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孟璋回宮

孟璋回宮

六月二十, 正值暑日,拂風踏進望舒殿時帶進了一陣熱風。

“娘娘, 拂風姑娘回來了。”清晨一早,以檀連忙小跑進內室。

“當真?”謝若暻面上一喜,扭頭便笑道:“快快快,給我簡單梳洗一下,拂風人呢?”

“在前殿候着了。”以檀抿唇一笑道:“娘娘莫急,拂風姑娘一路奔波,也得讓她先歇口氣呢。”

不多時, 謝若暻簡單梳洗後,便匆匆來到前殿。只見拂風正端坐在那裏,神色間雖有疲憊, 卻依舊難掩堅毅。

“拂風。”謝若暻蓮步微移,輕輕将拂風手握住道:“這些日子, 辛苦你了。”

見謝若暻眼尾微紅,拂風心中一時也有些感觸道:“娘娘…”

“如何?”謝若暻牽着拂風輕輕至桌邊坐下:“這次去扶南, 可有遇見什麽波折?”

“所幸一切順利。”拂風一笑, 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展開:“幸而娘娘聰慧, 奴婢送信給王大人後,倒真起了作用。”

謝若暻心中稍安,取過信匆匆看完, 笑道:“如此便好, 只待聖上順利歸來了。”

說罷, 又令以檀領了人前去梳洗歇息。

待拂風走後, 謝若暻又思索片刻, 才道:“丹素,你且去太醫院将賀太醫喚來。”

西側殿, 和修容輕輕坐在大皇子孟軒的小床邊,一臉慈愛地瞧着大皇子稚嫩的小臉。

“娘娘,奴婢聽聞聖上就要還朝了。”玉衾恭敬遞上一盞熱茶。

和修容微微一笑,接過茶輕飲一口道:“既然如此,咱們再繼續住在望舒殿也不合适,便瞧着日子搬回去吧。”

“可是…”玉衾面露難色,皇後那邊…

和修容一瞧便知她心中在想什麽,莞爾道:“放心吧,皇後娘娘再如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為難我們。況且,我們住在望舒殿本就是權宜之計,如今聖上即将歸來,我們也該回到自己的宮殿,免得落人口實。”

玉衾微微點頭,“娘娘說得是,那奴婢這就去準備。”

不多時,丹素領着賀太醫來到望舒殿。賀太醫恭敬行禮,“臣參見貴妃娘娘。”

“晏婕妤那邊兒,可能确定了?”謝若暻面色如常道,輕輕敲了敲桌面。

賀言致垂下眸子道:“聽了拂風姑娘的話後,臣回去後仔細瞧了脈案,如今基本可以确定,晏婕妤腹中,空空如也。”

上次自打拂風與謝若暻說完假孕一事後,謝若暻便将拂風的話與賀言致說了,賀言致又細細觀察了一段時日,才敢确定,晏婕妤腹中的胎,定然是假的。

謝若暻點點頭,輕輕放下茶蓋:“有勞賀太醫了。”

賀言致恭敬一禮,随即退出望舒殿,謝若暻瞧着他的背影漸漸淡出,不經意地勾起嘴角,既然晏婕妤腹中孩子是假,那她便要将這個假胎利用到極致。

六月二十七,随着一番番熱浪湧進建京,一陣陣聲浪也從城外湧進宮中。

“聖上還朝——”

“聖上還朝——”

從建京皇城門口,一直傳進望舒殿,謝若暻的耳中。

城門口,孟璋穩穩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後,是依舊騎着駿馬的武将們,一行人威風凜凜,從城門打馬入皇宮。

至宮中,孟璋一身黑色緊身玄衣,首先便直奔望舒殿而去,剛到望舒殿,便見謝若暻一身月白色寝衣,發絲微濕,瞧着就是剛沐浴過的樣子。

他到的時間不算早,想必歲歲早就睡了,因此謝若暻獨自捧了本書倚在榻上讀。

沿途有宮人瞧見孟璋,皆要驚呼出聲,全被孟璋一一制止,他就那麽靜靜地站在屏風後,瞧着女子在燭火下柔和的面龐。

“娘娘,這燭火下看書,傷眼。”以檀輕輕走至謝若暻面前勸道。

謝若暻一笑,道:“終歸睡不着,打發些時間罷了。”說完,一雙似水般的眸子輕輕望向外面的月色,喃喃道:“也不知聖上可到宮中了,你再去瞧瞧?”

以檀剛要應下,卻突然聽到屏風後傳來一聲輕笑。謝若暻一驚,猛地轉頭望去,只見男子從屏風後緩緩走出,眼中滿是溫柔與笑意。

他就站在屏風前,身後滿是燭火閃爍,男子一身玄衣,仿佛仍舊攜帶滿身的風霜,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出現在她面前。

“朕回來了。” 孟璋輕聲說道。

謝若暻眼眶瞬間紅了,随即站起身,快步走向孟璋,忍不住撲進孟璋懷中,聲音微微顫抖道:“臣妾恭迎聖上回宮。”

孟璋輕撫着她的發絲,輕嘆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妾不辛苦。”謝若暻忍住将垂未垂的淚水,從孟璋懷中擡起頭,靜靜瞧了他半晌,才道:“聖上此行,可還順利?”

孟璋瞧着懷中女子嬌媚的面龐,忍不住心中一軟,再次将人擁入懷中。

以檀等人見狀,自然悄悄備好一應洗漱的物件兒并一些爽口的清粥小菜。

待好一陣濃情蜜意後,孟璋才轉身去了內室洗漱,再出來時,便僅着一身寝衣,氤氲着濕氣的長發就那麽随意披散在腰間。

這會兒功夫,別說望舒殿早早備好了膳食,就連張德保也趕至望舒殿候着。

方至桌前坐下,謝若暻便拿起小碗盛了一碗雞絲蘑菇粥,又撿了幾樣爽口的小菜放至孟璋面前的碟子上,一并遞給他:“聖上趕路辛苦,向來還未用膳,夜裏便簡單用一些吧。”

孟璋也不推辭,他向來便食量不小,聞言便接過來直接用了起來,一碗清粥下肚,才覺疲乏散去些許。

“這些日子,你可還好?皇後可有為難你?”孟璋用完膳,便牽起謝若暻朝榻前走去。

謝若暻聞言一笑:“聖上就不怕是妾為難皇後娘娘?就這般相信妾?”

孟璋輕輕捏了捏女人的小手,才笑道:“你是什麽人,朕還不清楚麽?”

她向來便不愛惹事,便是這宮中有些人不受她待見,可只要不主動招惹,她向來也懶得計較。

謝若暻微微偏頭,雙手抱住孟璋手臂撒嬌道:“既然聖上問了,就別怪妾惡人先告狀了。”

孟璋聞言一挑眉,這麽說,倒還真有?

謝若暻偏了偏頭,似笑非笑道:“聖上出征不久,便傳來失蹤的消息,結果這宮中竟是人人都朝望舒殿下手。皇後先是借口大皇子之事,要闖進望舒殿,後又在衆妃面前給妾難堪。若不是妾拿出聖上的私印,怕是望舒殿早已被皇後攪得天翻地覆。”

孟璋皺眉:“大皇子?”

随即不待謝若暻說話,便已經想明白各種道理,淡淡道:“朕還沒死,她就如此着急了?”

謝若暻一笑:“和修容此人,您也知曉,向來不是個愛惹事的性子,她既然帶着大皇子求到妾這裏,妾自然不好坐視不理,您可莫要怪罪妾。”

說完,便扭身在榻間的暗盒一扣,随即聽見“咔噠”一聲,回眸看了眼孟璋,才悠悠然将盒子打開,拿出一方用絲帕裹着的私印,伸手遞給孟璋道t:“您的絲印,妾可不曾亂動過。”

孟璋掀了掀眼皮,随後将手搭在曲起的一腿上,漫不經心笑道:“放你這兒吧。”

謝若暻聞弦知意,偏要撩撥他道:“聖上就不怕妾亂用?”

“那又如何?”孟璋眼睛一眨不眨,就那麽定定地瞧着謝若暻,最終還是謝若暻首先敗下陣來。

謝若暻微微紅了臉,才将那私印又放了回去,還未回頭,便聽見男子低沉的嗓音傳來:“皇後那裏,你不必理會,朕自會與她說。”

翌日,孟璋照舊早早便起了上朝,待謝若暻醒時身旁早已涼透了。

“要不怎麽說聖上疼娘娘呢,昨日聖上回來,就連乾盛殿都未去,頭一個來的就是咱們望舒殿。”以檀擰了擰帕子,面上滿是春風。

謝若暻但笑不語,接過帕子擦了擦臉,才将帕子放回盆中,垂眸道:“你去太醫院走一趟,告訴賀言致,晏婕妤這一胎,定要仔細看護。”

她倒想知道,待足月以後,晏婕妤肚子裏能生出個什麽東西來。

以檀一怔,不知為何突然提起這事來,只是仍舊點點頭,照着謝若暻的吩咐做了。

乾盛殿

孟璋多日不在宮中,堆積了不少待他處理的政務,今日的早朝也格外長,因着與西夷對戰的大獲全勝,對李迦北、沈淮等人皆大有封賞,尤其是李迦北,從原本的汝南副将,直接調任荊西郡節度使,搖身一變成了封疆大吏。

此外,便是留守在宮中的諸位官員的嘉獎,例如謝琰便是年輕臣子的個中翹楚,當然,也不乏惹出不少禍事被責罰的。

處理完各方事宜,待孟璋下朝時便已接近午膳時分。

張德保适時問道:“聖上,可要用午膳了?”

見孟璋并不說話,便又添了一句:“這個時辰,想必貴妃娘娘尚未用膳。”

話音甫落,孟璋便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笑罵道:“這些日子,倒是叫你成了貴妃的人了。”

這話說的嚴重,只是孟璋眸中全是笑意,因此張德保也并不緊張,反而笑吟吟道:“老奴只是瞧聖上的面色,做聖上吩咐的事兒罷了。”

說完,便見孟璋輕聲道:“行了,去坤儀殿吧。”

張德保一怔,就連忙小跑着準備禦辇往坤儀殿而去。

孟璋方踏入坤儀殿,便見皇後早已等候在側,面上依舊是端莊得體的笑意:“尚未恭迎聖上回宮,聖上晚安。”

“起來吧。”孟璋經過皇後身邊時,輕輕虛扶了一把。

皇後尚未起身,便聽得頭頂上方聲音傳來:“聽說這些日子,宮中生了諸多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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