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山賊窩裏?
“居士,我看他們似乎只想抓我,不如……”
“司硯,你剛說,他們點名要你去做壓寨夫人?”江芙蕖打斷司硯的話。點名讓司硯去做壓寨夫人的話,應該不會對她們怎麽樣吧?
司硯面上一紅,好半天才點了頭,嗫喏道,“他們是這麽說的,可居士,我……”
“既是如此,那我們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莫不如就跟了他們走吧。”江芙蕖沖司硯眨眨眼睛,手放在她的手臂上,佯裝勸誡,“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壓寨夫人好歹也是個夫人嘛。”
司硯愣愣地看着江芙蕖,似乎有些搞不懂她的意思,可她也不敢大聲說話,只對江芙搖頭,似乎在說,不行,不能去。
江芙蕖見她這個反應,只得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兩個字:柳岸。都提醒到這了,司硯不可能不懂她的意思吧?
“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司硯面色一動,轉身便對外面道,“喂,你們剛剛說的話,還做得準嗎?”
“小娘子問的是哪句?剛剛我們可說了很多話。”那耍滑的聲音很快應了司硯,“是跟我們上山?還是爺爺稀罕你?”
“上山!”司硯咬牙。
“哈哈哈,小娘子這麽快就想通了,這就對了,做我們的壓寨夫人,可不比那宮裏的娘娘過地差,要是早日給我們大哥生個娃,那可是……”
“還走不走?!”司硯一掀簾子,打斷那人的話,“我剛剛打累了,就坐這馬車走吧!你來趕車!”
“我……”那人語氣一滞,似乎沒預料到司硯這個反應,不過他很快回過神,幾步跳上馬車,嘴上笑嘻嘻道,“大嫂讓我趕車,那是我的榮幸啊,大嫂你坐穩了,我們這便走了!”
“哼!”司硯給那人一個白眼,放下簾子就退回了馬車內,她轉過頭,正對上江芙蕖的大量目光,兩頰泛了紅暈,有些不自然道,“居士,你在看什麽?”
在看你啊,這跟你相處的時間越久,發現自己越加不了解你啊,有時候明明很精明,有時候又很迷糊,要說性子爽利吧,也算不上,可說性子安靜吧,又十分潑辣,讀書認字還識酒,又有武藝在身……這麽說來,好像也十分符合被蹲點的主角啊。
難道這群山賊當真是認識司硯的?而她……大概早被山賊們忘記了,連問都不帶問一下的。
雖然被劫,但是江芙蕖沒有一點被劫的自覺性,她還在想,要不是外面趕車的人離地近,現在倒是跟司硯開誠布公的好時機。
“嗯,沒看什麽,在想他們為何要劫持我們,是不是跟我們熟識。”
司硯面色動了動,沒有說話。
江芙蕖歪在車壁上,垂下眸子,想着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也沒什麽心情說話了。到現在,她還是不懂,能觸發原身江芙蕖記憶的東西,是什麽,這就表示,在任何時候,她都有可能陷入一種自我迷失的狀态,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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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是誰啊?”
看着面前提着簾子,一臉愕然的山賊,江芙蕖……
果然是把她完全忽略了?
司硯擋在江芙蕖的身前,頗戒備地瞪了那山賊一眼,“這是居士,是個大好人,你們欺辱她是要遭天譴的。”
“天譴?我們還怕天譴?”那山賊哈哈笑了兩聲,轉頭就朝後面吼道,“範十三,這兒怎麽有個道婆,你怎麽沒說?”
“雷二哥,我說了的。”先前的車夫,如今的範十三走上前來,哭喪着臉,“我說有個漂亮的小娘子,還有個道姑。”道姑二字,他的聲音壓地很低,幾不可聞。
山賊雷二聽範十三這麽說,當即瞪圓了眼睛,朝範十三啐了一口,“你是沒吃飯呢?說話聲音不會大點!這道姑帶回去能幹什麽?幹吃飯?!把你的口糧給她吃?!”
“雷二哥,我說了的。”範十三不敢大聲置喙,可聽到雷二最後那句,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說地那麽小聲,誰聽到?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雷二翻了個白眼,“我不管,回頭見到大哥,他問我,我就跟他如實說,大嫂我帶着了,這道婆就你管着吧。”
言罷,他轉頭一臉谄笑地看着司硯,“大嫂,走吧。”
……
司硯和江芙蕖兩個人面面相觑,剛剛雷二和那個範十三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口糧?他們怎麽就聽不懂呢,這地方還缺吃的?
不過,其他的不懂,有一句司硯是聽懂了的,這個雷二要把她和江芙蕖分開。
“我要跟居士在一處。”司硯沒有動。
雷二面上笑容一僵,“大嫂,你是要去成親的,身邊跟個道婆,不好吧?”
“居士是居士,不是道婆。”大概是聽着道婆二字刺耳,司硯忍不住糾正了雷二,這才道,“我跟居士本就是一道的,哪有我成親,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道理,你這是找大嫂,還是抓人做丫鬟的?”
“我……”雷二明顯說不過司硯,他略一沉吟,似乎在考量,足足半刻鐘的功夫,他才恨恨地看了一眼江芙蕖,似乎十分心痛道,“好吧,那就暫時讓這個道婆跟着大嫂吧,大嫂,現在可以走了吧?”
司硯這才同江芙蕖下了馬車,兩人一路都各有心思,誰也沒有留意外面的情況,到了馬車外,才看清楚周圍的狀況。
剛那個雷二說是上山,其實這也不是山,倒像是個豪華版的山寨,周邊都是房子和路,還有行人喧鬧聲,她們現如今的位置,就在一棟宅院裏。
這宅院有四進,裝潢不算差,要不是身邊這群“山賊”穿地有點寒碜,身上也都髒不拉幾的,只怕誰都不會想到,她們這是被山賊抓了。
偌大的宅院,房間很多,人卻沒有幾個,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江芙蕖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地方有些幹巴巴的。
雷二和範十三把她和江芙蕖送到了內院,随便——真地是很随便——選了一處房間讓她們兩個住了進去,就交代了一句,等着晚上成親,就跑了。
江芙蕖有點懵,司硯也同樣懵,兩個人坐在房間裏,面面相觑。
“居士,這是山賊窩?”司硯的聲音有些不确定。
江芙蕖點點頭,“許是了,不過看着像是個山城,許是山賊比較多吧?”
“那這山賊,也太多了。”司硯了然,起身在房間內四處打量,“這山賊還挺有錢的,床是檀木,桌椅是白橡,瓷瓶燒的老西窯,這茶壺都是琺琅彩……咦,怎麽裏面沒茶水?”
司硯豎起茶壺,還是倒不出水,幹脆把蓋子掀開了看,發現裏面空空如也,她皺了眉頭,“這山賊果然是山賊,一點禮數都沒有,連口茶水都不讓人喝了?”
聽着司硯的喃喃自語,江芙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離那雷二說的晚上還早,而且外面悄無聲息,剛剛進來的時候連只鳥都沒見着,肯定是沒人的。
是時候跟司硯好好談一談了。
江芙蕖站起身,走到司硯身邊,溫和地看着她,“司硯,我們聊聊,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