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3 章 渡劫之密

烏雲壓城城欲摧,那麽壓在雪山上又會怎麽樣?沒有人知道答案,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向雪峰上的老白。

老白化身的白蛇渾身白光大盛,整個雪峰上的冰雪飛速地向他身上彙聚,眨眼間就包裹成一個巨大的冰雪團,然後,就被劫雲包裹起來。

沒有人知道裏面倒底發生什麽事,只是看到裏面電光閃閃,五光十色,閃爍出致命的美麗。

現在,誰也幫不上忙,一切只能靠老白自己,看他能不能在劫雲中咬牙挺住。劉辛堅信,經過沙漠中的肉體強化,老白肯定能挺過這一關。

雷電轟鳴了一個時辰,這才漸漸消失,那團灰蒙蒙的劫雲重新升到半空,如同一個勝利者,俯視着下面的冰團。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彙聚在這裏,等待最終的結果。漸漸的,冰團裂開,傷痕累累的老白顯露身形,他身上的鱗片大部分脫落,面色比周圍的冰雪還要蒼白,不過,他顯然還活着,因為人們看到,他吃力地擡起手,向口中塞了一粒什麽東西。

劫雲又扭動幾下,然後化成黑白灰三色,各發出一道光柱,将老白籠罩其中。

感覺到仙氣再次撲面而來,雪峰四周一片歡呼,兩為渡劫者,相繼渡劫成功,跨入飛升期,這必将是轟動整個修真界的消息,也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到了渡劫的希望,或許,下一次,就是自己要面臨天劫的考驗。

劉辛望着三色雲朵,現在終于可以确定,老白所得的獎賞,顯然要比老黑略遜一籌,自己關于天劫的猜測完全正确。看來,以後天山派的人在渡劫之前,一定還要增加磨練,僅靠沙漠還遠遠不夠。

漸漸的,一個構想在劉辛的腦海裏形成。

當一切重歸平靜的時候,大半修真者向劉辛招呼一聲,然後滿懷信心地離開天山,如果說,天機子渡劫失敗的消息令他們恐懼的話,那麽,現在連續兩位渡劫成功者則極大的鼓舞了他們的信心。

回到天山大殿,劉辛仔細詢問了一下老白實力增長的情況,和老黑一對比,果然要差一截,不過,據白乘風說,即使這樣,也遠遠超過一般渡劫者。

一連熱鬧了幾天,各路人馬才紛紛離去,白眉帶着手下回到峨眉,天覺大師也回轉落霞寺,就連風揚道長也随同觀禮的門人一同離去。還有洞陽子,在天山羁留了三年多,現在終于滿天雲彩都散了,所以也打道回府。只有老嘻夫婦和手下的四位長老還留在天山。劉辛也終于騰出身子,和他們長談一番,原來,紅霞飛準備帶着四大長老出來轉轉,然後再确定是否遷出不歸城。

看到老黑老白在渡劫之後,實力得到質的飛躍,老嘻羨慕不已,就連四位長老也收斂許多,因為這幾天他們已經看到,在劉辛身邊,起碼有五六位高手,實力不在他們之下,這還不包括那個長着九個腦袋的家夥,因為它不算人。

劉辛當然希望他們能走出自己的小圈子,畢竟,不歸城也算是巫族的一支,是友非敵。所以,劉辛就向紅霞飛推薦了昆侖山,那裏靈氣充沛,而且現在是無主之物。

紅霞飛聽了,也不覺心動,于是決定前往查看。劉辛則帶着老黑老白等人一同前往,因為跨入飛升期之後,在人間界并不能停留太長的時間,正好順路把他們送進那個特殊空間的石室內。将門派中的事物交給李穎和高大壯,留下相柳守山,劉辛也就放心地離去,哪裏知道,再次回到天山的時候,卻已經是百年之後。

來到昆侖之後,劉辛叫老嘻他們自己先溜達,然後帶着老黑老白徑直來到玉虛宮,在地洞前面再次喚出大家夥,叫他重新演示了一下破陣的印決,幾個人牢牢記住,然後下到裏面的石室中。

同樣又叫大家夥演示了一下開啓時空通道的印決,三人一起飛到石室,扔下老黑老白,叫他們好好修煉,堅決不能随便出去,然後留下兩張傳訊玉符,劉辛這才獨自返回。

到了地面,尋到老嘻夫婦,很顯然,他們對這裏十分滿意。那當然,人家昆侖在這經營幾千年,才有今日的規模,比起墳墓一般的不歸城,肯定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劉辛把這裏的情況向紅霞飛告之,特意強調那個地洞堅決不允許進入,因為洞口布置了極為厲害的五行七煞陣。

然後,劉辛就開始向老嘻詢問起來:“你那天說是也要渡劫是怎麽回事,以我的情況來看,現在實力遠在一般渡劫後期的修真者之上,為什麽還沒有引來天劫?”

老嘻大嘴一咧:“劉小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是我們古仙人的奧秘。其實,在遠古時代,各界并沒有阻隔,所以也就沒有天劫之說,所以我們并不受天劫的限制。”

劉辛點點頭,看來和自己推測的一樣,确實與修煉的混沌心經有關系,可是這樣一來,不是永遠只能羁留在人間界,劉辛本來還打算到飛仙界打拼一番呢。

紅霞飛顯然看出劉辛的困惑:“劉兄弟,其實也是有辦法的,像你的兩位護法,都是自身實力提高之後,這才降下天劫考驗,而我們古仙人,想要破碎虛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逼出體內的劫光,主動引來天劫,我想,你體內的劫光也應該是黑色的吧。”

“這樣也行,只是不知道引來的天劫威力如何?”這個是劉辛最為關心的,因為老黑他們渡劫之後,實力的提升實在很恐怖。

紅霞飛臉上漸漸凝重起來,一字一頓地說道:“九死一生。”

“這麽厲害,難道和修真者所渡的天劫不同?”劉辛實在弄不懂,同樣是渡劫,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區別。

“據我們祖上流傳的典籍來看,不歸城也有人試圖渡劫,但是無一成功,全都化作灰飛。所以,最近千年以來,不歸城再也無人渡劫。”紅霞飛引經據典,看來不會有假。

“看來只好順其自然,萬事不可強求。”無奈之下,劉辛也只好自我安慰,然後和老嘻告別,離開昆侖山。

這次出來,劉辛除了遣送黑白護法之外,就是要前往洞陽子所在的紅沙山,探尋那位眼鏡修真者所說的神秘之地。

一路上,劉辛的心情比較郁悶,思來想去,罪魁禍首就是共工,要不是他的混沌心經,自己老老實實當一個修真者,雖然修為低一些,但是畢竟可以成仙,得到所有修真者夢寐以求的長生。現在倒好,上不上下不下的,整個一半吊子。

看來,只有努力加強修煉,如果能達到共工那樣的水準,往來各界就輕而易舉。

所以,在經過一番思想上的波動之後,劉辛為自己樹立了更高的目标。

一天之後,劉辛來到洞陽子的洞府,他們師徒十幾人也剛剛歸來,見到劉辛随後就到,也不由驚喜。

劉辛從人群中拉出那位有學者風範的眼睛修真者,笑吟吟地說道:“洞陽老哥,我也是難得一段空閑時間,所以,要帶他到戈壁中的神秘地帶探尋一番。”

洞陽子當然沒有異議,并且要跟着一同前往。劉辛謝絕了他的好意,領着眼鏡飄然而去。

眼鏡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高空飛行,不時暢快地大呼小叫幾聲,顯得十分興奮。劉辛見狀,也不覺好笑,想想自己第一次被人帶着飛行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樣。一轉眼,自己也成為別人眼中的“高人”。

想到這裏,劉辛的心中忽然開朗起來:修真之路無極限,既然選擇了一條不同尋常的道路,那就一定要堅持到底。

戈壁上面荒無人煙,到處都是沙礫碎石,偶爾一片綠色的灌叢,綠帶一般,給戈壁大漠帶來無盡的生機。有時候還能看到一隊隊的食草動物飛馳而過,揚起一陣陣塵沙。

眼鏡顯然對這裏十分熟悉,在飛行了幾個時辰之後,他指着前方向劉辛道:“師叔,那邊就是神秘地帶,不過,上次師傅來的時候,進入這一片區域,就無法飛行,師叔小心些。”

劉辛呵呵一笑:“料也無妨。”然後繼續向前飛馳。他的修為比洞陽子要高出許多,而且在塔克拉瑪幹沙漠還專門進行過飛行方面的鍛煉,應該不會有問題。

但是,實際情況卻大大出乎劉辛的意料,在向前飛行幾裏之後,劉辛的身體如同被一只無形大手牢牢握住,根本就無法前進。随後,身子筆直地向地面墜落,就像劃過天空的一顆流星。

還真是邪門,劉辛擡頭看到眼鏡就在自己上方,驚慌失措地揮舞着手臂,卻無法阻止下墜之勢。連忙祭出青蛟索,将眼鏡的身體纏住,然後扯着風筝一般,向地面墜落下去。

第 286 章 如果我說不呢

淩霄也不怕對方報複,最起碼對方也得有報複的機會。

在這危機四伏的上古遺跡之中,以對方現在的狀況,能夠活下去都能算是福大命大了。

“儲物戒。”淩霄沖美女武者招了招手。

美女武者聞言,立刻将儲物戒遞到了淩霄手中。

淩霄釋放一絲命魂之力,灌注到儲物戒內。

一個大約十平米的儲物空間,就出現在淩霄眼前。

“果然是儲物戒,有了這個那我就方便多了。”淩霄點頭暗道。

随後他就将自己的背包,與那些壽司國武者的背包,一同放進儲物戒之中。

“你是獨自一人探索遺跡,還是跟我一起?”淩霄開口問道。

美女武者聞言,笑着說道:“淩霄你可以直接稱呼我賽琳娜,我先前發射了信號彈。

如果我的同伴看到了,可能正在趕來的路上。

你能不能等10分鐘,要是我的同伴沒有出現,那我就跟你一起走吧。”

淩霄聞言點點頭,等個10分鐘而已,這點耐心他還是有的。

随後兩人開始閑聊,賽琳娜很積極,不時地尋找話題。

淩霄則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時刻注意着四周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七分鐘過後,一個五人小隊出現在淩霄兩人的視線之中,這個小隊正是賽琳娜的同伴。

為首的一個三十來歲男人看到賽琳娜之後,臉上立刻露出幾分笑容。

他高呼道:“賽琳娜,你沒事吧?”

“亞當,我沒事。”賽琳娜答道。

随後亞當就小跑着到了賽琳娜身前,跟她聊了起來,絲毫沒有看淩霄一眼。

賽琳娜略帶歉意地看了淩霄一眼,淩霄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你們聊你們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亞當一眼看向淩霄手上的儲物戒,眼中露出一絲隐晦的貪婪。

“淩霄你手上的儲物戒,是不是應該物歸原主了?”亞當說道。

淩霄聞言,平靜地說道:“這是賽琳娜給我的報酬。”

“這個報酬太昂貴了,我可以用其他東西替換。”亞當立刻答道。

淩霄看了賽琳娜一眼,問道:“這是你的意思?”

“不,儲物戒給了你,就是你的東西。”賽琳娜很是幹脆。

淩霄點點頭,看向亞當一言不發。

亞當聽到賽琳娜這樣将一枚儲物戒,送給了淩霄當報酬時,心中嫉妒的火焰就已經燃燒起來。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賽琳娜不僅沒有順着他的話說,居然還勸起他來了。

“亞當,這是我答應給淩霄的報酬,你就不要再多說了。”賽琳娜勸道。

她可是親眼看到淩霄一人,逼退壽司國十名化靈境武者,甚至還讓對方自願扔下背包和武器!

要是因為一個枚儲物戒,讓他們一行人跟淩霄結怨的話,那可就不妙了。

然而賽琳娜這麽一勸,卻是起了反效果,讓亞當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嫉妒與怒火。

只見他面露不悅之色,沉聲說道:“我只不過是在幫助賽琳娜,替她把這些她不好意思說的話說出來罷了。”

“如果我說不呢?”淩霄目光直視亞當。

第 282 章 亂流中逃亡

那陌生的妖獸自渦旋中躍出,撲向紅箋,紅箋不要說施法,連躲都未躲,抱着“寶寶獸”,俨然一副吓傻了的模樣。

那妖獸沖到紅箋面前,張口叼住了她的頭顱,紅箋能清楚看到它那豹嘴裏的尖牙,但緊接着這只兇獸便在紅箋眼前化作片片流光,消散在海水中。

這是一只幻獸,只有神識受到蠱惑的人才會在自己的臆想中見到它。

紅箋能在最後關頭将它識破,要歸功于她從十幾歲學了《大難經》,數十年苦修不辍打下的堅實根底。

此時她身後水聲一響,計北上來,不由分說抓了紅箋便走。

紅箋見這模樣,便知計老兒誤以為她神識撐不住被困于此,着急要帶她出去,索性動也不動,任由計北拉扯前行。

元嬰出手自是極快,幾息的工夫兩人破水而出,只見夏不降和陳載之正等在岸上,相較起來陳載之的情況還好些,夏不降臉色蒼白,神情萎靡,似是遭了不小的罪。

諸人會合,陳載之提議道:“看來這條路确實适合強魂來走。只第一關就這樣難,接下來大家還是一起合作吧,免得出意外。”

夏不降撇了撇嘴,習慣性張口就要反駁,又想陳載之所說的出意外多半還是指的自己,這才悶着頭不再作聲。

計北目光在那兩人身上轉了轉,未置可否,道:“走吧。”

這段水道還沒有走完,諸人都知道前面必有波折,果然再度下水不久,海水越來越渾濁,周圍轉來妖獸一聲接一聲的怒吼。

陳載之前頭站定,道:“看來這些妖獸都是真的,咱們被妖獸包圍了。”

紅箋聞言心中一動,她到不怕被包圍,如此多的妖獸,一旦打起來必然混亂,亂了就有可乘之機。

計北冷冷地道:“知道是真的,還往妖獸群裏走。真不知你懷的是什麽心思?”

此時已經有一些脾氣火爆的妖獸沖上來,陳載之欲待迎敵,卻聽計北道:“只管走!”

如此說着,計北手裏突然多了一根黝黑的鞭子,“啪”的一鞭信手揮出,離他最近的一只妖獸咆哮聲戛然而止,停了一停,這只實力足有金丹圓滿的妖獸竟然灰溜溜地退走了。

紅箋微微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她看計北手中的這根鞭子覺着有些眼熟。

什麽時候,見過類似的法寶呢?

這不大會兒的工夫,計北将手裏的鞭子掄圓了,“啪啪”連聲,鞭子抽在虛空裏,卻似乎能牽動着周圍妖獸的神魂,迫使得它們節節後退。

諸人希望看到的亂局并沒有出現。

紅箋突道:“你是化神刑無涯手下?”

計北手上一滞,訝然道:“你怎的知道?”他随即反應過來,“你見過這‘馭獸鞭’?”

紅箋确實是想起了她在刑無涯那海上牧場曾見過有修士以這鞭子驅趕妖獸,道:“刑無涯已經殒落,你知道麽?”

計北有瞬間的驚訝,道:“哦?他是怎麽死的?”

紅箋便将戴明池和季有雲聯手對付刑無涯的事簡單說了說,這等大消息,不獨計北,陳載之和夏不降心裏都很受震動,停了一停,計北冷漠地道:“繼續走!”

前方一段水路再沒有妖獸出來幹擾,走得極為順暢。

直到盡頭無路可走,穿破結界,衆人複又出現在神殿回廊之上,已經不知道向裏走了多深。

陳載之沉吟道:“看來我們已經進入了第二層。”

夏不降瞟了跟在最後的紅箋一眼,沒有作聲。

計北催道:“趕緊的,別廢話!”

前行百餘丈,回廊消失,四人站在一處山谷前,周圍遍地黃沙,自幽深的山谷中傳來“嗚嗚”風嘯。

這次衆人有了心裏準備,夏不降打量四周,道:“咦,這裏有塊碑。”

他走過去,拂了拂沙土,準備辨認石碑上的字。

就在他手指碰到石碑的剎那,碑後突然騰起一道龍影,它向着衆人發出一聲吟嘯,震得谷口沙塵鬥亂,那龍影逐漸淡去,隐入黃沙中消失不見。

谷口四人面面相觑,那龍影的吟嘯竟是一道神念,警告來者前面谷中有亂流,可能将人傳至未知的虛空,修煉不易,希望諸人珍惜性命到此止步。

石碑上黃沙落盡,現出三個古字,這三個字因為年代太久無人認識,但根據那道神念,大家也猜的出大約是亂流谷之類。

已經到了這裏,按計北的脾氣是絕不肯回頭的,他催促其他人:“走吧,進去看看是怎麽個亂流。夏不降,你怕什麽,說不定遂了你的心願,将你直接傳回道修大陸。”

這種可能性當然有,但人人都知道極為渺茫,被拉扯進位面間亂流中的結局多半是瞬間化為齑粉。

夏不降臉色蒼白,緊要關頭他嘴反到閉得緊緊的,恨恨望着計北,又瞪了眼陳載之,當先進入谷中。

谷內風聲驟響,還夾雜着一種奇異的“嗤嗤”聲,那是氣流太快形成的氣刃。

這種情況後面的人神識無法進谷,夏不降的前頭探路也就失去了意義。

計北當機立斷,沖陳載之道:“你也進去。”陳載之之後,他帶着紅箋也進到了谷中。

前頭夏不降已試探着走出了近百步遠,他精神高度緊張,後背衣裳透出汗水來,身軀猛一個大晃,閃過一道白色亂流,再看前面那密密麻麻的流光,不由心中崩潰,停了下來。

計北剛進谷也不輕松,一時顧不上搭理他,夏不降緩了口氣,凝神觀察着前路,想由中找出條縫隙安全地鑽出去。

夏不降看不到,此時就在他身後尺許,虛空突然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周圍丈許的亂流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洩之口,瞬間便彙合成了一大團白色氣浪洶湧而至。

夏不降連驚叫都不及,便被整個兒卷入了虛空,裂縫合上,這麽個大活人就在諸人眼前不見了。

目睹這一幕,不管計北還是紅箋、陳載之心中都是一緊。

本來夏不降在強魂三人中修為墊底,紅箋打算送陳載之出師後,踩着他離開這鬼地方,若是能搶在計北前面那就更好了,可眼下沒了夏不降,她該怎麽出師?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不管是她還是陳載之,若是不夠謹慎步了夏不降的後塵,那可就萬事皆休了。

“寶寶獸”好似也感覺到了極度危險,像只刺猬一樣豎起了全身的藍毛,以往柔軟的小身體此時硬梆梆的。紅箋一手托着“寶寶獸”的屁股,一手捂住了它的腦袋,将它嚴嚴實實護在懷裏。

亂流襲來,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刮在肌膚上輕重緩急有細微的差別,紅箋跟着計北走前兩步,停在風中,将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态,細細感悟。

她有些明白了,若說第一關是為強魂設下的,那麽這一關亂流谷,無疑對強體而言更為有利。

這真是天賜的良機。

一明一暗兩道亂流飛至,計北飄身閃過,猛見紅箋還在原處呆立着不動,一時又急又怒,若是陳載之他可以不管死活,可這累贅是他離開此地的關鍵,計北只得施法瞬移回去,擡手猛推了紅箋一記。

紅箋動了,兩道亂流幾乎是貼着她身軀飛過,在她離開的地方,虛空裂縫再現,計北大吃一驚,想也不想施展瞬息移動“嗖”地躲開。

這亂流谷靈氣極為紊亂,他勉強使出的瞬息移動也不過能離開原地兩三尺遠。

再看紅箋宛如慌了手腳,抱着那只“寶寶獸”彎了腰在谷中發足狂奔。

她這一跑,一道道亂流擦着她的身體掠過,看着着實驚心動魄,好似下一刻便會将她拉入虛空,徹底吞噬。

未等計北感嘆此女瘋了,紅箋已三兩步蹿到陳載之身前,單手抱住“寶寶獸”,騰出一只手來拉陳載之,喝道:“走!”

計北有些莫名其妙,他實在想不通這兩人是怎麽在他眼皮底下勾搭到一起的,不管怎樣,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倆脫離自己的掌控,計北大喝一聲,瞬息挪移到紅箋身前,劈掌當頭壓下。

三人所立之處正是亂流谷中途,距夏不降被吞噬的地方不遠,氣刃飛來飛去十分密集,計北的木真元壓下來,紅箋矮身,陳載之揮拳迎上,“砰”,兩股真元在空中相撞,陳載之臉上一白,整個人登時向着沙土中下陷了數寸。

計北見還手的是陳載之,惡向膽心生,手掐法訣便欲這一下将他轟到亂流當中解決掉,紅箋身形微側,一道灰色亂流貼着她背脊顯現,直奔計北而來。

計北駭然閃避,還未站穩,兩道白光在他眼中驟然放大,一道是陳載之的水系法術,另一道則是紅箋的“中空劍”。

前有兩人合擊,後有飄忽不定的一道道亂流,計北祭出防禦法寶将兩道攻擊擋住,亂流不敢硬抗,只得再次瞬移挪開。

前路讓開,紅箋更不遲疑,拉住陳載之在亂流中左躲右閃,穿過轉眼即逝的狹小空隙,直奔前面谷口沖去。

第 297 章 :天宮——四尾幻獾

“當婊……”雷諾驚詫的轉頭,“你敢罵道爺!”

“我說的不對?”

雖然燕九這話說得難聽,但是不能否認的是話糙理不糙。

雷諾窘迫的摸摸鼻尖,“燕九,你剛才那是說髒話了對吧?”

“如果你認為是的話,那它就是。”

燕九真想給他科普一下,21世紀那些罵人都不帶髒字的小知識,像剛才自己那一句,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小清新。

不過顯然,她沒空。

不遠處,正與四尾幻獾争鬥的黑衣道人,走的顯然不是什麽正道。

只見那黑衣道人手上附着一層慘綠色的陰氣,不知是不是淬了某種毒,每一次沾到那幻獾身上,都會将它的皮毛腐蝕上一大塊。

難道這道人是罕見的變異毒靈根?

“我們真的不出手嗎?”雷諾小聲道:“兩只幻獾一死一傷,再不出手,可就真的什麽也撈不着了。”

“這才那到哪,那幻獾還沒使出五分力氣,你現在出去是打算以一對二嗎?”

“怎麽會是以一對二?”雷諾道:“你和我加起來,再怎麽着也該是二對二才是。”

燕九一副嫌棄的樣子,“你可別加上我,這種事倍功半的事,我可不會去做。”

“放心吧,這兩只幻獾定然是屬于雷諾國師的。”

燕九說着看向那黑衣人的方向,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黑衣人身上的氣息,似曾相識。

難道自己認得他?

想到兩只幻獾最終都落在自己手裏,雷諾想想就忍不住大笑。

要知道,那幻獾眼睛煉成的幻象石,不僅可以讓人勘破幻境,還能輔助一些其他材料煉成幻陣,這在上界也是難得的寶貝。

忽然,那邊正在打鬥的一獸一人安靜了下來,雷諾急忙看去,總不會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就結束了吧。

只見那四尾幻獾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眼前的黑衣道人,那額上的獨眼裏,冒出一團柔和的黃色光暈,将黑衣道人連同那些嘴角沾血的鼠人一同籠罩其中。

那黑衣人站在那裏,因為戴着鬥笠,所以燕九看不分明,但是那些鼠人的眼睛,燕九卻是看的清楚,各個呆滞迷蒙,他們排着隊列,猶如行屍走肉般,向着那黑衣道人的方向走去。

“這些老鼠到底看到了什麽?”

燕九唇角一勾,望向雷諾,“你想不想也去看一下?”

明明只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事,可雷諾卻是感覺到了燕九的不懷好意。

“你,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燕九說着将雷諾一把推了出去,然後這老鼠大軍裏,就多了一只腆着肚子的胖老鼠。

雷諾一邊裝作雙眼無神的跟随老鼠大軍,另一方面卻是在心裏,把燕九抽了個一百遍啊一百遍,他就知道,只要跟這女人在一處,他就落不得好。

那幻獾眼中的光暈,變得越發耀眼,而鼠人則像是聽到了某種命令,齊齊發力,向着那黑衣道人虎撲而去。

雷諾見此更是連連叫苦,我的娘唉,向那些老鼠一樣對着人下嘴,他可真是做不到。

誰知雷諾這邊還在猶豫,就“呯”的一聲被身後撲來的鼠人撞開,他雖然疼得呲牙咧嘴,可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道爺終于不用撲過去了。

誰知還沒等他慶幸完,一只比他還壯碩的老鼠,就踩着他的肚子跳了過去。

雷諾這邊萬分悲催,那黑衣道人顯然還要比他倒黴百倍,一只只鼠人飛撲其上,張嘴就咬。

可是只聽聞金石交錯的聲音傳來,卻不見有鼠人将其的血肉咬下,這人究竟是什麽修為?

忽然,一只鼠人因為用力過猛,撞翻了那黑衣道人帶着的鬥笠,頓時,一張腐爛的人臉顯露出來。

雷諾看的直覺肚子一陣翻湧。

還好,我剛才沒有撲上去,雷諾心裏無比慶幸。

不怪雷諾覺得惡心,就是燕九也忍不住一陣皺眉。

那是一張宛若幹屍一般腐朽的人臉,嘴唇上的皮膚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幹枯縮水,所以露出了斑駁的門齒,眉毛頭發很是稀疏,眼球一只已經幹癟,只留下眼眶,另一只眼睛裏卻是鑲嵌了一個紅色的眼珠。

确實看上去十分的慘不忍睹。

不過,燕九也終于知道了,這人給自己熟悉之感的原因。

燕九緊緊的盯着那人的紅色眼珠,那是——神格。

“呵~呵~哈~哈!”見臉上的鬥笠被除去,那黑衣道人笑得越發陰戾。

“我原本只想要你的眼睛,現在更想嘗嘗你的血肉。”

四尾幻獾眼中發出的黃光越發耀眼,可那黑衣道人卻是在這光暈中,步步行動起來。

“你以為我會被你的眼睛所迷惑?”那黑衣道人的手指,拂上自己幹癟的眼眶,“你空有一只眼睛,卻是看不出來嗎?我沒有眼睛。”

旁邊那個眼眶中紅色眼珠一陣翻動,這越發顯得他模樣駭人,“不過,我很快就會擁有一雙像你一樣的眼睛。”

四尾幻獾步步後退,他操縱着那些鼠人向着黑衣道人撲去,可是那些撲去的鼠人卻是被黑衣道人連頭拔下。

噴濺的鮮血,沾滿了黑衣道人身上的袍,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血道。

四尾幻獾一直後退,直到退到那只垂死的幻獾身邊,直到退無可退。

黑衣道人卻是步步逼近,他五指一張,慘綠淬毒的陰火驀的燃起,将他那張腐屍一樣的臉皮映的慘綠。

“你用了你的眼睛給這些老鼠制造幻象,現在你怕是再使不出一分力氣,不過,我會給你時間好好休息的,不如沉睡不醒好不好?”

黑衣道人伸着手臂,就向着四尾幻獾的睛抓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原本那快要死的的獾,卻是猛地跳将起來,撞開那只四尾幻獾,狠狠的砸向黑衣道人!

“轟~”慘綠的陰火驟然燃起,将那只被啃的血肉模糊的幻獾,生生點燃。

“倒是情真意切的很,”那黑衣道人說着,兩指一探,就将那幻獾的眼睛,活生生的挖了出來……

第 282 章 老白渡劫

第二道天雷将老黑劈得無影無蹤,天山四派的衆人終于坐不住,幾十條人影向天池上掠去。

“全都回來!”劉辛響亮的聲音在天池上回蕩,衆人一起停住身形。這時候,只見天池中央忽然波浪翻湧,随後,一個直徑兩三丈的大水球從下面緩緩升起。

老黑完好無損地端坐在水球中央,一雙小眼睛還在骨碌碌亂轉,顯然沒有大礙。

不由自主的,天池四周發出一陣陣歡呼,在這一刻,修真者抛棄了門派觀念,真心的為老黑戰勝天劫而高興,畢竟,每個人心中都有這樣的夢想。

望着天上并沒有散去的劫雲,劉辛反倒緊張起來:天劫并沒有結束,還有那無形無跡的陰雷,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老黑也沒有被眼前的勝利沖昏頭腦,他也曾親眼目睹了天機子渡劫時候被陰的情形,所以,他正努力地在感應陰雷的到來,而身體外面的水球屏障,則絲毫不敢有一點松動。

人群再次寂靜下來,因為所有人都意識到,天劫并沒有結束,那兩個黑洞依舊在旋轉。

毫無征兆的,老黑的水球砰然破裂,因為有水汽的阻擋,所以不同于空中,陰雷也終于顯形,卻是一團電網一般,閃着藍光,劈啪作響,将老黑團團圍住。

劉辛心中一寬:還好老黑身邊有水球保護,雖然不能阻止陰雷,但是卻可以叫它暴露行蹤,這樣一來,憑借老黑的實力,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危險。

果然不出劉辛所料,只見藍色電網內忽然發出一聲怒吼“哇呀呀——”随後就爆裂開來,化作絲絲靈氣,融入到天山的空氣之中,陰雷的威力在于無聲無息,沾到身上之後,才能燃起陰火,一旦陰火上身,就無法熄滅,最後連元神一起煉化。

“成了!”劉辛這才興奮地大吼一聲,老黑果然争氣,沒有使用任何法寶,就挺過十八重雷火天劫,下面,大概就應該是接收獎勵的時候了。

只見天上的劫雲驟然一變,原本黑墨一般的劫雲忽然化作五彩祥雲,一道五色光芒射下來,将老黑籠罩其中。

場中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一股浩大的靈氣撲面而來,其間還夾雜着脈脈的香氣。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開始猛吸,這可是仙氣,多沾上一點也是好的。

劉辛向白乘風望去,見他也正向自己望來,眼中竟然露出驚喜之色,兩個人不由同時點點頭,似乎驗證了彼此間的想法。

老黑被仙氣塑體的過程相當快,不到一刻鐘,五色光就黯淡下去,天上的祥雲也消失不見,一切又都全部回歸原來的樣子,改變的只有老黑,而且是一次質變。

劉辛和白乘風率先飛到老黑面前,劉辛傳音道:“怎麽樣?”

老黑點點頭:“好象不錯,白散仙,要不咱倆比劃比劃,試試深淺?”

白乘風搖搖頭,臉上露出豔羨之色:“不用試,我只有到渡過第五次天劫的時候,才能招來五色祥雲塑體。”

老黑的腦瓜似乎也被改造的靈光不少:“嘿嘿,也就是說,現在你已經不是俺的對手,想不到,渡劫之後,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劉辛見這裏不是講話所在,于是朗聲向四周的來賓說道:“天山的黑護法順利渡劫,大家要是有興趣,幾天之後,白護法也要應劫,屆時也可以觀禮。”

然後,劉辛等人簇擁着老黑,飛回仙府的大殿。在接受了四派弟子的祝賀之後,像蜀山、明天宗等一幹好友這才上來祝賀。

老嘻也走過來,在老黑的光腦門上抹了幾把:“黑小子真是不錯,一下子就把我甩得遠遠的,看來,我也要想法渡劫才成。”

等到人群逐漸散去,劉辛和白乘風這才開始研究老黑的實力到底增長如何,最後,白乘風得出結論,應該比普通的飛升者要強上兩三成,因為沒有明顯的對比,所以只是白乘風根據自己的情況做出的保守估計。

這個消息叫劉辛興奮了好久,看來,他的推測完全正确,也就是說,從飛升的起點上來說,就比別人要高出一籌,雖然要冒一定的風險,但顯然是值得的。

把這個消息告訴老白,老白也很興奮,對于自己渡劫也更加充滿信心。

就在前來觀禮的修真者津津樂道老黑渡劫升仙的時候,老白渡劫的日子也到了。這一次,地點移到了天山外面的一座雪峰,觀禮的修真者并無一人離開,因為大家都想瞧瞧,是否能再有一位仙人誕生。

老白今天刻意穿了一身白衣,細高的身材竟然也顯得玉樹臨風,他傲立在雪峰之上,竟然也有飄飄欲仙之感。如果只從造型上來說,比前兩天渡劫的老黑要強上百倍。圍觀的數千人覺得,他渡劫更不成問題。

将近午時,本來白雪瑩瑩的雪峰忽然掠過一道陰影,衆人一起擡頭觀看,只見灰蒙蒙的一朵雲彩飄蕩過來。衆人相顧失笑,你一個普通的雲朵,這時候來湊什麽熱鬧?

忽然,白乘風大喝一聲:“白護法小心,劫雲來了,這是天劫中十分詭異的誅妖劫。”

老白也不由神色一凜,在這幾個月的準備時間,他可是惡補了一下渡劫的各種知識,其中,誅妖劫以它的快速多變的攻擊而著稱,劉辛從搜集到的典籍中得出的結論是,誅妖劫下幸存的修真者,不足五分之一。

就在他屏氣凝神,剛剛做好準備的時候,那片灰蒙蒙的劫雲毫無征兆的從中間裂開一條縫隙,然後,一道漆黑的天雷直上直下,向老白立身的雪峰劈下。

劉辛心中暗罵:好家夥,說劈就劈啊,這要是把它當成普通的一塊烏雲,毫無準備,估計肯定扛不住。

那些漂浮在雪峰四周的修真者也無不驚駭,這天雷粗有幾丈,氣勢洶洶,真如擎天柱折斷,然後從空中砸落下來。

有老黑的例子在前,老白也不動用法寶,只見他雙手向空中一舉,一條比天雷還粗幾倍的白龍騰空而且,昂首向天雷迎上去,卻是用冰雪凝聚而成的一條冰龍。

轟然一聲巨響,一黑一白兩股能量相撞,整個雪山為之戰栗,山上萬年沉寂的冰雪在巨力的沖擊下也發生崩塌,勢如千軍萬馬,滾滾向山下奔去。

在天雷灼熱的高溫下,老白的冰龍迅速熔化,不過,幾丈粗的天雷也被削弱成水桶粗細,然後落到老白的身上。

老白早就用靈氣在身體周圍布下了幾道屏障,再次緩解了天雷的壓力,最後,只剩下極小一部分天雷,被他的身體承受。

老白的白衣立刻化為片片白蝶,随風飄落,在他赤裸的身體表面,竟然密布着一層銀色的細鱗,天雷在上面一閃而過,消于無形。

還沒等老白松一口氣,天上的劫雲又張開巨口,又一道白色的天雷從天而降。

雪山上的老白忽然感到森森寒氣侵來,比起第一道天雷那種熾烈迥然不同,他心中一動,難道還有寒性的天雷存在?

老白自己就是寒屬性的,所以對這方面的感覺更加靈敏,匆忙之中,無暇細想,一面銀光閃閃的冰盾迎上天雷。冰盾兩丈見方,厚度也有兩丈,說是冰盾,其實就是個大冰塊。不過,經過老白靈力的轉化,卻硬如鋼鐵。

可是,如此堅固的冰盾卻一觸即潰,白色的天雷如同一支勢不可擋的利劍,插向老白的頭頂。顯然,這道天雷十分詭異,冰火相融,外面包裹着一層火屬性的電火,裏面才是寒冰。

老白暗叫一聲不好,用手向上指點,一朵雪白的蓮花出現在頭頂,這才堪堪抵住天雷。

不過,天空中的劫雲再次一變,又一道白色的天雷落下,這次卻是一個雷球,如同重錘一般,擊打在那支利劍一般的冰雷上面。

老白的蓮花片片破碎,只見他的身上白光一閃,化作一條巨大的白蛇,口中吐出白閃閃的一顆內丹,向空中的冰雷轟去。

天崩地裂般的一聲巨響,冰雷終于破裂,但是,老白的內丹卻也遭受重擊,變得暗淡無光,被他收回體內。

老白蒼白的臉上出現兩抹紅暈,內丹受損,渾身的靈力亂竄。無奈之下,他只好取出劉辛交給他的丹藥,往嘴裏扔了兩粒。立刻就有一團熱流在體內旋轉,将紊亂的靈氣梳理通暢。

遠處的劉辛看到老白的動作,心中不由一陣黯然:看來,老白的修為比起老黑,畢竟差了一籌,還需借助丹藥之力,如此一來,只怕和老黑的差距更大。

正在思慮之際,天上灰蒙蒙的劫雲忽然翻卷起來,如同擁有生命一般在天空中亂竄。

劉辛正在納悶,就聽到身邊的老嘻大聲喊道:“好玩,劫雲抽風了!”

随後,就見那團劫雲整個墜落下來,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向雪峰上的老白飄去。

第 285 章 書房重聚

方蕩眼瞅着吞噬之主大嘴緊閉,眉頭不由得皺起,方蕩雖然已經煉化了镂刻圓球,但并不代表方蕩已經完全煉化了吞噬之主,方蕩現在可以驅使吞噬之主去吃東西,因為這本就是吞噬之主的本能,方蕩、叫他去吃東西等于是在喂他,吞噬之主當然來而不拒,無限歡迎,但要想叫他将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那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別說方蕩,就算是大皇子別別想叫吞噬之主将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吞噬之主的上百只眼睛翻了翻,看都不看方蕩一眼。

方蕩将那顆镂刻圓球拿在手中,這東西是吞噬之主的命門所在,要想叫吞噬之主完全聽他的,就得在這個吞噬之主的臨時身軀上想辦法。

方蕩将這镂刻圓球放在掌中,琢磨着,這镂刻圓球上遍布古盎的神秘花紋,方蕩自然不認識,并且這镂刻圓球相當堅硬,別看到處都是镂空,但方蕩逐步将力量加大,乃至于方蕩用盡了全力,依舊無法将這镂刻圓球損傷半點。

方蕩看了一眼吞噬之主,就見那家夥懸浮在空中一臉的不在意,顯然對于方蕩的舉動完全無所謂根本不放在眼中,甚至似乎還有那麽一點洋洋得意。

但方蕩敏銳的感覺到,吞噬之主似乎有些恐懼不安,并不完全是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麽不以為意。

方蕩知道自己的方向對了。

随後,方蕩嘗試了各種辦法,來破壞這件镂刻圓球,但盡皆無用,這東西簡直就是方蕩見到過的最不可毀滅的東西。

方蕩覺得這圓球或許也是太清界元嬰修士的東西。

方蕩諸般手段用盡,再看那吞噬之主,這一次吞噬之主完全沒了剛才那隐約的煩躁和恐懼。

在水中方蕩凝視着吞噬之主,忽然間明白了什麽,方蕩想起了自己的一衆爺爺們,他們和這吞噬之主一樣,呆在十世大夫玉中,他們最恐懼的是什麽?

方蕩開口說道:“如果你不将東西吐出來,我就将這圓球丢進這河底深處,叫河水中的泥沙将你掩埋起來,叫你永生永世都不見光明,一輩子困在黑暗之中。”

自由,一衆爺爺們最恐懼的,是被封印在十世大夫玉中,永遠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十世大夫玉中只有那麽一個書房,巴掌大的地方,若永生永世都只能呆在其中的話,是多麽無聊多麽孤獨,多麽可怕的事情?比叫他們死都可怕。

方蕩一邊說一邊看向那頭吞噬之主,吞噬之主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懸浮在河水之中,看到有小魚游過就一口吞噬掉,悠閑自得,似乎根本就聽不懂方蕩的話語。

方蕩皺了皺眉,随後直接将那顆镂空圓球朝着昏濁的河水之中用力一丢,镂刻圓球直入河水中的泥沙深處,方蕩随後直接浮上水面,上岸了。

如此一來,那悠閑自得的吞噬之主立即慌亂起來,吞噬之主此時并沒有恢複靈智,還是依仗本能來分析事物,或者說他還遠遠不夠聰明,見到方蕩将他的臨時身軀丢進渾濁的泥水之中,當即害怕起來。

他若是真的被掩埋在泥沙下的話,那麽就将永遠不見天日,除非他永遠不回這臨時身軀之中,一旦他回到臨時身軀中,那麽就要等其他的修士找到他重新催動镂刻圓球将他放出來,但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之後的事情了,到時候他再镂刻圓球中什麽都吃不到,什麽都看不到,時間一旦太久,他将慢慢消失徹底泯滅在這個世界上。

眼瞅着那顆镂空圓球越沉越深,已經超出了吞噬之主和身軀關聯的距離,再遠的話吞噬之主就将和這個臨時的肉身切斷關系,到時候,他連身軀都沒有了。

吞噬之主連忙追上去,随後一張口,吐出一口鏽跡斑斑的寶劍來。

一同吐出去的,還有三萬陰兵外加數千靈鳥靈獸,原本的八萬陰兵近萬靈鳥靈獸在吞噬之主的肚子之中被消耗掉了足足六成,可見這吞噬之主胃口之大。

千葉盲草劍一出來就朝着方蕩疾奔過去,身上鏽跡斑斑,那器靈娃娃一臉苦相,不知道收了多少委屈。

一下從劍身之中蹦出竄上方蕩肩頭,死死摟住方蕩的脖子。

方蕩連忙将千葉盲草劍收入手中,用力一抖,劍身上的鏽斑盡皆崩散,方蕩放下心來,這千葉盲草劍雖然受創但影響不大。

至于兩件鎮國重器,方蕩反倒沒有放在心上,略微觀瞧就收回。

此時方蕩重新潛入水中。

其實方蕩已經将那枚镂刻圓球祭煉完成,镂刻圓球究竟在哪裏,方蕩閉目便知,随時都能将其找出來。

叫方蕩真的将镂刻圓球随便丢了,方蕩可舍不得。

方蕩潛入深水中,吞噬之主就懸浮在一片漆黑之中,數百雙眼睛看着方蕩,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不甘心被馴化的野獸一樣,眼神之中充滿了淩厲的光芒。

方蕩此時心中開始緊張起來,略微穩了穩心神後,方蕩凝重的開口道:“将十世大夫玉吐出來。”

看千葉盲草劍被吞噬之主吞下去的情形就知道,吞噬之主吞下去的東西不可能完好的保存在吞噬之主的肚子裏,會被慢慢腐蝕掉。

十世大夫玉被吞噬之主吞下去許久時間,現在的情況恐怕兇多吉少,十世大夫玉完好存在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方蕩的心髒都跟着沉重的跳動起來,就見吞噬之主聽到十世大夫玉的名字後,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反應。

方蕩心中猛的一沉,連忙道:“十世大夫玉是一塊這麽大的玉石……”方蕩生怕吞噬之主不知道什麽是十世大夫玉,連忙解釋比劃道。

不過吞噬之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懸浮在水中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

方蕩一顆心一下沉淪下去,如同墜入無底深淵之中。

就在此時吞噬之主猛的膨脹一下,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方蕩愣神的時候,吞噬之主開始不停地打嗝,就如同之前吞噬之主一次次的膨脹一樣。

就見吞噬之主開始不停地漲大縮小,那上百雙眼睛之中也開始顯露出痛苦的神情,不住的發出咯咯的聲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反胃,或者想起了什麽難吃的東西的樣子,亦或是吃了什麽消化不了的東西一樣。

方蕩連忙後退,和吞噬之主拉開距離,眼前的吞噬之主明顯無法控制自己了,萬一發瘋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吞噬之主忽然嗷的一聲,大嘴張開,噴出一巨大的黑乎乎的東西來。

那東西足足有一座宮殿大小,顯然極為沉重一出來就直沉入水。

方蕩愣了下,确定這不是吞噬之主搞出來的殺招後,連忙潛下水中觀瞧那東西。

吐出了這東西的吞噬之主有明顯變得舒服不少,也不再膨脹打嗝,狀态變得穩定起來。

就見黑乎乎的液體被河水緩緩沖散,逐漸顯露出那碩大的東西的原貌。

方蕩驚訝的發現,竟然真的是一座宮殿,四四方方的宮殿,樸實的磚瓦,并沒有什麽華麗的裝飾,可惜宮殿無門,不得而入。

這宮殿叫方蕩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來,那樸素的和當下建築完全迥異的風格,叫方蕩感到一種難言的親近,方蕩鼻間似乎已經嗅到了一縷縷的茶香。

這……這是十世大夫玉中的書房?

方蕩心頭狂喜,如果書房還保持完好,那麽就說明一衆祖宗們平安無事。

方蕩此時想起一衆祖宗們當初死活不願意告訴他的關于十世大夫玉的秘密,那個時候一衆祖宗們總是說,當時的他知道了有害無益,口吻和妙法門三位長老勸他将吞噬之主留在妙法門的時候如出一轍。

難不成這十世大夫玉還真有點了不得的秘密?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方蕩正要研究這座無門宮殿的時候,方蕩扭頭看了吞噬之主一眼,他敏銳的從吞噬之主身上感覺到了一線殺機,這東西顯然對方蕩、叫他将吃下去的東西吞出來相當不滿。

吞噬之主這樣的存在,方蕩是無法真正煉化的,就算是金丹修士來了,未必能和夠煉化掉,之所以方蕩還能操控吞噬之主,完全是因為吞噬之主完全喪失了本我意識,方蕩和大皇子驅動的其實不是吞噬之主,而是吞噬之主吃東西的本能罷了。

步驟也相當簡單,放出吞噬之主,吞噬之主吃東西,然後收回吞噬之主,這就是方蕩和大皇子能夠做到的駕馭吞噬之主的程度。

方蕩雙目眯了眯,伸手将那镂刻圓球攝來,順便将其收入镂刻圓球中,這吞噬之主不好駕馭,又對他心懷殺念,能不動用還是不要妄動。

方蕩來到無門宮殿前,伸手敲打宮殿上的牆壁。

咚咚咚咚,聲音空洞,顯然內中有一定的空間。

方蕩方蕩正琢磨自己是不是一拳将這牆壁砸出一洞來的時候,牆壁之中竟也傳來咚咚咚咚的回響。

方蕩一愣,随後大喜,再敲,對方再回。

方蕩趴在牆壁上,反倒不敢輕易下手,知道內中有活物,那麽不急在一時,萬一将牆壁損毀,直接毀掉了這座建築怎麽辦?

方蕩正琢磨的時候,眼前的牆壁猛的塌縮下去,露出一個漆黑的漩渦來。

方蕩根本沒有任何考慮,直接一頭紮進了這漩渦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沒有茶香飄逸,方蕩好似來到了一處死地,漆黑之中只有死沉沉的氣息,似乎這裏的空氣已經千百年沒有流動過了一般。

熟悉的場景,果然是十世大夫玉中的書房。

但這裏叫方蕩欣喜的同時,還叫方蕩心中猛的一沉,就見書房外面那口一直終年不惜,沸水滾滾,散發着濃濃茶香的大鍋此時已經徹底熄滅了,方蕩雖然不知道這茶香對于一衆祖宗們的意義所在,但方蕩隐約能夠知道,是茶香支撐着一衆祖宗們的神魂能夠不崩散。

這書房并不大,除了幾個藏書室外,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房間,牆壁上擺得滿滿的書此時灑落地上一衆祖宗平時對書最是愛護,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搞得如此狼藉。

方蕩雙目瞬間蒙上一層白膜,朝着四周觀瞧,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随後就看到牆壁邊緣有一道淡淡的靈氣虛弱無比的坐在那裏。

方蕩大喜,連忙跑過去,“十祖爺爺?”

無力的坐在牆角的可不就是總是捧着胡子的十祖爺爺。

這位十祖爺爺此時相當虛弱,手邊放着一塊碎裂的玉石,見到方蕩眼中露出欣慰的神情,随後用細弱蚊蠅般的聲音道:“蕩兒,快,快想辦法弄些高品質的茶來,還要有靈泉水,這兩種東西彙聚在一起能夠穩固神魂,我還能堅持三天左右的時間。”

方蕩心急如焚,但越是如此,方蕩越是冷靜,連忙問道:“十祖爺爺,其他的人呢?”

十祖爺爺虛弱的用小手指晃動了一下地面上的碎裂的玉石,“放心,他們都沒死,詳情現在不是時候,你快想辦法去弄我說的兩樣東西來。”

方蕩當即點頭轉身欲走,但随即方蕩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十祖爺爺,十祖爺爺的神魂輕輕搖擺,雙腿都變得淡而無形,虛虛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薄片,脆弱無比。

第 281 章 怒火

三日之後,遠遠的一座龐大的宮城,映入眼簾。方雲的耳中,傳來李億玄淡漠的聲音:“上京城已經到了,你想要先随我去見夫子。還是回家?”

方雲猶豫了一下,淡淡道:“回家吧!”

已經有太久沒有回家了,方雲摸了摸懷中的信,不論是大哥,還是他,在心目中,最重要的,不是任何的武道功法或修為,而是這個家和家中的娘親!

從軍已經快一年了,方雲從沒有離開家這麽久。想起家中的娘親,方雲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溫暖:“娘親,孩兒已經是大将軍了!大哥應該也差不多吧。以後,就由我和大哥,來保護娘親吧!”

至于夫子,方雲已經想通了很多,重生不重生,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珍惜眼前!

“上京城已經到了,你回去。三日之後,我會來接你的!”

李億玄把浩浩蕩蕩的“銀河”在空中一抖,便将方雲抖落雲端,落了下去。方雲也不在意,內力一振,如輕葉一般,徐徐落下地來。

前方不遠處,是一座恢弘高大金黃色城門,兩排全副武裝的禁軍,站在城門兩側,看着絡繹不絕的商旅。

方雲望了眼,舉步融入人流之中,昂首穿過城門,往方府而去。

“少爺回來了!”

方府之中張燈結彩,似乎早已得知,方雲要返回上京城的消息,早早的就準備了。方雲剛一出現,方府中一片熱熱鬧鬧。仆人,丫鬟、護衛、婢女,統統都圍了過來,一臉喜慶。

“少爺,你終于回來了!”

梁伯得了消息,站在門口迎接。近一年不見,梁伯頭發白了不少,眼角也多了不少皺紋。方雲望着這位方府老管家,心裏突然産生一種唏噓的感覺。仔細想來,在他和大哥出生之前,梁伯就已經開始服侍方家了。對于這位老管家,方家虧欠良多。

“我空間袋裏,還帶了不少上品丹藥。梁伯雖然不會武功,吞服後,不能增加內力,但強身鍵體,總是可以的。”

方雲心中想道。

梁伯是母親娘家的人,在母親還是書香之家的小姐的時候,就一直在服侍了。方雲此時修為日益高漲,一眼就看得出來,梁伯是真正的普通人,不會任何武功。

“鈴兒,見過哥哥!”

此時,人群中,傳來一個怯生生,好聽的聲音。方雲心中一動,循聲望去。只見陸小鈴穿着一身搖紅的綢裙,俏生生地站在梁伯的身邊。

陸小鈴,早已被華陽夫人認了幹女兒。方雲在軍營的時候,接到過張英的信,聽他偶然提過。皇後娘娘非常喜歡她,賜了她玉鈴郡主的稱號。

她和陸羽本就是官宦之家出身,如果不是家中遭逢大變,也是落落大方的千金小姐。她和陸羽在外流浪多年,方雲在礦山上見到她的時候,又小又瘦,還滿臉污垢。如今跟方雲進了方府,營養跟了上去,也不用做什麽粗活,頓時顯露了本來的風采,站在那裏,亭亭玉立。

雖然還只有十四歲,但陸小鈴已經顯露出一股美人胚子的樣。相信假以時日,必然是個大美人。

陸小鈴怯生生地看着方雲,她雖然是方雲帶進方府的,但和方雲的感情,反不如和華陽夫人親切。此時看到方雲望過來,立即眼神閃躲,像受驚的兔子一樣。

“呵呵,”方雲笑了笑,上前一步,抓起陸小鈴的手,向前行去:“走吧,都別站在門口了,免得人家看了笑話。”

大周朝,男子十八弱冠,此時,可以繼承爵位,也可以成家立業。而女子卻比男子早得多,十五及笄後,就可以談婚論嫁了。也就是說,陸小鈴再過一年,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被方雲大手一抓,陸小鈴雖然安心了不少。知道,方雲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把她當作親人。但很快,心中跳了起來。她到底是出身詩禮之家,多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被方雲一抓,下意識的就要抽回,不過她的力氣,哪裏比得方雲。抽了幾下,沒有抽出來,心中也就放棄了。只不過,她畢竟從沒有和大哥陸羽以外的男子,這麽親熱過。被方雲一抓,不禁兩頰飛紅,趕緊低下頭去,不敢讓人看見。

方雲卻不知道這麽多。他既然答應了陸羽,自然要履行承諾。在他心中,陸小鈴雖然長大了不少,但在他心中,依然是那個站在礦山的懸崖邊,柔柔弱弱,需要保護的十三歲小女孩。她是陸羽的妹妹,方雲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陸小鈴一臉的羞怯,不過,好在穿過大門後不久,方雲就松開了她在手。

“梁伯,”方雲從空間袋裏,掏出幾粒上品丹藥,放在掌心:“我參軍一年,因緣際會得了些丹藥。梁伯,你服侍我們方家二代人。我們也沒什麽可報答您的。這裏有幾粒上品丹藥,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吞服之後,可以強身健體,延緩衰老!”

方雲說着,把五粒上品丹藥,放到了梁伯手心。

“少爺,你……”梁伯一臉的激動。

“梁伯,你是看着我和大哥長大的,這點東西,根本算不了什麽。你就收下吧!”

方雲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是有私心。将來,我還期望着梁伯照顧我的孩子呢!”

聽到方雲這句話,陸小鈴低着頭,臉上沒來由的紅了一下。

梁伯聞言,搖頭笑了笑,吸了口氣:“那行,我收下了……多謝少爺!”

方雲笑了笑,轉身離去。

沐浴更衣,洗去一路風塵,又換了一身士子華服,戴上紫金冠,俨然間,方雲從浴血沙場大将軍,變回了風流倜傥的侯府士子。

方雲整了整衣襟,便往華陽夫人的房間而去。準備去拜見母親。不過,方雲進入之後,卻并沒有見到母親。只有幾個丫鬟,在整理華陽夫人的房間。

看到方雲進來,兩個丫鬟趕緊屈膝行李:“見過少爺!”

“嗯,”方雲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夫人呢?”

“回少爺,娘娘召見,夫人已經進宮去了。”一名丫鬟回道。

大周朝物華天寶,皇宮的娘娘、妃嫔們,為了排解寂寞,經常會舉辦一些宮宴,宴請京裏的夫人、貴婦們。一則為解解悶,二則是借機拉攏各位夫人、貴婦,為自己在宮裏上位,借勢。

娘娘們的宮宴,表面上莺莺燕燕,一片和氣,但私底裏刀光槍影,其中兇險,并不比沙場上弱!

華陽夫人進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方雲倒也不奇怪。走了一兩步,方雲突然想到什麽,皺了皺眉,随口問道:“夫人,什麽時候進的宮?”

這兩個丫鬟看到方雲皺眉,只以為他發現了什麽,身軀一抖,神色有些僵硬:“回少爺,娘娘早上進的宮!”

“嗯?”方雲何等心思,看到這兩個貼身的丫鬟神色有異,立即感覺到有問題,微一沉吟,冷聲喝道:“我不在京中,那些侯府的貴婦、夫人,莫非又來找我母親的麻煩了?”

“少爺恕罪,”兩個丫鬟身軀一抖,趕緊低下頭:“夫人早就交待過。若是少爺回來,只說是很快就回。其他一概不能和少爺說!”

“嗯?!”

聽到兩個丫鬟這般說,方雲哪裏能不知道,自己猜中了。頓時,一股無名怒火從腳底沖到頭頂:“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以前我和大哥年幼,父親遠在邊疆,母親勢弱,她們就一直找母親的麻煩,處處叼難她,羞辱她。現在,我和大哥都做了将軍,父親也有武侯的實力,這些人居然還敢這麽做!真是不知死活!”

方雲勃然大怒,母親是他身上最大逆鱗!他如今貴為大将軍,再有不久,封王拜侯都不是問題,居然還有人敢招惹他們方家!

“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方雲目如閃電,掃了兩人一眼,沉聲道。

“少爺息怒,夫人說過,少爺性子太沖動。若是知道這件事情,必然要弄出事來,所以絕對不能說的!”

兩人見方雲發怒,趕緊跪下。

“你們!——”

“哥哥,你責怪她們了。我知道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門後傳來一個聲音。方雲循聲望去,只見陸小鈴攥着拳頭,從門後走了出來。她的嘴唇緊抿,身軀也微微顫抖,似乎有些緊張。

“小郡主,不能說的!”兩名丫鬟道。

“嗯!”方雲眼神一瞪:“你們還不下去!”

他在府中,向來和氣,對于下人也很少發火。但他剛剛在莽荒立了大功,回到上京城述職領绶印,這本來是件喜慶的事情,然而沒想到,一回府就聽到母親被叼難,心中如何能不怒。

他在沙場征伐一年,也養出了些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只是眼神一瞪,兩名丫鬟立即心驚肉跳,升起一種驚怖的感覺。不敢再說什麽,趕緊退了下去。

“小鈴,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方雲道。

陸小鈴跟随華陽夫人許多,深得她的喜愛。而且又進過宮,見過皇後娘娘。知道許多隐秘的事。

得到方雲鼓勵,陸小鈴定了定神,開口道:“是顯華夫人……”

“又是她!”方雲雙眉一揚,如同兩柄刀,顯露出一股森然的殺氣。

“哥哥走後,娘親安穩一段時間。不過,從英武侯冊封後,顯華夫人和其他幾位夫人,便老是找娘親的麻煩!……”陸小鈴道。

方雲微一沉吟,立即明白過來,心中冷笑道:“我道這個女人怎麽膽子這麽大,原來是勾搭上了英武侯楊弘!”

方雲二話不說,身形一晃,立即化為一道黑影,往平鼎侯府而去。

“哥哥……”陸小鈴也沒想到,方雲說走就走,只叫喚了一聲,就不見了方雲的蹤影……

第 283 章 高低之分

“我說這位教練啊,我剛才只不過是跟你開了一個玩笑,我這個根本就是普通的手表,并不是什麽針孔攝像機,因此你也就不要對我這般上綱上線啊”

“少給我來這一套”

未等那名球員說完,這名教練當即飛起一腳,便将這名球員打翻在地。

“什麽,你居然敢打我?”

此時那名球員捂的通紅的雙臉,滿臉震驚地朝那名教練問道。

他可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先前跟這名教練正在吃飯,但是這名教練居然敢毆打自己,這頓時令這名球員心中惱怒不已。

因為這名球員家中,也多多少少有些錢財,因此在這小縣城之內,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富二代,而且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嚣張跋扈,更不用說打他了。

而如今他已經見到這個教練,居然出手将自己打了個滿眼冒金星,頓時令他惱羞成怒,而且還特別的委屈。

“我告訴你個名球員,我先前雖然是那宙斯俱樂部的教練,但是如今我已經來到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所以說我就将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當做了我的家,但是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竟然是敢在我這個教練面前嚣張跋扈,居然敢威脅我,我告訴你,我什麽都怕,就是不怕威脅,因此你如今有膽子,便将你那個針孔攝像機錄到的內容,馬上發給那小男孩兒俱樂部的老板,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兩個人當堂對證,對薄公堂,看一看到底誰牛逼,誰不牛逼”

“什麽?”

一經聽到這名教練,要跟自己對薄公堂,這名球員當即是吓的冷汗跌出,随即便趕忙再度滿臉陪笑的,沖這名教練說道:“教練,教練我錯了,請你饒我一命,我真的不敢在你面前嚣張跋扈了”

“呵呵噠,我告訴你,你在我面前嚣張跋扈沒有關系,因為我根本就不搭理你,但是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說李翺的壞話”

“哦,這是為什麽呢?你跟李翺那個小雜毛難道先前認識嗎?”

“我們并不認識”

“難道你們是親戚嗎?”

“我們也不是親戚”

“哦,既然你們不認識,也不是親戚,為什麽我不能說李翺的壞話呢?你到底是給我說個理由,讓我輸得心服口服啊?”

“呵呵噠,很簡單,因為這李翺乃是小男孩兒俱樂部的當家球星,而我則是在小男孩兒俱樂部的第一教練,所以說我對李翺瑤自然是非常看中了,再加上那李翺如今成為了當家球星,他擁有在無限的開火權,而且還可以只進攻不防守,這些特權全都是因為那李翺的球技高超,你可以羨慕李翺,你也可以嫉妒李翺,但是你不能中傷李翺,如果你中傷李翺,那麽你就要拿出你的本領,來和那李翺對戰一番,但是如今你明明不不是李翺的對手,還跟那李翺的球技差了十萬八千裏,但是你居然敢在我的面前中傷李翺,這根本就是令我們的小男孩兒俱樂部陷入內讧。陷入分裂。如果說我們那小男孩兒俱樂部。将來被那個宙斯俱樂部的首發球員擊敗了,那你說我們該如何是好呢?”

“這個嗎?”

一經見到這名教練,對自己連番的怒罵,這名球員雖然是被罵的無話可說,但是他心中依然是非常的不服氣。

畢竟他一開始就知道,他自己的球技的确是不如李翺,但是他就是看不起李翺,因為那李翺的家中沒有錢,所以說這名球員再度沖那名教練說道:“我說教練啊,如今我們人活在世上,都是為了生活,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那麽你可以生下來,但是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得有錢,而如今你當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的教練,雖然說也給你發工資,但是這個小男孩兒俱樂部,畢竟不是那國內超一流在俱樂部,他們那教練的工資,也并不是非常高,但是如果你幫助了我,那麽我每月都可以給你額外的薪水,難道這都不可以嗎?再說了,如今那李翺本來就是一個賤民,他家沒有錢他還敢踢球這,因為這踢球乃是那富人的運動,所以說我才看不起李翺,難道我看不見李翺也不可以嗎?”

“真是屢教不改”

這時那名教練,聽到這名球員又在三番五次的怒罵李翺,于是這名教練當即是惱怒不已,随即便對這名球員來了個組合拳。

沒過多久,便将這名球員打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而這時那名球員無奈之下,便只能是沖着這名教練求饒了起來。

“教練,教練我錯了,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錯在哪裏,我不過是說那李翺是賤民,又不是說你是賤民,你為什麽要打我呢?”

“少給我廢話,我告訴你,踢球只不過是一項體育運動,不管你是有錢人還是沒錢人,你都可以踢球,而且一個人的球技高超,跟他的家庭沒有任何的問題,跟他家有沒有錢,也沒有任何關系,但是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碎,仗着你家中有些錢就,看不起那些貧困人家,我告訴你,人家李翺家中雖然沒有錢,但是人家也是正兒八經的合法居民,也是安安穩穩的生活,人家沒有都沒有偷沒有搶,你有什麽資格看不起人家呢?我告訴你,人的地位或許有高低之分,但是人格不應該有貴賤之別,如今你居然看不起李翺,這不是因為李翺的地位太低,而是因為你的人格太低賤,像你這種人格低賤的人,看什麽人都是不順眼的”

“什麽,你居然三番五次的罵我人格低賤?如今又将我打的鼻青臉腫,行,你給我等着,我絕對饒不了你”

這名球員一邊說着,一邊奪門而走,而此時那名教練,見到這名球員離開之後,根本就不怕他。

因為他的屋中有攝像頭,已經将先前這名球員威脅他,又怒罵李翺的視頻,全都錄了下來啊。

第 296 章 你吃藥丸子吃上瘾了?

顏沖出來的時候,都是有保镖的。

畢竟像他這樣的人,也算是重要的資産。

就算顏沖自己沒有背叛的想法,如果有其他幫會的老大派人出來用槍挾持,顏沖也只能被拐跑。

所以加西亞對顏沖的照看非常的嚴密,明哨暗哨安排了好幾撥。

哪怕真的被人埋伏了,也能有人第一時間通知加西亞。

眼鏡蛇就是其中之一,平日裏随身跟着顏沖,主要負責日常的照顧,以及付款。

可是到了打架的時候,他可就幫不上什麽忙了。

顏沖這個時候如果直接沖上去大開殺戒,很容易就會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出來。

于是他看了看眼鏡蛇,道:“還等什麽呢?”

“我?等啥?”眼鏡蛇明顯沒聽懂。

“上啊!”顏沖道,“我有朋友受欺負了,你不幫忙嗎?”

眼鏡蛇:“???”

你的朋友受欺負了,我幫什麽忙啊?

但是眼看着顏沖好像有動手的意思,眼鏡蛇沒有辦法,只能沖了上去。

“打死你們這幫龜孫!”眼鏡蛇都崩潰了。

他嘴裏面喊的聲音不小,但是腳步移動卻并不快,有些在磨洋工的感覺。

“你當我瞎是不是?”顏沖在他身邊小聲地說道。

眼鏡蛇:“……”

你這是想弄死我啊!

眼鏡蛇只能硬着頭皮沖了上去。

以眼鏡蛇的戰鬥力,基本上也就比普通的廢土居民強不了多少,他也沒受過什麽專業的格鬥訓練,對付兩個禿鹫的成員都費勁。

而且這些禿鹫的成員是有備而來,他們的手裏有槍。

雖然只是土制的槍械,但是為了擊殺徐光遠,他們準備的都是最大口徑、最大威力的武器。

“咦?他們有援軍!”聽見了眼鏡蛇的喊聲,好幾個禿鹫的成員都把槍逃了出來,瞄準了他。

“轟!”

“轟!”

眼鏡蛇吓得夠嗆,只能順勢躲在了旁邊的掩體後面。

他沖鋒的本事不怎麽樣,躲避練得還是可以的。

誰知道,顏沖此時也躲在了他的身邊,直接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曹尼瑪!”眼鏡蛇髒話都罵出來了。

不過此時保命才是最重要的,眼鏡蛇連忙在槍聲中倉皇尋找下一個掩體。

好在那些土制的槍械大多數都是單發的,換彈的時間很長,這便給了眼鏡蛇活下去的機會。

他好不容易躲了起來,回頭再找顏沖,哪還有顏沖的蹤影了?

“壞了!”眼鏡蛇心裏就是一驚,但是他又不敢冒頭,只能招呼着幾個暗哨,問他們有沒有看見顏沖的蹤影。

那些暗哨也都表示剛才的注意力全都在眼鏡蛇的身上。

畢竟在槍火轟鳴的時候,突然從掩體後面鑽出來,可以稱得上是自殺式的英勇行為。

“你當時簡直帥呆了!”他們紛紛對眼鏡蛇挑起了大拇哥。

“我用你們誇嗎?”眼鏡蛇急眼了,“趕快找人!”

眼鏡蛇現在甚至有些懷疑,顏沖根本就沒想來找徐光遠,他就是想借這個機會逃跑。

那幾個暗哨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立刻行動了起來。

但是其實,顏沖根本就沒有跑。

顏沖把眼鏡蛇從掩體後面踢出去,就是為了讓他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而他自己,則進入到了隐身狀态,并吃了一粒月隐糖。

所以顏沖即使一動沒動,在大家看來,他也是消失不見了。

顏沖在一旁看清楚了加西亞給他布下的暗哨,以後再出來的時候,就可以注意他們的行蹤了。

等這些暗哨走了,顏沖這才從掩體後面走了出來,躲着火槍發射的線路,溜進了豬窩旅館。

豬窩旅館現在已經被徐光遠改造了,好像一個小碉堡一樣,憑借這地理優勢,能夠對外面的人進行反擊。

但是等真進到裏面,就還和以前一樣,到處都是彈孔和爆炸之後留下來的痕跡,充滿了殘破。

徐光遠此時并沒有親自迎戰。

顏沖就知道,這小子估計又受傷了。

于是顏沖一路走到了最裏面,他們原來居住的那間房。

顏沖解除了隐身狀态,并恢複到了上一次他跟霍克救徐光遠時的那個容貌,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誰!”門剛一動,就有一把槍指向了門口。

徐光遠雖然受了傷,但是還保留了相當的敏感。

“是我。”顏沖道,“我聽說你最近很風光,想過來看看老朋友。沒想到外面這麽熱鬧。”

“你是怎麽進來的?”徐光遠知道外面打得很熱鬧,“他們走了嗎?”

“還沒有。”顏沖道,“你徐大俠不出手的話,他們怎麽可能會走?”

“你可別嘲笑我了。”徐光遠苦笑了一聲,“你上次給我的藥吃完了,現在我又受傷了。”

“原來是這樣。”顏沖說着,又抓出了一把藥丸子,扔給了徐光遠。

“多謝。”徐光遠道。

“這一次是收費的。”顏沖回道。

“你盡管開價。”徐光遠道。

他比以前豪氣了許多,可以看得出來,這些日子,他确實混得不錯。

“不急,我只是需要你幫一個忙罷了。”顏沖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外面的人先幹掉。”

“你別這麽說,你越這麽說,我越沒底。你最好還是現在說出來吧。”徐光遠說道,“到時候你若是抛出一個違反我原則的要求,我幫你也不是,不幫也不是。”

“沒什麽。”顏沖道,“關于鬣狗幫和毒蛇幫的。”

“怎麽,他們終于行動了嗎?”徐光遠道。

“那倒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顏沖說道,“但是我知道是誰殺了霍克。”

“是誰?”徐光遠道。

看樣子,他對霍克也有一定的感情,而且他并不怎麽去看競技場的比賽。

“是毒蛇幫的眼鏡蛇。”顏沖道,“他用一種卑鄙的手段控制住了霍克,折磨他、奴役他。當時我就在現場,他甚至讓霍克攻擊我,霍克都執行了。”

徐光遠知道顏沖和霍克的關系不錯,所以聽了也是一震。

“他現在怎麽樣?”徐光遠道。

“他被眼鏡蛇強迫去參加角鬥場,被人活活打死了。”顏沖道。

“眼鏡蛇……”徐光遠狠狠地捏了捏槍柄,“他現在在哪裏。”

“你如果非要找他的話,他應該就在外面。”顏沖笑道。

第 287 章 暫離帝都

他收下了有變身功能的百獸王化(獅子王),這個腰帶型帝具屬于雷歐奈,啓動後會讓使用者獸化,并飛躍性地提升身體能力和五感。

這個帝具有點像Fate世界中古拉雪特家族的獸化魔術,也是有研究價值的,将其收起來後,一豐對夜襲的人說道:

“正如計劃中一樣,大将軍已經被我們解決了,剩下就看你們的操作了。

我這裏需要一些情報,關于奧內斯特大臣的兒子的事情。

席拉此人一直在外游歷,行蹤不定,他的帝具‘次元方陣’可以空間轉移,所以很難找到。

如果有任何消息,請立即通知我,我願意用更多的禮裝來換取有關他的所有消息。

如果你們有艾斯德斯的新消息,也可以告訴我。”

夜襲的人得到囑托,不敢多問,帶着“浪漫炮臺”離開後,一豐繼續和柱間商量:

“真是可惜,柱間你沒有血輪眼,我的暗示也不可能長久控制人,甚至對一些意志堅定的人沒有作用,要不然咱們就不用這麽費勁了。”

柱間撓了撓後腦勺:

“幻術我還是會一些的,黑暗行之術之類的。控制其他人的幻術,即使有血輪眼也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這要很高的瞳力,還要一直在旁邊維持幻術才能取得長久的效果。

稍微有點可惜了,布德這個人雖然弱了點,好歹也是個好人,親手殺死他,還是有點可惜。”

一豐一點波動也沒有:

“他的屍體破壞程度不大,這幾天就會出殡,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去把他的屍體偷出來複活。”

柱間搖了搖頭:

“我不是那種矯情的人,我不為将他擊殺而後悔。就如同和斑的戰鬥一樣,不論對手強弱,在這種對決中,雙方都傾注了自己的信念。

我可以感受到,他對于現在‘帝國’的忠誠,以及對自己信念的堅持。他死在了自己堅持的位置上,就像當年斑因為自己的理念而和我分道揚镳一樣。

即使我打敗他甚至殺死他,都不會改變他的理念。

這個國家的問題非常大,和戰國時代不同,皇帝不像大名那樣深入人心。

我建立木葉的時候,因為忍者沒有任何執政的基礎和能力,所以我才堅定的和大名府合作,建立了一國一村的制度。

現在不行,皇帝的名號沒有那麽大的號召力,這個帝國的執政體系也不是圍繞着皇帝進行的。一個站在皇帝派系的武裝派最高執掌者,會讓事态變得不可控。

帝國已經爛到必須要将已有的一切推到重建才行。

站在敵對的立場上,我不後悔殺死他,只是希望他的死亡能有意義。”

一豐稍微表現出了有些驚訝的樣子:

“想不到柱間你多少還懂些政治呢!讓我刮目相看了。”

柱間有點無語:

“我在你心中的評價已經低到這點程度就要刮目相看的程度了嗎?我好歹也當過很多年的火影呢,而且……”

他撓了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我只不過是模仿了扉間的思考方式罷了。”

一豐表示理解:

“二代火影啊,算是目前四名火影之中最懂政治的一個了。

忍者搞政治本來就不是什麽擅長的事情,這位可是從木葉一建立就暗藏下了逼迫宇智波謀反的種子呢,柱間你和斑加一起都沒有這個心機。

我對政治也不擅長,這種東西讓專業的人來做就好了,我們可以去找一個真正懂政治的人來主持大局了。

柱間你留下個木分身,現在我們就去找原大臣喬麗,等回來的時候就是我們開始收網的時候了。”

在奧內斯特大臣上任之前的大臣名字叫作喬麗,當年因在權力傾軋中急流勇退,隐居保命。

原著中後來因為看不下去大臣的胡作非為,決議重回政壇,帶着女兒回京,結果兩人被艾斯德斯的手下“三獸士”殘忍殺害,并且嫁禍給夜襲。

帝都的良知派中,武鬥派的大将軍已死,這位退休的老臣就是一個更好的合作者。

這個就是原本的計劃,所以兩人才放手對布德下了殺手。

沒有軍方的支持,又不是那種愚忠的頑固分子,有這樣一位原大臣在,更适合作為政權交接過程中統合帝國原有力量的緩沖者。

喬麗自己沒有強大的能力,只要操作得當,不是不能控制的。

“他的住處我已經打聽好了,按照你我的腳程,全力趕路的話兩天多能到,柱間你這幾天恢複得怎麽樣?”

柱間也同意這個計劃:

“好的,我的實力已經恢複個七七八八了,果然和你想得一樣,這個世界那幾種樹木形的危險種對我實力的恢複有幫助,我用木遁吸收了這些東西的生命力,現在感覺細胞的活性恢複了很多。

東面的木獸種群已經被我吸沒了,今天本來打算去西面看看的。”

一豐叫住他:

“離開之前可以再去一趟,一會我和你一起去,我需要幾個活體進行一下實驗,今天收到的帝具。讓我有一些新的思路,準備嘗試一下。

不過啊,柱間,你沒試試能不能将這些木獸變成通靈獸?

這個世界的危險種沒有查克拉,很難培育成忍獸,不過木獸的木屬性,用你充滿生命力的木遁改造一下,說不定有可能改造成可以通靈的忍獸。”

柱間楞了一下:

“啊,這個說不定還真有可能,不過……太弱了。

這些木獸還比不上我多用兩次樹界降臨,智商也不高,做不了什麽精細的事情。

如果要通靈獸的話,我的要求不高,好歹要能和九尾過招才行。”

……要求果然不高。

柱間啊,比斑的通靈獸弱的就不要了嗎?

“好吧,按照你這個标準,如果不算尾獸玉這種大招的話,能和九尾過招的,這個世界估計只有龍形危險種‘泰蘭德’了吧,弱一點的‘戴斯塔古魯’估計都沒有希望。

我們先出城吧,艾斯德斯快要到帝都了,等我們回來,這邊就會有新的局面了。”

兩人收拾好東西,留下柱間的木分身,從西城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