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和充華生産
和充華生産
皇後一番話說的關切, 孟璋自是不會聽,和充華在殿內痛苦産子, 若是他走了,像個什麽樣子,況且,便是他在這裏,想來也無人敢動手腳。
殿內,和充華仰躺在床榻上,一頭烏黑的秀發早早被汗水浸濕, 蜿蜒在身側,就連脖子上也是不斷滑落的汗珠。
“啊——啊——”和充華只覺下身被一把斧頭劈開,可自己只能死死抓住床邊的被子。
一旁的接生婆子瞧了, 連忙道:“充華主子口中的木棍掉了,快!快給她塞上。”
這木棍瞧着沒甚用處, 可至關重要,若是婦人疼的咬了舌頭, 或是沒了氣力暈了過去, 都得靠這木棍活命。
另一個婆子連忙給和充華将嘴堵上。
外間, 就連謝若暻都皺眉道:“和充華現下是何情況?”
華舒瞧了眼屋內,有些無奈地回禀道:“和充華身子不算強健,這一胎的苦, 她始終是要吃的。”
謝若暻點點頭, 只要是正常狀況就好。
終于, 待夜色過半, 內室中終于傳來孩子強健的哇哇痛哭聲。
外面衆人神色複雜, 皆不知是後悔多一些,還是嫉妒多一些。
半晌, 便見一個産婆将用明黃襁褓裹了的孩子抱出來,遞至孟璋面前道:“恭喜聖上,充華誕下個小皇子,康健的很呢。”
孟璋凝神一看,伸手想要碰一碰那孩子的臉,又默認收回來,笑道:“好,和充華孕育子嗣有功,晉位婕妤。”
聞言,衆人皆是心思各異,這生個孩子便連晉兩級的,之前可不曾有過先例,不過想想,這乃聖上的第一個皇子,又覺得倒在情理之中。
只是,若是按照往年慣例,這年節過後,衆人的位分都是要晉一晉的,若是再晉,這和婕妤可就位列修容了。
皇後在一旁雍容笑道:“倒是恭喜聖上終得一子,和婕妤平安産子,也是她的福氣。”
孟璋點點頭,便直接吩咐道:“和婕妤身子孱弱,這孩子便放在錦妃膝下教養吧。”
一錘定音,倒省了再生事端。
見此間事了,謝若暻微微斂了神,便欠身告辭道:“妾身子不适,便先行回宮了。”
“不急,朕送你。”孟璋握住謝若暻的手笑道。
“聖上不進去瞧瞧和婕妤?”謝若暻挑眉。
“折騰這麽一宿,她應當也是累了,朕明日再來瞧她。”說完,孟璋又溫聲吩咐錦妃,定要好好照看和婕妤,這才牽着謝若暻的手上了龍辇。
餘下衆妃瞧着謝若暻竟是與孟璋同坐龍辇,皆小心觑了一眼皇後的神色,要知道只有皇後可在大婚那日與聖上共乘龍辇。
而咱們這位皇後,是從太子妃當上來的,自然是未曾享受過這般待遇。
皇後打眼一看便知她們在想什麽,索性也懶得理會她們,照舊是賞賜了一番東西便起身回了坤儀殿。
見皇後走了,錦妃也不耐與這些人打機鋒,折騰了半夜,她也累了,便随口将衆人打發走。
而此t時宮道之上,又宮人提了長長一串燈籠,将夜間照的恍若白晝。
龍辇之上,孟璋輕輕攬着謝若暻,摸了摸她的手道:“怎得這般涼?”
“許是吹了些冷風吧。”謝若暻不在意道,忽覺有些困倦,忍不住朝孟璋懷中靠了靠。
孟璋斂了斂披風,半晌,才有些澀然道:“方才…和婕妤産子倒叫朕一陣後怕。”
謝若暻擡了擡眸子,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便聽孟璋繼續道:“她叫的那樣凄厲,朕莫名想起來,當年宮變那夜,你是否也受了這樣大的罪?”
聞言,謝若暻只覺得可笑,和婕妤在生死關頭為他生子,而他腦中想着的竟是另一個女人?哪怕那個人是自己,謝若暻都覺得分外不适。
可他是皇帝,自己還能啐他兩口不成?
謝若暻只得按耐住心中的不喜,淡淡道:“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孟璋攏了攏謝若暻身上的披風,好叫她暖和一些,可伸手一摸,她的手還是那樣涼。
至望舒殿,謝若暻草草吩咐幾句便進了內室,顧也不顧身後的孟璋。好在孟璋也不以為意,轉身便跟了進去。
翌日,謝若暻醒來時難得瞧見孟璋,有些詫異道:“聖上還未去上朝?”
孟璋難得瞧見她這般迷糊,不由得笑道:“年節,休沐七日,朕正好可以好好陪陪你。”
說完,便見謝若暻笑道:“昨兒個還說今日去瞧瞧和婕妤,怎得現在便說要陪陪妾了?聖上的一顆心還真是能容下不少人。”
難得見她拈酸吃醋,孟璋笑她:“朕如今可是将這望舒殿當成乾盛殿歇息了,貴妃若是還不滿意,那便只能将後妃們遣送出宮了。”
話未說完,謝若暻便伸手堵住孟璋的唇道:“這樣的罪名,妾可擔不起。”
二人正調笑間,便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歪歪扭扭跑進來道:“歲歲給父皇母妃磕頭,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丹婳站在歲歲身後含笑望着。
尚且不待謝若暻出聲,孟璋便一把将歲歲抱起,又親了親她的額頭道:“朕的小公主,說罷,可是有什麽想要的,阿父都給你。”
歲歲年歲尚幼,又常在宮中,哪裏能想得出什麽缺的東西,只歪了歪頭道:“要糖糕,要好多好多的糖糕。”
說着便歡呼着笑起來。
孟璋有些不解地扭頭看向謝若暻,謝若暻一笑,便道:“是桂花藕粉糖糕,那東西甜膩,妾怕她吃多了壞了牙,便每日只需她吃一塊。”
聞言,孟璋有些遺憾地對歲歲道:“你阿母發了話,便是阿父也幫不了你咯。”
說着,便又一笑,對張德保道:“張德保,去将朕私庫中的八寶雲紋如意鎖拿來,送給公主。”
張德保連忙稱是,歲歲不懂那是個什麽玩意兒,也沒甚興趣,只伸手捏住腰間的香囊玩兒起來。
“這是?”孟璋目光停在那香囊上:“倒不像是大靖文字。”
謝若暻瞥了一眼便了然:“這是煙娘上回進宮送給歲歲的,說是能保強身健體。”
“如此甚好。”
說話間,以檀便來報,說是早膳已經準備妥帖,請二人去前殿用膳,丹婳這才貼心地将歲歲也帶下去用早膳,給二人留出更衣的空間。
謝若暻伸手夾了一枚蝦餃放入口中才道:“不錯,聖上嘗嘗?倒是頗為清淡。”
說完,又伸手舀了一勺雞絲香菇粥放入口中,只覺分外香甜。
孟璋見她吃的開心也是一笑,随手将張德保喚來,大手一揮便吩咐道:“拿上來吧。”
話音甫落,便見張德保領着一幹太監們踏了進來,依舊是一字排開,每人手中皆捧着個托盤。
孟璋笑道:“送你的新年禮物,瞧瞧,可還喜歡?”
謝若暻見狀,依舊是不慌不忙用了幾口膳,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玉箸,起身走至托盤前,定睛一看,每一個托盤中皆是精雕玉琢的首飾,有鳳釵、有臂钏、有項鏈,就連大顆的各色寶石及各色珍珠也是應有盡有。
最後的托盤中還放了一小匣子的金稞子,用模具澆築成各色花樣,想來便是孟璋給她打賞人用的。
“聖上這是把您的私庫都送給妾了?”謝若暻嫣然一笑,便朝着孟璋打趣道。
“若你喜歡,也不無不可。”這還是張德保告訴他的,天下間的女人,就沒有不喜歡這些寶石首飾的,如今看來,倒是果真如此。
二人用完膳,孟璋又親自指揮人将他帶來的福字與吉語貼上。
謝若暻一瞧便知,那當是孟璋親自寫的,不過也未曾點破。
而後,孟璋又細細吩咐了每個宮中的賞賜,并按照慣例給衆人晉了位,如今宮中妃嫔不多,孟璋在位分上倒也大方。
除靳良人早早被打入冷宮外,便是何婕妤晉位修容,晏容華晉位婕妤,此外值得一提的便是端修儀晉位修華,若再往上一提,便是能坐一宮主位的昭容了。
此外,因着孟璋的私心,仍舊未曾給錦妃晉位貴妃,只是多了些賞賜,想來錦妃應當也不會計較,此外就是在前朝多彌補了盛家一些。
至于和婕妤,依着孟璋的意思便是不必再晉了,只是謝若暻卻道:“聖上才說了要賞罰分明,這和婕妤乃是有功之人,怎得還不晉位。”
孟璋這才又給和婕妤晉位修容。
此外,又為着“和”“何”讀音相同,謝若暻便道:“不若給何修容一個封號,以免大家口頭上不好區分。”
孟璋依言聽了,便又賜下“安”字作為何婕妤的封號,此後便喚作安修容。
禦前的旨意很快傳遍後宮,孟璋這才帶着謝若暻朝臨華宮而去,一道看望剛生産後的和修容。
衍慶宮東側殿
晏婕妤接過聖旨後,笑盈盈地将傳旨太監送走,回到內室卻是驟然沉下一張臉,冷聲吩咐道:“松枝,你去給本主打聽打聽,其她人的位分如何?”
沒想到竟只是區區一個婕妤,便是連封號都無,想當初剛進宮時,她可是這一批宮妃中最拔尖的,如今竟然如此不顯,倒是她成了最末尾的。
半晌,松枝便回來,将各宮的情況大致說與晏婕妤聽。
聞言,晏婕妤忍了又忍,終究是灌了一口冷茶,打了個哆嗦道:“就連何婕妤那個蠢貨也得了封號。”
這後宮中,竟只有她一人位分最低,且無封號在身,真是天大的笑話。
思來想去,晏婕妤始終覺得不甘,良久,便朝松枝道:“你去給本宮準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