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是嗎?

卿瑤音下手一點都不溫柔,小心翼翼的開門、關門,然後“砰”的一聲把黑衣人扔在地上,他身上的傷口直接撞在地板上,滲出血液,在身下凝聚一團血紅。

接着,卿瑤音輕手輕腳的打開門,像做小偷一樣四處看了一眼,走廊裏空蕩蕩的,除了樓下早起的小厮幹活時發出的輕微聲音外,再無其他。

放心的關上門靠在上面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吵醒兒子!

“娘親,這個叔叔是誰啊?”

“奧,他是……嗯?!”什麽情況?!

卿瑤音轉頭一看,卿小北正趴在床上,光溜溜的小腿露在被子外面,上身蓋着被子一臉純真的問。

“小北,你怎麽在這兒?”

現在難道你不應該在自己的床上睡覺嗎。

“昨天晚上小北在下面玩的好熱鬧,有一個胖胖的長得像豬一樣的叔叔,可有錢了。

後來小北沒找到娘親,就想着在屋裏等,沒想到等着等着睡着了……”

卿小北眨巴着大眼睛,一臉的無辜。嗯,沒錯,事實真的是這個樣子。

卿瑤音上前掀起被子,幾張銀票順着被子悠悠飄落,卿瑤音質問的看着卿小北。

“小北,你哪來的這麽多錢?”

“娘親!真的是一個胖胖的叔叔啦,他一點也不好,罵蘇暮澈叔叔,還砸我們的場子,小北只是小小的教訓了他一下而已嘛。”

卿瑤音開始還以為兒子有像上次一樣打劫了過往的波斯商隊,把她吓了一跳,她可不想再收拾爛攤子了。

聽到卿小北這樣說,卿瑤音倒是釋然了。

“幹的漂亮小北,這種人,就應該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然世人還不得以為,誰都能做到我們頭上欺負了不是。

要記住,對一個人的第一映像很重要,第一眼不喜歡的,直接略過,第一眼讨厭的,若是以後還有糾纏,最好趁早斬草除根。

明白了嗎小北。”

卿瑤音語重心長的教育着卿小北,卿小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嗯!小北記住了。”

卿瑤音很是滿意,殊不知,日後,就是因為她的這一句話,成功的把卿小北帶上了一條劫財的不歸路,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話題回到黑衣人身上,卿小北爬下床,利索的在黑衣人身上尋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小眼睛裏閃着精光。

卿瑤音也看着,黑衣人一身夜行服,布料上好,版型上佳,完美地貼合着他的身軀。手臂線條流暢而修長,胸肌突出,起起落落的有些微弱,八塊腹肌若隐若現,完全是一副标準模特的身材,可能健身教練的身材也不及他的。

“還帶着面罩,這麽神秘。”

卿瑤音将面罩一把扯下,随手扔在一旁,不過,長相有些令人失望。

五官沒有任何特點,也就是能看,丢在人群裏找都找不到,這麽好的一副身材,這完全是白瞎了呀。

之前情況緊急沒有注意,現在看來,這個男人的身高怎麽也得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吧!

正當卿瑤音在“欣賞”黑衣人的身材的時候,卿小北不知從黑衣人身上哪裏摸出來一塊玉佩。

上面的一條錦鯉與真龍戲珠,活靈活現,仿佛放在那裏下一秒就能躍然紙上,仔細看來,又看不到龍的影子,仿佛最開始時看到的都是幻覺。

玉佩做工精妙,可以看得它的價值不菲,一個“雲”字刻在上面,凹凸有致,。

卿小北如獲至寶的将玉佩拿在手裏,無辜的大眼睛睜着,說道。

“娘親,這個叔叔好像也很有錢的樣子!”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我們救了他,那他也得留下點醫療費吧,他看這個玉佩就不錯,剛剛好。

卿瑤音還不知道卿小北肚子裏那點花花腸子,這是又看上人家玉佩了吧,不過也是,救了他不留下點利息怎麽成。

“拿着玩吧。”

卿小北滿意的抱着玉佩,卿瑤音這才有空給黑衣人處理傷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腰上的一條傷口,幾乎要将他的行動肌割斷,深約五厘米,長十幾公分,不斷的向外流着血。

黑色的夜行衣早已被浸透。

而令人奇怪的是,黑衣人失血這麽多,嘴唇卻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紅紅的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這也是卿瑤音之前沒有發現他失血過多的原因。

按照常理來說,嘴唇是一個人身上表皮厚度最薄的地方,毛細血管的顏色可以直接被映出來,這也就是人的唇色正常為紅的原因。

但是黑衣人流了這麽多血,嘴唇卻沒有任何變化,有些蹊跷呀。血越流越多,情況緊急,卿瑤音沒時間想太多,只好先給他處理傷口。

衣服被暴力撕開,黑衣人精裝的小腹徹底暴露在空氣中,古銅色的肌膚沒有半點瑕疵,卿瑤音老臉一紅,而後不動聲色的繼續上藥。

“娘親,你臉紅了。”

卿小北很是新奇,貌似在他的記憶裏,這還還是第一次!娘親為了某個男人臉紅。記得娘親以前給自己洗澡的時候,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只會雙眼放光,手下更加過分的蹂躏他圓鼓鼓的小肚子。

“沒有,你看錯了。”

不!他并沒有!事實就是那樣,可是他不敢說了,卿瑤音一個眼神瞟過來,卿小北立刻安靜了。

這還差不多,臭小子,竟然敢打趣你娘親。

利索的清理傷口,露出卷起來的皮肉,,将金瘡藥在上面粗魯的撒了一堆,剛止血的傷口重新滲出血來,黑衣人在昏迷中疼的皺了皺眉頭,

繃帶纏過腰間,包的很厚,原先的精裝腰身變得十分臃腫,卿瑤音還好心情的在上面打了個蝴蝶結,這樣就好多了嘛,紅顏禍水什麽的,最讨厭了。

卿瑤音看他呼吸微弱,一副快要歸西的樣子,掰開嘴給他喂了一顆還魂丹。

丹藥表面坑坑窪窪,毫無光澤,讓尋常人看的話恐怕連二品都沒有,卿瑤音将黑衣人放在榻上,黑衣人側過頭去,發絲淩亂。

第 12 章 殺手

感覺到掌心的潮濕,黑衣人的身子僵了一下,但是黑暗中埋伏的人不少,一旦放開手,這個女人肯定會叫出來,所以,黑衣人沒有什麽動作。

內心卻對自己有些疑惑,他不是最讨厭別人的觸碰嗎,怎麽這個女人在他手裏流口水他竟然不感覺有那麽惡心?

卿瑤音翻着白眼,瘋狂的吐口水,惡心死你!

黑暗中,物體大多只能看到大概輪廓,無知的東西似乎隐藏了無數的危險,空氣在一分一秒中變得凝結不少,卿瑤音也感覺到不對勁,警惕的搜尋着。

三只飛镖破空而來,速度極快,射向卿瑤音,黑衣人一閃,抱着卿瑤音堪堪躲過,卻也因此暴露在外面。

黑暗中,沖出十名刺客迅速将兩人圍住,手中的彎月刀反射着寒冷的銀光,黑衣人放下捂着卿瑤音的手,沒想到口水太多,順着手心流了下來,黑衣人滿頭黑線,雖然帶着面罩,可是額頭上暴起的青筋還是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卿瑤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忍得很辛苦。

莫名的有些想笑。

被束縛的雙手解放開來,卿瑤音第一件事就是把下巴接上,這樣也太沒有形象了!雖然這是晚上。

自己都有些嫌棄的擦幹淨臉上的口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黑衣人,閣下好耐力啊!

“十位壯士,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苦苦相逼,走上絕路,逼我們殺人呢?和平相處不好嗎?”

卿瑤音嘆了口氣,很是無奈。

黑衣人轉頭看過來,那一瞬,卿瑤音的背後正對着月光,微風拂過,長發飄飄,此情此景,竟令黑衣人産生了一種錯覺,卿瑤音宛若九天神女,背後閃動着五彩光環,魅力四射。

雖然是晚上,卻像是照亮了周圍的所有,整個林子都安靜了下來,為之傾倒。

刺客很有素質,冷冷的目光絲毫不變,眼中除了他們此次要殺的目标之外,再無其他。

卿瑤音眯了眯眼睛,神色一片清明,手中長劍準備就緒,要殺她的人,會是誰呢?

倏地,刺客動了,黑衣人也動了。

黑衣人一人靈活的穿梭在刺客之中,一人戰十人,絲毫不落下風。卿瑤音抱着劍站在一旁看戲,還抽空喊了聲“加油”。

黑衣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甩手不管的卿瑤音,她那無所謂的模樣讓他莫名的生氣,難道他是她的侍衛嗎?

手中的匕首輕巧的穿過層層障礙,刺穿對面刺客的肩頭,匆匆躲過另外一個刺客的攻擊,黑衣人周旋之中又在其餘幾人身上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傷痕。

卿瑤音痞痞的吹了一聲口哨,從樹上摘了幾個野果,坐在上面一邊啃一邊看着這場十分精彩的打鬥。

黑衣人一對十,目前為止還占了上風,如果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的話,贏是一定的了,厲害!

可自己突然有種自家養的狗狗打敗了獅子的自豪感是什麽情況。

如果沒有這次意外,照以往的情況來看,這些人自己根本看不上,現在,那些仇家竟然會雇傭如此低劣的刺客來殺他,是太相信自己還是覺得他今時不同往日好欺負呢?

呵呵,黑衣人在面罩下冷笑一聲,既然你們願意,那他就陪你們慢慢玩。

局勢愈發的傾倒,已經有兩個刺客倒下,剩下的八個也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黑衣人打的解氣,卿瑤音吃的忘我,別說,在這種情況下感覺還真不錯。

領頭的刺客看向另外一個刺客,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彙,無聲的傳遞着某種信息,黑衣人正背對着領頭的那個,但是卿瑤音将這一幕全部看在眼裏,直覺告訴她有危險。

“小心!”

黑衣人聽到卿瑤音的聲音迅速閃開,手中的匕首散發出死亡的氣息,狠狠刺向前方阻攔的人。

一個刺客不偏不倚的擋在面前,黑衣人的匕首氣勢絲毫未減,刺客不退反上,揚出白色粉末,匕首劃過脖頸,動脈血噴湧而出,頭顱滾到腳下,眼睛大睜着,空洞而無神,沒有絲毫情緒。

這是死士!

沒有感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其餘刺客對這一幕沒有過多的情緒,甚至沒有再多看一眼。

不過,讓卿瑤音更擔心的是黑衣人,那白色粉末不知道是什麽,她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毒性!

可那粉末就像是封印白娘子的雷峰塔,對黑衣人起到絕大的克制作用,局勢瞬間逆轉。

卿瑤音坐不住了。

黑衣人若是被殺,那些刺客們的下一個目标不就變成自己了嗎?

看到黑衣人落了下風,刺客們一擁而上,眼前變得模糊,一陣一陣的眩暈,黑衣人勉強躲過面前的攻擊,卻被另一人一刀砍在腰間。

卿瑤音長劍一挑,将黑衣人解救出來,扔到一旁,墨發飛揚,身形雖不及黑衣人,但也是極快的。

手中長劍靈活穿梭,還時不時的射出幾根淬了毒的銀針。刺客雖然配合緊密,但對毒卻沒有過多的防備,片刻間便倒下三人。

還剩下四個。

剩餘的刺客吸取了教訓,不再硬抗,開始靈活的閃躲,但因為他們之前和黑衣人的交戰,已經耗費了大量的玄氣,現在剩下的也不過是丁點,戰鬥力上也大打折扣。

解決完刺客,黑衣人躺在地上,已經快無意識了。

如果把他扔在這裏,會不會半夜就被妖獸給吃了……

想了一下,卿瑤音還是覺得帶上他比較好,畢竟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對付這些刺客也不會這樣輕松。

抓着黑衣人的胳膊,并不溫柔的甩到肩上,還好自己現在在灏翰大陸,可以修煉,若是在21世紀,背這麽一個人還不得累死啊。

利索的将刺客們的屍體一把火燒個幹淨,卿瑤音扛着黑衣人順着來時的路原路返回,經過一個晚上的打鬥,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馬上就要天亮了。

“嗯……滾開……”

黑衣人難受的直哼哼,卿瑤音看都不看他一眼,救了你就不錯了,竟然還敢讓她滾開,不知好賴。

第 11 章 意外

“今日怎麽有空到我這裏?”江濯淡淡的開口。

自己這個師弟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突然到來,不可能只是為了喝茶這麽簡單。

記得上次,溫良為了京都的王小姐死乞白賴的來求他,他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後來才知道,只是為了個女人。

從那之後,他就很少相信溫良的話。

“莫不是又瞧上了哪家的姑娘?”江濯打趣着溫良。

溫良掀開袍子坐下,露出白色的裏褲,衣角打翻了茶杯,落在地上碎成三瓣,溫良好不容易維持的形象徹底破裂,吊兒郎當的樣子。

“可不是!最近宜禾鎮來了幾個美女,說是什麽京都的頭魁路經此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說的那麽好。”

“喜歡就去追,幾日不見,最近怎麽變得含蓄了許多?”

江濯微微一笑,抿了口茶,沒有別的動作,等着他的下文。

見江濯竟然沒有反應,溫良頓感無趣,師兄總是這樣,一本正經,連個玩笑都不會開。

“聽說,他們是來找練器師的,修為還不低。”

“與我何幹?我只不過是你師兄罷了。”

什麽練器師,他可不是。江濯飲盡杯中物,輕擡手,為自己又添了一杯。

溫良撇了撇嘴,他又沒有把他會煉器的事情說出去。

“知道啦知道啦,你現在是江游。”溫良有些不耐煩的随意回答,令人尊敬的練器師不當,偏偏要做個無名之士,有意思嗎。

“哦對了,除了那幾個女子之外,那人也來了。”

溫良突然想起來,又補充道。無聊的拿着桌上的棋子随意把玩,轉眼間,原先的棋局早已變得一片混亂,江濯冷冷的看着溫良,陷入自己的思維邏輯的溫良壓根兒沒感覺到。

要怎麽才能泡到更多的妹子,還能讓她們自動上來讓他挑呢?難道是因為他現在的魅力還不夠?

溫良瞅了一眼江濯,師兄長得也一般啊,為什麽當初在師門的時候,總有自家的師妹和別家的弟子隔三差五的送師兄東西,而把他當成空氣,明明他要帥上許多的好嗎!

女人心,海底針。

空氣慢慢變得越來越冷,溫良只覺得後背“嗖嗖”的冒涼風,和以前大冬天被師傅罰跪一樣,冷到心裏了。

寒氣越來越強烈,溫良四下裏尋找寒氣來源,正巧對上江濯的臭臉,溫良還還拿着棋子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中,突然想到,師兄最讨厭別人打斷他下棋了。

“嘿嘿嘿。”溫良把棋子放回棋盤,手忙腳亂卻怎麽也拼湊不回原先的模樣。

“師兄,我待會兒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下次請客,我先走了!”

聲音還在空氣中飄蕩,人已經跑遠了。

直到逃出江府,溫良這才停下來喘了口氣,他可沒忘了當年師兄把那個一手甩了一包袱吃的打翻他棋盤的女生揍成豬頭的樣子,太可怕了,還是泡妞比較有趣。

府中,江濯執起一顆黑子,落在星位上,毫無溫度的勾起一側嘴角,棋局未開,誰輸誰贏,現在言之為時尚早。

樹梢晃成幻影,卿瑤音和黑衣人在樹林裏一前一後追趕着,速度極快。

中了她下的毒竟然還能保持如此速度,看來此人的來頭不簡單啊!

突然,黑衣人腳下踉跄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因此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卿瑤音卻有些意外。

按照常理來說,她下的毒并不很強,依照黑衣人的修為,此時應該是速度越來越快才對,現在這樣,難道是為了引誘她上鈎?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氣,原來他受了傷,怪不得!

那麽,既然這樣的話,就別怪她下狠手了,一般的高手都會随身攜帶着幾件極品靈器吧?卿瑤音笑的奸詐。

灏翰大陸上的武器等級這樣劃分:普通武器和靈器,靈器又分為下品,中品,上品和極品,一般的大家族裏都會有幾件極品靈器鎮宅。

在靈器之上,還有其他等級,不過在灏翰大陸上,極品靈器就是頂級的了。卿瑤音這一開口就是幾件極品靈器,胃口還真不小。

卿瑤音正沉浸在其中,黑衣人突然停了下來,錯愕了一下卿瑤音迅速反應過來,抽出長劍,斜着揮了過去。

黑衣人錯身一躲,抓住卿瑤音手腕,手中用力,卿瑤音只覺得手腕像是被捏斷了一樣,長劍落入黑衣人手中,高大的身軀一晃,卿瑤音只感覺一股力量,順着手臂傳來,大到無力反抗,下一瞬,鼻腔裏充滿了淡淡的鳶尾花的味道。

“噓!”

黑衣人壓低聲音在卿瑤音耳邊說到,濕熱的氣息噴灑在頸側,卿瑤音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靠。

一個手肘用力,黑衣人預料不及,被重重打在肋骨上,悶哼了一聲,眸子黑的像墨。

還不放手?還挺耐揍,卿瑤音感慨。

“你放手……唔……”

黑衣人的大手緊緊覆上卿瑤音的嘴唇,還未說出的話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卿瑤音奮力掙紮着,老馬失蹄呀!

想當年叱咤江湖無敵手,今朝竟被人擒住動彈不得,一種恥辱感襲上心頭,卿瑤音張口,咬在黑衣人手上,在這期間,不知不覺竟然被他帶到角落。

小樹林,大晚上……哎呦我去,她敏銳的感覺到這是個圈套。一開始的不敵都是他裝出來的,真陰險!

卿瑤音嘴上更加用力,牙齒深深地嵌入黑衣人手心,黑衣人痛的吸氣,另一只手捏上卿瑤音的下颌骨,輕輕用力,只聽得“咔嚓”一聲。

掌心的疼痛消失,黑衣人專心的盯着周圍,黑色的夜幕下,萬物俱寂,樹葉在夜風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偶爾落下三兩片,掉落身前。

卿瑤音欲哭無淚,口水不受控制的流出來,下颌骨刺痛又無力的感覺讓她清楚的意識到,她的下巴,脫臼了……她的內心現在就如同決堤的大壩,是崩潰的。

而罪魁禍首現在就在她身後,宛若無事。卿瑤音感覺一口悶氣憋在胸口,就像是小學期間,老師心情不好打了你一巴掌,你氣的要死還不能還回去。

第 10 章 交手

蘇暮澈十分不雅的打了個哈欠,鄙視的看着臺下那些眼神都直了的男人,心裏滿是嫌棄,這群庸俗的人類。

玉琴池緩緩向前走來,一步一蓮花,搖曳生姿,五彩光芒四射,宛如一副絕美的畫卷。

忽然,燈光滅了!畫卷像是被墨浸染,人群中傳來不小的躁動,蘇暮澈急忙上手查看,後勤可是他負責的,要是出了事,那個女魔頭還不得壓榨他更多呀!

混亂中,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裏那個默默喝酒的身影也随着黑暗消失了。

蘇暮澈親自出手,很快,光線恢複正常,他也松了一口氣,可是下一刻,這一顆心又被吊到嗓子眼。

“诶,怎麽回事,頭魁呢?!”

“該不會是被人擄走了吧?”

“別瞎說,萬一這是人家故意設計好的,接下來有更精彩的呢!”

衆人竊竊私語,在臺下交談着。蘇暮澈聽得冷汗連連,哪有什麽特別節目,接下來不是歌舞時間嗎?玉琴池怎麽會突然消失,他咋知道!

四下裏尋找卿瑤音,卻發現連個影子都沒有,蘇暮澈愣住,麻蛋,該不會是人走了,把他自己扔在這裏處理爛攤子吧?

該死!

臺上遲遲沒有動靜,人們坐不住了,他們花了大價錢來就只能看這麽一眼?逗誰呢!當他們一個個都是飯包?幹不幹了。

“這是什麽情況啊?”

“人呢人呢,這是咋回事?”

“沒頭沒尾的,連個交代都沒有,把我王東強當什麽了!”

大堂裏肥頭大耳的那個胖子,穿着土豪的标配,金色錦袍,一身金飾,十個指頭上帶了八個玉扳指,滿臉肥肉泛着油光,一腳踹倒桌子,大聲質問。

蘇暮澈冷笑,不好意思啊,在他眼裏,你還真算不上什麽。

雖然如此,可衆怒難犯,蘇暮澈只好笑着打圓場。

“今日的門票票據可用作日後下一場所用,頭魁身體不适,今天就這樣,日後定會好好補償各位。”

“哼!本少爺就暫且信你一次。”

王東強本來要發飙,但是想到頭魁的絕色,強忍住體內的暴虐因子,甩袖離去。

黑暗中,百裏池淵輕巧而又快速的掠過樹梢,如履平地,肩頭扛着的玉琴池已經被他打昏,毫無重量的随着百裏池淵的跳躍而晃動。

卿瑤音緊跟在後,在心裏算了算,嘴角揚起輕微的弧度,時間差不多了。卿瑤音速度猛然加快,追上百裏池淵,擋在他前面。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摩擦出火花,硝煙味四起。

“膽子挺大嘛,什麽人都敢動。”

卿瑤音開口說道。

百裏池淵沒有出聲,這個女人,莫非是保護江濯的?還是和他同樣的目的,找江濯?

二者之間,不論是哪一種,對他都是不利的,最好的方法,便是解決她!百裏池淵身上的氣勢忽的增大,衣角無風自動,一朵鳶尾花悄然在月光下綻放。

“嘿嘿嘿。”

卿瑤音笑了,笑聲清脆,就像是清晨鳥兒啼鳴,不摻雜一絲雜質。

“還敢運功,不怕經脈爆了?給你個機會,現在求我,我就把解藥給你。”

百裏池淵感受到體內的一股暴亂的氣息橫沖直撞,凝聚起來的玄氣被生生撞散,手上失力,玉琴池掉了下去,卿瑤音用玄氣把她拖住,将其緩緩放到地面上。

竟然給他下毒?而且他還絲毫沒有察覺到,有意思!百裏池淵背後倚着樹幹,一邊拖延時間,一邊試着順理體內那股氣息。

“你是何人,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給我下毒?”

“無冤無仇?”

卿瑤音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這是什麽臉皮,竟然敢這麽說,擄走她,還劫持玉琴池,就這兩條,就夠他吃一壺的了。

“閣下未免太健忘了吧?不如讓我提醒你一下,昨夜,你在哪裏?”

卿瑤音向下瞟了一眼,他的衣角還殘留有自己昨日撒下的藥粉,別給她裝傻充愣,事實就擺在這裏!

昨天晚上?果然是江濯!百裏池淵顯然是誤會了。

“我找江濯只不過是讓他幫忙罷了,并無其他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大可不必這樣擔心,他不會傷害江濯的性命。

但是卿瑤音聽到這句話卻是不明所以,江濯?是誰?卿瑤音問神劍。

“墨羽,你認識這個江濯嗎?”

“聽聞他是煉器大師,享有盛名,或許,他可以幫我們煉制千年血參!”

卿瑤音歪打正着,找到了練器師的線索。這個男人是來找江濯的,那他就不是采花賊咯?但他還昨夜還去過采花賊那裏,這麽說來……

卿瑤音摸了摸下巴,這麽說來,江濯和采花賊之間有關系。

“幫忙?那你……”

百裏池淵終于将那股氣息捋順一點,轉身離去,剛才卿瑤音那一瞬間的遲疑,已經讓他看出來,玉琴池并非江濯。

他中了毒,打不過還跑不過嗎,狠狠的盯了卿瑤音一眼,給他下毒,等着!

卿瑤音話說到一半,百裏池淵突然行動,向一個方向逃走,把她吓了一跳。他竟然還敢運功?卿瑤音自己下的量有多少她是再清楚不過了,這樣一來,嘶……那他的修為,該有多強!

不行,必須要今天解決他,趁他病,要他命!不能為己所用便毀了,卿瑤音眸子中生起殺意。等到他恢複了,那就難辦了。

卿瑤音提氣追了上去,身影越來越遠。

這時候。原本“昏迷”了的玉琴池擡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他們兩個怎麽遇到一起了?

而此時此刻,真正的采花賊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溫良手持一柄折扇,風度翩翩,道貌岸然,精致的娃娃臉,薄唇性感,桃花眼勾人,這樣的人女子倒貼都來不及,怎還需要去當采花賊。

“師兄,你最近真是清閑啊,離開那裏,躲在這麽一個小鎮子上,尋常人想都想不到!”

“坐。”

江濯一身白衣勝雪,靜默而安然,面前放置着棋盤,自己與自己對弈,溫良過來,江濯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實在是讓人想不到,煉器大師竟會是如此溫婉如玉之人。

第 9 章 誤會

就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另外一隊人馬,出現在,夜已深了,一天中最沉靜,最黑暗的時刻,月光照不到他的面孔,只能在隐隐約約的月光下,看到那衣角,一朵如火的鳶尾花,一閃而過……

客棧裏。

卿小北大早上一睜眼便看到床邊的錢袋子,欣喜若狂,“嗷”的一聲,敏捷的跳下床,小胳膊将其摟得緊緊的,瞌睡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卿瑤音推門進來,就看到卿小北一副小財迷的樣子。把手裏的早飯放在桌上,卿瑤音眼神中透露着嫌棄,上去擰住卿小北的耳朵。

“有了金子,連娘親都看不見了是吧?虧我還給你精心準備了早飯,氣死我了!”

“哎呦哎呦,娘親放手!”

卿小北掙紮着逃出卿瑤音的魔爪,揉着發紅的耳朵,笑的狗腿,上前獻殷勤。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娘親,我不是愛錢,而是為了我們的将來做準備!小北最愛娘親了…”

“嘿你還挺有理。”

這麽會說,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別看了,金子放在那裏跑不了的,過來吃飯,晚上有好玩的。”

“我們是去找采花賊叔叔嗎?”

卿小北吃了一口桂圓蓮子粥,擡起頭,眸子裏閃着精芒,他昨天晚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有黑衣人把娘親帶走了!

看到卿瑤音略顯驚訝的眼神,卿小北笑的有些得意,果然,一切蛛絲馬跡都逃不出他銳利的雙眼。

“咳咳,确切的說,是等他來找我們,小北,記住了,這一招叫引君入甕……”

卿瑤音轉頭看向窗外,笑的神秘莫測,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空氣寂靜無聲,卿小北默默的向旁邊挪了挪,遠離真空地帶。

玉琴池匆忙收拾好大大小小的藥罐,這才打開門。

“在幹嘛呢?”

卿瑤音無意的四處瞟了一眼,沒有什麽異常,随意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

“沒什麽,剛才小憩了一下,沒聽到,怎麽,現在來找我,有事嗎?”

玉琴池笑的溫婉,如同夏日春風拂面,心情也在這閑适中,不知不覺地緩緩平靜下來。

“恐怕,要讓你重操舊業了,幫我抓一個人。”

卿瑤音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衣服,大紅色的衣裙性感妖嬈,趁得玉琴池的肌膚愈發的白皙透明,而她自身的妩媚被散發到極致。

“好啊,把具體計劃和我說說。”

“計劃是這樣的,晚上,你先是……”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華燈初上,燈火輝煌。卿瑤音看着布置好的客棧,嘴角扯起一抹邪笑,既然采花采到她頭上,那就讓你采個夠,有去無回。

她不喜歡記仇,一般都是直接出手,記仇什麽的,太浪費時間了。

蘇暮澈氣喘籲籲的扶着柱子,他長這麽大,受到的恭維奉承都快有城牆厚了,還是第一次被拉過來做苦力。

“我說,這算不算還了你一個人情?”

“當然不算,我只是叫你幫忙,僅此而已。”

這麽簡單就想還一個人情,想的也太美了。

“你!”

蘇暮澈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就如同被人打了一棍,悶悶的難受,卿瑤音轉身潇灑離去,蘇暮澈一腿踢在柱子上,又疼的飽腳,他這是上輩子造孽了吧?怎麽遇到如此“狠毒”的女子。

客棧裏燈紅酒綠,簡直就是一個翻版的怡紅院。卿瑤音放出消息,京都名魁路經宜禾鎮,要小住兩天。

就像是小北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不足半日,這個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鎮子,讓卿瑤音感嘆錢財的強大的同時,又胸有成竹。

她就不信,那個采花賊還能不上鈎?

百裏池淵接到密報的第一時間就親自帶兵趕去宜禾鎮找江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傳說中,江濯煉器術卓越,在整個大陸上都是數一數二的,但是,江濯的性格卻是十分的怪異,而且行蹤不定,世人少有見到,甚至是男是女都不能确定。

若是這次不能找到他,那就麻煩了!

從當時的現場來看,江濯應該剛離開那裏不久,沒過多長時間,又突然傳出京都頭魁的消息,着實可疑。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百裏池淵易了容,準備去那裏看看。

客棧裏人頭攢動,時至午夜,仍舊很熱鬧,客棧老板在櫃臺後笑開了花。原本卿瑤音把他的客棧改成這個樣子,他還是很反對的,沒想到,現在的人們都好這一口。

看來,他以後可以考慮考慮轉型……

忽而雙眼一亮,自門口進來一男子,身形修長,夏日的衣衫下隐約能透出來緊密的肌肉,無須其他動作,只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便散發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氣息,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歸來,讓人從心底裏生出敬畏之意。

回過神來細看,他的五官平平,毫無突出之色,只看臉的話記都記不住。莫名的讓人惋惜,氣質與顏值完全不搭……

只一瞬,百裏池淵帶來的驚豔便消失的無聲無息,衆人繼續同別人三三兩兩的交談着。

百裏池淵找了個靠邊的位置,點了一壺酒,自顧自的喝着,眼神亂飄,和那些尋花作柳之人完全相同,毫無異樣,之前的驚豔仿佛只是一個美麗的錯覺。

卿瑤音靠在欄杆上,嘴角輕輕揚起,靜靜地等着,所有人待在一旁,只等她一聲令下。

大堂裏的人們慢慢的有些不耐煩,不過是個戲子,架子也太大了!

四周光線驟然變暗,人群慌了一瞬,接着,絲竹之聲由四方悠悠蕩蕩、直入心底,五彩燈籠整齊擺放在高臺兩側,玉琴池由閣樓緩緩落下。

如同九霄仙女,無人能及,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天地都在那一刻失了顏色,所有的焦點都落在玉琴池身上。

人群寂靜無聲,仿佛群臣拜倒在皇帝腳下,那樣虔誠而又貪婪。玉琴池彎起嘴角,一颦一笑間風華絕代,薄紗下的眸子卻是一片清明。

臺下傳來一陣吸氣聲。

第 8 章 出手

月上枝頭,被一場雨洗刷過的天空格外的明淨,蘇暮澈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睡。

自小到大,從未有人敢對他這樣,在今天之前,他遇到的都是虛僞的恭維,或者有意的陰謀,敢如此戲耍他,卿瑤音還是第一個。

蘇暮澈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對自己生氣,在卿瑤音面前,自己竟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感覺,這可不是個好預兆。

忽然間,隔壁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蘇暮澈立刻收斂氣息,凝神靜聽。

“嘭”的一聲,似乎是什麽東西掉到了地上,緊接着,房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細細感覺,空氣中似乎還有安神香的味道。

“啧啧,沒想到,宜禾鎮還有這樣貌美的可人兒,今天可真是賺到了。”

隔壁傳來聲音,蘇暮澈聽得着急,那女人,該不會是中招了吧?窗戶被打開,皎潔的月光下,一個身着夜行衣的黑影将卿瑤音抗在肩上,三兩下便只剩個背影,蘇暮澈趕緊追了上去。

卿小北剛出去找玉琴池,卿瑤音便感覺到了周圍的異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讓他痛不欲生,卿瑤音假裝中招,讓采花賊擄走,準備順藤摸瓜,看看是誰給他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歹念打到她的頭上。

采花賊東轉西轉,再加上對地形的熟悉,速度極快,卿瑤音指縫中撒下藥粉,悄悄做了痕跡,而蘇暮澈,因為這環境太過多變,而且林子裏竟然被布下了某種陣法,不知不覺的迷失在其中。

空氣中有些淡淡的黴變的腐爛味道,環境陰森森的,散發出一種寒冷,直接滲透到骨髓。

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女子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

卿瑤音被重重的扔在地上,黑衣人絲毫不憐香惜玉。也不擔心卿瑤音會跑掉,畢竟,他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一個女子罷了,量她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一手伸到背後揉了揉,嘶……這家夥,手勁還不小!疼死老娘了。

“主人,這裏有練器師的氣息!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墨羽突然出現,話語中帶着欣喜,它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恢複往日神威的樣子了。

“練器師,還有氣息?”

“他們場面接觸煉器的材料,積年累月身上多多少少會沾染到,尋常人不覺得,但我們神器對這種氣息很是敏感。”

“既然這樣,那我就暫時放過他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敢劫持她就要做好承受這下場的準備。無色無味的藥粉在卿瑤音的控制下,慢慢沾染到采花賊身上。

嘿嘿,做個記號,這樣就不會認錯了。

卿瑤音幽幽轉醒,采花賊先是一怔,而後警惕的看着仿佛沒事人一樣的卿瑤音,淡淡的殺意蔓延開來。

這麽快就醒了,莫非她剛才一路上都是裝的?

“這地方挺不錯的嘛,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清,家徒四壁的,別有一番風味啊!”

墨羽聽不懂這是什麽意思,還以為卿瑤音是在誇采花賊,笑的格外清爽,主人好有文化呀。

“你是誰?”

粗糙的嗓音,一聽就是經過僞裝的。采花賊緊盯着卿瑤音,眸子裏的殺意被隐藏的拙劣,難道,她和他是一夥的?

怪不得他在路上總是感覺到有人在跟着他,原來都是他們計劃好的,放長線釣大魚,有完沒完?

看這女子毫無緊張之意,只怕是他們在外面早有埋伏,不行,他的快去離開這裏!

卿瑤音笑的狗腿,沒想到煉器大師的副業還兼職采花賊,愛好真獨特。

“這次來呢,不瞞你說,我是故意的,我……”我想求你幫個忙不知可不可以。

卿瑤音話說到一半,采花賊趁她不注意轉身就溜,留下一臉蒙蔽的卿瑤音站在原地淩亂了。

啊嘞,啥情況,她長得就這麽吓人嗎?

卿瑤音在這裏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麽機關,只好順着來時留下的痕跡慢慢回去,順便再一次救了還在林子裏轉悠的蘇暮澈。

“友情提醒,算上這次,你已經欠我兩次人情了。”你打算用什麽來報答呢?

卿瑤音挑着眉毛,倚在樹幹上,眯着眼睛看蘇暮澈,蘇暮澈被盯得直發毛,眼神一轉,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點。

卿小北喜歡金子,那卿瑤音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呢?!俗話說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子,別的他沒有,錢多的是啊!

“一千兩金子怎麽樣。”

蘇暮澈很滿意自己的這個想法,卿瑤音沒說話,是不是被這麽大一筆錢財吓着了?哈哈,一定是這樣,對症下藥,他果然是個天才,不過,還沒等他高興,卿瑤音的一句話将他噎得夠嗆。

“一千兩,只不過是小北三歲時的玩具罷了。”

錢有什麽用,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還不如找些寶貝來玩玩呢,卿瑤音恨鐵不成鋼的摸了摸額頭,為什麽世人都像是她兒子一樣愛財呢?

“我這個人呢,比較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上古卷軸,上古神器,變異妖獸,頂級妖丹之類的,你還是找到這些再說吧,這筆賬,我先給你記着了,不用着急,不要求你急着還。”

蘇暮澈傻眼,反應過來之後拍了自己一巴掌,讓你嘴賤,讓你嘴賤,她說的那些,有哪一樣是好找的?!

就說那個變異妖獸吧,沒個千百年來的遺傳進化,能出來嗎?

“……”

蘇暮澈有點慫了,他能不能收回剛才所說的話?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相信,堂堂七尺男兒,是不會賴一個清純如我的小女子的賬吧!”

卿瑤音乘勝追擊,直接怼得蘇暮澈說不出話來。

“當然不會……”

他也想,可你都這樣說了,他再反悔,那面子往哪擱。

老天,這都是讓他遇見些什麽人啊!他怎麽感覺自己的一世英名要栽在這上頭了呢?

暗夜中,采花賊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眸子裏的神色晦暗不清,若真是他們找來了,那自己豈不是很危險。

第 7 章 诶,巧了

林峰見狀,順勢挽留,打了人家,總得拿出點誠意不是。

卿瑤音擡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一臉希冀的盯着自己的卿小北小朋友,一臉的無奈,松口道。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在此休整一天,明天再走也是極好的。”

“那太好了,我家客棧就在前面,轉個彎就到,大家舟車勞頓,肯定很累了,還是先去歇息吧。”

林峰在前面帶路,蘇暮澈嘴角帶笑,很騷包的甩了甩頭發,擺出一個自以為很帥氣的姿勢,給卿瑤音抛了個媚眼,天下還有比他更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人嗎?

卿瑤音嘴角閃過一抹嗤笑,轉身走在前面,淡藍色的衣裙搖曳,邁着輕盈的步伐,樣式普通的衣服掩蓋不住她身上的那份脫俗氣質。

精致的五官排列有序,更加凸顯那份純潔與自然,黛眉彎彎,星目炯炯,不似普通女子的柔情似水,更像是冬日的暖陽,溫暖而又疏離。

三千青絲潦草挽起,自內而外透露着她內心的不羁,霎時間,蘇暮澈深邃的眸子裏完全被這倩影占據。

心動,就在一瞬間。

難道這就是一見鐘情?蘇暮澈摸了摸嘴角,她剛才,好像對他笑了!

卿小北揪了揪蘇暮澈的衣服,可他卻在那裏看着卿瑤音的背影,兀自摸着嘴角傻笑,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

“叔叔,你是喜歡我娘親嗎?”

“啊?”

蘇暮澈回過神,這才看見到他腰部那麽高的小孩子。小小的五官精雕玉琢,尚在小時便可看出英俊的模樣,絕對是個帥哥胚子!

不過……他剛才叫她娘親?

“額……小朋友啊,你剛才說什麽,前面的那個是你娘親?”

“對啊,我娘親漂亮吧,叔叔你剛才看的眼睛都直了。”

卿小北一副小大人模樣,什麽都瞞不過他雪亮的眼睛。

“叔叔你有錢嗎?”

卿小北旁若無人的肆無忌憚的打量着蘇暮澈鼓鼓的錢袋,雙眼放光。

“娘親最喜歡金子了!”

卿瑤音掀桌咆哮,卿小北,不要再打着我的名字去搜刮金子了!老娘喜歡的是寶貝,什麽金子,金錢如糞土,她這個活了兩世的人,才不在乎呢!

蘇暮澈也是個人精,瞬間意會,金子?他多的是啊!一把撈起卿小北抱在懷裏,眼睛裏色彩斑斓,像是發現了新世紀的大門,便走邊問到。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你爹爹呢?”

“我叫卿小北,沒有爹爹,娘親說了,天下的男人都靠不住,尤其是爹爹。”

“這樣,那我叫你小北行嗎。”

“好啊。”

卿小北一邊回答,一邊從蘇暮澈身上摸出幾張銀票塞進小兜裏,笑的無害。

“叔叔,你是誰啊,怎麽會在這裏被人打呢?”

“叔叔啊……可能是因為長得太帥了吧。”蘇暮澈苦笑一聲,難過的神情一閃而過,垂下的眸子被發絲遮擋,那份傷感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專注于銀票上卿小北壓根沒有發現這個狀況。

“小北呀,你娘親有木有給你找個爹爹的打算呢,你覺得叔叔怎麽樣?”

蘇暮澈眨巴着一雙桃花眼,眉宇間風情流轉,加上一顆淚痣點綴,就像是大自然間的一幅絕美的畫卷,就連急忙躲雨的燕子也忍不住流連忘返,盤旋不已。

“嗯……”卿小北老成的摸了摸下巴。

“娘親喜歡我金光閃閃的樣子。”如果你把家産都給我的話說不定我會幫你美言幾句。

“拿去随便玩!”

蘇暮澈抓了幾塊碎金子給卿小北,對于小孩子來說,這應該算是一筆巨款了。

卿小北看着抓在手心裏幾塊“黃豆大”的巨款,又瞅了瞅蘇暮澈的錢袋,眼皮狠狠跳了跳。

看着挺不錯的叔叔,怎麽有些小氣呢。嫌棄的把金子扔到路邊的草叢,卿小北癟了癟嘴,一臉不快。

“我不喜歡玩那些小屁孩才喜歡的碎金子!”

“呦,那些小屁孩才玩的東西?莫非你不是小屁孩?”

蘇暮澈欠揍的調侃,沒有注意到卿小北越來越黑的臉色。蘇暮澈還不知道,就是因為他這一句戲言,就将自己好不容易在卿小北心裏樹立起來的形象全部摧毀,一絲不剩。

他現在覺得,這個叔叔一點都不好!

卿小北臉色臭臭的,掙紮得想要跑到卿瑤音那裏,可把蘇暮澈吓了一跳,這要是就這樣過去了,那還不得被人家誤會呀。

“诶诶!別跑,別跑哇,叔叔把金子都給你怎麽樣?”

蘇暮澈将卿小北一把撈回來,壓低聲音,心虛的看了看卿瑤音的方向,發現她并沒有什麽反應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愛財如命,看起來也不過是幾歲而已,碎金子都看不上眼,看來,這個孩子的來頭不小啊,這樣想來,那他娘親,究竟是什麽人?

用金子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把卿小北哄好了,蘇暮澈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抱着卿小北,蘇暮澈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在金錢的誘惑之下,卿小北終于答應幫他說幾句好話,而從卿小北嘴裏,蘇暮澈已經知道卿瑤音的名字。

“瑤瑤,我們晚上去抓采花賊吧,剛收到消息,他今天晚上會出現。”

“為什麽?我又不是缺乏愛情的孤寂少女,幹嘛自找不痛快。”

卿瑤音站定,幽深的眸子裏是戲谑的影子。

她找人煉制神劍還來不及,那裏有空管這勞什子采花賊,那不是吃飽了撐得嗎。

“那你為什麽救我?!”

蘇暮澈對于這個回答有些詫異,随後是無法控制的狂喜,這麽說的話,卿瑤音之前救他不是因為采花賊的事情,而是單純的因為他!想到這深沉的一點的蘇暮澈忍不住問了出來。

“奧,因為打你的人你把前面的路都堵上了,繞路會很遠。”

沉浸在自己玉樹臨風,風流倜傥的帥氣外表的蘇暮澈正想笑,就被這無情的話給定格在了空氣中。

他被揍得那麽慘她不同情,反而只是因為前面要走的路被擋出手,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啊!

第 6 章 踏上征途

“嗯,不錯,晚上可以加餐了。”

陷入沉睡的小白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小白怎麽變成這樣了?”

卿小北不安的扭了扭衣角,大大的眼睛看着卿瑤音,一臉的無辜。

“小北也不知道,剛才小白突然暈過去,然後就變成這樣,可能……可能是被那條大蛇吓着了!”

“哦?那照這麽說,小白可能是要突破了。”

獸獸們突破之際都會陷入沉睡,這家夥竟然還臉紅,莫非是夢到了啥限制級的畫面。

搖了搖頭,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卿瑤音出聲,安慰着明顯有些焦慮的兒子。

“沒關系,過幾天小白就醒了,這段時間,小北中午要自己睡了哦。”

“小北才不是擔心這個呢,只是……只是小白沒有人抱着睡覺,自己會不會害怕……”

“每天一根糖葫蘆。”

“沒問題!”

單純的卿小北就這樣被一根糖葫蘆收買了,對不起小白中!

豔陽高照,風光正好,玉琴池架着馬車,雙腳搭在車緣邊随意晃着。

“瑤瑤,你說這次我們去會不會遇到什麽寶貝。”

“寶貝!”

卿瑤音眼睛亮晶晶的,如同九天上的星辰,整間馬車都明亮了起來。

“嗯,這個提議不錯。”可以順便去找幾個寶貝!

“娘親,我想要金子!”

“好,沒問題,看娘親帶你奔小康。”

“額……”

卿瑤音和卿小北的思緒跑到十萬八千裏之外,最開始說話的玉琴池顯然是一副習慣了的樣子,這對母子,不能用尋常人的态度來看。

遠遠的看到鎮子外面立着的牌坊,宜禾鎮三個大字飛龍走鳳,迎面傳來一種古樸氣息。

卿瑤音迎風而立,甩了甩衣角,十分拉風,卿小北站在她身旁,一副小正太的模樣,讓人有一種想要上前蹂躏的沖動,而玉琴池,存在感相對來說就很低了,不注意的話很容易讓人忽略。

大街上人聲鼎沸,臨近七夕節,一些小攤販都在賣力喊着,祈求多賺些銀子,不過,在這繁華之中,卿瑤音卻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分外詭異的是,一路走來,她們竟然一個女生都沒有看到,七夕節,不該是男女之間表達情意的時刻嗎?這滿大街的男子是啥情況。

忽而,前方出現混亂,人群中時不時的傳出一聲慘叫。

“停,住手,別打了聽見沒有,小心我生氣滅了你們!”

“哎呦哎呦,疼疼疼。”

“我真不是你們說的那什麽采花賊,你們認錯人了。”

卿瑤音遠遠的看着,伸手拉住一個路過要上前踢兩腳的男子,問到。

“請問,前面是怎麽回事,大家咋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你們是外地人吧?”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卿瑤音三人,了然于胸的看着她們。

“我們鎮子上,最近出現了一個采花賊,專挑那些長得漂亮的女子,縣太爺派人多次圍剿無果,那些姑娘們呀,都吓得連門都不敢出了。

勸你們也不要在大街上逛了,找個地方躲起來,明天一早趕快走!”

男子說完就沖上去了,生怕自己那一腳沒地方踹。

這時候,卿小北小朋友“蹬蹬蹬”的跑回來,額頭上滲出微微的薄汗,閃動着黑亮的眼珠子,壓低聲音道。

“娘親,那位被揍的叔叔胸前鼓鼓的,好像有寶貝……”

卿瑤音的眼睛登時放亮,仿佛時間都停留在了那一刻,讓人不忍錯過。

“走,我們去看看這個傳說中的采花賊。”

三人上前,卿瑤音大喊一聲,“住手!”,所有人都停下來看向她們。

蘇暮澈狼狽的趴在地上,懷中的銀票零零散散的散落一地,終于有機會喘口氣,疑惑的看向卿瑤音。

“怎麽,莫不是你們和他認識?”

百姓已經将蘇暮澈在潛意識裏定義為采花賊,滿滿的敵意蔓延。

“這是我遠方表哥,不是什麽采花賊,大家誤會了。”

卿瑤音在看到那散亂的銀票的時候就知道怎麽回事,蘇暮澈身上的玄氣波動要遠遠高于這些百姓,被人冤枉都沒有出手傷人,這也是卿瑤音幫他的原因。

蘇暮澈驚訝的擡頭,眼神裏雖然不解,但很是配合,笑嘻嘻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卿瑤音身旁,一個衣角在這個過程中搖搖欲墜,晃呀晃。

“咳咳,其實我們兄妹幾人來正是為了這個采花賊!”

百姓錯愕,蘇暮澈旁若無人的繼續胡謅。

“家中小妹不日前被擄,我們追查線索一路至此,誰曾想到,他竟然早就在此地胡作非為,真是喪盡天良!”

蘇暮澈一臉義憤填膺,仿佛說的是真的一樣,卿瑤音聽得嘴角抽了抽,她差點就信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個誤會,我們錯怪你了,原來兄臺也是受害人啊,林某代替大家賠罪了。”

“這倒是沒什麽關系,只是……這裏的客棧不收外客,我們……”

蘇暮澈故意停頓,看向自己身上的狼狽,林峰接到。

“若各位不嫌棄的話,可以到在下的客棧歇息,食宿全免,就當是林某一點小小的心意。”

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

蘇暮澈對卿瑤音眨了眨眼睛,看吧,住宿費都解決了。不過,他被揍了一頓才換來這些,是不是有些虧了?

卿瑤音笑了笑,并沒有答應。

“我們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

笑話,她們還要去找人煉制神劍呢,哪裏有空在這裏浪費時間。

卿小北聽到要走,扯了扯卿瑤音的袖子,眼神有些幽怨,娘親,銀子還沒到手呢!他可不可以多呆一會兒?

原本以為卿瑤音一定會答應的蘇暮澈有些詫異,免費的食宿竟然不要!真是太罪惡了。

或許是卿小北的心聲被聽到,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乍得出現大朵大朵的烏雲,黑壓壓的由天邊覆蓋開來。

紫黑色的雲朵裏夾雜着“噼裏啪啦”的閃電,來勢洶洶,地面上刮起無端狂風,與其相互呼應,看樣子,這是一場大雨啊。

第 5 章 計謀

卿瑤音慢慢深入洞穴,穿過一個岔路口,每入一分,空氣便燥熱一分,千年血參的氣息也就越濃。走了大概有半刻鐘,終于看到了千年血參。

它生長在火炎晶牆上,手掌大小,不斷的吸收着火炎晶裏的水谷精華,散發着幽紅色的光芒,這就是千年血參了!

卿瑤音把它采下來,拿了一個長得差不多的沙參代替,放入大胡子給她的盒子裏。以假亂真,誰人能知。

靜默的空氣緩慢流轉,炙熱的空氣裏傳來一絲涼氣,卿瑤音側身一躲,迅速将血參放進懷裏。

黑衣人身形高大,一雙眸子幽深而狠厲,見一擊不中,又一次沖了上來。

卿瑤音靈活的躲過長劍,冰涼的氣息擦過臉頰,如同寒冬裏凜冽的寒風,刮得臉生疼。

竟是傳說中的寒鐵劍!

“早就聽說寒鐵劍與火炎晶是宿敵,沒想到今日還真碰巧了,你繼續,我先走了。”

卿瑤音随口胡謅,并不想多生事端,可事實往往總是不盡人意。黑衣人挽出一朵朵劍花,封住所有的退路。

卿瑤音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眉梢高挑,眉宇之間散發出與生俱來的冷傲氣質,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樣子。

黑衣人一語不發,手下的攻勢越發的刁鑽,卿瑤音冷冷看着,發現他的破綻,彎腰躲過劍鋒,同時一腳踹向黑衣人的小腿骨,掌風不減,拍到他的胸口。

腳下清晰的感覺到骨骼錯位的動靜,黑衣人踉跄一下,有些吃驚,扔出一道迷霧符,轉身逃走。

卿瑤音被嗆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打不過就跑,真慫!

突然,空氣一下子變得冷漠,屬于火炎晶的特有氣息迅速減少,雖尚有殘存,但仍舊掩蓋不住那種,從地底散發出來的陰冷,什麽情況?

地面傳來微微震動,卿瑤音倒吸了一口冷氣,天!該不會是地震了吧?

卿小北抱着小白悄悄溜進了洞穴,在岔路口前面犯難了,該走哪面呢,萬一碰到娘親怎麽辦?懷中的小團子滾了滾肉嘟嘟的身子,小爪子伸出來指着左面。

“小白,你是讓我走左面嗎?”

“吱吱吱。”是的沒錯。

“那行,小北聽小白的!”

一人一獸越走越遠,空氣中也越來越熱,卿小北熱的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有了一層薄薄的濕意,而小白卻顯得很興奮,不時的在小北的肩頭跳來跳去。

道路蔓延向下,一眼望不到盡頭。路越來越黑,卿小北拿出一顆夜明珠舉在手裏照明。

忽而,小白像是發現了什麽,一下子跳到牆壁上,兩只小爪子牢牢的抓在光滑的石壁上,低頭就啃了下去!

“小白,你餓了嗎?”

“吱吱吱。”是的,它很餓,裏面有好多好吃的!它要忍不住了。

小白不斷啃着牆,像是要從裏面挖出什麽一樣,忽而,一陣刺眼的光芒瞬息即逝,卿小北睜開眼睛,周圍重新陷入了黑暗,夜明珠也不好使了。

陰冷的氣息浸透骨髓,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寒冷,小白縱身一跳,回到卿小北懷裏,圓滾滾的身體裏傳來熱量,卿小北這才回過神,不由得哆嗦了下!

像是地震了一樣,石塊紛紛落下,卿小北不敢停留,邁着步子逃了出去,身後,一雙眼睛深深的看了眼他的背影,随後隐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卿瑤音出來,大胡子那邊的戰鬥還沒有結束,玉琴池靈活的穿梭在其間,把冉蛇搞得暈頭轉向又氣憤不已。

大胡子看到卿瑤音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玉琴池也加快了手上的攻勢,本就是強弩之末的冉蛇終于支撐不住,倒下了。

“洞穴裏有很多岔路,還好不負衆望,找到了千年血參。”

卿瑤音将盒子拿出來,大胡子看的眼睛都直了,感動到不行,一臉的鄭重。

“這……這就是千年血參?!太謝謝了,真的,別的不說,我大胡子也沒有別的本事,如果以後有用的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那太好了。”

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得太慘。

“既然冉蛇已死,那我們就此別過吧,你們身負重任,可不要耽擱了。”

卿瑤音一副深明大義,為他們考慮的樣子,大胡子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遞給卿瑤音,若是以後有事情需要他們幫忙,可以憑借牌子找到他們。

卿瑤音笑的明媚,伸手接了下來,但是去不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他們發現了千年血參的異樣,只怕會氣的想要殺了她們吧。

卿小北拿過牌子,用嫩白嫩白的牙齒咬了咬,興奮的大叫。

“娘親,這是金子做的耶!”

“嗯,你拿着玩吧。”

大胡子得到千年血參急着交差,不過片刻便已走遠,卿小北從樹上爬下來,心裏撲通撲通的,臉上因為激動而顯得紅撲撲的。

卿瑤音戳了戳兒子的臉蛋兒,只當他是吓着了,沒有多想。卿瑤音牽着兒子走在前面,玉琴池悄悄的抹去嘴角的一抹鮮血,而後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提氣跟上。

花兒在風中搖曳,樹葉在奏歌,陽光撒下縷縷滋潤萬物,因為得到千年血參而心情特別好的卿瑤音忍不住哼起了歌。

而卿小北一手提着小白的後腿,一臉的焦急不安,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急得臉都紅了。

“诶?小北呀,怎麽啦,雖然娘親很漂亮,可是你也不能看的這麽入迷吧。”

卿瑤音早就看出來兒子的異樣,看他一臉糾結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出來。

“娘親,什麽時候我們身體會突然感覺到特別熱呢?”

“這個嘛……”

不就是男女,男男,女女在……的時候?

“小北,你很熱嗎?”

“不是小北,是小白!”

小白被拎出來,雪白的皮毛下透出不正常的紅暈,整只鼠像是睡着了一樣閉着眼睛,燙的吓人,卿小北本來抱着的手已經變成用兩只手指捏着小白的後腿,并且溫度還在不斷升高之中。

卿瑤音把小白抓過來,仔細看了看。

第 4 章 尋找

倒黴樹,喜陰,通體黑色,長有針葉,其內含毒素,可致人畜麻痹,燃燒産生的煙霧才會對冉蛇産生一定的克制作用。

找到倒黴樹,從冉蛇口中奪取千年血參會容易許多,于是,大胡子帶着一群人踏上了尋找倒黴樹的道路。

天色漸暗,德生還在前面奮力揮舞着大刀,大汗淋漓,虎虎生風,在滿是荊棘的道路上硬生生的劈出來一條路!

“娘親~”

卿小北胖嘟嘟的手指戳了戳卿瑤音的脖子,卿瑤音順着兒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眼前一亮。

那不正是他們要找的嗎?可是……

卿瑤音看了一眼德生,德生也正好看過來,那一瞬間,夕陽被茂密的枝葉斑駁成碎片,卿瑤音正巧沐浴其中,猶如九天神女,閃耀而奪目。

德生愣了一下,回眸一笑,而後轉過頭,像是受到了鼓勵一樣,大刀揮舞得更快了。

眼看着越走越遠,卿瑤音心裏急得不行,別走哇,再走就走岔了!俗話說,人生中最遺憾的事情莫過于錯過,在倒黴樹就要消失的那一刻,卿瑤音果斷出手了。

“叔叔~那棵樹長得好兇,是什麽呀?”

卿小北軟軟糯糯的叫住大胡子,一雙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就像是真的被吓到一樣。

大胡子命令停下,德生也終于有空歇歇,拄着大刀“呼哧呼哧”的喘着氣。

“诶?”

大胡子有些疑惑,那個……怎麽看起來像倒黴樹呢?一把從德生手裏搶過來大刀,向着那邊走去,德生沒反應過來,突然失去了支撐,踉跄了一下,差點摔掉門牙,幽怨的看着大胡子的背影。

同樣幽怨的還有卿小北小朋友。

肉乎乎的小手用力揉了揉小屁股,渾身上下散發着怨氣,他不會是撿來的吧?小白躺在卿小北懷裏,瞪着小眼睛,無聲的控訴着卿瑤音的“惡行”。

大胡子首先認出倒黴樹,激動的熱淚盈眶,好不感動。

揉了揉眼,拿出面罩包住自己,這才好一點,怎麽沒有人告訴他,倒黴樹揮發出的氣體也有毒?!

取足了倒黴樹的針葉,太陽也完全罷工了。在月上星天的時候,一行人才到達了森林邊緣。

看到客棧,大家決定暫時歇息一晚,明天再去大寒山。

客棧只有五個房間,卿瑤音卿小北和玉琴池一個房間,大胡子一行十幾人分配在另外四個房間。

玉琴池走在衆人後面,手中銀光一閃,并沒有人注意到。賬房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揮手間寫下今日僅有的進賬,又縮在櫃臺後打着瞌睡。

黑暗中,一個身着夜行衣的男子一晃而過,如同一只翺翔過天際的雄鷹,轉身之後,不留下一丁點痕跡。

翌日,大寒山。

卿瑤音埋伏在一顆千年古樹後,看着大胡子一行人笨手笨腳的點燃倒黴樹,扔到洞裏,冉蛇受到刺激,橫沖直撞的沖出來,一雙眼睛足有燈泡大小,散發着紅色的詭異光芒。

狂躁的吐着信子,把大胡子他們纏的緊緊的。

“娘親,胖叔叔他們被纏住了,我們去拿千年血參吧!”

卿小北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小白趴在他肩頭豎着耳朵,一大一小兩雙眼睛充滿渴望的望着卿瑤音。

“你和琴姨呆在這裏,哪兒都不許去。”

卿瑤音瞟了一眼卿小北,直接說道,卿小北的想法被一眼識破,有些頹然,為什麽娘親總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呢。

“我幫你們引開它,你們趁機進去拿千年血參。”

卿瑤音一臉的悲壯,雙目間滿是化不開的憂郁,讓大胡子忍不住想起了卿瑤音那個從未謀面喪生大寒山的“丈夫”,莫名的有些心疼。

“躲好,別出來,這是大男人該幹的事情。”

“不行!怎麽能讓你們獨自去涉險。”

卿瑤音皺了皺眉頭,躲起來她哪裏有機會去找千年血參?反手拿出一柄長劍,卿瑤音很莽撞一樣直接沖了上去。

一劍插在蛇尾上,冉蛇吃痛,狠狠一甩,巨大的蛇尾抽到卿瑤音肚子上,卿瑤音被打的“砰”的一聲倒飛了出去。

正好落在長有千年血參的洞口。

卿瑤音爬起來,“吐了口血”,身上沾滿灰塵,狼狽不堪。實際上,她早已暗中卸掉了冉蛇的力道,這個樣子不過是做給大胡子他們看的。

而大胡子看到卿瑤音現在所處的位置,眼前一亮。

“快,我們拖住它,你進去找千年血參!”

卿瑤音正要沖上前的身子頓住了,臉上寫滿了猶豫。

“我去?”

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把千年血參私吞了?

“快,機不可失,別猶豫了。”

大胡子大吼一聲,催促到。這千年血參可是個寶物,既然有冉蛇看守,那說不定還會有什麽別的東西呢,讓人先進去探探路。

至于別的問題,大胡子一點也不擔心,就剛才卿瑤音展現出來的“三腳貓”功夫,還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看穿了大胡子的意圖,卿瑤音轉過頭冷笑了一聲,既然他們這樣“相信”她,那她只好順從咯。

卿小北抱着小白,黑黑的眸子滴溜溜的轉着。

“琴姨,那只冉蛇好像要輸了诶。”

“什麽?!”

玉琴池看過去,果然,冉蛇的行動較之前相比慢了不少,大胡子等人雖疲憊,但也越來越有幹勁兒,這讓玉琴池忍不住擔憂。

現在輸了?那大胡子豈不是會很快進去,那卿瑤音怎麽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拿走千年血參!

“小北,你呆在這裏,不要動,琴姨去‘幫幫’他們。”

“小北保證一動不動,琴姨你放心過去吧。”

卿小北笑的眼睛眯起來,像個彎彎的小月亮。

玉琴池拔劍,加入大胡子他們對抗冉蛇的行列,看似幫忙,實則她落下的每一劍都是在刺激冉蛇身上的穴位,讓它在一段時間內仍然能夠保持強大的戰鬥力。

大胡子打着打着發現冉蛇突然變得更強了,心下震驚不已,難道這冉蛇已經進化到如此境界,剛才的不敵都是它裝出來的?

冉蛇在心裏欲哭無淚,無語問蒼天,它很無奈,它也不想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