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 無間道

昆侖坐忘峰下,靈氣袅袅,仙樂飄飄。在一個白玉鋪砌的玉臺上,站立着昆侖掌教天機子,老道今天格外精神,身上穿了一件大紅道袍,後面繡了一個壽團圖案,顯得十分喜慶。

不過,現在他的臉上卻是陰雲密布,雙眼盯着手裏的一個白玉瓶,射出兩道冰冷的光芒:劉辛,這個一提起來就叫他惱火的名字,又因為這個瓶子而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上次在北極,天機子損兵折将,吃足苦頭。這次本來想借着自己的壽辰,好好沖一沖晦氣,想不到這個讨厭的家夥又來湊熱鬧,他的居心何在呢?

當然不會安什麽好心,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既然人家打着拜壽的旗號來的,當然不好拒之門外。

真要是那麽做,在各派前來賀壽的同道面前,豈不是顯得太小家子氣。

最後,天機子的臉上漸漸開朗起來,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劉辛借機鬧事,正好除之而後快;如果他要是老老實實的,也就在天下道門面前向昆侖示弱,總之,昆侖一方不會有什麽損失。

計議已定,天機子朗聲說道:“既然是來賀壽的,昆侖一律敞開大門。”

烈火真人自然明白他話中的含義,立刻帶人出去,看到劉辛依然安心等候。老烈火上前道:“劉道友,掌教有請。”然後又傳言道:“小子,你真是不該來啊,不如歸去!”

劉辛微微點頭,也不答話,在昆侖弟子的引領下,進入真正意義上的昆侖。穿過一道明顯是陣法的隔離帶,昆侖仙境展現在劉辛面前。

靈氣撲面,如煙如霧,奇花異草遍地,白鶴彩鳥漫天;青翠連天,映入眼簾,清空如洗,不染纖塵。山巒疊嶂,流水潺潺,置身其間,恍如仙境。

劉辛還真是第一次踏上昆侖,心中啧啧贊嘆:數千年的積澱,才鑄就泱泱昆侖。造化鐘神秀,難怪昆侖能一直統領修真界。

不過,劉辛的心中更有一絲遺憾:只是可惜了這塊風水寶地,竟然被不肖子弟糟蹋,只怕千年基業難保。

很快,在烈火真人的引領下,劉辛就來到坐忘峰,只見一座蒼翠的山峰直插雲天,上面靈氣缭繞,昆侖境內的靈氣,倒有大半是從山上散發出來。

看到這個崆峒曾經的洞天福地,劉辛暗暗點頭:有借有還,既然昆侖一直賴着不還,我這個崆峒後人也只好強行讨要。

這時候,負責接引的昆侖弟子高聲喊道:“崆峒派劉辛掌教前來為天機掌教賀壽!”原來,天機早就吩咐下去,凡是掌教級別的,都要報號,以示尊敬,同時也顯示昆侖交游寬廣,比較有面子。

坐忘峰下,已經彙聚數百修真者,其中有幾十位各派的掌教,聽到這一聲喊喝,不亞于驚雷相仿,随後就看到劉辛飄然而來,也一起心驚。昆侖和崆峒的矛盾,從天山論道大會上就徹底站在對立的兩面,今天劉辛竟然前來,是示好,還是鬧事?

天機子大度地向劉辛稽首:“劉掌教駕臨昆侖,天機歡迎之至。賀禮已經收下,難得劉掌教專門為貧道開爐煉丹,天機這裏謝過。”

在座的修真者一聽,心中都已經了然:看來,劉辛是借機來與昆侖示好,緩解以前的緊張關系。

劉辛呵呵一笑,稽首還禮,雖然天機子的話語中有崆峒主動讨好之意,但是劉辛不準備和他進行口舌之争,等到壽誕之日,用行動來說話。再說,那個白玉瓶裏只是裝着幾粒青丸,純屬應景。

很快,天機子的目光就投射到牛頭身上:“劉掌教,這位很面生,不知是何方高人?”

“哈哈哈,他是我新招收的手下,因為和傳說中地府的牛頭相似,所以我就給他取名叫做牛頭。”劉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天機子靈識一掃,察覺到牛頭身上的陰氣極重,立刻就把他當成妖族,不過,牛頭刻意隐藏實力,天機子當然發覺不到他的真面目,于是笑道:“劉掌教果然是妙人,結交盡是奇人異士。”

對于天機子的冷嘲熱諷,劉辛只是微微一笑,向牛頭道:“老牛,這位就是昆侖派的天機掌教,你一定要瞪大眼睛看好,免得以後有眼不識泰山。”

牛頭點點他,心裏已經開始琢磨:等到開戰的時候,自己的兩只彎角插在這家夥身上哪個部位好呢?

天機子有用靈識掃查了一下崔判官,見他絲毫沒有靈氣波動,如果不是身上散發出一股陰寒之氣,還以為他是凡人。于是又問道:“劉掌教,這位又是——”

“他叫老崔,是我新招的手下,擅長交際,所以帶來和天機掌教溝通,相信天機掌教一定能和他有共同語言。”劉辛順口胡說。

崔判官到底是官面上的人物,見過世面,他邁開兩只小短腿,來到天機子面前:“見過掌教大人,聽說雞子大人是劉大人的好友,所以前來賀壽,祝您老:福如奈何橋下水,壽比森羅殿上松。”

最後這一句,是給閻羅王拜壽的時候,崔判官杜撰出來的,直接安到天機子身上。

天機子沒大聽明白,只好點點頭,算是致謝,心中卻十分鄙夷:典型的市儈小人,劉辛不會是弄兩個這樣的家夥來惡心我吧。他哪裏知道,劉辛能來昆侖,只不過是順路罷了。

這時候,又來了一批賀壽的修真者,天機子道了一聲少陪,就又迎接上去。劉辛則混入賀客之中,和相熟的打起招呼。衆人都見識過他煉丹的神技,也都有意結交,所以一時間竟然一派其樂融融。

這時候,猛聽負責迎賓的昆侖弟子高聲喊道:“百蠻山黑山洞主前來給天機掌教賀壽!”

賀壽的賓客又是一驚,而且比剛才劉辛到來的時候還要驚詫:畢竟是正邪不兩立,黑山老魔篡奪綠袍的位子,這事早已經在修真界傳得盡人皆知。現在,他已經被看作邪道的魁首,竟然會給正道領袖天機子來賀壽,只怕居心不良,大概是鬧事來的。

随後,只見到天機子和黑山老魔攜手飄來,兩個人神态親近,竟如多年好友一般,看得衆人一頭霧水。

劉辛心中一驚,似乎隐隐感覺到什麽。将往事慢慢串聯在一起,劉辛得出一個驚人的猜測:這個黑山老魔,難道是昆侖打入綠袍老祖身邊的卧底?修真界也玩無間道,實在有點駭人聽聞。

這時候,天機子和黑山老魔已經飛到玉臺上,黑山老魔還是原來那副模樣,渾身籠罩在一團黑霧之中。只聽天機子朗聲道:“諸位道友,我隆重介紹一下這位黑山洞主,其實,他是貧道的師弟——天涯子。”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嗡嗡的議論聲四起。天機子顯然很滿意自己制造的轟動效果,他兩手向下一壓,繼續說道:“諸位都靜一靜,自從綠袍老祖那厮為害修真界之後,天涯子師弟就改換形貌,深入百蠻山,打入綠袍的內部。終于不辱使命,成功将綠袍擊殺,鏟除修真界的最大禍患,天涯師弟,現在可以回歸本身。”

只見黑山老魔身上的黑氣瞬間斂去,變成一個年輕的道人,相貌清奇,鋒芒吐露,一看,就是修為高深之士。

天機子顯然十分興奮:“諸位道友,天涯師弟本來早就可以飛升仙界,但是為了斬妖除魔,這才遲遲沒有舉霞飛升。終于不負衆望,鏟除綠袍,從此,修真界又重歸平靜。”

下面的賀客聽了,也齊聲歡呼,一方面是給昆侖捧臭腳,另一方也出自真心,畢竟這幾年大家都給綠袍禍害夠嗆。

劉辛心中也暗呼厲害,昆侖此舉,一舉多得。鏟除異己不說,在無形中,又使昆侖的威望達到一個空前的高度,現在放眼修真界,已經找不到能夠和昆侖相抗衡的門派。

但是很快,劉辛也察覺出其中也有令人費解之處:這個天涯子年紀輕輕,修為高深,和綠袍、嘻哈上人一個級數,難道真是天機子的師弟?

想到崆峒的祖師廣成子都在昆侖轉世重修,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或許,這位天涯子,情況也和廣成子相似吧?

劉辛的心中也越發覺得昆侖深不可測,如果不是雙方勢如水火,劉辛大概也會放棄和昆侖的敵對。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劉辛認準的事情,那就絕不能半途而廢。

這時候,劉辛突然聽到老牛的傳語:“這個天涯子不簡單,在場的這些人,數他厲害,明天動手的時候,我就挑他了。”

“那怎麽行,我們是來搗亂的,就你我二人能上陣,你要是被他纏住,我孤掌難鳴,能掀起多大風浪。到時候你就跟着我沖,記住沒有。”劉辛當然不會叫他由着性子來,畢竟不是來拼個你死我活,搗完亂就跑,去地府才是正事。

老牛一個勁點頭,現在他只有聽呵的份。

而這個時候,天涯子卻忽然走下玉臺,走入人群,然後徑直向劉辛走來。劉辛也不由精神一振:該來的終于來了!

第 218 章 伏羲八卦鏡

有風涼真人當路引,劉辛也就不用再自己摸索。不過,明天宗的弟子明顯對牛頭和他肩膀上的肉球有些感冒,都敬而遠之。

劉辛見狀,連忙給牛頭傳語:“老牛,把你的陰氣收斂一點,這趟是先禮後兵,見機行事,不必見面就打。”

牛頭使勁點點碩大的牛頭,将陰氣隐藏起來,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名妖族。

風涼老道本來想打探一下兩個人的底細,卻忽然聽劉辛向他說道:“道長,明天宗複興有望,實在可喜可賀。”

看看身邊的十幾名同門和弟子,風涼老道還以為劉辛又說起風涼話,一時臉上漲得通紅。這幾年連遭重創,風涼真人的棱角早就磨平,要是換做以前的脾氣,立刻就會和劉辛翻臉。

“哈哈,我那風揚老哥已經修成散仙之體,大概再有數月時間,就會重返明天宗。”劉辛笑眯眯地又接着說道。從小北極出來之時,風揚曾經向他委托此事,正好看到風涼真人,劉辛當然要如實相告。

“什麽?!”明天宗的人一起愣住,就連腳下的飛劍也忘記催動。風涼真人臉上不停變幻,最後,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天不絕我明天宗,風揚師兄啊,你真是明天宗的救星!”

也難怪風涼真人發瘋,散仙意味着什麽,意味這在這一界可以橫着走。當然,他并不知道,昆侖也隐藏着散仙。

劉辛卻有自己的體會,他幽幽道:“由盛轉衰易,由衰而盛難,大廈将傾,獨木難支,風揚老哥要想振興明天宗,還要看下面的弟子是否争氣。”

風涼等人聽了,微微有些色變,不過,很快臉上都露出深思之色。許久,風涼真人向劉辛稽首道:“多謝劉掌教指點,明天宗弟子必将厚積薄發,将祖宗基業發揚光大。”

“哪裏哪裏,我們崆峒也是如此,只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劉辛當初曾和風涼真人形同水火,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看老道,就順眼多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雙方沒有真正的利害沖突。

劉辛的消息極大振奮了明天宗弟子的熱情,就連飛行起來勁頭也更足,看來,只要有希望,才會有動力。

一路上,劉辛也打探出具體的路徑,昆侖和蜀山一樣,都是自成空間,如果要像劉辛那樣搜索,沒有幾個月的時間還真是找不到。

然後,劉辛就和風涼一行告辭,畢竟這次是去鬧事的,劉辛并不想給明天宗惹上麻煩。風涼真人知道崆峒和昆侖是冤家對頭,那麽劉辛此去,大概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所以也不謙讓,領着同門先行飛走。

劉辛則不慌不忙地和牛頭慢慢前行,崔判官在牛頭的肩膀上心懷忐忑,幾次想打退堂鼓,可是又不敢說出口,心中着實郁悶。

越接近昆侖,遇到的修真者就越多。大多都是昆侖派的一些附庸,以及與昆侖交好的門派。昆侖數千年的基業,根深樹大,可謂知交滿天下。

這些人之中,也有一大部分參加天山論道,看到劉辛,也都殷勤地打起招呼。劉辛自然一一還禮,他深深知道,修真不易,生存艱難,想要在修真界立足,除了實力之外,人氣也相當重要。

“劉掌教,你也來昆侖拜壽,幸會幸會。”一個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劉辛轉頭一看,臉上不覺露出笑意,連忙稽首:“洞陽老先生,一向可好。”來者正是無極宗的洞陽子,本來大限将至,在天山論道大會上,受了劉辛和冷丹子的一粒續命靈丹,這才得以繼續修行。

打量洞陽子一番,劉辛這才發現,老道滿面紅光,精神健旺,似乎又重新恢複青春。于是又笑道:“恭喜老先生踏入分神期,成仙有望。”

洞陽子在服用續命丹之後,經過三年苦修,終于一舉沖入分神期,心中對劉辛着實感激,所以今日一見,極為熱情:“劉掌教,這次拜壽之後,請一定随我去盤桓幾日,屆時還望不要嫌棄無極宗簡陋才好。”

劉辛呵呵一笑:“老先生實在客氣,大家都是修真一脈,門派不分大小。要是這樣說,崆峒到現在連個山門都沒有,劉辛就更加汗顏了。”

看到洞陽子确實真心相邀,劉辛還真想有時間去拜訪一下,不過,這一次看來是不能成行。

洞陽子忽然從懷中取出一面鏡子,上面花紋古樸,刻着陰陽八卦:“劉掌教,無極宗是秉承伏羲氏一脈,擅長天演之術,不過,要分神期以上的門人,配合師門古鏡,才能施為。今日幸會劉掌教,特贈送一卦。”

見老道如此熱情,劉辛也是盛情難卻,修道的法門,各有所長,無極宗既然尊奉伏羲,想來在此道頗有研究。

“劉掌教,向寶鏡中輸送一道靈力即可。”洞陽子先手持寶鏡,運轉靈力,打出一連串印訣,将寶鏡開啓,然後向劉辛招呼。

劉辛依言發出一道靈力,只見鏡面上的八卦竟然迅速開始旋轉起來,最後,竟然變成一團混沌。

“看來有些門道,術業有專攻,确實不假。”劉辛心中也不免贊嘆起來,這面寶鏡,一看就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瑰寶,絕非凡品。

漸漸的,鏡中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然後又漸漸清晰起來,正是劉辛。這一下,就連牛頭也咦了一聲,想不到除了地府的六道輪回盤,竟然還有這種能夠展現影像的法寶。

鏡面中,劉辛只是在無邊的黑暗中行走,然後身形就漸漸變淡,看不真切,鏡面也恢複原狀。

洞陽子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口中叨咕道:“怪事,一般說來,都能展現出前途命運,可是這次卻什麽也看不出。不過,鏡中有一股陰森之氣透出,劉掌教最好還是不要遠行,靜修一段時間為宜。”

劉辛的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從剛才的畫面中,他還是有所感悟,自己要去地府,此事兇險無比,前途當然暗淡,不過,這一趟是非去不可。

向洞陽子道了謝,看到不時有修真者向這邊觀望,劉辛又低聲叮囑道:“老先生,這面寶鏡,還是不要輕易示人為好,畢竟壞璧其罪,萬一叫心懷叵測之人看到,難免眼紅。”

洞陽子連連點頭,重新将寶鏡收起:“其實,別人奪去也沒用,這面鏡子,只不過是個演卦的工具,還能增強守禦罷了,絲毫沒有攻擊力。只可惜,寶鏡原有一對,一個主攻,一個防禦,只流傳下這一面。”

劉辛聽了,不由心中一動,當初在仙府開啓的時候,李長庚曾經得到一面銅鏡,據他說也是伏羲氏留下的,莫非和這個是一對。看來,有機會還要和洞陽老先生好好探讨一下。

為了不牽扯洞陽子,所以在閑談一會之後,劉辛借口還要等人,叫洞陽子先行一步。洞陽子不疑有他,道了兩聲回見,就向昆侖方向飛去。

見他走遠了,劉辛這才叫上老牛,繼續前行。一直來到一座雪山之上,遠遠地看到不少修真者在昆侖弟子的引領下,進入虛空,消失蹤跡,想來,那裏就是昆侖的真正所在。

劉辛也來到雪峰上空,不少昆侖弟子正在那裏迎賓,一個個道袍上都披紅挂彩,十分喜慶,看到劉辛,遠遠地就有兩人迎接上來:“歡迎道友遠來,請——”

這時候,他們也終于認出面前這人的身份,竟然是崆峒派的劉辛,頓時張口結舌。

劉辛看到迎接上來的二人之中,其中一個赫然是玄陽子,于是笑吟吟地道:“崆峒派劉辛,欣聞天機子掌教三百之辰,特來祝賀。”

玄陽子的寶劍已經拔出來,聽劉辛如此一說,寶劍拿在手中,一時無措起來。另一人比較機靈,連忙飛跑回去,向在外面負責接待的一名長輩彙報。

劉辛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在原地等候,這時候,只見一團烈火從遠處飄來,随後,烈火真人出現在劉辛面前。

“老烈火,想不到這麽快就見面。”劉辛向他打了一個稽首。

烈火真人上上下下打量劉辛一番,又看看他身後的牛頭和崔判官,一時也不大明白他的用意:要說是來祝壽,鬼才相信;可要說是來鬧事的,就這麽幾個人,實在有些膽大。

劉辛向崔判官一使顏色,這家夥連忙取出一個白玉瓶向烈火真人遞過去:“這是我們劉大人的一點薄禮,獻給天——天雞子兒掌教,還請笑納。”

他不知道修真界的情況,難免把天機子聽成天雞子,心裏還納悶:幹脆就叫天雞蛋得了,還非得叫什麽雞子,怪別扭的。

烈火老道看看劉辛一眼,不明白他什麽時候當了“大人”,不過,還是接過玉瓶,然後向劉辛說道:“劉道友,這事我也做不得主,容我回禀掌教定奪。”

說完,就沖天而起,飛入昆侖。劉辛看看陸續又有幾批修真者趕到,都聚在遠處議論,心中不免暗自得意:“天機老道,不好意思,一來就給你出難題,呵呵呵……”

第 217 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劉辛危急之中,巧用歸元丹,将倒黴的馬面變回骷髅馬,徹底抹去原來馬面的意識。在歸元丹的震懾下,牛頭也不敢輕舉妄動,瞪着兩只銅鈴一般的大眼睛,目光中竟然也流露出哀求之色。

劉辛又随便扔給他一粒丹藥:“老牛,這是解藥,能頂一年,你先吃了再說。我看你比較實在,還算順眼,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暫時不把你打回原形。”

牛頭喜出望外,連忙将丹藥扔進嘴裏,咕嚕一聲吞下肚。只覺得一股涼絲絲的靈氣在體內循環一周,果然舒坦許多,這才長長籲出一口氣。

留下牛頭,也是沒辦法的事,要論修為,劉辛想殺死他都比較困難,最主要的,牛頭吃的根本就是假藥,要是真動起手,難免露餡。再說,留下牛頭,劉辛還有用處。

牛頭為了向劉辛示好,服用所謂的解藥之後,就站在劉辛的身後,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現在,劉辛在他的眼中已經變得高深莫測,那種詭異的丹藥不說,就憑無情鎖都困不住他,就叫牛頭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就在他抖起無情鎖捆住劉辛的時候,劉辛從鎖鏈上面竟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波動,竟然是洪荒之力。所以,對劉辛來說,戴不戴都是一樣,而且,還可以趁機拐跑寶貝,後來果然派上用場,将崔判官鎖住。

劉辛見控制住局面,這才想起崔判官,四下一看,只見這家夥正拖着沉重的鎖鏈,向大門外爬去。

沒等劉辛發話,牛頭就大吼一聲,竄過去将他提起來。崔判官的身子蜷縮在空中,跟皮球相仿,被牛頭拎着,扔到劉辛面前。

劉辛像牛頭伸出大拇指,表揚了一番,本來想拍拍他的肩膀,只是牛頭的個頭太高,劉辛得飛起來才能拍到,所以只好伸手指:這家夥這個塊頭,再加上這個造型,做打手最合适。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崔判官,劉辛随便取出一粒青丸塞進他的口中:“判官大人,叫您受驚,我這是定驚安神的靈丹,感覺怎麽樣?”

崔判官小眼睛轉了幾下,說死他也不會相信劉辛會那麽好心,十有八九還是那種叫歸元丹的古怪東西,自己要是吃了,指不定變成什麽樣。

果然,劉辛啊了一聲:“哎呀呀,原來拿錯丹藥,判官大人,實在對不起,給你吃錯藥了。不過沒關系,我這還有解藥。”說完,有給他往嘴裏塞了一粒。

崔判官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裏轟轟亂響:完了,現在只能聽任這個小子擺布,想不到這小子如此難纏,連牛頭馬面都栽在他的手裏,連我也跟着吃鍋烙。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吵吵鬧鬧,卻是老黑吃飽喝足回來了。一進院子,就感覺到濃濃的陰氣,随後看到牛頭,立刻怒吼一聲,王八之氣大發,取出開山斧就往前沖。牛頭也不含糊,以為是來找碴的,身上陰氣勃發,立刻将老黑的王八之氣壓制回去。老黑雖然是渡劫後期的修為,但是比起牛頭,還差着好幾截。

“住手,老黑護法,這位是地府的牛頭,現在已經歸順于我,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動手。”劉辛連忙将老黑喝住。

老黑眨巴兩下小眼睛,聽到對手竟然是地府陰神,也不由大驚,又看到旁邊還有一匹骷髅馬,老黑是徹底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辛把他拉到一邊,簡單将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不過,歸元丹的事情可沒敢告訴他,老黑心眼實,萬一說露嘴,那個牛頭要是明白過來,誰也制不住他。

那兩個天翔集團的員工,看到院中這幅詭異的情形,也都震驚,不過,他們多少也知道修真界的一些傳說,雖然驚奇,還沒有吓得轉身逃走。

劉辛一擺手,向二人說道:“你們今天就回去休息,此事不可對任何人說起,包括李國宗在內。”

兩個人連連點頭,飛也似的去了。劉辛這才轉向崔判官,将無情鎖從他脖子上取下來,然後毫不客氣地收進乾坤戒。這個無情鎖在劉辛手裏,發揮的威力更大。

看到崔判官如釋重負地從地上爬起來,劉辛向他問道:“判官大人,我跟你打聽點事,聽說你們地府有九幽草,是不是真的?”

崔判官臉上的肥肉都堆在一起:“嘿嘿,劉大人,您不要客氣,叫我小崔就成,地府之中确實有一種九幽草,據說生有九片葉子,色澤漆黑,不過,也十分稀少。”

“只要有就成,小崔——我還是叫你老崔吧,我說老崔,明日你帶我前往地府,我要去尋找九幽草。”劉辛道出自己的目的。

崔判官聽了,心中不由一喜:回到地府,逃生的機會也就越大,不過,還有個關鍵的問題解決不了,就是那種毒藥。

想到這裏,神色又黯淡下去,劉辛在一旁察言觀色,早就猜測出他心裏的小九九,于是又說道:“兩位放心,只要能順利取回九幽草,我肯定給二位徹底服用解藥,免去歸元丹的苦惱。”

只有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控制住他,又能叫他看到希望,這才是劉辛現在想需要的。

崔判官和牛頭臉上果然現出喜色,不過,崔判官又變成苦瓜臉:“劉大人,地府并非随便出入,只有修成仙體,才可以進入,只怕到時候還得委屈您戴上無情鎖,我和老牛假裝押解您,這樣才能蒙混進去。”

“嘿嘿嘿,就按照你說的辦。”劉辛也不計較,反正無情鎖戴不戴都沒關系。

老黑在一旁卻有些着急:“俺也想去地府溜達溜達。”

地府可不是什麽旅游名勝,去了弄不好就回不來,劉辛自己心裏都沒底,當然不會再叫老黑跟着去冒險。于是将他叫到一邊,囑托他明天去孤兒院選人,然後帶回神水別院,并且交代:如果一段時間內趕不回來,崆峒派中的事務就交給高大壯和李穎處理。

老黑當然不幹,不過,也拗不過劉辛,最後也只得點頭答應。

當晚,劉辛在老宅中安歇,熟悉的氣氛叫他忘卻即将面臨的危險,不知不覺,竟然打坐到第二天清晨。

辭別老黑,牛頭扛着崔判官,劉辛乘上骷髅馬,一同出發,前往西昆侖。因為劉辛是肉身進入地府,所以必須走那條通道。

骷髅馬現在已經徹底失去原來馬面的意識,只知道順從主人,只見它腳下騰起一團黑霧,在空中飛行的速度竟然奇快,竟然能與扛着肉墩子的牛頭并駕齊驅。

劉辛意氣風發地坐在馬背,身下墊着一個蒲團,絲毫也不覺颠簸,不過,他的內心遠沒有外表這樣平靜,畢竟,地府是個人人談而色變的地方,這一去前途如何,還真是難測,不過,人生在世,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所以,劉辛對前途還是充滿信心。

不到一天時間,腳下就是皚皚雪峰,想到來這裏參加天山論道的情景,恍如昨日,歷歷在目,劉辛也頗多感慨:修真無歲月,轉眼就四年。

想起天山論道大會,劉辛也就不由想起老對頭昆侖。看看身邊的牛頭,劉辛臉上忽然現出笑意:正好順便去給天機子制造點麻煩吧,相信牛頭能給昆侖弟子留下深刻的印象。

于是,就轉道前往昆侖。劉辛只知道昆侖坐落在巍巍昆侖山脈,具體的位置還真不清楚。所以,一行人只好降低高度,一面低空飛行,一面在茫茫雪峰上用靈識搜尋。

崔判官看着不解,就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劉大人,這是要前往何處?”

“去地府之前,我準備去找找昆侖的晦氣。不用擔心,到時候我和老牛下去拼殺,你騎着骷髅馬躲在一邊就成,我想,你不會跑遠吧。”劉辛把意圖向二人說明。

牛頭聽了,摩拳擦掌,想要在劉辛面前邀功,崔判官則暗暗叫苦:你們要是殺得你死我活,我一個文職,還不挺着挨打。

正飛行間,只見頭頂掠過十幾名修真者,看到劉辛一行,立刻靠攏過來。牛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取出一柄三股鋼叉,就要往前沖。

就在這時,只聽對面有人喊道:“前面可是崆峒劉掌教?”

劉辛定睛一看,原來還真是熟人,明天宗的風涼真人。于是連忙将牛頭喝住,叫他們在原地等候,自己則騎着骷髅馬,來到風涼面前:“真人意欲何往?”

風涼老道看了一眼劉辛這匹古怪的坐騎,見它陰氣十足,顯然不是這一界的生物,心中也暗暗驚詫,不過,口中還是說道:“再過兩天,就是昆侖掌教天機子三百壽辰,所以,我才領着同門前去拜壽。劉掌教在此處現身,莫非也是為了此事?”

“哈哈哈,正是正是,我也準備去給天機老道好好拜一拜壽。”劉辛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喜出望外,心中暗暗發狠:人都說,打生日、罵壽日,這回一定要在天機子身上應驗。

第 216 章 丹藥的魅力

地府找劉辛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崔判官把黑白無常被害的消息帶回去之後,閻君大怒:“一個小小的修真者如此藐視地府,這還了得!”立刻派遣牛頭馬面,随崔判官行事。

無奈劉辛飄忽不定,一會下海,一會進沙漠,要麽幹脆跑到靈妖界,找不到蹤跡。所以這“三鬼”組合跟着東奔西跑,險些把人間界逛個遍。

像深海沙漠小北極等地,三鬼都無法進入,靈妖界就更不用說,根本不歸他們管轄,所以這件事一直拖了四年之久。

崔判官覺得,與其跟在劉辛後面吃煙喝風,還不如守株待兔,于是查到劉辛的老窩,這幾天一直守候在這裏,結果還真把劉辛堵個正着。

眼見人犯馬上就要歸案,崔判官很是得意:“劉辛,馬上乖乖跟我們走,去見閻君大人領罪,如有反抗,格殺勿論,先毀去你的肉身,然後把元神擒拿回去,地府裏面的刑具肯定能叫你滿意。”

牛頭大腦袋一晃,兩只彎月般的尖角,散出滔天的陰氣:“小子,害得你牛爺爺東跑西颠,我先叫你嘗嘗圓月彎刀的滋味吧。”

說罷,晃腦袋就要向劉辛頂去,卻被馬面攔住:“老牛,你這麽一下子他就形神俱滅,咱哥倆還怎麽解恨,留着慢慢玩才有趣。”

劉辛一看馬面那個大長臉,心中暗恨:不愧是從陰曹地府出來的,真陰啊。不過,這倆家夥的修為顯然比黑白無常要厲害許多。

現在劉辛的處境很不妙,牛頭馬面的強大氣息緊緊将他鎖住,想遛都沒門。雖然在劉辛的記憶之中,牛頭馬面只不過是地府中的小角色,但是現在他終于相信,那只是傳聞罷了,地府陰神,絕對不是修真者能夠應付的,上次因為有鐘良的猛鬼譜,這才将黑白無常拿下,可是現在劉辛孤身一人,插翅難逃。

“小子,上路吧。”崔判官急着回去交差,用手扶了扶頭上的紗帽,向牛頭馬面下達指令。

牛頭取出一條粗大的鎖鏈,色澤漆黑,上面散發出一股怪異的波動,徑直往劉辛脖子上套去。

劉辛絲毫沒有反抗,任憑鎖鏈上身,似乎在兩尊陰神面前,已經完全喪失信心。

牛頭扯動一下鎖鏈,将劉辛拽個趔趄:“小子,算你識相,這次為了抓你,才出動這條無情鎖,它上面有八八六十四個禁制,只要你一掙紮,就能品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哈哈哈!”

“老牛,你告訴他幹什麽?”馬面顯然很不滿意牛頭的直腸子。

牛頭雖然心中懊惱,但是嘴上卻不肯服氣:“不用你管,嘴長在我臉上,我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

劉辛卻極為配合:“兩位不必争吵,我還有點身外之物,準備帶去,二位公差能否容我進屋取來?”

崔判官咳嗽一聲,對牛頭馬面的窩裏反表達了不滿,然後向劉辛喝道:“公務緊急,不得延遲,趕緊上路。”

劉辛也只能長嘆一聲:“可惜了我那幾粒靈丹妙藥,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別被宵小之輩偷去。”

“小子,你還想回來,真是做夢,地府是只許進不許出。”牛頭咧開大嘴,對劉辛的話語感到十分好笑。

馬面則心中一動:靈丹妙藥,這可是地府中的稀罕物,連閻君大人都沒有,不如趁機敲詐出來。

地府中的陰神因為沒有三味真火,所以無法煉丹。崔判官雖然的文職,但是也知道丹藥在地府可是好東西,如果弄到幾粒,用來交人也是好的。

于是口風立刻一轉:“反正已經出來四年,不在乎這一陣。免得你死後怨氣沖天,攪擾地府,走,我現在就跟你進去。”

因為劉辛被無情鎖鎖住,渾身靈力被制住,所以崔判官也不再懼怕。馬面見他要獨吞,豈能善罷甘休:“崔判,我保護你一起去,老牛,你在外面望風,如果有閑雜人等闖入,一律圓月彎刀伺候。”

牛頭心眼雖然實在,但也不傻,聽馬面這麽一說,不由心中有氣:大家是一起出來的,有好處就應該利益均沾。于是哼了一聲,鼻子眼裏噴出兩股黑氣:“你怎麽不在外面守着?”

崔判官揚着頭瞪了老牛一眼:“出來的時候閻君已經吩咐,一切聽我的,你們倆都在外面呆着!”

說完,将老牛手裏的無情鎖接過來,在後面推了劉辛一把:“進屋!”

劉辛當然十分順從地走在前面,一直走向正屋,到了門口,他用身體遮擋住崔判官的視線,從乾坤戒裏面召喚出一個白玉瓶,飄到桌子上。崔判官是文職,自然察覺不出劉辛身上靈力的波動。要是他能夠了解,一定會吃驚,因為,號稱鎖住金仙都能封住仙力的無情鎖,竟然鎖不住劉辛的靈力。

進到屋裏,劉辛取出剛剛放到桌上的白玉瓶:“就是這個,是我花費大力氣煉制出來的,每一粒都能增長百年修為……”

還沒等他誇完,崔判官胖乎乎的小手就伸過來,抓住瓶子,劉辛在他威嚴目光的注視下,也只好戀戀不舍地放手。

崔判官将瓶塞打開,只見裏面是一粒翠色欲滴的丹藥,雖然不大識貨,但是從表面流動的靈氣來看,顯然不是凡品,崔判官臉上的肥肉不由聚到一起,看來這四年沒有白白奔波,總算有點回報。

劉辛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判官大人,這個丹藥是送給閻王的,您看,能不能叫我親手交給他,也好減輕處罰。”

崔判官将白玉瓶收起,板着面孔道:“罪犯的東西,按律全部交公,這時候才想起讨取歡心,當初跟黑白無常動手的時候,怎麽不講情面!”

劉辛又悄悄從乾坤戒裏取出一個白玉瓶,然後向崔判官道:“判官大人,那個就算孝敬您的,這個我留着給閻君當見面禮總成了吧。”

崔判官得隴望蜀:“小子,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一律充公,快拿來!”

劉辛卻舍不得再撒手,大聲央求:“大人,你就行行好,我就剩下這一粒丹藥,是天級造化丹,足可把修為提高一個檔次。”

外面的牛頭馬面都豎着耳朵,當然把裏面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牛頭低聲罵起來:“娘的,這個貪心鬼,老子恨不得在他肚皮上戳兩個窟窿。”

馬面眼見便宜就在面前,卻撈不到手,臉拉得更長,上面的黑氣也更加濃厚。

此時,屋子裏面的争吵聲也越來越大,顯然雙方為了丹藥正在進行激烈地争奪。猛然間,只聽劉辛哎呦一聲,随後,一個白玉瓶從敞開的屋門中飛出來,骨碌碌滾落到庭院之中。

牛頭馬面立刻兩眼放光,一起撲上去,玉瓶已經打碎,裏面滾出兩粒丹藥,兩人各自抓住一粒,捏在手中。他們可不比崔判官,都是非常識貨,丹藥裏面靈氣充沛,确實可以稱為靈丹妙藥。

屋子裏面傳來劉辛的大喊:“不好,外面還有倆人,這寶貝丹藥要是被他們吃掉可就壞了,你快放手,出去阻止他們!”

牛頭馬面相互對視一眼,一起點點頭,然後同時将丹藥扔進口中。這時候,崔判官圓球一般的身體出現在門口,正好看到這一幕,頓時氣得大罵:“你們兩個畜生,連給閻君的仙丹也敢動,你們——”

忽然覺得身上一沉,低頭一看,一條粗壯的黑鎖鏈套在脖子上,正是無情鎖,崔判官眼前一黑,就昏死過去。

劉辛從屋裏走出來,崔判官肥胖的身體正好橫在門首,劉辛只好從他高高隆起的肚皮上踩過去,崔判官口中發出殺豬般的慘號,又清醒過來。

牛頭馬面被眼前的突變驚呆了,兩個人正要撲向劉辛,卻聽到他一聲大喝:“要命的就站着別動!”

馬面哪裏能被他一個小小的修真者震懾住,淩空向劉辛飛去。這時候,驚世駭俗的事情突然發生,馬面碩大的身軀從空中跌落下來,然後就被一團黑霧包裹,滔天的陰氣從裏面飛速散發,轉眼間,黑氣消散,一匹骷髅馬出現在原地。

只見它渾身骨骼漆黑,兩只深深的眼眶閃爍着兩團瑩瑩的綠光,它張口想要嘶鳴,卻絲毫發不出一點聲音。

牛頭雖然和馬面經常争吵,但是兩個人合作幾萬年,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見馬面忽然被打回原形,心中大急:“老馬,你怎麽啦?”然後,就要掠過去查看。

劉辛冷冷的聲音傳來:“識相的就別動,不然,把你也變回原形。什麽丹藥都敢吃,歸元丹聽說過嗎,吃完直接打回原形。”

牛頭聽了,立刻一動不敢動,幾萬年的修為來之不易,瞬間付之東流,這種景象,實在是駭人。

他哪裏知道,劉辛的歸元丹也只剩下一粒,被倒黴的馬面搶去。原來,劉辛知道正面對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只好動用那粒歸元丹,裝作和崔判官争搶,然後扔到院中,被馬面吃掉,而牛頭吃的那個,只不過是一粒普通丹藥罷了,不過,有馬面的例子擺在眼前,他也被震懾得不敢輕舉妄動。

劉辛走到骷髅馬面前,在它的額骨上拍了兩巴掌:“哈哈,做人不要太貪心,做鬼也是如此,正好我還沒有坐騎,以後你就給我效勞吧。”

第 215 章 麻煩

小北極的嚴寒,也似乎被兄弟間的激情所融化。

風揚道長豪爽的性子絲毫沒有改變,和劉辛親近一番,又向白乘風一拜:“按理你是前輩散仙,不過,還是叫一聲老哥親切。白老哥,大恩不言謝。”

兩個散仙之間,自然更有共同語言,很快,兩個人就盤膝對座,探讨起來,那模樣,還真像一對親兄弟。劉辛啧啧兩聲,然後轉向厲天行:“老厲,要不你也修散仙得了?”

厲天行卻執着地搖搖頭:“非我所願,不找到天魔真身,我心不死,我魂不滅。”

對于這樣固執的家夥,劉辛也不再相勸,心中卻有計較:等找到九幽草,練成九轉還陽丹,敖碧重塑龍體,我看你着不着急?

于是,将厲天行和敖碧送回乾坤戒,當然還有小胖。敖碧看到水晶宮沒了,也不在意,厲天行回歸,她已經別無他求。倒是小青看到敖碧,着實抱怨一番。

劉辛又在寒泉旁駐留三日,這才與白乘風告辭。而風揚道長因為剛剛塑體,也需要在此修煉一段時間,有白乘風這個免費老師的指導,機會難得,劉辛自然也不會将他拉走。

不過,劉辛還是告誡兩人:小北極的綠洲,絕對是禁地,無論如何也不要踏足。

二人見他如此謹慎,也都點頭答應。風揚道長最後又向劉辛道:“老弟,碰到明天宗的人,轉告一聲,就說我很快就回去重振山門!”

劉辛含笑答應,要是有散仙坐鎮,事情當然好辦多了。于是辭別兩個人,飛出小北極。這一趟北極之行,不僅白乘風順利渡劫,而且還救出厲天行,幫助風揚老哥修成散仙,了卻兩樁心願。

不過,一踏上北極的冰天雪地,劉辛感覺又回到了紛争不休的修真界。尤其是綠袍那個小強這次又逃脫升天,肯定又會興風作浪。

還有現在占據綠袍老巢的黑山老魔,不知是什麽來頭,修為高得驚人。而正道修真門派也明争暗鬥,不能真正齊心協力,想要在這種亂世中崛起,沒有強橫的實力做保障是絕對做不到的。

而僅靠一兩個人,實力在強,也難以成事,想一想,要是上前渡劫期的修真者一起祭出飛劍,只怕散仙也只能落荒而逃。

所以,劉辛決定先回神水別院,韬光養晦,休養生息,好好培養下一代,積蓄實力,為崆峒的崛起積澱力量。

計議已定,劉辛直接向大海飛去。一路無事,劉辛順利地回到神水別院。別院中依舊熱鬧非凡,見到劉辛回來,自然一片喜氣洋洋。

劉掌教也果然沒有叫大家失望,丹藥大把大把往外掏,看得人眼暈。莊夢蝶小心地将丹藥都收進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留着給弟子們使用。這個戒指,是李長庚用從嘻哈上人那得來的青泥煉制,色如青草,十分惹人喜愛。

因為李穎等人都進入沙漠深造,莊夢蝶和大嬸瘦猴他們漸漸挑起大梁,所以也都沉穩不少。以前,這三位可是劉辛弟子之中的活躍分子。

看來,時勢造人,想到天真爛漫的小蝶能這麽快成長起來,劉辛也很是欣慰。了解一下弟子們的修煉情況,劉辛也很是滿意,這些弟子在吃苦耐勞上面都沒得說,又有靈藥相輔,想不快都不行。

看到劉辛回來,李長庚就瞪着一雙小眼睛抱怨:“別派弟子都進步神速,唯獨我們煉器宗的幾個弟子,進步都不大。不行,我們決定,不能再躲在這裏當縮頭……嘿嘿。”看着老黑的脖子伸過來,李長庚連忙取消那個不恰當的比喻。

劉辛也不覺納悶:“怎麽回事?不是有丹藥嗎?”

“我們煉器宗的弟子,必須在煉器中提高修為。這裏一沒有合适的材料,二不能借助太陽真火,吃藥也消化不了!”李長庚道出實情。

“這樣确實是個問題,咱們好幾百弟子,每人一把飛劍,還不夠你們師徒幾個忙活的。”劉辛笑眯眯地看着滿臉無奈的李長庚。

“你說得輕巧,以為煉制飛劍是用鐵打造普通刀劍啊,上哪裏找那麽多材料?”在李長庚眼中,劉辛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實在可恨,所以怒氣沖沖。

“大眼賊,別生氣,我們這些弟子的裝備可全靠你。”劉辛把乾坤戒一轉,三堆小山就出現在李長庚的面前:“大眼賊,你看看,這些材料夠不夠裝備一個軍團。”

“金蛟甲,金蛟皮,哈哈,這麽多,只要融合恰當的材料,可以制成不同功用的護甲、護盾。”李長庚的小眼睛大概是看金蛟甲看得,也跟着直閃金光。

“哇,受不了啦,受不了啦,這麽多煉器的良材,你是從哪裏得到的,出去幾個月,你不會又去靈妖界吧,咱們商量商量,你下次去的時候,一定要把我帶上。”李長庚誇張地以手撫胸,仿佛心髒受不了這麽沉重的打擊一般。

“你以為靈妖界遍地都是寶啊,告訴你,我被妖皇追殺,差點送命。”

“我明白了,準是你偷了妖皇的藏寶庫,這才引來追殺,對不對?”

“切,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

李長庚和老黑一起點點頭:“像!”

劉辛也不和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連忙轉移話題:“大眼賊,現在你不用抱怨,這些東西都歸你支配。”

“真是,哈哈,我那幾個徒弟終于有希望!”李長庚高興地大叫起來,他真想躺在這一大堆靈材上面,把它們都攬在懷中,那種感覺,一定像乞丐撿到一箱子人民幣,而且都是百元大鈔。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意漸漸退去,變成一張苦瓜臉,轉頭看着劉辛那副看好戲的臉:“好啊,你陷害我,這麽多的材料,這不是拿我當苦力嗎!”

“行了,總比你沒有材料可煉要強上百倍,你就幸福去吧。”劉辛毫不客氣地戳穿他的老底。

李長庚點點頭:“有道理,不過,你小子一下子就把三座大山壓在我的頭上,突然之間,還真叫人受不了。”

看來,這些東西,夠他苦惱一陣子,不過,就像那句有些狗屁不通的話一樣:痛并快樂着,也是一種幸福。

李長庚把這些寶貝都收入儲物戒指裏面,足足裝滿三個戒指。劉辛這才注意到,這家夥的十根手指上面,竟然個個都戴着戒指,實在夠燒包的。于是,也就幫他減輕負擔,硬生生給撸下來兩個。

接下來,兩個人就商量起煉器的地點,最好的地方,就是塔克拉瑪幹沙漠,日光充足,煉器宗的太陽真火能得到充分發揮。只是,現在李長庚的幾個弟子修為太低,無法在沙漠中生存。

最後,劉辛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先在附近找一處海島,一邊煉器,一邊提高煉器宗弟子的修為,等到了融魄期之後,再去沙漠裏面錘煉。

李長庚也同意,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估計把他的幾名弟子都練到飛天期,這些靈材也煉不完,所以,他又提出一個要求:能不能再去選拔一批弟子。

劉辛考慮了一下神水別院的空間,容納一千多人活動完全沒有問題,于是欣然應允,在神水別院修整一天之後,劉辛就帶着老黑,前往天京市。

再次回到老宅,天色已晚,正好就休息一夜。老黑拉着看守宅院的兩名天翔集團員工出去,看樣子,是準備大吃一頓。

劉辛則獨自坐在院子裏,擡頭看月色蓉蓉,耳中聽到微風拂過桑樹的沙沙聲,還伴着秋蟲的啼鳴低唱,心神立刻空靈寧靜,沉醉其中。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怪異的波動忽然傳入劉辛的靈識之中,他睜開雙目,只見眼前忽然出現一個矮胖子,個頭和武大郎相仿,橫向卻極寬,如同肉球一般,身上穿着一件紅袍,十分鮮亮,頭頂還戴着一頂紗帽,顯得有些滑稽。

一看他這副打扮,再加上那個詭異的靈氣波動,劉辛不由心中一沉:只怕又是來找麻煩的?

大肉球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大汗,然後開言道:“劉辛,你叫本官好找,你可知罪。”

這家夥官腔打得蠻足嘛,劉辛心裏鄙視了對方一下,然後試探道:“你是哪裏的官員,修真之人,不受管轄。”

“本官是地府的崔判官,不管你是凡人還是修真者,只要一天沒有成仙飛升,就要受地府管轄一天。”崔判官有恃無恐,所以說話十分硬氣。

劉辛心頭一凜:“果然如此,看來上次東窗事發,鐘良老哥收了黑白無常,地府找上門來,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判官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劉辛口中一邊應付,一面琢磨脫身之計?

“劉辛,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自己犯下的案子,還明知故問。告訴你,地府已經通緝你四年,被你小子蒙混過去,這次,你是插翅難逃,老牛老馬,你們哥倆出來吧!”崔判官一看劉辛眼神閃爍,怕他暴起發難,于是叫出随行的兩個保镖。

一陣陰風霎時将老宅籠罩,随後,兩股強大的陰氣将劉辛鎖定,兩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劉辛面前,一個頭生雙角,另一個長着一張大長臉,正是地府中有名的兇神——牛頭馬面。

第 214 章 仙之變

劉辛對于厲天行口中的天魔真身聞所未聞,倒是白乘風搖頭嘆息一聲:“難啊,當年我就是苦苦尋覓天魔真身未果,無奈之下,這才修煉散仙。”

“這個到底是什麽東東?”劉辛這一點最好,不懂就問。

“這是流傳在我們魔族的一個古老傳說,自從有人類那一天開始,因為人的私心作祟,也就随着産生魔。在形形色色的魔之中,天魔的等級最高。可是後來,因為天魔行事完全憑借個人好惡,不遵循常理,所以就遭到幾位大神通者的聯合絞殺。”

劉辛忍不住摸摸鼻子:“都有誰參加這場戰鬥,想來不會是無名之輩?”

“據說,三清四帝都參加了這場戰鬥。”白乘風顯然也知道這個傳說,随口報出幾個名字。

“嘿嘿,難怪,這幾位老哥要是聯合起來,天魔要是還不滅,那就太沒有天理了。”劉辛覺得這個天魔還真了不起,能勞動這麽多高手。

“錯,他們也無法消除天魔的肉體,所以,最後只能将他的精神徹底抹去,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然後合力鎮壓起來。”厲天行傲然道。天魔是魔族心目中的驕傲,人人敬仰。

“噢,明白,天魔既然只是一副軀殼,那麽只要你的元神進入,就可以鸠占雀巢,不過,面貌豈不是還會變成他的模樣?”劉辛又提出疑慮。

“天魔真身千變萬化,威力無窮,自然可以變成我原來的相貌。”厲天行道出其中的原因,也使劉辛叫風揚老哥也借光的想法破滅。

“不過,現在我和碧兒都只剩下元神,這件事還得借助劉老弟!”厲天行炯炯的目光投射到劉辛臉上,這家夥,就是求人也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不過,現在他的心目中已經将劉辛當作朋友,所以也就不客氣。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誰叫我們是兄弟了呢。”劉辛是虱子多了不癢,這件事的難度可想而知,所以也只能盡力而為。退一步說,還可以叫他修煉散仙,向老白這樣,也蠻不錯嗎,起碼,在這一界可以稱王稱霸。

于是,劉辛從乾坤戒取出盛放風揚老哥元神的白玉瓶,現在白乘風就在身邊,萬年玉乳也到手,萬事俱備,只等成仙。

風揚的元神依然大概是在裏面悶壞了,出來之後,就在衆人間飄來飄去。看到兩寸多高的風揚老哥,劉辛的心中也不由一陣激蕩:修真之路,道阻且長,真能夠羽化而登仙者,實在是微乎其微,風揚老哥這樣,不知是幸與不幸……

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既然踏上這條道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劉辛又取出那個一尺高的白玉瓶,交給白乘風:“白老哥,這個你有親身體會,還是由你來具體操作。”

白乘風也當仁不讓,接過白玉瓶,用手一搖,不由驚道:“老弟,滿滿一下子,足夠造就百名散仙。當初,我只用了三滴,既然玉乳充足,這位風揚老弟也可以減少許多周折,實在叫人羨慕。”

說罷,将白玉瓶放在冰面,然後向劉辛道:“現在需要布置一個鎖魂陣,畢竟在塑體之時,要承受巨大的痛苦,為了防止元神逃遁所用。老弟,還要找幾塊聚靈石才成。”

劉辛不覺撓撓腦袋,看來事情遠不止這麽簡單,散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修煉的,否則,何至這樣稀少。

“老哥,聚靈石又是什麽東西?”

“這也是一種稀有的寶物,能放出一股奇異的靈氣波動,鎖住元神。本來是對敵時所用,但是現在聚靈石已經幾乎絕跡,所以難得一見。”

劉辛看着風揚老哥的元神依舊歡快地在空中飄蕩,心中頗不是滋味:看來好事多磨,還要費些周折。

忽然間,劉辛想到在靈妖界劃拉來不少奇異的石頭,于是就興沖沖地在冰面上擺出一大堆:“老哥,你看看有沒有合用的?”

“哈哈,老弟,你玩失蹤,不會是挖礦去了吧。”白乘風看着冰面上五彩缤紛的石頭,也不覺詫異,在裏面挑挑揀揀一番之後,忽然驚呼:“有了,老弟,你的家底還真是殷實,連這東西都有。”

劉辛看到他的掌心托着幾粒散發五色光芒的石頭,正是從猴妖那裏換來所謂的“五色石”。看來,确實是物盡其用。

厲天行和小龍女也都是見多識廣,尤其是敖碧,家學淵源,對鑒賞寶石最是在行,她如數家珍一般地給劉辛逐一介紹各種寶石的功用,着實給劉辛補了一節礦産課。

看到白乘風正在寒冰上精心布陣,劉辛索性無事,就把從靈妖界換來的東西都拿出來,叫他們幫着鑒賞。

最後,乾坤戒裏面還剩下那塊小山一般的“五色石”,是從那個赑屓處換來的,劉辛索性也取出來。

看着冰面上這個五色巨石,十三公主也不由瞪大眼睛,口中叨咕道:“不會吧,女娲娘娘補天剩下的五色石,想不到還真有此物。”

劉辛這下也有點暈了:“難道真是五色石,真真假假,叫人實在難辨。”于是向敖碧問道:“十三公主,你怎麽知道這是補天用的五彩石?”

“那當然,能發出無色光芒,而且塊頭這麽大的,不是五色石還是什麽?”敖碧理直氣壯地說道。

就這麽簡單,只怕也是望文生義,不足可信。劉辛半信半疑,準備将巨石收起。卻聽厲天行忽然道:“這塊石頭非同小可,裏面五行之力俱全,如果我的身體還在,只要祭煉一番,就是一件趁手的法寶。對了,上次和你來的那個小子不就是五行體嗎,這塊石頭,就給他留着吧。”

劉辛一聽,連連叫好:這塊石頭,要是祭煉成法寶,簡直就是小號的翻天印,而且五行齊備,肯定還另有妙用,大壯要是見了,估計高興死。

這時候,白乘風的鎖魂陣也已經布置完成,劉辛對陣法也有一些研究,向白乘風詢問幾處看不懂的地方,也就把這個鎖魂陣掌握。

白乘風伸手招過風揚的元神,向他說道:“風揚老弟,一會塑體再生,痛苦難當,所以一定要忍住,才能破繭重生。”

風揚的元神點點小腦瓜,表示明白。這一點劉辛倒是不大擔心:風揚老哥古道熱腸,而且為人豪爽,小小的磨難,自然難不倒他。

把風揚的元神放入鎖魂陣,白乘風盤膝在地,一道仙力打出,鎖魂陣上面的聚靈石立刻散射出五色豪光,形成一個五彩缤紛的罩子,将風揚的元神籠罩在裏面。

劉辛等人知道馬上就要開始塑體,所以都後退一段距離,凝神觀看。只見白乘風手中打出連串曼妙的法訣,打在鎖魂陣裏面的元神上。

元神也盤膝漂浮在空中,手掐定心訣。随着這幾道法訣臨身,神色間也流露出痛苦之色。

“化神返虛!”白乘風口中大喝一聲,一道仙力灌注到風揚的元神上,只見不足三寸的元神竟然漸漸變淡,最後,變成一團白蒙蒙的光球,約有足球大小,徹底消除了人形。

劉辛看得驚心動魄:重新塑體修煉散仙也不是那麽簡單,要是沒有人在旁邊相助,絕難成功。

這時候,白乘風的仙力繼續一道道發出,白色的光球也越來越凝練,最後只剩下寸許大的一個白球,如有實質。整個過程,風揚的元神臉上已經痛苦地扭曲變形,但是,他的嘴始終沒有動一下。

現在剩下的,只是風揚的靈識,就連維持元神的最後一絲靈氣,也被白乘風剝離出去。修煉散仙,這一步最為關鍵,如果能量剝離的不徹底,那麽在塑體的時候,靈氣不同源,就會引發爆炸。

劉辛看到白乘風頭上也是白霧蒸騰,顯然消耗極大,于是取出大還膏,彈過去一片,白乘風含在口中,補充體內巨大的消耗。

看到這一幕,劉辛忽然心有所感:看來,要想修煉散仙,就要有厲害的人物相助,起碼這個人要是散仙的修為。那麽,昆侖的兩位散仙是誰幫助他們修煉的呢,莫非,背後還隐藏着高手?

白乘風終于打開了白玉瓶,用手指甲挑出裏面的玉乳。劉辛也是第一次見到玉乳,原來卻是極為粘稠的液體,幾近透明,遠遠的,一陣幽香飄來,叫人精神為之一陣放松,似乎要沉醉其中。

随後,白乘風指甲輕輕一彈,玉乳凝成一粒圓珠,投入鎖魂陣,将那顆白色的小球包裹在裏面。

小球迅速流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只能看到一道白線來回扯動。如果沒有鎖魂陣,估計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劉辛有些看不明白,卻不知道,風揚的靈識正在遭受痛苦的煎熬。這種痛苦,直接作用于精神,比肉體上的痛苦,更要痛苦百倍。

在玉乳的改造下,修真者的靈識正在慢慢轉化成神識,這種感覺,就像吹氣球,如果氣球有感覺,那麽它一定要經受巨大的痛苦。

終于,白色的光球漸漸穩定下來,劉辛驚訝地看到,三寸大小的風揚老哥重新出現在空中,依舊是盤膝結印的姿勢。

“這是元神還是肉身?”劉辛有些弄糊塗了。

只見白乘風撤去已經變得黯淡的聚靈石,然後哈哈大笑:“幸不辱使命!”

“不會吧,這就完了?”就在劉辛瞋目結舌之際,只見四周的靈氣忽然瘋狂地向空中的三寸小人身上彙聚,瞬間,就被一個白色的氣團包圍。

“咱們先退後,不然,身上的靈氣都要被他吸幹。”白乘風呼喊一聲,罩住厲天行和敖碧的元神,向遠處飛遁。

劉辛雖然有些不放心,但也領着小胖緊随其後,不過,靈識卻緊緊鎖定那個越來越大的白色氣團。

“放心,散仙重新塑體,要吸收大量的天地靈氣,這裏的靈氣充沛而且純淨,最為合适。”白乘風的話打消了劉辛心頭的顧慮。

白色的氣團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變得如同龍卷風一般,一直瘋狂旋轉幾個時辰,這才漸漸平息。

猛然間,一聲爽朗的大笑從裏面傳出,随後,風揚道長從氣團中飛出,連那五绺長髯,都和原來一模一樣。

在他的身上,一件靈氣化成的道袍随風而舞,精純的仙氣從身上散發出來。身形一晃,風揚道長就出現在劉辛身前,一把将他抱起:“兄弟,我又活啦!”

第 213 章 朋友

人間界的小北極寒泉邊,在一片冰天雪地、寒氣徹骨中,白面散仙和白乘風打得熱火朝天。當然,能夠發動攻擊的只是白面散仙,白乘風只有挨打的份。

痛快啊,白面散仙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痛快過,把一個修為比自己高出很多的散仙打得抱頭鼠竄,能不痛快嗎?

就如同打靶子一樣,白面散仙換着樣的向寒泉中的白乘風展開攻擊:飛劍一通亂飛,掌心雷跟不要錢似的往出扔,時不時還從地面挖出幾塊寒冰,幫白乘風降降溫。

而寒泉裏面的活靶子則郁悶不已,現在,白乘風只能被動防禦,即使這樣,靈力也是入不敷出。而且,寒泉中的阻力特別大,起起伏伏更加困難。

小胖則忠實地履行着劉辛的命令,試圖将白面散仙引開,不停向他發動騷擾性的攻擊。不過,白面散仙并未将它在眼中,小胖攻到他身邊的時候,才展開反擊。

幸好小胖比較靈活,這才躲過他的幾記掌心雷和飛劍攻擊,而且起到一定的牽制作用,不如,白面散仙要是專心攻擊白乘風,後者恐怕早就難以幸免。

不到一個時辰,白乘風就覺得渾身如同一灘爛泥,再也使不出力氣,整個人也開始慢慢向寒泉下面沉去,只剩下一個腦袋還露在外面。

“本仙再助你一臂之力!”白面散仙發出一聲嚣張的吶喊,兩手各出現一團白色光球,準備給白乘風致命一擊。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寒泉上方的空間忽然劇烈扭曲,随後,一陣紫光閃爍,紫光中,劉辛的身影閃現。白面散仙不由愣在當場,在他的意識中,劉辛已經魂飛魄散。

劉辛多次往返靈妖界和人間界,開始竟摔跟頭,現在也摔出經驗,在空中就穩住身形,然後向白面散仙猝然發難。小胖看到主人回歸,也長嘯起來,使劉辛的攻擊氣勢更足。

一愣之間,白面散仙就覺得身邊紅芒閃爍,幾條紅線圍着自己往來穿梭。定睛一看,卻是九條小火龍。白面散仙眼光也是不俗,見九條火龍進退有度,似乎安和某種玄妙的陣法,于是也不敢大意,掌中的兩個掌心雷也來不及攻擊白乘風,反向小火龍炸去。

轟轟兩聲巨響,龐大的能量在他身前身後擴散開來,就連地上無比堅硬的寒冰,也被爆炸産生的強大靈力刮起一層,彌漫在空中。

九條火龍只是在空中扭動幾下身軀,磅礴的能量就從它們身邊劃過,随後,布置完陣法的九條火龍就開始發動攻擊。它們的個頭雖小,火氣卻極大,轉眼間,白面散仙的身影就包圍在一片紅色的烈焰之中,變成一個火人。

劉辛一看九陽離火陣困住對方,連忙飛臨寒泉的水面,然後伸手抓住白乘風的頭發,向上一提,白乘風的面部這才露出水面。

看到劉辛奇跡般地又出現在面前,白乘風也忽然煥發出一股力量,将手臂伸出水面。劉辛拉住他的手臂,一點一點将他拉出寒泉。

這時候他才察覺到,白乘風确實已經精疲力竭,能堅持到現在,多半還是靠着頑強的毅力。于是彈出一顆藥丸,幫助他恢複靈力,當包乘風的雙肩都浮出水面之後,劉辛奮起洪荒之力,将他硬生生從寒泉中拉上來。

白乘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向劉辛點點頭,然後閉目運功。劉辛見狀,只好把他送到寒潭另一邊的冰面上,然後去迎戰白面散仙。

九陽離火陣最大的好處就是,只要陣法一經發動,就可以自行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維護陣法的穩定,所以劉辛救助白乘風的這段時間,九條小龍依然十分活躍,包裹敵人的火球也越來越大,九個小家夥也從來沒有這麽痛快過。

而白面散仙則十分郁悶他幾次想突破封鎖,卻都被陣法牢牢困住,現在,頭發、衣服已經着火,渾身也火燒火燎的疼痛。剛才還大占上風,轉眼自己就成了被虐待的對象,變化實在太快。

偏偏在這個時候,劉辛也加入戰團,混沌玄火又給九條小龍注射了一針興奮劑,吐出的火焰,已經漸漸轉變成黑色。

白面散仙覺得溫度瞬間又大幅提高,無奈之下,取出一粒紅通通的丹藥,放入口中,随即,身上的仙力猛然爆發,如同飓風一般,将九條小龍吹得飄飄蕩蕩,陣法大亂。

這是白面散仙自己煉制的丹藥,可以在關鍵時刻,瞬間爆發幾倍的靈力,不過,代價也極大,等到藥力消散,就要白白損失百年修為。今天被九陽離火陣活活困住,無奈之下,只好使用。

趁着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白面散仙的身體猛然飄出九陽離火陣,然後向遠處逃遁。他已經看到,那名散仙也被救出,所以沒有膽量再戰。

劉辛看到對手的身形迅猛,又不能将白乘風獨自扔下,所以只好遵從窮寇莫追的原則,放他逃掉。反正已經知道他的老底,以後一起清算。

小胖則在後面象征性地追出一段距離,然後才凱旋而歸,撲到劉辛的懷裏,腦袋使勁往劉辛的身上拱。

取出幾粒丹藥賞賜給它,劉辛愛撫地拍拍小胖的腦門,然後飛到白乘風的身邊,右手按在他的天靈,将自己體內的仙氣輸送過去。

白乘風體內的仙力耗盡,成為無源之水,所以恢複的極慢。現在得到劉辛的仙力相助,雖然只能說是涓涓細流,但是在它的引動下,循環往複,生生不息,一身修為,得以迅速複原。

長嘯一聲,白乘風從冰上一躍而起:“哈哈哈,險些命喪此地,那個昆侖的小輩,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小胖吃完丹藥,也跑過來。白乘風用手輕輕撫摸它的背脊,深有感觸地說道:“兄弟,你的這個寵物真不錯,要是沒有它拖住那個白面賊,只怕我還持不到現在。看來,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幫手多條命,以後,我也不能孤家寡人的過日子。”

“哈哈,老哥言之有理,這也正是我要光大門派的原因所在,要是幾百個渡劫期的高手一陣狂轟濫炸,就是散仙也難以應付。”劉辛也連忙趁機向他滲透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白乘風顯然觸動更大:“等我先在這裏修煉一段時間,然後也出去拉一支隊伍,打上昆侖,找那個白面賊算賬。”

劉辛也眉開眼笑地伸出手掌,和白乘風握在一起:“老哥,到時候叫我一聲,我也領着弟子們算一份。希望到那個時候,崆峒的二代、三代弟子都能獨挑大梁。”

雖然劉辛是崆峒第二十一代傳人,但是習慣上還是沒有把弟子列為第二十二代和第二十三代傳人,因為他決心要重振崆峒雄風,創建山門之後,再正式來任命弟子。

直到這時候,劉辛才有閑暇取出玉淨瓶,将上面的符箓打開,将敖碧和厲天行從裏面釋放出來。

兩個人的魂魄緊緊依偎在一起,再也不願分開。幾百年的相思之苦,經歷生與死的磨難,這份情意,顯得彌足珍貴。

劉辛嘻嘻一笑:“兩位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喜可賀,能不能給我這個牽線的發點喜糖?”

敖碧的臉上竟然也能閃過一抹嫣紅,深情地向厲天行望去,然後,兩個人一起向劉辛飄然一拜,就連桀骜不馴的厲天行,也心甘情願地底下高傲的頭顱,畢竟,劉辛為他們所做出的努力,絕不是用語言和物質就能夠報答的。

“這個我可受用不起,你們也不必謝我,我只不過是兌現自己的諾言罷了,厲大哥,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定要把你救上來。哈哈哈,這個承諾,終于實現。”劉辛的心中也從來沒有這樣敞亮。

“好兄弟,我厲天行一生獨來獨往,從來也未曾有過朋友。從今天開始,你們二位就是我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厲天行能有兩個肝膽相照的朋友,此生足矣!”說完,又向白乘風一抱拳。

“老厲,兩個朋友不行,我還有不少好兄弟,等以後慢慢認識。你現在這個狀态,今後有什麽打算?是準備修煉散仙,還是另有良策。”劉辛并不是個容易滿足的人,厲天行肉身已毀,今後何去何從,還是早作定奪比較好。

厲天行看了白乘風一眼:“修煉散仙是最無奈之舉,我們魔族有一項秘法,倒可以一試!”

劉辛聽得臉上立刻色變:“莫非是奪魄大法,這個只怕——”

厲天行傲然地搖搖頭:“非也,厲某還不屑為之,再說,為了碧兒我也不會這麽做,我不想以另一副面孔來面對碧兒。”

“到底是什麽秘法?”劉辛對厲天行終究有些不大放心,畢竟是一代魔頭,行事難免乖張。而且,此事還牽扯到風揚老哥,萬一厲天行的法子真正好用,風揚老哥也可以避免修煉散仙。

“那就是尋找到傳說中的天魔真身。”厲天行臉上露出無比剛毅之色,堅定地望着敖碧。

第 212 章 滿載而歸

妖皇其實一直都未曾遠去,他不相信那個可惡的小子能有什麽妙法逃遁,應該還是躲在這片區域,只是不知道用什麽怪法躲過自己神識的搜查。

所以。妖皇這才引蛇出洞,臨走的時候,裝作怒氣沖天的樣子,轟塌一座山頭來出氣,其實,就是想叫那個臭小子知道,自己已經含憤離去。

不過,對方的耐性顯然不錯,對妖皇的猴脾氣提出嚴峻的考驗。想想那個小子竟然叫自己吃虧,妖皇的怒火終于戰勝耐心,一直等到那只古怪的巨鼎飛起的時刻。

妖皇對這只鼎并不陌生,因為它本來就一直放在妖皇殿前面的廣場上,而且,上次被一個蛤蟆精和一個蛇精盜走。

雖然這個巨鼎對妖皇來說也就是個大容器,但是連妖皇的東西也敢偷,面子上過不去,所以妖皇還是準備将那兩個膽大妄為的家夥抓捕歸案。

可是最後關頭,那兩個人竟然竟然祭出山河社稷圖,這是女娲娘娘的獨家法寶,妖皇當然知道。要知道,女娲娘娘在妖族心目中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所以,妖皇才會放他們一馬。

今天又看到這個巨鼎,妖皇就知道,這個人肯定和盜鼎的兩個妖族有關聯。不過,妖皇并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過他,所以這才現身。

劉辛見到妖皇陰沉的面孔,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家夥的智慧,不過,現在雙方已然面對面,只能認真面對。

“閣下何必苦苦相追,我早就說了,并無惡意,只是想讨要萬年玉乳,助我的朋友修煉散仙。”劉辛知道實力相差懸殊,所以還是想通過語言來解決問題。

“散仙?你難道不是那幾個老不死派來的?”妖皇不免有些疑惑:那個地方居然會有人修散仙,難以置信。

“我是人間界來的,你說的那幾個老不死的到底是誰?”劉辛見其中還有誤會,妖皇曾說自己是那個地方來的,到底是什麽地方?

“不可能,人間界的修真者,怎麽能來到靈妖界。就是飛仙界,也不是誰都能來的,而且來了之後,必須壓低修為。”妖皇當然不會相信,一個人間界的小小修真者,竟然能來到自己的地盤。

“那你怎麽才能相信?”劉辛也有些氣惱。

“只有打了才知道。”妖皇身形一晃,拳腳虎虎生風,赤手空拳就向劉辛打來。

這樣的打鬥方式,劉辛還是在開武館授徒的時候,給高大壯他們喂招的時候經歷過。于是也展開拳腳,和妖王鬥在一處。

比試的雖然是拳腳功夫,但是雙方都灌注靈力,每一拳每一腳都足可開碑裂石。劉辛見妖皇拳法刁鑽,有些猴拳的痕跡,只好運轉洪荒之力,雖然挨了幾拳,也可以勉力化解疼痛。

不過,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裏,劉辛還是被妖皇逼得連連倒退,毫無還手之力。妖皇則鬥得興起,拳腳幻出重重虛影,一味猛攻。

劉辛猛然飛到半空,翻天印化作小山,壓向妖皇。剛才一番打鬥,實在不爽,所以還是決定發揮自己的特長。

妖皇在一陣長嘯中消失不見,只留下清越的嘯聲在空中回蕩,劉辛知道翻天印傷不到他,早就将山河社稷圖展開,鋪到面前。

“小子,又來這招,想引誘我鑽山河社稷圖,癡心妄想。”妖皇的聲音從劉辛的身後傳來,同時,一只手按在劉辛的後腦。

劉辛不敢少動,只要對方靈力一吐,毫不懷疑,自己會形神俱滅。

“哈哈哈,小子,還不讨饒!”妖皇的狂笑從背後傳來。

“有用嗎,既然落到你手,随便你處置。”劉辛索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因為他從妖皇的話語之中,已經聽出,他并不準備收取自己的性命。

“小子,真看不出來,原來你是巫族的人,說起來,大家還都不是外人,只是,你的實力太弱,不知是巫族那個沒長腦子的所教。”妖皇把手縮回,從劉辛展現出洪荒之力開始,妖皇就已經确認出他的身份。及至看到山河社稷圖,就更加不會殺他。

劉辛轉過身:“那幫老家夥,被我救出來就跑,要是肯耐心教我,能混成這樣嗎?閣下說巫族和妖族是一家,這從何說起?”

“我沒工夫和你磨牙,看來你真是人間界來的,記得,下次來的時候,給我帶點西昆侖的桃子上來。小家夥,一定要玩命修煉,早點将實力提高到大尊的階段,哈哈哈——”說完,妖皇的身影漸漸變淡,憑空消失在劉辛面前。

“莫名其妙,我的修為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系。無事獻殷勤,準沒什麽好事,這家夥,肯定是将來有求于我。”劉辛一邊想,一邊将山河社稷圖一抖,放出裏面的幾個妖将:

“幾位,裏面的風景不錯吧,肯定都玩累了,休息一會,然後趕緊回妖皇殿。你們陛下不難為我,我也不好難為你們。”

說完,劉辛騰身飛起,辨別一下方向,又向青坪山那邊飛去。在靈妖界還能停留十幾天,他決定多煉制一些丹藥,也好多采集一些靈材帶回去。

劉辛的方位感不錯,竟然真就摸到青坪山,青元子等人看到劉辛去而複返,也都很是奇怪。

把大略情況說明一下,劉辛向青妙子說道:“麻煩去把蛤蟆老哥叫回來,免得他怒發沖冠,打上妖皇殿救人。”

青妙子為人喜歡玩笑,他嘻嘻一笑:“讓我跑腿,怎麽也得給點跑道錢吧。”說完,将手伸到劉辛眼前。

很快,一塊幾近透明的東西出現在他的掌心:“拿去,小氣鬼,幹點活就要工錢。”劉辛也和他玩笑起來。

“聖晶!這下可發達了!好好好,我這就去。”青妙子飛身騰空,急馳而去。

“回來,跑錯方向了,靈妖界可不是球形,南轅北轍也能跑到。”劉辛見他有點樂颠餡,連忙大聲呼喊。然後又取出一長條大塊的水晶,遞給青元子:“這個還是你們自己分吧,也不知道這東西在靈妖界如此珍貴,都叫我進行交換了。”

說完,這才想起乾坤戒裏面對着交易來的那些東西,正好青元子他們都是靈妖界的土著,比較識貨,索性叫他們給掌掌眼,實在沒用的,也就省着帶回去。

于是,劉辛就把乾坤戒裏的東西一股腦取出來,堆成好幾座小山:“幾位,要是沒事,就幫我挑選一下,分門別類,也好收藏。不瞞幾位說,這裏有很多我都不認識。”

青元子師兄弟幾個看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們的見識畢竟不凡,還是很快發現這不絕不是幾堆垃圾,裏面有不少高級貨。所以,他們很快就投入到這件繁雜的勞動之中。

乾坤戒中的小青也被劉辛召喚出來,一邊和師兄們玩鬧,一邊也幫着挑選東西,不過,都是一些亮晶晶的發光物體。不知道是小孩的天性,還是與她修煉龍族的功法有關系。

劉辛當然也不閑着,把玄心九龍鼎祭出來,開始大煉仙丹。自從知道那個巨鼎就是九州鼎之後,劉辛還真舍不得用它煉丹。煙熏火燎的,萬一弄壞了怎麽辦。卻渾然忘記,在剛剛得到的時候,就用人家煉制歸元丹,一連燒了好幾天。

三天之後,青妙子和九眼碧蟾一起回歸。蛤蟆顯得很興奮,一見面就大呼過瘾:“原來賣東西這麽有意思,真是其樂無窮,兄弟,你看,我又給你換回不少好東西。”

說完,從儲物手镯中又掏出一大堆。原來,蛤蟆見剩下的聖晶不多,于是也就不像劉辛那樣,給東西就換。而是精挑細選,自己看上眼的貨物才同意交換,所以得到的都是精品。在青妙子找上他的時候,這家夥正被上百個妖族圍着,在那裏挑三揀四。

劉辛也想不到,外表粗豪的蛤蟆還有經濟腦瓜,大加贊賞一番,繼續煉藥。蛤蟆則全身心地投入到分揀寶物這項很有誘惑力的工作之中。

日子在忙碌中匆匆而過,劉辛看到項鏈上也只剩下很小的一條還沒有恢複顏色,知道時間不多,于是收回丹爐。把煉制的丹藥整理一遍,分發給青元子他們每人幾粒,算是勞動報酬。

青元子等人這幾天早就看到劉辛煉制的丹藥不凡,只是不好意思張口讨要,見劉辛如此大方,連連致謝。在靈妖界,很少能看到丹藥。

這些丹藥劉辛都是就地取材,現采現煉,所以乾坤戒裏的靈材,并沒有消耗,也就樂得做順水人情。

随後,青元子也把這十幾天的勞動成果向劉辛展示,換來的東西大致可以分成這樣幾類:

一種是制器的原料,這個所占最多,包括礦石、皮甲、等等。劉辛想到将來要大規模發展門下弟子,這些東西當然多多益善。

另一類就是藥材,這些都是百草鞭挑選出來的,形式多樣,怪模怪樣,劉辛也不能盡識,只能等回去慢慢研究。

還有一類不知道功效、作用,列入有待鑒定物品之列。這些東西劉辛也不打算把它們丢掉。在劉辛的理解中,物盡其用才是真理,就像水晶,在人間界的作用并不太大,但是到了靈妖界就搖身變成聖晶。

當然,還有極少部分的物品确實是垃圾,劉辛也就将他們付之一炬。

将這些東西收入乾坤戒,劉辛感覺到回歸的信號,于是把小青召回乾坤戒,然後和衆人揮手道別,在一片紫光中消失不見。

第 211 章 鼎中乾坤

當時,劉辛躲在蘑菇形巨石的後面,心情也十分急切:如何躲過馬上就要降臨的神識搜查,是當務之急。

想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看着手指上的乾坤戒,劉辛在裏面搜索一下,企圖找到一個隐身之物:翻天印不成,杏黃旗沒有,就那個靈力波動,別說妖皇,就是一個普通小妖都能感覺到。

玉淨瓶倒是不錯,可是不能裝活人,最後,劉辛把目光投射到玄心九龍鼎上面,不由眼光一亮:“這裏面倒是能裝人!”

不過,他很快又失望起來,玄心九龍鼎上面的靈氣波動也極大,絕對瞞不過妖皇的神識。

就在他失望的時候,玄心九龍鼎旁邊那個拳頭大小的寶鼎吸引了他的目光,這個不知名的寶鼎黑漆漆的,外表毫不起眼,但是卻可大可小,所以平時為了節省空間,只是把它變成拳頭大小。

看到它,劉辛這才想起,這個巨鼎絲毫沒有靈氣波動,正好适合藏身。于是,驚喜地将它從乾坤戒裏取出來,變成兩米多大,劉辛飛身躍入鼎中。

想到平時用它煉丹的情形,劉辛啞然失笑:不知道這一次要煉什麽丹,或許,是救命丹吧。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生命特征是否會完全被寶鼎掩飾,不過,劉辛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關鍵時刻,只能撞撞運氣。

劉辛的運氣一直不錯,這次也不例外,這個巨鼎十分古怪,劉辛躺在裏面,從鼎外根本就感覺不到。現在的劉辛,真的變成“活死人”。

随着時間的推移,劉辛的心中也越是歡喜,因為這證明,自己已經躲過妖皇的神識。劉辛不由輕輕撫摸鼎壁,一股涼意順着掌心滲透到體內,劉辛心中輕嘆:寶鼎啊寶鼎,雖然不知曉你的來歷,但是我還得謝謝你。

躺在鼎中閑暇無事,劉辛忽然回想上次在煉制丹藥的時候,自己創造的神煉之法,元神融入玄心九龍鼎之中,感受到鼎中乾坤。這個寶鼎如此奇妙,何不也探視一番,或許,能由此了解寶鼎的來歷,也未可知。不過,上次元神進入玄心九龍鼎可是實在兇險,要不是老嘻誤打誤撞地幫忙,估計自己早就完了。

想到這裏,劉辛的心中一陣激蕩,不過,現在并沒有煉丹,應該不會有什麽兇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連忙穩定心神,然後将元神釋放出來,慢慢融入鼎中。

元神一陣激蕩之後,就進入一個無比廣闊的天地之中。山川風物,迥異當代,透出一股原始、蠻荒的氣息。山勢都是險峻挺拔,直插雲天,上面的樹木才是真正的參天大樹,高達百丈,擡頭仰視,樹冠已經隐沒在白雲之間。

天上的景物也變幻莫測,一會是電閃雷鳴,轉眼暴雨傾瀉,天空中黑龍翻騰,一陣陣響亮的龍吟震天;一會又是狂風呼嘯,地面上飛沙走石,洪水奔流,鳥獸四散。劉辛忽然驚奇地發現,猛獸之中,竟然有長着長牙的巨虎,披着長毛的大象,幾百丈的長蛇……

劉辛的元神飄蕩在空中,一股狂暴兇猛的靈氣充斥在天地之間,沒錯,這就是他熟悉的洪荒之力。

劉辛終于明白,元神所處的應該是巨鼎保留下來的記憶殘片,寶鼎通靈,也像其它生靈一樣,慢慢會産生自我意識,所謂的神器,就是能夠擁有自主意識之物。

現在可以确定,這個巨鼎是洪荒時代留下來寶物。一陣狂喜湧入心中:不知道是上古哪位大能留下來的寶貝,有幸被我得到。

就在這個時候,鼎中的景物又随之一變,劉辛驚異地發現,在廣闊的天地間,正有一人站立在鼎中,從遠處飛來。巨鼎就像傳說中的飛碟,從天空劃過。

“不會吧,巨鼎這麽重,竟然也能飛,鼎中那個人是誰,或許就是寶鼎的主人。”劉辛努力地觀察着鼎中人,只見他衣着古樸,相貌看不真切,身材肯定是極高,不然,也不能從鼎中探出上半身。

在他的手中,擎着一把巨鏟,中間向內凹陷。只見他雙臂一揮,巨鏟化作一條黑色的巨龍,蜿蜒而下,将下面的一座大山從中間一分為二,開辟出一條通道。滾滾洪水,就順着通道一瀉而過。

“神耜,大禹!這個巨鼎就是九州鼎!”劉辛終于從這件标志性的工具上判斷出這個人物的身份,又有大禹得出這個寶鼎就是大禹鑄造的九州鼎之一。當年,大禹鑄九鼎而定九州,九州鼎之名也就因此而得。

就在劉辛欣喜若狂的時候,鼎中的乾坤忽然再次變化,無比澎湃的洪荒之力向劉辛的元神襲來,似乎要消滅他這個外來的入侵者。

雖然劉辛很想展現自己沒有惡意,卻苦于無法表達,他知道,這是九州鼎的正常反應,它既然擁有自己的意識,那麽當然會驅逐外來的勢力。

劉辛的元神當然不能坐以待斃,既然無法和九州鼎的意識溝通,那麽就只能奮力自保。于是,劉辛的元神手擎漆黑的大棍,準備自衛反擊。

可是,這一棍卻一直不敢遲遲發出,畢竟是一錘子買賣,真要是砸出去,元神就變得毫無抵抗力。而且現在已經被強大的力量包圍,想要逃回來都沒有路徑。

四周的洪荒之力越來越大,無邊的重壓似乎要把劉辛的元神壓爆。無奈之下,劉辛的元神只好揮出驚天一棍。

出乎意料的是,四周的洪荒之力并沒有被打散,劉辛這才醒悟:自己的元神發出去的是洪荒之力,和外面的力量同源,馬上就會融入其中,看來,白白浪費。

更糟糕的是,現在身體和元神都如同新生的嬰兒一般毫無抵抗力,只能坐以待斃。

就在這時候,一股親切的感覺忽然侵入劉辛的元神之中,那種感覺,如同失散的孩子找到父母,闊別多年的兄弟再度重逢,充滿親密,充滿依戀。

雖然還是無法和這股意識溝通,但是劉辛知道,這就是九州鼎的鼎魂。之所以不再攻擊自己,大概是自己發出的洪荒之力得到它的認可。

随後的事情更叫劉辛瞋目結舌,那股意識竟然漸漸融入劉辛的元神,随帶的還有周圍磅礴的洪荒之力。劉辛現在根本就無力反抗,即使有能力他也不會反抗,這樣的沒事要是拒絕,只有傻子才會做。

雖然感覺這個過程很漫長,但是其實只是短短的一瞬。之所以會感覺漫長,是因為有許多新的信息湧入劉辛的元神,在接納它們的時候,也就了解其中的內容,大多是關于對洪荒時代的記憶,其中也有關于九州鼎使用上的方法。龐雜的信息,使劉辛恍如一下子過了千萬年一般。

現在,他終于知道,九州鼎共有九只,可分可合,分而為九,合而為一。現在這只鼎,就是九鼎合一。除此之外,還有九州鼎的操控法訣也徹底保留在劉辛的元神中。

只不過,這套印訣實在太過繁複奧妙,現在劉辛能理解的不足百分之一。不過,相信随着修為的提高,這套名為“神鼎訣”的技法,早晚能發揮它全部的威力。

要知道,這套印訣,記錄着大禹全部的修行之法,足可開天辟地,重整山河。想像一下自己如果能像大禹一樣縱橫九州,劉辛終于忍不住心潮澎湃。

自從修習混沌心經以來,再借助丹藥之功,劉辛的修為突飛猛進,但是在使用方法上,一直卻不得要領。神鼎訣恰恰彌補了這片空白,劉辛如何不喜。

徹底将九州鼎提供的洪荒之力吸光,劉辛的元神也終于歸位,現在,體內的洪荒之力比原來壯大了好幾分。

而且更奇妙的是,在劉辛的身體周圍,竟然有九條通體赤紅的小火龍在盤旋嬉戲。

“這幾個小家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劉辛也詫異不止。伸手一招,立刻就有一條飛入他的掌心,小巧的龍嘴一張,親熱地吐出一股火苗。

劉辛頓覺熱氣撲面,連忙運轉體內的混沌玄火抵抗,這才抵住。不過,很快一股難聞的焦味就散發出來,劉辛一看,頭發被燎着一绺。

“這個小家夥實在太熱情,熱情地叫人受不了。”劉辛連忙放開手,心中充滿疑慮:莫非是九州鼎裏面釋放出的火龍?

在乾坤戒裏面搜尋一遍,劉辛終于發現,裏面原來用來布置九陽離火陣的九條火蛇消失不見,看來,這些火龍就是它們進化來的。

雖然弄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劉辛還是興奮異常:因為現在面對的都是高手,所以九陽離火陣顯得威力不足,現在火蛇變成火龍,估計也該鳥槍換炮。

就在這時,外面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傳來,随後,劉辛就看到空中妖皇的身影一閃而逝。

“哈哈,這個家夥終于失去耐性。”想到竟然能夠躲避妖皇的追捕,劉辛的心情大爽。不過,他并沒有馬上動身離開,誰知道妖皇是不是使詐,萬一去而複返,豈不撞個正着。

如果不是那幾個妖族的散修展開地毯式搜查,劉辛甚至準備在鼎內睡上一覺。不過,既然有人來了,劉辛也就只好挪挪窩。

剛才融合九州鼎的意識,裏面就有一個操縱九州鼎飛行的技法,比較簡單,是劉辛現在唯一能掌握的。欣喜之下,劉辛躲在鼎中,打出幾道繁複的印訣,然後,一手按在鼎壁,發出洪荒之力。巨鼎就這樣飛上天空,在幾個妖族的目瞪口呆中消失不見。

劉辛飛過一座山頭,立刻降落下來,雖然駕駛着九州鼎在天空飛翔的感覺很好,可是劉辛知道,這實在太惹眼。

身處深山老林之中,劉辛決定再當幾天采藥郎,躲過這陣風頭再說。要不是擔心蛤蟆老哥找上妖皇殿,他甚至準備一直在這裏等下去,然後直接返程。

可是,就在他用百草鞭卷起一株烏金草的時候,妖皇忽然滿臉邪笑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第 210 章 查毒

妖皇猝然發難,劉辛完全在他的靈力籠罩之下,避無可避,匆忙之中,只能祭起杏黃旗,遮擋在頭上。

刺眼的白光閃過,天一閣中發出轟然一聲巨響,殿外的妖将連忙進來查看,只見白玉鋪成的地面上出現一個幾丈方圓的大坑,妖皇正滿面傲然地站立坑邊,向下一指,發號施令:

“下去幾個人找找,看看還留下點什麽沒有。”妖皇對自己這一擊很有信心,能剩下點骨頭渣子就不錯了。

幾個妖将躍入深坑,袁成方也跟着跳進去。找了半天,這才飛上兩人,其中一個是袁成方,他躬身向妖皇報告:“陛下,下面什麽也沒有,估計那小子已經被您打成飛灰,剩下那幾個還在繼續搜尋,我們先上來彙報。”

妖皇滿意地點點頭:“出去叫人多弄點石頭,把坑填平。”然後又自語道:“竟然派一個廢物來,那幾個老家夥都老糊塗了?不會這麽簡單,大概只是試探一下,看來今後要加緊防護……”

此刻,袁成方和另外一名妖将已經出了天一閣,兩個人也并未按照妖皇的吩咐叫人,而是急匆匆地直接飛出妖皇殿。

妖皇在殿中又等了一會,坑中剩下的幾名妖将還不見出來,妖皇隐隐覺得不妙,連忙躍入坑中,親自查看。只見裏面果然如同袁成方所言:什麽也沒有,就連那幾名妖将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

妖皇氣得撕下身上的黃袍,狠狠摔在地上,然後攥起拳頭:“好小子,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溜了,不過,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就在剛才,妖皇巨大的靈力硬生生在地面上砸出一個深坑,而劉辛有杏黃旗的庇護,出了靈力有些震蕩之外,竟也安然無恙。

他并沒有馬上躍出去,那樣無異于找死,而是迅速展開山河社稷圖,等候妖皇自投羅網。山河社稷圖雖妙,但也只能守株待兔。

不料,妖皇沒捉住,卻捕獲幾只小蝦米。想來妖皇自重身份,派下來幾個替死鬼。劉辛雖然微覺遺憾,不過馬上又心思一動,從山河社稷圖中捉出袁成方,随手一粒藥丸塞進他的口中,然後傳聲道:“不要出聲,想活就帶我出去,想死很好辦,這粒斷魂蝕骨丸一個時辰發作,無藥可解。”

袁成方吓得連連點頭,看他的意思,顯然是想活命。其實,劉辛的戒指裏面還真找不出毒藥,那粒斷魂蝕骨丸只不過是一粒青皮丹,是解毒專用的,但是斷魂蝕骨的名字着實唬人,一聽就是元神肉體一塊扼殺。

袁成方只覺得一股涼絲絲的靈力在體內流竄,本來酸麻的腰腿也漸漸聽使喚,還以為毒藥在體內已經發揮作用,頓時吓得六神無主。

劉辛又把山河社稷圖一抖,放出一名妖将,這家夥渾身癱軟,動彈不得。劉辛幹脆利落地扒下他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又把他送回山河社稷圖。

準備停當,這才随着袁成方飛出深坑,在妖皇鼻子底下瞞天過海,逃之夭夭。

不過,妖皇并不想這麽輕易就叫他逃脫,他并不知道劉辛只是人間界的一名普通修真者,還以為是靈妖界的死敵派來的探子,必須斬草除根。

只見他取出一面古樸的銅鏡,放在眼前,一道靈力輸送進去,鏡面立刻漸漸變成透明,如同虛空一般。很快,裏面就出現山川草木等景物,并且在飛速流轉。

終于,袁成方和劉辛的影像出現在鏡面之中,兩個人正急匆匆飛躍一座大山的上空。劉辛正在飛行間,忽然有一種被人追蹤的感覺,就像被蒼鷹盯住的一只小兔子。他身體猛然激靈一下,然後向袁成方問道:“妖皇可有什麽追蹤的法寶?”

袁成方忽然想起什麽,臉上頓時變得慘白:“壞了,陛下有一面搜天窺地八卦鏡,只要他願意,可以窺探整個靈妖界。完了完了,這下我們逃不了了!”

劉辛腦子裏急速閃過幾個念頭,向袁成方道:“你自己逃命去吧,那粒藥丸,也不是毒藥。”

袁成方頓時哭笑不得,現在連死的心都有:欺騙妖皇,幫助敵人打掩護,妖皇還會繞過我嗎?如今之計,也只能找個窮山惡水之地,躲起來當縮頭烏龜,但願妖皇不會因為我這個小人物而動用搜天窺地八卦鏡。

打定主意,袁成方狠狠地瞪了劉辛一眼,繼續向前飛去。劉辛則迅速下落,一直落到下面的一片群山之中。笑話,在天上飛,那還不是給妖皇當靶子。

天一閣內,妖皇收起銅鏡,身影憑空消失。很快,就出現在劉辛和袁成方分開的地方,望着遠處如同喪家犬一樣的袁成方,妖皇輕蔑地唾了一口:“只要在靈妖界,就別想跑出我的掌心。”然後,呼嘯一聲,也向下面的大山中落去。

劉辛現在一動不動地趴在一塊巨石的後面,巨石的形狀有點像蘑菇,打開的傘蓋正好将劉辛的身形遮擋起來。周圍都是齊腰深的雜草,如果不是走到一丈之內,根本發現不了劉辛的蹤跡。

他知道,妖皇的神識十分強大,是進行搜索的最佳工具,比什麽探測儀都好使。要想躲過神識的掃描,只有一個辦法,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

也就是說,不能暴露出一絲生命氣息,更不能有一絲靈氣波動。現在,劉辛多麽希望自己能變成一塊大石頭。

想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靈氣還可以控制,可是,活生生的生命氣息想要掩蓋,除非馬上自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妖皇現在一點也不着急,他的身體悠閑地飄蕩草木上,仿佛不是在追捕敵人,而是來散步一樣。

但是,他的神識卻已經将周圍這幾座大山籠罩,正在飛速地對這片區域進行掃描。神識的搜查就等同于掃描電腦內部的病毒,速度飛快,精确性強。山石樹木直接忽略,飛禽走獸的特征也十分明顯,不必細查。

很快,妖皇就發現幾股靈力波動,不過,細細分辨,卻又都是妖族。妖皇知道,那個奸細絕非妖族,所以,很快就放過這幾個在山上修煉的土著。

叫妖皇吃驚的是,當他把方圓幾百裏的範圍都掃描完之後,竟然沒有發現那個可惡小子的蹤跡。

“怪了,難道還真能上天入地不成。”口中叨咕幾聲,妖皇再次展開神識搜索,這一次,更加細致,連一草一木都不放過。

不過,結果依舊和上次一樣。妖皇不禁有些惱怒:就是一只螞蟻,也沒有逃脫我神識的探查,這個小子莫非已經離開這片區域?不會呀,憑他的本事,跑不了這麽快。

因為剛才的連番探查,妖皇的神識消耗太大。不過,他也不想就此罷手,作為一個妖皇驕傲也使他拉不下面子,回去叫妖兵妖将搜山。

休息片刻之後,妖皇取出寶鏡,他決定采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來搜尋那個該死的小子,雖然這種方法用于細致搜索的時候,顯得比較笨拙,但是眼睛絕不會欺騙自己。

搜天窺地八卦鏡确實奇妙,就連山洞中修煉的那幾個妖族,都能把他們的形貌一一展現出來,甚至就連躲在地洞中的那些動物,也逃脫不掉它的窺探。

然而,還真就這麽邪門,依然沒有發現目标。妖皇收起寶鏡,他現在确信,那個該死的小子一定是使用什麽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這片區域。

妖皇的身體終于騰空而起,離開這片群山起伏的地區。不過,為了發洩心頭的郁悶,他還是留下點紀念:把一座山頭夷為平地。

那幾個在此潛修的妖族全部被驚動,他們飛出各自的洞府,查看究竟發生什麽事。看到那個被削平的山頭,幾個人一起咋舌:這是哪路牛人駕臨此地,破壞力還真他娘的強。

幸虧妖皇已經離開,不然,聽到他們竟然敢罵娘,估計這幾個散修都甭想活命。

幾個人見自己的領地出現異動,覺得有必要好好搜查一下。他們沒有妖皇的本事,所以只好采取最原始最直接的方法——用眼睛看。

原始直接的方法居然奏效,幾個時辰之後,他們看到了奇異的一幕。當他們搜查到一個蘑菇形的石堆附近的時候,忽然從石堆中升起一個龐然大物,淩空飛起,向遠處飄去,速度奇快。幾個妖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黑乎乎的大鼎。

如果他們是人間界的凡人,一定就會驚呼“UFO”,大鼎也能飛,真是駭人聽聞了。

雖然很好奇,但是幾個人并沒有追上去,這樣怪異的景象,說不定裏面藏着什麽厲害的家夥,剛才那座小山,也許就是它的傑作,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送瘟神一般目送着不明飛行物遠去,幾個人長長舒了一口氣,各自安心地回歸洞府,只有偶爾湊到一起的時候,才會談論起那只古怪的巨鼎。

那個不明飛行物,就是劉辛駕駛的“飛鼎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