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看劉意映神色有異,司馬珩忙問道:“怎麽了,公主?”

劉意映回過神來,趕緊将自己慌亂的心情藏了起來,擡起臉對着司馬珩微笑着說道:“我無事。只是沒想到驸馬如此有心,一時有些感動罷了。”

聞言,司馬珩将她摟得更緊,将嘴湊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做一對恩愛到白頭的夫妻嗎?此事,我一直記在心裏。”

劉意映擡起身來,定定地看着他。只見他也正望着自己,目光如水,唇角帶笑,兩個酒靥淺淺漾出,像要被人溺死一般,讓她不禁心神一蕩。

她伸出手來,摟着他的腰,将臉貼在她胸前,閉上眼睛,輕聲說道:“驸馬,那句話,我也牢記在心裏的。”也不知是否真的被司馬珩的話所感動,這一回她說這句話,似乎并沒有考慮太多,而是自然而然說了出來,仿佛她心中真是如此所想。

她苦笑,難道做的戲太多,自己也分不出到底是不是在做戲了嗎?劉意映,你千萬別想太多,你面前的這個男人,其實也是在對你做戲而已。

接下來,兩人都未再說話,靜靜相擁着。馬車到了昭平公主府外,司馬珩才輕輕将她放開,說道:“公主,到了,我們下車吧。”

劉意映仰起頭來,微笑道:“好。”

他笑了笑,扶着她下了馬車後,兩人又攜手往屋中走去。

“公主,一會兒你先歇息,我還要過丞相府去一趟。”司馬珩說道。

“這麽晚了,驸馬還過去做甚?”劉意映訝然道。

他望着她笑了笑,說道:“早前父親交待了些事,我還未做呢!我先回丞相府做事,做完之後,若是天晚了,我就在丞相府歇息,免得過來吵着你。”

“原來驸馬還有事未做完呀!不會是因為來接我,耽擱了正事嗎?”劉意映關切地問道。

司馬珩定定地看着她,微笑道:“接公主才是我的正事。”

劉意映一愣,接着便低下頭,咬着唇說道:“驸馬,你……你不準拿我說笑。”莫名其妙的,她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卟咚卟咚”亂跳個不停。

看劉意映面色緋紅,一臉小女兒的嬌羞之态,司馬珩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含笑道:“我這哪有說笑呀?明明句句都是實話!”

“好啦!”劉意映擡頭望着他,嬌聲道,“驸馬,我們不說笑了。你先去做事吧,做完來還是回公主府來歇息,不會吵到我的。”

“好。”司馬珩笑着點了點頭。

劉意映又說道:“皇姐今日贈了我一壇荷露,一會兒,我叫人煮一壺荷露茶給驸馬送來!那茶也有清心寧神的功效,你飲了今晚肯定能睡得好。”

他含笑點頭:“多謝公主。”

突然,她想起他在皇姐府裏說曾喝過荷露茶,又好奇地問道:“對了,驸馬,我給你飲過荷露茶嗎?我怎麽不記得了?”說罷她望着他調皮地笑了笑,“你該不會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喝過我的荷露茶吧?”

看着她俏皮的模樣,司馬珩笑着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尖,說道:“什麽我偷喝?明明是你請我喝的!”

“我什麽時候請你喝過?”劉意映一怔。

“你不記得了?”他一臉微笑地望着她,說道,“在宮裏的時候。”

她一聽,更是驚訝:“我在宮裏請過你喝荷露茶?什麽時候呀?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來我沒有給公主留下什麽印象啊!”他搖頭苦笑。

“驸馬,到底怎麽回事?你快說說呀!”她搖着他的手,一臉好奇。

司馬珩望着她,笑了笑,說道:“三年前,我剛進宮裏做羽林郎時,有一回在宮中巡邏時,在園子裏看見你叫一個小寺人爬上樹,把從樹上掉下來的一只雛鳥放回巢內去。那鳥巢有些高,小寺人又膽小,爬了一截又不敢爬,便下來了。你卻不依,非要那小寺人爬樹把鳥放回巢去,小寺人吓得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誰勸他都不起來。”

“好像有這回事。”劉意映點頭一笑。

“我走過來,問你什麽事需要幫忙。你跟我說了後,我便爬到樹上,将那只小雛鳥放回了巢內。你當時很歡喜,見我下了樹來,便賞我喝了一杯茶,便是這荷露茶。”說罷,他轉過臉,望着她笑了笑,“不過,我看公主好像已經完全忘了我。”

聞言,劉意映怔了怔,随即一臉赧色的說道:“把雛鳥放回鳥巢這件事,我倒是隐隐記得有。不過,我只知道是個羽林郎幫我把雛鳥放回了鳥巢,倒沒注意那個羽林郎是誰?”說到這裏,她對着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所以,一時沒認出那個人就是驸馬。驸馬,你可別怪我啊!”

“我不會怪公主!”他握着她的手,輕聲一嘆,說道,“那時,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羽林郎,公主是金枝玉葉,記得不得我也是平常之事。”那時候的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最後居然真的能夠娶到她。

劉意映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當時真的看見你的臉,應該不會不記得你呀?”她記得她第一回看見他,雖然只遠遠一眼,就驚訝怎麽會有長得如此好看羽林郎。只是後來聽說他是司馬曜的兒子,對他生了厭惡之感,也不去注意他了。

“那時公主還小,可能不太注意男子相貌吧。”他望着她,笑容有幾分落寞。

那時張煊還未離開雒陽,她眼中怎會看到別的男子?

“不會的!”她轉過臉來,望着他,眼中笑意盈盈,“驸馬當時肯定一直低着頭,又戴着盔帽,将臉都藏了起來。不然,我當時看見你的樣貌,一定會記得的。”

他也不再與她争辯,微笑着說道:“也許是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正院門前。司馬珩轉過臉,看着她美目盼兮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笑道:“公主,那我過去了,你早點歇息。”

劉意映含笑點頭,又對着他說道:“那你做完事,還是回來歇息。”

他望着她,背過身來,擋住別人的視線,然後将她的手舉到自己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才将她的手放開,輕聲說道:“好。”然後這才轉身往丞相府走去。

看着司馬珩的背景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劉意映突然發覺,他先前與她如此親密的時候,她居然不僅沒有一絲不适的感覺,反而覺得很自然。

她一怔,随即啞然失笑。與他同床共枕都兩個月了,哪還用在意這些呢?她搖了搖頭,遂吩咐秋霜去為司馬珩煮一壺荷露茶,自己也就進了屋去。

冬雪服侍劉意映換了一身舒适的軟緞衣衫,又為她将發髻上繁瑣的首飾摘下,正準備将她的發髻解開。

劉意映突然叫道:“先別忙解開頭發,我一會兒還要出去。”

冬雪停下手,問道:“這麽晚了,公主還要去哪裏?”

劉意映微微一笑,說道:“我一會要去丞相府給驸馬送荷露茶。”

“公主要親自去給驸馬送茶?”冬雪顯然有些吃驚,趕緊說道,“叫奴婢去就行了,公主就歇息吧。”

“不用了,我親自過去。”劉意映轉過頭來,望着冬雪,“呆會兒你留在院裏,讓秋霜跟我過去。一來讓她多熟悉那邊的進出路線,二來,她也好在那邊混個臉熟,以後做起事來方便一些。”

“是,公主。”冬雪點了點頭。

劉意映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對了,冬雪,我那只木匣你替我收在何處?”

冬雪愣了一下,小心地問道:“公主問的,可是裝那枚玉佩的木匣?”

劉意映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

冬雪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奴婢把它放在箱子裏。”

“拿來給我。”

“是。”冬雪應聲而退,很快便轉來,手中多了一個紫檀木的小木匣。

她将木匣放在劉意映面前的妝臺上,說道:“公主,你要的東西。”

劉意映點了點頭,說道:“你退下吧,我想獨自呆一會兒。”

“是。”冬雪行了一禮,正準備退下,看劉意映呆呆地望着那只木匣,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又開口說道,“公主,你還是別多想了。想多了,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你別擔心我,我沒事。”劉意映擡起頭,透過銅鏡望着冬雪笑了笑,“只是又快到中秋了,突然想起來而已。”

“那又如何?公主反正也不可能去見他了。”說罷冬雪嘆了一口氣,然後低頭一禮,“奴婢先退下了。”說罷便搖頭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劉意映一人了。她望着面前的紫檀匣,怔了半晌,然後伸出手,打開匣子,裏面一只靜靜躺着一只圓形的青玉佩。

手指尖輕輕劃過玉佩,那般清冷沁潤的感覺,直觸到她的心底。她閉上眼,朦胧中,只感覺有人輕輕蒙上了她的雙眼,一個溫暖的唇印到她的唇上,耳畔輕輕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我知道,你是劉意映。”

再睜開眼時,眼中已是一片氤氲。

她将玉佩拿在手中,怔怔地望着。輕輕一眨眼,淚水便一滴一滴落在玉佩上。

又到中秋節了,他還在那裏等着自己嗎?也許他已經知道自己嫁作他人婦,再也不會出現了吧?他說過,今年如果還能相見,他會取下面具,讓自己看見他的真面目。只可惜,自己不可能去見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他長得什麽模樣了。

一想到這裏,劉意映便覺得自己的心,一陣絞痛。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開始,便是公主回憶與面具男之前的故事,這麽火爆,你們不收藏一個,鼓勵一下正在爬榜的苦逼作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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