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 誅仙

當劉辛在冰層中下鑽百丈之後,非常失望的發現,還沒有潛到水層。而且,更麻煩的是,後面已經傳來一股強大的氣息,顯然是那個白面散仙追上來。

劉辛不知道下面的冰層還有多厚,如果在那個散仙追上自己之前,還不能潛到水裏,那就等于被對方逼到死胡同,絕無幸理。

不能拿生命當賭注,急切之中,劉辛想到一個辦法:捉迷藏。也許在別的地方,這個法子行不通,但是在冰下,則可以制造出一個大型的迷宮,将那個家夥拖住。

于是,劉辛不再直線下潛,而是開始在冰下兜起圈子。用混沌玄火開路,劉辛制造出一條條通道。

白面散仙開始的時候也非常納悶:這家夥怎麽改變方向?不管他,只要沿着通道鑽下去,肯定就能逮住他。于是,也沒有多想,繼續循着劉辛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追下去。

可是,很快問題就出現了,當他有追出一段之後,卻驚愕地發現,前面出現兩條岔路!

原來,劉辛的通道漸漸開始連通,而且,越連越多最後竟然如同阡陌一般縱橫交錯,叫白面散仙理不清頭緒,最多的時候,眼前竟然有四五個岔路,而且岔路之中還有岔路,轉得人暈頭轉向。

白面散仙知道自己肯定已經迷路,也想出一個笨辦法,也不再繼續鑽洞,而是感應到劉辛的位置之後,手中發出三昧真火,自己打開通道。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原來冰層竟然十分堅硬,三昧真火的消耗極大,所以,他很快就放棄這個自殺性的做法:萬一找不到歸路,仙力耗盡,豈不是要被埋葬在冰層之下。

劉辛在把大迷宮制造的無比混亂之後,也感覺到靈力消耗太大,而且,就連他也找不到最開始下來的那條道路。

好在戒指裏面還有藥,補充一片大還膏之後,劉辛開始奮力向上開鑿洞穴,終于重新回歸地面,至于白面散仙能不能逃脫,那就不在劉辛的考慮範圍之內。

剛鑽出冰面,幾看到嘻哈上人和白乘風激戰正酣,劉辛連忙将他們攔住,并且在白乘風的追問下,講述了一下在冰層中的奇遇。

白乘風聽了,身上也覺得一陣寒冷:幾百丈的堅冰,足以困死一名散仙,更何況,下面那個散仙的修為比較低,頂多度過一次天劫。看來,實力在交戰中很重要,但絕不是唯一标準,天時、地利在戰鬥中都能成為克敵制勝的法寶。

劉辛則取出山河社稷圖,準備放出那個紅臉散仙。不料,嘻哈上人卻臨陣退縮:“劉小子,我老婆告訴我,不到性命攸關的時候,堅決不能傷害人名。”

“推三阻四的,我自己來。白大哥,怎麽能殺死散仙?”劉辛只是怕自己的實力不夠,不足以殺死散仙,所以才叫老嘻動手。現在見他跟和尚一樣,就真心向白乘風請教,畢竟他們都是散仙。

雖然白乘風聽着有點別扭,不過還是說道:“從修真者升入仙人,絕對是質的飛躍,不僅肉體經過仙力的重新塑造,比修真者強悍百倍,最主要的還是元神的壯大,修真者的元神只有幾寸大小,仙人的元神卻和本體一樣,而且也具有攻擊力,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這麽說,必須徹底消滅他的元神才行?”劉辛覺得和對付修真者也差不多。

“也可以這麽說,不過,仙人的元神都十分強大,不是那麽容易消滅的。老弟,我現在天劫将至,不好制造殺劫,這次就不能幫你了。”白乘風也覺得稍稍有些歉意。

劉辛忽然靈機一動:“能不能把他的元神放入鼎中煉化?”

“應該可以,只是一般的丹爐,根本無法困住仙人的元神,就是散仙也不行。”白乘風覺得這個小兄弟的想法都很奇特,往往能突發奇想。

“這個好辦,老嘻,把你的金鈴借來用用。”劉辛想起嘻哈上人的蕩魂鈴,專門攻擊元神。

嘻哈上人小心翼翼地将金鈴拿出來:“用完趕緊還給我。”

劉辛這才取出将山河社稷圖展開,向下一抖,紅臉漢就滾落在地。他剛要掙紮,卻發現腰酸腿軟,站立不起。

随後,劉辛祭出從靈妖界得到的大鼎,提着紅臉漢的兩腿,将他扔到裏面。然後,将蕩魂鈴祭起,停留在巨鼎上空,随時準備蕩魂。

紅臉漢也意識到情況不妙,肉身被制,看這架勢是要煉化自己的元神。這厮也真有一股狠勁,立刻施展元神出竅,準備逃出巨鼎。

猛聽得嘩楞楞幾聲響,元神立刻動彈不得,随後,下面溫度迅速升高,卻是劉辛的混沌玄火已經發出。很快,鼎中就被黑色的火焰包圍。

凄厲的嚎叫從鼎內傳出,震人心魄,紅臉漢雖然是散仙之體,卻也架不住混沌玄火的煅煉,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名修真者殺死。

漸漸的,裏面的嚎叫聲越來越弱,顯然,紅臉漢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就在這時,狐媚兒忽然飛速向巨鼎旁邊掠去,劉辛以為她是心軟,看不下去。于是向嘻哈上人吼道:“老嘻,把她弄到一邊去!”

只見狐媚兒手中忽然揚起一枚翠綠色的玉片,奮力投入鼎中,立刻騰起一片綠光。

“狐媚兒,你搞什麽鬼?”劉辛騰不出手,只能厲聲喝問。

“藍先生,對不起,我只是想救一個人。”說完,狐媚兒猛然飄起,向空中的蕩魂鈴抓去。

劉辛心念一動,蕩魂鈴發出一陣無形的波動,将狐媚兒震暈,從空中掉落下來。就在這個時候,鼎中綠光一閃,紅臉漢的身體從裏面竄出來,抱起狐媚兒,向遠處飛遁。

嘻哈上人急了:“站住,把人放下。”然後飛身追上去,還順手取走空中的蕩魂鈴。劉辛見他們去勢甚急,自己的速度顯然是跟不上,氣得大罵:“老嘻,你個混球,弄個騷狐貍破壞我的好事,以後咱們兩不相欠,再也沒有一點關系!”

白乘風眼界比劉辛高明,疑惑地說道:“兄弟,不對啊,剛才從鼎裏逃脫的不是那個散仙,我感覺到一股濃烈的妖邪之氣。”

劉辛也擰起眉頭:“我也感覺裏面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想起來了,是綠袍老祖!狐媚兒剛才向裏面扔了一塊玉片,很明顯,那是綠袍的玄牝珠的寄身之物。然後,他趁着那個散仙彌留之際,吞噬元神,強奪肉身。”

這個推測,基本接近事實真相。當日,百蠻山發生巨變,綠袍被黑山老魔制住,玄牝珠也被收。狐媚兒這個狐女心機深沉,假意歸順黑山老魔。在床底之間,施展狐媚之術,将黑山老魔弄得飄飄欲仙,被她偷取出綠袍的第二元神,逃離百蠻山。因為怕立刻被黑山老魔發現,所以不敢連玉瓶也拿走,只是帶走玄牝珠。

黑山老魔過了一天才察覺,不由勃然大怒,立刻派出手下追殺。綠袍的玄牝珠離開肉體,時間太長,靈氣就會漸漸消失,變成沒有意識的能量。

所以,狐媚兒就混跡在鬧市,一邊躲避追擊,一邊為綠袍尋找寄魂玉。此女野心極大,想借此機遇,叫綠袍對她感恩戴德,然後傍上綠袍這棵大樹,早日踏上仙途。

不料,在天京市遇到劉辛,她知道劉辛是黑山老魔的死對頭,所以就想暫時把劉辛當成保護傘。正好有夾纏不清的嘻哈上人收留,而且還幫她弄到一塊上好的美玉,解除燃眉之急。

當她聽說劉辛去北極是準備看散仙朋友渡劫的時候,狐媚兒又動了歪心眼:以自己的修為,很難為綠袍找到一個能夠強行奪魄的軀殼,但是,散仙應劫的時候,必然全力以赴,或許可以趁虛而入。所以,這才撺掇着老嘻來到北極。

叫她意外的是,劉辛竟然捉住一名散仙,然後開始煉化,這才給她可乘之機,冒險一試之下,竟然一舉成功。

想通事情的來龍去脈,劉辛也不由感嘆起來,看樣子,綠袍老祖命不該絕,這家夥,真比小強還命硬。

既然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劉辛隐隐有一種預感:既然綠袍是他帶到這一界的,最後恐怕還得由他來解決這個麻煩。

收回巨鼎,鼎中空空如也,似乎也驗證劉辛的猜測。将巨鼎收起,劉辛整理一下心情:“白大哥,現在終于清靜,估計不會來人打擾,走吧,現在就去你渡劫之地,早點做好準備。”

白乘風點點頭:“應該還有三天的時間,雖然這次準備很充分,可是散仙的天劫,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的威力增加一倍,所以我也只有五六分把握,盡力而為吧。”

劉辛哈哈大笑:“大哥放心,天道無常卻有情,像剛才昆侖的那個散仙,多行不義,所以不用等到天劫,自然就假借別人之手将他收去。大哥行事磊落,少有殺戮,定能安全渡劫。”

“但願如此。”白乘風臉上也現出淡定之色,然後飛身飄起,向遠方的一座冰山掠去。

第 199 章 七星連珠

嘻哈上人見白衣人在地上弄了七星形狀的七個小坑,不覺來了興致,小眼睛爍爍放光:“我明白了,你是想玩彈球,好好好,可是沒有球怎麽彈?”

白乘風伸手在地上挖下一大塊冰,靈力一轉,七顆晶瑩剔透的冰球就出現在面前:“我先說明一下規則,免得到時候耍賴。我們相距十丈,每人面前布一個七星陣,各有七只冰球。誰要是将冰球全部投擲到對方的坑內,然後用靈氣使之融化,連成一道冰線,就算獲勝,名為七星連珠,你可敢比試?”

“好玩,你這小子竟然能想出這麽好玩的東西,以後天天找你玩。”嘻哈上人當然不會拒絕,于是也在身前杵起冰洞。只是業務不熟練,弄得大小不一,形狀也根本不像勺子。

“咱倆換換地方吧。”很快,嘻哈上人就找到解決問題的最簡單方法。

“麻煩。”白乘風叨咕一聲,然後飛到嘻哈上人那邊,重新在地上布置冰洞。老嘻則揀便宜圖現成,美滋滋地來到白乘風布置的冰洞前面。

狐媚兒有些擔憂地說道:“嘻大哥,還是不要比了,方法既然是他提出來的,想必精于此道。”

嘻哈上人滿不在乎:“你正好當裁判,一定要不偏不向。”然後又向白乘風喊道:“好了沒有,我可都等不及了。”

“還有一個規矩,不能把對方的冰球弄壞,如果用靈氣震碎對方的冰球,立刻判負。”白乘風又講出一條比賽規則。他早年在師門學藝的時候,經常和同門玩這個游戲,今天遇到老嘻這個難纏鬼,因為天劫在即,又不能和他硬拼,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鬥智不鬥力。

白乘風盤坐在地上,七只晶瑩剔透的冰球擺在面前,都有拳頭大小,十分整齊。老嘻也學着他的樣子,第一次有模有樣、穩穩當當地坐在地上:“好,現在就開始!”

說罷,手指一領,兩只冰球淩空飛起,射向十丈外白乘風面前的小坑。別看老嘻平時稀裏糊塗,要是玩起來可精着呢,兩只冰球一左一右,飄飄忽忽,如同喝醉酒的醉漢一般,根本就無跡可尋。

白乘風一看這家夥極有天賦,也不敢怠慢,手中揮出一股陰柔之力,将自己前面的七個冰洞罩住,也不管老嘻的兩顆冰球如何飄忽,謹守陣地。

嘻哈上人心中也有計較:對方不敢過分使勁,幹脆一只誘敵硬闖,一只伺機偷襲,管教他首尾兩頭忙。

打定主意之後,左面一只冰球呼嘯着向七星勺柄最外端的冰洞裏面射去,氣勢十足。

白乘風對這種陣仗見得多了,不慌不忙揮出一道仙力,化作一團濃霧,擋在冰球之前。老嘻的冰球立刻如同陷進泥潭,前進不得,後退不出。

嘻哈上人暗暗偷笑,另一只冰球悄無聲息地從另外一側溜過去。眼看就要接近冰洞,卻忽然一滑,滾到一邊,對方的冰洞,如同加了蓋子一般。

“小子,你耍賴,用靈力把洞口封住,這還怎麽往裏鑽。”老嘻使勁嚷嚷起來。

就在這時,對方的冰球已經趁虛而入,并不是飛過來,而是在冰面上偷偷滾動過來,冰球和地面的顏色一致,極不容易察覺。要不是狐媚兒啊得一聲驚叫,嘻哈上人還真沒有發現。

等到他察覺的時候,冰球突然加速,滾向冰洞。老嘻連忙學着白乘風,用靈力将冰洞罩住,可是稍微晚了一步,已經有五個冰洞被對方占據,只有最靠近身體前面的兩個,來得及保護。

“哈哈哈,除了規則以外的手段,都可以使用,是你腦瓜不開竅罷了。”白乘風旗開得勝,心情自然大爽。

“哼,別得意太早,咱們走着瞧,這兩個洞你別想往裏鑽!”老嘻反倒心平氣和,謹守剩下的兩個洞,越少越好經管,他兩手各發出一道靈力,牢牢将上面罩住。然後得意地向白乘風喊道:“嘻嘻嘻,小子,我就這麽跟你耗着,看誰有耐性。”

嘻哈上人果然難纏,竟然把這個變成耐力的比拼,說白了也就是靈力的比拼,到底看一看,誰的靈力更加充沛,就能堅持到底,奪取勝利。

“不用比了,現在勝負已定。”白乘風長身站起,滿臉傲然之色。

“你胡說,明明這兩個洞裏還沒有冰球進去——不是吧,什麽時候跑進去的?”老嘻低頭一看,只見那兩個空洞內也各有一個晶瑩的冰球,直晃眼睛。頓時,他的小眼睛瞪得溜圓,從來也沒有向現在這麽大過。

就在他一愣之間,白乘風手指掐動幾下,七顆冰球瞬間融化,然後流淌出一條細線,彼此相接,七星連珠順利完成。

嘻哈上人終于看出其中的蹊跷,原來剩下的兩只冰球剛才被他擋在外面,但是卻在白乘風的操縱下鑽入冰層之中,從下面鑽入冰洞,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你耍——”老嘻從地上蹦起來,剛要指責對方耍賴,卻忽然想起,規則上似乎并沒有說這一條,立刻啞火。

白乘風笑吟吟地飄過來:“願賭服輸,道友請吧。”早在剛才挖洞的時候,他就已經做下手腳,旁邊又開出七個小洞,和七星洞相連,只是表皮一層沒有破去,所以看不出破綻。

老嘻将眼睛一瞪:“再玩一局,咱們三局兩勝。”

“言而無信,你想耍賴不成?”白乘風也有些光火。

“耍賴又能怎麽樣,不服咱倆就開打!”嘻哈上人可不在乎什麽名譽問題。

白乘風忍無可忍,雙手向地下一按,仙力一吐,立刻濺起漫天冰雪,如同一道瀑布,向嘻哈上人迎頭落下。

老嘻也不含糊,手指在空中連連顫動,洪荒之力組成一個透明的罩子,将身後的狐媚兒一起罩在裏面,漫天冰雪,全部被阻擋在外。

白乘風一陣冷笑,口中喝一聲:“裂冰爆”,只見以老嘻為中心,方圓十幾丈的冰面忽然如同被一顆炸彈轟擊,發生劇烈的爆炸。

嘻哈上人只覺得身子向下一沉,腳下已經出現一個大坑。他剛要上竄,卻發現狐媚兒已經叽裏骨碌地向冰坑裏面滾去,于是只好跳下去解救。

上面再次降下漫天的冰雪,堆成一個雪白的山包,将下面的兩個人掩埋。白乘風手中閃起一道銀光閃閃的符箓,印在上面。然後拍拍兩手:“哼,在冰雪裏面跟我鬥,自讨苦吃!”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只見老嘻抱着狐媚兒沖天而起。原來是從旁邊又開辟出一個通道,這才從冰下鑽出。

看着那個晶瑩的冰包,嘻哈上人使勁往上面吐了幾口:“晦氣,小子你用心真是歹毒,我還沒死,就給我弄了一座大墳,今天我非把你塞進去不可。”

說完,狀如瘋魔,又向白乘風撲來,兩個人各展神通,鬥得難解難分。他們兩個打得火熱,從劉辛開鑿出的冰洞卻悄悄鑽出一人,正是昆侖的天機子。

天機子到底修為深湛,慢慢将老嘻的洪荒之力驅逐出體外,然後開始往上鑽。經過剛才的驚吓,他已經沒有膽子往下去一探究竟。

快到洞口,聽到外面呼喝之聲連連,打得熱火朝天,還以為是昆侖弟子正在和那個怪人激戰,于是就偷偷鑽出來。

卻意外的發現,門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人正在和怪人激戰正酣。天機子連忙趁機溜之大吉,飛出北極。這一趟來北極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想找的東西還沒等到手,兩位師叔祖卻生死未蔔。不過,一看到空中哇哇哇怪叫的老嘻,天機老道也顧不得那麽多,先跑路再說。

直到出了北極,這才看到昆侖的衆弟子在空中等候。天機子暗罵一聲“這幫沒良心的”,不過,卻也沒有呵斥他們。畢竟連天機老道自己都舍棄師叔祖逃回來,大哥莫說二哥,大家都是差不多。

他們回昆侖不提,北極冰原上的兩大高手卻打得難分難解。漸漸的,兩個人都打出真火,手下不再留情,開始性命相搏。

就在這時,猛聽空中傳來一聲大喝:“老嘻,白大哥,大家都是自己人,住手,別打了!”

白乘風偷眼觀瞧,正是劉辛,于是飄到他的身邊:“什麽,你說這個老瘋子是朋友?”

嘻哈上人沒得到便宜,又不依不饒地上來要接着打。劉辛口中大喝:“再不聽話,我就去把你老婆叫來!”

老嘻一聽,霜打一般,憤憤地站在劉辛身邊,他的軟肋就是他老婆,早就被劉辛摸準了。

“老嘻,你不在大城市玩,怎麽追到這裏?”劉辛瞟了一眼狐媚兒,似乎覺得哪裏不對勁。

“還不是你給留下的錢太少,給她買了一塊玉佩就光光,我沒有辦法,就只能來找你了。”老嘻已經得到狐媚兒的告誡,不要透漏想觀禮渡劫的事。

劉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裏惡毒地想到:鳥鳥的,這個家夥不會是被狐貍精給迷住,想再讨一個二房吧。

既然來了,劉辛當然得給他找點事做:“老嘻,我這裏拿住一個散仙,你幫我把他殺了吧。”

“老弟,你竟然能捉住散仙?”白乘風這下也吃驚不小,要知道沾了一個“仙”字,就絕對和修真者不是一個檔次。

“僥幸,一共是兩個,一個被我捉進山河社稷圖,另外一個還在下面捉迷藏呢。”劉辛笑吟吟地向下面的冰層一指,臉上也現出得色。

第 198 章 亂戰

見到劉辛消失蹤跡,昆侖衆人不覺一愣,随即看到冰面上剛好可以穿過一人的冰洞,這才明白,這家夥已經溜之大吉。

就在剛才,劉辛苦思脫身之計,想要在重重包圍中逃走,空中的道路根本走不通,對方人多勢衆,而且還有散仙級別的高手。當他跌倒在冰面上的時候,手掌接觸冰面,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于是,一面拖延時間,另一只手在身後已經運起混沌玄火,開始融冰。

這裏的冰面非常厚實,而且經過萬載的沉澱,相當堅硬。也就是劉辛的混沌玄火至剛至強,這才能夠一直向下延伸,要是換做旁人,大概也只能望冰興嘆。

當混沌玄火伸展到極致的時候,依然沒有接觸到水面,但是敵人已經開始行動,劉辛也只好翻身入洞,用混沌玄火開路,邊下降邊開鑿。

雖然暫時逃離虎口,但是劉辛一點也不敢大意,萬載寒冰下面,能不能存身,這還是個未知數,而且,對方也可以沿着通道一直追下來,想要徹底脫身,最好下面有水,可以隐藏行跡。

上面昆侖派的衆人也終于采取行動,白面散仙哪裏肯叫到嘴邊的肉飛掉,而且,師兄還被困在山河社稷圖裏面,需要自己解救。

“我下去追敵,你們在上面分散開,仔細搜索冰面,發現他破冰而出,馬上示警。”說完,白面散仙也頭下腳上躍入冰窟窿,雙手在前面蘊出一個掌心雷,蓄勢待發,一直沿着冰洞追擊下去。

天機子也不敢怠慢,他對劉辛更是恨之入骨,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正要将手下門人分散,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從遠處襲來。

又有高人駕到,只是不知是敵是友?天機子心裏一陣警覺,放眼遠望。很快,兩個人影就出現在視野之中,原來是兩個人,只是其中一個修為較弱,所以在遠處并沒有感覺到。

眨眼之間,來人就到了眼前。天機子打量來人,只見來者是一男一女,女子身上散發着妖氣,而那個男子相貌奇特,腦袋大脖子長眼睛小嘴巴闊,看起來無比滑稽。

但是天機子卻一點也不敢小觑對方,因為憑他渡劫後期的修為,竟然看不出此人的深淺,顯然比自己只高不低。超過渡劫期的,莫非也是散仙?可是看起來又不像。

只聽來人扯起嗓子喊道:“原來這麽熱鬧,小子們,你們見過劉小子沒有?”聲音如同破落,難聽至極。

天機子偌大一把年紀,頭發胡子都白了,被人稱作“小子”可還是第一次,他強壓心頭的怒氣:“道友,你說的是哪個劉小子?”畢竟對方實力強橫,看起來不大好惹。

“當然是劉辛那個臭小子,我找他要賬!”來人正是嘻哈上人,他和狐媚兒留守在崆峒的老宅,結果,狐媚兒買了一塊美玉,一下子把錢全部花光。

然後,又被狐媚兒套問出劉辛前往北極的目的。嘻哈上人毫無心機,一邊安裝變形金剛,一邊随口說道:“劉小子有個散仙朋友要渡劫,沒啥意思,還不如在這裏擺弄玩具。”

狐媚兒聽了,卻一定要去北極來瞧熱鬧。嘻哈上人纏不過她,正好也準備順便向劉辛再要點錢,所以也就帶着她來了。

天機子聽了嘻哈上人的話,立刻誤會,以為也是劉辛的仇家,追蹤倒此,找他算賬,心情立刻放松下來:這小子四處樹敵,早就該死。

于是向嘻哈上人說道:“道友原來也是找崆峒劉辛的,那小子方才與我們大戰一場,被我們打成重傷,然後逃到冰洞之中。”說完,向旁邊的冰洞一指:“道友請看,就是這裏。”

嘻哈上人抻着脖子向下一望,根本看不到盡頭。他的小眼珠轉動幾下,然後忽然出手,掐住天機子的脖子:“老雜毛,劉小子是我的朋友,你們打他,不就是打我嗎,膽子還真不小,你也下去吧!”

說罷,直接把天機子塞進冰窟窿。天機子渾身靈力被他封住,無法運轉,下落到幾十丈之後,通道有一個狹窄處,竟把他卡在那裏。雖然他的修為高深,但是嘻哈上人突然就發動攻擊,準備不足,一身本事未等施展,就堵窟窿來了。

昆侖弟子一見這個怪人竟然一出手就制住掌教,然後就像口袋一樣給塞進冰洞,這還了得,于是各舞長劍,一起圍攻上來。

嘻哈上人頓時歡喜無比,他最喜歡的就是打群架,人多熱鬧。于是,在一片嘻嘻嘻、哈哈哈地狂笑聲中,昆侖弟子一個個被他掐着脖子,放倒在冰面。

不過,嘻哈上人打架還有一個特點,從來不下死手,所以這些人只是被封住靈力而已。

昆侖弟子越打越是心驚,這個怪人身形如同鬼魅,根本無法傷到他。而且就是一招制敵,專門掐脖子,出手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轉眼之間,就有十幾人被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其他人一見,不敢再上前,但是又不肯離去,都散在幾裏之外逡巡。嘻哈上人也打過瘾,并不上前追擊。

也該着這些昆侖弟子多災多難,剛剛避過嘻哈上人這尊瘟神,遠處又飄來一個白衣人,只見他白衣飄飄,在空中禦風而行,簡直如仙人臨凡。

看到一向少有人跡的北極竟然出現這麽多修真者,白乘風心中不由惱怒。他之所以選擇這裏渡劫,一個是因為此處少有人打擾,還有一點,他修煉的功法是陰寒一路,在這裏能發揮最大功效。

而渡劫的時候要全力應對天劫,根本無暇旁顧,如果有心懷叵測之人趁機偷襲,後果将會很嚴重。所以,白乘風馬上毫不客氣地下達驅逐令:“各位,我要在北極辦事,半月之內,任何人不得進入此地,各位速速退去!”

昆侖派弟子剛剛吃癟,心裏正不順,聽到來人如此不客氣,不免怒火中燒。他們哪裏知道,白乘風因為天劫在即,不想節外生枝,已經夠客氣的了。

相互招呼一聲,昆侖弟子立刻圍住白乘風,幾十把長劍齊齊指向對方,玄陽子口中喝道:“大膽狂徒,昆侖在此公幹,識趣的早早離去,永遠也不要踏入北極一步!”

玄陽子在天山論道大會上遭到重創,不過被天機子懇請白面散仙強行提高修為,現在也跨入分神期,身體缺損的零件也已經補齊。

白乘風被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氣樂了,也不再答話,欺身上前,奪下玄陽子的長劍,向冰雪上一插,頓時消失無蹤。

然後一掌印在玄陽子的胸口,将他打的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這還是白乘風手下留情,不願制造殺戮,否則,玄陽子還焉有命在。

昆侖弟子這才明白,原來又來了一個煞星,心中暗暗叫苦:媽的,怎麽全天下的高人好像都跑到這裏?

不過,掌教被扔進冰窟窿,無論如何也不能離去。仗着人多勢大,組成劍陣,開始圍攻白乘風。

白乘風也不由火起,現在哪有閑心和他們玩耍,只想快點打法他們。于是出手也漸漸開始狠辣起來,雖然不至于叫對方送命,但是重傷在所難免。

昆侖弟子也終于看出巨大的差距,性命攸關,也不顧的下面的天機子情況如何,紛紛架着劍光開始逃竄。

“回來,把你們這些同夥都帶走!”白乘風又是一聲立喝,心中滿是鄙夷:就知道自顧逃命,連同伴的死活都不管。他哪裏知道,別說是同伴,現在這些昆侖弟子就連掌教也不管不顧。

昆侖弟子戰戰兢兢地将同伴背走,白乘風負手而立,不屑一顧,最後,就連被嘻哈上人放倒的那些人,也都被帶走,雪原之上,只剩下白乘風和嘻哈上人與狐媚兒的奇妙組合。

白乘風也看出嘻哈上人不同凡響,于是稽首道:“道友,在下确實有要事,還請道友行個方便。”

他本來挺客氣,哪裏知道老嘻根本就不通人情:“你有事,我也有事啊,咱們各辦各的,誰也不耽誤誰。”說完,往地上一坐,拿出一個變形金剛就開始安裝。

白乘風臉上漸漸籠上一層怒氣:渡劫的時候,如果有這樣的高手在旁邊,簡直就是芒刺在背,不行,必須将他先打發走。既然對方死皮賴臉地不肯走,那就只有用武力解決。

“道友,咱們比試一番,不比生死,只論輸贏,誰輸誰走人,不知意下如何?”白乘風可不想和對方死磕,有精神頭還留着對付天劫呢。

嘻哈上人立刻從地上蹦起來:“打架好啊,剛才那幫小子實力太差,打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你就說怎麽打吧?”

白乘風也看出這家夥腦筋有點問題,思索一下,不由靈機一動:“道友,咱們要是一通狂轟濫炸,也沒什麽意思,不如玩點有趣的。”

“好,快說說,怎麽玩?”嘻哈上人一聽,當然拍着巴掌擁護,只要能玩得開心就行。

白乘風微微一笑,然後手指連連指點,在自己身前布下七個圓溜溜的小洞。洞口圓潤光滑,成北鬥七星形狀,這才向嘻哈上人笑道:“道友,你我二人就來一場七星聚會。”

第 197 章 生死之戰

天機子對劉辛真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所以這才請出昆侖的兩位元老,按照輩分,還比天機子師傅高出一輩,所以尊為師叔祖。

聽他這麽一叫嚣,劉辛也産生一種不妙的感覺,那兩個在天山大會上大肆殘殺修真者的兩個散仙浮現在他眼前,而且,又經過廣成子之口得到驗證。能被天機子稱為師叔祖的,大概就是這兩個。

叫他單挑兩個散仙,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結果。劉辛身形向下一落,翻天印祭出,轟開幾名攔路的昆侖弟子,奪路而逃。

“哈哈哈,小輩哪裏走!”兩道白光由遠及近,如飛而至,來者是兩個相貌十分年輕的男子,一個如白面書生,另一個臉色赤紅,蠶眉鳳目,正是劉辛在仙府看到的那二位。

感覺到兩股強大的氣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劉辛反倒停住身形,落到冰層上面,冷冷地打量着這兩位昆侖的元老。

“哈哈哈,想不到昆侖還有這樣的存貨,果然是名門大派,深不可測。二位尊姓大名,也好叫劉辛見識一下昆侖的高人。”

“憑你也配,小子,廣成祖師難道沒跟你說嗎,今後不許再和昆侖作對,如何又殺害我們昆侖弟子?”紅臉的散仙雙目一立,怒視劉辛。

“散仙就這麽牛氣,不過也是,自己跟人家不是一個檔次,不知今天如何脫身?”劉辛心中一邊盤算,口中一邊說道:“二位,我總不能老老實實地等着挨刀吧?據我所知,散仙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破壞規矩,與修真者為難,不然,罪孽深重,天劫的威力也就倍增。這事是我們之間的事情,還請閃開。”

白臉和紅臉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一起放聲大笑,白面者說道:“小輩,我們倆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你屢次殘殺昆侖弟子,我二人早就要除你,只是一直有廣成祖師相攔,現在祖師飛升,我看誰還能保你!”

紅臉漢也說道:“小輩,聽說你花樣挺多,今天都抖落出來吧,讓你見識一下修真者和散仙之間的差距。”

事到如今,跑是跑不掉了,只有死拼,打不過你也要濺你一身血,劉辛的狠勁也終于發作:“好,今天就開開眼,你們兩個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的來!”

“小輩,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如此大言不慚,我先教訓你!”紅臉散仙已經幾百年沒見過敢在自己面前發狂的人,臉上紅光大發,淩空向劉辛飛來。

人在空中,雙手一舉,兩顆紅豔豔的光球在手掌上閃現,紅球之中不時有一道道細小的閃電隐現。

紅臉漢飛到空中,劉辛就感覺到滔天的壓力撲面而來,等到掌心出現紅色光球,劉辛也不覺大駭:傳說中的掌心雷,絕對是仙人的手段。厲害之處在于能夠直接将元神震碎,就連仙人直接遭到攻擊,也要魂飛魄散。

紅臉漢手中的光球越來越大,裏面的靈氣不停地翻湧,表面的閃電已經連成一片。劉辛知道,再等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斃,于是祭起翻天印,化成最大的形态,泰山壓頂一般向紅臉漢落下。

“小輩無禮!”紅臉漢子一聲暴喝,身形忽然消失不見,翻天印重重地落在冰原上,轟然一聲巨響,濺起漫天的冰雪。

劉辛收回翻天印,暗叫一聲可惜:因為修為所限,翻天印在他手上,還不能發揮全部威力,叫敵人借着遁光逃跑。

空中傳來紅臉漢的狂笑:“寶貝是好寶貝,可是還得分誰用,小子,也嘗嘗我的掌心雷!”冰雪散盡之後,紅臉漢的掌心雷就如飛而至。

劉辛不敢硬接,身形急退,不過,掌心雷竟然如同安了追蹤系統,在紅臉漢的操縱下,無論劉辛如何騰挪,都如影随形。

眼看掌心類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裏面狂暴的靈氣波動如同鋼針一般,刺激着劉辛的神經,毋庸置疑,這一擊絕對是致命的。

劉辛很想用自己的項鏈去硬接掌心雷,不過,掌心雷和一般的天雷不同,它十分靈動,能夠指揮自如,要是紅臉漢發現他的企圖,稍稍調整一下攻擊的角度,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雖然劉辛很想拼命,可是巨大的差距卻叫他連以命搏命的機會都沒有。耳邊又傳來紅臉漢的狂笑,顯然,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叫他的心裏痛快到極點。

鳥鳥的,掌心雷就了不起啊,老子連天雷都嘗過。劉辛心中發狠,猛地祭出定海珠,五色豪光閃爍,和掌心雷對轟了一下。

定海珠的品級要高出掌心雷許多,但是紅臉漢的修為彌補了等級的差距,所以,這次撞擊,勢均力敵,紅臉漢的天雷消散,定海珠上的光芒也一暗,劉辛的元神如同狂風吹過的水面,掀起巨大的震蕩,身子一栽,癱倒在雪原上。

紅臉漢也頗覺意外:“好小子,果然有點門道,再吃我一雷!”他絲毫不給劉辛喘息之機,另一道掌心雷又攻擊過來。

實力上巨大的差距,叫劉辛感到一絲無奈。現在他的意識被震得有些模糊,如果不是紅臉漢發出掌心雷之前的大喝,劉辛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又展開攻擊。

牙齒在舌頭上一咬,巨大的痛楚叫劉辛恢複一絲清明,他勉強祭出杏黃旗,将自己罩住。

掌心雷終于爆炸,巨大的沖擊力震碎杏黃旗發出的黃色光罩,劉辛瞬間被一團紅光包圍,裏面噼啪作響的閃電,開始無情地攻擊他的元神。

紅光之中,劉辛的身體被熾熱的高溫瞬間化作虛無,不過,很快,又開始重新彙聚。因為是在紅光的籠罩中,所以外面觀戰的衆人,包括紅臉漢都不知道其中的變化。

只見一個碩大的黑色身影從紅光中閃現,他張開巨口,發出無聲的吶喊。雖然絲毫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每個人似乎都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波動。随後,紅光漸漸消散,劉辛赤身盤坐在地上,黑影也似乎淡了許多,慢慢隐入他的頭頂。

紅臉漢自然知曉掌心雷的威力,在他的想像中,那個狂妄的小子肯定已經化為灰燼。不料,除卻衣衫被毀之外,竟然絲毫沒有受到傷害,這實在有些超出他的理解範疇。

一個散仙連續攻擊,竟然奈何不得一個修真者,這叫紅臉漢很沒面子。他怒吼一聲,向劉辛撲過來,準備舍棄那些華而不實的攻擊,就用自己的雙手,采用最原始、最有效的方法,活活将對方撕碎。

劉辛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殘酷笑意,他苦心設計的局終于見效。紅臉漢被怒火沖昏頭腦,放棄他擅長的攻擊手段。其實,只要再放出一個掌心雷,估計自己的元神就抵擋不住,因為,現在它已經到了破散的邊緣。

猛然間,劉辛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伸手在前面的虛空出一抓,一張圖畫被他抓在手中,而紅臉漢則已經消失不見。

收回山河社稷圖,劉辛把它卷起,現在強敵環伺,沒有時間處理裏面的紅臉漢。就在剛才,翻天印落下的時候,濺起沖天冰雪,劉辛也順勢祭出山河社稷圖。

山河社稷圖的妙處就在于,能夠根據周圍的環境而變化,從而徹底迷惑敵人。眼看紅臉漢怒氣沖沖地闖進山河社稷圖,劉辛當然不會手軟。

白面散仙到底是見識不凡,口中驚呼:“山河社稷圖!小輩,你把我師兄裝進裏面,快快将他放出!”

劉辛将山河社稷圖橫在手上:“放心,裏面很好玩,他是散仙,想死都死不掉,不過,我轉念之間就可以殺死他,所以,我現在希望你們現在能夠撤離北極。”

生死關頭,劉辛也只能吹吹大氣,用紅臉漢的性命來威脅對方,希望他們能投鼠忌器。

白面散仙臉上忽然罩上一層寒霜:“你可以試一試,不過,你也一定會給我師兄陪葬。”

于是,局面暫時僵持起來,雙方互有顧忌,誰也不敢動手。這時,看來陣營中走出一個老道,恭恭敬敬地來到白面散仙面前,低聲耳語幾句。

“哈哈哈,原來如此,小輩,竟然連我也敢騙,山河社稷圖只是捉人的法寶,只要我殺掉你,然後奪下此圖,立刻就可以救出師兄,小子,納命來吧!”白面散仙臉上也興奮地露出一抹紅色,兩眼射出奪命的寒光,看得劉辛心中一寒。

完了,最後的倚仗也被對方看穿,這次,恐怕真要在劫難逃。劉辛腦中飛快轉動,思索脫身之計,卻無奈地發覺,現在确實已經黔驢技窮。

白面散仙手中射出一道白光,重重擊在劉辛的胸前,将他打得淩空飛起,然後重重落在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

“小子,你就認命吧!”

“等等,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毀掉山河社稷圖,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劉辛一手撐在身體後面,勉強直起上身,一手高舉山河社稷圖,向對方高聲喊喝。

白面散仙的腳步也不由停住,回身疑惑地望了一眼剛才和他耳語的那個昆侖弟子。那名昆侖弟子修為雖然才到分神期,但是平時博覽群書,通曉各種典籍,他向着劉辛一陣陰笑:“山河社稷圖難道是誰都能損壞的,只怕是金仙也沒有這個能力,你休要在這裏拖延時間。”

“哈哈哈,現在已經晚了,各位,我去也!”山河社稷圖忽然從劉辛手中消失,然後,就連他的人也一起在冰面上消失,只留下一個圓形的冰洞,如同張開的巨口,在向那些昆侖弟子發出哈哈的嘲笑。

第 196 章 仇人相見

劉辛飄到院子當中,只見嘻哈上人一手拿着變形金剛,一手掐着狐媚兒的脖子,後者毫無抵抗地被提在空中,兩條腿無助地蹬着。

“無緣無故,她怎麽會找上門來?”劉辛也感到疑惑不解,于是向嘻哈上人說道:“老嘻,先放下,你是不是離開家的時間太長,把你老婆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都忘記。”

經他這麽一提醒,老嘻連忙火燒火燎地把狐媚兒放下:“還真是的,我老婆告訴我,不要欺負女人,小狐貍精,要不你也掐掐我的脖子。”

說完,把又細又長的脖子伸過去。狐媚兒吓得連忙閃到劉辛身邊,盈盈下拜:“劉掌教救我。”

劉辛向旁邊一閃身:“我可不是救世的菩薩,你拜錯人了。”

狐媚兒臉上現出一片戚容:“藍先生,難道你就真的見死不救嗎?”

這一聲藍先生叫劉辛回想起在百蠻山的日子,那時候,狐媚兒對化身為藍先生的劉辛還真是不錯。不過,這個妖女和莊夢蝶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正所謂道不同不足與謀,這樣的閑事,不管也罷。

于是剛要将她攆走,嘻哈上人走過來道:“小狐貍,剛才一時昏頭,忘了老婆的教誨,多有得罪,有什麽事就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狐媚兒最善于察言觀色,立刻順着杆子往上爬,向嘻哈上人盈盈一拜:“多謝上人,百蠻山現在被黑山老魔把持,這厮竟然貪戀我的美貌,要強行霸占于我。被逼無奈,我這才逃出虎口。可是黑山老魔卻派人四處追殺,所以才來尋求上人的庇護。”

嘻哈上人聽了,立刻義憤填膺,口中一個勁叫罵:“這個老混球,老色鬼。”

“不會是說你自己吧,倒是蠻合适。”劉辛心中暗暗鄙視了老嘻一番:“這家夥還真是好騙,人家說什麽都相信,依着狐媚兒的性子,那個黑山老魔要霸占她,說不定高興成什麽樣,還能逃跑,其中定有緣故。”

于是,劉辛笑道:“老嘻,我給你出個主意,幹脆把這個狐女帶回去,你們那裏最安全。”

嘻哈上人一拍大腿:“好法子!”但是随即轉成苦瓜臉:“劉小子,好像不成啊,我老婆還告訴過我,別的女人不能碰。”

狐媚兒一聽,立刻悲悲切切地抽噎起來,急得嘻哈上人滿院子亂蹦。劉辛則打了一個呵欠,然後悠然走回自己的卧室。上次青索被弄成兩段,他決定用金蛟筋來重新煉制一下,哪有閑工夫管這種閑事。估計這事夠老嘻頭疼的了,活該,誰叫他莫名其妙地往自己身上攬債。

第二天早晨,劉辛來到庭院,看到嘻哈上人還坐在一堆紙箱子上發呆,狐媚兒當然不會離去,這樣一個超級保镖在身邊,不正是她期盼的嗎。

“老嘻啊,我可要走了,你想好主意沒有?不如你再殺上百蠻山,滅了黑山老魔,不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劉辛看着嘻哈上人愁眉苦臉的模樣,心中不覺好笑:這家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給自己找事,現在大概理解什麽叫最難消受美人恩了吧。

嘻哈上人猛地站起來:“我決定了,我們先跟你走。”

“不會吧,這個狐女也帶着?”這一下還真出劉辛的意料之外。

嘻哈上人使勁點着大腦瓜子:“既然叫我趕上這樣的事,就不能見死不救。”

“行了,那你還是趕緊回老家吧,或者願意上哪就上哪,屋裏還有一箱子錢,夠你潇灑的了,我的事也不敢勞動你的大駕。”劉辛拿這個家夥實在沒有辦法,也只好甩包袱。

嘻哈上人卻認準一個門:“不行,那個黑山老魔修為也跟我差不多,想殺他沒那麽容易,回家更是不成,我老婆非掐死我不可,誰叫你把我弄到外面,你就要負責到底。”

看到狐媚兒眼中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劉辛恨得牙根直癢癢:“老嘻,要不你就先呆在這,我這一次不能帶外人去。”

嘻哈上人眼珠轉了半天:“好吧,不過你得快點回來,萬一要是錢花光喽怎麽辦?”

“除非你是敗家子,記着,我這房子是祖産,你別給弄壞了。不然,我非把這事告訴你老婆不可!”劉辛知道威脅嘻哈上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擡出他老婆。

嘻哈上人兩手抖動幾下,強忍住掐脖子的沖動。劉辛滿意地笑了笑,他也知道,其實,這家夥真是一點色心也沒有,就是頭腦太簡單,而且還缺根弦,希望這段時間別被狐媚兒賣了才好。

随後,劉辛就獨自踏上北極之路,現在,距離半年之約也只剩下五六天的時間。

回想起第一次随着厲天行的化身去北極,現在舊地重游,自己已經跻身渡劫期的修真者之列,世事變遷,果然如白雲蒼狗,不知道幾年之後,又會有什麽變化?

風馳電掣一般,劉辛終于又踏上北極莽莽的冰原,這個季節,正是北極極晝的時候,滿眼白茫茫一色,心神立刻清爽不少。

劉辛放出靈識,搜尋白乘風的蹤跡,卻一無所獲,看樣子,正主還沒來。想到既然已經約定好,白乘風來了之後,肯定會主動來找他。以白乘風強大的神識,應該很容易。所以,劉辛也不着急,找了一處背風的地方,盤膝運功。

大約過了一天,劉辛忽然察覺到遠處有靈氣波動,而且還不是一股,似乎有百人之多。

“難道都是白大哥邀來的朋友?”劉辛掠上半空,靜靜等候。很快,黑壓壓的一群人進入劉辛的視線。

劉辛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白乘風生性孤傲,散仙跟修真者又很少接觸,怎麽一下子冒出這麽多修真者。或許,他們是另有事情要辦吧。

及至看清來人,劉辛更加愕然:“怎麽是昆侖派的,當先那個鶴發童顏的老道,不就是天機子嗎?”

天機子也發現了對面的劉辛,也是一愣:這小子怎麽在這,難道又來跟我搗亂?

當看到劉辛孤身一人的時候,天機子心中忽然一動:真是天賜良機,今天就把這裏變成你劉辛的葬身之地。

于是飛到劉辛十丈之外:“哈哈哈,劉大掌教,幸會幸會,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怎麽劉大掌教成了孤家寡人?你的那些徒弟、兄弟,還有黑白兩大護法,怎麽不在左右保護?這裏空曠冷清,少有人跡,可是殺人越貨的好去處!”

劉辛見他得意洋洋,顯然居心不良,嘿嘿一陣冷笑:“天機道友莫非到此地就是做這樣的事情來的?”

“本來不是,但是既然遇到你,說不得也只好做一次,這可是劉大掌教教給我們的。”說完,将手一揮,身後的昆侖弟子立刻散開,形成一個大包圍圈,将劉辛圍在正中。

劉辛也不着急,他正想來驗證一下,渡劫期的攻擊力到底效果如何,既然天機子一上來幾撕破面皮,劉辛正好求之不得,他準備憑借法寶拼殺一通,如果形勢不妙,馬上就跑路。

一時間,北極的天空,殺氣籠罩,雙方都凝立不動,蓄勢待發。肅殺之氣,越來越濃。

終于,劉辛的身形動了,他手指輕彈,一朵拳頭大小的墨蓮向天機子飛去。墨蓮的體積雖然縮小,但是卻凝練地如同實質,而且,裏面蘊含的威力也增加幾倍。

“雕蟲小技!”天機子長劍挽出一朵瑩白的劍花,迎向墨蓮。空中,立刻想起一聲巨大的爆炸。

就在這時候,劉辛的身子飛速倒退,翻天印猛然祭在空中,和他身後的一名昆侖弟子的腦袋進行一次親密接觸。毫無懸念,那名弟子在迷迷糊糊中就形神俱滅。

劉辛知道天機子的修為,也是快要渡劫,如果和他單打獨鬥,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所以,幹脆先佯攻一記,然後就向他的門人下手,一擊立威。

很顯然,昆侖弟子被劉辛激怒了,一片暴喝聲中,數十把飛劍閃爍着奪命的寒光,向劉辛身上招呼過去。

取出杏黃色的一面小旗,祭在頭頂,飛劍全被遮擋在黃光之外,全部無功而返。劉辛之所以敢面對昆侖的群毆,就是因為有這個保命的法寶。

天機子一見到熟悉的黃光,恨得牙根只癢癢:杏黃旗是昆侖的寶貝,如今卻拿在敵人的手中,叫他如何不惱?

怒吼一聲“打”,七色光芒閃起,天機子祭起打神鞭,惡狠狠向劉辛頭上打去。

“天機道友,都是昆侖派的寶貝,何必自相殘殺?”劉辛掠到一名昆侖道士身邊,硬扛了他一劍之後,手裏攥着的翻天印一掄,重重砸在他的腦子上,翻天印當板磚,是劉辛的殺手锏,同時,嘴裏還不忘刺激天機子兩句。

劉辛說的一點也沒錯:杏黃旗的防禦超級強悍,打神鞭的攻擊力最大,一個是矛,一個是盾,今天相遇,還真有點自相矛盾的意思。

天機子怒火中燒,哪裏管什麽矛盾不矛盾,全力催動打神鞭。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打神鞭和杏黃旗終于相撞。大概,這樣的事情,對于兩件法寶來說,還是第一次。

劉辛感覺杏黃旗向下一沉,不過,還是挺住了這石破天驚的一擊。而打神鞭則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開,翻轉着飛上半空,被天機子重新收回手中。很顯然,杏黃旗在交鋒中占據優勢。

這主要的原因,還是由于打神鞭被強行改造,看似對付修真者的時候威力大增,其實,卻還不及原來的十分之一。否則,天機子渡劫後期的修為要強過剛剛踏入渡劫前期的劉辛,應該占據優勢才對。

一見打神鞭無功而返,天機子臉上現出一抹殘忍的獰笑:“劉辛,你是真逼着我使出殺手锏不可。好,今天就如你所願,兩位師叔祖,請現身除魔!”

第 195 章 相見不如懷念

熙熙攘攘的人流,永遠是城市不可缺少的風景。嘻哈上人穿着一身高大壯以前的舊運動服,肩膀上扛着大皮箱,東張西望,左顧右盼,整個一進城打工的民工。

而且,他的長相實在惹眼,走在大街上,相當受關注。劉辛則不慌不忙地走在他的身前面,看起來嘻哈上人就是專門給他扛皮箱的。

以前那種對世俗界生疏的感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超然物外的寧靜。“出世入世,入世出世,大概修煉的都是人的心境。”劉辛腦子裏終于想通這個看起來十分高深的問題。

劉辛領着嘻哈上人走進了一家兒童玩具店,然後道:“你先進去挑選,我在這給你看着皮箱,最後一起算賬。”

“還是我自己背着比較保險。”嘻哈上人竟然也害怕被放鴿子,扛着皮箱,雄赳赳地向裏面走去。

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還不見他出來,劉辛終于有些按捺不住,靈識一掃,找到嘻哈上人。走過去一看,只見他正坐在皮箱上,手裏擺弄幾個變形金剛,旁邊的售貨小姐一臉怒容。這事放到誰身上都生氣,擺弄兩個小時也不放手,不知道是買玩具還是買不起跑着過瘾來了。

劉辛忍不住摸摸鼻子,把嘻哈上人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向那個售貨小姐說道:“每樣玩具都選一件,他是來搞批發的,主要是想觀察一下你們這裏的銷售情況。”

售貨小姐恍然大悟,再看嘻哈上人,還真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于是就叫上一夥人,開始忙活起來。

一排大箱子堆成一座小山,放在嘻哈上人面前,這家夥抖起乾坤袋,就要往裏裝。劉辛連忙将他攔住,戲法沒有這樣變的,于是把自己老宅的地址告訴他們,送貨上門。

看着箱子一個個被擡走,嘻哈上人抻着脖子一個勁嚷:“小心點,別把裏面的東西碰壞了,不然我把你們腦袋揪下來當球踢!”

售貨小姐吓得一哆嗦,手裏的貨單也掉在地上。劉辛連忙道:“老嘻,趕快付賬。”

“好了。”嘻哈上人答應一聲,啪啪兩聲,将皮箱打開,一捆一捆嶄新地百元大鈔顯現出來。瞧着架勢,少說也有一百萬。

售貨小姐又忍不住哆嗦幾下:“這家夥不會是剛剛搶劫完銀行,就跑到這來買東西的吧?”

嘻哈上人手上拿着一個變形金剛,走出玩具店,皮箱則已經轉移到劉辛的肩膀上。依着嘻哈上人的意思,見到商店的門就往裏進,然後大肆采購。

看着這個有購物狂傾向的家夥,劉辛還是否決他的提議:“再找一家首飾店,給你老婆賣點東西,然後賣點服飾,就趕緊走人,我的朋友要渡劫,還要去北極,沒那麽多時間陪你逛街。”

兩個人進了一家大首飾店,嘻哈上人立刻被晃得眼花缭亂,也不知道該買什麽好。劉辛也不懂行,不過總比老嘻要強上百倍,在購物小姐的指導下,買了十幾套首飾。

就在打包裝盒的時候,劉辛的耳朵忽然聽到旁邊一個妩媚聲音傳來:“小姐,請問有沒有上好的玉石?”

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劉辛也不回頭,用靈識一掃,發現旁邊出售玉石的櫃臺前面立着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正是老相識狐媚兒。

“巧了,這個妖女不在百蠻山,跑到大城市裏來厮混,六扇門怎麽也不管事,對了,六扇門已經倒閉,呵呵。”劉辛只是有一些好奇,但是他并不想管這檔子閑事,狐媚兒雖然是妖族,但是現在跟劉辛并沒有什麽沖突,劉辛可不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劍仙。

很顯然,狐媚兒并沒有找到自己滿意的東西,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超大號的腦瓜子:“小丫頭,我看你怎麽有點眼熟?”

狐媚兒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她對嘻哈上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而且老嘻本身的特點也比較突出,容易辨認。

想到綠袍老祖就是被這家夥打傷,狐媚兒連忙将頭一低,轉身欲走。嘻哈上人卻不依不饒:“嘻嘻嘻,你個小狐貍精,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就想開溜。”

說完,身子鬼魅一般地穿過前面的幾個顧客,蹿向狐媚兒身邊。

狐媚兒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非禮啊——”

兩個人這麽一吵鬧,早就驚動了不少人,看到一個漂亮妹妹馬上要被一個進城民工侮辱,立刻沖出十幾個英雄救美的小夥子,橫在嘻哈上人身前,拔拳相向。

而狐媚兒則趁機溜出人群,慌慌張張地跑到珠寶店的外面。這時候,店內忽然傳出一陣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其中還夾雜着女性刺耳的尖叫。

狐媚兒幸災樂禍地一笑,轉身就要開溜,猛聽一聲大喝傳來:“大膽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興妖作怪。”随後,一股充滿陽剛之氣的氣息緊緊鎖住狐媚兒。

擡頭一看,只見前面站立這一個老道,紅發飄揚,火氣滔天,正是烈火真人。當初,烈火真人曾和劉辛一起追蹤狐媚兒,抓捕厲天行,所以狐媚兒還記得老道。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修為和老道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動手只是自取其辱,于是一陣冷笑:“道長有何貴幹,聽說六扇門已經解散,您老不去回山靜養,怎麽還管這些俗事。現在,六扇門的那些破規矩早就沒人理會,你想把我抓到哪去?”

烈火老道還真被她說得一愣,這次,他也是下山有事要辦,感覺到這邊有強大的靈力波動,這才趕來,一看到狐妖,出于職業習慣,忍不住站出來說話。

現在被狐媚兒一陣冷嘲熱諷,還真弄得無話可說,只是一個勁在那裏吹胡子瞪眼。

“烈火老哥,少見少見。”劉辛早就跟着狐媚兒出來,不過,直到此刻才上前答言。

“原來是劉老弟——劉道友,真巧,真巧。”烈火老道有些尴尬,昆侖上上下下都知道劉辛是昆侖派的死對頭,雖然老烈火覺得劉辛這人不錯,可是師門有令,他也不好違背,就連稱呼也改成不冷不熱的劉道友。

劉辛自然知曉其中的玄機,昆侖派唯一叫他能瞧得順眼的就是烈火真人,脾氣耿直,嫉惡如仇,所以,劉辛絕對不會将和昆侖的矛盾轉嫁到老烈火身上。

“老哥,這個狐女并沒有鬧事,放她去吧,走,咱們找個地方敘敘舊。”驟逢故人,劉辛覺得特別親切。

狐媚兒得了赦令,意味深長地向劉辛望了一眼,然後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這時候,嘻哈上人也沖出來:“劉小子,那個死狐貍呢,竟然敢耍我,看我不掐死她才怪。”

“老嘻,人早跑沒影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烈火道長,我的老朋友。”

嘻哈上人瞟了烈火真人一眼,然後就不理不睬。這時候,珠寶店裏沖出一群保安,将衆人圍住。劉辛這才想起,買的東西還沒給錢呢,連忙打開箱子,笑吟吟地取出一沓沓的人民幣。

“現在交錢已經晚了,我們已經報警,你們一個也跑不了!”一個保安驚慌失措地喊道,敢明火打劫珠寶店,沒有武器才怪。

劉辛扔下幾捆錢,然後一手拉着嘻哈上人,一手拉着烈火真人,三個人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

嘻哈上人把面前的一盤烤鴨端起來,上面放了幾張餅,然後用筷子扒拉到嘴裏。也虧得他的嘴大,竟然全都塞到裏面,嚼得滿嘴流油,還嗚嗚地喊道:“再上四只。”

劉辛也不理他,端起酒杯向身邊的烈火真人道:“老哥,怎麽有時間到世俗界,莫非又想重操舊業?”

老烈火竟然出人意料地嘆了一口氣,将面前的杯子一口幹掉,紅胡子上沾着幾滴晶瑩的五糧液:“六扇門解體,我也就成了閑人,這次下山,主要是受掌教差遣,購買一批黃金運回山上。”

看得出,烈火真人對六扇門的感情很深,他也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性格,成仙只是夢想,所以能在世俗界六扇門找到自己的位置,日子過很得充實,但是現在,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返。

劉辛也只好安慰他幾句,除了嘻哈上人吧唧嘴的聲音之外,酒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烈火真人又把杯裏的酒喝掉,然後站起身:“老弟,今天能坐在一起喝酒,就已經破例。師門規定,不許和崆峒派接觸。以後大家相見,恐怕就要刀兵相見,告辭。”

說罷,烈火真人向劉辛稽首一禮,然後飄然而去。看着他臨去時眼中流露出的一抹無奈,劉辛也只有搖頭:昆侖還真是小氣,以後連朋友都沒法做了,鳥鳥的,天機老道要金子幹嘛用,莫非準備金屋藏嬌……

嘻哈上人創紀錄地吃了十只烤鴨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地随着劉辛回到崆峒老宅,立刻又沉迷在那小山一樣的玩具之中。幸好他的乾坤袋夠大,這才勉強将東西都塞在裏面。

劉辛也不搭理他,徑自回到卧房,開始打坐。很快,心神都沉浸在這熟悉的環境之中。

這時候,外面傳來嘻哈上人的爆喝:“好你個小狐貍精,竟然敢送上門來,這次看你往哪跑?”

第 194 章 寒潭遇險

劉辛帶着嘻哈上人飛出蜀山,來到外面的廣闊天空,這才真正感覺到渡劫期給自己帶來的巨大變化,不僅僅是靈識上的擴大,靈力的增加更是呈幾何級數。

現在,劉辛的渾身似乎有用不完靈力,飛在空中,輕飄飄的如同自己已經化身為空氣。更妙的是,竟然能夠感覺到散落在天地間的絲絲洪荒之氣,正在一點點向身體裏面彙聚,雖然微弱,但是積少成多,涓涓細流可以彙成大海,再也不用向以前那樣費力。

第一件事,當然是深入寒潭,将另外一只金蛟的屍體打撈上來,據為己有。雖然,現在的乾坤戒裏面已經放着一大堆金鱗,還有那只金蛟的屍體,以及幾根蛟筋,不過,如今的崆峒也不是大貓小貓兩三只的時代,數百三代弟子都嗷嗷待哺,東西少了怎麽夠分。

幸虧實力提高到渡劫期,乾坤戒裏面的空間也再次擴大幾倍,不然,還真裝不下這只龐大的金蛟。

飛臨寒潭的水面,嘻哈上人心有餘悸地說道:“劉小子,你自己下去吧,上次我下去,差點被凍成冰棍。”現在,他終于知道那東西叫冰棍。

在看到劉辛從分神期跨入渡劫期之後,嘻哈上人對他似乎也有了一絲尊敬,稱呼也為之改變,在“小子”的前面又加上姓氏,稱之為“劉小子”,不過,在劉辛聽來,還沒有原來的順耳。

見嘻哈上人也有害怕的時候,劉辛心情更加愉快:“老嘻,你是不是想偷懶?金蛟那麽大,我一個人可抗不動。”

“少來,直接塞進乾坤戒不就完事,再磨蹭,小心被別人搶先。”嘻哈上人現在也不好糊弄,社會經驗在實踐中漸漸豐富起來。

“東西放在寒潭裏,比放在銀行的保險櫃還安全。你在這等着,我去去就來。”說完,劉辛直接用混沌玄火在體表形成一個罩子,然後躍入水中。

他想試一試,在實力提高一個檔次之後,僅靠混沌玄火能不能深入寒潭,如果能夠成功,這次去北極就嘗試把厲天行解救出來,當然,前提是把嘻哈上人也拽去。

雖然還能感覺到寒氣不斷襲來,但是,已經在身體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劉辛信心大增,一直下潛,到了幾百丈之後,才感覺到巨大的水壓,于是祭出定海珠,處于安全罩的保護之下。

終于,劉辛的雙腳踏到潭底的岩石,然後,就開始在潭底搜尋金蛟的屍體。寒潭的水雖然深,但是面積卻并不太大,占地不到十畝,很快,劉辛就走了一個遍。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沒有發現金蛟的屍體。

不會吧,金蛟那麽大一個目标,應該很容易找到才對,難道水裏還有其它猛獸,被他們給吃掉了?

劉辛又仔細尋找一圈,終于确定金蛟的屍體已經失蹤,而且,一點蹤跡也沒有留下。

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幾天又有人下來,将金蛟的屍體弄走,剛才在上面還說這裏比銀行的保險櫃還保險,結果真就出現劫匪,鳥鳥的,白忙活一場,費勁巴力地殺死金蛟,叫別人撿了便宜。

一股不平之氣在劉辛心頭湧起:不用着急,金蛟甲,金蛟皮是制作法寶的好東西,只要發現有人使用,肯定可以查找到線索。

劉辛把這筆帳先牢牢地記在心裏,然後準備返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從遠處傳來,如果不是劉辛靈覺大進,根本就發現不到。

莫非寒潭下面還有古怪?劉辛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他的膽子本來就大,現在又踏入渡劫期,信心十足,于是決定過去查看一下究竟。

循着絲絲靈氣,劉辛慢慢飄過去,最後大約是在寒潭的中心處停住身形。那股靈氣波動顯然就來源于這裏。

仔細探查一遍,這裏和其他地方并沒有什麽區別,地面都是由青碧色的岩石構成,上面就是沉靜的潭水。

“莫非石頭下面藏着什麽天珍地寶?”一個念頭在劉辛腦海裏閃過,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樣人跡罕至的地方,說不定有什麽古怪。

懷着激動的心情,劉辛放出靈識,慢慢深入到岩石下面,尋找他自己想像中的寶藏。

果然,當靈識延伸幾十丈之後,劉辛終于發覺,岩石中出現一條通道,而且,通道中奇寒無比,似乎連劉辛的靈識都要為之凍結。

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劉辛恍然大悟:寒潭之水如此陰寒,顯然寒氣都是從這裏慢慢滲出的。

這一下,劉辛的興趣更是大增,能夠發出威力這麽大的寒氣,豈能是尋常之物?

于是,靈識順着通道,快速延伸下去。通道出乎意料的漫長,若非劉辛靈力大進,早就無以為繼。

狂熱的探寶之心使劉辛不斷催動靈力,使靈識能夠繼續延伸下去。終于,通道一轉,到了盡頭,而前方,則出現一間石室。

劉辛心頭一凜:這顯然是人力所為,類似這樣的地方,不是藏着巨寶,就是囚禁着厲害人物,還是小心為上,莫要因為貪心作祟,得不償失。

想到這裏,先前的浮躁貪心全部收斂,小心翼翼地散出靈識,向石屋展開探查。

就在靈識接觸到石室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而狂暴的神識奔湧出來,就像一只蒼鷹抓住一只剛出殼的小雞,毫無懸念地将劉辛的靈識擒獲。

劉辛暗叫一聲不好,靈識要是被人強行掠去,馬上就會被打回原形。不過,這樣的事在修真界只是一種傳聞,因為并沒有那樣的強人存在。可是,自己怎麽這麽倒黴,這事也會遇到。

裝作無力抵抗的樣子,劉辛的靈識越來越弱小。然後,突然之間爆發洪荒之力,靈識迅速向回逃竄。

這種小伎倆顯然都在對方的意料之中,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那股強大的靈識只是松弛了一剎那,随後就又将劉辛的靈識牢牢控制住。

劉辛只有不甘地掙紮,但顯然無濟于事,連魚死網破的機會都沒有,感覺到靈識和自身的聯系越來越小,劉辛終于明白,自己已經無能為力。

可是,就在他絕望的時候,那股強大的神識如同它瞬間出現一樣,又忽然間隐去,徹底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恢複自由之後,劉辛也不由一愣,然後飛快地撤回靈識,向寒潭上面飄去,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

沖出水面,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氣,心頭萦繞着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嘻哈上人早就等的不耐煩:“劉小子,怎麽磨蹭這麽長時間,快走快走,先多買點玩具賠償我的損失。”

劉辛一言不發,飛上山澗,然後帶領着嘻哈上人消失在茫茫天際。

……

天京市,依舊喧嚣繁華,在城邊的一個角落裏,劉辛的老宅已經煥然一新,同時,也迎來它的舊主。

立在那個老桑樹下,劉辛打量這翻修之後的老宅,整體的布局并沒有什麽變化,就連青磚黑瓦都還是原來的模樣。整個宅子,依舊充滿古香古色。

不過,劉辛知道,屋頂的瓦片已經換成新的,而且,這種仿古的建築,材料都極為昂貴。

院中鋪着青石板,顯然重新經過人工打磨,平整的像一面鏡子,但是上面卻不着痕跡地進行防滑處理。

這棵老桑樹也是劉辛特意囑咐留下來的,因為據說老爺子小的時候,經常爬到上面采摘又紅又紫的桑葚。看到這棵桑樹,劉辛仿佛又看到老爺子的身影。雙手摸在上面,似乎又摸到老爺子粗糙的大手。

輕輕拍打着老桑樹,劉辛忽然覺得眼睛有些濕潤。回到老宅,他的心從來沒有這樣寧靜親切,他又回到做凡人的那種感覺。

“這裏,今後就作為崆峒在世俗界的總部,內閣崆峒弟子,學有所成之後,必須都要到這裏來拜祭。永遠記住崆峒那一段沒落的歷史,永遠不要讓這種悲劇再重新上演。”

老桑樹下,劉辛第一次給崆峒立下一條門規。

回到自己居住的正屋,屋中的陳設并沒有改變,不過,家具都重新經過保養,泛出柔和的光澤。

坐回到相伴十幾年的床上,三十年來的往事歷歷在目,劉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直坐下去,當然,如果不是有人打擾的話。

“劉小子,快去弄錢。”嘻哈上人終于按捺不住,強忍住掐劉辛脖子的沖動,大聲嚷嚷起來。

劉辛從出神的狀态中回歸現實,現在,他看起來更加平凡,身上絲毫沒有靈力的波動,随着實力增長而表現出來的那一分自大和浮躁完全消失。

就在剛才,心靈上的頓悟叫他的心境修為也上升一個層次。修道的核心在于修心,心境修為要是跟不上實力的增長,後果往往會很嚴重。重回老宅,心境上的頓悟,并不是苦修就能夠得到的。

“好,現在我們馬上就去,不過,先得弄點錢再說。”劉辛從床上慢慢站起身,向嘻哈上人笑道,這家夥雖然憊憨,但畢竟把劉辛從玄心九龍鼎中救出,所以,劉辛決定要好好滿足他一次。

在抽屜裏翻找一陣,劉辛找出李國宗的電話。一刻鐘之後,李國宗就急匆匆地趕到。

劉辛只是叫他派人送點錢過來,誰知道他親自送來。說實話,劉辛并不想見他,李國宗為人雖然不錯,但是功利之心太重,不是修真的料。

寒暄幾句之後,劉辛告訴他李穎現在很好,而且已經達到融魄期。李國宗激動地老淚縱橫,口中斷斷續續地不知道叨咕些什麽。

劉辛叫他派幾個人暫時照顧老宅,其實,這裏本來就是李國宗安排的人手在照顧着,不然,空了三年,估計早就沒影了。

李國宗也比較知趣,呆了一小會也就告辭,臨走的時候,留下兩個手提箱。劉辛把其中的一個往屋子裏一扔,然後把另一個遞到嘻哈上人的手中:“老嘻,這裏面都是錢,夠你消費的了。別忘了,給你老婆多賣點好東西帶回去,免得回去被掐脖子,就是掐,估計也能輕一點。”

第 193 章 劫光

三粒金紅色的丹藥在玄心九龍鼎中漸漸成型,劉辛預計有兩粒就足夠,實在不行,一粒也就勉強湊合,只要和趙天明老哥分而食之,應該也可以救命,現在竟然凝成三粒,實在是超出意料之外。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這兩樣靈材本身的級別就夠高,靈氣充盈,相對的雜質就少,自然出丹的分量也就足。

現在,劉辛最為關注的就是丹藥的品質,萬一再弄出洪荒級別的,招來天劫,事情就麻煩許多。還好,這幾粒丹藥是天級上品,也叫劉辛長出一口氣。

為了穩妥起見,劉辛還是祭起翻天印,萬一玄心九龍鼎要是扛不住,不能順利收丹,還得靠翻天印的強勢來鎮壓,然後用玉淨瓶來收取。

不過,劉辛顯然低估了玄心九龍鼎的威力,只見九條黑龍都蠢蠢欲動,一副急不可耐的猴急樣。當三粒丹藥從鼎底向上疾飛的時候,已經有九張巨口等候在那裏,自然無法逃脫,被三個嘴快的家夥吞入口中。

不過,九條黑龍顯然還是比較團結,并不獨吞,很快就把丹藥吐出來,然後被其他同伴接住,每經過一個龍口,丹藥就更加圓潤幾分。

劉辛把三粒丹藥接在手中,感覺異常沉重,其中的艱險,只有他自己心裏有數,可以說,這是用生命的代價換來的丹藥。

而且,它們的意義也非比尋常,可以說,這是劉辛第一次創造出來的一種新型丹藥。而且,還創造元神煉丹這個奇跡,劉辛已經想好,就把這種方法稱為“神煉法”。

不過,在劉辛的洪荒之力未能收放自如之前,這種方法他是無論如何不敢再使用。但是,一片丹道的嶄新天地已經被開創。

把靈識滲透到丹藥的裏面,劉辛再次感到震驚:兩種藥性達到完美的融合,而且相互激發之後,裏面的靈氣更加充沛,雖然還沒有達到洪荒級別,但是劉辛感到,這裏面蘊涵的靈力,一點也不次于當初煉制的那顆再造丹。

“這難道就是神煉法的奇妙之處?有可能,從本質上對它進行改造,當然會比從外部來的更直接,更有效。”劉辛對自己創造的神煉法更加充滿信心。

白眉等人也都滿臉輕松地圍上來,兩天多的努力終于收到回報,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是他們猜測,其間一定經歷不少磨難。

“這是什麽丹藥?”看着三粒發出金紅色光芒的丹藥,清風子好奇地問道。

“赤金丹!”劉辛創造的丹藥,自然也擁有它的冠名權,然後有笑吟吟地說道:“把趙老哥請來吧,應該能夠一舉解除寒毒。”

清風子聽了,立刻飛馳而去。劉辛也終于感覺輕松下來,正要先取一粒丹藥扔進口中,忽然雙腳離地,身子被人提到空中:“臭小子,我的那些寶貝玩具一樣都沒有,你賠,你賠!”

“放手,就你那些破爛,送人都沒人要。等下山之後,多賣點高級的玩具送給你,切,真是沒見過世面。”劉辛現在心情大好,也不和他一般見識。

“聽起來也不錯,那你現在就把錢給我,免得到時候又騙人。”嘻哈上人将手松開,還真有些心動。

白眉等人則大跌眼鏡:這是修真者嗎,修真者對錢財看得最淡,這家夥倒好,專門往錢眼裏鑽,果然是特立獨行。

不一會,清風子就背着趙天明趕回來,劉辛取出一粒赤金丹,塞入他的口中,然後向白眉道:“老哥,你們修習的功法一致,好幫趙老哥把藥力行開。”

說罷,自己也取出一粒,扔進口中,然後開始閉目運功。赤金丹很快就開始散發出靈氣,如同擁有生命一般,開始在劉辛體內循環。幾個周天下來,一直被劉辛逼到腳上的寒毒就蹤跡不見。

但是,赤金丹的靈氣卻還發揮不到百分之一,它繼續散發靈氣,充實到劉辛的身體當中。赤金丹如同一條靜靜的小河,看似舒緩,但是卻似乎無止無休。

神煉之法的丹藥,比起以往劉辛煉制的丹藥,少了幾分霸氣,卻更加悠遠綿長,将丹藥的功效完全發揮,在劉辛的理解中,它更加接近自然之道。

七天之後,趙天明率先将丹藥的靈氣完全吸收,臉上的青色早就退去,重新恢複神采。他睜開雙眼,兩道金光從眼中射出:“哈哈哈,肯定是劉老弟的仙丹救我,不僅寒毒進去,修為也一下飙升到渡劫後期,我現在甚至可以預感到天劫将在三年後降臨。”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四下觀望一陣:“劉老弟在哪,這次因禍得福,我得好好謝謝他!”

白眉指着不遠處的一團黑光道:“劉老弟為了你下寒潭鬥蛟,也身中寒毒,正在用赤金丹來解毒。”

趙天明聽了也不由色變:“這個小兄弟真是叫人沒話說,這個人情,我算是還不清喽。不過,既然是自家兄弟,肝膽相照,也就不用還了,哈哈哈。”

“趙長老,你真的感應到天劫?”清風子眼中露出豔羨之色,感知天劫,距離舉霞飛升也就差一步之遙,是每個修真者所期盼的。

趙天明點點頭:“不錯,我現在終于能夠揣測一點點天意,已經隐約感覺到飛仙界的存在,實實在在的存在,不再像以前那樣虛無缥缈。”

嘻哈上人撇撇嘴:“至于美成那樣嗎,要飛升,我早就飛了,飛仙界有什麽好,我連去都懶得去。”

趙天明看着眼前這個腦袋超大的怪人,懷疑他是不是一個瘋子。不過,對方強大的靈氣波動告訴他,這個看似瘋子的人實力還在自己之上,那麽他所說的,當然就是瘋話。

将注意力重新投射到劉辛身上,趙天明忽然歡呼一聲:“快看,劫光,劉老弟身上冒出劫光,看來修為又進,也踏入渡劫期。啧啧,剛認識他的時候,才不過剛剛固基,這才三四年的光景,就沖到渡劫期,只怕要創造修真界有史以來提升最快,用時最少的記錄,什麽是天才,這大概就是天才吧!”

白眉也十分歡喜:“哈哈,丹修一門,果然奇妙,我現在都有些羨慕他了。輕輕松松,一粒丹藥就比得上別人幾百年的修為,簡直就是作弊,呵呵呵——”

如果他們要是聽到廣成子當日對劉辛說道話,大概就再也笑不出來。

這時候,天禪大師臉上卻露出憂色:“幾位道友請看,劉施主的這個劫光是不是有點怪異?”

“嗯,黑色的劫光,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趙天明這才發覺劉辛的劫光在顏色上确實有些奇怪。

“修真的最後幾個階段最難,分神期形成元神,由分神期進入渡劫期,元神則會發出劫光,這是渡劫期的标志,據說,劫光可以被天意感覺到,到時候就降下天劫,等于發下通往另一界的通行證。但是黑色的劫光,确實沒有見過。”白眉一邊回憶腦海裏關于劫光的記載,一邊望着劉辛頭頂發出的黑光。

那黑光如有實質,黑中透亮,約有碗口粗細,直沖雲霄,隐沒到無邊的空中,确實怪異無比。

“看來,這個小兄弟身上的秘密還不少。”白眉心中不由慨嘆。

天禪大師又緩緩地說道:“一般說來,修真者的劫光呈金色,修魔者的劫光呈赤色,妖修者的劫光呈白色,這黑色的劫光,只怕有些玄妙。”

而此時,劉辛發出的黑色劫光也一直扶搖直上,為天道所感。不過,也同時被幾位大神通者感知到。

按理說,一個小小的修真者進入渡劫期,在幾位大尊眼中,只不過是又多出一個稍微有點力氣的蝼蟻而已,不過,這一次确實有些不同凡響。

飛仙界有一處奇妙的地方,名為八景宮,但是,普通的仙人卻從來也不知道它到底位于何處。此刻,八景宮內,三清中的老子正搖着芭蕉扇念念有詞,查看自己煉制的一爐青元丹。忽然心有所感,連忙掐指一算,登時窺得天機,于是微笑搖首,口中繼續叨咕起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在仙界,也有一處虛無缥缈的所在——玉虛宮,和人間界的玉虛宮不同,這座玉虛宮是元始天尊用大法力破開的一處虛空,然後叫仙界的民工們——黃金力士建造。

元始天尊正在向幾位弟子論道,忽然神游虛空,少時歸來,面色有些陰沉:“現在還會有巫族誕生,實在是隐憂。斬草還需除根,等到他渡劫之時,暗中做些手腳,叫他自生自滅吧。”

在人間界的小北極,綠洲上又回蕩起一個豪放的笑聲:“哈哈哈,我們巫族的戰神終于破繭而生,小子,希望你能叫我們這些老家夥大吃一驚……”

而現在的劉辛,則絲毫不知道自己跨入渡劫期,竟然能引來如許關注,他正全力吸收着赤金丹的能量,完成自己由分神向渡劫的轉化,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對他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一聲清越的長嘯,劉辛頭頂的黑光斂去,身形立在空中。原來的僞裝都已經褪去,他又恢複到以前那副淡然的模樣,不過,細看還是有一點不同,在劉辛的眼中,隐隐多了幾分淩厲之氣。

放開靈識,瞬間就延伸出很遠,一草一木,一花一葉,似乎盡在掌控,又似乎已經融入天地,歸于自然。

劉辛臉上展開春風一般的微笑:“渡劫期的感覺真好……”

第 192 章 元神之煉

現在劉辛很懊悔,兩顆金蛟的內丹,留一顆也好啊,還有機會來補救,現在倒好,被逼上絕路。一直以來,煉丹之路上的一帆風順,叫他的信心過度膨脹。

要知道,這次煉丹,絕對不同以往,以前是應用,現在是創造,劉辛終于體會到這其間的差距是多麽巨大。

不過,箭在弦上,只有一往無前。劉辛相信,任何丹藥都是人創造出來的,別人能創造,自己也一定能。如果連信心也沒有,這次只能是丹毀人亡,為自己的煉丹生涯抹上一層陰影,以後,難有寸進。

現在,那些外在的煉丹技法都已經失去效用,唯一可以嘗試的,就是元神。既然法寶可以用元神祭煉,那麽丹藥呢?

沒有答案,因為這是一個無人嘗試的領域,将元神投入丹爐,萬一要是被煉化,那就只有一個下場:魂飛魄散,然後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既然被逼上絕路,說不得只有冒險一試,想要絕處逢生,就要打破常規。”心中連連為自己打氣,然後劉辛顯現出三丈元神,手中擎着黑漆漆的大棍,給人巨大的威壓。

相比以前,劉辛的元神似乎更加凝練。嘻哈上人擡頭仰視一番,口中不由叨咕道:“看着怎麽眼熟,奇怪,奇怪?”

随後,劉辛做出讓所有人吃驚的舉動,只見元神在他的指揮下,竟然慢慢飄到玄心九龍鼎的上方,然後越入鼎中。

鼎內自有天地,所以,看似三尺多高的寶鼎,竟然将三丈多高的元神完全吞沒。

這是在做什麽?大家心中都畫出一個大大的問號,把元神投入丹爐,難道是要把元神也煉成丹藥,這實在是有點駭人聽聞,元神要是煉化,人還活得了嗎?

但是,沒有人敢上前打擾劉辛,元神離體,是非常危險的,如果受到一絲打擊,很有可能形神俱滅。所以,人們只能癡癡地看着,不敢采取任何行動。

同時,大家心中還有另外一個疑問:元神出竅,似乎只有仙人能夠做到,修真者對肉身的依賴特別強,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一點。除非是肉身被毀,元神被迫離體,可是,現在劉辛的肉身明明還好好站在哪裏,莫非不是劉辛的元神,一般說來,元神都是幾寸高矮?

疑惑,滿腦子都是解不開的迷惑,衆人只有凝神觀看。

衆人自然不知,劉辛因為修煉混沌心經,元神修煉的洪荒戰神,所以和現在的修真者截然不同。

劉辛的元神進入鼎中乾坤,只見四周茫茫無邊,天地都由紅、金兩色構成,左邊紅霞漫天,右邊金光缭繞,置身其間,竟然有些茫然。

這時候,劉辛強大的靈識終于體現出作用,洪荒之力一轉,立刻恢複清醒,這才沒有密室在這片天地之中。

要知道,元神出竅,最怕迷失本心。如果意志不夠堅定,很快就會将原有的意識抹去,然後變成游離于天地間的能量。

幸虧劉辛的元神強橫,這才化險為夷。穩定心神之後,劉辛也終于弄明白,那邊金色的天空顯然是金蛟內丹所融化成的藥液,另一邊,則是血如意化成,二者泾渭分明,就如同天地未開時的一片混沌。

想不到,在外面看來只是方寸之間,但是裏面的天地卻如此廣闊,丹道之途,大有作為。劉辛也是第一次接觸到丹道的微觀世界,所以産生更深的印象。

而這種經歷,恐怕是古往今來所有的煉丹師都未曾領悟過的,就連崆峒派的祖師廣成子也不能,因為沒有人像劉辛這樣瘋狂,竟然将元神投入丹爐。

這個冒險性,或者說有自殺性傾向的做法,在劉辛眼前打開一片嶄新的天地,一片從來沒有人開辟的天地,現在,劉辛已經叩開通往這個世界的大門。

這一刻,對劉辛今後的煉丹生涯所産生的影響究竟有多大,就連他自己現在也不清楚。

現在,劉辛只是在思索一個問題,如何把一紅一金兩個世界融合在一起。猛然間,他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世界的開創者——盤古大神。

一斧之間,開天辟地,沖破混沌,割分陰陽,劉辛忽然醒悟,自己要做的,不就是這樣的是嗎?雖然面對的對象不同,盤古大神開辟的整個世界,他現在要面對的只是丹爐中的世界,但是道理應該大同小異。

斧子?自己手裏并沒有斧子。不過,劉辛知道,斧子只是一個工具,沒有斧子,自己手上有棍子。

看着手中黑漆漆的大棍,劉辛卻遲遲不敢發出那石破天驚的一棍:結果會怎樣,很難預料,因為根據前幾次的經驗,一棍之後,體內的所有靈力都會被耗盡,元神會不會也被羁留在玄心九龍鼎裏?如果元神無法出去,那麽只怕也會被融合到煉制的丹藥中。

所以,劉辛擎着黑漆漆的棍子,呆立在這個奇妙的世界中,一時也取舍不定。

而這時候,周圍也漸漸開始變化,金色的天地發出刺眼的金輝,紅色的那片天地也如同滴血,兩種藥性,已經被凝煉到及至。盛極而衰,再不成丹,接下來裏面的靈氣就會迅速流失,直到變成一堆殘渣。

一股豪氣在劉辛的元神中湧起,不試一試,永遠不會知道結果。

終于,劉辛元神手中的大棍舉起,洪荒之力傾瀉而出,漆黑的棍影從金紅兩色的天地掃過,如同洪水一般,打破原來的沉寂。

巨大的洪荒之力終于打破這種平衡,原本平靜的世界風雲突變,金色和紅色的天地開始急速翻湧起來,整個丹爐,變成一個沸騰的世界。

發出驚天一棍之後,劉辛的元神就再也感覺不到一絲靈力,輕飄飄的,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

一個聲音在腦子裏提醒着劉辛:不能睡,這一睡下去,只怕就不會再醒來,除非有盤古那樣的本事,睡上十萬八千年也安然無恙,但是,現在劉辛自己和盤古大神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但是,外面的世界卻發生巨變,金色和紅色的天地被他那一棍攪動,終于開始相融,但是,這種撞擊産生巨大的靈力,劉辛的元神現在絲毫沒有抵抗能力,很快就會被撕成碎片。

在玄心九龍鼎的外面,衆人依舊在焦急地等待。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是鼎內劉辛的元神依然沒有動靜,雖然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但是人們卻感覺過去了一年。

嘻哈上人終于耐不住性子,嘴裏叨咕一聲:“小子,想賴賬怎麽的,又躲到鼎裏不出來。你不出來我及把你揪出來!”

然後,閃電般地掠到鼎邊,白眉等人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而且,估計也攔不住。

趴在鼎邊,嘻哈上人用自己的小眼珠向裏面一看,只見裏面彌漫着金紅色的霧氣,不停的翻滾,什麽也看不真切,劉辛的元神,則根本就看不到。

“還敢和我藏貓貓!”嘻哈上人雙手發出兩道洪荒之力,開始在玄心九龍鼎內搜索劉辛的蹤跡。

這一下,算是救了劉辛的性命。他的元神眼看就要被激烈變化的靈力撕碎,忽然,一股無比熟悉的洪荒之力奔湧過來,這簡直就是救命稻草,劉辛的元神自然毫不客氣地其吸收。

外面的嘻哈上人也有點納悶:“怪了,怎麽感覺下面像個無底洞,我還就真不信這個邪了。”洪荒之力繼續向洪水一般傾瀉,很快,就使劉辛失去的靈力徹底補充回來。

心念一動,劉辛的元神已經出現在寶鼎的上空,然後,重新飄回體內,幾經波折之後,終于死裏逃生。

睜開眼睛,劉辛終于看清楚外面的變化,嘻哈上人正在鼎邊,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劉辛這才明白,剛才的洪荒之力原來是這個家夥發出的,在危急關頭,将自己救出火坑。

“嘻嘻嘻,老嘻,多謝相助,一會就把乾坤袋還給你,哈哈哈!”

“小子,你竟然也敢學我的口頭語,嘻嘻哈哈可是我的專利——什麽?你說乾坤袋在你這裏,那你怎麽說叫綠袍老祖搶去,害得我差點丢了金鈴,我要掐死你!”嘻哈上人終于醒悟過來,兩手張開,作勢就要向劉辛撲過來。

“等等,我先煉完丹再和你解釋!”劉辛看到寶鼎中開始升起袅袅的煙霧,煙霧呈金紅色,顯然,裏面的藥液已經充分融合,該是凝丹的時候了。

嘻哈上人卻是胡攪蠻纏:“小子,快給我乾坤袋,不然,我一腳踹翻你的丹爐!”

劉辛只覺得心中一陣氣惱,取出乾坤袋扔向身後,剛才嘻哈上人出手相助之情也随着乾坤袋消散。

反正乾坤袋裏面對劉辛有用的東西都已經被他取出,就連那塊記錄着修煉法訣的玉片,也被劉辛記錄下來,索性做個順水人情。

嘻哈上人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寶貝袋子,立刻飛射過來,在乾坤袋落到地面之前,将它接在手中,然後,就蹲在地上查看起來。

劉辛則重新分出靈識,關注丹爐裏面的情況,這一看之下,不由大喜過往,原來勢同水火的兩樣藥液,已經充分混合到一起,萬事俱備,就等成丹。

第 191 章 困惑

嘻哈上人速度可真不是蓋的,眨眼間就超過停留在山澗中央的白眉等人。衆人一見,也跟着呼啦啦跑上山崖,只有那只金蛟在山澗中憤怒的咆哮。

把劉辛拎到面前,嘻哈上人惡狠狠地叫嚷:“小子,都是因為你,我才又丢了金鈴,那是我老婆最為心愛之物,弄得我現在有家不能回,我——我掐死你!”

一聲清脆的鈴聲忽然傳入嘻哈上人的耳朵,連忙循着聲音望去,只見劉辛的手上正拿着自己那寶貝金鈴,嘩楞楞地搖晃。

嘻哈上人松開劉辛的脖子,然後一把将金鈴搶過來:“哈哈,還真是我的金鈴,小子,怎麽跑到你的手裏?”

再看劉辛,臉色發青,渾身顫抖,跌坐在地上運功。天禪大師見狀,脫口說道:“不好,劉施主也中了金蛟的寒毒。”

白眉等人也都想到這一點,因為劉辛的症狀和趙天明極為相似。大家心中都不由一沉,劉辛為了救人,自己也身中寒毒,這可就太對不起人家了。只有嘻哈上人絲毫不以為意,繼續把玩手裏的金鈴。

衆人焦急地等待一會,只見劉辛臉上的青色漸漸褪去,不由都長出一口氣:看來沒有大礙。

一個時辰之後,劉辛終于緩緩睜開雙眼,将寒毒重新壓下。原來,在寒潭裏面一路狂奔,寒毒也趁虛而入,重新占領失地,如果再有一時半刻,劉辛只怕要被它凍成冰人。

劉辛長身站起,聽到猶自傳來金蛟的怒吼,于是向嘻哈上人那邊瞧去,見他如同一個孩子擺弄心愛的玩具一般,來回把玩金鈴,于是笑道:“老嘻,瞧你那點出息,快把金鈴拿好,跟我一起下去鬥蛟,咱們比賽一下,看看誰先把金蛟殺死!”

劉辛和他的接觸最多,也漸漸摸透嘻哈上人的脾氣,這家夥絕對是個另類,你叫他打狗他偏偏罵雞,所以,想要他幫忙辦事,就要耍點小伎倆。

嘻哈上人一聽,小眼睛一眨:“比賽可以,不過多少要有些彩頭。咱們就賭錢吧,你要是輸了,就給我弄上次那麽多的錢!”

錢財在修真者眼中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可是嘻哈上人卻對此極有偏好,劉辛聽到有這麽便宜的事情,當然滿口答應,于是叫上白眉和天禪大師,四個人一起下去鬥蛟。

金蛟正在山澗中發飙,見到上面又有人下來,而且個殺死自己伴侶的家夥也在其中,但是停住身子,口中發出長吟,蓄勢待發。

嘻哈上人大咧咧地沖在最前面,距離金蛟只有幾丈遠的時候,忽然搖動手中的金鈴:“大長蟲,先好好睡上一覺吧。”

他的修為比劉辛高出許多,洪荒之力十分渾厚,所以蕩魂鈴的威力自然與劉辛使用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金蛟立刻就被鈴聲昏迷過去,龐大的身軀也開始向下跌落。

嘻哈上人身子一晃,就出現在金蛟腦袋前面,伸出雙手,習慣性地抓向對方的脖子,卻意外地發現,對方的脖子和身子都是一般粗細,自己的雙手顯然是掐不住。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只見嘻哈上人繞着金蛟的脖子轉了一圈,手裏就撕下十幾片簸箕一樣的鱗甲,然後手中幻出一把黑漆漆的長刀,繼續繞着金蛟的脖子轉圈。

眨眼間,嘻哈上人就繞着金蛟轉了幾百圈,在放聲大笑中,金蛟碩大的頭顱和身子分家。這個不可一世的強橫生物,在嘻哈上人手中,卻輕而易舉地被斬殺。

白眉和天禪大師相互望了幾眼,心中都無比震驚:這家夥也太恐怖了吧,這還是人嗎,只怕已經是仙人一流。

劉辛口中也呵呵笑起來:“老嘻,真有你的,一物降一物,我認輸,這次給你一百萬,管夠花!”

一邊說着,一邊俯沖下去,接住金蛟的巨頭,而白眉和天禪大師也奮起神力,托住金蛟的身體,免得它落入寒潭。這時候,上面的蜀山衆劍俠也都飛下來,合力将金蛟巨大的身體托舉到懸崖上面。

懸崖上面還有近百名修真者,見到轉眼間就把金蛟斬殺,頓時都目瞪口呆。不過,很快就有人圍攏上來,繞着金蛟啧啧贊嘆。

白眉朗聲道:“劉兄弟,先取內丹救人,然後剩下的就都歸你啦。我們蜀山已經有言在先,不取金蛟身上的一物。”

旁邊那些修真者聽了,一起後退,雖然有人眼中露出貪婪之色,但是人家能斬蛟,同樣能斬殺他們這些修為不高的修真者。

劉辛掃了四下的修真者一眼:“諸位,如今金蛟已死,危害已除,各位可以安心地離去。”

見人家下了逐客令,這些修真者也只好戀戀不舍地離開,有幾個還在那裏磨磨蹭蹭,被嘻哈上人捏着脖子扔出去,只好狼狽逃竄。

“東西放在這太紮眼,還是先弄進蜀山。”劉辛總覺得這麽大的金蛟,放在外面不大穩妥。白眉行事磊落,也不怕別人說閑話,直接叫昆侖十六劍将金蛟的屍體擡進蜀山。

想到寒潭裏面還有一具,劉辛本想現在也弄上來,不過身上寒毒未去,只有先治好傷再說。于是,也随着一起離去。嘻哈上人根本就不用人招呼,緊跟在劉辛這個財神爺的身後。

其實,随便弄下一片金鱗,恐怕也能賣上幾百萬,不過,嘻哈上人一直深居不歸城,目前還沒有這個經濟腦瓜。

在蜀山內找了一塊空地,将金蛟的鱗片一片片揭下來,然後用飛劍将它腹部的皮膚劃開,一個籃球一般的金丹就呈現在人們眼前。金蛟的內丹上面流光溢彩,金光閃閃,十分惹人喜愛。

然後,劉辛又在金蛟的頭顱前面施展劍訣,只見一把流光溢彩的飛劍被他從金蛟的頭部拘出,衆人一看,正是玄鼋劍。

劉辛呵呵一笑:“當初被燃燈老和尚追殺,玄鼋劍失落,想不到被金蛟得去,今日也算物歸原主。至于你的內丹,就算作利息吧。”

然後又和乾坤戒裏面的敖碧交流一下,探讨內丹的使用方法。敖碧對此還真是內行,提出兩種解決方案:一是直接吞服內丹,然後慢慢吸收它裏面的靈氣,化為自身的靈力。不過,這樣的效果要差上一些,金丹裏面的靈氣會慢慢消散一部分,而且,吸收的過程也比較漫長。

另外一種方法就是用它來直接煉丹,這種方法見效快,損失少,而且劉辛正好有這方面的特長,自然被劉辛選中。

退出靈識之後,劉辛就祭出九龍玄心鼎,準備煉丹。用這麽高級的內丹來煉丹,劉辛也是第一次。考慮到金蛟的內丹寒氣太盛,所以劉辛準備在配上一些陽性的輔藥,以此達到中和平衡的作用。

這是劉辛第一次不是按方抓藥,而是自己獨立去嘗試完成一種嶄新的丹藥,心中未免有些興奮。

思來想去,在乾坤戒裏面又翻找一遍,最後,劉辛選中血如意來和內丹相配。畢竟血如意也是靈獸的精血孕育,比較容易和內丹融合。

可是,一個丹藥的方子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無數次的試驗、改進,這才達到盡善盡美。劉辛第一次獨立創造就用這麽高級的靈材來進行,膽子确實不小。因為這次煉藥是人命關天,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于是,劉辛穩定心神,先将剛才的那顆內丹取出,投入玄心九龍鼎,思索一下之後,又取出在寒潭下面先得到的那一顆,也投入進去。

衆人不由瞪大眼睛:原來已經有一顆,那不就是說,另外一只金蛟也被劉辛殺死。

兩顆內丹進入鼎中,竟然糾纏在一起,不再分開,劉辛見狀,心中忽有所悟:看來,這一對金蛟,若非母子,便是伴侶。不過,現在馬上就要将你們煉制在一起,永遠不會再分開。

随後,混沌玄火投入鼎底,九條黑龍也就開始噴火,兩顆金丹在鼎底不停轉動,一直也沒有分開。

直到一天之後,內丹才化成一灘金色的液體,而這時,血如意也同時融化,一個赤紅如血,一個如同金水,在鼎內個占據半壁江山。

劉辛也開始減小火候,慢慢将藥液提純,又過了一天,裏面的藥液金光透亮,紅豔刺眼,但就是不肯融合。

這種情況,劉辛也是第一次遇到,現在藥液裏面的雜質已經完全剔除,按理就應該凝丹,可是現在這個樣子,雙方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架勢,只怕難以調和。而一旦停止下來,這一爐丹也就報廢,裏面的材料自然也保不住,這是劉辛最擔心的。

衆人看到劉辛雙眉緊鎖,也發覺鼎內的異常,雖然大家不是煉丹的行家,但是這點表面問題還是能看出來的。不過,劉辛都束手無策,他們自然也沒轍。

嘻哈上人在蜀山溜達了兩天,就有些膩歪,回來一看,劉辛還坐在丹爐旁邊運起,于是就吵嚷起來:“小子,你是不是在這裏放賴,不想給錢,快走快走!”

劉辛也有些惱火:“再瞎叫喚就一個子也沒有,現在不能凝丹,一會就要會出人命,你知道不?”

嘻哈上人湊到鼎邊看了幾眼,忽然說道:“嘻嘻嘻,小子,你這丹恐怕是煉不成,這兩樣材料,一個極寒,一個極熱,就算能把它們強行弄到一起,估計吃了也會死人。”

“那你說怎麽辦?”劉辛被他這麽一說,心中更加惱火,長期以來,劉辛煉丹都非常順利,所以不知不覺中,也就滋生幾分傲氣,結果,在第一次嘗試煉制新丹藥的過程中,考慮不周,就遇到麻煩。不過,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發展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

現在,劉辛終于體會到,想要配制一種丹藥,究竟有多麽困難,看來,他也不可避免地犯下自滿自大的錯誤,只是,事已至此,還能有辦法補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