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醒了

這可是一個十分棘手的病症!

人體每天需要飲水約1500毫升,喝水過少,将會出現脫水現象。

大家了不要小看這脫水的現象,一旦出現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喝水就可以補充回來的。

人體脫水後,細胞液滲透壓升高,從而導致血液中的水分大量流向組織間隙,從而造成水腫,胸水腫,腹水腫,甚至腦水腫。

病人極為敏感,不光是水,就連微風、光照等,也會引發高度興奮。

就白太醫的将門窗封死,懸挂紗帳,從一定的意義上來看,是正确的,但是從卿瑤音的角度來看,有點弊大于利。

衆所周知,紗帳是一種很容易挂灰的布料,雖然短時間可以起到很好的防風作用,但是時間長了,上面的灰塵越聚越多,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會對大皇子造成莫大的傷害。

屋子裏面沒有電燈,所以看上去有些暗。

司寇凱澤在司寇哲走的時候,便一同走了,走的時候還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卿瑤音,說是明天一大早再過來,這個動作引得司寇哲深深地看了一眼卿瑤音。

走了也不讓人消停!

卿瑤音坐在床邊,給大皇子不斷的把着脈。

或許是卿瑤音的神情太過沉重,又或許是卿瑤音的模樣太過于正經,卿瑤音不動,白太醫也跟着緊張了起來,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問到。

“你看出什麽了嗎?”

“沒有。”

卿瑤音皺緊了眉頭,白太醫看着她這個樣子眉心一跳,難道說是沒救了?

心裏惴惴不安,白太醫雙眼滿含着憂傷看向大皇子,就像是一頭快要渴死的老牛看着小牛在歡快的吃草,倒是有種他要撒手人間的悲壯感。

“咳咳。”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卿瑤音起身理了理衣服,徑直走了出去。

“我去放放水先……”

白太醫聽到這話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而後一臉嫌棄的坐了回去。要不是大皇子睡着了他不能大喊大,他一定把卿瑤音整個人都好好問候一遍!

卿瑤音走在有些微涼的冷風中,忽然想到了百裏池淵,他現在在做什麽呢?是不是知道了她現在的情況?

哎呀!她在想什麽,為什麽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

迅速解決完,卿瑤音爬上了一顆大樹,凝望着那皎潔的月亮,那上面沒有嫦娥,沒有玉兔,也沒有廣寒宮,有的只是令人絕望的窒息和無窮無盡的隕石坑。

狂犬病,別說現在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紀,也是一種死亡率接近百分之一百的病。

什麽意思呢,得了狂犬病,幾乎就是沒救了,除非有上帝眷顧,不過這是不太可能的。

不說別的,就連那些治療狂犬病的藥物,卿瑤音就沒有啊!這還怎麽治!

卿瑤音第一次覺得,未來那麽迷茫。

大皇子迷迷糊糊的睡着,在夢中,有一個女子的身影,不斷的走進,走進……又遠去,大皇子跌跌撞撞的前進,顧不得身上的痛楚,不斷的追趕着。

“我是來拯救你的。”

女子開口,臉上是流光一般的笑容,莫名的大皇子那顆已經麻木的心又升起了希望。

看不清她的容貌,大皇子恍然驚醒,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只記得那個驚為天人的笑容。

那個女子……是誰?

看到大皇子一睜開眼睛,白太醫留守了上去,将剛剛給大皇子擦汗的木盆和手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進空間,而後上去關切的問到。

那表情,就像是一只饑腸辘辘的貓看到了沒有反抗之力的蝦子一樣,剛到門口的卿瑤音打了個哆嗦。

“大皇子,您感覺怎麽樣?”

大皇子在不發病的時候,神智還是清醒的。

“餓。”

大皇子開口,卻是看着白太醫身後的卿瑤音的。和消瘦的臉頰十分不相符的大眼睛中,竟然有些委屈?

卿瑤音走過來,一手提溜着白太醫把他扔到後面去。

“讓廚房做些沒有湯水的食物來,要軟一點的。”

“我又不是下人。”

白太醫很有骨氣的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土,他不生氣,嗯……他已經習慣了!

“那大皇子餓了可怎麽辦啊,大皇子你的命好苦啊,白太醫都想要餓死您……”

“行行行,我怕了你行了吧,閉嘴!”

白太醫咬牙切齒的說道,轉身出去做飯去了,給大皇子做的吃食,他還是比較了解的。

卿瑤音沖着白太醫遠去的方向冷哼了一聲,還治不了你了,心情很不錯,以至于卿瑤音忽略了在她說“大皇子的命好苦”的時候,大皇子眼中閃過的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好不容易清醒着,卿瑤音怕他又犯病,急忙開口詢問,畢竟她對于狂犬病也是略懂。

“大皇子,您在得這個病之前都去過哪裏,接觸過什麽不一樣的東西或者人沒有?”

狂犬病的攜帶者一般是各種各樣的動物,人基本上沒有,但是卿瑤音也不排除是另外一個得了狂犬病的人抓傷或者咬傷了大皇子的可能性。

大皇子的眼珠子轉了轉。

“我記得,那是一次春季狩獵……

我騎着棗紅色的高頭大馬,追着一頭銀毛狐貍,一直到了密林深處,那狐貍的皮毛很不錯,我想要把它抓住,送給父王,但是那頭狐貍太過靈活,左轉右轉便不見了。

而我……在密林之中迷了路。

那狐貍突然就竄了出來,一口咬在我胳膊上。”

大皇子說着把自己的胳膊伸到卿瑤音眼前,若不是他的眼神還算是清澈,卿瑤音就差點以為他是故意的了。

胳膊橫在眼前,差一點就要杵進卿瑤音眼睛裏邊了,看着大皇子,卿瑤音有些同情,看來真的是病毒入體病傻了。

哎,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是個傻子。

大皇子沒有看到卿瑤音臉上的表情,自顧自的往下講,下面的話讓卿瑤音愣住了。

“那狐貍在我胳膊上狠咬了一口,而後竟然朝着我笑了笑,那分明是一張人臉!

當我回過神的時候,眩暈感一陣陣傳來,再醒來,就是在宮裏了。

然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第 187 章 你能拿我怎麽樣

“那我就不知道咯,不過我聽說白太醫是這宮中最厲害的太醫了,沒想到連區區麻沸散都沒有聽說過,該不會是浪得虛名吧。”

卿瑤音揶揄到。

讓卿瑤音有些意外的是,白太醫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是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

“《大醫精誠》中曾經說過:故醫方蔔筮,藝能之難精者也,既非神授,何以得其幽微?世有愚者,讀方三年,便謂天下無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無方可用。故學者必須博極醫源,精勤不倦,不得道聽途說,而言醫道已了,深自誤哉!

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告訴我們,一個人即使是學的再好,也不能自負,天下那麽大,活到老學到老,不會也是正常的事情。”

白太醫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卿瑤音都有些佩服他的厚臉皮了。

“強詞奪理。”

“非也非也,此乃大醫之道也,吾勵志要做蒼生大醫,而非一家小醫,不恥下問,是我為數不多的美德之一。”

白太醫悠然的摸着胡子。

這樣倒是讓卿瑤音對白太醫的态度改觀了不少。

雖然之前被卿瑤音公然質疑他的決定有些丢臉吧,倒是後來當白太醫發現卿瑤音還算是有些本事的時候,雖然嘴還是挺賤的,但是不恥下問,這一條不錯。

卿瑤音自認為自己這也算是間接的要當一回老師了,心情很不錯。

那大皇子瘋瘋癫癫的,嘴角還殘留着剛才癫狂時期留下來的口水,胡子和頭發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修剪了。

口水留到胡子上面,混合着之前本就有的髒污,整個粘成了一塊兒。

這要是洗起來該有多麻煩!為了那些小宮女們的未來,卿瑤音決定,直接剪了!

胡子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剪了還省事。

毫無預兆的,卿瑤音那麽一剪刀就上去了。“咔嚓”一聲,一團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麽的黑乎乎的東西掉落在地。

卿瑤音分明看到,那團“不明物質”掉到地上的時候,還彈了起來,上面的灰塵濺得老高,好像……還有幾個不明物體,小小的蹦蹦跳跳的走了……

“你…你你…你你你!”

常喜公公今天一整天被卿瑤音打擊的已經夠多了,但是他沒想到卿瑤音竟然敢直接動手。

皇家人的胡子可不能讓外人随便剪。

卿瑤音斜睨了一眼常喜公公,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

“公公啊,這是治病需要,您為了大皇子好,一定不會幹擾我們治病的吧!”

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常喜現在若是說不,就代表他不想讓卿瑤音治好大皇子,到時候說不定會有“有心人”給他安上一個意圖謀反,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說法,那他就完了。

思慮再三,常喜還是決定,不摻和。

“這自然不會,卿小姐請吧。”

“嗯。”

卿瑤音十分高冷的端着架子,在常喜面前如此找回面子,真的是太爽了!

距離卿瑤音離開卿府已經大半天的時間了,卿思遠在府中走過去走過來,渾身上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卿瑤音在宮中發生了些什麽,那怎麽辦,會不會牽連到卿家。

卿思遠現在算是想清楚了,皇上就是想要削弱他手上的力量,雖然現在卿家可以不上朝,倒是那可以調動兵力的虎符可是還在卿思遠這裏。

如果皇上借着這件事情想要把虎符收回去的話,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惴惴不安的等待了将近一天的時間,快到傍晚的時候,有人過類,給卿思遠傳信。

說是她在宮裏發現了許多好玩的東西,要在宮中待幾天,等她全部都看夠了再回來!

言語間透露着白眼狼的氣息。

卿思遠把手中的令牌翻了個面,終究沒有進宮去找卿瑤音。現在若是去了,卿瑤音沒事,豈不是尴尬。

随着夜色的降臨,有人歡喜有人憂。

大皇子還在睡着,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倒是讓人得了這清閑。其間司寇哲還過來裝模作樣的寒暄了幾句。

大概意識就是讓卿瑤音好好在宮裏住着,不要着急,慢慢治,具體什麽時候将卿瑤音送回去,司寇哲并沒有提到,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大皇子卧在床榻上,指甲應該是很久都沒有修剪了,長得老長,指甲縫裏全是灰黑色的泥。

剛才的情況緊急,現在靜下來細細一看,周圍的環境甚是不堪入目。

卿瑤音急忙吩咐人給大皇子換了個住處。因為有了司寇哲的吩咐,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對于卿瑤音的話一點都不敢怠慢,很快便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

大皇子被安放在床上。

卿瑤音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雙眼眨都不眨的直直的盯着大皇子,越看越覺得詭異。

按照二十一世紀的當代醫學來劃分,狂犬病的臨床表現可分為狂躁型及麻痹型兩型,顧名思義就是一動一靜,而每型又分別分為三期:

第一期:前驅期,兩種類型的狂犬病的前驅期十分相似,大多表現為在興奮狀态出現前,大多數患者都伴奏有低熱,嗜睡,食欲缺乏,少數有惡心,嘔吐,頭痛,背腰痛等症狀,周身不适等;對痛,聲,光,風等刺激開始敏感,并有咽喉緊縮感。

而第二期:興奮期或痙攣期,兩型的表現就大不相同了。

卿瑤音看大皇子的具體情況,比較符合狂躁型狂犬病!

狂躁型狂犬病患者,極易進入高度興奮狀态,用比較尋常的話來說,就是容易癫狂。

在高度興奮期,患者會感到極度的恐懼,有大難臨頭的預兆感,會感覺到天塌下來了,地陷下去等等預感。并對水聲,光,風等刺激非常敏感。

極小的刺激被患者無限放大,從而引起發作性咽肌痙攣,呼吸困難等。

像是白太醫所說的,大皇子自患病後一直懼水,畏光,幾乎全部符合狂犬病的病發症狀。

懼水是狂犬病的特殊性症狀!

患者飲水,見水,甚至是聽到流水聲,都會引起嚴重咽喉肌痙攣。

第 186 章 發病

白太醫卻像是司空見慣一樣,一邊用他那強有力的臂膀抱住大皇子,一邊有條不紊的吩咐着。

“快拿繩子過來!把大皇子按住了,不要讓他亂動,也不要讓他咬到自己!”

剛說完,便有小太監拿了繩子上來就要綁住大皇子,可能是之前大皇子發病的時候大家都有了防備,在這屋子裏也備了繩子以防萬一。

但是,大家別忘了,現在的大皇子可是處于發病的狀态。

雙目通紅,口水直流,嘴裏還不斷的發出嘶吼聲,手彎成爪,就要朝着別人抓過去,這還真是像極了狂犬病。

卿瑤音心裏“啪嗒”一聲。

她一邊希望這是狂犬病,這樣的話,自己對于狂犬病還算是熟悉,初步治療起來肯定是見效快,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卿瑤音又不希望大皇子得的是狂犬病。

在二十一世紀,狂犬病并不是什麽大病,但卻是一種令醫生分外為難的病症,因為狂犬病,治不好!

如果是別的病的話,卿瑤音還有可能治好,但是如果确證是狂犬病的話,那卿瑤音就麻煩了!

東宵大陸人人修煉,以玄氣為基礎,各項技能都有了堪稱完美的屬性加成,但是從根本上來說,病理都是一樣的。

卿瑤音不知道摻雜了玄氣的醫術能不能把狂犬病治好,這個她還真沒有把握。

不多時,大皇子便被一群太監給壓住了,像是疊羅漢一樣,大皇子被壓在最下面,嘴裏還在不斷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壓在他上面的小太監也不敢起來。

眼看着大皇子就要被壓的口吐白沫了,可不要在卿瑤音還沒有出手的時候就被這群太監先壓死了!

卿瑤音急忙出手阻止,但偏偏那個什麽白太醫,就跟卿瑤音在作對。

“你們這群人給我起來。”

“起什麽起,我命令你們,都不許起來,沒看到大皇子發病了嗎,如果放開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你們一律自己承擔。”

白太醫的話頗有一種推脫責任的感覺。

被壓在下面的大皇子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卿瑤音顧不上許多,一掌揮開上面的幾個太監,大皇子忽然之間失了束縛,擡起頭看了卿瑤音一眼,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回到了身體裏了一樣,重新“振作”了起來!

這還了得。

卿瑤音素手在空中揚起一個幾乎完美的弧度,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卿瑤音的手上。

這一刻,沒有其他的幹擾,卿瑤音成了所有人視線的焦點。

“砰”的一聲,大皇子毫無預兆的就倒在了地上,白太醫這才回過神來,一臉嫌棄的看着卿瑤音,順便還向後挪了幾步。

“你那手裏面抓的是屎嗎,怎麽這麽臭,把大皇子都給臭暈了!來人,快點給我把大皇子扶起來。”

“啧啧,老匹夫沒見過吧,本姑娘就是喜歡你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卿瑤音叉着腰,看着一衆人将大皇子擡回去,順便綁在了床上,白太醫跟着忙前忙後,可是卿瑤音分明看到,那白太醫在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大皇子身上的時候,他還用綁大皇子的繩子紮了一個蝴蝶結。

老悶騷!

這是卿瑤音在和白太醫見第一面給他的第二個評價。

等到所有人都去了另外一間屋子,卿瑤音這才嫌棄的甩了甩手,好臭哇,她都有點嫌棄自己了。

在穿越過來之後,卿瑤音為了重溫前世的醫術,找了不少的藥材,但是前世那個堪稱為奇跡的東西,麻沸散,卿瑤音卻是怎麽也找不到,任何的植物之中都提取不出來。

在中國的醫藥歷史上,麻沸散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歷史性的轉折,沒有麻沸散的中醫,就不能算的上一個真正的中醫。

終于,在卿瑤音孜孜不倦的探索道路上,找到了一種可以提煉出來麻沸散的花。

這種花名為麻沸花,這是卿瑤音給它取得名字,麻沸花呢,喜歡陰暗的地方,但是又不能有太多水分,對于生長環境極為挑剔。

一般都是在密林深處才可以找到!

卿瑤音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多麻沸花,提取到了麻沸散,簡直要高興壞了,和二十一世紀的麻沸散幾乎一模一樣!

卿瑤音高興的蹦噠了幾天。

不過,凡事都有好壞兩面,卿瑤音找到了麻沸花,但畢竟不是曾經熟悉的提煉麻沸散的植物,所以,麻沸花提煉出來的麻沸散,有一個不算是很大的“副作用”。

那就是臭,很臭,特別臭,惡臭不堪!

其實說到底,卿瑤音有時候也會嫌棄,但是有的用總比沒得用好!卿瑤音還是把它用在了大皇子身上,效果顯著!

不過,在外人面前,卿瑤音就算是嫌棄也不會表現出來,自己的東西,只有自己才可以嫌棄。

白太醫把大皇子放在床榻上,急忙喚人來将大皇子綁上,生怕一不小心大皇子就會醒來一樣,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他們都綁完好久了,大皇子也沒有一丁點兒要醒來的跡象。

白太醫慌了。

“這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你是想要謀反?白太醫眼神不善的盯着卿瑤音。

卿瑤音拍了拍手,悄悄用玄氣将手上殘留的“麻沸散”沖下去,這才感覺好一點了,慢慢悠悠的走過來,一點都不着急,把白太醫氣了個半死。

“我說我就這麽不招人待見啊,你能不能再走慢一點點!”

“好啊。”

卿瑤音滿足白太醫這個為數不多的願望,白太醫崩潰抱頭。

“放心吧,大皇子沒事,這是麻沸散,可以讓大皇子好好睡上幾個時辰,看他這樣子,恐怕很久都沒有好好睡一覺了吧。”

躺在床榻上的大皇子眼眶深陷,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在剛才的拉扯中,領口被撕開一塊兒,消瘦的鎖骨露了出來。

看上去就像是剛從非洲來的難民一樣,吃不飽穿不暖,這個皇子當的,卿瑤音都替他憋屈。

“當真?”

白太醫還有些不相信,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卿瑤音。

第 185 章 見好就收

這赤裸裸的鄙視讓白太醫這個“斯文人”都差點要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和卿瑤音比試比試了,還是被司寇凱澤強行拉住的。

司寇凱澤給常喜使了個眼色,常喜不情不願的看着卿瑤音,等到過了一會兒,白太醫冷靜的差不多了,整了整衣服,恢複了平日時的模樣。

極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情緒,白太醫開口,還算是平和。

“這位卿小姐,請問您為什麽要這麽做,大皇子的病見不得陽光。”

卿瑤音翻了個白眼。

“你是冒牌的吧!病人得多見陽光,呼吸新鮮空氣,連這點規律都不懂,你還有臉在宮裏混?如果我是你的話,直接一頭撞死得了。”

這下可好,好不容易緩和下去的情況一觸即發。

白太醫現在也顧不上什麽形象問題了,他研究醫術這麽多年來,不說別的,在崇明國,甚至是東宵大陸上,還沒有幾個人敢這麽和他說話。

藥箱被甩到藥童身上,白太醫卷着袖子!

“你你你……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的人在說誰?”

卿瑤音當即反駁回去,白太醫很快回到。

“說你!”

結果,白太醫剛說完就發現,有些不對勁,臉色一邊,脫了一只鞋子就向卿瑤音扔了過去。

“小兒本事不怎麽樣,這張嘴倒是生的伶牙俐齒!”

呦呵!還來暗器!

卿瑤音身子一閃躲了過去,誇張的捏着鼻子,一臉嫌棄。

“不光醫術不怎麽樣,人也不怎麽樣,咦……”

只不過短短的一句話,直接讓白太醫爆發了,司寇凱澤死命拉着才沒讓兩個人打起來。

白太醫的修為并不高,索性在平日裏直接不用了,完全是憑借蠻力,司寇凱澤很容易便攔住了,不過身上卻是挨了白太醫好幾下。

常喜看到情況有些受不住,這下子也顧不上什麽別的了,牢牢的抓住卿瑤音,生怕她先竄出去。

雖然不知道卿瑤音的具體修為,但是故意這打起來的話,白太醫打不過她。

卿瑤音倒也沒有過多的掙紮,看着被司寇凱澤拉住的白太醫不屑一顧。醫術醫術不怎麽樣,打架還不會!一無是處!

第一次見面,卿瑤音就給白太醫扣下了這個帽子。

殊不知,白太醫的醫術在東宵大陸上,算是頂尖的那一波了。

而令司寇哲尊重白太醫的還不光如此,醫術好是一方面,再加上白太醫暴躁的性子,脾氣一上來,管你是天皇老子還是誰,直接就開打。

記得那一次直接用酒杯砸到了皇帝的桌子上,雖然心裏很氣,可是白太醫肚子裏的東西是誰都沒有學過來的,司寇哲只能是道歉加賠禮。

這才把白太醫給哄好了。

從那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白太醫的脾氣,不會再輕易招惹他。

但是卿瑤音可不信這個邪,什麽脾氣暴躁,完全是自己作的!

就像是那個電視廣告所說:小孩子不聽話,多半是閑的,揍一頓就好了。

對付白太醫,也是同樣的道理,更何況,就他那半吊子修為,她都不用動手,白太醫也打不過她。

“喂,耍夠了沒?本小姐忙得很,可沒有空看猴子跳梁!”

司寇凱澤拉着白太醫,又不能還手,苦不堪言,偏偏卿瑤音還在火上澆油,司寇凱澤的頭都快大了。

“行了行了,白太醫啊,我們當前的主要任務是為皇兄治病,這些私人恩怨,我們事後再解決!事後再解決!”

司寇凱澤忙不疊的打圓場。

好在白太醫雖然脾氣暴躁,但是談及看病的時候卻是十分正經的,當下就收了動作站好,若不是他的一只腳還缺着鞋子,卿瑤音都要以為剛才是她幻覺了。

還有這樣的人,開眼界……

“老夫大人有大量,不和你這個小娃娃計較,大皇子的病重要,待老夫先去看看。”

小藥童乖乖的跑過去把白太醫的鞋子撿回來,真是一條合格的“走狗”,卿瑤音對白太醫的第一印象并不好,連帶着小藥童也遭殃。

“那是你打不過我!”

赤裸裸的揭穿現實,卿瑤音一點面子都不給白太醫留。

白太醫氣得胡子都快要翹起來了,不過看上去還在抑制着自己,用力甩了甩袖子,不再理會卿瑤音,徑直進了屋裏。

卿瑤音看着,白太醫那甩袖子的模樣好像把自己全身的力氣的用上了。

恍惚間,卿瑤音仿佛還聽到了“嘎嘣”一聲,有些牙酸的咽了口口水,都老胳膊老腿了,還學人家年輕人置氣,也不怕把胳膊甩斷咯……

屋子裏面的空氣并不是很好,卿瑤音看見在前面的白太醫也皺着眉頭。

這是什麽情況?剛才不還在質疑她嗎,現在這幅樣子,難道是不知道這裏變成了這個樣子?

屋子裏面都被卿瑤音翻得差不多了,但是仍舊沒有看到大皇子的身影,卿瑤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大皇子早就不在了,被悄悄的處理掉。

只見白太醫東看看,西找找,不一會兒,就從偏房的床底下,找到了灰頭土臉的大皇子。

大皇子整個人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蜷縮在床底下,身上的衣服不知道都多久沒有換過了,散發出陣陣惡臭,此刻,白太醫正不嫌棄的拽着大皇子的衣領子。

如果不是卿瑤音知道現在的狀況的話,一定會以為這是讨債的上門抓酒鬼來了。

白太醫一臉憤怒還沒有完全退下去,再加上大皇子沒有精神的頹廢模樣,活脫脫的演了一出苦情戲有木有!

不過大皇子的病好像确實是像白太醫說的那樣,畏光,懼水。

剛被從床底下拽出來,原本還算是平靜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大皇子突然發狂,雙眼一下子變得通紅。整個人也來了精神了。

嘿!這比興奮劑還好使!

卿瑤音已經異常迫切的想要知道大皇子是得的什麽病了。

跟在後面進來的司寇凱澤,估計也是好久沒有看到過自己這個皇兄了,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第 184 章 庸醫

不過是一個草包,皇上讓她來不過是為了打壓卿家,讓他們再一次下不去臺罷了,哪裏指望着卿瑤音真的可以治好大皇子,她還以為自己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司寇凱澤抱着胳膊,一聲不發的看着戲,倒是眼中有一瞬間的流光閃過。

“常喜公公平日裏唇齒可是犀利的很,現在怎麽結巴了呢?既然皇上親自下令請我過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常喜公公現在這個樣子,莫非是想要抗旨?”

卿瑤音故意強調了“親自下令請”這幾個字,提醒着常喜公公,這件事情還輪不到他來說道,要是看不慣的話,就去找司寇哲去啊。

反正這件事情是司寇哲整出來的,他如果不下令,自己現在還在卿府悠哉悠哉的曬太陽,逗兒子呢!

常喜的嘴巴動了動,沒說出什麽。

只是暗自拉了一個小太監,讓他去把這裏的事情告訴皇上。

卿瑤音看到了常喜的小動作,沒說什麽,如果不行那就太好了,她還巴不得司寇哲現在讓她回去呢,反正她還沒有見到大皇子,司寇哲不會拿她怎麽樣的。

手上的動作不停,卿瑤音不過三兩下,便把原先嚴嚴實實糊在門窗上面的東西全部扯了下來。

久違的陽光照進屋子裏面,稍微沖淡了些腐朽的氣息。

卿瑤音一眼望過去,屋子裏面的家具倒是華麗,看來司寇凱澤并沒有苛刻這個得了怪病的兒子。

可是,家具上面落得一層厚厚的幾乎可以扣的下來的灰,卿瑤音是怎麽也忽略不了。

卿瑤音轉過頭看了一眼那些小宮女們,眼神像是一柄利刃,穿透力極強,如同直接看到了那些宮女的心裏一樣,有幾個宮女心虛的低下了頭。

看來這裏司寇哲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吧。

想來也是,這樣一個患病之人,對于他來說還有多少的利用價值,能夠做到這樣,不容易……

皇宮的事情,卿瑤音不想管,也管不了那麽多,她現在只想把那大皇子的病搞清楚了好回去,表裏不一的皇宮,太不适合她了。

外間沒有人,卿瑤音慢慢向裏,越是深入,便越是氣憤。

這屋子裏面無處不在的沙帳是什麽情況,別告訴她那個什麽勞什子白太醫是個同志,喜歡這些女孩子家家喜歡的紗帳。

卿瑤音一邊在心裏罵着傻缺,一邊自己動手将那些紗帳全部扯下來丢到一旁。

那些宮女太監們根本不用看,一點也指望不上,而常喜看到卿瑤音的這個舉動,似乎是意識到了,即使是自己來口阻攔,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雖然臉色鐵青,但是很聰明的沒有說話,只是不斷的用手指捅咕着身後的小太監,讓他們去給司寇哲報信。

這些卿瑤音都看在眼裏,一笑而過。

小太監跪在地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皇帝呢,那高高在上的氣質,盤龍卧虎的柱子,這大殿裏的每一樣東西都讓他感到害怕,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空氣靜的小太監都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半晌,他聽到頭頂上傳來不怒而威的響動。

“既然卿瑤音那麽胸有成竹,那就讓一直為大皇子看診的白太醫過去與她一同看看,朕的皇子究竟是得了什麽病。”

“是。”

小太監如釋重負的從大殿裏出來,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殿,眼神之中是無盡的向往與希望,而後轉身朝着白太醫那裏報信去了。

卿瑤音在屋子裏面翻來翻去,像極了一個來抄家的惡霸。

常喜和司寇凱澤兩人都沒有動,他們都不知道卿瑤音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只不過,不同的是,司寇凱澤看着卿瑤音的眼神愈發的不尋常起來,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卿瑤音還有這樣的一面,誰能告訴他,這個臨危不懼,看着他一點都不害怕的卿瑤音,真的是之前那個只要遠遠的看到自己就會臉紅的卿瑤音嗎?

五年的時間,究竟經歷了什麽可以把一個人變成這樣,天翻地覆,猶如重生。

白太醫正在搗藥,看到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過來,還以為是後宮又有哪位嫔妃來拿一些養身體的藥,連頭都沒擡就讓手邊的小藥童去招待。

小太監越過藥童,看着白太醫,臉上都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白太醫,我不是來拿藥的,是來找您去大皇子那裏一趟的。”

“哦?”

大皇子那裏?白彥佗記得,大皇子那病不是看不好,養着了嗎?難道是大皇子的病突然惡化了!

白太醫急忙便取了藥箱,連問都沒問,便帶着一個小藥童随着小太監去了大皇子那裏,一路上小太監幾次想要開口,可是白太醫就像是突然之間被附體了一樣。

不過辟心境的修為,拽着他竟然一路飛奔!

那着急的模樣,還真是不負藥瘋子這個名號。

等到了大皇子那裏,白太醫一下子愣住了,而後怒喝。

“這是什麽情況,是誰把那些門窗都打開的,當老夫是空氣嗎?把老夫的話當做耳旁風!”

卿瑤音正在找大皇子的路上狂奔,突然聽到外面有人罵罵咧咧的,原本沒找到大皇子心情就不怎麽樣,聽到這話,臉一拉便走了出去。

常喜在後面,看着卿瑤音的背影和白太醫憤怒的模樣,臉上有了些笑意,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可是最信奉白太醫了,不說別人,就連皇後也得給白太醫面子,卿瑤音這次的行動,按照白太醫那較真的性子,可有好看的了。

“啪!”

卿瑤音豪氣的把門一踹,憤憤的開口。

“本小姐讓做的,誰看不慣站出來,比試比試啊!”

說着就要撸袖子。

白太醫專攻醫術,修為是他的弱點,聽到卿瑤音這麽說,有些意外,臉都漲紅了。

司寇凱澤看情況有些僵,急忙出來打圓場。

“白太醫不要動氣,這是皇上剛剛請過來的,可能說話有些直,您不要往心裏去。”

白太醫剛憤怒起伏的胸膛剛剛平靜了一些,就聽到卿瑤音在那裏低聲冷笑。

“假好人。”

第 183 章 陽謀

“朝堂上的事情老奴怎能得知,皇上這麽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卿小姐随老奴進去吧。”

常喜公公在前面帶路,倒是沒有看到他有害怕的樣子。

卿瑤音抱着胳膊,看來這皇帝是故意的咯,把她叫進宮,連人都沒看到就讓她直接過來這裏,若是她治好了,說幾句富麗堂皇的話便好,若是她治不好,那就不一定是什麽結果……

根據一路上常喜公公的表述,卿瑤音初步斷定此人得的是狂犬病。

二十一世紀,中西藥都治不好的病症,讓她怎麽辦?

在卿思遠得到卿瑤音進宮的消息的時候,卿瑤音已經走了很久,卿思遠在地上不停的走過去又走過來,眉頭像是解不開的鎖一樣,當年面對敵軍百萬,卿思遠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大皇子的情況,卿瑤音能治好嗎?

計如雲和卿奕安看着忐忑不安的卿思遠,嘴角隐隐還留有笑意,兩人一邊假模假樣的安慰着卿思遠,一邊在心裏慶幸,卿瑤音這次大難難逃!

別人不知道,計如雲可是清楚得很。

自安慕朗去世之後,卿瑤音一直在她的名下撫養,什麽琴棋書畫,樣樣不會,甚至連大門都沒出去過幾次,談醫術,那真的是要笑煞衆人了。

這次卿瑤音去了宮裏,一定不會平安無恙的出來!不用自己動手,這倒是省事了。

大門緊閉,窗戶也被棉被嚴嚴實實的堵住,從外面看來,霖夢閣三個鎏金大字,配着如此景象,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霖,久下不停的雨;夢,黃粱一夢。

卿瑤音想不明白,為什麽堂堂大皇子住的地方要叫這麽一個名字,從字面意思上來看,實在算不得好,難不成這個大皇子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事在當前,趕鴨子上架,卿瑤音管不了那麽多了。

此行,不成功便成仁,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己盡人事聽天命好了!卿瑤音一邊握緊了手中的麻沸散,一邊警惕的觀察着。

霖夢閣宮女看到皇帝身邊的當紅常喜公公過來,紛紛上前行禮。

一張張小臉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身上還帶着未褪去的稚嫩,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寬大的袖子裏纖細的手臂不停的抖着。

“參見常喜公公。”

宮女們的害怕顯然常喜公公很受用,十分臭屁的端着架子。

“起來吧。”

卿瑤音冷眼看着,因為這些宮女并不認識卿瑤音,也就沒有問好,正好卿瑤音也不是一個習慣別人總是跪啊跪的。

宮女們剛剛站起來,還沒站直溜呢,就又跌跌撞撞的跪了下去。

“沁陽王安康!”

聲音震耳欲聾,聽上去完全不像是那些小身子發出來的,卿瑤音投過去一個震驚的眼神。

不過,沁陽王怎麽正好來了?

卿瑤音轉過頭,看着司寇凱澤腳上的靴子還繡着金線,正邁過臺階,忍不住感慨萬千,一個大男人為毛繡着一朵娘兮兮的祥雲。

“好久不見。”

“本王剛好路過,聽到這邊有聲響便過來看看,卿小姐過來了。”

裝吧!

皇宮那麽大,卿瑤音自己走都能迷了路去,司寇凱澤怎麽能趕在她來的時候正好路過,宮裏的人,說話就是不痛快。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皇子生病已久,想來沁陽王也是公務繁忙,順便來看看也是極好的。”

卿瑤音拐着彎的說司寇凱澤對自己的同胞哥哥不上心,果然,卿瑤音的餘光清清楚楚的看到,司寇凱澤的臉慢慢的黑了下去。

心情瞬間分外美好。

卿瑤音走路都暢快了不少,屁颠屁颠的跑到常喜公公那邊。

“公公啊,我們要抓緊時間了,不然過會兒天一黑,可就又浪費了一天,大皇子的病還沒有下定論,這麽拖下去可不好!”

常喜悄悄地看了一眼司寇凱澤,發現這位主子并沒有要爆發的跡象,暗暗松了一口氣。

“來人,都給我好好備着,開門。”

一聲令下,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哆哆嗦嗦的立在一旁,有幾個像是這裏的頭頭,上前去開門。

按照行為學來說,一個人養成一種習慣來說,至少需要二十一天,小宮女們看起來備受壓迫,恐怕是由來已久了啊。

司寇凱澤背着手站在一邊,像是個高高在上看着世人受苦受難的旁觀者,卿瑤音莫名的有些幽怨,瞪了他一眼。

随着那扇沉重的大門被緩緩打開,一縷肉眼可以看得到的煙塵随風飄散,卿瑤音用袖子捂住嘴咳嗽了兩聲。

這是有多久沒有打掃了啊,裏面住的真的是大皇子?

卿瑤音分外懷疑。

待那些煙塵散去了一些,卿瑤音慢慢向裏面走去,入目的是無盡的黑暗,就像是一個永遠都見不到太陽的地獄,沉悶壓抑。

“唰。”

“你!你幹什麽!”

常喜公公吓了一跳,上來就要拉住卿瑤音,又顧及到卿瑤音的身份,站在卿瑤音面前攔住她,一臉慌張。

“你這是做什麽?”

卿瑤音眨巴了下黑色的大眼睛。

“把它摘下來啊,通通風。”

說着說着,卿瑤音同情的看了一眼常喜公公,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就瞎了!

後面的宮女太監們都抖成了篩子,看起來就像是安上了電動小馬達一樣,卿瑤音佩服的很。

“來人,快給我把那窗戶堵上,太醫說過,大皇子這病,見不得光,通不得風。”

常喜公公急急忙忙的招呼身後的小太監,就要把卿瑤音手中的東西搶過去,卿瑤音向後錯了一步,躲過常喜伸過來的手。

“哪個太醫說的這話,你給我找過來,簡直是庸醫!”

生病了要治病,卿瑤音還從來沒有看見過生病了要把人困在一個小黑屋裏面悶着,這樣,別說是有病了,就算是沒病也能給整出病來。

“你你你……”

常喜公公哆嗦着手指指着卿瑤音,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話來。

那可是崇明國最厲害的太醫白彥佗親自診出的病,卿瑤音她算是什麽人,竟然敢質疑白太醫的診斷。

第 182 章 懼水

卿瑤音對于這一點很是不解,但是既然玉琴池那樣說了,卿瑤音也只得把自己想要比試的沖動壓下去,修煉重要修煉重要,閨蜜爬高了,自己也不能給她拖後腿不是。

專心修煉的卿瑤音對于外界的事情可以說是全部自動屏蔽了,簡直就是一副與世隔絕的狀态。

就要距離征婚大典還有五天的時候,卿思遠突然被準許上朝。

自卿思遠被降職之後,就被“特準”,尋常時候,如果沒有特殊的召見,可以不用上朝。卿思遠也不知道是想清楚了還是怎麽的,這幾天不上朝之後,在家裏也樂得清閑。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條,卿思遠突然被上朝。

卿瑤音被叫到廳堂的時候是很詫異的,一臉蒙蔽,什麽情況?卿瑤音不是很懂,只端起一杯茶靜靜的喝着,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卿家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全都到了。

計如雲,卿奕安,還有其他幾位姨娘。

卿思遠環顧了一周,看人都到齊了,清了清嗓子。

“大家知道今天是因為什麽事情我把大家召集到這裏的嗎?”

卿瑤音默默的在心裏說了句,她又不會讀心術,怎麽知道。

“你們可曾聽說過一種病症,患病之人畏光,懼水,犯病之時,整個人就像是被邪魔附身一樣,雙目通紅,見人就咬,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認得。”

卿思遠說着有些惆悵的嘆了一口氣,觀察着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半晌,沒人說話,卿奕安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好像上面繡了什麽不得了的圖案一樣,百看不厭。

畏光,懼水,像邪魔附身一樣,卿瑤音又小口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這樣粗淺的看起來,不正是狂犬病的征兆嗎?

看卿思遠這個鄭重的表情,都沒有說犯病的是誰,看來此人一定不同尋常。

卿思遠剛剛下朝不久,所以他說的,一定是在朝堂上看到或者聽到的,如此看來,多半是皇家之人,卿瑤音不喜歡官場,更不喜歡皇家,對于這兩樣,現在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即使是她已經差不多确診嗎多半就是狂犬病,也不會随随便便的說出來。

沒有一個人說話,卿思遠的眉頭高高的蹙起,伸手揉了揉不斷跳動着的太陽穴,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

“沒有別的事情,都回去吧。”

今日被召上朝,還以為是自己要官複原職,沒想到皇帝突然開口,太子病了。

大皇子自小聰慧,三歲能文,五歲能武,在崇明國,用天才來形容實至名歸。

可惜天不遂人願,上天給了大皇子一個厲害的腦子,卻給了他一副不成器的身子,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豪不誇張的說,大皇子就是用藥材堆起來的。

幸好他是出生在皇家,若是一般人家裏,都供不起他那樣大的花銷,更何況,現在少的不是銀子,而是藥!

皇帝與大皇子的母妃,也就是皇後,皇後很得皇上的寵愛,平日裏對于大皇子也是分外關心。

原本,如過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皇位,就是應該屬于大皇子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從前幾天開始,大皇子變得越來越不對勁。

先是發熱,而後腹瀉嘔吐,最後簡直就像是中邪一樣,完全變了一個人。

宮中的禦醫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皇帝也暗中找了不少人,可是一看到大皇子的模樣,都搖頭說沒得治,皇帝沒辦法,這才将所有人都召集到宮中,讓他們去想辦法。

卿思遠将家中所有的人都叫過來,完全是抱着一種僥幸心理,萬一有人就聽說過呢,不過結果讓他失望了,什麽結果都沒有。

廳堂中的很陸陸續續離開,卿瑤音也随着人流走了出去,卿思遠到現在,還以為皇上會對他有一種別樣的情感,不會像別人說的那樣,用完棄之,這是一個征戰沙場過的将軍的想法。

卿瑤音邊走邊想,為什麽宮中會有人突然得了狂犬病呢,她也沒見過宮中有狗啊。

狂犬病,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紀也是一種很棘手的疾病,幾乎不可以被治愈,患病之人大多數都會死去。

快要走到碧凰園的卿瑤音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果然,還沒走到碧凰園呢,聖旨九點到了。

還是之前的那個公公,這次倒是沒有擺譜,直接該到了卿瑤音面前。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卿瑤音,作為神醫安慕朗之女,特招入宮……”

公公一口氣念完,連氣都沒換,卿瑤音接過聖旨,滿臉黑線。

這是什麽意思?東窗事發?宮裏面有人犯了狂犬病,就讓她入宮,怎麽把她想的那麽美呢?

不說別的,就以前的卿瑤音來說吧,整個人太過于懦弱,又被計如雲死死的壓着,雖然娘親是安慕朗,可是安慕朗在剛一生下卿瑤音之後就去了。

這樣一個一生下來就失去了娘親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若不是卿瑤音在現代在醫學方面有些造化,今天不就完了嗎。

卿瑤音長嘆一口氣,該來的躲都躲不掉,她甚至感覺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她呢?

講真,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去,為皇家服務,太費心了。

你幹得好,最多不過賞賜,你幹的不好,可能腦袋就沒了!卿瑤音一本正經的想要拒絕,可是那公公可不會給卿瑤音機會。

“我可以不去嗎?”

卿瑤音弱弱的問了一句。

“當然不可,這可是聖旨,難道卿小姐是想要抗旨嗎?”

公公眯着眼睛看卿瑤音,他倒是巴不得,可是上面不允許。

第一次失敗的卿瑤音不情不願的跟着公公入了宮,皇帝看都沒看,仿佛是特別信任卿瑤音一樣,多年的好友一般,直接就把卿瑤音帶到了大皇子那裏。

不知道是信任,還是考驗……

卿瑤音還沒有打開門,站在外面,就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低吼,其間還夾雜着不斷有物品掉落地上碎掉的聲音。

“公公,皇上呢?”

雖然知道這是皇帝故意的,卿瑤音還是明知故問到。公公捏着蘭花指,尖細的嗓子讓人聽了都?的慌,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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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1 章 認真的

計老夫人看着計如雲心都快碎了,不光撥了幾十個暗衛給卿瑤音,還悄悄的避開別人,塞給她一個大拇指大的牛皮紙包,計如雲眼光一閃,看到計老夫人堅定的眼神,默默的點了點頭。

從計家得到了不少資助,計如雲說話都有了底氣,在計家又待了半天,計如雲這才回了卿府。

計老夫人站在門口,看着那遠去的馬車,淚眼婆娑,心裏面把那從未謀面過的卿瑤音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卿瑤音究竟是什麽人,敢如此放肆……

計老夫人到了這個年紀,常年在後院中,一般不出門,府裏的人都以計老夫人的身體為重,自然也不會把外面的那些煩心事講給計老夫人,計老夫人也不知道卿瑤音之前在京都的“壯舉”。

不過,計老夫人不知道,正因為她聽從計如雲的話把卿瑤音當成了敵人,反而害了整個計家,當然這是後話了。

卿瑤音和玉琴池鬧了半天,卿小北在一旁乖乖的坐着,也不打斷娘親和琴姨之間的談話,看着兩人說的口渴了,還貼心的端過去茶水讓她們潤潤喉。

“你知道嗎,萬齊國最近出大事了。”

玉琴池喝了口水,又恢複了精神。

“出事?出什麽事?”

難不成是蘇暮澈要招親了?卿瑤音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個可能了,按照蘇暮澈的年紀,差不多了。

玉琴池有點不相信!

“那麽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在玉琴池的印象之中,卿瑤音永遠是消息最靈通的那個人,哪家剛挖了一顆千年靈藥,哪家的姑娘又長得漂亮上街迷倒了幾個男子……以往這些都是卿瑤音給她講的,但是沒想到啊,這次卿瑤音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別賣關子了,真不知道。”

卿瑤音也很無奈,她最近不就是忙着征婚大典麽……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诶不對啊,你是不是喜歡誰了,往常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玉琴池步步逼近,看的卿瑤音有點慌,不敢看向玉琴池的眼睛。而以前的卿瑤音,就算是所有人都在質疑她錯了,她也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以力挽狂瀾之勢來把黑的說成白的,證明自己沒錯。

現在的卿瑤音,有點乖啊。

“哎呀哎呀,說沒有就沒有,你還來勁了是吧,是不是找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卿瑤音站起來就要打玉琴池,一手高高揚起,這妮子怎麽突然這麽能刨根問底,她和百裏池淵才沒有什事情呢。

“好好好,你長得漂亮,你說什麽都對行了吧。”

玉琴池躲開卿瑤音的魔爪,理了理被弄亂的衣服。

“我聽說,萬齊國的三皇子,也要征婚了,你說,怎麽會這麽巧呢,是不是你們倆商量好的?”

“不是吧?!”

怎麽這麽巧?蘇暮澈那厮在搞什麽鬼,前幾次看他的時候,也不像是欲求不滿的人啊,為什麽要征婚呢。

“聽說,這是萬齊國皇帝的意思,蘇檀的兒子裏面,大多都是成婚了的,現在唯一單身的,就只有三皇子了,我猜,可能是因為傳出去不好聽吧,萬一被別人以為是三皇子那方面有問題呢,皇家威嚴,可是不容置疑的!”

玉琴池解釋道,看向外面的雙眼裏滿是可惜啊。

征婚,萬一碰到一個自己不喜歡,對方也嫌棄自己的人,那下半生豈不是煎熬,婚姻,果真是愛情的墳墓,皇家更盛。

古往今來,又有幾人可以沖破束縛,看來那三皇子也不例外了。

“這樣啊。”

卿瑤音忽然不知道有一種什麽情緒,萦繞在心頭,可能是因為和蘇暮澈還算是朋友,又可能是因為思想觀念不同的卿瑤音接受不了這裏人的這種想法,看她們都是司空見慣的樣子,卿瑤音心裏有些悶悶的。

皇家,萬人之上卻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主導,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擠破了頭去争那個位置。

有時候情緒就是突如其來的,卿瑤音忽然沒了興致,整得玉琴池一頭霧水,她是說錯了什麽嗎?

徐戈倚着窗戶,目光放遠,外面的海棠花開的正盛,卻沒有一朵入了他的眼。下屬站在一旁等着吩咐,徐戈沒有說話,可是緊握着窗棱的手指已然泛白,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你是說,昨天晚上有人進了府中,但是沒有一個人發現,直到現在過了半天才知道?!”

他徐家的防備何時脆弱到這個程度,還是說來人太過于強悍,讓人根本察覺不到?如果是這樣的話,強大如此,他們徐家有什麽值得去被窺探的。

莫非是那件事情……

“是屬下失職。”

下屬低頭認錯,自徐戈身上蔓延開來的低氣壓讓人特別不舒服,就像是在一個慢慢抽到真空的機器裏面一樣,讓人從頭發絲涼到了腳底。

“那人潛入府中,打暈了守衛之後換上了守衛的衣服,具體在府中做了什麽,還沒有調查出來。”

徐戈手中慢慢用力,一聲脆響,手中抓着的窗棱應聲而碎。将手中的木屑丢掉,徐戈拍了拍手。

“給我去查,一天時間,查不出來的話,你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是!”

下屬領命下去,徐戈則是不緊不慢,語氣重,可是也沒有真的生氣,生性善良的徐戈現在新中源對于那個潛入徐家的人現在只有滿滿的佩服。

征婚大典定于七日之後舉辦,百裏池淵不知道去了哪裏,常常是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影,卿瑤音和玉琴池兩人在後院,倒也是熱鬧。

玉琴池因為機緣巧合,修為已經達到了飛雲境高階,卿瑤音不過中階,自然要和玉琴池比試一番,常常是不相上下,卿瑤音很是奇怪啊,往往到了飛雲境之後,只要一個等級的差距,就是天差地別。

可令卿瑤音搞不懂的是,為什麽玉琴池會和自己差不多的樣子,據她說是因為境界不穩固的原因,卿瑤音看着玉琴池也不像是有事的,也沒多想。

第 180 章 遇見

“你相信緣分嗎?反正我不信。”

卿瑤音撇了撇嘴,玉琴池直接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卿瑤音剛喝進去的茶差點噴了玉琴池一臉,那力道,心頭老血都快被拍出來了。

“你不信還要征婚,萬一是個老頭子怎麽辦,到時候那麽多人,還有你反悔的地步嗎?”

幾天不見就出幺蛾子,真是不讓人省心,玉琴池一雙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是不是要活生生的氣死她?

“消消氣消消氣。”

卿瑤音自知理虧,笑得狗腿,端了一杯茶過去給玉琴池順氣,玉琴池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不過,如果把剛才比作風雨欲來,那現在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沒好到哪裏去。

一頓飯吃得,玉琴池一直是一張臭臉,倒是把卿瑤音給累壞了,這真是,自己想要找一個男子,還這麽困難咯?最後卿瑤音憑借着一張巧嘴,好說歹說,玉琴池這才好一點。

正午的陽光是刺眼的,又是炙熱的,那駭人的熱量,似乎是想要将世間的所有髒污全都曬幹蒸發。

卿奕安在屋子裏躺着,一邊享受着婢女們無微不至的按摩,一邊繡着杜鵑花,好不惬意。

“娘親這時可是回來了?”

“還沒呢小姐,夫人這都多久沒回娘家了,這一回去,自然要敘敘舊的,依奴婢看吶,夫人晚間便可回來了。”

在卿府,下人們之前都是叫計如雲夫人的,自從卿瑤音回來之後,便改為雲姨娘,但是我私下裏,尤其是卿奕安的面前,這些婢女們還是尊稱計如雲為夫人。

卿奕安聽到婢女的回答,擡頭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麽,又低下頭去專心看着手裏的繡品,婢女見卿奕安低下頭去松了一口氣。

“啊!”

随着一聲慘叫,卿奕安的食指上印出了不少血跡,在白色的底色上很是顯眼。

“竟然敢轉移我的注意力,你是不是故意的,來人,給我把她拉下去杖斃。”

卿奕安指着剛才說話的那位婢女,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就拿她開刀好了。

“不要啊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小姐饒了奴婢吧!”

婢女像是傻了一樣,全身的力氣消失,跪在地上,等到有人過來拉她的時候才突然回過神來,瘋了一樣的求情,她家裏還有老母親和妹妹呢,她若是死了,她們二人怎麽辦?!

知道卿奕安是不會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問題的,婢女倒是一聲呢不辯解,只是一味的求饒,希望卿奕安可以放她一馬。

卿奕安看着被拖下去還不停掙紮着的婢女,冷冷一笑。

“你算是什麽東西,和本小姐來求情,你也配!來人,給我快點拉下去。”

婢女不甘心的掙紮,卻被兩個大漢牢牢的抓住,地上……只有兩行深深的被婢女抓出來的溝壑,裏面還有不少血跡,依稀還可以看到其中有一截斷掉的手指。

卿奕安起身伸了伸懶腰。

“差不多是時候了,和本小姐出去轉轉吧。”

“是。”

剩餘的婢女們唯唯諾諾,低着頭不敢多說一句,生怕說錯了頭顱就會異處。

計如雲還沒到計家,便是一臉的委屈,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但偏偏還要掩飾着,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種計如雲受了委屈不敢說的模樣。

計老夫人以前最喜歡計如雲,可是自從計如雲出嫁之後,聯系便少了許多。

今天接到消息說計如雲會回來,計老夫人整個人都精神了,親自出來迎接計如雲,剛一下馬車,計老夫人便親切的迎了上去。

“快來快來,讓祖母好好看看,呦呦呦,這是怎麽了,擡起頭來。”

先前計如雲一聲不吭,計老夫人還以為她是許久沒回來有些生澀,可是後來發現計如雲越來越反常,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雲雲這是怎麽了,和祖母說,誰欺負你了,祖母去給你做主!”

計老夫人很生氣,計如雲這個寶貝丫頭,自己捧在手裏都舍不得,竟然讓別人欺負成這個樣子,看那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計老夫人心疼的把計如雲擁入懷中。

計如雲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的掉下來,可把計老夫人給心疼壞了,急不可待的把計如雲帶進府中,詢問了一番之後,這才知道了卿瑤音的事情。

卿瑤音和計如雲兩個人是對立面,不用找個都知道計如雲把卿瑤音說成了什麽模樣。

“豈有此理,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計老夫人氣得站了起來,手邊上好的青花瓷茶杯被掃落在地,翠綠色的茶水差點都要濺到計如雲的鞋上。

“別怕啊雲雲,你還有祖母呢,別人不管,祖母去管!我就不信了,那卿思遠,就這麽放任他那個孽種作孽!”

“祖母,萬萬不可!”

原本是為了計如雲好,沒想到計如雲卻開口阻攔了計老夫人。

“祖母,您去了卿家,卿思遠不可能不給您面子,倒是,當您走了之後呢?您畢竟不能長住在卿家,到時候,那些人秋後算賬怎麽辦?”

計如雲說的那些人,直接将卿家所有人都刨除在外,連帶着卿思遠,要死一起死好了。

計老夫人都快要急哭了,畢竟是個老人,年輕的時候再能幹,她也老了,看到自己最疼愛的計如雲受委屈自己好不能夠替她出頭,想想就可氣!

“祖母,來來來我們坐下,別生氣,先喝杯茶。”

計如雲扶着計老夫人坐下,一臉的心疼,可是,她又何曾想到,這個消息正是她帶給計老夫人的,若是真的算起來的話,計如雲才是罪魁禍首。

“祖母,要不,您借我一些暗衛如何?在暗中保護我和奕安兩個人,也算是安全,還能時不時的給祖母報個信,不然,或許今後等到我們死了,您都不知道哇!”

計如雲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下來了,一副可憐模樣,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一定是個好演員!

第 179 章 想他幹嘛

卿瑤音甩了甩頭,怎麽突然想起百裏池淵那厮了!忽略忽略,她現在看的是徐戈!

或許是因為太過完美,又或許是因為卿瑤音這是第一次見到徐戈,卿瑤音總覺呢怪怪的。太過完美沒有缺陷,就是最大的缺陷!

書桌上徐戈不停批注的,是徐家名下的産業,卿瑤音看到,上面的日期寫的是半個月前,現在熬夜奮筆疾書的趕,難不成是外出剛回來?書架上擺着的不過是些模樣精致的古董罷了,沒什麽好看的。

這裏看起來是徐戈的卧房,裏面那間是床榻,可能是由于常年在屋中辦公不太方便,所以才将卧房的外間改成了書房。

卿瑤音換了衣服,隐匿了身形,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将徐家轉了個差不多。

第二天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卿小北揉着眼睛出來,看到卿瑤音之後,所有的瞌睡蟲都跑沒了。

“娘親,你去哪裏了,琴姨回來了,現在在屋子裏面。”

卿瑤音伸手将卿小北抱起來,“吧嗒”一口親在卿小北臉上,卿小北像是還沒睡醒,有點蒙,直到伸手摸了一手的口水想要嫌棄的時候,卿瑤音已經打開門進去了。

“琴池!你怎麽現在才來,這麽長時間去哪裏浪了,有沒有看上哪個男人啊……”

老友相見,卿瑤音一開口就是分外熟悉,玉琴池看着和往常一樣不着調的卿瑤音無奈的笑了笑。

“是是是,我看上了一個玉樹臨風,天資絕色的美男子,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讓給我呀。”

“當然啦!”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卿瑤音将胸脯拍的“砰砰砰”直響,還是玉琴池伸手拉住了她。

“矜持矜持,你是個女子啊瑤瑤!”

玉琴池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卿小北看過去,眼神頗有點不懷好意。

卿瑤音突然領悟到了什麽,臉色變了變,而後一把将卿小北推出去。

“小北出去自己玩,不要在這裏打擾娘親談正事。”

卿小北不明所以的開門出去,還貼心的幫娘親把門關上,卿瑤音看到卿小北成功的出去,瞪了玉琴池一眼,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你連個小孩子都下得去手,還有沒有點人性,咦……嫌棄……”

她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玉琴池,分明是在打趣她呢!

“哈哈哈……”

玉琴池笑的歡暢,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卿瑤音吃癟的模樣了,久違,久違啊!

等到兩個人打鬧夠了之後,卿瑤音拉着玉琴池坐下,關切的問到。

“琴池,當時你正在突破中,情況緊急,我就沒有打擾你直接走了,你不會怪我吧?”

卿瑤音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當時确實是情勢所逼啊。

“當然不會,怎麽可能呢,我醒來之後還看到了你幫我布置下來的陣法,暖暖的很貼心。”

玉琴池一副回憶的模樣,看起來頗為幸福的閉了閉眼睛,而就在那一瞬間,玉琴池的表情被很好的掩蓋過去,卿瑤音得意的笑了笑。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哦對了琴池,你現在是什麽修為啊,有沒有突破成功?”

“飛雲境高階,還好還好啦。”

玉琴池說的謙虛,但是眉宇間還是有些得意的,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換來飛雲境高階的修為,真是太不容易了。

“哇,這麽厲害啊,琴池你是怎麽做到的?”

得知好友突破這麽多,卿瑤音自然也是打心底裏為她高興的,有一種快樂叫做,看着你的朋友得到了一塊蛋糕變得很快樂,即使你沒有得到,那麽你也會很快樂,這就是傳說中那虛無缥缈的友誼。

卿瑤音自從來了這裏之後第一份也是最長的一份!

玉琴池低下頭,似乎有些羞澀,但是眼中的一抹厭惡,還是被卿瑤音捕捉到了,不過只是一個瞬間,卿瑤音看着玉琴池的模樣,還以為剛剛那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那天,我們從那裏出來之後,我就感覺體內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一路上一直是把它壓制着的,沒想到後來壓制不住,吸收了之後,竟然有這樣大的功效……”

玉琴池說的三言兩語便扯開了話題,拉着卿瑤音談她後來的事情,看着卿瑤音滔滔不絕的講着,玉琴池帶着笑意的臉色下面,是讓人看不懂的神色。

想這麽容易就把她升級的東西給套出來嗎?長得醜想的還挺美。

兩人在一起談了大半天,說起來也就是卿瑤音一直在說,到了正午的時候,二人去京都最好的酒樓裏面包了個房間,帶着卿小北……以及他的錢袋。

卿小北倒是知道了娘親的想法,還沒等卿瑤音說話便将銀子付了。

娘親就是這樣,自己沒有錢,每次一到花錢的時候,必定是要帶着自己的!卿小北現在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每當卿瑤音帶他出來的時候,他就很自覺的帶着足夠的銀子。

因為是臨時想要來的,沒有提前預定,雅間已經沒有了。

見狀,卿瑤音就要了一個臨窗的位置,既可以看得到下面的熙熙攘攘,又可以通風,空氣還好,可謂是把掌櫃的給笑出了花。

誰不知道,卿家的這位大小姐,脾氣好不說好大方,自她回來之後,沒有一間酒樓是不歡迎她過來的。

酒樓的效率很高,不過短短一刻鐘的時間,所有的東西都已經上齊了,卿瑤音還在和玉琴池敘舊,卿小北自顧自的吃着,但是由于嘴巴太小了,飯菜又很燙,吃了半天,不過也是一塊兒辣子雞罷了!

“征婚?你瘋了嗎?”

玉琴池對于卿瑤音要征婚的消息很是震驚,在她的印像中,卿瑤音可不是一個非男人不能活的女子,而且卿瑤音為人獨立,若是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就算是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一定會答應,怎麽這才一回來,就要征婚了?

難不成是有了喜歡的人?

那也不對啊,有了喜歡的人直接訂婚不行麽,征婚萬一征來個老頭子怎麽辦,卿瑤音難道現在信命,想要把自己交給老天?這可真是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