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5 章 百年修煉

荒涼的戈壁,和往日一樣平靜,千百年來,它就在這種荒涼孤寂中渡過,或許,只有那一隊隊飛奔的羚羊和駱駝,才能給它帶來一絲生機。

但是,誰又能知道,在荒漠戈壁的中心地帶,在那個半天然,半人工的迷幻大陣中,數千年的沉寂卻被打破。

也許從外面看,這裏和戈壁上其他地方并無差別,但是,這一切僅僅是表象,障眼法罷了,如果你誤入其中,那麽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天日。所以,幾千年來,絕大部分戈壁中的失蹤者,都是因為這座幻陣的存在。

當年,眼鏡也就是因為接觸到幻陣的最外層而險些喪生,幸好被洞陽子無意間救起。

不過,現在劉辛并不知曉這種情況,因為有蚩尤旗這個引路者,所以他領着眼鏡,走得很輕松。漸漸的,劉辛發現,這裏果然有古怪,自己強大的靈識只能感知到身邊一丈方圓,而且,一種熟悉的靈力越來越鮮明,那竟然是洪荒之力。

一面美美地吸收着洪荒之力,劉辛一面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裏,肯定和巫族有着密切的聯系!

劉辛不知道,他和眼鏡是多麽幸運,因為如果沒有蚩尤旗引路,就算窮其一生,他們也無法進入到這裏,當然,更不能離開這裏。

在迷霧之中,劉辛感覺到蚩尤旗拉伸的力量越來越大,似乎随時都要脫手而出。劉辛當然意識到蚩尤旗就是黑夜中的明燈,堅決不能失去,所以只有死死抓住旗子,免得它把這個主人獨自扔下。

蚩尤旗的能量果然不小,到了最後,竟然呼啦啦地扯着劉辛在濃霧中飛行起來,當然,後面還綴着眼鏡。

幸好這裏洪荒之力十分充沛,劉辛可以不斷地補充,這才一直能死死掌控住蚩尤旗,又飛了幾個時辰,眼前豁然開朗,濃霧散盡,劉辛放眼一望,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遠處都是連綿起伏的殿堂,清一色都是用巨石壘砌,腳下,白玉鋪地,頭頂,白雲飄蕩,四周連一絲濃霧的影子都看不到。

劉辛終于明白,這裏就像海底的神水別院一樣,一定有大陣防護,所以,從外面看,并無特異之處,但是裏面卻暗藏乾坤。只不過,從這裏遼闊的程度看,比神水別院不知道要大上幾百倍,所以,這裏的防禦大陣應該更加奇妙。

劉辛也顧不得慶幸能來到這裏,因為手上的蚩尤旗終于脫手而出,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向前方飛去。劉辛也想騰身而起,在後面追趕,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重如泰山,根本就無法離開地面,所以,只能在地上飛奔着前進。

“師叔,把我放下來吧。”身後傳來眼鏡的一聲慘呼,劉辛轉頭一看,只見他倒在地上,兩個人之間還系着青蛟索,顯然是被自己拖着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離,所以身上的道袍已經破爛不堪。

收回青蛟索,眼鏡也趴在地上起不來:“師叔,這裏好古怪,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感覺好像重力忽然增加好幾倍。”

劉辛其實感覺到這種變化,不過,他的修為比眼鏡高出甚多,所以這種狀況還不大明顯。于是叫眼鏡在這裏先休整一下,自己則獨自向前查探。

前面的殿堂看似不遠,但是走起來卻又是遙不可及,顯然,這裏依然有某種高明的陣法。而且,越往前走,壓力越大,到了後來,連劉辛都舉步維艱。

不過,劉辛卻暗暗歡喜:這樣的地方,可是天上難找,地上難尋的修煉寶地,比起塔克拉瑪幹沙漠,還要強上許多,看來,一定會不虛此行。

于是沿着原路回轉,重新來到眼鏡的身邊,見他正在那裏盤膝運功。劉辛取出幾粒藥遞給他,又叮囑一番,叫他循序漸進,慢慢向前。

眼鏡也知道這裏是難得的修煉聖地,所以連連點頭應允,劉辛這才放心地繼續前進。他已經做好了長期停留在這裏的打算,所以不急不躁,行進一段距離,就修煉一段時間,等到完全适應之後,再繼續深入。而乾坤戒裏面的大家夥和青霞元君,甚至連小胖,都被他召喚出來,這裏畢竟是極為難得的修煉之地。

就這樣,十年的時間匆匆而過,劉辛也終于來到了那片可望而不可即的殿堂前面。在這十年中,劉辛的修為又登上一個新的臺階,現在,他已經可以在這片神秘地帶裏面自由飛翔。

立在一個高聳雲端的牌坊前面,劉辛看到上面漆黑的三個大字“巫神殿”,他心中的猜測終于得到證實,這裏确實就是巫族的大本營。

感受到牌坊上面磅礴的洪荒之力,劉辛還真有一種回家的感覺,那是身體裏面自發的一種感覺。

蚩尤旗就高高地插在牌坊的上面,巫神殿中那個“神”字的上面,像一片黑色的濃霧在飄蕩,這裏,就應該是它原本的立足之處。

劉辛的心頭反倒平靜下來,雖然他一直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巫族,也曾為此痛恨過。不過,事實無法改變,他修煉的還是混沌心經,吸收的還是洪荒之力,不管他承認不承認,身體已經早就被刻上巫族的烙印。

現在,他只想在巫族的老巢,來完善自己的修行,至于前途如何來安排,那還要等到擁有了絕對的實力再說。

連蚩尤旗也不取,劉辛就像回到自己家裏一樣,慢慢從牌坊中間溜達進去,來到那些已經遙望了十年之久的殿堂前面。

顯然,巫神殿裏面曾經居住的都是巫族有名的首領,除了蚩尤殿之外,劉辛還發現水神共工、火神祝融的殿堂,這三大殿,構成了巫神殿的主體。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比較小的殿堂,但是無一不是響當當的名號,比如說刑天、後羿等等。劉辛終于明白,巫族在上古時代,确實足夠強橫。稍稍遺憾的是,殿堂裏面并沒有他想象中的上古異寶,比如後羿射日時用的弓箭,或者刑天舞動的幹戚。

走到最後,劉辛發現了一座最奇特的殿堂,上面沒有任何标記,但是卻異常雄偉,裏面也空空蕩蕩,沒有任何能表明主人身份的地方。不過,置身其間,劉辛卻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和其他殿堂裏面迥然不同。

不知不覺,劉辛就盤坐在此地,心神沉浸在一片虛無之中,這種熟悉的感覺,叫他選擇這裏作為自己的修煉之地。

悠悠幾十年就在不知不覺中度過,這一日,劉辛睜開雙眼,心中已然明悟,一股自信的笑容浮現在他平凡的臉龐:既然要我選擇這條道路,我一定不會墜了洪荒戰神的名頭!

大笑幾聲,劉辛飛出殿堂,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修煉到什麽程度,不過,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告訴他,這一百年的時間沒有白白浪費。

很快,幾道人影向空中的劉辛聚攏過來,首先是一片刺眼的金光,大家夥渾身金光缭繞,第一個出現在劉辛身邊,原來漆黑的身體已經變成淡金色,宛如金甲天神下凡。

随後,青光閃爍,一條十幾丈長的青龍盤旋在劉辛身邊,兩根長長的觸須,輕柔地從劉辛身上拂過。

“你是小青嗎?”劉辛也不覺愕然,大家夥發生這種變化已經叫他無比驚訝,青霞元君也竟然化身為龍,只能說是叫他感到驚駭。

青龍巨大的身體猛然消失不見,随後,一個明眸皓齒、言笑晏晏的少女出現在劉辛面前。劉辛不覺眼前一亮:這幅模樣,可不就是當年青霞元君的影子。

想想百年時間,大家都在這裏苦修,能有這些變化,當在意料之中,所以劉辛很快也就釋然,不過,劉辛又四下張望起來:怎麽沒看到小胖的影子?

小青很快就看出劉辛意圖,她笑吟吟地取出一枚藍色巨蛋:“劉大哥,小胖在裏面睡覺呢。”

看來,小胖又一次開始進化,劉辛也只好把它收進乾坤戒,然後展開神識,搜索眼鏡的蹤跡。叫他納悶的是,眼鏡似乎消失了,一點也感覺不到他存在的氣息。

向大家夥和小青詢問一下,二人也茫然地搖頭,這些年都各自閉關苦修,直到今天才湊到一起。

劉辛又徹底搜查一遍,終于在後羿的那座殿堂裏面發現了一副眼鏡,但是人卻不翼而飛。劉辛隐隐感覺到什麽,将這副眼鏡收進乾坤戒,然後取回蚩尤旗,帶着大家夥和小青,離開了巫神殿。

來的時候是一步步走進來,但是出去的時候卻直接就飛回去。不過,雖然現在劉辛的靈識已經可以覆蓋這個地方,卻依然找不到出路,最後,只好繼續由蚩尤旗引路,這才重新回到原來的世界。

劉辛一直也沒弄明白,這裏倒底是一個特殊空間,還是由高明的陣法保護,如果是後者,那麽就實在太恐怖了。

到紅沙山洞陽老道的洞府轉了一圈,得知洞陽老道帶着弟子去了天山,說是參加鐘良的渡劫。劉辛連連以手附額:差點誤了大事,這百年來,天山應該不會有人渡劫吧?

第 284 章 王者歸來

一轉眼,百年的時間悠悠而過,如今的修真界,要是論起天下第一道門,所有的修真者都會異口同聲地說出一個響當當的名字:天山。

一個門派的崛起,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只要有人,再有好的輔助手段,逐漸就會形成良性循環。所以,天山四派就在一百年的時間裏發展壯大成天下第一第一的。

唯一遺憾的是,天山四派的締造者劉辛,卻一直沒有露面。好在大家都習慣了他玩失蹤,只不過,這一次未免太長了一些。

但是現在,卻迫切的需要劉辛歸來,因為在四派之中,陸陸續續又要有人開始渡劫,包括鐘良、李長庚、冷丹子在內,另外,黑塔那群兄弟之中也有五六個感應到天劫就在這幾年。

而如果劉辛再不露面,那麽這些人渡劫之後,勢必要飛往另外一界。因為能進入昆侖山那個秘密通道的人只有他一個。

在無限的焦慮中,迎來了鐘良渡劫的日子。按照慣例,依舊要廣邀天下道門前來觀禮,所以,天山派再度熱鬧起來。

如今,天山四派的弟子已經達到三千人,這還是優中選優,層層選拔出來的。鐘良的役鬼門也有二百多人,小三子已經接管了門派中的所有事務,鐘良也早就已經美滋滋地當起太上皇。

相比之下,觀禮的賓客卻并不太多,只有數百人。這倒不是天山四派的人氣下降,主要原因是在這百年之中,成功渡劫的人越來越多,包括蜀山的白眉、趙天明,甚至就連烈火真人在入世幾十年之後,也舉霞飛升。

看慣了渡劫的修真者也受到很大刺激,所以,刻苦修煉成了如今最流星風,就連許多魔頭妖王也紛紛隐蔽在深山大澤,銷聲匿跡,修真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平靜。

所以,現在天山能有幾百名修真者前來聚會,這已經是幾十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聚會。

雖然鐘良還是希望等劉辛回來之後再渡劫,但是渡劫不像結婚,可以自己選日子,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順應天意。

對于渡劫,鐘良是一點也不擔心,經過這百年的歷練,他比起老黑老白當初渡劫的時候還要強悍幾分。為了萬無一失,他還特意去地府深造了三年。

在黑白無常的牽頭下,鐘良的役鬼門現在可以自由出入地府,雖然只能在奈何橋這邊進行修煉,但是比起人間界,還是要好上十倍。當然,這只是針對役鬼門來說,對于其他三派,地府絕對不是什麽好去處。

正因為如此,鐘良一點也不擔心渡劫,倒是渡劫之後的事情叫他頗費思量。不過,劉辛一直不見影,他也幹着急沒辦法。

其他人等則忙忙碌碌地接待前來賀喜的賓客,蜀山的兩位元老飛升之後,現在是清風子擔任掌教,早早地就率領門人來到天山。

在賓客之中,最不消停的就是老嘻。如今,地下不歸城已經陸續開始向昆侖山遷徙,只要修為達到一定階段,就可以離開不歸城,去昆侖山修煉,原來地下的堡壘,現在已經逐步演變成一個後方培訓基地,正在漸漸退出歷史的舞臺。

大家湊在一起,談論最多的反倒是不在場的劉辛,中原修真界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局面,劉辛功不可沒。雖然已經一百年不見蹤影,但是衆人對他卻并不擔心,都一廂情願地認為,劉辛是在某個隐秘的地方潛心修煉。

這一天,鐘良在天山境內的一處雪峰上渡劫,他一身黑衣,立在潔白的雪峰上,面對天劫,從容不迫,連猛鬼譜都沒出,就輕松接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順利渡劫,經受了五色霞光的重新塑體。比起老黑當日渡劫,還要輕松幾分。

這一切,雖然早在人們的意料之中,不過,大家還是齊聲歡呼,向鐘良祝賀。鐘良則手捋颌下的剛髯,悠悠地望着天上漸漸消散的霞光,心中充滿對劉辛的懷念:如果沒有兄弟的相助,或許現在鐘良還是一個普通的修真者,還在為了尋找弟子而奔波……

忽然,天空中本來已經消散的霞光又重新聚攏在鐘良的頭頂,裏面五色毫光翻湧。歡呼的人群立刻全體肅靜下來:這樣的異象,一般都是在飛升的時候才會出現,霞光會把飛升期的修真者平安地送入另一界。

望着前來接駕的五色祥雲,鐘良也有些莫名其妙:不會吧,按理說應該有幾個月的過渡時間,怎麽到我這就變得這麽急?

猛然間,祥雲中忽然傳出一聲甕聲甕氣的大喊:“吾乃仙界金甲天神,飛升者鐘良,速速随我升仙!”

衆人一起仰頭觀瞧,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祥雲中現身,渾身金光缭繞,威猛無比,讓人心生一種頂禮膜拜之意。

飛升者竟然有金甲天神來接引,這樣的事還真是新鮮,因為在修真界幾千年的記載之中,并無這樣的怪事出現。

大眼睛望着空中的金甲天神,雙眼漸漸發亮,向身邊的李穎道:“看着眼熟,好像是大家夥。”

周圍的人定睛細看,還真別說,金甲天神如果把金光換成黑氣,還真和大家夥有幾分相似。

這時候,只聽咝咝一陣怪叫,相柳九頭亂舞,身下騰起一片黑霧,向着金甲天神沖過去,然後,就十分熟練地纏繞在對方的腰間。

“這樣不會沖撞天神吧?”前來賀禮的賓客有一大半這樣想到。

不過,叫他們更加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五色祥雲向兩邊分開,一個人影在雲中出現,随後,天山上空就響起驚天動地的歡呼:“掌教,掌教回來了!”

随後,幾十道人影撲向空中的劉辛,在最意想不到、也是最需要的時刻,劉辛終于上演王者歸來。

鐘良因為已經是仙人之體,所以第一個瞬移到劉辛身邊,一把将他摟住:“哈哈,兄弟,這麽多年,你跑到哪兒去了?”

劉辛還是原來的樣子,似乎沒有一點改變,不過,如果細看你就會發現,現在他的身上沒有一絲靈氣的波動,就連雙目,也和凡人一樣普通。站在那裏,就像天上的一朵雲,完全地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以鐘良現在的修為,當然能感覺到劉辛身上的變化,他神識一掃,卻愕然地發現,劉辛似乎真正變成了凡人,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修真者的一點氣息。可是,能穩穩當當地飄立空中,絕對不是一個凡人能夠做到的。

“嘻嘻,劉小子,一回來就冒充什麽天神——咦,返璞歸真,你是怎麽做到的?我努力了一千年,才剛剛摸到點邊!”老嘻也已經沖到劉辛的身邊,驚異地打量着劉辛。

“老嘻不用着急,回頭我給你找一個地方,只要閉關百年,你也能成。”劉辛不緊不慢地和他打着哈哈。

老嘻則轉了半天眼珠,要他自己一個人閉關百年,對他來說,應該和殺了他差不多,所以這個問題一定要好好考慮一下。

很快,其他人都圍攏上來,圍着劉辛問長問短,劉辛見此地不是講話所在,和前來觀禮的賓客打了一下招呼,待衆人告辭之後,這才回到仙府的大殿之中,劉辛也講述這百年來的遭遇。

那一日,劉辛跟眼鏡一起前往戈壁的神秘之地探險,兩個人從空中迫降,劉辛及時地扯出蚩尤旗,像挂着降落傘一般,飄飄蕩蕩落到地面。從空中看,地面上并無什麽奇異之處,但是置身其中,這才發現,原來已經籠罩在濃霧之中。

霧氣很是奇妙,就像包粽子一樣,嚴嚴實實地将兩個人裹在裏面,而且還随着他們的移動而不斷變幻,如影随行。劉辛試着用靈力将它驅散,但是結果令他很失望。

眼鏡雖然有些心驚膽戰,不過還算鎮定,落到地面之後,取出一個指南針,辨別一下方向,然後向着左邊一指:“師叔,我們向那邊走。”

說完,卻驚愕地看到,劉辛已經邁步向着那個方向移動,手裏的蚩尤旗竟然無風自動,如同路标一般。

眼鏡也不再廢話,緊緊跟在劉辛身後,不過,他也是身不由己,因為劉辛的青蛟索就纏在他的腰間,想分開都不可能。

劉辛現在也十分興奮,因為落到地上之後,蚩尤旗就顯得特別躁動,像一個急着回家的孩子,緊緊在前面扯着劉辛。

在霧團的陪伴下,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穿行了兩個時辰,這時候,身邊的霧團已經濃郁的如有實質,即使将手指放到眼前,也難以辨別。

眼鏡以前只是進入過外圍,勉強還可以借助一些儀器。而現在這片區域,卻已經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他所能做的,就是被前面的劉師叔拉着一步一步前進。

當然,劉辛的狀況也不比他強多少,他也是完全被動地叫蚩尤旗拉着,不知道要去何方。不過,他心中并不驚慌,因為他知道,能叫蚩尤旗有這麽激烈反應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或許,所要去的,正是數千年前,巫族留下的某一處秘境。

第 296 章 提到)

第兩百九十六章:新任宗主

冥殿像是一座在黑暗之海中,用石頭堆砌成的孤島。冥殿四面皆是無盡的深淵。

寧小齡墜入了深淵。

她始終握着神荼,亦或是說神荼持着她的手,籠罩着她的虹光如一片刀刃相接的甲,撲面而來的羽蛇殘魂皆迎刃而解。

但萬千殘魂潮水般掠過身畔,難以抵抗。它們是咆哮在精神世界的刀子,将精神之海切割出一道道支離破碎的傷口。

寧小齡的意識被黑暗入侵,身影如狂風吹起片雪,很是孤單。

寧小齡咬着牙,竭力捅出刀刃。

刀刃的那一頭,木靈瞳的殘魂被紮破,同樣發出了震碎心魂的慘叫聲,她最後的神魂也在神荼的紅光中慢慢消解。

魚王抱着冥殿的神柱,但它的身子太小,張開的雙手根本不足以将神柱擁住。眼前的詩文和日記在視線中旋轉,它被狂風從柱上扒下,跟着一起跌入了深淵裏。

……

這是寧小齡和魚王所以為的,發生的一切。

但真實的大殿裏,龍母豔美的屍骸還在王座上安坐着,寂靜如冰封的美人。

寧小齡持着神荼,橫放膝上。她坐在王座前的第一個臺階前,白裙安靜地披在腳踝上,露出了一截白皙柔嫩的小腿,纖弱如扇的睫羽微卷,半點不顫,同樣靜若冰封。

魚王則趴在神柱下,上面的詩歌依舊銘刻得美麗,或端正或潦草的字跡宛若一只只眼睛。

神殿之後哪來的什麽深淵?

原來,在先前象征死亡的戰鬥開始之時,他們的所有經歷的一切,都被拉入了精神的世界裏。一如洛書世界一樣,此刻他們所身處的,亦是精神之海。

冥君在世時,是精神力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肉身是無法回歸死亡的海洋的,能夠回來的,唯有精神。而精神的載體則是人們所謂的魂魄。

冥府破碎之前,所有已逝之人的精神,都永遠流浪在這片星海裏。

他們原本會被冥君帶回命名為冥王的星辰,然後在那個世界裏永存。

這便是冥君長詩中說的“從此黑暗将不再孤寂”。

……

如今殘破的精神之海裏,木靈瞳在刀刃上死去,回歸了精神的靈海,寧小齡的神魂同樣堕入了被稱為“煉獄”的黑暗之海中。

此刻寧小齡的狀态,便是“靈魂出竅”。

出竅的時間越長,承載精神的魂魄與肉體的聯系便會減弱,等到精神與肉體徹底分離,那寧小齡的魂魄将永遠無法回歸自己的身體裏。

煉獄中災厄降臨,天翻地覆。

她的容顏卻是靜谧,好似孤獨的守望者,等待有人來将她喚醒。

……

……

颠寰宗中,這場翻天覆地的大戰已經打穿了三座山峰,甚至将角鹿白鶴的洞府大門都打碎了大半。

與司命大戰的白鶴在司命斬下山海一劍時,便落了下風。之後司命的窮追猛打,他也只能疲于招架,找不到反擊的餘地。

司命随手揮舞間,白雪繞身,萬劍晶瑩,她在數座大峰之間追襲着白鶴真君,身影缭繞,比鶴更加輕盈。

五道境界的權柄不停對撞,空間為之擊穿,虛空為之開裂,他們的身影在虛與實之間穿梭不定,漫天大雪茫茫,卻無一片可以落在他們的身上。

如今隆冬,風雪滿山,這本該是白鶴真君領域最佳的釋放時機。

但他發現,對方在自己的冰封之中根本不受任何影響,閑庭信步依舊。

這怎麽可能……

白鶴真君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哪怕是洛蒼宿親至,施展永夜權柄,恐怕也做不到這樣吧?

五道之于紫庭,除了靈力和道境上的精進,最大的倚仗便是權柄。而自己的權柄硬生生被廢去了……

哪怕他道心堅韌,但這種猝不及防的打擊依舊是心境上難以抹去的陰影。

“還不拔你的劍麽?”司命清冷發問。

白鶴真君身前,空無一物的風雪裏,司命的身影忽然出現,她的出現空靈玄妙,無半點突兀之感,猶似雪中探出的一枝梅,她虛握着劍,帶着滿天風雪,再次砸落。

白鶴真君袍袖一張,冰封的領域凍結四周,他的身形化作一只仙鶴,鑽入眼前破開的虛空裏。

司命輕輕搖頭。

冰封減慢的時間被她輕而易舉地逆轉。

山呼海嘯般的雪向着某一處虛空砸去。

白鶴真君遁逃于空的身影竟被硬生生砸出,司命的身影似電,亦似飄然之羽,玉指透雪點來,直指仙鶴的額頭。

白鶴真君被先前的一劍砸得失去平衡。

點來的一指宛若黑夜,白鶴真君什麽也看不見了,眼前唯有一副仙鶴的骷顱骨架——那副骨架是自己的!

他的目光仿佛跨越了時間的長河,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死亡的恐怖撕心裂肺。

他由鶴化人,從衣襟抽出了那葦蘆花。

蘆花如雪。

白鶴真君在蘆雪的遮掩下再次化鶴,他的身軀主動兵解,羽毛拼成的身軀散開,化作了一場真正的鵝毛大雪,與天地之雪交融。

他的身影不知所蹤。

這是白鶴真君壓箱底的遁法,每次施展之後的代價都很大,但他有自信,哪怕是同境之中,依舊無跡可尋。

司命展開神識,确實沒有在識海上看見他。

五道境界的壓箱底本事果然非凡。

她也懶得寸土搜尋,直接身影化作流光,閃爍至了玄冥山的洞府前。

無論對方施展什麽手段,最後要遁逃的,都是這片洞府。她守門待人便好。

白鶴真君隐于風雪,有身不敢現,有府不能回。

司命看向了另一處戰場。

寧長久與陸嫁嫁聯手出劍,他們的默契本就高,彼此會的劍術也相熟,所以配合起來,幾乎是天衣無縫的。角鹿真君的“損滅”雖然昭示了他們所有的破綻,但他們彼此之間相互配合,彌補,竟真的組成了難以攻破的防守。

司命注視着陸嫁嫁的出劍,輕輕點頭。

嗯,劍招與劍意都已圓融,天賦确實不錯,當然,還是自己調教得當。

只是司命看着他們配合得這般默契,總是有種莫名的不悅。

她雖被寧長久和陸嫁嫁相繼種了奴紋,但奴紋最初的設計,只基于奴隸主對奴隸的壓迫的,只要對方尚有反抗或者微詞,便用奴紋使其臣服。

這是一種人格不平等的壓迫。

但寧長久與陸嫁嫁的奴紋,更多的則是不放心自己,他們為的不是壓迫和奴役,而是戒備。

司命不滿于此,但她自己都必須承認,他們的戒備的确是對的,若是沒這奴紋,她的報複可真就開始了……想到陸嫁嫁這般可愛的、愛端架子的小仙子被自己欺負的模樣,她的唇角便忍不住微微翹起。

至于寧長久……

司命眼眸微眯,她也說不清自己對他的情感,更說不清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姑且算是人吧。

總之,這對外人眼中的神仙眷侶,在她眼裏可都是她私有的東西。

她想要收服他們,将其作為自己獨有的私藏。

這也是她看到他們默契如一體時,心情不悅的原因。

當然,若是這個邪惡的念頭被寧長久與陸嫁嫁知曉了,她難免又要被聯手欺辱一番了。

“哼,欺負自己的時候威風凜凜的,現在遇到外人了,打得這般吃力……丢人現眼。”司命頗有怨念地輕哼了一聲。

白鶴真君隐匿不出,她便立在洞府前,一劍斬向了角鹿真君。

角鹿真君心神劇震,望向了殺意驟起之處。

風雪化劍而來。

劍刺入損滅的領域裏。

角鹿瞳孔驟縮。

“毫無破綻?怎麽可能?”角鹿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

司命冷哼着,心道神官在世,本就完美無瑕。連奴紋都,嗯……遵循了對稱之美,哪裏是你這頭角鹿能認知深淺的?

角鹿被迫将手伸直右袖,從中抽出了枝幹如鐵的梅花。

這是他的本命法器。

司命盯着那朵梅花,道:“原來是只梅花鹿啊。”

角鹿眼眸中殺意暴怒。

司命這句話看似調侃,實則直接點破了他的權柄之源。

他原本是梅花鹿,但為了契合損滅的權柄,便摘下了身上所有的梅花。

殘缺既是破損。

唯有先損己才能再損人。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是哪個大國沒有鎮住京城之下的妖魔?

司命刺來的風雪大劍上,瞬間開滿了無數的梅花。

紅梅将劍拆解成雪。

雪花簌簌落下。

但同時,寧長久的修羅法身亦如大山壓來。角鹿真君分神對付司命,避之不及,被修羅金色的拳頭砸中,高速撞向了岩壁。

修羅法身出手的一刻,寧長久已點劍而出。

劍嘯寒光,落點恰是他身影砸落之處。

劍勢不可擋而去。

角鹿真君的前方,紅梅盛開,如一片當空爛漫的梅林,阻隔着劍的來勢。

陸嫁嫁踏雪如劍,從寧長久的身側掠過,雪裳之側,白影如孔雀開屏,每一道劍氣皆玲珑剔透,如天地親手鑄成。

劍影在陸嫁嫁柔妙的衣裳之側舞成了圓。

她凝立空中,這個圓每舞過一次,便有一柄劍化作流光射向角鹿真君。

司命也不再隔岸觀火。

她彈指出劍,出指時不過針芒大小的劍,在飛行的過程中不停地變大,至角鹿身前時,已是一柄大朽不工的重劍了。

角鹿真君疲于應以,對着風雪怒吼道:“你要眼睜睜看我死?”

白鶴真君依舊沒有現身。

角鹿真君察覺到他的氣息已消失在了颠寰宗中,知道他放棄了洞府,徹底逃走了。

角鹿真君陷入了絕望。

他盯着三人,問道:“你們究竟何故殺我?”

最有餘力的司命道:“洛書樓一事,你既然是參與者,便應承擔後果。”

“洛書樓……”角鹿真君問道:“洛蒼宿究竟人在何處?”

司命道:“別妄念了,他已身死,救不了你的。本來你若将自己與洛書樓的勾結與籌謀,事無巨細地說一遍,或許我還能考慮留你一命,可惜現在……我沒耐心聽了。”

角鹿真君神色大震,他無暇去判斷司命言語的真實性,這個美若天神,卻形似妖魔的女子已在一個恍惚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們之間隔着無數的梅花。

這梅花既是生機,亦是死亡,它在他們之間開了又敗,枯萎與新生矛盾交融,形成了一片玄妙的空間,除了花開花謝的自然規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穿透。

司命看着反複盛放與凋零的梅,一截如玉的手指落在了搖曳的紅梅裏,玉色晶瑩。

無論是新生還是寂滅,這一過程終究沒有逃開時間的線。

她與紅梅融為一體,感受着它的生滅,然後将這種感悟與梅花一起點破。

“不要殺我!”角鹿真君看着這截玉色剔透的指,如看着行刑者的劍,他驚駭道:“我願奉您為主,将颠寰宗三百年的積累,最大的秘密和我所知的,關于天藏或其他神祇的一切隐秘,悉數奉上……”

司命看不上這些。

玉指前推。

角鹿真君重新化作了一頭鹿。

他倒在懸崖邊,雪白的皮毛上泛起了屍斑似的血。

血紅點點,猶勝梅花。

……

“颠寰宗宗主已死,白鶴真君蟄伏不敢出,接下來前路應無大阻。”司命說道:“你們先去古靈宗,我去玄冥峰底見一位故人,稍後便來尋你們。”

“故人?”寧長久疑惑。

司命嗯了一聲,道:“據說當初荒原王被神國殺死之後,便被鎮壓于此。荒原王是當初荒族最強的巨人,他出身北荒,知道一些荒河龍雀的舊事,我順道問問,為以後有可能發生的戰争做好準備。”

寧長久神色微變:“荒河龍雀?”

司命冷笑道:“好了,我知道那一位很有可能是你的岳母大人。但神祇無情,不可不防。”

寧長久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趙襄兒清冷驕傲的臉……他年相逢不知該是何時,但有朱雀神國庇護,想來總是無恙的。

陸嫁嫁看着司命頸間的狐,好奇問道:“這是做什麽的?”

司命解釋道:“當年一頭八尾母狐化身媚國傾城的妖孽,蠱惑了一國帝君,剖了一位忠臣的心髒吞下。那顆心便是七竅玲珑之心。妖狐得此心後,生第九尾,邁入五道境巅峰,幾近飛升。但她誘殺良臣,同時惹得多國動蕩,終究沒能逃得過神國鎮殺。當年……一位神官追殺九尾妖狐至中土通劫峰,九尾逃無可逃,被鎮殺于神峰之下,她的七竅玲珑心被剖走,只餘下一副完整皮囊。”

“七竅玲珑心?”寧長久立刻想起了司命背刺死夜除時的場景:“你說的這位神官不會就是……”

看來還不算笨……司命傲然點頭,道:“好了,總之這副神狐之軀是留給寧小齡備用的,若是萬不得已,寧小齡魂無所歸之際,可以先扔到這副神狐之軀裏暫住。”

魂無所歸……寧長久看着九尾妖狐的皮囊,心思凝重地點了點頭。

司命對于寧小齡的感情不深,她青蔥指尖陷入毛絨絨的狐皮,撫着頸間的溫軟,想着若到時候真将寧小齡塞入了這神狐之軀裏,在她還未重新修回本體之前,是不是可以一直挂在脖子裏,充當一副狐貍圍巾,以此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什麽的……

想着這個,原本只想着順道幫忙的司命,一下添了諸多期許。

……

司命順着玄冥山一路向下,以力破除了幾道天然的屏障,終于鑿穿了山峰,來到了山底。

巨大的鐵栅欄縱橫交錯,火光照亮了這片幽暗的空間,金色的禁咒之符筆跡潦草,一看便是神明所寫。

司命赤着雪足,緩緩履過冰冷的地面,她的身影停在一根根鐵栅欄之前,倏忽轉眼之間,便又出現在了鐵栅欄之後。這看似很短的時間,實則破解了數重仙人禁咒。

這些仙人禁咒她都鑽研過,同是系鈴與解鈴之人。

她來到了玄冥山底的最深處。

這是荒原王被鎮壓之處。

司命看着鐵牢裏,那個身軀被釘入岩壁的巨人,清冷開口:“醒醒。”

荒原王竟真的睜開了眼。

“你……是……誰?”他的話語很慢。

司命道:“不必管我是誰,我是你們曾經的敵人,如今的盟友。趁你還活着,将太初的石碑交給我吧。”

“為……什……麽?”荒原王睜開了眼睛。

他是真正的巨人,身體強壯得像是荒原部落馴服的巨象,司命在他面前,只有他的一個巴掌大小。

但他哪怕已成為了階下囚,生命之息微弱。但她對于司命,依舊帶着與生俱來的敬畏。

司命道:“五百年就要過去了,聖人距離死亡已經不遠,他死之後,無人再可庇護你們。你們都要死的……我知道太初七塊石碑之一在你手上,那是某位神的遺書。”

荒原王動了動岩柱般的喉嚨:“我憑什麽相信你?”

司命說道:“你應該能感覺到的,聖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抗天這麽多年,你總不想寂寂無名而死吧?”

荒原王沉默不語。

許久之後,荒原王才道:“它是我的一部分,它沒了,我就死。”

司命嘆息了一聲。

果然如此……

她淡淡道:“那等你何時想通,我何時來找你。”

荒原王在她臨走之前開口發問:“你們……要做我們當年未完之事?”

司命漆黑的身影匿于幽暗,她說道:“還未決定。但你也知道,世上再無第二個聖人,當年他沒有做到,說明那條路就是死的。”

荒原王的聲音遲緩而沉重:“聖人已盡力……是我們,不夠強大。”

司命無聲嘆道:“力破不開天的。”

荒原王天生神力,所以他更加不能理解:“牢籠便在頭頂,若力不可破之,何物能破?”

司命道:“我不知道。”

識海裏,卻有雷電裂雲。

那襲雪白的,宛若清月高懸天際的身影再次浮現,她記不清對方的臉,卻始終記得那一劍——落下的好像不是劍,也不是山與海這等渺小的意象,而是……整個月亮。

擁有‘無限’的神主,唯一懼怕的只有瞬殺。

神主被瞬間殺死。

這是她永生永世難忘的場景。

那個女人……若她也參與五百年前那張戰争……或者說她實際上真的參與了?

司命免不了多想。

她在臨走之前對荒原王補充了一句:“也許有人知道答案。”

荒原王又問:“你這樣的神女,如今追随的又是何人?”

司命想着寧長久的模樣,她雖不願意承認,但人終究是無法騙過自己的。

她說出了自己的直覺。

“我所追逐的,是天命。”

……

……

趕赴古靈宗的一道上,雖偶有曲折,卻沒了真正的險阻。

司命見過了荒原王,便也裹着狐裘圍巾,一同奔赴古靈宗。

她比寧長久與陸嫁嫁提前了數天到達。

古靈宗被幽冥之氣籠罩了,幽冥之中,不日不夜,唯有不絕的黃昏。

司命破開了幽冥的屏障,來到了這座位于中土東南的神宗之中。

古靈宗占地遼闊,入目便是十座直指蒼穹的大峰。

大峰之間,幽冷的寒風如劍萦繞。

對于她的到來,禍第一時間便察覺了。

一襲黑袍的宗主頃刻而至。

黑袍對黑袍。

司命直接開口,将木靈瞳在洛書樓所遭遇之事說出。

禍沉默良久,洛書樓的事竟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曲折……

他攔在司命面前,道:“不管如何,這是我宗門私事,由不得旁人插手。”

司命冷冷道:“身為宗主獻祭滿峰,這也是宗主的分內之事?”

禍平靜道:“你的境界頗高,但你我同為五道,哪怕打穿此處山水,想來也分不出勝負,何必為難于我?難不成,你是來行俠仗義的?”

司命說道:“不為難你,我只來找一個人,交出那個人,我立刻就走。”

“什麽人?”

“一個弟子。”

“弟子?”

“嗯,叫寧小齡。”

禍再次沉默。

“怎麽了?”司命冷冰冰地開口。

禍說道:“不巧,那位弟子如今不在宗中。”

“不在宗中?”

“嗯。”禍也未隐瞞,将寧小齡所做之事大致說了一下。

寧長久猜得沒錯,那小丫頭果然身負冥君權柄……

司命環視四周,話語如刀:“難怪獻祭的大陣停滞了啊,原來是靠小姑娘的命填的啊。”

禍說道:“我說了,這是宗門私事,你擅闖我宗領域,已是壞了規矩。”

司命感知着氣息,望着九幽殿的方向,道:“冥府便是在那裏吧?”

禍的黑袍之外,殺氣旁溢:“古靈宗如今難得安寧,我絕不會容許你踏入禁地的。”

“禁地?”司命眼眸眯起。

禍感知到了殺意,他同樣拔出了幽冥仙劍,說道:“那是唯有我所居之處,若是任人踏足,古靈宗今日在中土除名便是了。”

“哦?是麽?”司命柔軟的唇上,無聲地覆上了寒霜。

……

數日之後,寧長久與陸嫁嫁趕到。

“你們終于來了。”司命看着他們疲憊的面容,輕輕嘆息。

“怎麽了?”寧長久預感到了不妙。

司命道:“大致情況我已摸清楚了,随我來吧。”

寧長久與陸嫁嫁惴惴不安地跟在她的身後。

一路上暢通無阻。

陸嫁嫁問:“為何無人阻攔?”

司命平靜道:“如今我是古靈宗的新任宗主,當然來去自如。”

第 298 章 :天宮——你的臉,我見過

那黑衣道人也不煉化,直接将那只血淋淋的幻獾之瞳,按進了自己幹癟的眼窩裏。

一神格形成的紅眼,一只來自幻獾的獸瞳,這使得黑衣道人的臉龐看上去更加邪異。

他手上陰火又起,獰笑着看向四尾幻獾,“這次看誰來救你。”

一柄閃爍着電光的長劍,格擋開燃着陰火的手掌,長劍之後是握着劍柄的“肥老鼠”雷諾。

“道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道爺也是貪財,但還沒喪心病狂到你這樣。”

如果不是雷諾還頂着那個肥老鼠的臉,那此刻他手持長劍護衛幻獾的舉動,大概還是十分養眼的。

可在燕九看來,那就是一只拿劍的肥老鼠,在向一個腐蝕愚蠢的宣戰。

是的,愚蠢。

沒有人比燕九更清楚,擁有神格後對于神器的渴望,而雷諾現在就拿着神器雷霆在哪裏大咧咧的晃悠,這簡直就是送到餓狼嘴邊的肉。

“神賜十神器——雷霆劍。”

黑衣道人看着自己被雷霆劍灼傷的手掌,雷電自古克制邪祟之物,他本體乃是一具古屍,自然也怕這個。

只是此時他的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紅光,“我找了許久,卻沒想到有人将它送到我面前。”

雷諾戒備萬分,他沒想到會被這道人一眼看出雷霆劍的來歷,不過……

雷諾看向黑衣道人,區區一具古屍,他雷諾還不放在眼裏。

“是啊,道爺看你這模樣委實磕碜的很,特來送你一程,你可得記好了,下輩子就算做貓做狗,也別遇上道爺。”

“只怕你沒那個機會。”那黑衣道人的眼珠上紅芒大盛,這使得他手上的陰火都沾上了一絲妖異的霞紅。

“我要你,連屍體都留不下。”

那黑衣道人說着,一爪襲向雷諾,雷諾提劍格擋,卻見雷霆劍被黑衣道人的手爪緊緊的扣住。

雷霆劍天生克制邪祟,怎麽這人卻是不受影響?

雷諾定睛一看,就見那陰火中的紅色将黑衣道人的手指給隔絕開來,雷霆劍碰不到他,他自然不會受到雷霆劍的影響。

且先前離得遠還沒什麽感覺,如今離得近了,這人身上的屍臭,簡直就讓人頭暈目眩,扶胸作嘔。

“不好,有毒!”雷諾連忙封閉五感,卻已經為時已晚,握住雷霆劍的手臂,漸漸變得酸軟,甚至有些不能承負雷霆劍之重。

黑衣道人見勢一掌抓向雷諾手臂,雷諾匆忙之間擡手阻擋,手中雷霆劍差點甩了出去。

帶着陰火的手掌再次襲向雷諾面門,雷諾剛想側身避開,忽覺得腳下一軟,那燃着陰火的手掌一掌拍上了雷諾的肩膀。

雷諾沒有撐住,就那麽一頭栽倒了下來,不僅如此,這一掌也将雷諾的“老鼠僞裝”拍了個七零八落。

黑衣道人攻勢不停,手爪向下一按,直逼雷諾腰腹,這一下要是被抓實了,那恐怕腸穿肚爛都是輕的。

“燕九!你要是再不出來,道爺我可就香消玉殒了!”

“你再撐一會。”燕九的傳音忽然傳來,卻是聽得雷諾暗暗罵娘。

“燕九,你就是一坑!”

雷諾本想就地一滾避過這一遭,誰曾想那原本正要抓向雷諾的黑衣道人,卻是被人從身後猛地撞飛。

雷諾還以為是燕九良心發現來救自己,卻發現撞開黑衣道人的乃是那只四尾幻獾。

“燕九!認識你,是道爺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

一旁的燕九,不是不想出去,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神格與神格之間能夠相互感應,恐怕她一冒頭,那黑衣道人就會更加變本加厲。

對付擁有神格的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奇襲,一招斃命,幹淨利落。

所以只能暫時委屈了雷諾。

燕九暗暗握住了腰間的細鞭,一旦危機雷諾性命,她定然會出手相助。

此時那四尾幻獾被黑衣人一掌甩出,染着形陰火的掌心,腐蝕下幻獾脊背上一大塊皮毛。

皮焦肉爛之際,那幻獾似是啓動了某種秘法,它變得越發蒼老,可額心的獨目卻越發耀眼。

雷諾嘗試着握起手中的雷霆劍,他想要過去幫上一幫,但是他渾身軟的像塊爛泥,別說站起來,就是動動手臂那也是艱難。

遠處幻獾眸光陣陣,那黑衣道人似是被迷惑一般,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可在他身後的雷諾卻看的清楚,黑衣道人隐在身側的手掌裏已經悄然聚起一團陰火。

“別過去!他在詐你!”

雷諾對着那四尾幻獾大聲的喊到,但顯然已經遲了。

那只燃着陰火的手掌,拍到了四尾幻獾頭頂之上。

“娘西皮的,道爺我要将你碎屍萬段!”說不清是什麽原因,那一刻雷諾的身上迸發出滔天劍意。

一旁的雷霆劍受到感召,竟然在雷諾手中上下顫動起來。

手臂上的青筋根根鼓綻,酸軟的手指雖然還是用不上力氣,但是卻無比堅定的握住了手中的劍柄。

“我為劍,當所向披靡。”

四尾幻獾緩緩倒下,那黑衣道人扯着幹癟的嘴唇一聲冷笑,“不自量力。”

雷諾握緊了手中的雷霆,因為心中擁有無上劍意,所以貧瘠的身體無法阻擋。

雷諾撐着劍柄,就那樣以一個卑微又強大的姿态,從地上一點點的爬了起來

“我為雷霆,當誅世間諸邪!”

黑衣道人正想剜出四尾幻獾的獨眼,誰知還沒等他彎下腰身,他就身形就僵在原處。

那只幻獾獸瞳艱難的下移,只見一柄長劍貫穿了他的腰腹,不過,這卻不是他的致命傷。

有一只手掌,正如同他先前所做的一樣,破開了他的腦後,捏住了他眼眶中的那顆紅色眼球。

“嘭”……

黑衣道人摔落在地,那只鑲嵌着的幻獾之瞳“骨碌碌”的轉向一邊,他終于在臨死前,看清取出自己神格的人。

“你……”

燕九捏着神格,居高臨下的望向黑衣人。

沒有了神格的支撐,黑衣人正在漸漸腐朽脆化。

“你的臉……我見過……”

“那你遇見我,一定是此生最不幸的事。”

第 284 章 有點脫離掌控

《四月是你的謊言》劇組的拍攝時間是真的悠閑,每天最多拍八個小時,每周還有兩天休息時間。

這在島國藝能界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不說沒日沒夜的拍攝吧,但這種每天跟上班一樣的拍攝方式,真的太特立獨行了。

彥真輝還隔三差五想方設法讓大家休息,請大家吃飯。

不過短短半個月,很多人都發現自己居然變胖了!

《四月是你的謊言》劇組的生活待遇真的是太好了,以至于引起了很多同行的羨慕嫉妒恨。

當然在這期間,也有媒體爆料《四月是你的謊言》劇組的相關事宜,一些真假難辨的消息,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但卻沒有在劇組內掀起什麽波瀾。

因為彥真輝自己就站出去把所有責任給扛了。

這讓宮武大日等人內心充滿了感激,居然意外地激發了更大的工作熱情。

彥真輝只要求每天拍攝八個小時?

那大家不拍攝的時候就自己琢磨劇本,思考鏡頭,做好自己的工作。

這可是極為罕見的現象。

在島國,加班是常态,但效率嘛……嗯,還不如放假呢。

但《四月是你的謊言》劇組就是這麽與衆不同,當導演的彥真輝不準大家加班,身為投資方代表,同時又是監督助理的白石千早一個字也不說,甚至還隐隐支持他的荒唐決定。而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就用積極的工作來回報彥真輝的信任。

在這種狀态下,《四月是你的謊言》居然拍攝得意外的順利。

短短半個月,就把劇情拍了差不多快一半了。

彥真輝一看,這情況不對啊!

雖然劇組的拍攝走上正軌是大家都喜聞樂見的事情,但這跟他主動求敗的初衷不符啊。

彥真輝也沒想到,劇組裏這幫敗犬居然能力還意外的不錯。

古河勇人、沖田薰這兩個家夥雖然是外行人,進步速度也是飛快。

這也才是最讓他糟心的地方,明明都已經讓外行人來當主角了,為什麽他們會進步這麽快呢?

沖田薰是個演戲的天才,演技方面本來就不錯,彥真輝倒還可以理解,畢竟他是親眼見過的,當時為了糊弄宮武大日,彥真輝還想了很多借口來着,為了搞個雙保險,同時也是為了寵一下古河凜,他才答應讓古河勇人來當男主角。

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未來小舅子,居然在演戲的時候也是個天才?

難道現在天才都這麽不值錢的嗎?

最過分的是,昨天晚上古河凜和他一起過夜的時候,居然好主動,解鎖了好幾個姿勢,原因就是古河勇人身上發生的變化。

用古河凜的話來說,就是她還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弟弟,會這麽認真的去做一件事情。回到家之後,古河勇人現在不搞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了,就是捧着如何提升演技的書仔細研讀,短短半個月時間,居然就已經寫滿了好幾個筆記本。

彥真輝當時就懵了。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小舅子嗎?

怕不是真的被某個穿越者靈魂附體了吧?

可是看着古河凜那期待的眼神,還有劇組成員們上上下下肉眼可見的熱情,彥真輝真的沒辦法直接上去添亂啊。

這已經不是情商低的問題了,只有智障才會主動去破壞這種良好的氛圍吧。

所以彥真輝最近幾天一直很苦惱,到底應該怎樣才能把局勢重新掌控在自己手裏,以達到自己原本的目的呢?

眼看時間就快要進入十月,彥真輝還是沒有想到好的解決辦法。

最主要的是盛情難卻呀!

尤其是女朋友那期待的眼神,真是讓彥真輝左右為難。

這天中午,近江由衣和母親愛子一起把劇組的便當送了過來,便主動湊到了彥真輝的身邊:“真輝,這部電影的主要線索是依靠音樂來串聯起來的吧?那你有沒有什麽新的曲子創作出來呀?”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近江由衣頓時雙頰羞紅:“是……是……”

“別說了,又是龍浪和雷米托讓你來打聽的吧?”

近江由衣急忙否認:“不是的。”

“不是,那會是誰?”

“是……是歐多薩瑪。”

“勝仁叔?”

“不是我父親啦,是你的父親啦。”

看到近江由衣含羞帶怯的模樣,彥真輝立刻明白,肯定是那個老不修跟近江由衣說了些什麽。

“他怎麽會關心音樂這方面的事情?”

近江由衣立刻道:“你之前不是創作了一首新的軍樂嗎?陳升大叔已經來過好幾次了,本來是想向你表示感謝的,據說是因為排練之後效果非常好,但你一直在忙着拍戲,加上最近要忙着準備閱兵儀式,最近沒什麽時間來親自向你道謝了,讓我跟你道個歉。”

“哦,原來是這事兒啊!”

彥真輝這才想起來,這都到快到五百年建國慶典了,這可是大事。

不僅上國方面非常重視,就連島國這邊,也開始打起了橫幅,慶祝上國建立五百周年紀念日。

這麽一說,彥真輝還想起另外一件事來,《求罪》似乎定檔就是在國慶檔?

等等。

《求罪》?

新軍樂?

彥真輝的腦子裏突然有一道電光劃過,感覺自己抓住了重點。

對呀!自己沒辦法明目張膽的搞破壞,但是卻可以使點陰招哇,而且是那種讓大家都指責不出來的陰招。

比如說《四月是你的謊言》裏面需要用到的音樂,原本彥真輝是打算使用這個世界的一些經典古典音樂的,但他完全可以自己創作呀!只要寫出一兩首爛曲子,呵呵呵,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呀!

當然,偉人曾經告訴我們,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單單只是在一方面做出準備,很容易出現意外翻車的,還需要在另外一方面做出配合工作。

比如說——演技!

彥真輝又不是真的外行人,有百倍經驗加成的天賦在,他出演一部《求罪》,哪怕不是男主角,但他的氣氛卻因為劇本的更改而增加了不少,如今他演戲的經驗,甚至比現場大多數老戲骨還要豐富。

只要自己站出來指手畫腳一番,告訴劇組這些演員們,戲不是這樣演的,哪怕他們最後不聽,肯定也會受到自己的影響啊,說不定就會發揮不正常了。

到時候,原本已經有些脫離掌控的局面,不就重新回來了嗎?

第 288 章 小小的惡作劇

(更新時間:2005-9-1912:04:00本章字數:6466)

或許是因為,歸并的這個決定,大受其他師長的歡迎,第二天開始,學院的防禦,就明顯減弱了很多。@@為了不讓有心人過早察覺學院打算搬遷,師長們只好先以準備被接收為由,讓學生幫着整理重要的物品,包括圖書館裏的重要書籍,武器和增輻魔晶等等。琉璃也忙着治療受傷的師生,反倒是薩摩閑了下來。@@在忙碌的學院內繞了一圈,薩摩最後停在白塔外,思索了起來。@@相較于圖書館內,忙着整理重要書籍的景況,白塔這裏實在是凄涼得可以。畢竟白塔內的書,根本沒有人能看懂,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想來整理這裏的書籍。@@白塔裏的東西,全是魔族和神族留下的書籍,對于即将接收學院的馬默等人,有多少用處呢?薩摩不怎麽肯定。要說有什麽幫助,那便是馬默等人可能藉由神族的書籍,來研究神族的力量,但這幫助應該是不大的。倒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馬默接收了學院,應該會對白塔有興趣才是。@@想到這裏,薩摩突然不想讓馬默如願了。@@薩摩邁步向前,走到白塔那扇厚重的門前,伸掌向前,按住門扇。@@微斂雙目,讓神能急速流轉全身,薩摩開始喃喃念着∶“光明之力,聽吾驅策,建立光之領域,不容侵犯。”随着音調起伏,龐大的初始能,開始在薩摩四周集結,光元素也異常活躍起來。薩摩吸了一口氣,突然拉高聲音∶“聖域!結!”@@“結”字一出,只見猶如護膜一般的半透明白光,自薩摩的掌心迅速往外擴散,轉眼間便覆蓋了整座白塔。完成覆蓋之後,光膜一閃,随即一點一滴的滲入白塔的磚牆之內,不多久便完全消失了。@@現在的白塔模樣,和原來的沒有兩樣,但是,這座塔實際上已經完全封閉了,沒有人能夠進入,更別說是魔族。如果馬默夠聰明的話,最好不要嘗試進入,否則必定會令他終生難忘。@@屬于神族的聖域結界,并非不能解,只是薩摩完成的聖域結界,近乎無解。@@薩摩想着,突然念頭一轉,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馬默若知道被擺了一道,恐怕不會輕易罷休,畢竟對魔族有威脅的,就是像學院師長一般的人類高手,馬默怎會容許這些人在旁虎視眈眈?@@再看昨天,不論是穆恩等人,還是樊勞瑞等人,都不相信魔族已經回來,光是這種态度,恐怕就要在第一次短兵相接時,被魔族人打得一敗塗地。如此看來,他還必須在短時間內保障這些人的安全哩!@@事情真是多到令人頭痛。薩摩長嘆一聲。就在這時,薩摩忽有感應,一抹溫柔笑容漾上俊美的臉龐。@@“琉璃,來。”薩摩回身輕喊。@@為了取臨時堆放在圖書館的藥草,琉璃來了圖書館,沒想到才穿出走廊,便見到薩摩站在白塔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琉璃正猶豫着該不該打擾薩摩,薩摩倒是先開口喊她了。@@“摩哥哥,琉璃打擾你了嗎?”琉璃捧着藥草走近,擔憂地問。一旁一直跟着琉璃身邊的小斑,也跟着走到薩摩身邊,仰頭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銀白色的雙眼,在陽光下眯了起來。@@薩摩搖搖頭,看了一眼琉璃懷中的藥草布包,突然不滿地挑挑眉,伸手取過琉璃手上的藥草布包,随手一丢。@@“啊!摩哥哥,那裏頭是藥草。”琉璃驚叫。@@“我知道。”薩摩一臉冷然,拉着琉璃席地而坐。小斑見狀,也跟着趴了下來,前腳一疊,頭就擱在前腳上,舒适的眯上眼。@@比起跟在琉璃身邊,小斑是比較喜歡待在薩摩身邊的,因為薩摩身邊總是聚集着初始能,讓它非常舒服。只可惜,薩摩老是因為放心不下琉璃,要它跟在琉璃身邊當保镳。@@發現自己被牢牢的圈在薩摩懷裏,琉璃困惑地眨眨眼∶“琉璃還要拿那些藥草,去幫受傷的人敷藥哩!”@@對此,薩摩可是一點都不在意∶“不急!他們死不了。有葳慕他們就行了。”雖然他們的醫術比不上琉璃,但要治療外傷,那是綽綽有馀了。@@不過,琉璃還是有點遲疑∶“但是,他們等我拿藥草去┅┅”@@薩摩聞言,想也不想,轉頭朝向身邊那頭昏昏欲睡的銀白色魔獸∶“小斑,你把那個藥草布包拿過去。”@@此話一出,小斑眯着的眼睛倏地瞪大,非常不滿的低吼一聲。聞聲,換薩摩眯起眼睛,危險地看着小斑。@@見薩摩和小斑大眼瞪小眼,琉璃不由得失笑∶“摩哥哥,還是我去吧!”@@“你已經忙了大半天。”薩摩不悅地嘟哝着,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薩摩伸出右手,一顆白光閃動的光球,突然在掌中出現。光球一出,小斑銀白色的雙眼,立刻閃動着渴望的光芒。@@只看小斑眼中的光芒,薩摩就知道他的策略奏效了∶“如果你答應把藥草布包送去,那這┅┅,就是你的了。”薩摩胸有成竹地道。@@小斑沒有半分猶豫,立刻點頭。@@薩摩才将光球往前丢去,小斑立刻迫不及待的一口吞下,然後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吞了一顆滿是初始能的能量球,小斑的心情大好,絲毫不在意的當起送貨員,咬着放滿藥草的布包,高高興興的送貨去了。@@見小斑将布包叼走,薩摩回頭對琉璃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現在你不用擔心了。”@@看完薩摩和小斑的“交易”,琉璃覺得好笑。薩摩只在與她單獨相處時,才會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面,會與她鬧脾氣,也會跟她開開小玩笑,與在外人面前的冷淡态度是南轅北轍。@@“你笑什麽?”薩摩不解地問。@@“沒什麽。”琉璃可不想讓薩摩知道,她是在笑薩摩跟小斑斤斤計較一事,連忙拉開話題∶“對了,摩哥哥,你剛剛在想什麽啊?”@@被琉璃這麽一問,薩摩便将追問原因一事抛到腦後∶“我在想馬默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反應。”薩摩老實的回答。@@一提到馬默,琉璃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得好奇地問∶“摩哥哥,你昨天跟院長他們說,放出消息會有意外收獲。這是什麽意思呢?”@@聞言,薩摩又露出了跟昨天一樣別有深意的笑容∶“琉璃,你想想,馬默是魔族人,要是知道學院不打了,要歸并,他會高興嗎?”@@琉璃偏頭想了一想,搖搖頭∶“不會吧!摩哥哥說過,馬默就是要人類自相殘殺啊!”@@薩摩輕輕颔首∶“沒錯!所以他一定會想辦法,讓學院‘想’繼續打下去。”@@此話一出,琉璃好奇了∶“什麽辦法?”@@薩摩沉吟了一會兒,道∶“我還不确定,但是肯定會延緩前來督戰的時間。”@@這個琉璃了解。如果學院已經不打算抵抗了,馬默的到來,将會順理成章讓學院歸并,自然不可能再打下去。@@頓了一頓,薩摩又繼續猜測道∶“有什麽方法,可以讓學院‘想’繼續抵抗呢?應該是力量吧?”@@“力量?”琉璃不解。@@薩摩重重的點頭,假設性地問∶“如果戰場上有一方戰敗,打算投降,這時候來了援兵,戰敗的這一方,會選擇依照原計畫投降呢?還是利用援軍再打一場?”這也是薩摩要學院先打幾場敗仗的目的,讓馬默真的以為學院打算投降。@@“再打一場。”琉璃這回終于了解,所謂的力量是什麽意思,但是,馬默要怎麽給學院力量?@@琉璃還在想這個問題,薩摩就已經開口道∶“我現在不确定的是,馬默打算給學院什麽力量。”說到這裏,薩摩突然笑了起來,語氣輕松地道∶“但是,不論是什麽力量,對我都有利。”@@“為什麽?”琉璃好奇地問。@@薩摩勾起嘴角,得意地道∶“既然是馬默給的力量,當然是對學院有利的。最好他給的是一群叛兵,正好讓我拿來護送學院的人到魔獸天堂去。”@@琉璃一聽,也跟着笑了起來,但随即又收起笑容,擔憂地問∶“可是┅┅,要是馬默知道了,不會追殺他們嗎?”@@聞言,薩摩微微一愣才道∶“我剛才就是在想這件事。我不能一直留在魔獸天堂,得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說着,薩摩又陷入沉思。@@馬默是魔族人,可不是能輕易打發的普通人。如果動用神族的人來牽制馬默等人,自然是再方便不過,也只有用牽制的方式,才能讓人類有機會凝聚力量,只是這麽一來,他就得向神族透露他的身分了。應該有一個既不會曝露身分,又能命令神族的方法。@@琉璃看着薩摩微颦的雙眉∶“想不到嗎?”@@薩摩回過神來,見琉璃也跟他一樣,是滿臉的煩惱,突然笑了起來∶“別擔心,再不然我就用結界保護他們算了。”雖然他讨厭讓人類有恃無恐的倚賴結界,但是在萬不得已之下,還是得這麽做。長久之道還是必須人類自己振作,這也是薩摩猶豫的原因。@@琉璃沉默地看着薩摩,好半晌突然問道∶“摩哥哥,你為什麽對人類這麽好呢?”她記得薩摩一向對與己無關的事情态度冷淡。@@此話一出,薩摩也跟着沉默。良久,薩摩才以一種苦澀的表情回答∶“因為,一但人類滅亡了,接下來就是精靈人,還有龍人了。”@@正因為這個考量,所以在學院有意讓精靈人協助學院時,薩摩才會如此輕易的答應。保留人類,對其他種族都是有利的。@@模裏邦聯裏,被薩摩留下來的尼路等人也沒閑着,分別被派往各地訓練龍人族士兵。圖蘇如此的安排,一方面是為了在最短時間內提升戰力,二方面是利用這個機會,讓各地龍人都認識龍人族王子的護佐。圖蘇已經有意在适當時機,要讓薩摩接掌龍人族,如此一來,原本刻意隐瞞的尼路等人身分,自然得公開來,為薩摩往後管理龍人族鋪路。@@耐達依和明斯克就被安排到,模裏邦聯南部的龍人城鎮─諾森港。因為不久前被裏爾公國大軍占領的關系,絕大多數的龍人都撤走了,成了一座空城,如今族人慢慢回流,多少恢複了戰前這個龍人大港的風采。@@有了前車之鑒,圖蘇和薩摩都希望,即便是商業性質濃厚的港口、城鎮,也能成為龍人族防禦的一環,于是便定下了逐一加強各龍人城鎮,自衛和通報能力的計畫,好讓龍人的防禦,突破傳統的日月星辰四大鎮。@@以穆答烏普為中心,耐達依和明斯克等人負責的,便是穆答烏普以南。其馀四人,除了尼路和漢斯被分別派往龍族和獸人族協助之外,皮喇和班塔耶便負責穆答烏普以北的區域。@@耐達依和明斯克這會兒就在諾森港邊,指揮衆龍人如何仿艾人類的關防措施,對來往的人跟貨物,進行嚴格的過濾檢查。衆龍人對于邦聯要求來往人貨遞交詳細資料的新規定,都相當迷惑,畢竟,模裏邦聯的外族人太少,何況是對人類來講,語言幾乎不通的龍人城鎮(注)?@@因為語言特徵太過明顯,所以歷來并沒有出現人族探子侵入的例子。當然,這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有了魔族和神族,誰能說得準呢?數量稀少的高等神族和魔族無法防範,那麽,中低等魔族和神族總可以防着吧!@@“不要以為人類永遠都不會到這裏來!看吧!前陣子,人類就打到我們大門前來了!”耐達依眯眼挺胸,若有其事地對着港邊一群龍人訓話。@@龍人的階級分明,光是知道來的人是高階龍人,便讓人敬畏不已,更別說是“護佐”這樣的顯赫身分了!正因洛up此,所以面對耐達依的訓話,衆龍人都低着頭唯唯諾諾,很是乖順。@@看着眼前一堆的乖乖小白兔,耐達依實在覺得有趣極了。@@“那時候你們能幹什麽?跑?我們龍人什麽時候這麽窩囊了!”刻意板着臉,還壓沉了嗓音,耐達依句句嚴厲,讓底下的一群龍人頭垂得更低。@@事實上,對沒有防禦工事的城鎮而言,遇到攻擊,龍人一向都是迅速撤到日月星辰四鎮,之後再配合四鎮的防禦工事,和全族的軍事計畫投入戰争。這樣的模式實在不能說是龍人遇到敵人就跑┅┅,不過,眼下“護佐”說了算,盡管沒人敢反駁,但卻是人人都滿臉委屈。@@不料,耐達依要看的就是這個,所以,耐達依不僅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還乾脆握緊拳頭,拉高聲音∶“龍人族沒有懦夫!所有龍人都是能以一擋百的勇士!龍人族是全天下最悍勇的民族,幾千幾百年,龍族、獸人族誰能奈何得了我們?”耐達依越講越興奮,簡直是慷慨激昂了!@@此話一出,衆龍人臉上的委屈神色,随即被狂熱取代。武風興盛的龍人族,最崇拜的就是勇士,最驕傲的就是在熬過龍族的追擊之後,還能在獸人反覆滋擾的情況下,掙得一片天的這件事。不僅是尋常龍人,就連跟随耐達依和明斯克前來的士兵,也忍不住熱血沸騰得漲紅了臉。@@在狂熱的視線下,耐達依更興奮了,雙眼掃過衆龍人∶“告訴我┅┅,有誰奈何的了我們?”@@耐達依這個問題蓄着內勁發出,傳遍了整個港口,叫所有人胸口震蕩,忍不住便大聲喊了起來∶“沒有!”@@“如果有人想占領我們的土地,我們要怎麽做?”耐達依高舉拳頭,激憤反問。@@“趕走他們!”衆龍人雙眼赤紅,齊聲高喊。@@“如果有人劫掠我們的人民,我們要怎麽做?”耐達依揮動拳頭,繼續追問。@@“打退他們!”衆龍人激動得面紅耳赤,粗着脖子嘶聲怒喊。@@衆人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諾森港,情緒激動得彷佛下一刻就要出征似的。@@見狀,耐達依滿意地咧開嘴,突然覺得當護佐真是件不錯的事。瞧!這麽多人就這樣蠢蠢的被他耍着玩!@@明斯克同情地看着,底下一堆被耐達依牽着鼻子跑的人,再看着耐達依雙眼跳動的火花,皺皺眉∶“耐達依,不要說廢話了。”他們是來加強各城鎮武力,不是來精神教育的。@@聞言,耐達依立刻有意見了,連忙板起臉,義正詞嚴地道∶“大冰塊,你這樣就不對了,我現在正在提振他們的精神啊!”@@明斯克瞧瞧耐達依,那與嚴肅表情不符的興奮眼神,半點也不相信。看!耐達依現在眼裏閃着的,不就是每次捉弄他時,會出現的興味光芒嗎?@@“我們不是來徵兵,時間不早了。”明斯克冷冷的點出事實。@@耐達依擡頭看看天色,呵呵一笑,發現時間的确有些晚了。這也難怪,一早跋涉來到諾森港,已經花了許多時間,加上把諾森港的龍人集中起來,也花了不少時間。@@眼看不能繼續玩下去,耐達依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面對衆龍人,又換了一張笑臉∶“既然大家都有這個共識了,那麽,接下來關于嚴格控制港口進出的規定,應該能夠配合吧!”@@衆龍人怔怔地看着耐達依。他們當然知道護佐等人來到諾森港,就是為了推行港口的身分檢查工作,只是方才被耐達依那番話鼓動得情緒高亢,現在一下子回到正題,都有些反應不來。@@見衆人傻愣愣的,耐達依也不生氣,轉頭對一旁的士兵吩咐道∶“去随便搬一箱來!我來示範怎麽檢查。”@@一旁的士兵被耐達依一喊也回神了,連忙應了聲是,轉身到港邊的卸貨區。看着堆着的一箱箱剛剛卸貨的貨物,士兵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搬一箱大一點的。要示範嘛!自然是大一點的清楚些。@@于是,兩個士兵合力,将一個足有兩人大小的半人高大木箱搬了過來。@@“唔┅┅,這箱子裏的東西,擺得不正啊!”感覺木箱裏傳來微微的震動,一名士兵咕哝着埋怨。@@“哪管那麽多?反正只是拿來示範的。”另一名士兵将木箱往上一抖,不以為然地道。@@耐達依看着兩名士兵擺到面前的大木箱,滿意地點點頭。輕咳一聲,才道∶“人員的清點非常簡單,但是萬一有人藏在貨品裏,進到我們邦聯裏呢?所以,對于每一箱貨品都要确實檢查。”@@“首先,要先确定貨品單。”耐達依湊近看,卻遲遲沒見着貨品單。@@咦?不是應該有貨品單,寫着裏面是什麽嗎?沒有?那也可以!@@耐達依很快就抛掉這個疑問,接着道∶“像這箱,沒有貨品單就要特別注意。”@@頓了一頓,耐達依吩咐一旁的兩個士兵∶“敲一敲,确定裏面裝的東西。”@@兩個士兵立刻用刀柄敲打木箱,響亮、空洞的聲音立刻傳出。@@“不用這麽用力!萬一裏頭東西敲壞了,怎麽辦?”耐達依不悅地道。@@叨念了兩個士兵一番,耐達依這才回頭對衆人道∶“敲打的時候要注意力道,然後聽聲音。像這箱,很顯然裏頭并沒有填充得很滿。這種貨箱最适合躲人,這時候,就必須開箱檢查。”@@說完,耐達依偏過頭,對着站在木箱旁的兩名士兵吩咐∶“把木箱撬開。”@@吩咐完,耐達依又回過頭,對着衆人補充說明道∶“如果木箱沒有封裝的話,那就絕對非檢查不可。”@@兩名士兵聽命立刻取來工具,正想撬開之際,卻發現┅┅@@“護佐大人,這箱沒有封裝。”一名士兵指着箱蓋上,因為沒有釘上木栓,而露出來的空洞道。@@這麽巧?耐達依一愣,随即轉念一想,這豈不是正好,反正是示範。@@這麽一想,耐達依随即釋然,随口吩咐道∶“那就開箱。”@@說完,耐達依回過頭,還不忘提醒眼前這些絕大多數都是低階龍人的衆人∶“開箱時要記得,一定要戒備┅┅”@@話還沒說完,耐達依的聲音嘎然而止,他倏地扭身急叫∶“小心!”@@與警告聲出口同時,耐達依也掠身疾進!@@兩名士兵的四只手,正停在箱蓋邊緣,才待擡高箱蓋,卻被耐達依這麽一叫,驚得動作一頓。就在這時,木箱突然爆開,巨響中,強烈的暴風往外狂竄,兩名士兵首當其沖,被彈得飛上半空。******@@注∶龍人族從龍族發展出自己的語言,除了中高階龍族通曉人類語言文字之外,絕大多數的低階龍人,對人類語言是陌生的,甚至終生沒有離開過模裏邦聯。

第 297 章 徐光遠再次發威!

聽了顏沖的話,吃了顏沖的藥,恢複到全盛狀态的徐光遠又回來了。

他在滿血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猛,提着兩把槍就走了出去。

顏沖就在後面慢慢地跟着。

他的角色就是一個治療者外加簡單的輔助。

他從來沒有說過他的藥丸是怎麽來的,但是他已經給足了暗示,只要他活着,這種藥丸幾乎是可以無限量供應的。

有了這種藥,徐光遠就不怎麽擔心自己的安全了。

只要不是現場被活活打死,中了一兩槍,他都可以靠這些藥丸子恢複健康。

他本身也有一些簡單的治療手段,但是似乎都不如顏沖的這個快捷、方便。

都不需要顏沖的其他幫忙,徐光遠立刻就展示了他槍手兇悍的一面。

在小碉堡的後面,他精準地點射,将一個個敢于從掩體後面露頭的人,一個個爆頭致死。

就連顏沖也在旁邊不停地稱贊:“你的槍法可真好,我要是能有你這樣的槍法就好了。”

“這個東西,主要還在于練。”徐光遠道,“你可以用潛能點把射擊水平提升到很高,但是這種移動中的槍感,是你沒辦法培養的。”

“你就吹吧,”顏沖暗道,“說來說去,不還是說明你是個窮鬼?”

所有鄙視潛能點升級的人,都是因為沒有潛能點而發愁的人。

顏沖曾經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說歸說,鄙視歸鄙視,顏沖還是在旁邊仔細地觀察徐光遠的動作,學習他的射擊習慣。

有的事情,是可以用潛能點強化的,有的事情,是要通過自己大量的練習來體會的,而有的事情,則必須跟高手學習,才能看到那心有靈犀的一點。

徐光遠無疑是顏沖現在見過的槍法最好的人,如果單純從掏槍、瞄準、射擊這一套動作的連貫性上來說,絕對稱得上是上乘。

不過徐光遠也有他自身的弱點,就是他在射擊的時候,太過認真,以至于并不太擅長閃躲。

在他能擊斃敵人的同時,其他的敵人往往也會非常容易地瞄準他。

這也就導致了他非常容易受傷。

這并不是顏沖想要走的道路,但是在某種情況下,卻非常适合顏沖。

比如說在進入了石頭形态的顏沖,本身的反應速度無疑會減慢,但是對方的子彈卻沒那麽容易擊斃他。

顏沖有得是時間掏出槍來,緩慢地瞄準對方的腦袋,然後開槍。

如果他打得中的話,那麽即使對方比他先開槍,他也擁有後發制人的能力。

當然,這種方法的前提是,顏沖要有一把單發威力足夠高的武器。

但是如果反其道行之的話,顏沖則可以完全抛棄徐光遠的這一套,完全不瞄準,把躲避當作是最優先的行動,在同樣确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不計精度地給予地方大量的攻擊。

那樣的話,就只能依靠子彈的數量來壓制對手了。

幻蝶沖鋒槍無疑就是這種方法下最合适的武器。

所以,并不是他自己選擇了哪種射擊模式,而是武器限制了他的戰鬥方式。

現在的顏沖,注定沒有辦法學習徐光遠的瞄準射擊。

但是這些領悟卻給了顏沖一些啓發,讓他開始考慮自己戰鬥的發展方向了。

作為一個戰鬥萬花筒,如果沒有一個像樣的單發點射武器,是不是有點太low了呢?

終于,最後一個禿鹫的手下也被徐光遠幹掉了。

顏沖指了指躲在遠處,縮在掩體後面,随時準備逃跑的眼鏡蛇道:“就是他。他就是眼鏡蛇。”

“好嘞!”徐光遠點頭,然後嚣張地走出了小碉堡。

“我是來幫你的!”眼鏡蛇見禿鹫的人都死光了,心中大定,竟然從掩體後面走了出來。

然後徐光遠就舉起了槍。

“我靠!”眼鏡蛇罵了一句娘,然後轉身就跑。

徐光遠開槍了。

可惜因為距離的原因,這一槍沒有打爆眼鏡蛇的腦袋,只是命中了他的肩膀。

眼鏡蛇的身邊竟然還有其他的暗哨,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這個時候,見到眼鏡蛇出現了生命危險,于是也都紛紛跳了出來。

擡人的擡人,攻擊徐光遠的攻擊徐光遠,放煙霧的放煙霧。

雖然最後他們還是留下了兩具屍體,但還是讓他們把眼鏡蛇帶走了。

“我已經非常感謝了。”顏沖道,“哪怕只是看見他挨了一槍,也很開心。”

“不,有機會,我一定會把幹掉!”徐光遠說道,“不只是為了你,也是為了霍克……哦,還有角鬥場的那位,我也要把他幹掉!”

顏沖:“……”

“呃,角鬥場的那個就不用了。”顏沖連忙擺手,“那場比賽我看了,是一場公平的比試,對方沒有用任何的陰謀詭計。霍克很強,但并不是無敵的。這一切只能怪眼鏡蛇。”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徐光遠把槍收了回去,“那就把剩餘的仇恨,轉移給毒蛇幫吧!”

“你不會是想自己對付他們一整個幫會吧?”顏沖連忙問道。

“當然不,”徐光遠道,“我已經收到了鬣狗幫的訊息,要不然這些禿鹫也不至于聞風而來。我本來還想從中漁利的……現在看來,是時候答應他們了!”

“好極了。”顏沖點頭道,“我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如果你想找我,可以去東區的‘老廢物’酒吧給鼻涕蟲留言。”

鼻涕蟲是霍克的外號,也算是顏沖對他的緬懷。

而老廢物酒吧,則是顏沖最常去的一家酒吧,那裏可以說是整個汽油鎮最靈通的消息集散地。

顏沖又留給了徐光遠六顆藥丸,并祝福他一定要活下去。

然後顏沖便又去了一趟老廢物酒吧。

“你們知道嗎?”顏沖換了一張臉,點了一杯酒,然後開始炫耀了起來,“兩只右手的徐光遠跟加西亞的手下打起來了!”

“你說的那都是老新聞了。”旁邊有一個人不滿地道,“中午的時候就有人看見一堆禿鹫的人在攻擊豬窩旅館了。”

“你說的那才是老新聞了!”顏沖連忙反駁道,“禿鹫的人已經都被他殺光了!”

顏沖頓了頓,一口把面前的烈酒喝了個精光,“他這次打的是加西亞的人!城北的加西亞!”

第 285 章 青山秘史

面對着自己面前如此淡定的老人,青山派掌門再也不需要假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他的心中有多麽害怕,如今的擔憂,便有多麽深。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年,誰能夠想到二十年後的今天,自己竟還會淪落到這步田地,二十年的時間對方為何還能夠在回到青山派。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一笑,似乎對于青山派掌門的擔憂,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相反站在他身旁,那個失去了一支手的男人,倒是露出一抹笑容。

“師兄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小了。當初做的時候,你不是也出了很大的力氣嗎?現在卻突然這樣說,難不成你也想去試試?”男子的話像是一把無形的刀狠狠插在青山派掌門的心上,他猛的打了一個寒顫,他怎麽忘了自己這個師弟可是一個兇狠角色。

當初在對方身上做實驗的時候,他總算是看出來了給這個柔弱,平時不愛多言的師弟究竟有多麽的狂熱,對于與天同壽究竟有多麽的偏執。

就算是這樣依舊無法打消青山派掌門內心的恐懼,畢竟那種場面實在是太聳人驚聞。根本沒有聽說過,也不曾知曉,在這個大陸上,誰究竟有這樣恐怖的實力。

“師弟,不是師兄膽小怕事兒,那場面實在讓人不寒而栗,師兄并不想化為一攤膿水。”青山派掌門苦着臉,碩大身體随着那幻想不堪的抖動。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擺擺手讓青山山派掌門先退下。待對方退下之後,這才對身旁的老人道。

“師傅,看來前段時間出現的那個黑袍人就是師兄。”男人語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與其說是師兄,在他眼裏那人還不如是他最完美的試驗品。

不過很快就個最完美試驗品的名頭就要搬給別人了,而對方則會成為一具屍體,一個展品,一個标本。

而他會找到真正能夠與天同壽的辦法,從而超脫生死,不再被這世界的條條框框所約束。

“是他回來了。”老人沉默了許久,終于淡淡的吐出了這樣一句話,語氣中充滿了對于超脫生死的狂熱和對自己這個最小弟子的信任。

青山派掌門離開房間之後,望着曾經湛藍的天空,思緒漸漸飄遠。

剛才房間中,他懇求的老人是他的師傅,可以說是這幾百年以來青山派,衆多長老之中天賦最好的一個,而他更是早早的達到了飛升的臨界點,卻一直不曾突破那最後一個關卡。

至于那個失去了一支手的男人則是他最小的師弟,說是師弟,實際并非是因為男子的年歲小,而是因為男子拜入師傅門下的時間最晚。而師弟的天賦更是僅次于師傅。

可不知為何,二人始終沒有飛升,一直耽誤了近百年的時間,人類的壽元是有限制的,雖說修為越高,便是能夠延長自己的壽元,但就算是這樣,師傅和小師弟的壽元也逐漸到了盡頭。

原本一心追求飛升的師傅和小師弟,不知何時将自己的偏執,開始用在了延長自己的壽元之上。

畢竟突破那個臨界點究竟需要多長時間?需要多久?是否和小師弟都不清楚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量延長自己的壽元,直到到他們飛升的那一天。

兩個人開始瘋狂的尋找各種辦法,小師弟,更是偏執将自己的天賦運用的淋漓盡致,他開始尋找這個大陸上各個長壽的生物和種族,将他們研究實驗混雜。

而就是在小師弟,一次又一次翻着古籍的時候,他終于發現了生命及其綿長的上古遺族。

那個已經逐漸被世人遺忘,逐漸消失的種族。

他更是得到了一個幾乎鮮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長期飲用上古遺族男子血液。可達到延長自己壽元的目的。

這個發現幾乎讓小師弟欣喜若狂,他瘋了一樣在大陸上尋找上古遺族的下落,但是很可惜,這個民族幾乎已經滅絕。

不過小師弟,雖然不曾找到一個純種血脈的上戶遺族。但是卻有一部分。上古遺族同人類生下的孩子,引起了小師弟的注意。

而且十分幸運的是在青山派中就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那個人有一張極好的面容,歲月似乎并不能夠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印記。

他就是青山派上一任掌門,古脩。那個讓他瘋狂嫉妒的男人,而自己或許就是因為對于他瘋狂的嫉妒。所以才會讓自己和這兩個瘋子,徹底的牽扯在一起。但是現在好了,他回來了一切可能都要畫上終點了,想到這裏青山派掌門的心中竟是有一絲欣喜。

師傅和小師弟為了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将他抓了起來,囚禁在後山禁地之中,日日以他的精血為生,滋養着的自己的身體。

或許因為是混血的原因。古脩的精血并不能夠達到小師弟的想要的目的。

為了能夠激發出對方上古遺族的血脈,小師弟的開始瘋狂的在對方身上做各種恐怖至極的實驗。

而他,則是光明正大的成為了青山派的掌門,對外也只是宣稱古脩病逝,誰有能夠想到,曾經風光無限的掌門,竟然就被囚禁在青山派後山的禁地之中,日日承受非人的痛苦。

掌門無法想象對方究竟是怎樣熬過那種痛苦,最後從後山逃了出去,這一逃就是十年,十年的苦難,十年的逃亡,如今對方終于決定回來複仇。

看着自己腳下越來越熟悉的景色,黑袍人心中不免思緒萬千,對于青山派他有些太多太多的感情,可這種感情早已經在仇恨的長河之中,逐漸被自己所抹去。

如今,唯一能夠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只有仇恨,滔天的仇恨。

卿瑤音戳了戳站在自己身旁的墳,“你有沒有感覺到,黑袍人好像對于整個青山派都十分熟悉。”

其實卿瑤音更想說的是,對方對于青山派出息的程度簡直令她發指,就好像這裏是對方的家一般。

第 285 章 大意了

他這般理直氣壯的模樣,看得江雨柔又惱又怒。

可是也知道秦凡說得沒錯,當即就拿出手铐在秦凡的面前晃過一圈:“那也不是你殺人的理由!”

“我這叫正當防衛。”

秦凡一邊說着,一邊在江雨柔的下巴上勾了一手。

将人逗得羞紅了臉頰,方才說道:“你也看見了,是陸子明自己朝我這裏飛過來的,我頂多就是個防衛過度!”

他調侃着江雨柔,一手拿着手機向沈秋蝶發消息,一手不着痕跡地将江雨柔抱住。

“這樣江警官都要将我抓起來,我實在是好冤吶!”

江雨柔平時見慣了潑皮無賴,可是又哪裏見過像秦凡這樣的,頓時臉頰兩邊燙得要命。

尤其是當秦凡靠近過來的時候,那炙熱的氣息将她籠罩起來,江雨柔竟覺得自己兩腿都有些發軟!

“好了!不抓你就是了,你把我放開!”

她邊說着,眼睛還不忘四下張望着。

瞧着衆人都往這邊看,條件反射地将腦袋埋在秦凡的胸口,想要将自己藏起來。

秦凡只覺得兩團柔軟猛地抵在自己胸膛下面,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還在自己的胸口來回蹭動。

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甚至可以看見那黑色蕾絲的布料包裹着的兩團圓球。

黑色蕾絲啊。

沒想到,江雨柔這身制服下,居然這樣大膽。

“你這樣抱着我,我怎麽放開?”他輕笑着。

“呀!”

江雨柔尖叫一聲,立即将秦凡松開,猛地跳開。

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江雨柔立刻紅着臉梗着脖子說道:“其他人你可不能再動了!”

“不動不動,我們江警官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哪敢不聽?”

秦凡笑着應道,毫不在意,眼睛卻似笑非笑地停在了江雨柔的胸口處。

他方才已經和沈秋蝶通了消息,剩下的人自然用不着他動手,沈秋蝶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這還差不多!”

江雨柔看見秦凡的目光,羞惱地裹緊了制服,快步就要離開。

只是走了沒幾步,江雨柔便又是倒了回來,咬着嘴唇,偷偷地看着秦凡,小聲說道:“如果龍都趙家的人來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會幫你,好歹留你條小命!”

“不必,我自會處理。”

秦凡雙目微眯,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這龍都趙家就算是要來找麻煩,也得有些時日才會得到消息。

只要他足夠的強,什麽趙家,來一家滅一家!

“你逞強做什麽!就這麽說定了!”

看着江雨柔的背影,秦凡轉過頭,靜靜地看着衆人:“與陸家無關的人,可以走了。”

他這話一出,衆人自然是飛快地從現場離開,恨不得早點從秦凡這個活閻王的身邊走掉,有多遠走多遠。

至于有幾個渾水摸魚的陸家小輩,秦凡卻也只做沒看見一般,只将陸家先前那幾個叫嚣的拘住。

“吞并陸家之事,就交給老爺子了。”

秦凡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從陸家走了出來。

……

深夜,一股血腥氣從窗外飄來。

秦凡翻身坐起,猛地打開窗戶,就看見沈秋蝶捂着肩膀蹲在窗外,一張俏臉慘白,沒有半點血色。

“你怎麽傷得這麽重?”

秦凡緊皺着眉頭。

雖說沈秋蝶只是爐鼎的身份,但也是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女人!

他從懷中拿出白虎丹塞在沈秋蝶的口中。

沈秋蝶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腦袋伏在地上,語氣有些哽咽:“主人,奴又一次沒有完成任務,還請主人責罰!”

“我罰你做什麽?”

秦凡站在窗前,也不低頭去看沈秋蝶,只是問着:“你先說一下怎麽回事。”

“奴遇見一個高手,遠在奴的修為之上,本來陸家的人都該死光的,可是那個高手出現将陸莎莎帶走了,還重傷了奴!”

“是奴的過失,奴拼了命也沒将陸莎莎留下來,還請主人責罰奴!”

“好了!無礙,你去休息吧。”

秦凡微皺着眉,心中知曉那定是龍都趙家的人,倒真起了幾分火氣。

如此看來,陸莎莎的話不假,甚至已經與龍都趙家的人搭上線,不然怎會大老遠跑來救她。

是他大意了。

這龍都,他必須得去一趟。

不将龍都趙家除去,必成禍患!

“謝謝主人!”

沈秋蝶說着,跪着向前兩步,一雙鳳眼可憐兮兮地盯着秦凡,虔誠又無辜的模樣。

秦凡看着她這番模樣,哪裏又有不明白的,伸手便将她抓起,一把丢在床上,俯身上去。

“要舔,就好好舔。”

陰陽引靈陣啓動,一晚上,自然又是春色無邊。

次日一早,秦凡便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剛一接起,就聽見江雨柔咋咋呼呼地說道:“你可算是醒了,趕緊開門!”

“怎麽了?”

秦凡穿着拖鞋,方才打開門,就看見江雨柔通紅着眼眶站在他的面前。

她似乎哭了很久,原先的美目已經哭得有幾分腫脹,站在原地,抽搭着鼻子,好半天才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聽林浩說,那白虎續命丹和雪顏膏都是你做出來的,你還有更好的嗎?”

“我會拿錢買的!”

看着佳人強忍眼淚的模樣,秦凡輕嘆一聲:“有,但是沒有藥材。”

他在修真界混了這麽多年,多的是拿得出的手的東西。

只是這地球上的藥材終歸還是有些區別,某些藥材更是壓根尋求不到。

“缺什麽,我們江家,就是傾盡全族之力,也會找到!”

秦凡伸手替江雨柔擦幹眼淚,低聲問道:“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江雨柔似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猛地撲進秦凡的懷中,身子不停地上下起伏着,甜蜜的體香慢悠悠地鑽進秦凡的鼻子裏,惹得秦凡心神略微蕩漾。

美人在懷,縱使是大羅金仙也按捺不住啊!

“我父母被人暗算了,現在還躺在江家,醫生也說沒有辦法,根本救不回來了!”

秦凡想到自己昨夜裏的決定,伸手順勢将江雨柔抱在懷裏,即刻說道:“你先別急,我跟你回去看看,對症下藥。”

如果能借此機會與龍都江家打好關系,那他就不用分神保護秦家與蘇家這邊,倒是件好事。

“那我們現在就動身!”

江雨柔迫不及待地拽着秦凡就往外走。

第 296 章

範宇強高聲回答着跑下樓。

“知道啦,趕快表白哦,別讓我操心。”

“哎,你還替我操心啦?這個小兔崽子啊。”

範宇強來到樓下,登上自行車就往旁邊的小區騎,正在過馬路的時候,突然間有一輛車停在他的面前,車門打開,裏面跳出兩個人他們一把拽住範宇強把他從車子上拽進車內。

咣!

關上車門,汽車快速駛離出去。

範宇強被人捂着嘴想要掙紮,還沒有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被人一拳打暈過去。

等他在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捆在椅子上面。

他的面前站着五六名黑衣壯漢,看上去都是二十多歲,紋着花臂,帶着金鏈子,嘴裏叼着煙卷,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看着範宇強。

範宇強有些恐懼,但是并沒有太嚴重。

“你們要幹什麽?”對着他們開口問道。

幾個人對視的冷笑一聲,其中一名男子來到範宇強的面前,二話不說對着他的臉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一巴掌抽過去,範宇強的嘴角溢出鮮血,臉色映出五個紅色的手印。

随後男子一把拽住他的頭發,把他的臉湊到自己的面前:“小子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麽找你?”語氣冰冷的問道。

範宇強咬着牙搖搖頭:“不知道。”回答道。

“呵呵,你在學校做了什麽自己不記得了嗎?”男子對他提示道。

範宇強聽到這裏明白了,他前兩天在學校替一個孩子出了口氣,因為別人在收他的保護費,他打了那個人,然後那個人說要找他哥殺了範宇強,當時範宇強并沒有當回事所以也沒有告訴禿鷹,如今看來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哥咯。

“原來你是陳鋒他哥啊。”範宇強對男子說道。

男子眉頭一挑,呦呵,自己還第一看到這麽小的屁孩子竟然不怕自己的。這小子能這麽硬,要麽他的背景非常強大,要麽就是他腦子有病。

“你不害怕我嗎?”男子對着範宇強問道。

範宇強搖搖頭:“一點都不怕。”十分肯定的做出回答。

“那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弄死你?”

“好啊,那樣我就可以看到的爸爸了。”

範宇強的回答讓男子又是一愣,這小子竟然沒有爸爸了?

“哈哈,你個小雜種,那你還有媽媽嗎?”

範宇強怒視着他,吐了一口吐沫:“請你不要侮辱我。”低聲怒罵道。

男子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吐沫,轉身一巴掌打過去,範宇強的另一側臉上也被印上手印。

“瑪德,關他兩天。”男子轉身對着小弟說道。

“大哥,他們家要是報警怎麽辦?”

“出了事老子抗,怕個屁。”

“好好好。”

禿鷹和孫阿姨坐在房間,從誰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到無話不談,禿鷹給孫阿姨談了談自己的過往。

孫阿姨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個軍人,禿鷹一愣:“你怎麽知道?”驚訝的問道。

孫阿姨笑着回答道:“你走路的樣子很明顯是軍人。”

“哈哈哈,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禿鷹撓着頭回答道。

兩個人談的很開心,禿鷹知道範宇強去了相隔一條馬路的雪鷹家裏,所以對他并沒有任何的擔心。

叮鈴鈴!叮鈴鈴!

在這座城市的另一側,一個出租房屋內,床上的手機傳來響聲。

一名留着長發,胡子的男子停下正在做俯卧撐的動作,站起來,走過去接通電話。

聽到電話內的人說完,他點點頭挂斷電話。

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長呼一口氣。

穿上衣服走出房間,開車前往範宇強被關押的廢棄廠房。

吱吱吱!

車輛停下來,帶上口罩和腰間,打開車門走下去。

走進廠房,幾名男子正在抽着煙玩着牌,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們紛紛扭過頭來,看到這個包裹的非常嚴實的男子全都站起來。

“喂,你找誰?”對他陰冷的問道。

男子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還在一直往前走。

他們見狀,紛紛掏出自己腰間的匕首:“你他麽耳朵有問題嗎?”對他呵斥道。

“呵呵。”男子發出一聲冷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他們的面前,擡腿一腳踢翻了他們玩牌的椅子。

随即轉身一個側踢,将其中一名男子踢飛出去。

男子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胸脯子,嘴裏噴出一口鮮血。

坐在椅子上的範宇強整個人都懵在那裏,他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男子三下五除二,不出兩分鐘幾名男子全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是護着胸就是護着腿。

一個個不停的發出哀嚎。

出去辦事的帶頭男子,從外面走回來,看到這樣的情況當場愣在那裏。

“誰幹的?啊?誰他麽幹的?”來到手下身旁,大聲質問道。

手下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身後,身體不停的顫抖着。

帶頭的男子,看到有一個影子在自己身後,轉身站起來,身體還沒有站穩,就被一腳踢在腹部,整個人向後飛出去。

男子快步來到的他的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胸脯子上。

踩的男子不停的發出哀嚎:“啊……疼疼疼,啊,你他麽到底…啊啊…是誰?”

男子俯下身體,湊到他的臉前,用手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臉。

啪!

掄圓胳膊對着他的臉就是一個大嘴巴子,這一巴掌下去直接打掉他的兩顆牙,鮮血瞬間從嘴角溢出來。

男子剛打算說話的時候,反手又是一個嘴巴子。

“我只說一次,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保證你會死。”男子壓低聲音,用極其陰冷的語氣說道。

說完站起來,從腰間拔出自己的匕首,刷刷刷,十分犀利的轉動幾圈,走到範宇強的身旁。

範宇強以為他要來打自己,拼命的想要往一旁躲避。

刷刷!

誰知男子上去割開他身上的繩子,轉身向外走。

範宇強傻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走出去的男子停下來,轉身看着範宇強低聲說道:“走還是不走?”

範宇強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點點頭,追了上去。

坐在車上,範宇強一直都在盯着身旁的這名男子,他到底是誰?難道是超人?黑俠?還是……

003: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