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大勝

大勝

“這大熱天的, 怎麽就連坤儀殿都沒上冰盆子。”日頭炎熱,安婕妤心頭煩悶, 脫口而出便是一句抱怨,這些日子宮中人也摸清楚了她如今的性子。

瞧着倒像是活着沒什麽指望,索性随便活活。

一旁端修儀輕輕晃了晃團扇,一張臉笑吟吟道:“如今聖上在前線打仗,咱們這些人能做的,也只能省省開支了。”

安婕妤剛一撇嘴,還來不及說話, 就聽外間傳來太監的唱喝聲道:“錦妃娘娘到——”

錦妃此人,若是沒有熱鬧瞧,向來都是懶得來坤儀殿請安, 因着她在後宮中身份特殊,就連皇後也默認了此事。

聞言, 衆人心中微微一沉,今日只怕有的熱鬧瞧了。正這般想着, 便見錦妃身姿娉婷踏了進來。

衆人紛紛起身, 向錦妃行禮。錦妃微微颔首, 目光在衆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端修儀身上,遂一邊落座一邊對端修儀笑道:“端修儀今日瞧着面色不錯。”

“是麽?”端修儀伸出手輕撫臉龐, 笑道:“那妾便多謝錦妃娘娘誇獎了, 前些日子妾得了個方子, 說是對調理身子格外有用, 如今看來, 許是真的。”

說完,又側眸吩咐扶織道:“待會兒回宮, 你便将那方子取了,送去臨華宮。”

扶織自然忙不疊應了,幾人又閑話幾句,才見皇後扶着含章的手從內室步出,晏婕妤不遠不近地墜在後面。

衆妃皆又起身朝皇後請安,尚不待落座,安婕妤便幽幽瞧着晏婕妤道:“晏婕妤如今對皇後娘娘倒是格外上心。”

晏婕妤被她這不陰不陽地刺了一下,心中一氣,卻不願自降身價與她掰扯,只冷冷瞧了一眼便不說話。

皇後輕輕敲了敲桌案,待衆人都噤聲後,才擡眸從幾人面上劃過,最終落在殿內空着的兩個位置上。

明知故問般道:“和修容和貴妃呢?可有派人去望舒殿通傳本宮旨意了?”

侍立身後的含章連忙道:“還請娘娘明鑒,奴婢頭一個通傳的便是望舒殿,還是望舒殿的管事姑姑親自應了話的。”

皇後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擡手道:“找兩個人去望舒殿瞧瞧,這一個兩個的,當真不将本宮放在眼中了?”

話音甫落,便見外間急匆匆走進一女子,面色慘白,頭頂虛汗,剛一進殿就忙不疊給皇後請安道:“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因着今日晨起,大皇子身子不适,故妾有些來遲,還望皇後娘娘見諒。”

此人正是和修容,跟在她後頭的玉衾也是面色慘白,二人瞧着皆是匆匆趕來的。

見狀,久未說話的安婕妤道:“瞧瞧,和修容這累的滿頭大汗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只要大皇子身子康健,想必皇後娘娘定然不會怪罪的。”

說完,安婕妤扭頭朝皇後一笑,道:“皇後娘娘,您說妾說的對麽?”

皇後見她這樣子,心中一窒,正要發作卻礙于身份,只淡淡道:“行了,都起來吧,貴妃呢?”

如今安婕妤一瞧皇後不痛快,她就無比快意,心中只盼着貴妃能狠狠殺一殺皇後的銳氣才好呢。

所幸不曾叫她失望,和修容被皇後一問,便又浮現出那股小家子氣的緊張,有些瑟縮道:“這…這正殿的事,妾向來是不知的。”

皇後見她是個不中用的,不耐地揮揮手:“行了,去你自個兒位置上坐下吧。”

衆人又靜靜飲了半晌茶,安婕妤才有些百無聊賴道:“不知娘娘今日可有何話要訓誡?”

皇後淡淡瞥她一眼,答非所問道:“含章,當初安婕妤入宮時,可曾派了教養嬷嬷去?”

“自然是有的。”含章小聲應了。

皇後此舉無非就是想要羞辱安婕妤,可她偏偏就不吃這套,她不過就是多了幾句嘴罷了,聖上或是皇後,還能因此要了她的命?

總歸她也不指着升位分,再不能肆意幾分,哪還有什麽活頭。

只她也不是個傻的,皇後既然已經被逼急了,她也不着急,伸手便将茶盞端起,湊至嘴邊慢慢品着,就等着看貴妃如何惹皇後生氣。

就在皇後又要派人去望舒殿喚人時,外間才傳來一陣嘈雜聲,随即便有宮女匆匆進殿,請示皇後:“望舒殿的以檀姑姑求見。”

“傳。”皇後眸色一冷。

以檀走進殿內,依着宮規給皇後行了個禮,這才颔首笑道:“奴婢奉貴妃娘娘之命,特來向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說她身體不适,不能親自前來,望皇後娘娘恕罪。”

說完,又有些歉意道:“昨兒個晚上,才請了太醫院的太醫前來診脈,如今是真真不敢起身了。”

她都拿腹中皇嗣做做筏子,皇後還能說出什麽不是來。

只要讓她咽了這口氣,皇後心中也是決不甘願的,見狀便冷着臉,一時沒有作聲。

晏婕妤遠遠瞧見皇後臉色不虞,便笑道:“喲,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啊,本主昨兒個去太醫院,也還不曾聽說,貴妃娘娘可萬萬要注意着自個兒的身子啊。”

說完,又狀似不好意思笑道:“還是貴妃娘娘身嬌肉貴,不想妾等皮糙肉厚的,竟是半點不适也不曾有。”

皇後聞言,這才滿意一笑,眼神冷冷刺向以檀,道:“既如此,自然是皇嗣為重,只是你家娘娘如今的身子,可還能照顧的好兩個孩子?不如一并移到坤儀殿來吧。”

聽了皇後此話,以檀不慌不忙道:“萬不敢勞煩皇後娘娘,貴妃娘娘雖然身子不适,可吩咐些奴才們也是使得的。”

“更何況,兩位小主子如今早已熟悉了望舒殿,若是貿然搬離,只怕要将娘娘的坤儀殿鬧翻天呢。”以檀掩唇一笑。

适逢和修容也幫腔了幾句,以檀才準備告辭,卻不妨被皇後叫住:“既是如此,本宮忽然想起來還有些要事要與你家娘娘商議,你便回去告訴她一聲,叫她身子好了再來坤儀殿一趟吧。”

“是,奴婢省的了。”以檀恭敬一禮,随後退出坤儀殿。

以檀離開坤儀殿後,衆妃嫔心中各有思量。皇後此舉明擺着是要給貴妃一個下馬威,而貴妃那邊自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貴妃不來,皇後沒了針對的人,也不耐與他們說東道西,草草訓誡兩句便吩咐衆人散了。

出了坤儀殿,安婕妤扶着雲雙的手,慢慢走在宮道上,面上是許久不見的笑意。

“主子就這般高興?”雲雙打趣道。這些日子,主子雖是陰晴不定,可至少不曾再拿她們撒過氣。

“自然高興。”安婕妤微微揚了揚下颌,笑盈盈道:“皇後與貴妃鬥的越厲害,本主便瞧的越開心,最好是打起來才好呢。”

這般說着,主仆二人便慢慢往自己宮中走着。

望舒殿,對于皇後傳來的話,謝若暻自然也是不在意的笑笑,随後扭過頭仔細瞧着歲歲讀書。

這丫頭,也不知是随了誰,竟是有一副天生的好記性,雖沒有過目不忘那般誇張,可一般的書本知識,講過兩遍她就能記得差不多。

這麽一連又是幾日,聖上領着精銳直搗西夷王城的消息便傳來,說是不日就要班師回朝。

說來也巧,孟璋那支隊伍雖然找到了西夷人的老巢,可始終人手過少,西夷人那邊緊緊盯着荊西郡的動向,卻正好忽略了前去支援的王玠。

兩支隊伍在西夷王城外一拍即合,不到半月便将其一舉擊破,士氣大震。

望舒殿,謝若暻滿面笑意在榻上讀完信,才轉手遞給丹素等人:“都瞧瞧,想必不過半月,聖上就能抵達建京。”

丹素看完信也笑:“還真是多虧了拂風姑娘。”

謝若暻笑着點頭:“是呀,若非她對西夷地形了解一二,想必王玠與聖上還不能順利混合,此次她也算是立了大功。”

瞧見謝若暻面上的笑意,丹素心中有些擔憂卻也不敢道出,只不斷安撫自己是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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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盛府

“如何?如今你可瞧見了?”盛閣老端坐在書房中,靜靜注視着房中跪着的盛彥。

盛彥低垂着頭,神色間滿是羞愧與懊悔:“兒子知錯,是兒子目光短淺。”

“彥兒,兵者,最忌便是沖動,你看看謝家那個,雖是年紀尚幼,卻格外能沉住氣。”盛閣老輕輕一嘆,擡眸對盛啓道:“啓兒,告訴你父親,謝琰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麽?”

“回祖父。”盛啓恭敬拱手道:“玄安多日以來,皆恪守職責,照常上職,又嚴格約束下屬,向上谏言整治謠言。”

“如今京中能這般安定,少不得他的功勞。”盛啓面上不乏佩服道。

“可聽見了?”盛閣老輕聲道。

盛彥面上仍有幾分不解,疑惑道:“他如今職位就算不低,可也不高,這麽做,豈不是平平無奇?”

盛閣老微微一笑:“要的便是這平平無奇,看似平平無奇,可下面卻藏着多少事兒?便是國君失蹤這樣的事都能穩下來,此子的沉穩,絕非尋常,只怕此次聖上回京,謝琰的職位便要再升一升了。”

“再升?”盛彥驚詫道:“可他不是才升了不久?”

“正是如此,才是後生可畏!”盛閣老點頭道,又對盛啓和藹問道:“啓兒,如今對謝琰,你可服氣?”

“祖父大才,孫兒佩服。”盛啓此時真是多了幾分心悅誠服,若說一開始他是遵循祖父的意願才與謝琰結交,那麽如今,便是切實拜服在他的智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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