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陽謀

“朝堂上的事情老奴怎能得知,皇上這麽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卿小姐随老奴進去吧。”

常喜公公在前面帶路,倒是沒有看到他有害怕的樣子。

卿瑤音抱着胳膊,看來這皇帝是故意的咯,把她叫進宮,連人都沒看到就讓她直接過來這裏,若是她治好了,說幾句富麗堂皇的話便好,若是她治不好,那就不一定是什麽結果……

根據一路上常喜公公的表述,卿瑤音初步斷定此人得的是狂犬病。

二十一世紀,中西藥都治不好的病症,讓她怎麽辦?

在卿思遠得到卿瑤音進宮的消息的時候,卿瑤音已經走了很久,卿思遠在地上不停的走過去又走過來,眉頭像是解不開的鎖一樣,當年面對敵軍百萬,卿思遠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大皇子的情況,卿瑤音能治好嗎?

計如雲和卿奕安看着忐忑不安的卿思遠,嘴角隐隐還留有笑意,兩人一邊假模假樣的安慰着卿思遠,一邊在心裏慶幸,卿瑤音這次大難難逃!

別人不知道,計如雲可是清楚得很。

自安慕朗去世之後,卿瑤音一直在她的名下撫養,什麽琴棋書畫,樣樣不會,甚至連大門都沒出去過幾次,談醫術,那真的是要笑煞衆人了。

這次卿瑤音去了宮裏,一定不會平安無恙的出來!不用自己動手,這倒是省事了。

大門緊閉,窗戶也被棉被嚴嚴實實的堵住,從外面看來,霖夢閣三個鎏金大字,配着如此景象,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霖,久下不停的雨;夢,黃粱一夢。

卿瑤音想不明白,為什麽堂堂大皇子住的地方要叫這麽一個名字,從字面意思上來看,實在算不得好,難不成這個大皇子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事在當前,趕鴨子上架,卿瑤音管不了那麽多了。

此行,不成功便成仁,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己盡人事聽天命好了!卿瑤音一邊握緊了手中的麻沸散,一邊警惕的觀察着。

霖夢閣宮女看到皇帝身邊的當紅常喜公公過來,紛紛上前行禮。

一張張小臉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身上還帶着未褪去的稚嫩,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寬大的袖子裏纖細的手臂不停的抖着。

“參見常喜公公。”

宮女們的害怕顯然常喜公公很受用,十分臭屁的端着架子。

“起來吧。”

卿瑤音冷眼看着,因為這些宮女并不認識卿瑤音,也就沒有問好,正好卿瑤音也不是一個習慣別人總是跪啊跪的。

宮女們剛剛站起來,還沒站直溜呢,就又跌跌撞撞的跪了下去。

“沁陽王安康!”

聲音震耳欲聾,聽上去完全不像是那些小身子發出來的,卿瑤音投過去一個震驚的眼神。

不過,沁陽王怎麽正好來了?

卿瑤音轉過頭,看着司寇凱澤腳上的靴子還繡着金線,正邁過臺階,忍不住感慨萬千,一個大男人為毛繡着一朵娘兮兮的祥雲。

“好久不見。”

“本王剛好路過,聽到這邊有聲響便過來看看,卿小姐過來了。”

裝吧!

皇宮那麽大,卿瑤音自己走都能迷了路去,司寇凱澤怎麽能趕在她來的時候正好路過,宮裏的人,說話就是不痛快。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皇子生病已久,想來沁陽王也是公務繁忙,順便來看看也是極好的。”

卿瑤音拐着彎的說司寇凱澤對自己的同胞哥哥不上心,果然,卿瑤音的餘光清清楚楚的看到,司寇凱澤的臉慢慢的黑了下去。

心情瞬間分外美好。

卿瑤音走路都暢快了不少,屁颠屁颠的跑到常喜公公那邊。

“公公啊,我們要抓緊時間了,不然過會兒天一黑,可就又浪費了一天,大皇子的病還沒有下定論,這麽拖下去可不好!”

常喜悄悄地看了一眼司寇凱澤,發現這位主子并沒有要爆發的跡象,暗暗松了一口氣。

“來人,都給我好好備着,開門。”

一聲令下,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哆哆嗦嗦的立在一旁,有幾個像是這裏的頭頭,上前去開門。

按照行為學來說,一個人養成一種習慣來說,至少需要二十一天,小宮女們看起來備受壓迫,恐怕是由來已久了啊。

司寇凱澤背着手站在一邊,像是個高高在上看着世人受苦受難的旁觀者,卿瑤音莫名的有些幽怨,瞪了他一眼。

随着那扇沉重的大門被緩緩打開,一縷肉眼可以看得到的煙塵随風飄散,卿瑤音用袖子捂住嘴咳嗽了兩聲。

這是有多久沒有打掃了啊,裏面住的真的是大皇子?

卿瑤音分外懷疑。

待那些煙塵散去了一些,卿瑤音慢慢向裏面走去,入目的是無盡的黑暗,就像是一個永遠都見不到太陽的地獄,沉悶壓抑。

“唰。”

“你!你幹什麽!”

常喜公公吓了一跳,上來就要拉住卿瑤音,又顧及到卿瑤音的身份,站在卿瑤音面前攔住她,一臉慌張。

“你這是做什麽?”

卿瑤音眨巴了下黑色的大眼睛。

“把它摘下來啊,通通風。”

說着說着,卿瑤音同情的看了一眼常喜公公,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就瞎了!

後面的宮女太監們都抖成了篩子,看起來就像是安上了電動小馬達一樣,卿瑤音佩服的很。

“來人,快給我把那窗戶堵上,太醫說過,大皇子這病,見不得光,通不得風。”

常喜公公急急忙忙的招呼身後的小太監,就要把卿瑤音手中的東西搶過去,卿瑤音向後錯了一步,躲過常喜伸過來的手。

“哪個太醫說的這話,你給我找過來,簡直是庸醫!”

生病了要治病,卿瑤音還從來沒有看見過生病了要把人困在一個小黑屋裏面悶着,這樣,別說是有病了,就算是沒病也能給整出病來。

“你你你……”

常喜公公哆嗦着手指指着卿瑤音,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話來。

那可是崇明國最厲害的太醫白彥佗親自診出的病,卿瑤音她算是什麽人,竟然敢質疑白太醫的診斷。

第 182 章 懼水

卿瑤音對于這一點很是不解,但是既然玉琴池那樣說了,卿瑤音也只得把自己想要比試的沖動壓下去,修煉重要修煉重要,閨蜜爬高了,自己也不能給她拖後腿不是。

專心修煉的卿瑤音對于外界的事情可以說是全部自動屏蔽了,簡直就是一副與世隔絕的狀态。

就要距離征婚大典還有五天的時候,卿思遠突然被準許上朝。

自卿思遠被降職之後,就被“特準”,尋常時候,如果沒有特殊的召見,可以不用上朝。卿思遠也不知道是想清楚了還是怎麽的,這幾天不上朝之後,在家裏也樂得清閑。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條,卿思遠突然被上朝。

卿瑤音被叫到廳堂的時候是很詫異的,一臉蒙蔽,什麽情況?卿瑤音不是很懂,只端起一杯茶靜靜的喝着,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卿家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全都到了。

計如雲,卿奕安,還有其他幾位姨娘。

卿思遠環顧了一周,看人都到齊了,清了清嗓子。

“大家知道今天是因為什麽事情我把大家召集到這裏的嗎?”

卿瑤音默默的在心裏說了句,她又不會讀心術,怎麽知道。

“你們可曾聽說過一種病症,患病之人畏光,懼水,犯病之時,整個人就像是被邪魔附身一樣,雙目通紅,見人就咬,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認得。”

卿思遠說着有些惆悵的嘆了一口氣,觀察着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半晌,沒人說話,卿奕安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好像上面繡了什麽不得了的圖案一樣,百看不厭。

畏光,懼水,像邪魔附身一樣,卿瑤音又小口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這樣粗淺的看起來,不正是狂犬病的征兆嗎?

看卿思遠這個鄭重的表情,都沒有說犯病的是誰,看來此人一定不同尋常。

卿思遠剛剛下朝不久,所以他說的,一定是在朝堂上看到或者聽到的,如此看來,多半是皇家之人,卿瑤音不喜歡官場,更不喜歡皇家,對于這兩樣,現在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即使是她已經差不多确診嗎多半就是狂犬病,也不會随随便便的說出來。

沒有一個人說話,卿思遠的眉頭高高的蹙起,伸手揉了揉不斷跳動着的太陽穴,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

“沒有別的事情,都回去吧。”

今日被召上朝,還以為是自己要官複原職,沒想到皇帝突然開口,太子病了。

大皇子自小聰慧,三歲能文,五歲能武,在崇明國,用天才來形容實至名歸。

可惜天不遂人願,上天給了大皇子一個厲害的腦子,卻給了他一副不成器的身子,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豪不誇張的說,大皇子就是用藥材堆起來的。

幸好他是出生在皇家,若是一般人家裏,都供不起他那樣大的花銷,更何況,現在少的不是銀子,而是藥!

皇帝與大皇子的母妃,也就是皇後,皇後很得皇上的寵愛,平日裏對于大皇子也是分外關心。

原本,如過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皇位,就是應該屬于大皇子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從前幾天開始,大皇子變得越來越不對勁。

先是發熱,而後腹瀉嘔吐,最後簡直就像是中邪一樣,完全變了一個人。

宮中的禦醫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皇帝也暗中找了不少人,可是一看到大皇子的模樣,都搖頭說沒得治,皇帝沒辦法,這才将所有人都召集到宮中,讓他們去想辦法。

卿思遠将家中所有的人都叫過來,完全是抱着一種僥幸心理,萬一有人就聽說過呢,不過結果讓他失望了,什麽結果都沒有。

廳堂中的很陸陸續續離開,卿瑤音也随着人流走了出去,卿思遠到現在,還以為皇上會對他有一種別樣的情感,不會像別人說的那樣,用完棄之,這是一個征戰沙場過的将軍的想法。

卿瑤音邊走邊想,為什麽宮中會有人突然得了狂犬病呢,她也沒見過宮中有狗啊。

狂犬病,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紀也是一種很棘手的疾病,幾乎不可以被治愈,患病之人大多數都會死去。

快要走到碧凰園的卿瑤音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果然,還沒走到碧凰園呢,聖旨九點到了。

還是之前的那個公公,這次倒是沒有擺譜,直接該到了卿瑤音面前。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卿瑤音,作為神醫安慕朗之女,特招入宮……”

公公一口氣念完,連氣都沒換,卿瑤音接過聖旨,滿臉黑線。

這是什麽意思?東窗事發?宮裏面有人犯了狂犬病,就讓她入宮,怎麽把她想的那麽美呢?

不說別的,就以前的卿瑤音來說吧,整個人太過于懦弱,又被計如雲死死的壓着,雖然娘親是安慕朗,可是安慕朗在剛一生下卿瑤音之後就去了。

這樣一個一生下來就失去了娘親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若不是卿瑤音在現代在醫學方面有些造化,今天不就完了嗎。

卿瑤音長嘆一口氣,該來的躲都躲不掉,她甚至感覺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她呢?

講真,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去,為皇家服務,太費心了。

你幹得好,最多不過賞賜,你幹的不好,可能腦袋就沒了!卿瑤音一本正經的想要拒絕,可是那公公可不會給卿瑤音機會。

“我可以不去嗎?”

卿瑤音弱弱的問了一句。

“當然不可,這可是聖旨,難道卿小姐是想要抗旨嗎?”

公公眯着眼睛看卿瑤音,他倒是巴不得,可是上面不允許。

第一次失敗的卿瑤音不情不願的跟着公公入了宮,皇帝看都沒看,仿佛是特別信任卿瑤音一樣,多年的好友一般,直接就把卿瑤音帶到了大皇子那裏。

不知道是信任,還是考驗……

卿瑤音還沒有打開門,站在外面,就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低吼,其間還夾雜着不斷有物品掉落地上碎掉的聲音。

“公公,皇上呢?”

雖然知道這是皇帝故意的,卿瑤音還是明知故問到。公公捏着蘭花指,尖細的嗓子讓人聽了都?的慌,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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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1 章 認真的

計老夫人看着計如雲心都快碎了,不光撥了幾十個暗衛給卿瑤音,還悄悄的避開別人,塞給她一個大拇指大的牛皮紙包,計如雲眼光一閃,看到計老夫人堅定的眼神,默默的點了點頭。

從計家得到了不少資助,計如雲說話都有了底氣,在計家又待了半天,計如雲這才回了卿府。

計老夫人站在門口,看着那遠去的馬車,淚眼婆娑,心裏面把那從未謀面過的卿瑤音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卿瑤音究竟是什麽人,敢如此放肆……

計老夫人到了這個年紀,常年在後院中,一般不出門,府裏的人都以計老夫人的身體為重,自然也不會把外面的那些煩心事講給計老夫人,計老夫人也不知道卿瑤音之前在京都的“壯舉”。

不過,計老夫人不知道,正因為她聽從計如雲的話把卿瑤音當成了敵人,反而害了整個計家,當然這是後話了。

卿瑤音和玉琴池鬧了半天,卿小北在一旁乖乖的坐着,也不打斷娘親和琴姨之間的談話,看着兩人說的口渴了,還貼心的端過去茶水讓她們潤潤喉。

“你知道嗎,萬齊國最近出大事了。”

玉琴池喝了口水,又恢複了精神。

“出事?出什麽事?”

難不成是蘇暮澈要招親了?卿瑤音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個可能了,按照蘇暮澈的年紀,差不多了。

玉琴池有點不相信!

“那麽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在玉琴池的印象之中,卿瑤音永遠是消息最靈通的那個人,哪家剛挖了一顆千年靈藥,哪家的姑娘又長得漂亮上街迷倒了幾個男子……以往這些都是卿瑤音給她講的,但是沒想到啊,這次卿瑤音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別賣關子了,真不知道。”

卿瑤音也很無奈,她最近不就是忙着征婚大典麽……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诶不對啊,你是不是喜歡誰了,往常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玉琴池步步逼近,看的卿瑤音有點慌,不敢看向玉琴池的眼睛。而以前的卿瑤音,就算是所有人都在質疑她錯了,她也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以力挽狂瀾之勢來把黑的說成白的,證明自己沒錯。

現在的卿瑤音,有點乖啊。

“哎呀哎呀,說沒有就沒有,你還來勁了是吧,是不是找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卿瑤音站起來就要打玉琴池,一手高高揚起,這妮子怎麽突然這麽能刨根問底,她和百裏池淵才沒有什事情呢。

“好好好,你長得漂亮,你說什麽都對行了吧。”

玉琴池躲開卿瑤音的魔爪,理了理被弄亂的衣服。

“我聽說,萬齊國的三皇子,也要征婚了,你說,怎麽會這麽巧呢,是不是你們倆商量好的?”

“不是吧?!”

怎麽這麽巧?蘇暮澈那厮在搞什麽鬼,前幾次看他的時候,也不像是欲求不滿的人啊,為什麽要征婚呢。

“聽說,這是萬齊國皇帝的意思,蘇檀的兒子裏面,大多都是成婚了的,現在唯一單身的,就只有三皇子了,我猜,可能是因為傳出去不好聽吧,萬一被別人以為是三皇子那方面有問題呢,皇家威嚴,可是不容置疑的!”

玉琴池解釋道,看向外面的雙眼裏滿是可惜啊。

征婚,萬一碰到一個自己不喜歡,對方也嫌棄自己的人,那下半生豈不是煎熬,婚姻,果真是愛情的墳墓,皇家更盛。

古往今來,又有幾人可以沖破束縛,看來那三皇子也不例外了。

“這樣啊。”

卿瑤音忽然不知道有一種什麽情緒,萦繞在心頭,可能是因為和蘇暮澈還算是朋友,又可能是因為思想觀念不同的卿瑤音接受不了這裏人的這種想法,看她們都是司空見慣的樣子,卿瑤音心裏有些悶悶的。

皇家,萬人之上卻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主導,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擠破了頭去争那個位置。

有時候情緒就是突如其來的,卿瑤音忽然沒了興致,整得玉琴池一頭霧水,她是說錯了什麽嗎?

徐戈倚着窗戶,目光放遠,外面的海棠花開的正盛,卻沒有一朵入了他的眼。下屬站在一旁等着吩咐,徐戈沒有說話,可是緊握着窗棱的手指已然泛白,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你是說,昨天晚上有人進了府中,但是沒有一個人發現,直到現在過了半天才知道?!”

他徐家的防備何時脆弱到這個程度,還是說來人太過于強悍,讓人根本察覺不到?如果是這樣的話,強大如此,他們徐家有什麽值得去被窺探的。

莫非是那件事情……

“是屬下失職。”

下屬低頭認錯,自徐戈身上蔓延開來的低氣壓讓人特別不舒服,就像是在一個慢慢抽到真空的機器裏面一樣,讓人從頭發絲涼到了腳底。

“那人潛入府中,打暈了守衛之後換上了守衛的衣服,具體在府中做了什麽,還沒有調查出來。”

徐戈手中慢慢用力,一聲脆響,手中抓着的窗棱應聲而碎。将手中的木屑丢掉,徐戈拍了拍手。

“給我去查,一天時間,查不出來的話,你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是!”

下屬領命下去,徐戈則是不緊不慢,語氣重,可是也沒有真的生氣,生性善良的徐戈現在新中源對于那個潛入徐家的人現在只有滿滿的佩服。

征婚大典定于七日之後舉辦,百裏池淵不知道去了哪裏,常常是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影,卿瑤音和玉琴池兩人在後院,倒也是熱鬧。

玉琴池因為機緣巧合,修為已經達到了飛雲境高階,卿瑤音不過中階,自然要和玉琴池比試一番,常常是不相上下,卿瑤音很是奇怪啊,往往到了飛雲境之後,只要一個等級的差距,就是天差地別。

可令卿瑤音搞不懂的是,為什麽玉琴池會和自己差不多的樣子,據她說是因為境界不穩固的原因,卿瑤音看着玉琴池也不像是有事的,也沒多想。

第 180 章 遇見

“你相信緣分嗎?反正我不信。”

卿瑤音撇了撇嘴,玉琴池直接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卿瑤音剛喝進去的茶差點噴了玉琴池一臉,那力道,心頭老血都快被拍出來了。

“你不信還要征婚,萬一是個老頭子怎麽辦,到時候那麽多人,還有你反悔的地步嗎?”

幾天不見就出幺蛾子,真是不讓人省心,玉琴池一雙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是不是要活生生的氣死她?

“消消氣消消氣。”

卿瑤音自知理虧,笑得狗腿,端了一杯茶過去給玉琴池順氣,玉琴池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不過,如果把剛才比作風雨欲來,那現在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沒好到哪裏去。

一頓飯吃得,玉琴池一直是一張臭臉,倒是把卿瑤音給累壞了,這真是,自己想要找一個男子,還這麽困難咯?最後卿瑤音憑借着一張巧嘴,好說歹說,玉琴池這才好一點。

正午的陽光是刺眼的,又是炙熱的,那駭人的熱量,似乎是想要将世間的所有髒污全都曬幹蒸發。

卿奕安在屋子裏躺着,一邊享受着婢女們無微不至的按摩,一邊繡着杜鵑花,好不惬意。

“娘親這時可是回來了?”

“還沒呢小姐,夫人這都多久沒回娘家了,這一回去,自然要敘敘舊的,依奴婢看吶,夫人晚間便可回來了。”

在卿府,下人們之前都是叫計如雲夫人的,自從卿瑤音回來之後,便改為雲姨娘,但是我私下裏,尤其是卿奕安的面前,這些婢女們還是尊稱計如雲為夫人。

卿奕安聽到婢女的回答,擡頭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麽,又低下頭去專心看着手裏的繡品,婢女見卿奕安低下頭去松了一口氣。

“啊!”

随着一聲慘叫,卿奕安的食指上印出了不少血跡,在白色的底色上很是顯眼。

“竟然敢轉移我的注意力,你是不是故意的,來人,給我把她拉下去杖斃。”

卿奕安指着剛才說話的那位婢女,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就拿她開刀好了。

“不要啊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小姐饒了奴婢吧!”

婢女像是傻了一樣,全身的力氣消失,跪在地上,等到有人過來拉她的時候才突然回過神來,瘋了一樣的求情,她家裏還有老母親和妹妹呢,她若是死了,她們二人怎麽辦?!

知道卿奕安是不會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問題的,婢女倒是一聲呢不辯解,只是一味的求饒,希望卿奕安可以放她一馬。

卿奕安看着被拖下去還不停掙紮着的婢女,冷冷一笑。

“你算是什麽東西,和本小姐來求情,你也配!來人,給我快點拉下去。”

婢女不甘心的掙紮,卻被兩個大漢牢牢的抓住,地上……只有兩行深深的被婢女抓出來的溝壑,裏面還有不少血跡,依稀還可以看到其中有一截斷掉的手指。

卿奕安起身伸了伸懶腰。

“差不多是時候了,和本小姐出去轉轉吧。”

“是。”

剩餘的婢女們唯唯諾諾,低着頭不敢多說一句,生怕說錯了頭顱就會異處。

計如雲還沒到計家,便是一臉的委屈,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但偏偏還要掩飾着,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種計如雲受了委屈不敢說的模樣。

計老夫人以前最喜歡計如雲,可是自從計如雲出嫁之後,聯系便少了許多。

今天接到消息說計如雲會回來,計老夫人整個人都精神了,親自出來迎接計如雲,剛一下馬車,計老夫人便親切的迎了上去。

“快來快來,讓祖母好好看看,呦呦呦,這是怎麽了,擡起頭來。”

先前計如雲一聲不吭,計老夫人還以為她是許久沒回來有些生澀,可是後來發現計如雲越來越反常,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雲雲這是怎麽了,和祖母說,誰欺負你了,祖母去給你做主!”

計老夫人很生氣,計如雲這個寶貝丫頭,自己捧在手裏都舍不得,竟然讓別人欺負成這個樣子,看那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計老夫人心疼的把計如雲擁入懷中。

計如雲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的掉下來,可把計老夫人給心疼壞了,急不可待的把計如雲帶進府中,詢問了一番之後,這才知道了卿瑤音的事情。

卿瑤音和計如雲兩個人是對立面,不用找個都知道計如雲把卿瑤音說成了什麽模樣。

“豈有此理,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計老夫人氣得站了起來,手邊上好的青花瓷茶杯被掃落在地,翠綠色的茶水差點都要濺到計如雲的鞋上。

“別怕啊雲雲,你還有祖母呢,別人不管,祖母去管!我就不信了,那卿思遠,就這麽放任他那個孽種作孽!”

“祖母,萬萬不可!”

原本是為了計如雲好,沒想到計如雲卻開口阻攔了計老夫人。

“祖母,您去了卿家,卿思遠不可能不給您面子,倒是,當您走了之後呢?您畢竟不能長住在卿家,到時候,那些人秋後算賬怎麽辦?”

計如雲說的那些人,直接将卿家所有人都刨除在外,連帶着卿思遠,要死一起死好了。

計老夫人都快要急哭了,畢竟是個老人,年輕的時候再能幹,她也老了,看到自己最疼愛的計如雲受委屈自己好不能夠替她出頭,想想就可氣!

“祖母,來來來我們坐下,別生氣,先喝杯茶。”

計如雲扶着計老夫人坐下,一臉的心疼,可是,她又何曾想到,這個消息正是她帶給計老夫人的,若是真的算起來的話,計如雲才是罪魁禍首。

“祖母,要不,您借我一些暗衛如何?在暗中保護我和奕安兩個人,也算是安全,還能時不時的給祖母報個信,不然,或許今後等到我們死了,您都不知道哇!”

計如雲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下來了,一副可憐模樣,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一定是個好演員!

第 179 章 想他幹嘛

卿瑤音甩了甩頭,怎麽突然想起百裏池淵那厮了!忽略忽略,她現在看的是徐戈!

或許是因為太過完美,又或許是因為卿瑤音這是第一次見到徐戈,卿瑤音總覺呢怪怪的。太過完美沒有缺陷,就是最大的缺陷!

書桌上徐戈不停批注的,是徐家名下的産業,卿瑤音看到,上面的日期寫的是半個月前,現在熬夜奮筆疾書的趕,難不成是外出剛回來?書架上擺着的不過是些模樣精致的古董罷了,沒什麽好看的。

這裏看起來是徐戈的卧房,裏面那間是床榻,可能是由于常年在屋中辦公不太方便,所以才将卧房的外間改成了書房。

卿瑤音換了衣服,隐匿了身形,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将徐家轉了個差不多。

第二天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卿小北揉着眼睛出來,看到卿瑤音之後,所有的瞌睡蟲都跑沒了。

“娘親,你去哪裏了,琴姨回來了,現在在屋子裏面。”

卿瑤音伸手将卿小北抱起來,“吧嗒”一口親在卿小北臉上,卿小北像是還沒睡醒,有點蒙,直到伸手摸了一手的口水想要嫌棄的時候,卿瑤音已經打開門進去了。

“琴池!你怎麽現在才來,這麽長時間去哪裏浪了,有沒有看上哪個男人啊……”

老友相見,卿瑤音一開口就是分外熟悉,玉琴池看着和往常一樣不着調的卿瑤音無奈的笑了笑。

“是是是,我看上了一個玉樹臨風,天資絕色的美男子,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讓給我呀。”

“當然啦!”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卿瑤音将胸脯拍的“砰砰砰”直響,還是玉琴池伸手拉住了她。

“矜持矜持,你是個女子啊瑤瑤!”

玉琴池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卿小北看過去,眼神頗有點不懷好意。

卿瑤音突然領悟到了什麽,臉色變了變,而後一把将卿小北推出去。

“小北出去自己玩,不要在這裏打擾娘親談正事。”

卿小北不明所以的開門出去,還貼心的幫娘親把門關上,卿瑤音看到卿小北成功的出去,瞪了玉琴池一眼,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你連個小孩子都下得去手,還有沒有點人性,咦……嫌棄……”

她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玉琴池,分明是在打趣她呢!

“哈哈哈……”

玉琴池笑的歡暢,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卿瑤音吃癟的模樣了,久違,久違啊!

等到兩個人打鬧夠了之後,卿瑤音拉着玉琴池坐下,關切的問到。

“琴池,當時你正在突破中,情況緊急,我就沒有打擾你直接走了,你不會怪我吧?”

卿瑤音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當時确實是情勢所逼啊。

“當然不會,怎麽可能呢,我醒來之後還看到了你幫我布置下來的陣法,暖暖的很貼心。”

玉琴池一副回憶的模樣,看起來頗為幸福的閉了閉眼睛,而就在那一瞬間,玉琴池的表情被很好的掩蓋過去,卿瑤音得意的笑了笑。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哦對了琴池,你現在是什麽修為啊,有沒有突破成功?”

“飛雲境高階,還好還好啦。”

玉琴池說的謙虛,但是眉宇間還是有些得意的,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換來飛雲境高階的修為,真是太不容易了。

“哇,這麽厲害啊,琴池你是怎麽做到的?”

得知好友突破這麽多,卿瑤音自然也是打心底裏為她高興的,有一種快樂叫做,看着你的朋友得到了一塊蛋糕變得很快樂,即使你沒有得到,那麽你也會很快樂,這就是傳說中那虛無缥缈的友誼。

卿瑤音自從來了這裏之後第一份也是最長的一份!

玉琴池低下頭,似乎有些羞澀,但是眼中的一抹厭惡,還是被卿瑤音捕捉到了,不過只是一個瞬間,卿瑤音看着玉琴池的模樣,還以為剛剛那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那天,我們從那裏出來之後,我就感覺體內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一路上一直是把它壓制着的,沒想到後來壓制不住,吸收了之後,竟然有這樣大的功效……”

玉琴池說的三言兩語便扯開了話題,拉着卿瑤音談她後來的事情,看着卿瑤音滔滔不絕的講着,玉琴池帶着笑意的臉色下面,是讓人看不懂的神色。

想這麽容易就把她升級的東西給套出來嗎?長得醜想的還挺美。

兩人在一起談了大半天,說起來也就是卿瑤音一直在說,到了正午的時候,二人去京都最好的酒樓裏面包了個房間,帶着卿小北……以及他的錢袋。

卿小北倒是知道了娘親的想法,還沒等卿瑤音說話便将銀子付了。

娘親就是這樣,自己沒有錢,每次一到花錢的時候,必定是要帶着自己的!卿小北現在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每當卿瑤音帶他出來的時候,他就很自覺的帶着足夠的銀子。

因為是臨時想要來的,沒有提前預定,雅間已經沒有了。

見狀,卿瑤音就要了一個臨窗的位置,既可以看得到下面的熙熙攘攘,又可以通風,空氣還好,可謂是把掌櫃的給笑出了花。

誰不知道,卿家的這位大小姐,脾氣好不說好大方,自她回來之後,沒有一間酒樓是不歡迎她過來的。

酒樓的效率很高,不過短短一刻鐘的時間,所有的東西都已經上齊了,卿瑤音還在和玉琴池敘舊,卿小北自顧自的吃着,但是由于嘴巴太小了,飯菜又很燙,吃了半天,不過也是一塊兒辣子雞罷了!

“征婚?你瘋了嗎?”

玉琴池對于卿瑤音要征婚的消息很是震驚,在她的印像中,卿瑤音可不是一個非男人不能活的女子,而且卿瑤音為人獨立,若是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就算是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一定會答應,怎麽這才一回來,就要征婚了?

難不成是有了喜歡的人?

那也不對啊,有了喜歡的人直接訂婚不行麽,征婚萬一征來個老頭子怎麽辦,卿瑤音難道現在信命,想要把自己交給老天?這可真是太荒唐了!

第 178 章 意外之外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月光留下幾縷殘影,黑衣人身手靈活的越過一個個橫劈出來的枝桠,臉上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在外面,滴溜溜的轉着。

這徐家也太大了吧!她都逛了半個時辰了,竟然還沒有找到書房。

卿瑤音在樹上坐下來,緩了緩将腿耷拉下去随意晃着,真是累死她了,那天回去之後,她好好研究了一下安慕朗留下來的東西,看到一本書的扉頁上面有些模糊的字跡,但是會勉強可以看的出來上面寫着徐家兩個字。

在崇明國有名的徐家,莫過于十大家族之中排行第五的徐家了。

為了搞清楚徐家究竟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卿瑤音在暗中調查了幾天無果之後,決定夜探徐家!

“我說,公子今日回來了,你可不要偷懶,好好巡邏!”

一男子看着身邊有些醉醺醺的男子,滿臉的嫌棄,這個猴子,平日裏不好好幹活也就罷了,還隔三差五的出去買酒喝,若不是他喝管家有些關系,怎麽能落得這個職位。

猴子打了個飽嗝,一手提着燈籠走在前面,臉上還有些醉酒後的潮紅,很不耐煩。

“知道了知道了。”

不就是個徐家公子嘛,哪裏有醉月閣的雪兒好啊,那細長的美腿,長得跟個小狐貍一樣,每次都把他撩得不行不行的。

“真是個醉鬼,也不怕走夜路摔死……”

另一個男子小聲的嘀咕着。

“那你小心點,我先去給公子傳夜宵去了。”

猴子搖搖晃晃,眼前的東西都重影了,特別闊氣的擺了擺手,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雪兒在他拿出錢袋的時候露出的崇拜,嘿嘿的傻笑着。

男子搖了搖頭,不再理會猴子。

卿瑤音僵直着身體,看着那男子走遠了之後,這才慢慢動了動。這麽荒涼的地方,原本還想着要怎麽走出去呢,這不,渴了有人送西瓜,跟着那男子好了!

“砰”的一聲,猴子直接醉倒在草叢裏面,不管不顧的蒙頭大睡,卿瑤音走過去踢了踢猴子。嘿!睡得還挺死。

卿瑤音沒有記着去追另一個男子,早在他走的時候,卿瑤音的神識就一直鎖定在他身上。

拉着猴子走進旁邊的小樹林,一晃眼,再出來的時候,卿瑤音已經是一副徐家下人的模樣了,這樣會安全許多吧,卿瑤音擡手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

軟軟的,還挺有彈性。

那是卿瑤音自己做的,用一種類似于現代的橡膠樹一樣的汁液,試驗了好多次之後才成功。

濃眉大眼,炯炯有神,再配上那平平的胸部,就算是被一群人圍觀,卿瑤音也不會被認出來,畢竟她對自己的面具很有信心。

像是那二十一世紀的喪屍妝,自己曾經被吓到過很多次,從那之後,卿瑤音對于化妝這方面也是小有研究。

“嘿兄弟,你要幹嘛去。”

卿瑤音上前招呼,走進了一看,正是剛才和猴子說話的那個男子,此刻他正痛苦的捂着肚子,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滴落下來,即使是這樣,手裏的托盤也不敢放到地上。

“我要去給公子送夜宵,沒想到突然肚子疼。”

“沒事吧兄弟,看你好像疼的不輕啊,要不……我替你去送?你快去抓緊時間找個廁房!”

卿瑤音一臉為他着想的樣子,她研制出來的瀉藥,比巴豆還要強上兩分,就不信你不中招!

一顆巴豆放在一噸水裏五分鐘,就能讓喝下去的人不出兩分鐘立馬腹瀉,而卿瑤音這個更盛,男子難受的夾着腿,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那就麻煩兄弟了,可要小心,我就先去廁房了。”

男子将手中托盤如釋重負的塞給卿瑤音,而後轉身就跑。

“诶兄弟啊,你還沒告訴我公子的房間在哪兒呢!”

“啊?你不知道嗎?”男子回頭詫異的看了一眼卿瑤音。“就在前面,穿過兩個走廊再右拐後左拐就到了。”

卿瑤音憨憨的笑了笑,一手撓着後腦勺,看上去倒是有些傻傻的。

“我是剛被招進來沒多久,還沒有伺候過公子,所以不知道公子的房間在哪兒……”

男子捂着肚子狂奔,也顧不上卿瑤音了。

“快去吧,別誤了時辰。”

“好嘞!”

卿瑤音痛快的答應,看着那男子倉促的背影,在心裏替他默哀不已,她真的不是有意的,那些藥最多也就是拉一天罷了,不會對身體産生什麽副作用。

前面大概就是那男子口中公子的房間了,從外面看上去并不是很華麗,倒是想門口種了幾顆海棠樹,這個時節開的正盛,幽幽花香鑽進鼻腔讓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呢。

卿瑤音深吸一口氣,看來這徐家的公子還是一個懂得享受的人。

“叩叩叩。”

“進來。”

很清新的聲音,卿瑤音壓下心底的好奇,推開門進去。

“公子,這是您要的夜宵。”

“放在哪裏吧。”

徐戈手裏不知道在寫着什麽,連頭都沒擡起來,卿瑤音低下頭,一邊悄無聲息,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一邊将手中的東西放在案上。

“公子,請問,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奧,沒有了,你下去吧,今日晚上燥熱的很,你們睡覺定然不好受,去庫房拿些冰塊去,也舒服些。”

徐戈安排着,似是随意的很,卿瑤音在心裏有些詫異。

沒想到,這個徐戈還是個好人啊!這年頭,這麽關心下人的主子可不多了,就算是卿瑤音,也不一定會對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下人如此。在這一點上,卿瑤音還是很佩服徐戈的。

“是。”

卿瑤音悄聲退出去,在關門的時候擡起頭,好好的看了徐戈一番。雖然只一瞬,但具體的情況,卿瑤音卻是盡收眼底。

光潔白皙的臉龐,黝黑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黑亮的發,修長的頸,就像是那從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無可挑剔,竟是比百裏池淵都要美好幾分。

第 177 章 意外發現

安慕朗,自從到了卿家之後身體裏湖不好,後來又為了救太後而落下了病根,直到最後懷上了卿瑤音,這就更是雪上加霜,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身子被徹底打垮。

最後,在生産的時候,終究是抵不過天意去了。

卿瑤音翻看了一下這石洞中殘留下來的東西,發現了一張被扔到地上的紙,似乎還被人踩過,上面髒兮兮的,寫着這樣一句話。

“若能成此大事,天下必将經歷腥風血雨……”

後面的字跡看不清楚了,卿瑤音瞅了半天,也沒有瞅明白,索性直接将紙條收進玉佩中,不去管它,再看其他,并沒有什麽發現。

卿瑤音坐在石凳上,執起筆,一種曼妙的感覺,卿瑤音仿佛看到了當時的畫面,但又沒有,那種感覺很奇妙,卿瑤音形容不出來,就像是有一層薄紗在面前阻擋着,後面就是真相,朦胧間似乎可以感覺到,可是卻看不真切。

讓人抓狂。

書架上擺放着的算是兵書,卿瑤音随便的翻看了幾頁,上面還有不少紅色的批注,和桌上畫卷中安慕朗的筆記一模一樣,看來,那些書是安慕朗看的了。

不過,讓卿瑤音想不明白的是,安慕朗不過是一個女子,雖然先前的來頭并不清楚,但是後來嫁給了卿思遠,又有了卿瑤音,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一門心思的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卿瑤音身上,哪裏會有時間去看這些書。

安慕朗是在生下卿瑤音之後去的,而卿瑤音,是安慕朗到了卿府沒多久,就懷上了的。那就證明,安慕朗在卿府的時間并不長,最多一年左右的時間。

而這些東西,就是安慕朗在那短短的一年之間,一直研究的。

“難不成我卿瑤音還有一個強大的娘家?”

自穿越而來之後,卿瑤音就一直與卿小北相依為命,對于娘親的家裏面都有什麽一概不知,現在看到這些,“若能成此大事,天下必将經歷腥風血雨……”

不免會聯想到安慕朗的真實身份。

對于卿瑤音來說,安慕朗就像是一個迷,一個捉摸不透又無從下手的女人。

在短短一年之間救了太後,給她為出世的女兒定下了一樁能夠讓她的一生吃喝不愁的親事,又開辟了這樣的一個地方,經歷了這麽多年之後,仿佛還像是新的一樣,就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安慕朗該是何人?

卿瑤音看了出來,這裏是安慕朗生前的私屬領地,并沒有其他人來過,而随着自己發現的越多,卿瑤音發現自己對于安慕朗的身世,越發的好奇了。

收拾好這裏的東西,卿瑤音把一些重要的東西都放進了空間,其餘的,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

這麽多年來都沒有人發現這個地方,卿瑤音可以肯定,以後也不會有人發現這個地方,與其帶出去放在身邊,還不如留在這裏安全,至少放在這裏,還會讓卿瑤音再來的時候有個安慰,之前可以看到一些安慕朗生前的痕跡。

收拾好了之後,卿瑤音不放心,又精心的布置了幾個陣法在外面,這才放心的離開。

沿着來時的路,沒走多久,卿瑤音便又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震動,沒有抵抗也沒有躲避,再睜開眼,卿瑤音便是在自己的房間裏了。

低頭一看,桌角的那塊兒木料,此刻正好好的在桌子上呢!

男不誠心和桌子還有自動修複的功能,還真是神奇。卿瑤音在屋子裏面巡視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麽和往常不一樣的地方,便去找卿小北了,自己進去不知道多長時間了,按照卿奕安和計如雲的那副嘴臉,不會發生什事吧?

……

另一邊,百裏池淵皺着眉頭看着手裏的密函,暗影手上不停,不斷的遞上新的密函,一邊還向他彙報着新的工作。

“主子,您看,這是最近萬齊國的動向,萬齊國的皇帝,最近很是焦慮……”

百裏池淵接過密函,上面畫着一位女子的畫像,看上去并不很像誰,百裏池淵冷笑一聲。

“還算他有點良心,知道在這上面做些手腳。”

“主子,暗影不明白,為何,您要那樣護着她,按照當前的情況來看,她于我們完全是沒用的。”

暗影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不過,沒有預料之中的那樣慘烈,百裏池淵并沒有表現出來什麽情緒。

“不必多問,做好你自己需要做的。”

暗影向後退一步行禮,自己真是,這都看不出來非要問的嗎,真是腦子進水了。

“是屬下俞距了。”

“嗯,”

百裏池淵并沒有打算和暗影計較,低頭繼續看着手裏的密函,有些疑惑,卿瑤音怎麽會招惹到萬齊國的皇帝?這就讓他有些不解了。

“暗影,你知道卿瑤音的娘是誰嗎?”

這可問到點子上了,別說,就卿瑤音的娘親,暗影還真的去特意調查過。

“知道,主子,卿瑤音的娘親名安慕朗,是在當年突然出現在東宵大陸上,被外出公幹的卿思遠遇到奄奄一息的安慕朗,因得安慕朗生的美貌,一時心軟救下,沒想到最後竟成了一段姻緣。

不過那安慕朗也是福短的,嫁給卿思遠,還沒到一年,在生卿瑤音的時候,就去了。”

和百裏池淵在一起多年,暗影可以說是百裏池淵的左膀右臂了,在沒有外人的時候說起話來自然是要随意許多的。

“不到一年的時間?真的有那麽簡單嗎?”

百裏池淵看着窗外的月光有些失神。

據他所知,安慕朗當年可是救了太後,說是湊巧,可是哪裏有那樣湊巧的事情,這話拿出去偏偏尋常百姓可以,但是到了百裏池淵這裏,可是行不通。

百裏池淵将手中的密函放下,說道一半,想了想又補充道。

“你去調查一下安慕朗……小心點,不要被別人發現。”

“是!”

暗影應下,不論是什麽事情,他這個做下人的,也不應該過多的過問,剛才已經是壞規律了,暗影場面跟在百裏池淵身邊這點問題還是知道的。

第 176 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計如雲的眼珠轉了轉。

“怎麽做?”

按照卿瑤音現在的受寵程度,如果卿瑤音真的是找了一個如意郎君,有老夫人把關,必定是極好的,那卿家的家産,也不是沒有可能給卿瑤音帶過去大半!

等到了那個時候,再想出手,可就晚了。

“我們這樣……”

卿奕安得意的笑着,在計如雲耳邊悄聲低語,随風飄遠。

自那天的晚宴之後,卿瑤音就很少能夠看見百裏池淵了,他雖然好是被卿思遠當做貴客好好的留在卿府裏面,二人碰面的機會卻是少之又少,不知是否是有人刻意為之。

連着幾天沒看到百裏池淵,卿瑤音有些像是沒處撒氣的淘孩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為何聽了老夫人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莫非他是真的不在乎?卿瑤音有些氣憤的踹了一腳厚檀木桌子,沒控制好力氣,一不小心直接把桌角踹掉了一塊。

卿瑤音縮了縮腳。

不會吧,這是多少年了,看起來挺大一桌子,怎麽這麽脆弱,她分明沒有用力。

“轟隆隆!”

卿瑤音正在感慨着,地面忽然有些顫抖了起來,卿瑤音斂了神色,腦海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地震了!

時值晌午,小北和明珠現在應該在睡覺,按照他們的睡相,萬一不能夠及時醒過來,被掉下來的木頭柱子砸到了怎麽辦。卿瑤音擡腳就要朝着卿小北的房間跑。

剛踏出門檻,卿瑤音突然停住了,屋子裏“地震”個不停,可就是一個門檻的距離,在門外,卻是一點異樣都沒有的。

卿瑤音有些疑惑的試探着将腳挪進來,從腳底下傳來的震動,讓卿瑤音還有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麽情況?

跳過門檻,“地震”停了,再邁進來,又開始“地震”。

卿瑤音反複實驗了很久這才意識到,原來有異樣的只是自己的屋子啊!外面一派祥和,太陽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曬得門前矯情的花兒有些蔫了。

“難不成這是因為我剛剛踹的哪一腳?”

卿瑤音現在已經适應了地面的震動,探究的看着自己踢掉的桌角,走了過去。

按照電視劇裏面的劇情發展,現在應該出現一個絕世寶藏,或者是上古傳承什麽的,不過,自己的娘親當年的來歷不明,或許留下什麽東西來,也是正常的,卿瑤音對這一點很是理解。

畢竟自己有好東西拿……

卿瑤音的平衡能力不錯,在不斷的震動中還能夠準确的蹲下去捏起那塊兒被她踢掉的桌角,檀木的質地,應該是多年了,最外面的一層已經被氧化成黑色,裏面新的斷面是偏紫色,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檀香氣。

房屋上面突然傳來巨大的壓力,卿瑤音剛一擡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究竟是什麽東西,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不可抗拒的被壓了下去。

沒有想象中的被壓成粽子,卿瑤音試探的先睜開一直眼睛,發現沒有什麽異樣之後,這才将兩只眼睛睜開,而後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四處打量着。

黑洞洞的地方,光滑的石壁上不斷的滴下水來,偶爾可以看到一些青苔附着在上面,長勢喜人。

卿瑤音從空間中拿出一顆夜明珠來,幽幽的光亮,雖不敵外面,但也照亮了這一方天地。

剛一拿出來,夜明珠中的光芒就被那石壁盡數吸收,不過眨眼的功夫,夜明珠便已變成了一顆沒有用的透明的珠子,卿瑤音一手拿着,不知道該做何情緒。

難道這裏還是一個吃人的地方不成,可為什麽她的神識沒有探測到有任何生物在這裏的痕跡?

卿瑤音将手中無用的珠子扔掉,在黑暗中這麽長的時間,已經差不多适應了這裏的環境,可以隐約的看到周圍都有些什麽。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裏應該和安慕朗有一定的關系,卿瑤音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這裏一定會有什麽她不知道的!能夠将碧凰園那個小地方和這裏連接起來的那個人,一定不可小觑。

随着卿瑤音的慢慢深入,面前的空間也越發的大了,如同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裏面記載的一樣:“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一陣刺眼的光芒,卿瑤音擡手捂着眼睛,慢慢緩沖着這有些巨大的差別,過了半晌,感覺自己已經差不多适應了,卿瑤音放下手,腳步不由自主的向裏面挪動着。

裏面并沒有很華麗,只不過是一張青石桌,一個青石凳,一個并不算很精致的書架,上面稀稀拉拉的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書,青石桌上面還鋪着一張白紙,上面是作了一半的畫,筆墨被随意扔到一旁。

乍一眼看到這個,讓人有一種清修人家正在作畫,被突然叫出去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感覺。

卿瑤音伸手摸了摸石桌,上面一塵不染,還真是有些這樣的意味在其中。

“有人嗎?”

若是有人在這裏,自己擅自闖進來,恐怕是不妥,卿瑤音看着周圍張望着,等了半晌也沒有回答。

那張鋪開的畫卷上,揮灑潑墨,天地萬物淋漓盡顯,雖然只作了一半,可是那種磅礴大氣,讓卿瑤音都嘆為觀止。

畫卷旁邊還有一個石制的印章,卿瑤音拿起來,沾上旁邊還算是新鮮的印泥,“安慕朗”三個字清秀隽逸,只不過是看字體,也能大體想到,這印章的主人,恐怕也是個極其精秀的人兒。

安慕朗,不就是卿瑤音的娘?!

呸呸呸,什麽呀,現在那是她的娘親,既然卿瑤音穿越過來繼承了原先“卿瑤音”的軀體,那麽也應該接受她的一切。

不過,從目前卿瑤音所掌握的線索來看,安慕朗,一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女人家,可以救了當年的皇太後,又可以做到許多當時多數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這難道不算是厲害嗎?只不過卿瑤音想不通的是,擁有這樣傳奇一生的女子,為何會死在生産上,難道真的是如同卿思遠所說的那樣。

第 175 章 驚喜

老夫人看着偌大的場地上,只有自己家的幾位,寥寥無幾的落座,心裏不是滋味。

對于老夫人,卿瑤音倒是沒什麽印象,在原主的記憶裏面,見到老夫人的次數寥寥無幾,而每次的相遇,都是短暫不已,唯一好的記憶大概就是,老夫人從來沒有陷害過自己吧。

卿瑤音坐在老夫人的一邊,卿奕安坐在距離老夫人有幾個位置的另一邊,而作為卿家的“大功臣”的百裏池淵,則是坐在卿瑤音的對面,卿思遠挨着老夫人,右手邊是計如雲。

現場的尴尬情況,卿思遠忽略不掉,悄聲的嘆了口氣,卿思遠有些擔憂的看向老夫人。

“來來來,都動筷子啊,這外人啊,來不來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我這個老婆子,有你們就夠咯!”

老夫人招呼衆人吃飯,倒是看得通透。

“咻咻咻……”

一些怪異的聲音忽然響起,所有人都奇怪的看向廳外。

紅的,黃的,藍的,紫的……無數的煙花高高躍起升上天空,在到達一定的高度的時候,怦然炸裂,在黑色的幕布上綻開成一副獨一無二的,絕無僅有的絕美畫卷。

伴着煙花,是無數的孔明燈,自卿府冉冉升起,慢慢飄向遠方。

這是卿瑤音教給卿小北的,衆人看到,都覺得很新奇。

“小北和娘親,祝太祖母生辰快樂!”

卿小北站在夜空下,煙花映紅了臉蛋,語氣洪亮,有模有樣的給老夫人賀壽。

“诶诶,快,快過來讓太祖母看看,這麽長時間不見,小北都長這麽大了……”

老夫人親昵的抱着小北,話說出口,猛然發現不對勁,掩飾性的幹咳了兩聲,忽的轉過頭看向卿瑤音,把她看得一毛楞。

這是什麽情況?要興師問罪?

“瑤瑤啊,這些年,是對你的關切少了,你不會怪祖母吧?”

“當然……當然不會。”

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卿瑤音眯着眼睛笑,就算是怪罪也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呀。對于這個回答,卿思遠欣慰的笑了。

百裏池淵則是直直的盯着卿瑤音看,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揮之不去的目光,讓卿瑤音怎樣也忽略不了。

“瑤瑤啊,祖母想要做主,給你辦個征婚大典,女孩子家家的,帶着孩子終究不是個事兒,還是得找一個男人……”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教導着,卿小北偷摸的看了一眼百裏池淵,卿瑤音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百裏池淵,只見百裏池淵的臉色陰沉,低着頭,看不清楚他的眸子裏都有什麽。

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反對就是默認是嗎!

莫名的,卿瑤音的心裏很難受,其間夾雜着點點酸澀,大腦的運行速度趕不上說話的速度。

“好啊,瑤瑤全聽祖母的。”

話剛一說出口,卿瑤音就感覺好像天氣變得十分壓抑,原本晴朗的夜空中星光點點現在竟然只剩下寥寥幾顆,莫不成是要下雨了。

百裏池淵凝視着手中的白玉杯,指節收緊,快要将其捏碎一樣,若是卿瑤音看到他的眸子,一定會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麽。

這個女人,誰給她的膽子,征婚大典?當着他的面答應,當他是空氣嗎?

老夫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後很順心,雖然沒有人來賀壽,但是一頓飯吃得很是開心,卿思遠看着自己的老母親開心,自己自然也跟着高興。

對卿瑤音的态度,和之前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唯獨卿奕安和計如雲,兩個人看着老夫人和卿思遠對于卿瑤音态度的前後不一,面對着山珍海味,一點動筷子的欲望都沒有。

憑什麽她就能夠得到老夫人的疼愛,明明都是自己的,卿奕安的眼中迸發出惡毒的光芒,急忙低下頭去掩蓋,計如雲看出了女兒的異樣,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場飯,有人吃得舒心,有人吃得憋屈,萬千百态,總而言之,就是卿瑤音的征婚大典是定下來了,而百裏池淵仍舊被留在卿家。

卿奕安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婢女還沒來得及關門,旁邊架子上的梅瓶,便已經被卿奕安掃落在地,“啪”的一聲碎裂開來,如同一片梅花的花瓣一樣,絢爛。

仿佛還是不解氣,卿奕安繼續,将身邊有的,眼睛能看到的東西,狠狠地朝着地上摔去。

聽着那一聲聲的脆響,卿奕安的心情一點都沒有變好,反而越來越暴躁。

那天自己的“毒”解了之後,卿奕安差點哭的背過氣去,什麽五靈脂,什麽無根水,在她看來,就是卿瑤音故意整她的!雖然毒真的是被解了。

屋子裏“噼裏啪啦”響了半晌,卿奕安砸的有些累了,伏在桌子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眼眶微腫,晶瑩剔透的淚滴挂在臉頰,肩膀不停的抖動着,從身後看來,可愛而又可憐的模樣。

婢女立在案旁,不由自主的發抖,想走又不能,她是卿奕安院裏的婢女,伺候卿奕安的貼身婢女看情形不對,找了借口出去,把她自己留在這裏,驚恐萬分。

自卿瑤音回來之後,卿奕安就越來越不正常了,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姐,現在變得就像是市井潑婦一般。

院子裏已經有兩個婢女被她打死了,搞得人心惶惶,幾乎所有人都不願意在卿奕安身邊伺候着。

卿奕安擡起頭,擦去臉上的淚水,理了理衣服,端起架子來,她可是堂堂卿府大小姐,卿瑤音那個半路冒出來的草包,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她才是真正的卿家大小姐!

“娘,你甘心看着卿瑤音這樣嗎?”

“怎麽可能,我恨不得把她的皮剝下來,當做地攤,每日踩上幾百遍才解氣!”

計如雲長長的指甲嵌入掌心,點點猩紅由掌中溢出。卿奕安有些滿意的勾起嘴角,張口說道。

“娘親,不如……這次聽女兒一次如何?”

計如雲擡眼看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光線作用,現在的卿奕安,和以往好像有些不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裏。

第 174 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來人,給我把所有的損失都統計出來,損失衆多,冷小姐,恐怕要多待片刻了。”

卿瑤音看向冷瑞琪,想到剛才聽到的,唇角上揚笑。

究竟是誰幫她,不,究竟是誰在此刻正好對麒麟山發起偷襲呢?用的還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手段,炸藥!卿瑤音不很明白,自己是穿越過來的,自然懂得炸藥的配方,可是在這東宵大陸上,這方子怎麽會落到別人手中?

難道說會有別的地球人,像她一樣,穿越過來啦?!

卿瑤音心裏滿是激動,這做炸藥的方子她從未給別人看過,就連炸珍寶樓的那些,也是她自己做好之後,交由猛虎寨之人去安放。

她可不信,會有人單單只看爆炸,便能推斷出配方,要知道,她當時知道配方,還實驗了上千次才能夠成功的配置,當然,如果真的有的話,那真是不可不稱之為變态了。

冷瑞琪氣得氣息不穩,胸膛也在不停的起伏着。

“哼!”

小人得志,真不知道為什麽主子會突然這麽做,明明他們就要成功了呀!

蹦蹦跳跳的,卿瑤音轉身回府,百裏池淵看着像是一只歡快的小鹿般的卿瑤音,一向面癱的臉上出現了最近時常揚起的笑容,不過,被面具盡數隔絕。

未費一兵一卒,便可大獲全勝,若是戰場上的規律都是這般,那世界将會是美好的明天。

得了銀子,晶石,卿瑤音顯然很開心,當然,卿小北更開心。

偌大的廳堂,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那是剛剛麒麟山派人送來的,卿小北的身子還沒有箱子高,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碰碰那個。

穿梭在其中,樂此不疲。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什麽?娘親說過,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便是和自己最喜歡的人在一起,身旁伴着自己最喜歡的東西。

卿小北抓起一個金葫蘆,放在嘴裏咬了一口,嫩白嫩白的牙齒都有些酸了。

“娘親,是真的金子诶。”卿小北驚呼。

“當然,你娘親厲害吧!”

卿瑤音坐在椅子上,看着卿小北貪財的小模樣,竟莫名的有些欣慰。

卿思遠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萬千,喚人将箱子清點整理,收進去的時候還不忘給卿小北留了一箱,情勢不利,計如雲和卿奕安只得将一口銀牙都咬碎了吞進肚子裏。

麒麟山腳下迅速,沒有絲毫耽擱,心腹在其身後跟着,額頭漸漸的見了汗,看着麒麟山的背影,嘴唇動了動,終究是忍不住問出口。

“主子,為何……那樣輕易的放過卿家?”

這次的圍剿,不是策劃得很周全嗎?現在撤退,豈不是前功盡棄,什麽都沒落着還要倒搭進去不少。

麒麟山斜睨一眼,縱使心中翻江倒海,可是語氣仍舊淡淡。

“今日卿瑤音身後站着的那人,你可曾注意?他的修為,我絲毫探測不到,可能遠遠在我之上,若是強攻,必定會元氣大傷!”

如果不是那人,他有何嘗會命人撤退?只是,不知道那人名何,是誰,他怎麽總感覺那人有些眼熟。

“是,是屬下欠考慮了。”

心腹得知原因,便不再說話,悄無聲息的跟在麒麟山身後,一路上,二人再無其他話。

心中早有準備,可是等到親眼見到的時候,麒麟山差點就繃不住罵娘!

麒麟山莊,不說富麗堂皇,金磚玉瓦,但也算的上是整齊劃一,霸氣內斂。可是現在呢?目光所及之處,麒麟山看到的,只有殘垣斷壁和燒的焦黑的牆體。

心中的火氣“唰”的一下就升了起來。

“到底是誰幹的?!”

麒麟山一腳向着斜倒下來的柱子踹去,足足有兩人合抱粗的柱子,應聲而碎,麒麟山氣的直喘氣,胸膛以肉眼可以看到的程度,不斷起伏着。

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他的老家給炸了?!

和之前的珍寶樓爆炸一事異曲同工,差不多的手段,差不多的後果,就連爆炸之後,現場彌漫着的氣味,都是驚人的相似!麒麟山滿腔怒火,面前,是衆多麒麟家的人,有的身上帶着未幹的血跡,有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還有的,健康的身體變得殘缺。

麒麟山只覺得肩上的壓力無比的重大,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和珍寶樓被炸的手段幾乎完全一樣,麒麟山想不通,究竟是誰和他如此過不去。

和珍寶樓被炸不一樣,麒麟山莊,那可是麒麟家的重地,守衛森嚴,敢直接炸,能直接炸掉麒麟山莊的人,究竟是誰,麒麟山想不通,此人既然敢直接對他麒麟家動手,那就一定做好了準備,卿瑤音嗎?

就算是她知道了卿小北的事情,麒麟山并不認為,卿瑤音有這個實力。

和麒麟山面對的完全相反的卿瑤音,悠然自得的坐在搖椅上,泡上一壺清茶,吃着葡萄,看着百裏池淵和卿小北在樹下嘻嘻打鬧,不知道在想什麽,笑彎了眼睛。

卿府的老夫人,也就是卿思遠的娘,在經歷了這一場“浩劫”之後,對卿瑤音的态度大大改觀,徹底颠覆從前。

卿奕安看着往日最疼自己的老夫人變成了這個樣子,心裏十分不是滋味,看着卿瑤音的眼神裏,都像是帶着刀子。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卿瑤音現在恐怕已經死了很久了吧!

五月二十八日,是老夫人的生辰,先前因麒麟家的事情耽擱了不少,現在距離老夫人的生辰只剩下八日,時間是十分的緊俏。

這些事情,每年都是歸計如雲來管的,今年自然也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往年都是在老夫人大壽之前一個多月開始準備,今年只有八日,時間上少了大半不止,整個宴會顯得很是倉促。

再加上,卿思遠在朝堂上的遭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看起來還算是盛大的宴會,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賀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