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第 119 章

法官和神官都已經就位,審判該開始了。趁着憲兵們從囚車裏往外拽人的功夫,艾爾洛斯看看自己那比書記官的臉還幹淨的桌面,又往後讓讓拉開抽屜翻找。

“您在找什麽?”

喬伊斯從袍子底下抽出一本書翻開,聖子候選宛如一個臨上課才發現自己忘帶書的學渣:“我總得知道自己準備寬恕的都是些什麽人吧,有沒有書面的簡單說明?”

“沒有,等會兒審判的時候您聽聽不就知道了。”

牧師放下手裏的書跟着幫忙找。

卷宗和資料什麽的根本就沒有人給準備,他甚至站起來往法官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坐下來後直搖頭:“那都是些債券和地圖。”

不是,除非作為證據,債券和地圖出現在法庭上的邏輯在哪裏?

“肅靜!”

随着憲兵将第一個需要審判的犯人塞進鐵籠,觀衆席上的議論聲一度打得幾乎掀翻屋頂。

醉醺醺宛如一縷抹布的醉漢被扔進籠子鎖好,法官翻開面前攤開的記錄看了一眼,合上,書記官趕忙起身送了另一個本子上去。

“短工斯萬,欠德納爾酒館的所有者德納爾夫婦一個月房租共計八個銀幣拒不繳納。籠子裏的是不是短工斯萬?”

一個憲兵上前将手從鐵絲窟窿伸進去,拽着中年人的頭迫使他仰起臉好叫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斯萬?短工斯萬?”憲兵抓着犯人的頭發來回搖晃,爛醉如泥的人嘟嘟囔囔哼了一聲。

“很好,他就是斯萬!”

陪審團嗡嗡嗡:“瞧瞧這副爛醉如泥的樣子,一看就是個不知廉恥的下等人!”

德納爾先生也來了,既然他指控斯萬惡意拒繳房費,那就必須親自前來說明。

艾爾洛斯又開始用力揉捏眉心。

“我很好奇究竟是誰把他灌成這樣,犯人待在監獄裏能喝到酒?”

好像誰沒蹲過大牢似的,還是說奧特蘭德城的監獄規矩和伊利亞斯不一樣?

喬伊斯笑着站起來對法官聲情并茂道:“大人,看在聖主的份兒上,給斯萬一盆涼水讓他醒醒神兒吧。”

觀衆席頓時掌聲如雷,就好像在聽歌劇院裏的國王玉音放送。

法官不置可否的看了眼憲兵,後者猶豫着往原告席上看過去,聖子候選突然咳嗽一聲:“咳咳!”

叫好與起哄的聲響轟然大作,倒黴的年輕憲兵不得不把頭一低跑出去端水。

“你先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法官指着德納爾老板一連敲了好幾下錘子,看上去咬牙切齒也不知道究竟打算錘誰。艾爾洛斯已經放棄看卷宗或者說明了,直接向後靠在紅絲絨靠墊上。

一身洗到發白的藍色制服說明德納爾先生曾經也是吉魯克軍隊中的一員,顯然他退役了有很長一段時間,如今漂亮制服和他的肚子之間存在極大分歧。

“大人,唉,誰不知道我老德納爾是街頭巷尾出名的老實人?”酒館老板捧着腹部轉了一圈點頭示意,驕傲得仿佛凱旋而歸,“咱們館子裏的酒菜總是最好的,咱不用酸酒也舍得給客人提供肉食,咱這麽說主要是想讓大人們都知道這個斯萬有多可惡!他居然拖欠了整整一個月的房租!咱都是誠實的買賣生意人,別說一個月,一天的租都賒不得呀!”

陪審團裏一個酒糟鼻的圓胖男人掏出手帕蓋在臉上狠狠擤了一把,不能更贊同:“可不是這樣?太過分了。”

于是一連串的“過分”從陪審席層層向外傳染,沒用多久就連神官背後的觀衆們也在竊竊私語“過分”了。

押送犯人的年輕憲兵此時去而複返,一大盆冷水當頭從鐵籠頂上潑下,中年男人一個激靈緩緩睜開眼睛。

“短工斯萬?”法官敲了下錘子,“對于你拖欠德納爾先生一個月房租的事,你有什麽可說的?”

斯萬搖搖晃晃擡起頭,憲兵嚷道:“大人!他搖頭否認。”

法官轉向德納爾老板:“他不承認,你有證據嗎?”

證據是一張入住單,法官瞄了一眼就叫人送到神官面前。喬伊斯嫌那張沾滿油指頭印的紙太髒,艾爾洛斯倒是坐直了認真從頭看到尾。

“你說斯萬欠了你一個月的房租?”少年的聲音清清脆脆,觀衆席上隐隐傳來幾聲刻意壓低的興奮尖叫。

德納爾老板顯然見過些世面,回答得理直氣壯:“沒錯,神官大人!”

“哦……”艾爾洛斯盯着賬單上的“虱子費”、“老鼠費”、“開窗通風費”以及“敲門費”由衷贊嘆:“你真是把做生意的好手!”

這都不能簡單用“扒皮”形容了吧!

“您真是位慧眼如炬的好神官!聖主在上!”老板摘下他那頂破了個洞的帽子壓在胸前朝聖子候選鞠躬。少年用指節敲敲賬單,“先別急着稱頌神名。德納爾酒館,誠信經營,按月收費,每日累加,是這樣吧?你的按月付費是按照過去的一個月還是未來的一個月?”

“當然是過去的一個月,大人!咱是個老實人。”

艾爾洛斯還在看那張單子,然後他擡起頭,用難以理解的眼神看向德納爾:“你就算是預先收取未來一個月的房租我也可以理解。”

他将那張單子豎起來提醒身後的觀衆觀察落款位置。

“可是這張單子都已經開到三個月以後了,我不太理解斯萬欠得到底是尚未到來的哪個月的房租。”

哄笑聲差點掀翻禮堂穹頂,德納爾老板漲紅了臉。

“額……對不起,大人,我拿錯了!”

他向上去看法官的臉,我們尊敬的司法臉面剛好拔開酒瓶塞。

“嗯?證據不足?那就擇期再審,你們想私下和解也行。下一個。”

喬伊斯差點笑出豬叫。

下一個犯人偷了蘭斯洛德伯爵家位于奧德蘭德城外一處休閑別墅後廚外的食物殘渣,陪審團和法官認為他有罪,判了八年勞役,然後喬伊斯神神叨叨的表示可以寬恕,從八年減輕到八個月,這事兒就算翻篇。下下個犯人醉酒當街調戲一位給人做音樂教師的淑女,鑒于這位紳士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與收入(重點),法官在問清淑女是否願意同他和解未果後判了罰金。

一連好幾樁雞毛蒜皮的小案件,觀衆席上走神的說話聲越來越大。陪審團連最後唯二清醒的人類也很難保住了,個個都像快要融化在桌面上的史萊姆。

“接下來的犯人呢,快一點吧。”法官不耐煩的拿起酒瓶來了一口,書記員小跑着将最新記錄遞交給他,順手貼心的将頁碼提前翻好。

這位犯人剛露面就引發衆多議論,艾爾洛斯注意到那個人類頂着一頭紅發,等憲兵走近了才看出是位女性。

“唔?”法官幾乎整個人貼到記錄上,“安,農民卡洛斯的妻子,被丈夫的叔叔控告在丈夫死後與家中短工有染。”

嗤笑聲猛然揚高,陪審人員紛紛精神百倍,觀衆席前幾排裏有人叫嚷:“妞兒,把頭擡起來叫咱們看看臉呗。”

因為受審的是個女人,憲兵随便把她拴在籠子門上就算了。

“紅頭發”

“夠勁兒”

各種不堪入耳的調笑照直向着瑟瑟發抖的女人傾瀉,法官敲錘子的節奏也變得輕松诙諧。

提出指控的人自我介紹是農民卡洛斯的叔叔,一個在麝香大道賣牡蛎的小商販,他為侄子的死感到深切悲痛,對于侄媳婦勾引短工通1奸的行為憤怒無比。

“卡洛斯生前對那女人言聽計從,什麽都肯依着她的意思辦。結果他才走了幾個月,那女人就忍受不住寂寞和其他男人滾進草堆!”

好幾個跟在卡洛斯叔叔身後做農夫打扮的人表示他們都親眼看見了,紅頭發的安和短工彼得糾纏在一起。

“哦,犯人有什麽話要說嗎?沒有?”法官拿起法槌準備宣判,紅發女人擡起頭哀嚎:“我沒有!我沒有做那樣的事!”

“但你怎麽證明呢?”法官漫不經心的扯扯眼皮,陪審團裏傳出一道流着油的膩歪聲音:“讓她掀開裙子給我們看看,是處女不就能證明了?”

腥膻的猥瑣笑聲此起彼伏,坐在紅絲絨椅子上的少年擡起眼睛看向說話的人,一點白光在陪審團方陣中炸開。

笑聲戛然而止,只見座位上那個俊俏少年勾起嘴角:“這裏是法庭,不是講下流段子的煙花巷。”

“哦哦哦!抱歉,抱歉大人!”

當着神官的面這麽說話确實有點過分,觀衆席上不斷泛起贊嘆聲,大家都覺得梅爾候選真是個高潔神聖的人。

法官錘響法錘催促犯人:“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嗎?”

女子不知道給如何為自己辯駁,她只會搖着頭反複念叨她沒做那些事。

陪審團紛紛舉起右手或者右手裏的酒瓶,他們認為這個女人有罪,該接受懲罰進監獄去做苦役。

“不如再問問奸夫,短工彼得呢?”

艾爾洛斯很給面子的向法官提出建議,後者一點也不想聽,但他又不敢觸怒聖光教廷的神官,只能氣鼓鼓的冷硬回答:“見到奸夫又能怎麽樣?那麽多人看到他們做下醜事,還有蹊跷不成。”

“您當然是英明的。”梅爾候選捏着鼻子恭維了他一句,牧師喬伊斯驚訝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少年在桌子底下給了牧師一胳膊肘,正色繼續道:“這樁案子裏既然有兩個犯人,我們為什麽不把他們放在一塊宣判?還能節省些時間。”

不得不說這個建議剛好搔到法官心窩最癢的地方,他忍不住用力點頭:“是啊!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早點審完早點休息不好嗎?

于是憲兵們又去囚車裏把彼得拖出來,這位“奸夫”一被架進衆人視線,觀衆也好陪審團也好法官也好,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就連艾爾洛斯也沒想到,小彼得真就只是個孩子。

他看上去跟耶倫蓋爾的彼得小執祭差不多大小。

“這是怎麽回事?”法官用法錘指指卡洛斯的叔叔。看上去小商販事先做過不少準備,他果斷換了項指控:“那個女人居然連男童都不放過,她一定是個女妖!”

全禮堂所有人,除了正經神官都不由往座位裏縮去,竭盡全力想要避開女妖,仿佛她呼吸過的空氣帶毒。

“梅,梅爾大人,您看?是不是請裁判所的先知來?”

法官聲音虛得很,要不是還有些神智在,說不定他會跑到艾爾洛斯背後躲起來。

唉,這麽明顯的事,還用審嗎……

艾爾洛斯站起身走下臺階,随着行動他掌間浮現出一團刺眼光球。

“哦哦哦哦哦哦!神官大人們殺死妖魔的手段,聖主賜下的灼熱之光!看啊!那就是真理!”

教徒們起立歡呼,方才集體往後縮的那一幕仿佛不存在。

“如果是妖魔,聖光術之下必然化作飛灰,如果不是,自然安全無恙。”

他很假的做了段說明,然後絕望的發現更多人開始鼓掌。

“沒錯!聖主就是這樣慈悲!”

行吧,你們高興就好。

聖子候選舉着聖光術逐漸走進,卡洛斯的叔叔抖着手從上衣內袋拿出一枚通體碧綠的寶石戒指。紅頭發的安恍恍惚惚靠着鐵籠子,她的“奸夫”彼得被憲兵們拎着。

“那麽,我最後一次提問,安是否與亡夫以外的男人有染?”

卡洛斯的叔叔咽下一口口水,點頭:“沒錯!”

少年走到紅發女人面前:“你被指控為女妖,是否承認?”

“我不是,我沒有……”

她的裙擺上沾了血,也許地毯上也沾得有,但是被濃重的紅色掩蓋了去,看不出來。

“彼得,你的女主人是否勾引過你?還是你心有惡念侵犯了她?”

“啊?我,我怎麽敢……”

彼得沒有正面回答,因恐懼而瑟瑟發抖。

“好吧。”

艾爾洛斯舉起手,聖光術的光球跟着被舉高:“膽敢在聖主面前說謊,下場不用我多描述。”

鐵籠旁的木扶手應聲而倒,斷面平整,簡直比玻璃鏡還要光滑。

卡洛斯的叔叔握緊手掌,安還是那副仿佛飄在雲端的樣子,彼得已經閉上眼睛開始為自己祈禱了。

白到刺目的光團拉長,像只口袋那樣将安整個罩進去。

無論陪審團還是觀衆,席間傳來陣陣粗啞的抽氣聲。

誰也沒想到梅爾候選一言不合直接來真的,如果那個紅發女人真是個妖魔,她一定無法逃脫。

就像不可思議的光影特效,白光籠罩在安身上,從頭到腳過了一遍滲入地下。她已經完全喪失對外界的反應,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得救。

“結果出來了,這只是個普通女人。那麽說謊的人是誰?”

艾爾洛斯走向短工彼得。

小少年最多不超過十歲,臉頰上密密麻麻的雀斑讓他看上去格外不讨人喜歡。如果梅爾候選沒記錯,市政廳外有個人願意為了救下他的性命支付一整顆紅寶石。

嗯……雖然寶石很可能是假的、偷的、騙的、搶的,那份感情卻十足真摯。

彼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禱告詞背了個遍,他認為自己死定了,雙目無神臉色慘白,一邊時不時抽搐着顫抖,一邊不停用袖子擦眼淚和鼻涕。

“你說謊了,彼得,但聖主是仁慈的,祂使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

幹淨潔白的袍角從眼前拂過,男孩聽到了他這輩子長到這麽大以來最悅耳的聲音:“我,我可以被寬恕?”

“聖主會寬恕一切虔誠的信徒,前提是這位信徒不能再繼續欺騙祂。”

艾爾洛斯停下腳步,他背後的原告忍不住了。卡洛斯的叔叔尖起嗓子高聲叫嚷,就像他穿過大街小巷做生意時與買家們讨價還價時那樣:“您不能這麽做,這不公平!”

他這樣喊着,從觀衆席上飛來一片爛鞋與噓聲。

聖子候選手裏的聖光術可是當着所有人的面砸在女犯人身上,人有可能偏心作假,聖主難道也會嗎?

“請問你認為我哪裏不夠公平?作為原告,我理所當然的相信你是個正人君子,還是說你希望我跳過這個孩子先将聖主的賜福施加于你?”

那個精致俊俏的少年調轉方向朝原告的位置走去,卡洛斯的叔叔還能堅持着站在原地不動,他身後來作證的那些人卻拼了命的想要躲開。有幾個人因為恐懼而軟到在地,不用問大家也知道他們之間藏着貓膩。

艾爾洛斯動手揮散那團光球,意味深長的看了小商人一眼,轉頭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安靜等待法官宣判。

“額……?”法官伸長了腦袋等着看熱鬧呢,沒想到聖子候選突然撂挑子了,他悶悶不樂敲下法錘:“這個名叫安的女人不是女妖,短工彼得還是個孩子明顯不具備男性的功能,通1奸一說不成立。”

陪審團高唱起法律的威嚴與公平,觀衆席上某些多愁善感的老爺們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手帕擦掉感動的淚花。

“太感人了!贊美聖主!贊美國王!贊美巴別爾!贊美艾蘭德!”

人們紛紛交頭接耳,所有人都堅信自己一開始就知道安是被冤枉的。

“那個小商販肯定是為了霸占侄子死後留下的房舍田産才會對侄媳婦動手,那些證人恐怕都被他給買通了!”

剛才大家有多害怕“女妖”,這會兒就有多憤怒,小商販毫無疑問的又挨了一頓臭鞋與謾罵。

“抓起來,統統都抓起來!”法官差點把錘子錘斷,憲兵依言上前将滿地打滾的“證人”們扭住,很快就有人哭着甩鍋:“他給了錢!他讓我們晚上進入那女人的房間想幹什麽幹什麽,又要我們第二天早上趁天還沒亮把才來上工的彼得剝幹淨和她捆在一起!”

“是啊,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反正他們一家人都沒有異議,我們都是外人……”

“肅靜!肅靜!!肅靜!!!”

法官就差砸酒瓶了,費盡力氣現場仍舊嗡聲一片,聖光教廷的聖子候選及時建議:“您看,如果下個月再審理一回,恐怕會影響到您的健康。不如讓他們雙方說清楚,趁着剩下的時間把這件事徹底解決掉。”

“就這樣吧,怎樣都好,趕緊了解,我頭都要被他們給鬧疼了。”

神官都說有害健康了,法官當然不肯再把生命浪費在這樁案子上。

他眯起眼睛指指小商販:“你,十年。”

陪審團鼓掌叫好。

他又指指那群滿地亂爬的證人:“你們,八年。”

觀衆們拍着桌子跺腳。

然後法官看向小彼得:“你,罰十銀幣,作僞證!”最後他看也不想看那個被捆在籠子上神志已經失常的可憐女人:“你,罰十銀幣。”

對于這份判決,他振振有詞的解釋:“為什麽卡洛斯的叔叔不針對別人非要針對你呢?一定是你自己哪裏沒有做好,這就是懲罰!”

艾爾洛斯看看喬伊斯,後者及時起身向所有人表示最後兩位的罰金聖光教廷替他們出了,法官的判決合情合理合法,理應予以支持。

整場荒誕的鬧劇最終以所有人集體起立高唱贊美詩作為結束,走出禮堂的觀衆逢人就說他們旁觀并見證了近一百年以來最偉大最仁慈最公正的一場審判。

“……呵呵。”

聖子候選對此表示:全TM都是瞎胡鬧!

幸虧當年沒有下定決心去報考司法考試,否則今天高低得被氣個心梗出來。

喬伊斯陪同艾爾洛斯最後走出禮堂,阿拉托爾再次出現奮力為聖子候選開路。道路兩邊響起無數掌聲,鮮花與手帕紛至沓來,吓得神官們加快腳步一溜煙躲進馬車。

“我根本不明白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而鼓掌喝彩,奧特蘭德人眼神不好?還是我有問題?”

艾爾洛斯苦惱到抱着腦袋狂揉,喬伊斯則笑着癱在座椅上:“不不不,他們當然明白自己為何鼓掌為何喝彩,只不過那個原因太稀罕,以至于人們一時想不起來。親愛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一位偉大的神官,千萬不要忘記今日的憤怒與心願。”

這種大餅近來吃了不少,聖子候選覺得嗓子眼兒有點癢。他煩躁的放下手,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那被收拾得溜光水滑泛着金屬光澤的頭發:“我希望教廷能給點實際的支持,而不是除支持以外的一切支持。”

這回無語的換成喬伊斯——牧首都派來給你加碼站臺了,還不算實際支持?

這是兩章的內容~

相關推薦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