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9 章 臉又腫了

深夜,地下廣場仍然把守森嚴,一隊隊身披黃金重甲的護衛舉着火把走來走去。

燈火通明的地方,人人打起精神,但在燈火照不到的黑暗的角落,值守了大半天的暗哨卻睡意越來越濃。

一個大胡子暗哨,就感覺眼皮越來越重,靠在牆壁上昏昏欲睡,準備趁統領不在休息一會。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似乎飄了起來,腦袋越來越沉。過了好一會,下意識伸手一摸,兩手空空放在身邊的長劍不翼而飛,陡然一驚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偏離了位置,遠離其他暗哨了。

這是錯覺,還是夢游了?

大胡子有些疑惑地揉揉眼睛,感覺脖子上冷冰冰的多了什麽東西,伸手抓住一看,原來是一截黑乎乎的樹根,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不對,這是堅固古老的地下廣場,連根雜草都沒有,哪來的樹根?”

大胡子渾身一個激靈突然發現不對勁,抓在手裏黑乎乎的樹根陡然收縮卷住了他的脖子,越勒越緊發不出任何聲音。很快,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洪淵祭出神魂打神鞭,悄無聲息地幹掉大胡子這個暗哨,四下打量一下,迅速換上後者的裝束,披上覆蓋全身的黃金重甲,把大胡子的屍體拖到一個黑暗的角落藏起來。換班時間一到,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縛天訣加上神出鬼沒的打神鞭,讓他比頂尖的殺手還要厲害!

到了外面,洪淵迅速換上一身輕便的夜行衣,借助夜色在城主府內四下搜索,尋找修煉所必須的玄石。為了加快煉制速度,每個煉器師都分到了幾塊玄石,洪淵也一樣,但對他來說還遠遠不夠。既然無意中混進了城主府,不趁機撈一把就太可惜了。

雄偉的城主府,遠比洪淵想象的還要龐大,宮殿重重,院落多得數不勝數。尋找了好一會,還是一無所獲,不知道城主府的庫房在哪裏。

在濃濃的夜色下,洪淵像一頭貍貓一樣無聲無息地在一座座宮殿間飛掠。穿過一片楓樹林後,突然間心有感應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幾個身影逐漸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為首的不是別人,赫然是實力深不可測的木大師!

洪淵心頭一驚,全力施展縛天訣隐藏體內的氣息和力量波動,不敢暴露絲毫氣息。

“木大師,今天的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找到了十一個造詣不錯的煉器師。”

跟在後面的一個随從,小心翼翼地彙報。

“明天把懸賞提高一倍,繼續選拔精通煉器的高手。”木大師點點頭,神情木然,神情似乎永遠不變,“這兩天,城內外有沒有什麽變化?有沒有發現什麽陌生的高手?”

“沒有,來往的商隊照舊,陌生人有不少,但玄武二重以上的高手一個都沒有。”

随從手裏提着一個燈籠,小心翼翼地跟在木大師身後,遲疑了片刻,接着說道:“倒是大總管那裏,聽說出了一點事情。聽說,他一直視為己出的侄子趙宏,在城外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回來的時候臉龐腫得不像人形,連大總管都快認不出來了。”

“那是個廢物,不用管他,只要呆在西殿不出來,不影響我們的計劃就行。”

木大師冷聲吩咐,突然間有意無意看了洪淵藏身的地方一眼,讓洪淵陡然緊張起來。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身穿一襲黑袍的木大師沒有多看,帶着一衆随從漸行漸遠。

西殿?

洪淵邪邪一笑,沒想到,在這裏還能聽到一個熟人的消息,确認木大師一行遠去後辨明方向往西邊潛去。

既然遲遲找不到城主府隐藏玄石的地方,不如去拜訪拜訪趙宏這個胖子,說不定會有什麽收獲。

洪淵一路往西,果不其然,不久就在一座還亮着燈的宮殿內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啊……,輕點,輕點,你他媽的雙手比腳還笨,要把本公子臉皮都擦破麽?”

胖子趙宏沙啞的聲音,從宮殿內傳來。

這個往日在城內飛揚跋涉威風凜凜的家夥,正躺在床上大喊大叫,一個如花似玉的侍女用柔軟的毛巾蘸一種墨綠色的藥水幫他敷臉。也不知這是哪個煉丹大師調配的藥水,效果還真不錯,胖子臉上雖然還隐約可見幾道血痕,但臉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消腫了。

“公子,感覺好點了麽?”侍女小心翼翼地問,随時擔心胖子趙宏這個纨绔發狂。

“好個屁,啊……,輕點,輕點!”

趙宏咬牙切齒,朝站在床邊的兩個親衛大聲咆哮,“滾,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找不到洪淵那小子就別想休息。給我把他找出來,抽他大耳光,扒他的皮,滾!”

“是!”

兩個親衛對看一眼,忙不疊地退出去。

忙了一天,兩人腿肚子都軟了筋疲力盡,但不敢違抗趙宏的命令,沒有一刻休息。

裝飾堂皇富麗的房間內,只剩下趙宏和白衣侍女兩人。

兩個親衛剛退出去,趙宏救開始不老實了。白衣侍女在幫他敷臉的時候,他卻伸手在對方身上摸來摸去,然後一個接一個地解開對方的衣扣。

“公子,大總管吩咐,讓你這兩天好好休息。”白衣侍女一臉慌張,但又不敢走開。

“把本公子侍候舒服了,就是最好的休息!自己脫了騎上來,快點!”

趙宏一聲冷哼,躺在床上不動,右手卻一把向侍女高聳的胸部抓去。用力捏了捏,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轉頭一看,抓在手裏的不是侍女那小白兔般的雙峰,而是一截黑乎乎的東西。彈性不錯,有些冷冰冰的,有點像什麽百年老樹的樹根,又像是什麽怪獸的觸手,從窗外延伸進來。

這是什麽?

趙宏大吃一驚,光着上身的侍女更是一聲尖叫,直接暈了過去。趙宏正要叫人,黑乎乎的樹根突然纏上他的身體,把他胖乎乎的身體卷了起來。霎時間,在荒漠綠洲湖泊內的一幕浮上心頭。

是洪淵!

那個可恨又可怕的小子,就在窗外!

趙宏渾身的肥肉都在哆嗦,正要大聲呼救,眼前黑影一閃多了一個挺拔的身影,不是洪淵還能是誰?啪啪啪啪,伸手就是一連串清脆的大耳光。

我的臉啊,又腫了!

趙宏想哭,惶恐之餘,郁悶憋屈得真要吐血。

第 338 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大河鎮青色的荠麥在風中起伏如浪,褪了色的木樁立在山道的兩頭,像是白森森的臂骨,遠處看不見其他山的弧線,他一經置身此處,視野中便只有身後錯落的山鎮以及前方臺階盡頭,寫滿了古老年歲的道觀了。

寧長久緩緩向前走去。

寒冷微潮的晨霧被風緩緩吹開,寧長久走在山道上,這是大河鎮與不可觀的交界處,他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恍如隔世。

是因為臨近昆侖月國,所以開始做這樣稀奇古怪的夢了麽?亦或是這本就是埋在心底的念頭呢?

也是,前世二十四年,再如何彈指一揮間,也不是可以随意吹散的雲煙。

寧長久意識算不得清醒,他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思考,只是順着原本的心意,緩緩走過臺階,越過碑亭,來到了不可觀中。

興許是因為少了關門弟子的緣故,門只是虛掩的,他輕而易舉地走了進去。

觀中冷清無人。

寧長久走到了放生池邊,放生池霧氣騰騰,漣漪四起。這是他以前積攢功德的地方。

再往前,便是大師姐的律令閣,青蓮書閣也在律令閣之後,途徑律令閣,再穿過一間院子,便是第一座殿。沿着殿的中軸線先前延伸,共有三座殿,殿的規模算不得大,屋檐在尚未明亮的天空下顯得古老而沉重。

寧長久和着啁啾鳴啭的鳥聲,緩緩穿過殿門,沿着中線一路向前。

師兄師姐們不知去了何處,不可觀阒無人影,寂靜無聲,似唯他一人。

寧長久走過了蓮花開遍的寒池,經過了盤折的小橋,走到了他前世從未進入的大殿之中。

大殿的門亦是虛掩的。

寧長久無法描述此刻的心情,他只将一切沒有緣由的情愫歸結于夢境,深吸口氣後手按上了門,輕輕推開,走了進去。

殿中萬千神佛壓上瞳孔,數不盡的帷幕像是殿中徘徊的風。

他的身側,一尊大神手握着類似照妖鏡的東西,他看了一眼鏡子,怔住了——他發現自己的眉目更加清秀,臉頰上也添了幾分稚氣。

這是……他十六歲的模樣!

夢境裏,他再次回到了十六歲的時候。

“你,考慮好了嗎?”

垂動的簾幕中,澄澈的仙音緩緩飄出。

這是師尊的聲音。

寧長久不知該不該跪,只是木立原地,看着垂幕上婆娑的影,道:“考慮什麽?”

觀主不動聲色,指間輕擡間,一只火紅的蝴蝶從他的袖間飛出,看真切後發現,那原來竟是一份婚書。

寧長久下意識地伸手,一把捏住了要飛走的婚書。

葉婵宮的聲音繼續飄出,道:“你還沒決定心意麽?”

寧長久立刻明白了過來。師尊所問的是婚書一事,前一世十六歲拒絕婚書,是他的一大遺憾。這種遺憾在前一世并不強烈,但在此世中,他時常會回想,若是當初答應了,會怎麽樣?

可自己又為何會做這般真實的夢呢?

寧長久立刻想明白了——自己邁入五道的契機臨近了。

邁入紫庭境有心魔劫,邁入五道境亦有問心之争。問心之争沒有具象的劫難,更虛無缥缈。

“這是我為你挑選的未婚妻,名為趙襄兒。”葉婵宮清冷動聽的聲音不摻雜質,緩緩飄出:“她有絕世之姿,溫柔善良,品貌俱美,為神鳥朱雀之後,我将她許你為妻。你,可願意?”

寧長久一驚,對溫柔善良的含義産生了懷疑。

……

“……談判十七日,終割國土六百裏,趙失其壤,故我名為襄!”

熟悉的聲音在九靈臺上回蕩,十六歲的趙襄兒立在臺頂眺望殘陽。

她微微回神,意識到這是夢。

其後頭生犄角的大魔吞靈者撥開天空,緩緩滲入趙國。

二師兄現世,還未來得及揮刀,卻聽到了少女的喝止。

在二師兄震驚的目光裏,這位趙國的新晉女帝,開傘握劍,緊繃的身軀如離弦之箭,瞬發入空,裙袂燃火,撲到了那頭吞靈者的頭顱前,吞靈者對這位少女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趙襄兒面不改色,她看着吞靈者,沒有絲毫畏懼,唯有入夢之前尚未冷卻的戰意在嬌小的身軀內重新騰起,如複燃之死灰,卷起星火無數。

天空中爆發出震動皇城的激戰。

大魔的犄角被斬落,消散于空中,頭顱被斬裂,湮滅在城上。

不久之後,趙襄兒重新落回九靈臺上,指尖輕按臉頰的血珠,緩緩橫抹,将薄薄的嘴唇染成了豔麗的血色,背後殘陽如血,她的描金的漆黑龍袍在晚霞中飛舞。

霞光中,畫面龜裂。

一朵火蓮從飄來,停在了趙襄兒的背後。

趙襄兒停下腳步,回身望去。

她原本以為,這也只是一個簡單的夢,為她了卻當年的一大夙願。

這場試煉,本就不可能只是殺死多有的怪物,娘親對于她的精神,亦是有所錘鍛的,通過這種入夢的方式錘鍛神魂,提升道境,了卻遺憾,使得心境圓滿,也不算什麽咄咄怪事。

吞靈者死後,夢卻依舊。

朱雀的侍女從紅蓮中走出,柔聲問道:“襄兒小姐,你比我想象中更為強大優秀。”

趙襄兒輕輕回頭,她此刻是十六歲的模樣,骨秀神清,稚氣未脫,身段嬌小柔妙,黑衣握劍的影更似地獄少女般的殺神。

趙襄兒靜靜地看着侍女。

“多謝神使誇獎。”她應了一句。

侍女看着她,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皇城考驗已過,小姐想好了麽?”

“想好?想好什麽?”趙襄兒問。

侍女微笑道:“自然是此後的道路。你是選擇留在趙國,補全襄字的命運,還是選擇接受這份婚書,前往一座世外的道觀清修。這兩者選擇并無正确與高下,順從心意便好。”

趙襄兒一怔,她眉目輕漾,下意識将手伸入袖中,摸出了一封完好的婚書。

婚書如火。

趙襄兒看着婚書,不明白它的意義,自己明明已與寧長久成親了呀……

是了,這是三年前。

嗯……三年前救下寧長久的夜裏,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就開始圖謀不軌了,三年之約訂立的時候亦是故意藏拙,其心可誅!

對了……寧長久人呢?他不應該也在九靈臺上麽?陸嫁嫁怎麽也不見了?好奇怪的夢啊……

他們不會鬼混去了吧?!趙襄兒一驚,氣惱道:“賊心不死!”

趙襄兒差點忘了朱雀神使的話語,提着劍就去捉奸。

朱雀神使緩緩開口,道:“那個少年名為寧長久,是主人為小姐精心挑選的夫君,他是個清心修道的小道士,道法高,品性正,眉目清秀,為人淳樸,與小姐互補,很是般配,不失為一段良緣。”

“……”趙襄兒聽着,心想這朝三暮四的大惡人藏得真深,連娘親都沒有發現他的真面目!

“這份婚書,你願意接下嗎?”朱雀神使問道。

“讓他來見我!”趙襄兒冷冷道。

朱雀神使似是沒有聽清,重複問道:“這份婚書,小姐願意接下嗎?”

……

寧長久醒來,天已漸漸亮了,

司命還坐在窗邊,打坐修行,神色沉靜而認真,似在苦思着什麽。

寧長久并未打擾,扶着頭,回憶着方才的夢,啞然失笑。

他為夢境的驚醒感到惋惜。也不知道明夜還能不能順着這個夢繼續做下去。

司命打坐完畢,隐隐有了新的體悟,氣質更加玄妙。

她不屑地看了寧長久一眼,識海裏,她将來立在輝煌神國中,成為一國之主,寧長久跪倒在自己神袍之下的畫面仿佛觸手可及了。

她唇角輕挑,眸光含笑,赤着玉足走到鏡前,緩緩坐下,身姿如袅娜之煙。

寧長久如常地為她梳發。

“做什麽夢了?怎麽心不在焉的?”司命淡淡問道。

寧長久輕輕回神,看着垂在指彎的發,輕笑着搖頭,道:“沒……沒什麽。”

“哼。”司命冷哼一聲,問:“這次又夢見哪個小姑娘了?”

寧長久想了想,誠實道:“我夢見襄兒了。”

鏡中,司命的容顏冰冷,她一把奪過了木梳,道:“我自己來。”

寧長久立在原地,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輕聲解釋了兩句,司命卻并不諒解,還将他遞來的一個削好皮的果子推開了。

寧長久獨自吃着果子,出神地望向窗外。

他情不自禁地想着,如果……如果前一世自己接下了婚書,之後十二年的生活會怎麽樣呢?

可惜沒有如果,夢境只是夢境,是不連續的。

“走吧,路上再想你那位未婚嬌妻吧。”司命冷淡地說道。

寧長久不敢多言,生怕再惹惱了司命。

“我們下一峰去哪?”寧長久随口找着話題。

司命冷笑道:“自然是去你最喜歡的地方,怎麽?不記得了?”

寧長久恍然大悟:“女兒峰?”

司命連冷笑都沒有了,神色徹底成了玄冰:“你果然最喜歡那裏啊!”

寧長久自知失言,想着自己真是做夢做傻了,正想開口補救,司命卻已推門而出。

寧長久立在原地,不再去想昨夜荒誕的夢,連忙追了上去。

……

女兒峰的山腳,開滿了爛漫的桃花。

司命立在花樹之間,人面桃花相映,她眼眸微動,伸手欲折,瞥眼卻見寧長久正看着她,手指下意識一縮,悻悻然負回了身後。

“人間姹紫嫣紅,轉眼成灰,有何留念?”

為了證明自己不喜這等庸俗風景,司命還如此淡淡地補充了一句。

寧長久懶得揭穿,與她緩緩登山。

途徑山腰之時,寧長久再次見到了那支斷尾猴子,這一次,猴妖正挎着個花籃在賣花,它籃中的花皆是從別處采來的,色彩各異,與這滿山桃花倒是互有風情。

猴妖看到了寧長久與司命,如見冤大頭般兩眼放光,他挎着籃子跑了過來,大喊道:“客,客人!真巧啊,真是妖城何處不相逢……”

“小心!”寧長久出聲提醒。

猴妖一驚為時已晚,他沒有注意腳下臺階的高低,跑步之時踢在了落差處,身子不穩,臉朝着地面落去。

寧長久伸出手,隔空扶住了猴子。

猴妖雖未摔倒,籃中的花卻灑了一地。

它看着滿地的花,心頭劇顫——這花又賣不了了。

它緩緩立定,捏緊了拳頭,彎腰拾起花籃,雖已習慣,卻還是忍不住長長嘆氣。

寧長久問:“你不算命了?”

小猴子哭喪着臉道:“簽桶弄丢了……算不成了。”

寧長久道:“你怎麽這般冒失?”

小猴子笑道:“我能保着性命活到今天就不容易了。”

寧長久看着它,忽然覺得這小猴子似乎有些靈性,他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猴子想了想,道:“我一只野猴子,哪來什麽名字啊。”

寧長久替它拾起了花籃,收拾好了殘花,他看着他腰間纏着一件破衣服,破衣服的下緣,大腿處的毛發燒傷眼中。他輕輕收回了目光,排出了一排銅錢,道:“這籃花連帶着籃子我買了。”

司命冷笑道:“又亂花錢?”

寧長久平靜道:“這些花物美價廉,我感覺值得。”

司命道:“呵,落在地上的花我才不戴。”

寧長久回擊道:“你又不是買給你戴的。”

司命道:“難不成你自己戴?”

司命神色愠怒。

“兩位好客人,別吵了。”小猴妖擡起頭,沖着他們擠出了一個微笑,接着,他從寧長久的懷中接過了花籃,從中取出了一朵壓在下面的,未沾塵埃的花遞給了寧長久,道:“公子,你是一個好人,這朵花送你了,其他的污了,不值錢了。”

寧長久要付錢,卻被小猴妖再次推拒。

“這花送給客人了。”它說道:“客人別把錢糟蹋給我了,這錢只要稍稍多些,我就留不住的……”

“為什麽?”寧長久問。

小猴妖擡頭,強顏歡笑,道:“命就是這樣……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啊,上次客人給的錢多了些,我就險些葬身蛇腹了。”

寧長久看着他,以神識在它身上搜尋,看看是否印有詛咒,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寧長久收好了銅錢,只留下一枚遞給了它,小猴妖卻還是推拒了,他抱着花籃,低着頭,貓着腰,小跑着離去了,肩膀聳動着。

等到猴妖離去後,司命忽然開口:“它有點古怪。”

“嗯?”寧長久問:“你看出些什麽了?”

司命說道:“它……體內似乎封印着什麽,我也未能看清,興許只是錯覺吧。”

小猴妖消失在了山林裏。

寧長久拿着那支花遞給了司命,司命是很記仇的,她淡淡地接過了花,反手插在了寧長久的發間。

寧長久取下花,想要插回去,司命的身影卻已掠上高坡,她輕笑着回頭,挑釁地看了寧長久一眼。寧長久緊追其後,兩人穿梭山崖林中,騰躍之間,終于來到了高崖之上。

女兒峰比想象中更美,其間彩緞飄飄,花團錦簇,遠遠便可望見一股蒸騰而起的霞瑞之氣。女兒峰的妖精也生得漂亮,完完全全化作了人形,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紅粉妝容都挑不出瑕疵。

“別進去了。”司命伸出手臂,攔住了他。

寧長久問:“怎麽了?”

司命說道:“我感知過了,裏面沒有權柄殘留的痕跡,不必去白費功夫了。”

寧長久懷疑問:“你确定?”

“我是在懷疑我對小齡的關心?”司命淡淡道:“難不成你還要去找女兒峰的峰主嚴刑拷問?”

寧長久聽着她諷刺的話語,他笑道:“我相信你,既然此處沒有,就不浪費時間了。”

司命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她閉上眼眸,又認認真真地感知了一番,輕輕搖頭。

她在九幽殿居住多年,對于幽冥之氣的親近與熟悉是遠超寧長久的。

下了女兒峰,兩人前往比丘峰。

比丘峰下,兩人見到了白象口中的那棵神樹,神樹四周,身披甲胄的守衛手持兵刃,将那幾十合抱粗的聖神木團團圍着。

寧長久立在對岸的山峰上,遠遠眺望。

那棵神木沒有一丁點葉子,質感泛着了無生機的灰白色,霜皮龍鱗間生滿了樹瘤和裂紋,這棵巨木傾斜着生長,枝幹繁密地伸向了天空,像是一只無助張開的,枯死的手。而枯死的枝丫間,奇跡般生長着一枚果子,那果子形同嬰兒,看上去似乎還未成熟。

司命看着古書的根部,厭惡地收回了視線,道:“你可知道這樹下埋着的都是什麽?”

寧長久搖頭道:“不知道。”

司命冷笑了一聲,道:“你那簽文似乎歪打正着了,我們所要找的權柄,或許真的在比丘峰。”

“與那棵神木有關嗎?”寧長久問。

“神木與幽冥權柄無關,但這棵本該死透的神木依舊結果,很可能是受到了權柄的恩澤。”司命想了想,說道:“算了,空口無憑,上峰一看便知。”

比丘峰頂在各峰之中相對繁榮,入峰頂的碑亭前,萬壽無疆四字便以大筆揮就,看着很是豪情。

過了碑亭,旁邊有一座墓,墓的主人不知是誰,只是墓碑上刻着兩行話“神君持鐵,斷頸怎眠?白骨懷沙,抱憾難終。”

寧長久與司命一同看着墓碑,不求甚解。

司命說道:“墓中并無屍體,只有衣冠。”

寧長久道:“緬懷的興許是五百年前戰死之妖,早已屍骨無存,只好建一個衣冠冢。”

司命對此并不上心,她對着這座比丘峰頗有警惕,神識早早地展開,打探任何的風吹草動。

兩人上了比丘峰,于林間瞥見了成群結隊的白鹿,這些鹿在峰上待遇極好,幾乎沒有被捕食的憂慮。

來到了比丘峰妖城的入口,寧長久發現一對童男童女正立在門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兩位可是來尋壽星爺爺的?”童男緩緩迎上,微笑着開口。

寧長久皺眉:“白鹿妖王知道我們要來?”

童女也走上前,稚聲稚氣道:“壽星爺爺妖力無邊,算盡天地,早在一天前便寫信吩咐我們在此等候貴客了。”

“寫信?”寧長久問道:“莫非白鹿壽星不在峰中?”

童男答道:“正是,壽星爺爺這幾日外出了,得後日才能回來。”

寧長久問:“壽星現在在哪座峰,我們自己去尋便是。”

童女搖頭道:“這可不能說,那裏是任何人都不允許去的禁地啊。”

寧長久與司命對視了一眼。

白鹿壽星問道此刻便在堪輿圖所看不見的黑暗處。

司命問道:“壽星還吩咐你們什麽了嗎?”

童男道:“壽星爺爺還說,他知道你們要尋些什麽,此事事關重大,還請你們安心等候,稍安勿躁,兩日之後,爺爺自會回來,親自與你們細說。”

不等他們再問,童女已經做出了迎客的手勢,她稚嫩的臉頰上泛起了甜甜的笑容:“廂房已經打掃幹淨,還請兩位入住,若有什麽要求,盡管使喚我們就是,我們一切都會照做的哦。”

寧長久猶豫着,司命若有若無地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嗯,兩位請帶路吧。”寧長久說。

童男童女領着寧長久與司命走入了城中。

他們來到了城市中央臨水而建的大殿旁,腳踩上水面,與足尖對應之處,便有一條小魚游來,口吐寒氣,凝冰為路。

四人一路走去,足下步步生冰。

童男童女将他們帶入了打掃幹淨的房間裏,這是一間奢華的房屋,并未使用障眼法之類的手段,其間陳設整齊。

将貴客帶到之後,童男童女鞠躬離去。

司命對于這間房間雖很是滿意,卻還是以神識将屋子的內內外外掃過了一遍,确認沒有問題。

“白鹿妖為何會知道我們的行蹤?”司命疑惑自語。

寧長久道:“或是白象妖洩密,或是白鹿壽星确有神通……這并不重要。”

“嗯,我不相信,他會簡簡單單地交出權柄。”司命說道。

寧長久點頭贊同,他也道:“能在城外建那些鬼廟的,怎麽可能是善茬呢,也不知它究竟要做什麽。”

司命嗯了一聲,道:“養好精神,做好惡戰的準備。”

……

夜裏,困意如常地卷來,寧長久早早地進入了夢鄉。

昨夜的夢延續了下去。

他依舊立在觀中,師尊等待着他的問話,問道:“你願意麽?”

另一邊的夢境裏,朱雀神使也在等待着回答:“小姐,你願意嗎?”

……

“我願意。”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轟!

龜裂的紋路游走過眼前的畫面。

恍惚之間,寧長久發現自己置身觀外,而他的身邊,立着一個絕美的少女,少女紮着馬尾辮,身上的龍袍換作了雪白的道袍。

少女也正盯着他看。

趙襄兒的眼眸裏,露出了與這稚氣不符的神色……他與三年前一模一樣呀……她恍然回想起往事,當時他從天空落下,砸到自己懷裏的樣子。他當時就是這般的少年模樣,哪怕隔了許多年,許多事,她依舊記憶猶新。好奇妙的夢啊……是試煉時精神太過脆弱,才會喚醒這樣眷戀的回憶嗎?

寧長久也靜靜地看着她。

她與三年前一模一樣,嬌小而曼妙,眉目間說不盡的秀美,當時自己還覺得,誰娶她就是不要命的傻子……傻子,不要命,可不就是自己麽?

他自嘲地笑了笑。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他從不需要彌補什麽前世的遺憾,他們的故事本就是今生今世的姻緣。

“你就是溫柔善良,品貌俱美的趙襄兒姑娘?”寧長久裝傻問道,聲音暗含譏諷之意。

“你就是道法高,品性正,為人淳樸的寧長久公子?”趙襄兒眨了眨眼,故作清純地問道。她本想狠狠教訓他一頓,懲罰他沾花惹草的行為,但轉念一想,本就是夢,自己為何要對一個識海回憶中的影像發洩怒火呢?就當是追憶初見的美好吧……

“幸會。”兩人輕聲道。

……

……

(感謝書友明月輕倚深秋打賞的舵主!感謝書友59036946打賞的大俠!謝謝兩位書友的支持與鼓勵呀~麽麽噠。)

第 338 章 奔赴南山

江明雖然實力達到了金丹靈尊初期的水平,但獸修年頭這一塊兒……畢竟是短板。雖然只是個數值的概念,卻依舊無法激活金丹靈尊初期的兩件法寶,禹王龍鼎和紫花貂。

因為獸修法器這東西,是認死理兒的,你是什麽階段的修為,就匹配什麽階段的法器,亂不得!江明要想真正的使用它們,就必須加快做任務,盡早讓自己真正的獸修,從2300年增長到4000年以上!

幸而……這種階段性的限制,在每一層級的初期,中期,後期,大圓滿裏面沒有苛刻的細分!不然的話,那把雕雪紫晶劍江明也無法使用,那就坑爹了!

禹王龍鼎,雖然可以暫時的當做飛行馭器來使用,但也僅僅是一個二階定魂蓮的水平,也就是說……哈拉的淨心蓮飛行速度是30公裏每小時,定魂蓮是他的二倍,為60公裏每小時。按理說…..已經不慢了,但參考要跨過将近半個地球去雲江省,這速度……就顯得有些悲催!

不過江明還是有辦法的!那把土狐貍賜給他的陰木蛇劍,此刻發揮出了關鍵的作用!

陰木,巽也!也就是尋常所說的風!禹王龍鼎飛的雖然慢,但畢竟是在天上,江明催動陰木蛇劍的巽風之能,反作用力助推,相當于加載了一臺大馬力的航空發動機!呼呼的狂風肆虐,這速度一下子就提起來了!

要知道……江明可是承載了40年木元素人修的“人類大能”啊!而且一開始接觸功法的啓蒙恩師白衣小仙女,就是木屬性的頂級專家!比木脈宗派裏的那些高手們要“根紅苗正”的多!故而……對風的駕馭能力可見一斑!

另一方面,通過接觸了水脈的功法,再結合自己的心得,江明領悟摸索出了一些規律。其實水脈和木脈,很多東西是相通的,水和風,都是可塑萬形的存在,将水法浩瀚的沖刷之力套用在木系功法中,一樣可以激發出肆虐的狂風!

這就是人聰明和不聰明的區別,不聰明的人,學東西永遠只是低頭吃草,不擡頭看路,你喂啥他吃啥。而聰明的人,知道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有機融合,那進步程度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一番巧妙的操作下,江明的禹王龍鼎最高時速直接問鼎240公裏每小時!即使是節省真元,靠慣性滑翔,時速也能達到120。這綜合速度,就很醒目了!如風如雨又如電…….以至于,後面追他的五大流氓,經常跟丢他!必須全程開足馬力玩命的追,不然的話,轉眼之間,紫陽真人又沒影兒了。

在他們看來,這都是禹王龍鼎這件神器賦予他的高速飛行能力!心裏那股子酸溜勁兒就別提了!恨不得一下子就追上江明,弄死他,然後将神鼎給奪過來!即使自己不能用,也不能再讓這小子潇灑得瑟下去!

這五個家夥,從來沒遇到過法器級別比自己等級高的情況,故而……并不知曉內情,要是讓他們知道……江明的兩件神器根本沒有激活的話,那謀殺江明的底氣就更足了!

江明心裏裝着事兒……直奔南山別墅!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手刃那鼠羅剎了!全程一刻也沒耽擱,根本不存在休息一說,只用了不到15個小時,就從那極北苦寒之地,回到了神州帝都的上空!

此刻正值黑夜,繁華的帝都,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霓虹燈處,火樹銀花。放眼之下……處處燈火酒綠,天上人間!

江明還從來沒在半空中看過帝都的夜景,此時觀瞧,別有一番震撼和感懷。

想想自己十年前,背着行李包第一次來這裏求學時的情形,一切…..都仿佛是在昨天!帝都,還是那個帝都,而江明,已經不是那個江明了。人生…..有時候真像是一場夢啊!

在這裏,體面的工作,舒适的住宅,可口的美食,漂亮的姑娘……曾經像是絕緣體一樣高度排斥着掏不起房租的江明。而此刻……為了保護他們,江明卻要和邪魔進行殊死的搏鬥!并且…..連面兒都不敢露!

這……就是作為獸修的代價!苦命人,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獸,富貴榮華……似乎永遠是絕緣的。

江明很快來到了南山別墅,找見了林娉娉的家。但見林娉娉家門口,停了好多輛豪車,裏面燈火通明,偶爾還能看見人影兒晃動,感覺屋子裏的人挺多的,像是在聚會!

他操控着飛行馭器,下降到了二樓窗口前,放眼往裏觀瞧,一張張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赫然呈現……

武總,小魏,林娉娉,還有公司裏幾個部門的高管全都在,另外還有好多陌生的男男女女,一看都是“體面”的有錢人。有腦滿腸肥的,腦瓜謝頂的,西裝革履的,以及花枝招展的…….這些人,自己以前從來沒見過。那架勢,就像公司在和某集團大企業在洽談項目!

他們各個神色凝重,愁容不展…….氣氛顯得有些壓抑!令江明覺得有意思的是,那坐在主位上主持會議的,竟然不是武總,而是他原來的部門經理王哥!在那裏指指這個,說說那個,俨然一幅領導訓人的架勢!

當初江明被裁員的時候,王哥就很辛辣現實的告訴他:老板想裁你,不需要任何理由,這……就是人生!

現在這畫面有些意思,原來……這王哥才是真正的領導,武總不過是他手下的兵!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令江明大吃一驚!微微倒抽一口涼氣!

但見那滿屋子的“成功人士”,無論男女,一個個都把下巴搭在長條會議桌上,然後嘴巴大張,做哈氣狀,樣子很是詭異邪門!接着…..但見一只又一只的肥老鼠,從他們的嘴裏鑽了出來,晃動着尾巴上的鈴铛,到處亂竄。從這人的嘴裏,跑到了那個人的口腔!就仿佛淩亂的交通一般,甚至有些肥耗子跑到桌子中央,還稍微的猶豫了一下,像是拿不準要鑽進誰的嘴裏一樣!

這畫面…..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是事實呢?原來…..這些平日裏趾高氣昂,逼格滿滿的貴人們,都是一群傀儡肉囊,根本沒有自主的意識!身體裏……都住着一只魔鬼老鼠!

雖是現在已經“神功大成”的江明,依舊感到後背陣陣發涼!這……這到底是什麽公司啊?敢情……整個公司裏,除了麗麗和自己這樣的底層勞動者,上面的領導,全都是碩鼠!

看來之前那所謂的裁員,真不是什麽壞事!可以遠離這群魔鬼……只不過自己比較倒黴,跑的慢了點,離開了狼巢,又進了虎穴,着了尤教授的道兒。

可是轉念又一想,魔鬼會讓你輕而易舉的逃走嗎?它們裁員肯定是有極強的目的性的!自己剛被裁員,當晚就被尤教授變成了貓。

難道那這尤教授和鼠羅剎之間,也是一種聯盟的關系?自己變成貓,除了擋天劫以外,也有一番使命是幫着鼠羅剎做壞事?一仆二主,鼠羅剎和尤教授都是自己的主子,就像黃丫對自己和墨墨一樣?

江明說不清,裏面的邏輯關系太複雜!太淩亂!必然性中透着太多的偶然!

不過感覺上…..應該不太像,自從自己跟了尤教授以後,就再沒和那群臭老鼠有過交集!執行的任務也是單線的!

淩亂的老鼠們在桌子上到處亂爬,若是尋常人看來,根本分不清誰家的跑進誰嘴裏了!但對于…..面前飛過一二百只鳥都能數得清的江明來說,搞清楚這點排列組合還是小kiss的!他清楚的看見,王哥嘴裏的老鼠,鑽進了林娉娉的嘴裏,而武總嘴裏的老鼠,則進了小魏的“家”!

至于剩下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不分男女,魚龍混雜!就像打麻将洗牌一樣!其實…..江明并不了解,這些所謂的魔鬼老鼠,都是母的,它們不管鑽進誰的身體裏,扮演什麽角色,其實都一樣!

雖是很惡心這滿屋子的傀儡肉囊,但江明心裏其實也明白,這些“有錢人”也是受害者。他們原來都有自己的人生,不知道這群魔鬼老鼠,什麽時候操控了他們!就比如自己之前的公司,他已經工作了4年了!也沒發現武總和王哥有什麽不對勁兒!

玄陣已經布好……這群臭老鼠雖然重新“排列組合”了一下身份,但再也離不開這間別墅了!江明這次可以包圓全收,為自己,為強哥,為南苑,為胖橘……報當年之仇!

兵分兩路,各收拾一頭,江明本尊包圓消滅這屋子裏的魔鬼們,那三條老鼠尾巴,則像是線蟲一樣快速的沿着牆壁鑽游,去尋找那幕後的罪魁禍首鼠羅剎!

其實精确搜索鼠羅剎的方法非常簡單,順着這股子“臭老鼠味兒”找2000年以上金屬性修為的存在。這滿屋子裏的渣渣,沒有一個修為超過200年的,他們都不是!

……

會議終于開完了,“新”林娉娉站起身,沖諸位說道:“資産轉移工作限期十天內完成,到時候如果誰墨墨跡跡,拖了大家的後腿,別怪我手下無情!”

她話音剛落,那扇碩大的不鏽鋼歐式窗一下子開了,呼呼的寒風往裏灌着。

衆“人”都是一驚!怎麽好好的,刮起了這麽大的風?外面天氣很好,不像是要下暴雨的樣子啊?再說…..這窗戶一直是鎖着的呀?

他們看不見江明,不知道那個……曾經被他們欺負的死去活來的可憐員工,此刻就站在他們的身邊!

第 337 章

娜莎在鍵盤上已經打出了“耿浩,代號獵人,國籍中國”這些字符,當她打算敲打下發送鍵的時候,被範錦華一把攔住了。娜莎側頭看向範錦華,有些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間攔住自己。

“怎麽了?”不解的開口問道。

範錦華看着群裏面的五十個人,他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人和獵人或者惡魔認識,又或者這裏面有沒有和豐集團的人,這些都讓範錦華感覺到不太穩妥。

一旦這些人裏面有人認識獵人,或者惡魔,那自己就相當于在打草驚蛇,而且還會招來一些麻煩。

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能和惡魔正對面對剛。

“這些人可靠嗎?”範錦華對着娜莎低聲問道。

娜莎很堅定的點點頭:“這些人你大可以非常的放心,他們都是和我認識很久的人,而且他們只效力于我,我下達的任何命令他們都不會傳出去。”

聽到娜莎如此的回答,範錦華感覺自己如果在說些什麽,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內心多少還是有些害怕,害怕會出現事情。

“你不相信他們?”娜莎看出了範錦華的心裏想法,對他說道。

範錦華搖搖頭:“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去解釋這件事。

娜莎對着範錦華點點頭:“其實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你如果不相信他們,我絕對可以理解,但是我只想告訴你,你說的獵人通過我自己肯定很難找到他的所有資料,只有通過他們你才能夠獲得更多關于他的資料。”

“如果你現在不相信他們,那我只能說SORRY,我沒辦法幫你做成這件事。”娜莎對範錦華很認真的做出回答。

範錦華從她的眼神中和語氣中,可以感受到的到,對于自己不信任她的團隊,她有些生氣。

範錦華看着娜莎。

啪!

自己用手摁下了發送鍵。

消息被發送出去,群裏的人瞬間全部下線,看到這一幕範錦華愣住了。

沒有一個人回複,也沒有一個人在說笑,好像剛剛好人滿為患的房間,瞬間一個人都沒有了。

娜莎用手拍拍範錦華的肩膀:“他們現在要進行虛拟機去查找這個人的消息,在他們有消息之前是不會上線的。”對着範錦華解釋道。

範錦華點點頭,想要對娜莎深處個大拇指,這個看上去非常漂亮,而且有時候說話不着調的女人,竟然培養了一群做事非常犀利的小隊。

範錦華開始對她有了一些敬佩。

與此同時,娜莎也進入到了虛拟機,開始對獵人的所有資料進行搜尋調查。

叮鈴鈴!叮鈴鈴!

範錦華的手機傳來響聲,看到來電號碼的時候,範錦華楞了一下,接通電話。

“華哥,你最近怎麽樣啊?”電話內傳來強子的聲音。

範錦華沒想到強子會給自己打來電話,多少還是有些驚訝。

“強子啊,我最近挺好的,你呢?”範錦華回答道。

“我也挺好的,我就是想着很久沒有聯系你了,有點想你了。”

“哈哈哈。”範錦華聽完止不住的笑起來。

強子停頓片刻,繼續說道:“華哥,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沒有,你不要想太多啊。”範錦華急忙解釋道。

和強子聊了幾句,得知強子的妻子又懷月了,再過幾個人就要到預産期了,範錦華帶着一絲玩笑說道:“看來你的壓力又要大了啊。”

“哈哈哈,可不是嘛。”強子的笑聲非常的尴尬,聽上去不像是發自內服的笑。範錦華多少還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強子并沒有說什麽,自己也不想過多的追問。

閑聊過去,範錦華挂斷電話,拿着手機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強子這麽久都沒有聯系自己,突然間聯系自己就是為了單純的跟自己聊幾句?

不太可能,自己當初告訴過他,以後沒有什麽事不要在聯系自己,他會單純的只是因為想自己而打電話?

範錦華思來想去,感覺不太對勁,走到娜莎的身旁:“娜莎幫我調查一個人。”說道。

娜莎正在調查獵人的消息,扭頭看了範錦華一眼:“我正在調查獵人。”回答道。

“不是他,換一個,這個是個普通人對你來說應該沒有難度吧?”範錦華回答道。

娜莎皺了下眉頭,心想,就算不是普通人對我也沒有難度的h好嗎?

“你說吧,誰?”娜莎回答道。

“全名盧強,祖籍是……”範錦華說出了強子的所有信息。

這麽詳細的信息,在加上強子根本就不是一個什麽重要人物,娜莎上去只用了五分鐘就調查出了強子的所有資料。

“我查到了。”娜莎對着範錦華說道。

範錦華馬上走過來,湊到電腦前面。

八月三日,我市發生了一起尾随殺人案件,一名孕婦身中數刀不治身亡,目前警方正在全力搜捕犯人中,再次向全市發布有償征集線索……

看到這條新聞,範錦華整個人都瞪大了眼睛。

因為被殺的人就是強子的妻子,八月三日……八月三日,範錦華看了下自己的日歷,這件事竟然是昨天發生的。

咣!

用手狠狠地砸下桌子。

怪不得強子會給自己打電話,而且從他的嘴裏聽不出一絲絲開心的氣氛。

範錦華攥着拳頭,咬着牙,站在房間來回溜達兩圈。

“幫我訂回國的機票。”回過頭來對着娜莎說道。

娜莎楞了一下:“你現在要回國?”十分驚訝的問道。

“對,馬上,快點。”範錦華十分堅定的對着娜莎回答道。

娜莎并不知道這個強子和範錦華的關系,但是看到範錦華如此生氣的樣子,大概也能猜到,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同尋常。

娜莎給範錦華預定了回國的機票,範錦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衣服,臨走之前對着娜莎說道:“如果有任務就讓威廉帶着他們去執行,還有就是查到任何關于獵人的消息你馬上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自己小心一點。”叮囑道。

044:開始追兇

第 326 章 ∶心中憂慮

第三百二十五章∶心中憂慮

鬼魅,一種比較奇特存在,其數量與孤魂相比較為稀少,雖說本身能力與孤魂并無太大差別但同神智模糊的孤魂相比鬼魅的神智卻是比較清醒,由于清楚自身能力有限也知道它們并不具備能夠瞬間秒殺活人的能力,所以鬼魅會懂得利用一些陷阱或是詭計來襲擊活人。

當一只孤魂在殺死一些活人後,其模糊不清的神智便會略微清醒一些,而随着這只孤魂殺人的數量不斷增加,那麽這只孤魂則會逐漸轉化為神智較為清醒的鬼魅。

由于鬼魅的神智比較清醒,所以當孤魂一旦成為了鬼魅後便會依照鬼魅的兇殘本能更加用盡一切辦法來襲殺活人,在一只鬼魅親手殺死數以百計的活人後,那麽則會有較小的幾率進化成為更高等級且實力更加強大的…厲鬼!

厲鬼的誕生通常會來源于兩種途徑,第一種:便是因生前死的太冤太慘而造成其死後靈魂怨氣沖天,最終由過大的怨氣而轉化為厲鬼,這種途徑乃是絕大部分厲鬼最大的誕生途徑,同時這種因怨氣而誕生的厲鬼也往往都是神通廣大且能力逆天,它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不計其數的活人,只不過這種類型的厲鬼正是由于怨氣過大而使其變得失去一切理智,同時也無與倫比的瘋狂與嗜血。

至于這第二種:則是由某些神智清醒的鬼魅通過殺戮大量的活人進化而來,這種由鬼魅進化而來的厲鬼在實力上可能會比由怨氣轉化而成的厲鬼要弱上一些,但卻依舊保留着相對清醒的神智,相較于第一種只會憑借自己強大的能力而瘋狂殺戮的厲鬼,這種實力偏弱但卻神智較為清醒的厲鬼對于活人來說威脅度則更高,唯一值得慶幸的這種神智清醒的厲鬼數量極少,整個世間基本就沒有幾只。

看着眼前那只完全被凝固住的白臉女鬼,痛哭流涕後的姚付江卻是忽然心中一緊!同時還像剛剛想起什麽似的趕忙低下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

是的,雖說之前在即将被女鬼殺死的最後一刻他因使用了驅魔炸彈而救了自己,但他也并不知道驅魔炸彈對這女鬼的的有效定身時間到底有多久,他也不知道之前自己具體昏迷了多久,反正剛剛看時間的時候他注意到手表上的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的13.37分,通過回憶他記得之前在進入木屋前的時間應該在中午的12.00左右,在經過在木屋裏的一系列事情後又陷入昏迷,也就是說…他剛剛昏迷的時間至少已經過去了将近40分鐘!

(不行!必須趕快離開這裏!)

這也是目前他腦海裏最大的想法,不錯,雖然驅魔炸彈的道具提示裏介紹過其爆炸後所散發的黑煙可以對實力較弱的鬼物産生定身的效果,但卻并沒有說出具體的定身時間,很明顯眼前的這只鬼魅屬于等級較低的鬼所以才會被驅魔炸彈給定住,但是!但是不要忘了已經40分鐘過去了,誰也不知道驅魔炸彈的定身效果可以繼續維持多久,或許下一分鐘女鬼的定身效果就會解除,而到了那個時候他可不會在認為自己還會活下來,所以目前還是盡快離開這裏為好。.

想通這一點的姚付江心中有些發慌,同時他上面的那個結論則是在足夠冷靜的狀态下所分析而出的,很明顯,不知不覺中姚付江在經過了剛才的那一番生死經歷後他已經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與心态,并且也已經慢慢的适應并學會了在危機中冷靜沉着的應對問題,這一切都在姚付江的身上慢慢的發生了改變,只不過目前依舊沒有完全脫離險境的他并沒有注意到而已。

話歸正題,當姚付江認為此地不宜久留并且想起身離開的時候,下一刻他才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竟是完全沒有什麽力氣!不僅如此,看着自己的那已經萎縮了一圈手臂與身體,他估計自己現在或許頂多只有100斤的體重,生命力被吸取太多了,所幸沒有變成幹屍也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作者公告:本書《地獄輪回站》正版只存在于縱橫中文網,其他網站的皆是盜版,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遠離盜版,謝謝。)

“呼…呼…”

雖然沒有多少體力,但在平靜的休息了幾分鐘後最終姚付江還是恢複了少量的體力,至少他現在能夠扶着牆壁勉強站起來了,起身後的他便二話不說的撿起地上那早已被火堆烤幹的上衣與背包,接着一步一跄踉的推開木屋的門沖到了外面。

來到外面後,姚付江發現雨也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只不過天空卻依舊是陰的可怕,四周的光線也和之前下雨時一樣有些陰暗,話雖如此,然目前的他可沒有那個時間關心天氣,因為身後木屋內的那個女鬼誰也不知道會何時恢複行動,所以姚付江不敢在繼續墨跡,于是便牙關緊咬的匆忙向這片小樹林的邊緣走去,至于他所走的那個方向則正是這座陰山的西北方向!

因為之前陳逍遙就曾說過,放置着招魂幡的判官廟就是在那個方向,不僅如此,如果他想找到另外兩名隊友并與他們彙合的話,那麽毫無疑問一直朝着西北方向走便絕對會碰到,因為他們三人的目标全都是那裏!.

随着姚付江的不斷前行,他那跄踉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樹林之外…

嘩啦!

望了眼手中那張快速燃燒的道符,剛剛突然出現在前方的三只孤魂随即就如同被飓風掃過那樣…僅僅一瞬間就被掃到了遠處所看不見的地方,陳逍遙先是拍了拍手中道符燃燒後所留下的灰燼,接着便轉過頭對身旁的趙平點了點頭同時低聲說道“好了,解決了,咱們繼續朝前走吧。”

不錯,自從半小時前雨停了以後陳逍遙與趙平二人便離開了之前躲雨的那個山洞繼續朝陰山的西北方移動,只不過這一路上二人的遭遇卻是并不怎麽順利,在行進的這半個小時中一路上他們就遇到數次孤魂,其中有單獨一只的,也有五六只一小群的,甚至在10分鐘前他們又是碰到了一大群的數量近百的孤魂,由于這些鬼都是靈體,漂浮中也根本不會發出一絲聲音再加上陰天四周的光線太暗視野不太清晰,雖說二人一路上都盡可能小心翼翼避免碰到鬼群也成功的躲避了數波途徑的鬼群,但由于只能僅靠一雙眼睛來觀察四周,所以不可避免的還是會遭在不經意間遇到一些孤魂野鬼。.

而一旦碰到那種躲無可躲的情況,那麽無奈之下二人也只能選擇使用道符來驅逐這些孤魂,如果數量不太多,那麽一兩張道符便可驅離,然數量一旦達到十只以上,那麽所消耗的道符數量自然也會急劇增加。

在聽到身旁陳逍遙的示意後,趙平面色冰冷的點了點頭,接着二人又繼續一前一後的踩着山間泥濘且凹凸不平的山路繼續向前方走去。

但是…行進中的趙平其臉色卻是愈發的難看!.

因為現在他懷裏的道符已經不足10張了!至于陳逍遙其身上的道符剩餘數量據他估計應該也和他差不多!

其實這一路走來趙平始終都在擔心着一些事情,之前他還估計過如果一切順利那麽中午便會到達判官廟而下午就會離開,可世事難料,誰也沒有想到期間在山裏的遭遇竟會是如此的一波三折,如今都已經是下午14.20分,可他們卻依舊連判官廟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如果僅僅只是時間延遲的話他還并不怎麽擔心,而真正讓他心中不安的而是有兩點:

第一,他很擔憂在他二人身上的道符消耗光前能否抵達判官廟,這是一個很值得斟酌的問題,如果一旦途中在多遇幾波孤魂那麽道符便會被消耗光,一旦道符被耗光,那麽接下來如果再次遇到鬼的話那他們兩個除了逃可真的就沒有任何辦法了,畢竟那些可是鬼,實打實的鬼,就算是單單一只孤魂也是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一個普通人的!

至于這第二點,其實這也是他目前心中最大的一個憂慮,那就是天黑!是的,如果不盡快在抵達判官廟後迅速離開,那麽一旦拖到天黑…估計就是傻子也能猜測出事情将會大大的不妙,畢竟這僅僅一個白天在山裏都會出現那麽多鬼,那麽一旦到了黑夜…

趙平不敢在繼續想下去了,他只是面色難看并一語不發的跟在陳逍遙的身後繼續朝前方小心翼翼的走着,之前心中的那個決定也是愈發的堅定,就像他之前在山洞裏已經決定的那樣,一旦自己身上的道符用光時他們如果還是沒有找到并抵達判官廟的話…那麽無論如何他都會立即轉身下山。

可正當趙平打算繼續猜測另外一件他不久前才想起的一件事情的時候,忽然!走在前方的陳逍遙卻是猛然停下了腳步!

未完待續…

第 328 章 一輝的心魔

“……”

一輝忽然落淚,而從那之後不論嚴問了什麽,一輝都毫無反應,一味地啜泣着。

黑鐵嚴實在沒辦法,只好結束對話離開醫務室。

在門外的走廊上,一豐正在等着他。醫務室裏面有他的使魔時刻監控,所有的對話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兩人一邊沿着走廊走,一豐一邊稍帶調侃地說道:

“怎麽樣,談開了嗎,有沒有感覺到和自己孩子的心更貼近了?”

黑鐵嚴乜斜了一眼正在調侃自己的兒子:

“還是老樣子,難以理解。不過還比不過你們哥哥王馬就是了。現在看來,也比不上你這個弟弟。”

一豐搖了搖頭:

“在我看來,父親你的行動也是我難以理解的呢,在我看來,及時快要支離破碎的家庭,也比你現在維持的秩序重要。

畢竟幫一把自己兒子又不是叛國的事情,你擔心的東西都太沒邊了。

這是來自一個魔人的判斷哦。

也算是一輝脾氣好,換成我如果被這樣對待,說不定我會向一位叫一打七的前輩看齊呢。

可憐的一輝。”

黑鐵嚴沒有問“一打七”是誰,而是解釋道:

“現在、一豐的內心已經被我擊碎。按照你的說法,他的動力已經被我否定,已經沒有再努力下去的必要的一輝,還會成為魔人嗎?

你的計劃恐怕實現不了了吧?

這樣下去反而會給他造成痛苦,如果你出手的話,肯定能讓他放棄成為伐刀者的幻想吧?

魔人不是想培養就能培養出來的,武士局、黑鐵家的前輩們,都嘗試過,這是不可能的。

即使你們兩個是孿生兄弟、基因一樣,也不代表着他一樣具有魔人的潛質。

與其這樣下去,不如讓他早點放棄,結束痛苦。”

一豐反而笑了起來:

“即使在政界呼風喚雨多年、閱人無數的父親,竟然還會對自己的孩子誤判啊。

也對,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導致我們兄弟三個都離開家了。

對一輝來講,失敗并不可怕,失敗僅僅是一時的障礙,在以後會成為他進步的墊腳石。

但是父親你不一樣,曾祖是他的信念的第一個火種,而你是他的心魔。

我們兄妹四人當中,為人處世上最接近平常人的,就是一輝了。

他對你的敬仰,你越是否定他,他越想要向你證明自己。這與其說是動力,不如說是執念,甚至是心魔了。

我可不允許這樣的心魔阻攔在他成為魔人的路上。

與其讓他的希望日後破滅,不如早點破滅。沒有比毫無希冀的無視傷害更大的了。

我安排的你們的談話,就是讓他的希望破滅。

至于他能不能成為魔人,那就要看我能不能棋高一着了。

今天就到這裏吧,父親,下次再聊。”

說着,一豐打了個響指,地面上再次出現傳送的痕跡,和來的時候差不多,等黑鐵嚴回過神來,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黑鐵嚴畢竟不是愛德懷斯這樣的高手,一豐想要傳送愛德懷斯的話,她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并且逃離傳送陣的範圍,這一點黑鐵嚴就達不到。

他在自己的辦公室稍微定了定神,房間只剩下嚴單獨一人。他什麽也沒想,随興地望向值勤室的牆壁。牆上挂着歷代最高幹部的肖像。

其中一半以上的成員都擁有黑鐵的名號。

諸多的肖像化為等量的責任,由他們一代一代地傳承下來。

而身處于此的嚴,也是其中一員。

因此他更加貫徹自我。

徹底執行他所描繪出來,對大多數人有益的最佳方案。

(不去做過多的非分之想,安守本分。這才是讓大多數人類獲得幸福的生活方式。)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跟一輝一樣,擺脫自身的無能。

抱持多餘的期待,從他人身上獲得的自信,這些都只會帶給自身與組織多餘的損失。

既然如此,這些事物根本不必要存在。

自己經營的這個組織不能存在這些事物。

(所以,即使不擇手段也要将之排除在外。)

即使那是自己的兒子,嚴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就是我的責任。)

一切都是為了維護那如鋼鐵般不動如山的紀律。

這就是“鐵血”黑鐵嚴自始至終唯一的正義。

另一邊,将自己父親傳送回去的一豐,掂量着一個水晶球,感知這整個校園內的氣息。

“在這個方向……應該是還沒去吃飯……”

氣息的感知,普通人之間的氣息一般區別不是特別大,但是一些特殊的人會散發出非常迥異的氣息。

史戴菈就是其中之一。

她自以為是火術士,其實不然,她的伐刀者能力并不是“火”,而是“火龍”,通過伐刀能力,将“火龍”的概念加在人類的身軀上,她只要能全面接觸自己的能力,就能自認而然地成為魔人。

“人”的軀體是限制不住“火龍”的概念的,只有魔人才行。

即使現在還自認為“火術士”,沒有成為魔人,她的魔力值也高達A等級,在一輝這個煉丹術士眼中是,散發出來的氣息,龐大而非人,很容易在學校中找到。

“是黑鐵校醫啊,剛才你不是把一輝叫走了嗎,怎麽他還沒有回來?”

在去食堂的路上,一豐找到了史戴菈。

“他啊,現在遇到很大的麻煩了,只有你才能解決。

可以跟我來一下嗎?”

帶着史戴菈來到一間就近的教室,一豐拿出剛才手中的水晶球,向上輕輕一抛,水晶球懸浮在半空,并且投影出一段影像:

“你的狀況看起來挺不錯的……”

裏面投影出來的,正是之前在醫務室中發生的一切。

一豐用使魔将這些都錄下來,早就有所準備的。

看着水晶球投影出來的一幕幕“親子互動”,史戴菈目定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影像結束半天出,才緩過神來:

“怎麽會有這麽過分的父親,簡直……簡直……”

從小在女兒控的父親的關懷下長大的的她,根本無法理解看到的這一切。

“一輝在哪裏,我要去找他!”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一輝需要她。

第 328 章 328 你後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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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328你後悔了嗎

葉綿綿從妝鏡裏,看到英俊如斯的男人正盯着那紅色的同心結癡癡地說着夢話。

說什麽生生世世在一起,這不是搞笑嗎?

明明,昨晚上他在背叛着自己的未婚妻。

有時候,她真的想罵他幾句。

後來想想就算了,反正他的未婚妻也與她無關。

“怎麽不說話?你不相信這個嗎?”

他雙手自身後伸過來,将她攏在了懷裏。

她微微勾唇,眼神裏全是譏诮。

她仍舊不說話。

他有些惱了,低下頭咬住了她雪肩上的一塊肉,用了一點力度。

她痛得驚呼起來。

“慕寒川,你屬狗的啊!咬我幹什麽?”

她本來就對痛覺特別敏感,被他這麽咬着,差點從椅子上面跳起來。

他邪恣地笑着松了口,貼近她的耳際,溫柔而低沉地說着。

“我還以為你昨晚上叫得太歡脫,把喉嚨給喊啞了?”

葉綿綿白了他一眼。

她明明是被他弄痛了,才喊出聲來的。

可是現在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怎麽就完全變了味。

“說!”

“說什麽呀?”

“喜歡這婚房嗎?還滿意嗎?”

“你真有意思,這婚房又不是我的,我又不是新娘,我滿不滿意重要嗎?”

她懶懶地應了一聲。

“重要,當然很重要……”

“不喜歡!”

她白了他一眼。

“為什麽不喜歡?哪裏不喜歡?”

她被他死纏得沒有辦法了。

“喜歡!你滿意了吧?”

“喜歡就好!”

“呵呵,你無非就是想看着我難過是吧?可是喜歡又怎麽樣,到頭來還不是別人的?”

“對,我就是喜歡看你這後悔的表情!”

他倒是直言不諱,伸手将她柔軟的發絲拈在手指間,輕輕地玩弄着。

那絲滑的發絲從指尖穿過的感覺,就像上好的絲滑。

發間是她的香氣。

他起身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來兩樣東西,一個錢包,還有一個黑色的首飾盒。

錢包是那種比較高級的純黑色牛皮質地,外面印花非常精美。

現在大部份的地方都采用手機支付了,所以,男人用到錢包的地方很少了。

也漸漸地沒有人再使用錢包了。

所以,這錢包現在就是個古董。

葉綿綿不明白那錢包他還帶着做什麽。

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好奇地看着他。

他慢慢地打開錢包,從裏面拿出來一只耳釘。

“認得嗎?”

他挑眉看向她。

她盯着那只耳釘看了幾秒鐘,許久,一股熟悉的感覺在心底翻湧着。

這只耳釘,她也有,跟他這只一模一樣。

“這,這是我的……我一直在尋找,原來在你這裏啊!”

她伸手想要去搶,他卻是立即将手拳合上,“這是我的!”

“你……”

她其實也很意外,這耳釘雖然好看,但并不值錢。

至少對于像他這樣身份的人來說,這是一文不值的,而他居然保留了這麽久。

是他瘋了,還是她瞎了?

“想要嗎?”

他眸光火熱地看着她。

她咬了咬下唇,“你會還給我嗎?”

“不會!”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的。

這是屬于他的,五年前那一夜,對于他來說是刻骨銘心的。

那是一段非常獨特而美好的回憶,他不想給任何人。

葉綿綿輕哼了一聲,“不給你說什麽啊?”

“你這女人,真的好冷情。難道我們的感情還不如一只耳釘重要?”

葉綿綿又白了他一眼,“你這種人,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談感情?”

她跟他之間有感情嗎?

如果真的有的話,他應該不會一邊跟她上床,一邊跟別的女人結婚。

不,他沒有,如果有的話,他也不會一次次将她逼到絕路上來。

“男人的感情,跟女人的感情是不一樣的。你理解不了的!”

“呵呵,也許吧!”

她扭過頭,不屑于跟他争執了。

三觀不同,在一起聊天心很累。

“猜猜這個是什麽?”

他又拿出來一只首飾盒。

也是純黑色的,盒子設計得很精美,上面的花紋很高檔。

甚至比上次,他帶着她去挑的那枚結婚戒指更為高檔。

“沒有什麽好猜的,反正不是給我的!”

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反正這男人成天就拿這些東西刺激她。

他把所有的快樂都建立在她的痛苦上面。

她不上他的當了。

“錯,這是給你的……”

他打開了首飾盒的盒蓋子,裏面的鑽石頓時在燈光下綻放着璀璨的華光。

閃得她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這一眼,她就看得出來,這比她上次挑選的還好。

“你送給我的?”

“是曾經打算送給你的,後來,是你放棄了我,你執意要跟姓秦的跑!所以,現在不屬于你了……”

他的話裏帶着深深的婉惜。

她低下頭不說話了,他說這些就是讓她後悔,她絕不就範,憑什麽後悔?

“慕寒川,別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了。你要結婚了!就別再刺激我了!事實上,我對這些毫無感覺。你所在乎的,跟我所在乎的并不是一樣的。我從來不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葉綿綿的這番話讓慕寒川有些惱火了。

“你想知道新娘子是誰嗎?”

他陰着臉問道。

葉綿綿可不想自取其辱,推開他的手臂站了起來。

“無所謂了,不管她是誰。反正是個可憐的女人,她嫁給你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你這女人,會不會說話?”

他氣得臉都綠了,伸手抓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仰視着他。

她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着,就像美麗的蝶翼一樣。

因為無法呼吸,她的小臉憋得通紅。

可是,她仍舊倔強地瞪着他,不妥協,不迎合……

後來,看着她臉色都發紫了,他這才松了手。

她扶着牆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随後,那更衣室的門砰地關上了。

她知道他生氣了,她扶着牆壁,自己揉了揉頸脖,許久,才朝着洗手間走進去。

等她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更衣室的門敞開着,卧室裏已經沒有了身影。

今天,他一定是氣得夠嗆吧?

反正昨晚上他讓她不消停,她也不讓他好受。

相互扯平了。

葉綿綿習慣性地走進更衣室,從裏面尋找自己的長裙,許久,這才發現衣櫃裏的衣服全部換成新的了。

哦,她差點忘了,這以後是新娘子的更衣室了,她在這裏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第 326 章 水土不服的本土電影

聽到彥真輝走進家門的聲音,父子二人立刻收聲,古河勇人更是挺起了腰板,老老實實跪坐在地板上。

彥真輝一走進來,就看到自己的未來小舅子正跪在客廳裏,疑惑道:“勇人這是怎麽了?”

古河凜沒好氣的抱怨了一句:“還不都是因為你的事情,明知道這小子成績很爛,居然還拉他去演什麽電影,前幾天學校進行的摸底考試,這小子所有科目全部不及格,如果再這麽下去,他明年可能會留級的。”

彥真輝嘆了一口氣。

其實讓古河勇人去擔任電影的男主角,一開始他也曾經猶豫過。

但古河勇人纏得厲害,最重要的是,彥真輝也感覺,古河勇人這輩子讀書只怕是沒指望了,得給他多準備一條出路。

雖然他自己還是挺看不上娛樂圈的,但成為一名演員,多少也算是個不錯的路子。

古河凜在眼光挑剔的彥真輝眼中,都是一位相當出色的美少女,古河勇人跟姐姐的容貌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外型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現在被女朋友這麽抱怨,彥真輝也不好反駁,只是嗯了一聲,随後沖古河勇人打眼色:“我看勇人應該也在反省了,如果你真的擔心他的成績,那咱們複習的時候,我把他也一起捎帶上,反正你最近也開始複習二年級的課程了,正好給勇人也鞏固一下。”

彥真輝已經拿出了切實的辦法,古河凜也不好反駁,只是有些擔憂地道:“你的事情那麽忙,還要幫勇人補習,真的沒問題嗎?”

彥真輝立刻道:“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而跟你有關的人,同樣也就變得重要了,何況勇人可是我的好朋友,我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一記直球,立刻讓古河凜紅暈雙頰,沖着古河勇人道:“還不快謝謝真輝?”

“真輝……”古河勇人還想找借口推脫,看到彥真輝的臉色不太好看,立刻就心虛的把求情的話給吞了回去。

古河涼介急忙給兒子打圓場:“真輝啊,我看你剛才進來的時候臉色挺沉重的,是不是外面媒體給你的壓力太大了?”

彥真輝輕輕搖了搖頭:“媒體怎麽說其實我不在意,主要是上國那邊來人了。”

“上國?”其餘三人皆是一愣。

為什麽沒頭沒腦的突然說到上國有人來了?

古河勇人腦子轉的最快,立刻驚喜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真輝,你是說上國的人來談引進咱們的電影了?”

彥真輝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家上國影視公司,居然會派遣了一個專門的團隊,來島國這邊洽談《四月是你的謊言》在上國方面上映的問題。

按照彥真輝原本的想法,只要把版權死死捏在自己手裏,自己的作死計劃其實就是不可能失敗的。

雖然窪地大治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彥真輝的目标是帶領島國電影在上國的電影圈裏面站穩腳跟,随後是沖田薰在公開場合将其徹底爆料出來,但是彥真輝一直認為,這些家夥自己腦補出來的東西,實際上沒辦法對自己産生太大的影響。

想在上國電影圈子站穩腳跟。

呵呵!

想多了。

島國文化雖然也屬于上國文化圈,但作為上國推出來跟西方文化進行對抗的前沿陣地,島國的很多理念還是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影響,因此島國拍出來的電影,經常在上國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

這也是為什麽島國的電影産業,基本上只有動畫電影能夠在上國掀起一些風浪。

因為島國的動畫産業實在是太強大了,依靠出色的動畫産業,将一些島國的文化品牌打造了起來,動畫電影進入上國之後,基本上都是粉絲買單。

實際上哪怕是最為出色的島國動畫電影,在上國的票房也算不上多麽出色。

而且作為世界第一強國,上國爸爸還是很驕傲的,一般來說很少會主動來島國引進一部電影,尤其是島國的真人電影,更是向來被上國爸爸所鄙視的存在。

所以彥真輝早就已經打算好了,自己不主動,默認了窪地大治等人自己腦補出來的說辭,正好這也給了他一個非常不錯的理由。

電影為什麽倉促上映?

是為了進入上國之後的檔期!

電影為什麽沒有做出充足的宣傳?

也是為了以後進入上國之後可以少被劇透。

一切都是為了能夠進入上國而鋪路。

看!多麽合理的理由。

等到最後電影沒能在上國上映,充滿了期待的媒體,立刻就會把這種期待變成斥責,彥真輝身上的光環,很快就會被這些媒體撕碎。

實際上現在媒體已經漸漸有了一點這樣的趨勢。

《四月是你的謊言》票房不夠出色嗎?

短短十天就能夠拿到六億円,在島國影史上也是不錯的成績了。

但也正因為期待着《四月是你的謊言》能夠殺進上國,媒體選擇性忽視了《四月是你的謊言》斬獲的這些票房。

以前在島國拿到出色票房成績的真人電影不是沒有出現過,但雄心勃勃的去倒上國之後,甚至顆粒無收的都有。

現在媒體的說法就是——《四月是你的謊言》連橫掃島國的電影圈都沒能做到,何談殺進上國電影圈?

彥真輝對現在的局勢很滿意,雖然在電影的拍攝和上映過程中,的确出現了一些超出他掌控的波折,但至少最終,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着。

可是該死的攪局者出現了。

上國居然主動跑來,說要引進《四月是你的謊言》這部電影。

這不就表示,上國那邊其實有影視公司非常看好這部電影嗎?

《四月是你的謊言》如今票房上升有些乏力了,彥真輝其實能夠看出原因。

電影中演員們的演技,在島國有些水土不服!

說出來有些不敢置信?

全都是島國演員出演的電影,在島國居然有些水土不服?

這還真不是開玩笑。

島國人的國民習性就是屬于那種比較中二誇張的,早就已經習慣了那種誇張的電影演技。

而《四月是你的謊言》,整部電影的表演都偏向于那種深沉內斂,是需要從一個眼神和一個動作去仔細分析人物心理的那種。

這在看慣了誇張表演的島國人眼裏,自然就有些不習慣。

現在困擾彥真輝的問題就是,自己到底應不應該讓《四月是你的謊言》進入上國上映?

第 330 章 記憶

“願你不再背負那些莫須有的東西。”一滴淚珠從墳的眼角輕輕滑落,滴在卿瑤音眉心之間,墳的身體則是在一瞬化為無數彩色的光點,融入卿瑤音的身體之中。

墨羽緊緊咬着唇瓣不讓自己的發出任何聲音,可淚珠卻早已經染濕了衣衫。

為什麽,每一次都是你,為什麽呢……

原本卿瑤音光潔一片的眉心之中,竟是浮現出一只金身彩尾的小鳳凰,栩栩如生。

墨羽沒有在說話,只是化作一道金光回到玉佩空間之中,輕輕撫摸着失去了神采的冥觞。

“我會再次等你醒來。”

卿瑤音感覺自己仿佛進入到了一個奇妙的空間之中,身邊不斷浮現出熟悉的面容,更加嬌媚的杜生,男裝版本的墨羽,還有彩色鳳尾的墳,以及長大以後的小北,雖說她從不曾見過小北長大後的模樣,可心中卻不斷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卿瑤音那就是她兒子長大後的模樣。

她卻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看着他們圍繞着一具屍體不斷地哭泣,卿瑤音雖想要上前安慰他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也無法觸碰他們,只能夠就這樣安靜的看着他們悲痛欲哭。

看着墳在自己的眉間輕輕落下一吻,看着他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彩色鳳尾,從一只高高在上的神鳥鳳凰,變成一只純黑色的墳。

卿瑤音痛不欲生,多次想要掙紮着醒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于是她便想要徹底看清對方的容貌,究竟是誰能夠讓墳如此的不顧一切。

甚是于願意放棄天神的位置,只可惜就算墳失去了華麗的外表那個躺在床上的人,依舊不曾醒來,每日都有不同的人出現,為對方注入靈力,可那人依舊靜靜的躺着,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不知為何,看着對方如此頹廢的模樣,卿瑤音心中竟是難以壓制的憤怒,他究竟經歷了什麽為何要選擇這樣逃避,為什麽不願醒來面對這一切!

每過一天,卿瑤音心中對于那人的憤怒便重一分,直到有一天,杜生倒下了,化作一朵潔白無暇的花朵,靜靜開放在一旁之時,卿瑤音心中所有的憤怒在一瞬間終于被點燃,她不顧一切向躺在床上的那人沖了過去,面前所有的屏障在她看來都那麽重要。

她一定要好生教訓一下那個人,他究竟為什麽可以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別人的付出,為什麽!

鮮血不斷從卿瑤音眼中湧出,屏障一層又一層破碎之後,化為無數微小的刀子,劃過還只是靈體的她,但這一切卿瑤音都不在意了,她馬上就能夠碰觸到那個人,那個心安理得享受別人付出的人!

可是當她真的看到那人面容之後,卿瑤音整個人都瘋了,再次撲面而來餓屏障将她硬生生驅趕出去。

“這不可能!”卿瑤音一聲大吼,猛地從床上驚坐而起,吓得一旁守夜的杜生渾身一個激靈。

“瑤音,你醒了?”杜生滿是欣喜,卻發現卿瑤音的狀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渾身都是冷汗啊!”說着連忙去找帕子。

卻被卿瑤音猛地攥緊了手臂。

“別走。景象之中,那人化為一朵潔白花朵的模樣依舊不斷在卿瑤音面前浮現,她不懂為何當初的杜生要這般的傻,明知這樣沒有結果還要一直繼續下去,難道別人的命是命,他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不走,只是去給你倒些茶水而已。”杜生輕笑一聲,或許是從不曾見過卿瑤音這般柔弱模樣。

“好。”

“魇?魇你在嗎?”待杜生離開之後,卿瑤音在神識之中不斷呼喚着魇的名字,她如今像是走入了一場死局一般,迫不及待需要有人能夠為她解開心中所有的謎題。

她看到的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麽,還有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但是眉宇之間卻有一只小巧的鳳凰的臉,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丫頭,你相信輪回嗎?”魇輕飄飄的語調,只讓卿瑤音心中一冷。

豪華客棧就是這一點好,不管是那個時間段去要水要飯食,都有人候在一旁,簡直就是無比貼心的服務,怪不得左丘明朗這般有錢。

當杜生再一次感慨過,有錢的各種好處以後再次回到房間之中的時候,原本應該躺着重傷病人卿瑤音的床鋪之上,突然變得空空如也。

魇的話讓卿瑤音心中竟是發現了一個十分坑爹的可能,就算事實已經浮出水面,可是如今卿瑤音還是不願相信這樣一個事實。

但魇說,小北或許知曉些什麽東西,還有小北已經丢了多日,銀衣和天穹一直在外面尋找失蹤的小北,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北在知曉百裏池淵即将立後,便匆忙從客棧之中沖了出去,從哪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小北。

卿瑤音心中不免一涼,小北定是去尋百裏池淵了。

就算小北如今修為也算是看得過眼,但皇宮之中,又怎是那般容易進出的。

“我看到長大後的小北,跟百裏池淵很像,但又不太一樣。”卿瑤音牽強的笑了笑。

“我,平日裏一直都無事,為何在聽到百裏池淵即将大婚之後,便會看到上一世的記憶,這其中定是有些聯系吧,或許上一世我便認識他?”卿瑤音站在皇宮至高處,眺望着整個皇宮。

而魇卻是難得用骷髅架子的形态出現在卿瑤音身旁。

“丫頭,我知曉很多東西你或許一時間接受不了,但有些東西,不是你不願接受,它便不在的。”眺望整個皇宮景色,魇竟生出幾分懷念。

曾經的四海城也是這般繁華。

“原本不屬于你的責任竟是在一瞬間全部落在你身上了,你應當如何呢?魇。”卿瑤音輕笑一聲,有些東西不是說接受就能夠接受的,也不說承擔便能夠承擔的起來的。

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想要過得也只不過是修煉遛兒子的普通生活,有些東西并不适合她。

第 331 章 星辰榜!

“全部給我?不是說一半嗎?”淩霄看了破壁果一眼,開口說道。

領頭武者額頭上冷汗都快下來了,趕忙說道:“淩霄先生說笑了,擊殺鬼獅全靠您,我們又怎麽敢邀功呢。”

剩餘的九名武者,也是紛紛點頭,沒有絲毫異議。

開玩笑,一個能輕而易舉就将五頭鬼獅擊殺的人,對付他們還不是輕輕松松?

別說這破壁果了,就算是淩霄要殺人越貨,那他們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地上的五頭鬼獅屍體,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行吧,那我拿破壁果,鬼獅身上值錢的材料,你們就取了吧。”淩霄開口說道。

領頭武者聞言,又是連連感激。

其餘武者依舊是點頭附和,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感激。

就在淩霄準備離去之時,一道倨傲的聲音從遠處響了起來。

“人可以走,但是破壁果,必須要給我留下!”

淩霄猛然一回頭,就看到一名白人武者從遠處緩緩走了過來。

這人負手而行,看向淩霄眼神中無比淡漠,神情高傲如天神一般。

仿佛在他的眼中,淩霄是什麽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一般。

那十名星條國武者一見到這人,心中就不由得一顫。

“阿爾邦!”一人驚呼出聲。

阿爾邦聞言,開口道:“你的見識還算是不錯,竟然能認識我。”

他語氣依然無比高傲,仿佛能認出他是對方的福氣似的。

“現在,華夏小子你可以交出你手中的破壁果了。”阿爾邦看向淩霄,淡淡地說道。

淩霄聞言,眉頭一挑,道:“阿爾邦?沒聽說過。”

阿爾邦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就像是萬股寒冰一般。

一股濃郁的殺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他無比冰冷地說道:“華夏小子,你卻是挺強,但是在我面前,你不值一提!

我聲名鵲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淩霄答道:“孰強孰弱打過才知道,另外你很有名嗎?”

阿爾邦沒有說話,一名星條國武者解釋道:“阿爾邦,高盧國化靈境頂尖強者,位列星辰榜第三十五位!”

阿爾邦臉上冰冷略微緩解,鄙夷地看向淩霄。

“星辰榜是什麽東西?”淩霄壓根就沒搭理阿爾邦,繼續問道。

那人有些無語,但是一想到淩霄是在這幾個月才出名,這才繼續解釋道:“所謂星辰榜,就是全球各國對化靈境武者的戰力排行榜。”

淩霄聽到這裏,這才明白星辰榜是個什麽東西。

他點了點頭,然後饒有興致問道:“那我是第幾名?”

“呃……好像還沒有上榜。”這名武者有些吱吱嗚嗚地說道。

随後又補了一句,他道:“登上這個榜單的武者,無一不是化靈九階的武者,我想淩霄先生可能很快就會等上星辰榜的。”

淩霄聞言,略微思索片刻之後,開口說道:“如果我擊敗,或者擊殺了阿爾邦,那我能不能上榜呢?”

這話一出,現場氣氛頓時就凝固住了。

先前那名給淩霄解釋的武者,嘴唇動了動,愣是不敢說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