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洞窟強者

方林并不知道,他眼中看到的那一團銀白色,就是黃金角蟒腹部突起的一團血肉。如果沒有意外,千年之後,這頭黃金角蟒就要從這裏化出四足,騰空化龍。在化龍前,這四處可以說黃金角蟒一身最柔軟,同時也是精血最豐富的地方。

方林一口死命咬破這裏,頓時滾滾的角蟒精血洶湧而來,湧入到了方林的體內。他本來體力耗盡,得了這幾口角蟒精血,立刻內力恢複了許多了,有了力氣,同時身上的傷勢也自動痊愈了幾分。

呵呵!

方林嘴裏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想起弟弟就是被這頭牲畜吞了,方林心中突然生出無邊的暴戾,他猛然又噬咬了幾口,不管不顧,狠命的往身體裏吞角蟒的精血。

如此,黃金角蟒盤着身子,使勁的擠壓方林,而方林則狠命噬咬、吞吸着黃金角蟒體內的精血。雙方形成一個奇特的循環。方林如果支持不住,馬上就要被絞死。而如果絞不死,黃金角蟒就要被方林吸盡精血而死。

黃金角蟒雖然體格龐大,血液濃厚。但這種最濃厚的精血體內也不多。只要被方林吸光相鄰的兩處精血,它馬上就得枯血而死。

片刻之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大将軍曹豹領着一群禁軍緩步踏入洞中。對于黃金角蟒,曹豹所知也不多。只知道這頭黃金角蟒吐出的毒霧極其厲害。就是脫胎境的強者,被他一噴,也馬上得死。所以一行人前進的速度都不快。

“大統領,你看!”一名禁軍士兵指着前方,驚呼道。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空而巨大的洞窟裏,黃金角蟒的身子盤成一圈一圈,在最核心處,方林只露着一個頭。雙方一動不動。

“是四方侯世子,大将軍,要不要幫忙出手殺了這頭黃金角蟒,把他放出來。”一名玄甲禁軍道。四方侯方胤是禁軍出身,對于這位平民侯,禁軍裏,不少人有好感。

“等一等。”曹豹一揮手阻止了衆人。

“大統領?”

“你們仔細看,方林正在吞吐這頭黃金角蟒的精血。如果冒然出手,這頭黃金角蟒臨死時的掙紮,能将他的全身骨頭絞碎。”

曹豹的眼力畢竟不同,望了一眼,便看出了關鍵。

“啊!”

“那怎麽辦?難道就讓他這麽被黃金角蟒絞死?”

“這裏地形狹小,無論我們做什麽,都會容易傷到世子。最好的作為,就是什麽都不做。現在只能看四方侯世子的造化了。如果他支撐不住,被黃金角蟒絞死,我們也沒辦法。在他死後,把黃金角蟒擊殺之後,把他的屍身送回四方侯府,也就盡到責任了。如果他堅持住了,就憑黃金角蟒一身濃厚的精血,他未來的武道成就,都是不可限量。只怕将來,連我都可能要給他牽馬!”

黃金角蟒一身精血何其濃厚,用來打造武道根基,可以想象是何其的渾厚。就算曹豹自己,在氣場級時,也沒有吞服過這樣的天材地寶。要知道,上一代人皇,本來是想用這條巨蟒給嫡長子方實武道根基,提升武道修為的。

咔!咔!

也不知過了多久,曹豹和衆玄甲禁軍吓了一跳,以為方林被黃金角蟒絞死。卻看到蟒身中央,方林身上飛快的湧出一圈黑色的光華,光華塌陷,接着黑色化為一波波銀白色。銀白色如水銀的流光裏,閃爍着一個個細小的淺黃色的符箓。這些符箓最大的不過拇指大小,最小的像螞蟻一般。數以百計的符箓從方林的身體內放出,然後按照一個奇異的規則自動排列,排成一個圖案,與銀白色的光華融合在一起。

得符箓之助,方林體外的銀白色光華暴張,擴大到了十多丈。異變突生,只見銀白色光華覆蓋範圍內,黃金角蟒的全身血肉,像泥沙一樣融化,然後化為一絲絲精氣,融入到方林周身的光華中。

唳!

這突然如其的異變,痛得黃金角蟒嘶叫不已,它的軀體急速收縮,想要絞死方林。但一靠近銀白色光華,血肉馬上融為泥沙一樣,被吞噬吸收。

“陣法級!”

戰圈邊緣,看到這一幕的士兵嘴裏發出一陣驚呼。方林居然臨陣突破,達到了陣法級。到了陣法級,體內的內力就會結成陣法。到了這個級別,內力就會擁有煉化的能力。能夠祭煉武器。

“方家的世子,好大的福緣,好大的運道啊!”

曹豹看着前方,暗暗心驚。方林吞噬了黃金角蟒的精血,這股磅礴的精血,讓他一舉突破氣場級不說,更讓他達到了陣法級的巅峰。

方林現在的實力,已經足夠加入朝廷禁軍了。而且,還是禁軍中的高手!

“方林,好了!黃金角蟒已死,留下它的皮和角,我還拿給人皇交差!”

曹豹張口喝道,整個洞窟裏風聲呼嘯,洞壁上,碎石簌簌落下,好像起了一陣龍卷風一樣。方林也聽到了,認出是禁軍大統領曹豹的聲音。

方林臉色蒼白。剛剛和黃金角蟒搏鬥,雖然內力仍在,但體力卻耗盡。膝蓋一軟,方林跪倒在地上。

“弟弟……”

遭逢這場大變,方林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你們幾個,把世子帶回上京城。其他人,搜一下洞窟,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蹤跡。”

曹豹指揮道。

大隊的禁軍魚湧而入,從方林身邊湧過,搜索整個洞窟。所有角落,全部搜索道。

“統領大人,沒有找到!”

“大人,這邊什麽也沒有!”

“這邊也沒有找到!”

……

方林眼前一暗,終于昏倒了過去。曹豹嘆息一聲,揮了揮手,兩名禁軍一左一右,把他帶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方雲終于醒來。一陣異香傳中鼻中,方雲吸了一口,只覺得那股香氣泌入肺中,全身頓時一片輕涼。連傷勢似乎都好了一些。

“這是那裏?怎麽會聞到香味?”

方雲睜開眼來,入眼鵝卵石大的夜明珠,高懸在頭頂,正散發着暈黃的光芒。方雲呆了一呆,這與他的印象完全不一樣。他分明記得自己被黃金角蟒吞入口中,然後自己削斷了它的一根牙……

呼!

方雲霍的坐起,他動作迅速,動作敏捷,完全不像一個受過傷的人。這個時候,方雲才發現身上中的蛇毒不知什麽時候解了。

“怎麽處處透着詭異!”

方雲定了定神,這才睜眼望去。這一望,立刻看到二丈之外,一個魁梧的黑影大馬金刀的端坐對面,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如同海潮般的殺伐氣息。

“大人!大人!……”

方雲心中一驚,試探着叫了兩聲。判借直覺,方雲判斷對方是某種大将軍,甚至王侯之類的角色。因為那人身上散發出的殺伐氣息中,帶有一種濃烈的沙場氣息。

洞窟裏靜悄悄的,那人一動不動。

方雲心中微微一動,站起身來,試着往前走了兩步。這一走,立刻發現蹊跷——對面坐着的,根本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穿着铠甲的骷髅。白森森骨架子,套在铠甲裏面,脊椎骨像梁柱一般,直指向天。

“已經死了!”

方雲立刻走了過去。借着頭頂夜明珠的光華,終于看清洞窟裏的人影。這是一個身材極高的男子,大約有八尺多高。身上穿着一件黃金鎖子甲,原本黃金的色澤,因為殺戮過多,已變成了黑紅色。那濃烈的色澤,似乎滴的出血來。

黃金鎖子甲多處殘破,幾乎已不成形。似乎這人臨死之前,曾經經歷過一場極其慘烈的大戰。

“這個人曾經位極人臣,而且武功顯赫!否則的話,根本穿不起黃金鎖子甲!”

方雲暗暗心驚于這個人的身份。穿得起黃金鎖子甲,死後只是一個坐勢,就能散發出如此強大的威壓。如此人物,生前該是如何煊赫。

方雲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目光一凝,落在這位不知名強者的身邊。在他的後側方,一株六寸高的植物正舒展着兩片綠葉,在兩片綠葉之中,托着一枚鮮豔欲滴的果子。方雲鼻中聞到的異香,正是從這枚朱果裏散發出來的。

“我感覺身上傷勢好了許多,必定是這枚朱果異香的功效!”

方雲一把掀起衣衫,只見被黃金角蟒刺穿的腹部傷,已經愈合,只留下一個疤痕。

“這枚朱果必然是枚寶物。只是香氣就已經有愈合傷口,減輕傷勢的作用,吞下去,還不知有多大的功效!”

這處地方處處透露着神秘。一枚香氣都能治愈傷勢的果子,方雲不相信它會有毒。腳下三步并做兩步,方雲走了過去,一把摘起朱果,連根帶莖一起吞入體內。

第 29 章 脫胎境強者

這聲音威嚴霸道,聲音過處如雷聲滾滾,讓人産生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天空中,禁軍統領終于趕來了,他站立在虛空中,雙目圓睜,渾身燃燒着黑色的烈焰,仿若天神一般。

叱!

一聲暴喝,曹豹擡手将一支雙頭黑戟擲出。這只長戟擲出,二丈之內立即消化,化為一道模糊的黑影,帶着陣陣撕裂的銳嘯聲射向黃金角蟒。

轟!

飛雪濺開,黑色的長戟勢若破竹,刺穿了黃金角腹的背脊,戟尖穿過血肉,将黃金角蟒釘在地上。

咝!

黃金角蟒受痛狂呼,身子劇烈翻滾,餘下的那截尾巴,也被它從地下抽出。一百多丈的身體攤開在地上,劇烈翻騰。每一次拍下,都有千斤重,震得大地轟隆響。

“人皇已經等了你幾十年了,既然出現了,就不要回去了!”

曹豹張口隆隆地叫道,語氣完全是和人在說話。黃金角蟒腹下鼓起四個角,這種快化龍的妖獸,靈智已經比人差不了多少了。

曹豹說完,立即頭下腳上,似隕石一般墜向下方的黃金角蟒。他身體劃過的地方,空氣都劃出黑色的痕跡。

“不敗皇拳!”

曹豹一聲狂喝,一拳擊出。古銅色的拳頭上,一個方圓十丈的巨大拳印破掌而出,帶着一股無堅不摧的拳意轟向下方的黃金角蟒。

唳!

黃金角蟒張嘴,一顆火紅的內丹帶着洶湧的元氣卷向了拳印。只聽得一聲驚天巨響,空氣炸炸,大片狂暴的氣流撲下,卷起一片浩大的雪霧,更将李辰,高辰秋風掃落一般吹起,卷走。

“弟弟小心!”

雪霧迷漫,耳邊傳來大哥方林的驚呼。方雲心生驚兆,想也不想,再次化龍飛起,猛然雪霧爆開,黃金角蟒猙獰的蟒頭在後面疾追而來。它的雙颚張開,兩顆毒牙斷了一顆,眼神也黯淡了不少,顯然在和這位天神般的禁軍大統領的交手中,受了重傷。

對于這種兇獸來說,吞食大量的食物,是最好的療傷方式。在退回巢穴之前,黃金角蟒怎麽也不可能放棄到手的食物。

咔!

黃金角蟒閃電般探出頭顱,一把咬出了天空的青龍,随後頭一沉,利用頭頂的蟒角,在地面破開一個大窟窿,鑽進去,轟隆隆地消失在裏面。

“弟弟!”

看到方雲被黃金角蛇叼走,方林眼睛一下就紅了,他就像發狂了一樣,瘋一般的沖入黃金角蟒消失的洞口,飛快地消失在裏面。

“等一等!”

大将軍曹豹從天而降,剛想叫住方林,卻發現他已經沖進洞窟裏去了。黃金角蟒全身皮肉堅硬,尋常刀槍難傷不說,還能噴毒。就算他也只能隔了一段距離發拳,不敢靠的太近。

“大将軍!”

“大将軍!”

……

一道道人影從四面八方趕來,附近山頭的禁軍都趕過來了。一個個都向曹豹行禮,神态極為恭敬。

“大将軍,現在我們怎麽辦?”一名禁軍甲士問道。

曹豹略微猶豫了一會兒,身邊的這幾個人身份來歷都不簡單。就算他也惹不起。幸好這次來得及時,否則的話,同時得罪了大周的貴族侯與平民侯,就是人皇也保不住他。

考慮了一會兒,曹豹道:“留幾人護送世子們回去,其他人跟我去把四方侯世子找回來!”

四方侯方胤,那可是脫胎境的強者。手底下高手如雲,就算曹豹見到了,也得低下頭來。這樣手握實權的平民侯等閑根本惹不起。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實力,又怎麽敢和平鼎侯在軍中争權。

戰甲一震,曹豹立即飛進了黃金角蟒挖出的地下通道……

巨大的地下通道裏,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凹陷,許多地方有明顯的撞擊痕,顯然是那條黃金角蟒吃痛,在地下掙紮時弄出的。

“弟弟死了,弟弟死了……”

方林此時渾渾噩噩,他腦袋裏全部都是方雲被黃金角蟒叨走時的情景,一遍遍的回放。在上京城,除了母親,方林最放不下的就是方雲。一次次的為他出頭,一次次的教他武道,就是不想讓他被欺負、受傷害。沒想到,方雲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巨蟒叨走了。

方林無法想象,當自己一個人出現在母親面前,告訴他弟弟死在蟒吻裏時,她将會是如何的絕望和傷心。

“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為弟弟報仇!”

方林整個人都瘋掉了,他全身血液沸騰,雙目一片血紅,除了那麽消失的黃金角蟒,其它的他什麽也不知道,不在意了。整個地道都是隆隆的聲音,方林瘋狂的追擊在黃金角蟒身後……

方雲只覺得全身劇烈刺痛,眼睛裏朦朦胧胧,顯然黃金角蟒的牙齒裏有麻痹神經的東西。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視野一片模糊,身上劇烈的疼痛,方雲耳朵裏聽到自己的血液汩汩的往外流。但此時此刻,他的頭腦卻愈發的清醒,理智。

“我死了,母親怎麽辦?父親怎麽辦?大哥怎麽辦?我們方家怎麽辦?我好不容易獲得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難道就要這樣結束嗎?”

一種強烈的不甘充斥心中,這一剎那,方雲突然感覺不到了身體的疼痛。他猛然一抓,任着模糊的視野,他一把抓住了黃金角蟒的嵌入自己身體的毒牙。另一只手臂伸直,邊緣探出一圈鋒利的鋒氣,對着黃金角蟒根部就是一劃。

嗤!

利刃切開血肉的聲音傳來,黃金巨蟒受痛全身顫抖了一下,猛然向外一噴,便把方雲帶着一股液體噴了出去。朦胧中,方雲感覺身體撞開了什麽,然後什麽也不知道了。

……

這是一處巨大的洞窟,入口雖然只有一人高。但裏面卻足足有十丈之高。在這處黃金巨蟒的老巢裏,方林終于看到了黃金角蟒。

它耷拉着眼睑,顯得有氣無力。醜陋的腦袋上不停的往外滲血。它巨吻上下錯開,原本嘴裏的兩根毒牙,只剩下一根,另一顆毒牙則不知道哪裏去了。在和禁軍大統領曹豹的戰鬥中,這頭黃金角蟒受了重傷。

看到方林接近,黃金角蟒昂起頭,發出一聲警告的嘶聲。但方林視若未覺,一見到黃金角蟒就沖了過來。

咝!

黃金角蟒張口噴出一股毒霧,但綠色的毒霧非常極淡極淡,噴到嘴邊,就消散無形了。內丹受損,連帶它噴霧的能力也被削弱了。但沒有毒霧,它還有別的手段。巨尾一甩,方林砰的一聲飛了出去,撞到洞窟壁上,落了下來。

吟!

一聲龍吟,方林墜落的地方,一條猙獰的雷電長龍,眼裏閃着瘋狂的紅芒破空而出,狠狠的在撞黃金角蟒身上。黃金角蟒吃痛,立刻就是一尾甩出。方林再次飛了出去。

砰!

幾乎是剛剛飛出去,方林再次化龍飛來。一次次的被拍飛,一次次的化龍而來。方林已經忘了疼痛,腦海裏只有身前這個龐然巨物,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它!找到弟弟!”

方林全身血淋淋的,他內髒受創,嘴裏不停往外吐血。只聽得全身骨節咔咔作響,方林再次站起身來。一聲長吟,再次破空撞去。

砰!砰!砰!砰!

洞窟內只有密集的撞擊與拍飛聲。黃金角蟒開始還沒在意,但到後來,看到方林的眼神已經有些驚恐了。這個實力并不是很強的人類,有着頑強到可怕的生命力。一次次地拍飛,他一次次地站起。尋常人受了他這樣的傷勢,早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嗤!

黃金角蟒也有些怒了,再次張口一吸,嘴裏發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方林立刻支撐不住,翻滾着,飛了進去。

咔!

巨吻一合,黃金有蟒鋒利而可怕的毒牙立刻從方林的肩膀,深深的刺入了他的體內。方林卻像沒了知覺一樣,手臂一伸,體內最後一點內力,在手掌邊鋒化為鋒利的罡氣,在毒牙根部就是一削去。

毒牙啪的一聲,應聲削落,黃金角蟒先是被方雲削去一根毒牙,又被方林削去一根毒牙,立刻痛得它全身抽搐,死去活來。方林順勢又是一拳,勢大力沉,砸在它的嘴裏。拳頭深深的嵌進它嘴腔的軟肉裏。血水立刻就流了出來。

嗷!

黃金角龍痛極,方林削去了它的毒牙,同時也激起了它的怒氣。只見它龐大的虬軀一盤,立刻把方林重重疊的卷了進去。

蟒最原始的能力,就是用蛇身将獵物盤住,令其窒息而死!

方林也不掙紮,任黃金角蟒将他盤住,他的拳頭勢大力沉,一拳拳重重的轟向蟒蛇的蛇身。砰砰的聲音,在洞窟裏不斷炸響。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卷來,立刻将方林身體牢牢掐住。方林的胸膛慢慢塌陷,胸腔裏立刻發出陣陣咔嚓的脆響。黃金角蟒的身子越收越緊,力量越來越大……

啊!

方林突然長發飛起,口中發出一聲宛如受創野獸般的嚎叫。頭一仰,他不管不顧,對着眼中一塊銀白色的地方,狠狠的咬下。迷糊中,方林感到自己咬破了什麽東西,耳邊傳來一聲尖亢的嘯聲,然後一股帶着腥味的液體滾滾的沒入了口中……

第 28 章 黃金角蟒

吼——

狂風呼嘯,金趾煙火白骨獸化為一道流影,向着許順、高韋等人疾奔而去。它的速度極快,一個起落就是五六丈的距離。

“不好!”

聽到金趾煙火骨獸的咆哮聲,許順心中一沉。也無心對付方家兄弟,一夾馬腹,也沖入到了獸群中。現在,只有利用獸潮來牽制一下金趾煙火白骨獸了。

方雲、方林在前,許順、高韋等人在後,金趾煙火白骨獸尾随,一時三方人馬形成了前後追逐的局面。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場獸潮不經意間卻吸引了另一個強大的注意……

呱呱呱!

東郊群山深處,無數冬鳥突然從山林裏沖飛而起,似乎受了什麽驚吓一樣。就在此時,山頂上,突然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數百只飛鳥連空漫天風雪,化成一團漩渦,吸入了山腹中。

咝咝!

片刻之後,一只巨蟒蠕動着,從山腹裏,慢慢游了出來。這只巨蟒有三人合抱粗,渾身嵌着黃金色的鱗甲,鱗甲中心有黑色斑點。與其他的蟒不同,這只蟒頭頂長着一根紫色的犄角。它的腹下,有四個肉包鼓起,似乎有什麽東西要伸出來一樣。

巨蟒從洞窟裏探出頭來,這巨蟒速度極快,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是近百丈。所過之處,大片的古樹倒下。這些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巨大雪松、雪樟被巨蟒一撞,全部被齊腰撞斷。有的甚至被鱗片刮住,連根撥了出來。

呱呱呱!

山林裏,無數野獸、飛鳥感受到了這條巨蟒的氣息,驚慌的逃散開來。這股驚慌的情緒,在野獸中急速傳播。就連深山裏一些強大的兇獸,感覺到了這股氣息,也渾身打戰,撒腿就跑。

“嗯?什麽東西?”

山下巨大的動靜引起了一名禁軍的注意,這名禁軍站在山頂,手中持着一根雙頭黑戟。林子裏又一撥飛鳥驚叫飛。男子目光一轉,循聲望去。這一望,立刻看到一條可怖的巨大角蟒正穿過山谷,往另一座山頭射去。

“黃金角蟒!”

男子倒抽了一口涼氣,全身一陣冰寒。黃金角蟒,原本呈青色,五百年脫一次皮,化為紫色,再五百年化為黃金色。自此,再過一千年,便會長出蟒角。

大周的禁軍都聽過皇宮裏的一個傳聞:當今人皇還是皇子的時候,上一代人皇曾想捕捉東郊中的這條黃金角蟒,想要用它一身堪比神品仙丹的濃厚的精血,來給人皇提升修為。但搜尋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這條黃金角蟒的蹤跡。

如今又過了幾十年,這條黃金角蟒腹下已經要化出四足了,真要讓它長了出來,馬上就是飛天化龍了。一旦成了氣候,便是脫胎境的強者,也不是它的對手。不過這個時間一般很長,至少需要再過五千年。

“以前早就聽過東郊群山深處有條即将化蛟的黃金角蟒,但朝廷搜索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沒想到,真的有,而且它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不行,東郊群山邊緣還有許多狩獵的大周士子,得趕緊通知統領和其他兄弟,免得造成大禍患!”

黃金角蟒雖然沒有修煉武道,體內也沒有內力。但其肉身極其強橫,比之住胎境的武道高手不知強大多少倍。這名禁軍也不敢大意,立刻長嘯示警!

唳!

東郊群山深處,響起一聲震徹長空的厲嘯。這聲厲嘯如勁箭穿雲,回蕩四欲,經久不息。東郊群山深處,一名名朝廷禁軍出現在山頭,望向嘯聲傳來的地方。

“出事了,有兇獸從深山裏出來了!”

一個個玄甲男子從山頭雪山上躍下,帶着一道道虛影,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踏雪飛馳而去。

“嗯,是張靈,他在幹什麽?”山頂上,一名朝廷禁軍坐在禿石上,望着對面長嘯的澤袍,心中大惑不解。就在這時,他耳中聽到了一陣咔嚓嚓樹木斷折的聲音。

“什麽東西?”這名禁軍男子馬上站上起來。然而幾乎就在他站起身的同時,一個猙獰可怖的巨大蟒頭突然伸出,向他撲了過來。

“咝!”

黃金巨蟒張口噴出一口綠霧,這名禁軍甲士剛想站起來,渾身一顫,便動彈不得了。随即铠甲內大片大片的綠色腥臭味液體湧了出來。只聽哐铛一聲,玄鐵戰甲墜落在地,戰甲裏空蕩蕩的,連根骨頭都沒有……

東郊校場上,大将軍曹豹大馬金刀地坐在“周”字王旗下,早有士卒給他搬了一張大椅。曹豹手搭在大椅兩端,微微閉目冥思。

東郊狩獵每年一次,也不知道弄了多少次。每一次的狩獵,有朝廷的禁軍在,就足夠了。而且朝廷容許有一定數量的死傷率,以督促上京城的王公子弟。有這樣的默許,禁軍的壓力一向不是很大。

唳——

厲嘯聲從東郊深處破空而來,響徹四方。曹豹身子一振,猛地睜開了眼睛。豹眼一般的大眼裏,射出一片精光。

“嗯?狩獵出問題了!”

曹豹睜開眼睛,大手一拍,魁梧的身軀居然輕若無物般,騰空而起,唰一下電射向東郊群山深處。幾個呼吸,立刻鴻飛冥冥,變成一個黑點。

……

“什麽聲音!”

方雲聽到了那陣長嘯,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鄰近的山頭上飛起無數驚鳥,密密麻麻,像雲一樣,尖叫不絕。同時後方更多的野獸湧現,向着南邊飛奔。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強大的兇獸。

嗷吼!

原本兇悍絕倫,一直緊追在衆人身後的金趾煙火白骨獸低吼一聲,一臉驚慌地向着另一個方向跑開了。這一連竄的異常立即連起了衆人的注意。連許順也顧不上追殺方家兄弟。

從獸群的異常裏,衆人感受到了一股更大的危機。

“這……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楊彪望着四周一片混亂的情況,喃喃道。他甚至忘了肩上的疼痛。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這種不安甚至遠遠的超過金趾煙火白骨獸。

嗚!

突然,跑到幾十丈外的金趾煙火白骨獸低鳴一聲,伏在地上不動彈了。它的身子瑟瑟發抖,似乎是遇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

“弟弟,這次東郊狩獵出現問題了。快離開!”方林叫道。

種種跡象,讓他感覺到這次狩獵出了狀況。這讓他心中有種強烈的不安。

轟!

方林的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金趾煙火白骨獸身前,一棵數人合抱的雪樟拔地而起,樹根下探出一個閃耀着金光的龐然巨物。只聽得金趾煙火白骨獸哀鳴一聲,便被那突然從地下鑽出的兇物叨入嘴裏,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

咝!

看清楚這頭地下鑽出的兇物,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氣。龐大的軀體,猙獰的金色瞳孔,紫色的蟒角,還有腹下四團鼓起。這無一不召示着這頭巨蟒龐大的實力——這是一頭快要化龍的蟒妖。

“弟弟!快跑!”

方林咆哮道,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充斥心中。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許順他們了。

這個時候,黃金角蟒也注意到了衆人,眼睑一眨,帶着一股勁風從地下沖出。

“快跑!”

也不知誰叫了句,所有人瘋狂奔跑。這頭黃金角蟒太可怕了,許順全力一擊也傷害不了的金趾煙火白骨獸,到了它面前,連動都不敢動。這根本不是人力可抵擋的。

看到衆人逃跑,黃金角蟒眼中閃過一絲憎色,突然巨吻一張,猛力一吸。一股令人駭然變色的吸力從它的嘴中發出,十多頭靠的最近獅、虎、豹、熊連翻帶滾的飛入了它口中。本來已經跑出幾十丈的衆人更是被這股吸力往後拖了二十多丈。許順,高韋、蔡風全部從馬上摔下來。

咝!

黃金角蟒眼睑眨動又是一吸,這一次吸力更大,四匹戰馬首先被狂風卷起,沒入巨蟒口中,除了許順,方林兩人,其他所有人,全部被卷起,飛向黃金巨蟒。

“許順,救我!”

楊彪絕望地叫道,然而快要化龍的黃金巨蟒何其強大,只是一吸,楊彪立即打着旋兒,沒入了巨蟒口中。

吟!

方雲長嘯一聲,身軀在空中一晃,化為一條青龍,逆着吸力,向外緩緩飛去。高韋,蔡風手達手,合抱着一塊巨石。然而巨石翕動,也快被卷了起來。

李辰身子橫在空中,他的手死死地抱着一根斜着伸出的樹枝枝啞,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就在此時,頭頂上傳來一聲雷霆巨喝。

“畜生!還敢逞兇!”

第 27 章 金趾煙火白骨獸

“還是世兄高明,這招使來,兵不血刃。就算朝廷要查,也只能怪罪這次獸慌,查不到我們頭上。”

高韋立刻明白許順的意思,大為贊嘆。

“厲害,果然不愧是帶過兵打過仗的。用起計謀要比我們這種只會明着幹的,強多了!”

楊彪敗在方雲手裏,臉面丢盡。他此刻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方雲。倒也不覺得許順這個計謀太毒辣。

“這些家夥真是卑鄙,既然想利用獸潮來對付我們。弟弟,幸好你發現及時,我們跟了過來。要不然,還真有可能讓他們得逞!”

洞窟對面的一塊卧牛石後,方林聽了許順的一番話,只覺得背後流汗。這些家夥太陰毒,他雖然武力強大,但陷在獸潮裏面,又有許順牽制,也很難脫身。這種情況下,自顧不暇,還哪裏照應得了方雲。

“你不仁,我不義。既然他們這麽做,我們也不用客氣,大哥,我有個建議。”

方雲湊過去,在方林身邊,小聲耳語幾句。

“嗯,弟弟,就照你說的辦吧。以彼之道,還之身。這些家夥既然想置我們于死地,那就不用再客氣了!”

兩人也找了幾棵雪松,飛快的攀爬了上去,然後抽出了随身攜帶的弓箭。

禁軍的行動果然很有效率,很快,方雲、方林就感覺到藏身的雪松顫動不停。一捧捧的積雪從松針上簌簌落下。

顫動很快變成了隆隆的震動,寒風從東郊群山深處刮來,風中飄蕩着此起彼伏的獸吼。

“就是現在!馬上把手裏的東西扔到甬道裏!”

許順大吼道,率先把手裏的新鮮血肉扔到了漆黑的洞裏,接着高韋、蔡風、楊彪、李辰也跟着動手。為了怕不成功,楊彪甚至擒了幾只貍兔,拍散了筋骨,又在身上割出了血條子,扔在了洞口。

做完這些,五人立刻藏身洞窟上的巨石後,只露出個頭,打量着洞窟前。

轟隆隆!

金趾煙火白骨獸還沒出來,滿山遍野的獸群卻早一步趕過來了。大量的獸群出現在了山頭。獅、虎、熊、豹,毒箭獐,大力猿,雙翼飛虎,紫鱗穿山甲……各種各樣的獸類如潮水一般傾瀉而下,向着南方奔騰而去。許多海碗大的雪松被這些獸群一撞,咔嚓嚓,全部斷折。

“那個禁軍士兵居然這麽厲害,連地下的獸類都能驅趕出來!”

看到紫鱗穿山甲,方雲心中狠狠震動了一把。

“弟弟,你別看陣法級高手只比你高了兩級。但這些人厲害的很。內力一卷,一塊岩石刷一下就沒了。這些野獸雖然兇猛,但陣法級高手內力一卷,照樣能把一把野獸瞬間煉化,連骨頭都不留下!”

方林似乎看穿方雲在想什麽,解釋道。此刻萬獸奔騰,一片嘈雜,倒也不用擔心被許順他們聽到。

吼!——

一陣洪亮的咆哮聲,打斷了兩兄弟的低語。漆黑的洞窟裏,一只半獸半骷髅的怪物從煙火中沖出,高高躍起,落在洞窟前。

這只巨獸有一人多高,幾乎要頂到洞窟的頂部。長着金色的巨眼,頭顱兩側,全是白森森的骨質,沒有一根毛。它有着獅子的身軀,但四條腿卻是白骨森森,白色的角質筋腱絞成一團附上面。在四足的末端,五塊腳趾閃着金輝,毫不費力的抓進岩層裏面。

咔嚓!

金趾煙火獸嘴裏咀嚼着幾塊許順他們扔下的血肉,粗大的鼻孔裏不斷地吐出一縷縷火焰。在它吞咽東西的時候,兩耳中不停的冒出濃濃的青煙。這只金趾煙火獸胃口極大,幾塊獅、虎的後腿,被它三兩下就吞進去了。

每當它吞咽下幾塊新鮮的血肉,就會有一股股新鮮的血液貫注到它白森森的腿骨裏,然後化為白色霧氣蒸發出來。

血肉并沒有讓金趾煙火白骨獸滿足,反而讓它更加的饑餓。吃完許順等人扔下的血肉,很自然的,它的目光就轉移到了不遠處,呼嘯而下獸流。

金趾煙火白骨獸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咆哮,四足用力一蹬,立刻閃電一般奔向洶湧的獸流。

崩!

就在這個時候,一根利箭從附近的雪松上破空而出,居高臨下,帶着刺耳銳嘯,射向藏身洞窟頂的楊飙。方雲半蹲在雪松了,發出了第一支利箭。

猛然感到勁風襲面,楊彪下意識地擡起頭來,這一看,就看到一支長箭從對面破空飛下。鋒利的箭尖吞吐着青色的箭芒,赫然是一層箭罡!

“不好,有人埋伏!”

楊彪大驚失色,這一箭居高臨下,岩石根本沒起到遮擋的作用。由不得他不閃避。在身下一拍,楊彪虎豹一般,從岩石後躍了出來。

崩!

楊彪剛剛躍入空中,第二次箭好像是算好了時間一般,又射到眼前。楊彪身在空中,沒得借力,只能硬擋。

砰!

雙手握拳,重重的劈在箭矢上,終于令長箭的軌跡改變,擦着楊彪的肩膀飛了出去。而楊彪也被箭上的暗勁震得一個趔趄。而此時,方雲的第三支長箭已經射過來了。

崩!

長箭裂空,直逼楊彪的肩膀。楊彪頓時氣得目眦欲裂。這三根長箭,早已暴露了方雲的位置。楊彪一眼看到了對面的雪松上,半跪在碗口粗的松枝上,彎弓搭箭,正準備射出第四支箭的方雲。

“方雲,我要撕了你!”

楊彪嘶吼一聲,眼睛完全紅了。方雲這幾箭,用心險惡,分明是要把他驅向金趾煙火白骨獸。

他本想設計陷害方雲。沒想到,一路被居然方雲、方林吊在身後,反被設計埋伏。

咔!

箭罡破去楊彪體表的護體罡氣,箭簇穿入肌肉,刺透骨骼,從另一面顯露出來。

“小雜種,我非殺了你不可!”

楊彪咬牙切齒,腳掌剛一落地,楊彪就用力一蹬,向方雲撲去。他被方雲射了三箭,激出了心中真火,仗着人多,就要去收拾掉方雲。

“哈哈,楊彪你還是想想怎麽對付它吧!”

方雲從樹枝上輕輕躍下,哈哈一笑,指着去而複返的金趾煙火白骨獸道。

“世子,跑,快跑啊!”

一聲驚呼在楊彪耳邊炸開,沖天的怒火頓時澆滅了三分。楊彪扭頭看了一眼,只見剛剛已經撲出二十丈外的金趾煙火白骨獸鼻子裏噴着火苗,正朝自己撲過來。它的眼睛望着自己流血的手臂,瞳孔邊緣閃着一絲猩紅。

“不好!”

楊彪吓得亡魂出竅,什麽殺念都消了,只餘下一個逃字。腳底下蹭蹭飛踏,頭也不回的朝着南方飛奔。

“許世兄,擋一擋它!”

李辰叫道,五人裏面,他是最冷靜的。

崩!

一支四尺多長的鐵箭橫飛而來,射在許順前方必經之地。先一步攔住了許順。

“方林!”

許順狠狠地看了一眼從樹上跳下的方林,知道自己小觑了方家這對兄弟。

“大哥,我們走吧!”

見目的達到,方雲也不和他們糾纏。招呼了一聲大哥方林,兩人背着弓,快速的向南退去。

“啊!”

遠處傳來一聲慘呼,金趾煙火白骨獸終于追上楊彪,大嘴一扯,就将楊彪冒血的手臂撕了下來。楊彪慘呼一聲,痛的在地上直打滾,肩頭上,更是鮮血直冒。

“所有人立即騎上馬匹,追上方家兄弟。他們沒帶馬,絕對跟不遠!”

許順深吸了一口氣,神智清楚了許多。快速的下了一連竄命令,閃電般的撲出。許順這一動真火,馬上顯示出氣場級高手的本事。幾個兔起鹘落,閃電般的趕上金趾煙火白骨獸。一掌,閃電般的印在他腹部。

“給我開!”

黑色的氣場狂卷而出,體形龐大的金趾煙火白骨獸措不及防,悶哼一聲,被許順一推,葫蘆一般滾了出去。許順馬不停蹄,一把提起痛得冷汗直冒的楊彪,飛快的返回馬上。

啪!

大手一扔,将斷了一臂的楊彪扔上馬背,許順迅速翻身上馬。駕!一夾馬腹,許順帶着一股獵風,向着方雲、方林追去。

駕!

同一時間,李辰、高韋、蔡風也找到了自己的戰騎。剛剛為了避免引起金趾煙火白骨獸注意,五人都把馬匹放得比較遠。這會兒,翻身上馬,三人立刻将挂在馬鞍上的箭袋、箭囊抓起。

“方雲實力最差,大家一起射他!”

李辰跨坐馬上,把一支箭上弦,然後一夾馬腹,飛馳而出。蔡風、高韋也着跟羽箭上弦,飛馳而去。五人四騎,向着方雲、方林疾追而去。

望着前方滾滾沖下的獸潮,方雲猛然高喝一聲:“大哥跟我來!”

身子騰空而起,虛空中一聲長吟,方雲再次化身青龍,沖入獸群上空,盤旋一落,落在了一頭強壯的麋鹿身上,兩只手抓住了它的角。

方林眼睛一亮,也會意過來。三兩步沖入獸群中,直接撞飛幾頭強壯的野獸,逮了一頭雙尾雲豹,跨上它的背部。這頭雙層雲豹雖然兇殘,但方林的氣息壓制的它根本不敢異動。

“兩個雜種!”

高韋、蔡風氣極,張弓就是兩箭射了過去。但被方雲、方林輕松閃避掉。

“吼!”

一聲嘹亮的咆哮,金趾煙火白骨獸身軀一縱,從山下又躍到了山上。許順剛剛全力一擊,并沒有傷到它分毫。反而楊彪斷臂裏冒出的血水,更加的刺激它。這頭金趾煙火白骨獸更加的饑餓了。

第 26 章 五荒兇獸

見到方雲這麽幹脆的幹掉一只大力猿,方林終于笑了:“倒是我多慮了,弟弟,看你的手段,已經深得實戰的要訣了。”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戰場搏殺,哪方手軟,就是自取滅亡。我們世家子弟,注定要上戰場,絕對手軟不得。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這樣就好。我原本還擔心你下不了手,畢竟,你以前可是真正的連只雞都沒殺過。”

方林一臉欣慰,真正對方雲放心了。

“不過,以後你從軍了,卻要小心。東郊是皇家的狩獵區,放的大力猿并不多。但在真正的蠻荒,大力猿都是數千只一群。就算以我的手段,單獨深入,被圍了之後,也只有死路一條!”方林提醒道。

方雲本來還沒太在意,聽方林這麽說,也不禁凜然。知道小觑了蠻荒的兇物。

“還有一種東西,你要小心,那就是狄荒的毒箭獐!”

方林說着,氣場發放,卷起一具大力猿的屍身。用手抓住,用力一甩,扔到了十多丈外。

吱!

十丈外,一團積雪突然顫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緊接着,十多根一尺多長的銀白尖刺破空飛出,唰唰沒入大力猿屍身中。

只聽得“嗤嗤”聲響,那只大力猿屍身全身冒出青煙,還在空中便被腐蝕幹淨。餘下一副血腥骨架跌落下來。

唰!

積雪下,一個渾身長滿銀白尖刺的小東西飛快的竄出,四肢劃動,在積雪中飛竄,唰唰幾下就了蹤影。

“吓!”

見到這毒箭獐如此兇猛,方雲也吓了一跳。毒箭獐利箭還在其次,那毒性真的是太猛了。

“你也不用擔心。毒箭獐生性極為小心,一有個風吹草動,馬上就會射出身上毒箭。不過,毒箭獐一般不主會攻擊人,倒不用過于擔心。在狄荒,異族們主要用它的毒刺煉制毒藥,用來給刀劍淬煉!”方林一一道來,如數家珍。

“大哥,這是天蛇山上訓練的內容嗎?”方雲突然問道。

“哈哈,弟弟你果然聰明。這些東西确實是天蛇山上講授的東西。每個人從軍之前,都要先學到這些內容。”方林笑道。

兩兄弟一路慢慢前行,一邊識別着東郊群山中的各種兇禽、異獸。

半山腰處,一顆巨大的雪松後,兩名全身穿着皮制緊身衣的王公子弟藏身雪裏,偷偷地望着兩人。

“看來,他們暫時不會離開了。按照他們這種速度,要想翻過這座山,至少也要兩個時辰。條件成熟,可以通知世子他們了。”

“嗯,你先在這裏監視,我過去通知世子。”兩人輕聲議論道。

“你去吧!我留在這裏觀察就行了。”

兩人各自分開,留下一人繼續監視後,另一人潛出一段距離,然後拍馬絕塵而去。

通信的王公子弟剛剛離去,方林、方雲就出現在雪松背後,輕輕一掌便擊昏了樹下,負責監視的士子。

“跟着他,看看高韋他們在弄什麽名堂!”

兩兄弟一語不發,悄悄跟在背後,追蹑跟蹤。

往北的一座山頭裏,許順、高韋、蔡風、楊彪正百無聊賴的圍着一團篝火,默默的烤着一只野兔。

“世子,世子,有消息了。”

山脊的路徑上,一名王公子弟騎着快馬,飛奔而來。看到這人,許順等人精神大振,扔掉了手中的烤兔,站了起來。

“怎麽樣?”楊彪虎躍過去,急聲道。

“方家兄弟在南面的山谷裏狩獵。我們觀察了一段時間,方林似乎是在教方雲熟悉五荒的兇禽異獸。以他們的速度,二個時辰內,還會在山谷裏。”

報信的士子低着頭,大氣不敢出。眼前的這幾位,身家豐厚,不是他一個小小朝廷官吏的後代能惹得起的。

“很好,可以行動了!”許順道。

“等一等。”

李辰突然站了出來:“那方林也是氣場級的高手。我們有人跟蹤他,他會不會早就發現了?”

衆人沉默。

“不用擔心這些。那個方林,如果楊謙跟我說的是實話。那以他的心性,不一定會留意到這些。退一步,就算是他發現我們在跟蹤他,監視他,也未必把我們放在眼裏。而這,就給了我們機會。”

許順眼神微眯,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世兄說的有理,方林的性格,恐怕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把我們放在眼裏。二個時辰內,他們應該還不會離開山谷!”

高韋這個時候說話。東郊狩獵,他們都不是第一次參加了。這裏的地形,熟悉的很。

“嗯,不論如何,在這次東郊狩獵前,我們必須得挽回臉面。要不然,走出這片群山,我們這些人都會淪為笑柄!以後,再沒那麽多人信服我們。”

蔡風的話,為幾人做了決斷。

“很好,看來我們統一意見了。”

許順點點頭,揮退了那名探子。

五人在山頂站了一會兒,目送探子離開了。突然同時翻身上馬,往西北群山深處飛馳而去。

“幸好我們跟了來了。這些家夥,果然有動作。”

一處積雪下,方雲探出頭來。

“弟弟,還是你機敏。那個家夥,絕對想不到,你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方林贊道。

“那家夥自認為聰明,還不是被大哥你騙了。”方雲笑道。

兩兄弟相視一笑,同時竄出。兩人伏低了身子,遠遠的吊在五人身後。

兩人都不騎馬,不斷的在雪松、霧樟之間彈射,跟進。在群山之中,馬匹的速度比平地慢上許多,兩人徒步倒也勉強能跟上。

盞茶功夫,前面五人終于停了下來,五人站在雪地中,似乎在等遇什麽。

“嗯?他們在等人!”

呼!

一股寒風卷着積雪從雪松間湧出,只聽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風雪中,走出來一名全身披着猙獰戰甲的大周禁軍。這名禁軍足有八尺多高,全身覆甲,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冰冷冰冷的。

“這些家夥居然找上了朝廷禁軍!”

方林、方雲大吃一驚。禁軍士兵的修為,都是陣法級,感知極為敏銳。而且每個人都有獨特的功法。兩人不敢大意,屏住了呼吸,潛入皚皚積雪中。

“嗯?”這名大周禁軍渾身散發出黑暗的氣息,朝方林、方雲藏身的地方掃了一眼,并無發現,便收回了目光:“可能是雪地野獸!”

“說吧,找我什麽事?”男子氣息厚重如山,掃了一眼許順等人,幾個人便感覺到極大的壓力。

“今天世子在校場被方家兄弟羞辱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高韋嗫嗫道。雖然眼前這名男子曾是莽荒侯的部下,但一旦進入禁軍,那就是一步登了天,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樣了。

“你們應該知道,禁軍的紀律森嚴,你們如果想殺方家那對兄弟,恕我不奉陪。”

男子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高韋等人臉色頓時很難看,他們雖然心裏不悅,卻不敢說什麽。

進了禁軍,前途無量。什麽功法、丹藥都能從皇室獲得賞賜。這裏面,未來,很可能就會誕生四方侯這樣的人物。要知道,幾十年前,四方侯方胤也不過是禁軍中的一名士兵。

高韋、蔡風、楊彪、李辰把目光看向了許順,這裏面,只有他是許家的人,能說得上話。

“大人等一等。”

許順趕緊叫住了這名禁軍,盡管是一名士兵,他也不敢用命令的語氣,小心翼翼道:“觸犯軍紀的事情,我們自然不會叫大人去做。”

“既然這樣,說吧。你們想讓我做什麽?”

男子停下腳步,掃了一眼許順。

“是這樣子的。那方家兄弟正南面的山谷裏狩獵,我們也不需要你出手,只要你出手把這附近山頭的兇禽野獸都往那個方向趕過去就可以了!以大人的手段,這點應該還是能夠做到的吧。”

“如果只是這個,我可以答應你們。”男子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我替世子謝過大人了。這件事過後,莽荒侯也會記住大人恩情的。”許順拱拱手,話說得十分漂亮。

“嗯。”男子點了點頭,跨步進入了深山之中,拐過一個彎,就不見了。

“走,準備做最後一件,我們得抓緊了。”許順說着,領着幾人輕車熟路的向西面而去。

“這些家夥到底想要幹什麽?”

距離隔得太遠,又有朝廷禁軍在場,方雲等人并沒有聽到許順和那禁軍說了什麽。躬下身,兩人在雪松、雪樟的掩映下,悄悄的追在五人後面。

……

一個巨大的洞窟,開在一處突起的岩石下。洞窟兩邊煙熏火燎,一片烏黑。裏面更是一片陰暗,不知道有多深。

洞口附近,散落着許多動物的白骨。有鹿的有獐的,也有獅、虎、熊的。許順、楊彪幾個人此時就在站在洞前,每人手裏都提着一截血淋淋的動物肢體。

“金趾煙火白骨獸就生活在洞裏面,這種狄荒猛獸最喜歡新鮮血肉,特別是人類的新鮮血肉。一會兒等我們在禁軍裏的人,把附近山頭的野獸趕過來。你們馬上用血肉把它引出來,然後躲藏起來。”

許順目光閃爍,眼睛裏流轉着無數陰謀詭計:“一會兒,我們驅使獸群把方雲、方林分開。再趁亂攻擊實力最弱的方雲。不需要殺死他,只要再他身上弄出幾個傷口,讓血流出來就行了。金趾煙火白骨獸最喜歡人血,一旦聞到,很容易陷入發狂狀态。到時,我們幾個拖住方林,這方雲必死無疑!”

第 25 章 狩獵開始

“停!”

曹豹大将軍右臂豎起,數千朝廷禁軍軍容整齊,立即停了下來。曹大将軍一臉嚴肅,一夾馬腹,胯下的鐵騎如同一團燃燒的地獄火焰沖入了校場。路過那杆斷折的旗杆時,冷冷地哼了一聲。

東郊狩獵,每年開始前,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争執。但只要這些争執在狩獵前結束,皇家一般都不會計較。

策馬在校場中央的誓壇停下,曹豹下馬上壇,在飄揚的“周”字王旗下站定。

“所有王公士子,立刻列隊聽宣!”

雷霆一般的聲音在校場上空滾滾而過,連天空的雲氣都卷曲起來。這位禁軍統領就如同人間的戰神,磅礴的氣息無孔不入,覆蓋校場。将所有王公子弟的氣息全部壓下。

嗡!

戰馬長嘶,強橫如方林、許順之流也不敢怠慢,立即策馬過去。朝廷的禁軍統領都有大将軍的頭銜,都是脫胎境的強者。這樣的高手,一個指頭就能按死一批住胎境的高手!

校場中的大周子弟雖然桀骜,但也分得清場合。在這裏,曹豹代表的是皇家。與他對抗,就是自找死路!

原本混亂的校場很快變得井井有條,一匹匹戰馬行列整齊,所有人一言不發,望着誓壇上。

曹豹掃了一眼四方,微微颔首。這才探手入懷,掏出一面金色聖卷,唰一下展開。

“凡是名冊中念到的,立刻報到!”

“莽荒侯府!”

“到!”許順舉起手臂,應了聲。

曹豹目光掃過去,許順臉色微變,趕緊低下頭。

“錦繡侯府!”

“到!”高韋立即應聲道。

“鎮國侯府!”

“到!”

……

整個校場靜悄悄的,只有曹豹念動名冊的聲音和單調的“到”字。

“很好,這次東郊守獵,所有大周王侯、朝廷大公、上京官吏之後全部到齊,沒有缺省名單!”

說完這番話,曹豹才收起金卷,放入懷中。随後便站在“周”字王旗下,望着皇城的方向,一動不動。

曹豹剛剛将金卷收好,便聽皇城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一道巨大的五彩毫光從地平線下,劃過層層空間,向東郊校場而來。

五彩毫光的速度極快,十多裏的距離一瞬即至,眨眼間便掠到了校場上空。一股令人驚怖的力量充斥上空,天空發出咔嚓的聲音,似乎被這一道毫光扯裂成了兩半。

“居然是一支箭!”

方雲仰着頭,死死地盯着那道毫光。透過五彩毫光裏那道模糊的影像,方雲判斷出那是一根從皇宮內發出的箭矢。

轟!

東郊群山深處,一陣地動山搖,遠遠的傳來一陣巨獸臨死前的嘶鳴聲!洪亮的聲音,幾乎要把人的耳膜都撕裂。

“出發!”

大将軍曹豹突然拔出腰上長劍,一臉嚴肅的厲聲高喝。

轟隆隆!

鐵蹄陣陣,五千丈外,數千大周禁軍分成十股,一道道鋼鐵洪流風馳電掣開進了莽莽的群山中。每次的東郊狩獵,都有禁軍護航,保護這些王公子弟。

“狩獵!狩獵!狩獵!”

東郊校場上一片歡呼,一張張臉孔興奮的發紫。作為養尊處優的大周士子,這是他們近距離感受戰場殺戮,釋放心中壓抑的最好方式。

“每一次的東郊狩獵,其實都是皇室考驗各個世家實力的時候。狩獵中表現的越好,所代表的家族自然在人皇心中,分量越重。不過這些東西,和你們無關。張英、周昕,一會兒進去之後,你們不要用武器,就這次狩獵當成一次磨煉,用拳法對敵。這樣對你們的武道修為,會有大有好處。另外,記住不要進入深處。那裏有些兇獸,連我也不是對手!”

“我們明白。”

張英、周昕興奮道。第一次參加東郊狩獵,兩人即緊張又興奮。

“弟弟,一會兒,你就跟在我身邊。我帶你去東郊裏面一點,見識一下!”

“嗯。”

東郊狩獵,方雲這是第一次參加。前世的時候,透過窗棂,看到一名名士子騎馬踏雪,彎弓射獵,方雲心中也十分的羨慕。不過,礙于自己孱弱的身體,也只能臨淵羨魚。如今,這也算是夙願得償!

“東郊狩獵始于大周立國,這一千多年裏,皇室不斷的往東郊,放入各種兇禽猛獸。各種蠻荒、狄荒、夷荒獨有的兇物都能在裏面找到。甚至裏面還放入了莽荒的妖類和海外溟荒的妖獸。物種非常豐富。在東郊狩獵,也能借此增加對五荒的了解,為以後從軍做準備!”

方雲暗自盤算,皇家的獎賞倒在其次,熟悉一下五荒的情況,有利無害。

大周的律令,所有王公子弟,十五束發之後,必須得在二十歲之前,在軍中獲得戰功。否則的話,将被驅逐出家裏,貶為庶民!

大周禁軍很快消失在莽莽雪山之中,接下來,便輪到大周的王公士子出發了。只聽得一陣陣吆喝聲,校場上的士子背弓騎馬,有的還帶了獵犬,向着白雪皚皚的莽莽群山,奔馳而去。

人群裏,高韋、楊彪、蔡風、許順、李辰幾個正在商議着。

“世兄,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高韋偷偷地瞥了一眼方家兄弟,小聲說道。

“不急。現在朝廷禁軍到場,狩獵的時候如果明目張膽的出手,那就是自尋死路。”

許順安坐在馬背,腰杆挺得筆直,擺出一副大馬金馬,大局在握的架勢。

“那世兄的意思是……”

蔡風小心翼翼地問道。許順的說話和架勢,給他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暫時不要驚動他們。一會兒進入東郊狩獵區,馬上和他們分開,不要引起他們的懷疑。方林達到氣場級,以他的修為,肯定會進入東郊群山更裏面一點的地方。那時候,就好說多了。要知道,每一次的狩獵,雖然有禁軍護持,但總會有些人受傷。方家兄弟,若是被兇獸傷了,或者弄死了,那可怪不得我們!”

許順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前方莽莽的雪山,眼睛眯着,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兇光。

高韋、蔡風、楊彪聞言知道這個許順,是想借用東郊群山裏的兇獸,除掉方家兄弟。心中微寒,暗駭于許順的狡詐,同時也不得不恭維一聲:“世兄,高明!”

眼看一撥撥大周士子背着弓箭,牽着獵犬,開進群山之中。校場很快變得空蕩蕩,許順一夾馬腹,率先馳騁而出,同時低喝道。

“不要停留,走!”

高韋等人會意,跟在許順後面,随意取了一個方向,開進了群山中。

“辛辛苦苦搬來救兵,姿态卻故意擺得這麽低調,肯定有問題。這次東郊狩獵,不會太平靜!”

方雲看着這幾人的背景,冷笑道。打死他也不相信,這些人既往不咎,願意全心狩獵。

“不要緊,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既然他們願意‘狩獵’,那就陪他們‘狩獵’吧。”方林望着他們消失方向,道。

片刻之後,方林、方雲、周昕、張英也驅馬跨入了莽莽群山中,天空,雪大了些……

方林、方雲在東郊外圍,陪着張英、周昕狩獵了一會兒,然後各自道別,就縱馬向東郊群山裏面躍去。

“注意到後面跟蹤的人沒?”方林道。兩人并駕齊驅,悄悄說着話。

“嗯。高韋、蔡風他們果然不死心,差了其他人來跟蹤我們。”方雲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暫時別打草驚蛇,一會兒,我們先找個地方,狩獵一些野獸。”

“嗯,等他們有進一步行動,再說。”

兩兄弟騎馬不疾不徐,舉止神色,一點也異樣也沒有。但內心,卻是洞若觀火。片刻後,兩人驅馬進入了更裏面的地方。

這是一處谷地,到處長着巨大的雪松和雪樟。雪地裏,還生長着一些生命力異常頑強的灌木。原本随處可見的王公子弟,這裏已經很稀少了,而且大部分隔得很遠。

“嗷!”

一只一人高,渾身白毛的長臂巨猿突然從雪松頂上蕩下,眦着獠牙,撲向馬背上的方林。兩兄弟仰着頭,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種大力猿是蠻荒的兇物,雙臂有生撕虎豹的能力。以你的能力,倒也能打過。”勁風撲面,方林卻神情平靜,無動于衷。

巨猿撲下,在離方林三丈的地方,空氣突然扭曲一下,氣場發動,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擠爆了它的腦袋。大力猿在空中顫抖了一下,屍身跌落塵埃,頸部噴出的熱血灑了一地。

“大力猿的弱點就是腦袋。它身體的其他部分堅如岩石,但腦袋卻很脆弱。你試試!”

方林言傳身教,輕松殺掉一只大力猿,然後驅着馬,慢慢走。

嗷!嗷!

說話間,又是五頭大力猿從附近的樹林裏蕩過來,撲方林。其中四頭大力猿被方林的氣場扭曲,兩兩撞碎了腦袋。另外一頭,則方林用身邊的無形氣場甩向了身後的方雲。

“咔!”

方雲在馬背安坐如山,一只手臂閃電般伸出,一掌捏斷了這只大力猿的脖子。動作幹淨利落,極為冷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第 24 章 大周禁軍

方雲說着向着校場上招了招:“張英、周昕過來。”

張英、周昕離的并不遠,方林顯露的強悍手段令兩人也極為興奮。他們兩個早已把自己看作是和方雲一條線的,看到方雲的大哥,就像是看到自己有個這麽厲害的大哥一樣,十分高興。見到方雲招手,兩人大喜,立即策馬過去。

與此同時,校場的另一側。

“怎麽辦?難道真的就這樣任由世子吊在旗杆上?”高韋恨聲道,臉色鐵青。

“還能怎麽辦?方家那個瘋子就在邊上看着呢!”

“哼!蔡風,這件事确實是因我而起。不過,你也別想在一邊看熱鬧。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在場的。真要怪罪下來,你也逃不了幹系!”

楊彪狠狠地瞪着蔡風。

“好,你厲害,那你去把世子放下來啊!”蔡風勃然大怒。

“你!”楊彪眼中噴火。

“好了,現在不是窩裏鬥的時候,”高韋趕緊将兩人分開:“還是想點實際的吧。”

“我有一個主意。”就在這個時候,李辰說話了。

東郊狩獵,鎮國侯府這次來的是次子李辰,和世子李廣一樣,同是鎮國侯正妻所出。這次東郊狩獵,李辰以自己是次子,和衆位世子身份有別為由,故意和幾人拉開了一段距離。高韋等人勸說幾次無效,也就作罷。內心中,對他這種得體的行為,其實還是頗為贊賞的。

李辰只在方雲剛踏進校場時說過一句話,以後再也沒有開過口。

李辰的衣飾和周圍的王公子弟差不多,加上還和三人保持着一小段距離,以至于連方林都沒有注意到他。以為他是某個不相關的士子。

“李辰,你有什麽好主意?”高韋問道。

“世子有個堂兄好像叫做許順吧?他若是知道世子被人吊在旗杆上,恐怕會立刻趕過來吧!”

李辰話不多,但卻很有分量。

許順,許權伯父之子,領大周伯爵俸祿,今天差不多二十出頭。高韋等人卻是記起,這位許順是大周領過兵,打過仗的,而且也是氣場級的強者!

衆人眼前一亮。

“楊謙,你過來。”

楊彪突然回頭招呼一臉畏畏縮縮的楊謙。

楊謙知道沒有好事,心中百般不耐,走起路來也磨磨蹭蹭。突然楊彪冷哼了一聲,楊謙心裏一顫,趕緊一路小跑過來。

“大哥,你叫我?”楊謙一臉谄媚道。

“你,立刻騎馬去把許權世子的堂兄許順請過來。你跟他說,世子許權被人吊在旗杆上,就等他過來解救!去吧!”

楊彪揮了揮手,楊謙不敢怠慢,立刻策馬狂奔而去。

“嗯!”方雲正和方林、張英、周昕交談,突然看到楊謙策馬離去,立刻留了個心思。

“楊謙離開了,應該是搬救兵去了。”方雲道。

“讓他去吧。上京城罡氣級世家子弟,我了若指掌,他去找誰也沒用。”方林居高臨下,掃了一眼遠處聚成一團高韋等人,淡然道。

方林這話說得漫不經心,卻聽得張英、周昕兩個人熱血沸騰。

“沒想到方雲還有個大哥,這麽厲害!有他護着,以後怕是家中的世子都不敢說什麽了。”

“真是厲害啊!以方林的身份,以後說上一句話,恐怕我的日子都會好過許多!”

兩個人心中想道。練了拳法,清神、氣勢都有上很大變化,再不如以前那樣畏畏縮縮,開始顯示出本來的風采!

……

半炷香後,楊謙帶着一個氣息沉穩的青年來到了校場。這個年輕人鼻梁高挺,眼神犀利,給人一種很會謀劃的感覺。

“世兄,你來了!”

看到這個人,高韋、蔡風、楊彪如遇救星,趕緊迎了上去。

“嗯。”許順微微點頭,說話不疾不徐,自有一股風度。

“世兄,你來得正好。世子還被吊在旗杆上呢,我們先把世子放下來吧。”楊彪松了口氣,道。

“不急。”許順卻是一揮手,阻止了衆人。

“什麽?!!”

高韋、蔡風、楊彪、李辰一下傻了眼,以下自己聽錯了。

“世子已經顏面盡失,早一刻放下,晚一刻放下,都沒什麽區別。沒有必要為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驚動那個方林!”許順淡淡道,說話語氣不容置疑,大有引領幾人的架勢。

“這……就由世兄決定吧。只是,若是世子怪起來,我們可擔當不起啊!”

“無妨,”許順輕輕擺手,神色漫不經心:“這件事情,我會向他解釋的!”

蔡風、高韋、楊彪這才放下心來。

安撫住三人,許順目光一掃,穿過人群,落在方林身上:“那個人,就是方林吧?”

高手間的感應非常敏銳,幾乎是許順看過來的同時,方林也感應到了。目光唰一下掃了過去,但許順卻立刻撇開了目光。

“好厲害!年輕不大,武道修為卻不差!”

許順心裏震動了一下,知道這個人果然不可小觑。

“那個人應該就是楊謙搬來的救兵。”

方雲也感覺到了異常,望了一定,目光立刻落在楊謙旁邊的許順身上。

“不用擔心,這個人,我鎮壓得住!等等看,只要他敢把許權放下來,我立刻就擊殺了他!”方林語氣剛果,顯露出不一般的殺伐決斷。

“方家,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人物!”許順本來以為對方剛剛達到氣場境,修為不深。但自親看了一眼,立刻心中狠狠震動了一把。以他的修為,居然看不穿方林的底限在哪裏!

氣氛開始僵滞,方林也不說話,就是拿眼盯着許順。高韋被他盯得特不自在,卻沒有辦法。武道達到氣級級,能夠扭曲對方的攻擊。只要參與攻擊的不是同層次的高手,否則的話,人數多少,沒有多大意義!

“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大地震動。校場西面,一道鋼鐵洪流滾滾而來,鋼鐵洪流周圍,空氣扭曲,隐隐可見其中有無數大周鐵騎奔騰而來。

“禁軍!朝廷禁軍來了!”

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氣息,一些王公子弟驚呼出來。東郊狩獵,只有當朝廷的禁軍到場後,才能正式開始。

“轟隆隆!”

馬蹄聲越來越近,整個校場都在鐵蹄下劇烈顫動。無數雙目光注視着遠處,又是敬畏,又是羨慕。大周朝最為強悍的軍隊,毫無疑問就是拱衛京師的禁軍了。朝廷的禁軍,每一名都是修為達到陣法級別的強者。這樣的強者,放在沙場,那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但在京師之中,只能是禁軍中默默無聞的一員。

“不愧是大周最強悍的軍隊!僅僅是那種久歷戰場殺氣,都能夠扭曲空氣!”

方雲站在山丘上,贊嘆道。在他的眼中,這些大周的禁軍,氣息連成一片,如同一只無形的大手,将周圍的空氣扭曲起來。隐隐化為一只巨大的上古螣蛇形象,盤曲在軍隊上空!這是禁軍的精神象征之一!

螣蛇,上古異種,無足能飛,司火光、怪異、驚恐、夢寐、妖邪、蠱惑之事!

“這次東郊狩獵,負責統籌的應該是曹豹大将軍!”方林望着遠處道。朝廷禁軍分為八支,號稱以上古八種兇物為旗號。而曹豹正是螣蛇軍的大統領。

果然,遠處鐵騎之中,一杆大旗豎起,黑色的旗邊,金色紋飾,中央一個大大的曹字。那杆大旗前,一名身穿烏金鎖子甲的大漢縱騎而來。這漢子方耳短須,古銅色的肌膚,給人一種異常強悍的感覺。

曹豹跨下騎着一匹黑色如龍大馬,足有八尺多高,比尋常馬都要高出一個頭多。馬匹全身披挂着黑色玄鐵戰甲,戰甲多處斑駁,顯然久經戰陣!

“立刻把世子帶走,不要讓大将軍看到!”

許順突然縱騎而出,拍斷旗杆,将許權放了下來,交到楊謙手裏道。

楊謙臉色一黑,但根本沒得反駁。立刻帶着暈過去的許權,悄悄退了出去。

方林掃了一眼,也沒有阻止。許權被折辱的也夠了,目的達到,沒必要再去計較。

禁軍跨下都是上好名駒,只一會兒的功夫,這只大周禁軍就已離校場不足五千丈了,一股陰冷而黑暗的氣息,如海浪般,撲入校場。

“啊!”

驚呼聲中,一名名王公子弟紛紛策馬後腿。他們臉色蒼白,神色甫定,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螣蛇,是上古異種。本來就是司掌驚恐、夢寐、妖邪、蠱惑的兇物。這些王公子弟長期養尊處優,哪裏接受得了這種陰暗氣息。一個個紛紛倒退開來。

第 23 章 肆無忌憚

“吵什麽吵,都給我安靜!”

雷鳴般的聲音響徹校場,這聲音一起,校場上頓時鴉雀無聲。這個方瘋子,可是什麽做得出來啊!就算被他暴揍一頓,也沒處找理說去。

“高韋、蔡風,我不在,就是你們一直找我弟弟麻煩是吧?”方林粗大的食指挨個點過去,一臉兇狠狀。

突然見到方林把目光轉移到自己兩人身上,高韋、蔡風駭得心驚肉跳,連忙擺手道:“這事與我們無關。不信問你老弟,我們根本沒和他動過手!”

“哼!都是些孬種,欺軟怕硬。揍你們,我都嫌髒了手!”

楊彪、蔡風、高韋心裏幾乎要氣得發瘋,但他們又實在是不敢反駁。武道修為最強的許權被人家死狗一樣踩在地上,前車之鑒,他們不得不小心翼翼。以他們的實力,上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真是不甘啊,方林這種莽貨,居然也能突破到氣場級!”楊彪氣得牙齒都要咬碎,都說武道講究拳意、精神與氣勢。但所有人知道,還有一樣聰慧。就憑方林這種莽貨的性格,憑什麽他每次都能比其他人提前突破!

“你們幾個廢物都給我聽着,以後不要開口雜種,閉口賤種的。就憑你們幾個,還遠遠不夠格。這次,暫且放過你們,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們趁我不在,欺負我弟弟。就算我遠在軍中,拼着被軍法處置,也要沖回上京,斬殺你們幾個!記住,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目光一轉,方林昂首望着校場中的人群,宏聲道:“你們也都給我聽好。以後,誰再敢接近他們幾個,巴結他們幾個。就是我方林的敵人,也是我方家的敵人!凡是這種人,許權就是你們的下場!老子見一次捧一次!”

說着,方林腳下一挑,就将奄奄一息的許權挑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脖子。許權頭上的紫金冠,已經被罡氣絞碎,束發的發簪也斷了,滿頭長發散落下來,氣度全無。

“許權,以前我不揍你,不是因為你莽荒侯世子的身份。而是因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過,你既然都欺壓到我方家頭上,那也怪不得我了!”方林的聲音冷的像冰碴。

“哈哈,”許權突然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往外吐着血水。他吸了幾口氣,恢複了些力氣,睜開半只眼睛,狠聲道:“方林,我實力不濟,這次輸給了你。我認了,你要真有本事,就一拳将我殺了!”

“不要!”許權聲音一落,高韋、蔡風大驚失色。方瘋子的性子,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威脅得了的。

果然,方林眼神一冷,寒聲道:“好,許權,我承認,小看你了。不過,你也小看了我!”

扔下這句話,方林大手一抓,提起許權的脖子,像死狗一樣往外拖。他滿面兇狠,殺氣騰騰。看得衆世子心驚肉跳。

“方林,你要幹什麽?你不要亂來啊,他可是莽荒侯世子!”

楊彪一下慌了手腳,這件因他而起。如果許權出了什麽意外,莽荒侯怪罪下來,他第一個遭殃。

方林冷笑,毫不理會,拖着許權的身子,就往外走。

“方林,你瘋了!快放下他!”

“方雲,還不阻止你大哥。你大哥不明事理,不知輕重,難道你也不懂嗎?你想挑起莽荒侯和四方侯對立嗎?”蔡風突然大叫道,整個校場,現在也只有方雲能說上話了。

“不是已經對立了嗎?”方雲頂了一句,衆人頓時啞口無言。

方雲也不騎馬上,大踏步向方林走去。人群如海浪分開,紛紛給這對方家兄弟讓出路來。

“方家兄弟果然厲害,這次東郊狩獵還在其次。今天過後,整個上京城,除了皇家之外,恐怕再沒有人敢小窺方家父子!”

“莽荒侯世子以前號稱貴族侯世子第一,沒想到,他施展出了劍罡劍氣,居然還被方林輕松擊敗!以後,說不得要巴結巴結這對兄弟了!”

各人心中轉着各種念頭,就連忠信侯世子張信,神箭侯世子周遠都目露思索,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調整一下策略了。貴族侯固然不能得罪,但這方家父子擺明了前程遠大,更加不能得罪。

如果朝廷提拔了四方侯方胤,讓他成為大周新的貴族,日後,秋後算賬起來,今天得罪方家的人,恐怕都得受罪!

“咔!”

方林大馬金刀地站在校場上,一手提着許權,一手将一杆碗口粗的大旗抓了過來,那大旗上寫着一個龍飛鳳舞的“莽”字,正是代表莽荒侯的大旗。

“許權,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殺你?——那也太便宜你了!”

方林說着大手一撕,就把許權撕得就赤身裸體,只剩一條亵褲。許權終于變了臉色,失聲道:“方林,你想幹什麽?!”

方林根本沒理會,直接拽了幾根缰繩,将許權綁在了旗杆上。然後單手舉着旗杆,豎起來,重重的插進了地裏。

做完這些,方林才仰起頭來,咧嘴一笑:“許權,你不是不怕死嗎?那就嘗嘗比死更難受的機會!——所有人都聽好,大世子要在校場吹吹風,二個時辰內,你們誰敢把他放下來,老子就把他放上去!”

“方林,你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許權面孔扭曲,終于聲嘶力竭的咆哮。

方林算計的很好,他那一招,打亂了他的罡氣。至少在二個時辰內,他沒有辦法恢複,這也就意味着,他要恥辱的吊在這根旗杆兩個小時。

“哼!”方林背對着旗杆,将一面旗幟揉成一團,抖手射了出去,精準的堵住了許權的嘴巴。這位一向以優雅、從容著稱的大世子掙紮得更加瘋狂了。

“方家的瘋子,果然百無忌憚,招惹不得!”

“他武道進步如此之快,行事又極為張狂,招惹了他,比招惹了那些大世子還要可怕!”

校場上,目睹這些人,心中一片悚然。許權不管怎麽說,也是上京士子之首。方林怎麽做,真的比殺了他還要過分。

蔡風、高韋、楊彪更是一臉驚懼地看着方林,方林行事的乖張,比他的武力更令人恐懼。被他這麽一弄,什麽面子、裏子都丢光了,以後還怎麽出來見人。

感覺到這幾個人的目光,方林突然停下腳步,側着身子,斜望着這幾人:“高韋,你們要是有膽子,就去把他放下來!哼!”

最後一聲冷哼,意義不明,威脅十足。

“弟弟,跟我來!”

回到走到方雲身邊,方林一把攬住了方雲的肩膀,牽了戰馬,一路向校場外走去。周圍的王公子弟也沒人敢阻攔,紛紛避開。

“大哥,你怎麽回來了。我本來以為這個冬天,你都會待在天蛇山上!”

兩兄弟走到校場邊沿一處山丘上,方雲一臉驚喜道。

“呵呵,你大哥我都是氣場級的修為了。這種修為,放到大周軍隊裏,立刻就是要加入精銳軍的,哪裏還用什麽人教。時間一到,這不就下來了。”方林攥起拳頭興奮的擂了方雲幾拳:“倒是你,幾個月不見,你就達到了罡氣級,真是讓大哥高興。”

“大哥,你不也很快達到了氣級場嗎?”

方雲笑了笑,便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一一向方林道出。

“原來你拿了楊家的人級珠,難道楊彪上來就會找你麻煩。人級珠也就罷了,想不到,你居然連清昶公主的地級珠都弄過來了。哈哈哈,你大哥我當年修煉,早就垂涎她那顆寶珠,可惜礙于年齡實在比她大很多,拉不下這個面子去搶!”

有地級珠這種武道寶貝,加上方雲練功時那種可怕的沖勁,方林也終于明白,為什麽自己弟弟會這麽快的達到罡氣境。

“對了,大哥,”方雲指了指旗杆上,在寒風裏瘋狂掙紮,發出可怕嚎叫的許權,說道:“我們這麽做,不會有問題。畢竟,莽荒侯與平鼎侯不同,我們這麽對待許權,他恐怕會倒向平鼎侯那邊。”

方林收撿了笑容,神色嚴肅地看着方雲:“弟弟,大哥今天,看似魯莽,其實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修煉太晚,上京城中還有許多事情不明白。以你的修為,現在就能壓制住楊彪,已經非常不錯了。但畢竟貴族侯一脈還是有些高手。像這個許權,就不是你能對付的!”

“這次,我還算是來得及時。要不然,你可能已經傷在許權手上了。但是,我不可能每次都來得這麽及時,這個冬天過後,我馬上就要調往軍中。在走之前,我必須震懾一下上京城那些明裏暗裏的高手——想對付你,首先要過了我方林這關!這樣,當他們想動手之前,也要想一想,觸怒我們方家的下場,心裏才會有顧忌!——弟弟,大哥實在是放不下你啊!”

山丘上寒風嘯呼,方雲卻覺得心裏一片溫暖。他明白,大哥這麽做,其實是為了把別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減少未來可能遇到的敵人!

“大哥,謝謝你!”

方林搖了搖頭,用力地摟了摟方雲:“弟弟,你能這麽有出息,大哥真的很高興。我們是兄弟,兄弟之間,永遠不需說謝謝。你大哥我,如今生命中最在乎的人,只有三個,一個是你,一個是母親,還有一個是父親。不論什麽人傷害到你們,大哥心裏都會很難受,比自己受到傷害都要難受!”

“大哥,你放心吧。你從軍後,我會照顧母親的,不會讓她受到委屈。”方雲道。

“嗯,大哥相信你能做到。不說這些了,這還是你第一次參加東郊狩獵吧,一會兒,大哥帶你去見識見識。”方林大笑道。

“對了,”方雲眼睛一亮:“我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

第 22 章 方林出現

“劍氣!”方雲微微變了臉色,第一次沒有了把握。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王公子弟倒抽一口涼氣。劍氣與劍罡不同,劍罡只需要內力達到罡氣級就夠了。但劍氣,則需要劍術運用達到極高明的境界,以劍身的顫動,帶動周圍虛空的震顫,以增加劍勢威力。這就如同方林以純肉力體力發出“莽牛沖撞”一樣!

許權的劍術分明已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這種實力,已稱得上罡氣級第一了!

“方雲,接招吧!”許權在身下一拍,輕輕從馬背上飛起,躍過馬首,輕輕的落在雪地上。只這一手,許權就顯露了不俗的輕身功夫。

練劍,首重輕身,其次,才是練劍術!

方雲正要出手,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踹急的馬蹄聲。

“方兄,不要答應他!不要和他交手!”

張英突然從人群中縱馬而出,焦急地叫道。

“方兄,不要和他交手!”周昕也縱馬而出,一臉擔憂。在這麽多學子的注視中,兩人終于掙破心中的枷鎖,越衆而出。

“張英退回去!”

“周昕,你想幹什麽?還不給我退回去!”

高韋、蔡風還沒來得及開口喝止,另外兩名氣質出衆的錦衣年輕人就從人群中驅馬走出,厲聲喝道。

“忠信侯世子張信!”

“神箭侯世子周遠!”

人群中有熟識這兩人的,認出了兩人的身份。很顯然,這兩家不想卷入四方侯與貴族侯之間的争執。

“方兄,別答應他。罡氣境,以劍術最能發揮威力!你的拳罡根本擋不住他的軟劍!”張英顧不得得罪家族世子,跨坐馬上,對方雲叫道。

拳法、劍法、掌法各有所長。但在罡氣級別,以劍術的威力最大!罡氣的特點,本來就是無堅不摧。也只有劍術,才能将這種特性發揮的淋漓盡致!

“反了,張英,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的話也敢不聽!”

“周昕,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我看和你母親是想住回柴房了吧?”神箭侯世子厲喝道。

周昕身子顫動了一下,想起家中的母親,嘆息一聲,終于驅馬後退,同一時間,張英也被喝退了。

“不能再等,以免夜長夢多!”

許權擔心方雲臨陣退縮,突然一抖手中軟劍,長喝道:“方雲,接劍吧!”

不等方雲作出抉擇,許權立即踏步躍起,一劍刺出。虛空中突然傳出一聲巨大的雷鳴聲,滾滾的劍氣如海潮一般,向方雲席卷而去。

這一劍,勢不可擋,所向披靡!

看當方雲就要被許權霸道的劍氣卷進去,校場邊緣,突然傳來一道狂怒的吼聲:“許權,你個小雜種!以你的身份,居然來欺負我弟弟,你也不嫌丢人麽!”

隆隆的聲音響徹校場,只見一匹其黑如龍的駿馬從校場邊緣沖進來。所到之處,人仰馬翻,直接以莽力硬生生在校場上,撞出一條路來。

“大哥!是大哥!”方雲狂喜,他聽出了方林的聲音。

“方林!居然是方林!他不是在天蛇山嗎?怎麽會這個時候來了!事不宜遲,立即拿下方雲!”

許權大吃一驚。如果方林插手進來,他就沒法對方雲下手了。許權大喝一聲,體內罡氣再提,手中劍氣速度激增,裹挾着周圍漫漫的風雪狂掃向方雲。

“許權,你找死!”

方林在馬上看得清楚,心中暴怒。突然一拍馬背,離地飛起,化為一條十多丈的雷電長龍,風馳電掣的飛向許權。幾十丈的距離,瞬息即至。

轟!

周圍的人還沒看清楚,方林所化的雷電狂龍就一頭撞進了許權的劍潮之中。只聽轟的一聲,漫天劍潮轟然粉碎,許權悶哼一聲,從劍氣中倒飛而出。嘴角,一條血絲緩緩流下。

剛剛落地,許權冷哼一聲,手中軟劍再振,再次拔地而起,帶着一波更加強烈的劍罡劍氣,卷向了校場中央神一般的身影。

方林傲立校場中央,眼睛冷冷地注視着呼嘯而來的許權。就在劍氣迫近的時候,才擡起手,簡簡單單的一拳轟出。

轟!

許權這次敗退的更快。方林一拳轟出,劍氣粉碎,罡氣震散,許權連人帶劍飛了出去,砰的一聲,跪倒在地。

“我怎麽可能會輸給你!”

許權頭垂地面,終于說出了交手以來的第一句。他以手駐劍,全身像控制不住一樣,劇烈抖動。猛的一咬牙,許權臉色猙獰,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吟!

長嘯聲中,許權頭發根根散開,手中軟劍帶起一片灰暗的劍氣破空而飛。蒙蒙的劍氣中,空氣扭曲,顯化出一頭頭巨大的雙頭毒蛇,水火猿妖,獨角蛟妖,一個個嘶聲怒吼,噬向方林。

“斬妖劍罡訣!”

忠信侯世子張信在人群中低呼一聲,叫出了許權使出的絕學!斬妖劍罡訣,莽荒侯的絕學,使到極點,劍氣可以變化為無數莽荒妖物,平添無數威力。

“許權,你死心了吧!”

方林冷哼一聲,不閃不避。就在軟劍及身的剎那,他的體內猛然爆發出一輪漆黑的光華。所有的劍氣,一旦進入方林周圍三丈內,立刻如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氣場!”

校場邊緣,一邊甲士看到這裏。心神狠狠一震,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

氣場級的修為,就是大周軍隊裏的千夫長都沒有。只有大周的精銳軍隊裏才有。一個千夫長,死了就死了。但氣級場的精銳士兵,每一個都是大周的財寶,深受朝廷重視。輕易不能損失!

一個戍守校場的甲士,往白了說,還真是連給方林提鞋都不配!

許權到底出身武道世家,方林氣場一出,他就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心中剛剛萌生退意,但已經來不及了。方林周圍漆黑的氣場中,發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如長鯨吸水般,立刻就許權扯了進去。

砰!

校場的地面重重的震動了一下,就像有一只無形的巨腿,重重地跺在上面。

氣場散去,戰鬥結束!

方林如同天神一般站在校場中央,腳底下,踩着氣息奄奄許權。他的身上,傷痕累累,牙齒裏血都流出來了。而在他的右手邊,那三尺軟劍,被震成了一截一截,一段一段,散落一地。

許權的臉色慘白如紙,他睜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方林。嘴裏汩汩的往外,吐着鮮血。

“啊!”

看清楚場中的情形,蔡風、高韋、楊彪都變了臉色,雖然料到許權可能會敗,但也沒料到會敗的這樣徹底,這是完敗!

“我才多久不在,整個上京城,就沒有人記得我方林了嗎?”

方林腳踏着許權的身體,一雙眼睛兇光閃動,掃了一圈周圍,但凡被他掃到的王公子弟,全都嗫嗫縮縮,不敢和他的目光相對。

“許權,以你區區罡氣級的修為,以後我說話,你最好還是聽着點。這樣,對你有好處!”

方林居高臨下,俯視着許權,說話毫不客氣。

許權臉色蒼白,狠狠地盯着方林。嘴唇一動,剛想說什麽,卻見方林冷笑一聲,右腳在許權胸口上用力一壓。許權驚怒交加,他本來就受了重創,被方林在傷口上重重一壓,當場噴出一口血水,氣息更是微弱。

“世子!”楊彪驚呼一聲。

方林目光一轉,落在楊彪身上,突然笑道:“楊彪,你這個廢物,在天蛇山上,我是不是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你倒是聰明,打不過我,就提前下山,跑過來欺負我弟弟了。不錯啊!”

聽到方林提到自己的名字,楊彪眼角抽搐,有股心驚肉跳的感覺。在天蛇山上,他吃了太多苦頭,實在是怕了這個方林。

“氣場級啊!老天怎麽不劈方林這個瘋子!這個瘋子,行事毫無忌憚,以後還有誰能制得住他。”

楊彪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天蛇山上,他可是動過手腳的,特意讓天蛇山的統領,把方林留下來。

“方林,你別亂來,這裏可是東郊校場,是皇家的領地……”楊彪已經有點驚慌失摸了,連平鼎侯世子這重身份,都不能給他帶來一絲安全感。

“哼!真是一群廢物。幾個月前,楊謙被我弟弟教訓一趟,如今,連你也不是我弟弟對手。窺一斑而見全豹,真不知你爹平鼎侯,憑什麽在軍中和我父親一争長短!”

哄!

衆人嘩然,誰也沒想到方林居然如此張狂、霸道,簡直可以稱為嚣張。在上京城的王公子弟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公開指責、侮辱一位軍中極有權勢的王侯。

平鼎侯啊,那可是大周貴族。腳跺跺,半邊大周都要震一震啊!

楊彪、楊謙聽得臉色鐵青,但他們根本不敢反駁,全部裝作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兩個人心裏清楚,方林就是要激怒他們。只要他們沉不住氣,他就達到目的了。

“可恨啊!要不是技不如人,我非殺了他們不可!”

楊彪、楊謙心裏只恨得牙癢癢。

方雲心裏也是一個暢快啊,這些貴族侯世子仗着武道比自己高明,家世比自己顯赫,不顧身份,一個勁欺壓自己。如今,大哥一出,一個個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大氣不敢出!更令方雲高興的是,紫龍園一別後,大哥居然突破到了氣場級!

第 21 章 狠狠鎮壓

楊彪這句話一出,左右觀看的王公子弟都感覺到了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盡皆色變,紛紛策馬退開!

“哈哈哈……”方雲大笑起來:“早預到你們平鼎侯府的人不會善罷甘休。楊彪,你有本事,盡管來取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敢在我面前放此狂言!”

怒!暴怒!方雲一句話,就讓楊彪臉孔扭曲起來,顯露出陰狠暴戾的本性。

“小子,你這是在找死!”楊彪猛的在馬背上一拍,人猛的飛起,身在空中,長吸一口氣:“暴!”

呼!

寒風呼嘯,楊彪一拳重重轟出,周圍五丈範圍內,所有的風雪、空氣全部被他卷入拳風之中,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方雲壓下。

吟!

虛空中一聲悠長的龍吟,方雲當仁不讓,拍馬飛起,身子在空中一晃,化為一條五丈長龍,四爪舞動,閃電一般迎着楊彪的拳頭撞了過去。

砰!砰!

空氣炸開一波又一波,方雲與楊彪拳抓相交,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亂。每一次撞擊,都有如兩頭史前兇獸,死磕硬撞。這是純粹的拳法、力量的對撞,沒有絲毫取巧成分。

砰!

最後一次交手,兩人終于分開,在空中一折,又落回了馬背。

楊彪跨坐在馬背上,目光陰冷,神色變幻。他望着方雲,一言不發,內心中震驚的幾乎要發狂。

“罡氣級!他居然達到了罡氣級!”

楊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但剛剛交手時,那激蕩的晶體般的光華,分明是罡氣無疑。

“怎麽可能!他才多久的時間,居然就達到了罡氣級!”山河侯世子高韋、錦繡侯世子蔡風睜大了眼睛,心裏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兩個人都是罡氣的武者,對于同級的武者有些微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在方雲跨坐馬背的時候,還不明顯。但他飛身而起,鼓蕩罡氣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很明顯了。

“楊彪你可以回去了,這顆珠子,你是要不回了!”方雲跨坐馬背,極盡蔑視地看着楊彪,言語間毫不客氣道。聲音一落,撥轉馬頭,就要掉頭離去。

侮辱,徹徹底底的侮辱,楊彪氣得七竅生煙,猛的獰聲叫喝道:“小雜種,我還沒叫你走。你想去哪裏呢!”

馬頭猛然掉轉,方雲目如閃電,冷冷地注視着楊彪,寒聲道:“楊彪,不要自誤。你這是在激怒我!”

“激怒?哼,你們方家的賤種永遠是這麽的不知死活,不自量力。你父親方胤在軍中跟我父親鬥,你大哥方林那個賤種在學宮時跟我鬥,如今又來了你這個小雜種!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平民侯與貴族侯的差距。”

楊彪雙拳一震,衣衫鼓蕩,兩只鐵拳猛的舉過頭頂,一股如山岳般雄渾、沉重的氣息從楊彪身上散發出來。強如山河侯世子,錦繡侯世子等人,也不禁策馬後退。

“平鼎侯不愧以勢大、力沉著稱,楊兄以罡氣境的力量,就能發出如此渾厚的氣息。這種拳勢,只怕是山都要被輕去一小半!”

一幹觀戰的王公子弟心思活動,暗暗驚駭。

鼎,是社稷重器,勢大力沉,有鎮壓社稷、山河的作用。平鼎侯的絕學,便是以此為名。

“平鼎山河第一式鼎鎮山岳!”

楊彪暴喝一聲,雙拳猛的向上一托,恍惚中,衆人感覺楊彪頭頂多了一只巨大的古鼎。在這股厚實、雄渾的拳意鎮壓下,楊彪周圍十丈內的空氣全部靜止,連天空的飛雪,都紛紛避開。

“喝!”

一聲暴喝,滾滾的罡氣,連同地上積雪和空氣,排山倒海般向方雲壓了過去。拳勢過處,校場上一塊塊石板紛紛暴裂,虛空中,更是隐隐傳出雷鳴的聲音。

“哼!左青龍探爪第四勢,左青龍盤星撞月勢!”

方雲冷哼一聲,從馬背上拔身而起,再次化為一條五丈青龍,巨大的龍尾在虛空中一拍,空氣塌陷。校場上空隐隐浮現一顆星辰的影像,方雲所化的青龍就從這星辰上射出,化為一道蜿蜒的青光,沒入了楊彪周身滾滾的罡氣流中。

轟!

楊彪的暴喝聲還回蕩在校場上空,兩人就已經交手分出了高下。只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楊彪壯碩的身體就似斷線的風筝般,從紊亂的罡氣流中飛了出來,重重的摔到了校場雪地上。

“怎麽會這樣!”

楊彪大叫一聲,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這一下,他是真正的心如死灰。如果說前一次交手,兩人罡氣渾厚度不分高下的話,這一次交手就真正的分出了高下。

“輸了,他居然輸了!”

校場上,鴉雀無聲,無數王公子弟心中震動。在衆目睽睽之下,雖然這只是兩名王侯子弟的較量,但背後蘊含的意義遠不止如此!

“平鼎侯不是四方侯的對手!”

方雲的勝利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這些王公子弟心中投了下去。平鼎侯和四方侯的争執,幾乎已是衆所周知的秘密。礙于大周的律令,兩位侯爺從沒交過手。但這一次,借助兩位侯府世子的雙手,兩位侯爺決出了高下。

鼎立山河八大勢,不及左青龍探爪八勢!

大周朝以武立國,這樣的結果,意味着什麽,許多士子都品出來了。不少家族勢力紮根于軍中的王公子弟變了臉色,就連校場四周,注意到這些的甲士也變了臉色!

上京城要變天了,今天過後,不少人要改變自己的立場和決定了!

“楊彪,回去以後,記得叮囑府中上下。以後說話小心點,就憑你們平鼎侯府,還沒資格瞧不起我們四方侯府,瞧不起方家!”

一招擊敗平鼎侯長子楊彪,方雲終于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苦練,終于換來了回報。今天,他終于再不需顧忌這些貴族侯子孫。因為,他們再沒有資格!

“楊彪居然輸了!”高韋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兩人暗地裏思忖了一番,自覺也沒有必然把握勝過方雲。

“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雖然說他身上有清昶公主的地級珠,但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踏入罡氣境!”蔡風當日是見識過方雲能耐的。那個時候,方雲才不過真氣極的修為。戰勝清昶公主,也只是依靠一些取巧的方法,不算真實的本事。

但這一次,完全不同!硬碰硬,實打實,沒有任何的讨巧在這面。方雲憑借自己的實力,壓制了楊彪!

“一個多月的時間,從真氣級突破到罡氣!以後誰還能壓制他!”蔡風睜大了眼睛,看着方雲,心裏有種驚怖的感覺。

高韋、蔡風等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許權。在場的世子裏面,以許權的修為最高。

“世子,”蔡風壓低了聲音:“唇亡齒寒,這裏只有你是罡氣巅峰,能穩贏過他。攔住他,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

方雲那番話雖然嚣張,但以他的修為,也不敢上前挑釁。

“世子,大家一向唯你馬瞻。這裏能對付那小子的,只有世子。如果連你都不出手,只怕大家會心寒。”高韋也低聲道,他盡量小心,不觸怒許權。但背後的意思,卻非常明确。

許權心中微微震動,知道貴族侯一脈,休戚與共。要是今日不出馬,将來平鼎侯落馬,恐怕下一次就輪到他莽荒侯府。而且,朝中一直在讨論,将四方侯提拔為貴族的事。如果今天他不做些什麽,日後此例一開,貴族侯一脈的地位與影響,将江河日下。

“方雲,留下吧!”

許權輕夾馬腹,邁出兩步,喝止了準備離開的方雲。

方雲回頭看到許權,心中震動了一下:“他終于還是出手了!”

與楊彪不同,在許權身上,方雲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威脅。就像被眼鏡蛇盯住一樣,陰冷而且不舒服。

“世子也要出手嗎?楊彪出手是為一顆人級珠,不知道世子又是為了什麽?”方雲望了眼被幾名王公子弟扶起的楊彪,說道。

“本來這件事是你和楊彪之間的事,與我無關。但不管怎麽樣,平鼎侯畢竟是貴族侯一脈,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容你,這麽從容的走脫。”

許權說的很坦蕩。沒有任何理由,僅僅是道不同,以他的身份說出來,倒也有種氣度。

指尖一彈,一柄二指寬,劍刃如同寒霜的軟劍,從袖中彈了出來,許權淡然道:“方雲,拿出你的武器吧!”

“我的武器,就是一對拳頭。就讓我領教一下世子的絕學吧。”方雲淡然道,盡管許權給他極大的壓力,但挑戰既然上門了,他也不會退縮。

許權搖了搖頭,輕笑:“方雲,我不是清昶公主,不會輕易做出不智的決定。今天即便你放棄抵抗,我也不會手軟的。”

說着,許權左手食中二指,在軟劍上輕輕一彈。整個校場的人都聽到了一聲‘铮’的清越劍鳴,同時一道六寸長的劍芒從劍尖噴吐而出。

“嗡!”

浩大、磅礴的劍意,如潮水般從許權身上散發出來,方圓六丈的範圍,所有的空氣震顫起來,視野一線變得模糊起來,連許權的面容都變得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