽,所以他們四家都不允許毒品流入大風縣,為此他們和外地的人幹過好幾架。

但是現在看起來,居然自己家的人想要違反這個約定了,羅磊臉上露出了惱火的表情。

“你說的那個王果,他死了,前兩天有人在河裏面打撈上來一個無頭屍體,我們通過比照DNA,最後才知道是王果,他的人現在應該是人心惶惶的。”

單警官看起來對于這些事情非常了解,很快他就解釋了出來。

“你們都做着正當的生意,充其量只不過是比較團結而已,無所謂,但是王果的那些人已經有了像黑社會發展的跡象了,縣長說過了,不希望自己的境內出現任何一個危害人民群衆的犯罪分子,近期他們應該會被取締吧。”

單警官說完之後,就指揮着人吧那些瘾君子給搬上了救護車,而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了手機鈴聲,石浩很快就從一個石頭縫子裏面摳了出來。

“這麽巧,正好飛進了石頭縫子裏面了?”

“不對,不是,絕對不是自己飛進去的,應該是有人塞了進去,看起來似乎就好像是不想要讓人知道這個手機,你們安靜一下。”

石浩按住了接聽鍵,然後就聽到裏面傳來了一個頗為沉悶的聲音。

“得手了嗎?”

“得手?”

石浩發出了疑惑,對面似乎突然生氣了,大聲的罵道。

“就是那些惡狼幫的家夥們給幹掉了嗎?不對,你不是……”

下一刻那邊的人好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立刻挂斷了手機,但是從剛剛的對話之中,石浩就已經知道了一些東西。

第 113 章 給你兩個選擇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唐钰和徐虎兩人到也算是一見如故了,短短的時間內仿佛已經成了多年深交的朋友了。

唐钰一直沒有出世,可以說沒有什麽朋友,出來接觸了外面的社會,自然也需要一些人生的交際。在公司裏,王大壯李傑幾人到也還好,可以交一交。不過跟徐虎相處了一段時間,唐钰到是覺得徐虎可以深交一番。這種性格,他很是欣賞。

一通下來,兩人直接豪爽的幹了四杯白的下去。

“哈哈兄弟,今天真的是喝的痛快啊,好久沒有這麽痛快的喝上一回了。不知不覺,竟然就整了兩瓶白的下去,要是擱平時,我恐怕就要高了,不過今天到是人逢喜歡精神爽,卻是沒有一點醉意啊。兄弟到是好酒量啊,看樣子酒量比我還好啊,如此年紀竟然能有如此驚人的酒量,到是讓人好生佩服啊。看來兄弟,真的非池中之物啊。”徐虎朗笑道。

唐钰也是撇嘴一笑道:“喝的痛快自然胃口就大點,男人喝酒圖的不就是個痛快嘛。”

“對說的好,再來,今天再兄弟不醉不歸。”徐虎道,說着就又要去開酒,卻是被唐钰攔住了:“虎哥,差不多了,再喝就要醉了。我等下還有送三位美女回去呢,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以後有機會定要跟虎哥你來個不醉不歸。”

徐虎一笑收回來了手,眼裏閃出了幾分暧昧之色的看着唐钰道:“哈哈,你看我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兄弟你可還有要事在身啊,這個可不能馬虎了。兄弟,這三個美女都不錯,你可得努力了,哥要是再年輕幾年,都要羨慕嫉妒死你了。”

唐钰摸了摸鼻子,三個确實都不錯,難不成要自己三個一起努力?陌陌和菲菲就還好了,可是丫丫還是未成年的小丫頭啊,這是不是太有點罪惡感了?不過,現在的人貌似都蠻喜歡蘿莉養成啊,養養貌似也是不錯的吧?

“咚咚!!”

正在這時,一陣搞門聲傳來。

徐虎微皺了下眉頭,在這個時候來打擾自己,那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沖門口喝了一句:“什麽事?”

“虎哥有情況,那個高局跟幾個老板喝高了,不知道怎麽回事闖進了剛才那三位小姐的包廂中,非要——”

徐虎和唐钰同時蹭的一下都站了起來,唐钰的眸中更是閃過了一道鋒芒,竟然有人敢動自己看上的女人,佛祖可以忍自己都不能忍。徐虎的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難看之色,啐罵了一句:“混蛋,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這麽點眼力都沒有,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徐虎和唐钰兩人快速的向剛才的包廂走了過去,果然遠遠的便看到了包廂門口被人堵死了,徐虎的四名小弟死死的堵在門口,将三名滿臉通紅,喝高的了中年男子攔在了門外。這三名男子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看年紀都有四五十的樣子。

“操,再說一次你們給老子滾開,別掃了老子的酒興,不然老子讓徐虎扒了你們的皮。這幾個小美妞被老子看中,那是他們的福氣。”說話的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四十出頭的模樣。滿臉通紅,一身酒氣,醉的不輕。

“高局長,不知什麽事情惹你發這麽大的火了?”徐虎向這邊走了過來。

被徐虎喊高局長的是東區衛生局的副局長高明生,雖然是最沒權勢的一個副局長,可好歹也是個副局長,手握實權。而徐虎的産業之中,就有飲食之類的,這些産業能不能正常的開業,可是跟衛生局有很大的關系啊。

所以這個高局長,也是徐虎不願意得罪的。每次來,都要好生的伺候着。每次喝多了酒,就喜歡在這裏鬧事,對于高明生徐虎也早就不爽了。不過沒辦法,還得巴結着他不是。

惹到了這尊菩薩,他要是隔三差五的帶人過來檢個查,雞蛋裏挑骨頭,那也奈何不了他。衛生局,可是有權力讓徐虎的一些産業停業整頓的。

而且最主要,這個高明生就分管這一塊,總的來說這一塊哪個店想開業,都必須要像菩薩一樣的供奉着他才行。這個高明生好酒好色,又喜歡唱K,而且還喜歡在KTV裏面玩女人,所以經常喜歡往徐虎這裏跑。

如果是平常,徐虎到是可以在場子裏調兩個妞來滿足下這個高明生,不過今天的情況确實就有些特殊了。

高明生看了眼徐虎,卻是怒哼了一聲道:“好你個徐虎,老子來了大半天也沒見到你個人影,還以為你死了呢。老子光顧你的破地方,連個招呼都不上來打一聲,你現在到是有出息了啊?都可以不把我這個局長放在眼裏是吧?”

高明生一上來就給徐虎臉色,顯然是想先給個下馬虎。

徐虎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自然不是沒有眼力和頭腦的,知道這個高明生今天是精蟲上了腦了,不鬧出點事來是不會罷休的了。徐虎心中到是冷笑,還真是不知道死活,連這三位美女都想指染,到時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不過到也好,說不定自己可以借這次機會,好好的搞他一次。徐虎看了眼包廂裏的郭陌陌三女,顯然她們都是一臉的不高興,甚至還有幾分憤怒。

“瞧高局你這話說的,您大駕光臨我怎麽敢不好生的招待呢,只是我也是剛才外面回來啊。這不,一回來屁股都還沒有坐穩,不就馬上趕了過來了嗎?弟兄們不太懂事,高局長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一般見識。看高局長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要不去我那洗個腳按個摸,我最近新到了幾個還不錯的,高局長要不要去試試。”徐虎道。

“操,去你麻痹的,老子今天對你那些歪瓜裂棗一點興趣都沒有。老子今天就要定這三個小美妞了,別給老子扯其他的沒用的。客人怎麽了,學生怎麽了?老子要玩的女人,還沒有哪一個可以逃的出老子手掌心的。長的這麽漂亮,不就是給人玩的?一個處多少錢?一萬不行,老子一個給兩萬行不行?總之,這件事情你馬上給老子搞定,不然你這裏以後就別想開業了。”高明生怒罵了一句,滿臉不爽的怒視着徐虎,指着徐虎的鼻子毫不留情的道。

就是一幅老子吃定了你的樣子。

唐钰很不爽了,正在上前,卻是被徐虎攔住了。

徐虎臉上也是有些難看和不悅道:“高局,何必要為難幾個小姑娘呢,她們真的是客人。這事要是傳出去,對高局你的形像也不好不是。這件事情,不如就給我一個面子,算了吧,我自然會按排的高局你滿意。”

“操,你是聾子還是腦袋被門擠了,聽不懂老子的話是不是?老子今天什麽都不管,這件事情你搞不定,你徐虎以後也別想在這裏混了,就這麽簡單,現在明白了沒?”高明生怒道。

“哼,高明生,我尊重你才叫你一聲高局長,別真拿自己當回事。這裏是我的地盤,我不會讓你胡來。別他媽指着老子的鼻子說話,想弄我,老子在道上混了幾十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你敢整老子,老子就敢弄你全家。你敢關我一個場子,老子就敢讓我輪了你女兒。擦,什麽東西,別給你臉不要臉,真當老子是你小弟不成?”徐虎也真的怒了,本想息事寧人,小事化了,不想把這事鬧大。

畢竟鬧大了,對雙方的名聲都不好。尤其是那三位小美女,她們的名聲就更不容受影響了。

被徐虎這一頓喝斥,高明生也是微一楞,有些被喝住了。

不過很快,更是惱羞成怒了起來,爆眼怒視着徐虎:“好你個徐虎,敢這麽跟老子說話。好,那我們就走着瞧,看誰能玩的過誰。哼,你以後就算是跪着來求我,我也不會理你的。”

說完,高明生就要甩手離去,不過去是被一道身影攔住了,正是唐钰。

“哪裏來的小毛孩,滾開。”高明生本來就一肚子的怒火,一向對自己畢恭畢敬,阿谀奉承的徐虎,今天竟然吃錯了藥敢不給自己面子。現在又來了個年輕人攔路,自然讓他非常的不爽了。

“哼,敢侮辱我朋友,就這麽輕易的想走了嗎?你以為誰的尊嚴都像你這麽賤的不值錢嗎?”唐钰淡冷的道。

“你又算是什麽東西?徐虎,讓你手下的狗滾開。”高明生暴怒不止。

徐虎冷然一笑道:“他是我兄弟,他要找你算賬,你覺得我會站在誰一邊?”

“你——”高明生氣結,酒也醒了幾分,自然看的出來此時的情形。要是徐虎真的發起狠來,那想要弄殘自己簡直就跟玩一樣。

徐虎都敢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說話,高明生并不懷疑他敢對自己下手。道上混的人,一旦發起狠的,确實是比較可怕的。徐虎可是個狠角色,這點高明生清楚的很。只是這種轉變太快太大,他也一時不能接受過來而已。

真把徐虎逼急,他确實也不敢。

如果徐虎真的什麽都不顧了,那自己确實也不能去惹他,否則是在找死。

“好很好,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行徐虎,你有種,跟我翻臉是吧。好,很好,今天的賬,我一定會加倍的還給你的。”高明生指了指徐虎道,說完看向了唐钰道:“你又想如何?”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向我朋友鄭重的道歉,收回你剛才的賤話。第二,我揍到你道歉為止。”唐钰道。

這樣的語氣,讓高明生要爆走了,他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個局的副局長,在東臨市來說也算的上是一號有頭有臉的人物吧。東臨市的新聞上,也經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但是此時,卻是先後被人指着鼻子罵,這讓他如何能耐?這讓他的臉面往哪裏擱?道歉?他什麽時候要向人道歉過?就算有,那也是自己的領導才有這個資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