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佛山無影腿

人影不斷增加。

每一個賈嬌娥跟前都有一把劍,随着歌聲的響起,劍,慢慢離開地面,騰空而起,懸浮在嬌娥跟前。

忽然,她眼裏射出兩道精光,揮手間,劍已落入手中。

二十多人,動作整齊一致。猛然間,揮手下落,強大的劍氣從四面八方襲來。

淼淼大駭。

劍氣凝實了!

她的神識強于一般人,劍氣才發出,她就猛然感覺到不對。

淼淼并不笨,光從招式的名字上就覺得這可能是幻術。

鏡中花,水中月,皆是虛無。

在半分鐘前淼淼還是這樣認為的。可當劍氣發出,她猛然察覺到:人是虛影,可劍氣卻是凝實的!

心裏大駭,所有的樹枝立刻分散開來,自身靈氣被均勻地覆蓋到每一個樹枝上。如此,可增加樹枝的堅|硬度,免被劍氣打成渣渣。

“以為這樣就能贏我了?!”

淼淼大叫着,着實也是心虛。不過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的?輸人不輸陣嘛!大聲吼吼總能增加點氣勢,看看動物世界就知道。

“呵……”

賈嬌娥笑着,可目光清冷,舔着唇,帶出一股嗜血戰意,“大樹,那你可小心了。”

說話間,身影變得曲折起來,四周的環境陡變,氤氲之氣萦繞,慢慢在她跟前形成了一道霧氣,厚重得好似一堵牆。

賈嬌娥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霧牆裏,聲音飄飄渺渺地傳來,“水字劍訣第二式:水雲冰指,開!”

撲面而來的劍氣陡然變成了冰淩,淼淼懵逼了。

啥情況?

您老不是劍修麽?怎麽還玩起法術了?

不過就這樣便想贏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姐可是吃了鱷魚妖丹大補丸的樹吶!

本就皮糙肉厚,再加上用靈氣做了防禦罩,哼唧,我倒看你怎麽開!

給我閉!

淼淼的樹枝與藤蔓猛然變粗壯,其中一條更是一下子衍生出幾十千米,“嗖嗖”的,以自己樹幹為中心,打着圈,就幾個呼吸間,便将自己給捆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大藤球。

放肆的笑聲從中間傳出來,“哈哈,你打我啊,來打我啊,區區雕蟲小技也想打倒我?”

“砰砰”,冰棱子撞到大藤球上,居是一點傷痕都沒留下,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地上了。

“這?!”

邬抒辛瞪大眼,那可是築基大圓滿修士的用力一擊,居然對它毫不起作用?

衍熯揚揚眉,喝了口酒道:“果是猥瑣,這與求饒有什麽區別?”

“喂,臭老頭,你說人壞話時也降低點音量,以為本樹聽不見嗎?啊?哼,你們沒聽過最好的攻擊就是防禦嗎?啊?”

“大樹,不,不是最好的防禦是攻擊嗎?”

芨芨草顫顫巍巍地道:“你好像說反了唉……”

“啪!”

一根小根須抽出來,對着小草就是一下,“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啊?你也要投降人類嗎?!”

“完了……”

小蘑菇哭喪着臉道:“爺爺,大樹真得生氣了。它最記仇了,我再回去它一定會打我。”

“那就不回去了。”

衍熯把小蘑菇抱進懷裏,“跟着爺爺吃香喝辣。”

“哦?”

淼淼笑得陰險,“小蘑菇,你的子子孫孫還在我這兒呢。啧啧,這玩意當肥料也不錯,本樹我受了天雷,正好拿來補補。”

“你……”

小蘑菇咬着唇,“哇”的一下就哭了,“大樹,你怎麽這麽狠心哇?我們一起都生活這麽久了,不是說好茍富貴,勿相忘的麽?”

“自己在那大吃大喝卻不管我等死活,你這是勿相忘的态度嗎?嗯?現在過來,我就原諒……”

“我說……”

咦?誰在說話?怎麽忽然覺得好熱啊!

淼淼定眼一瞧,哇靠!那個女漢子怎麽起火了?哦,不,是眼裏好似要噴火,牙齒也咬得咯咯直響。二十多個一模一樣的人做出這動作來,哇,亞歷山大啊!

扔掉手中劍,賈嬌娥走上前來,對着藤球就是一腳,怒吼道:“你就這麽看不起我嗎?啊?!我在跟你比試,你能不能認真點?!我踢,我踢,我踢!賈氏十八長鞭腿,開!我踢死你個死木頭,第一式,組合長短踢……第二式組合上下踢……第十八式:佛上無影腿,喲嚯!!!”

“我靠!”

淼淼雖是無礙,可這樣死命踢也是會疼的好不好?

還有佛山無影腿是什麽鬼?!不是佛山無影腳麽?

“第十九式,平沙落雁一百踢!”

“喂喂,你不是十八長鞭腿麽?怎麽多了一腿了?”

“呵……”

賈嬌娥冷笑,“為了你,我又增加了一式。”

“……”

邬抒辛等一幹子弟面面相觑,何常在哈哈大笑,“大樹就是有這本事,讓大家都高興起來。看,大師姐很高興的樣子呢。”

衆人翻了個白眼。

眼瞎還是心瞎?賈嬌娥那是高興的樣子麽?分明已暴走了,好吧?

衍熯揉眉,頭次發現世上還有比格瑜更不靠譜的人。這聖樹到底是怎麽長成這心性的?

正頭痛着,卻忽然聽見玉璞激動的聲影傳來,“師父,述兒回來了。”

“嗯?”

衍熯愣了下,忽然驚喜道:“是述兒回來了?人呢?在哪?!”

“回師父,弟子前去掌門那兒拿給聖樹的靈晶石,聽到其他弟子禀報,述兒回來了,如今已是金丹修為了!如今應已到了掌門那兒……”

玉璞說着小眯西眼就紅了,微微側頭,拉着衣袖擦了擦眼睛,“這一走都48年了……”

“瞧你那點出息!”

衍熯紅着眼,“我等修真之人,48年不過彈指一瞬間,有什麽傷感的?述兒結丹了,這可是大事。按理是要先拜見掌門的。”

頓了下又哈哈大笑起來,“小的們!還愣着做什麽?大喜事就是大吃大喝之時,平常苦修,就這機會可以大吃大喝,祖師爺留下的規矩!走走走,買酒肉去,造起來!”

我去!

小的們?

咋跟山大王似的?

淼淼吐槽着,可心裏卻是高興。

獨眼龍回來了,還結丹了!太棒了!

老友再逢,怎麽說也是值得高興的事嘛!

“不打了,不打了。”

她歡快地搖曳着自己的樹枝,“陳述回來了,不打了。”

“我不。”

賈嬌娥拉着藤條,固執地道:“師祖,我不走,我和大樹還沒……哎喲!疼死窩咧!”

頭上冒出了個大包,賈嬌娥的師父玉樹真人揮舞着拳頭,怒氣沖沖地道:“你師叔結丹了,還打什麽打?你這呆子,跟我走!”

“師父,我不,做人要有始有終……”

賈嬌娥蹬着兩條腿,在地上拖出兩條印子。玉樹倒拽着她的衣服,像拖死狗一般就将人拖走了。

淼淼無語。

衍熯那猥瑣老頭門下還有一個正常人麽?

曾經給玉樹治療過手疾的淼淼回想了下當時這位真人猶如死狗一般的表情,再看看現在這暴力模樣,忽然感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什麽壞事……

須臾功夫,練武場上就架起了一個大鼎。一個小弟子在鼎裏放了點水後,又在下面放了火雲石。這是一種可燃的石頭,在淼淼看來,大概就是和炭差不多的東西。

火被點着了。沒多久,鼎裏就冒出咕嘟嘟的聲音。而這時,邬抒辛飛了過來,手裏還扛着一頭火太豬,“砰”的一聲扔在地上後,喊道:“來個人處理下。”

“師叔,我來!”

一群人圍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就将火太豬肢解了。淼淼看着那豬兀自瞪着兩眼,一副心有不甘死不瞑目的樣子,不由暗暗嘆氣。

這就是沒實力的下場啊!不行,我一定要更加努力,免得和這豬一樣。

火太豬是一種蘊含火靈氣的豬。以性格暴躁,體型龐大,肉質鮮嫩聞名大陸。這妖獸雖是能力不俗,可卻因其肉質時常遭到人類追捕。因果之力在這裏又得到了體現。

妖獸吃人精血,人類同樣以它們為食。

修為高的人的确不用吃喝,可若是碰上有靈力的妖獸倒也會品嘗兩口。而對于一些修真小菜鳥來說,有些妖獸可是比聚靈丹還要好的補品。

畢竟,丹藥有丹毒。而妖獸卻可以放心吃,只要你受得住靈氣沖擊。

一只火太豬很快就被處理好了。一個弟子施法将其清洗幹淨後便是剁成一塊塊的往鼎裏扔。完了,又往裏扔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就淼淼看見的有香菇,春筍,不知名的妖獸臘肉。

她咽了咽口水,這好像地球上江南一帶的腌篤鮮啊!

淼淼家裏就是開大飯店的。父母祖父等都是廚師,她讀書稀松平常,可對于吃卻是門清。

蘊含靈力的妖獸肉做起來的腌篤鮮肯定很不同吧?

神識死死地落在那口大鼎上,不知不覺地樹枝就延伸了出去,落到了那鼎上,一副打算偷吃的樣子。

“聖樹,也喜歡這一鍋燴麽?”

邬抒辛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淼淼呆愣了下,這才發現鼎邊還站了一個人。定眼一瞧,頓時口水下來了。

來者約二十七八的模樣,身穿一件白色素軟緞道袍,外面罩着的薄紗同色褙子上隐隐有流光閃動,仔細一看,卻是銀絲線繡起的暗紋。

一頭飄逸的烏黑長發束起一半,随意地披在身後;一雙眼睛清澈且亮,身材秀挺,嘴角微微揚起,帶着和煦的笑容,說話的聲音也好似帶着某種魔力般,如溫柔的羽毛輕輕掃過心間,“大樹若喜歡,等會也吃點吧。”

第 23 章 我的目标是打爛一切臭嘴男

修為越高,對福禍的感應也就越強。

就在這一瞬,衍熯忽然生了一絲壓迫感。那感覺好似掉入了一個網中,此刻已慢慢到了收網之際,危機感頓生。

幽明感應,禍福萌兆,不可思量。

感應這事素來玄妙,乃是言語不能表述的。用地球的語言來解釋,或者可以稱為第六感。

“是嗎?可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唉。”

淼淼擔憂地道:“我難道是有什麽缺陷?啊啊啊,你們的祖師爺在種我的時候不會是出了什麽岔子,把我弄殘疾了吧?”

“哼!”

衍熯收了心緒,一腳踢上樹幹,“以為誰都跟你這傻樹一樣蠢?祖師爺當年可是大陸第一的修士,怎麽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喂!臭老頭,你說話就說話,幹嘛踢我?不要以為替我看病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要知道我可是淑女!!”

“噗!”

老頭笑了,一雙眼上上下下一掃,“你還淑女?你們菩提樹也分雌雄嗎?”

“你這話說得好笑。孤陰不長,獨陽不生,有陰便有陽,乾坤對天地,陰陽對雌雄,你說我菩提樹分不分雌雄?”

“噗通!”

衍熯趴在了地上,兩眼珠子都掉了出來。嘴|巴張得老大,一臉見鬼的表情,“你,你居有這等體悟?不,不,不可能,你這傻木頭怎可能悟出這樣的道理來?”

淼淼也就随口一禿嚕,哪裏會曉得把這老頭驚成這樣?

不過……

某木頭一看老頭那吃驚的模樣,頓覺有一種叫作“虛榮”的東西塞滿了胸膛。開着叉兒的樹枝微微一抖,向上揚了揚,語帶得瑟地道:“膚淺!”

說着又是冷哼了一聲,道:“我是一棵樹不假。可一棵樹就不能有體悟麽?老頭,且聽我一句勸,莫要以貌取人,須知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噗!”

衍熯吐出一口老血,這充滿大道哲理的話居然從一棵猥瑣樹妖嘴裏說出來,莫不是他中了什麽幻術?

搖了搖頭,看了看淼淼,又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這肯定是乃一族中的聖者留下的話。你果然是個猥瑣的傻木頭,欺世盜名,祖宗的東西也剽竊,好生無恥啊……”

“你這死老頭!!!”

無數的枝條化作藤蔓沖上天空,又以極快的速度從四面八萬籠來,帶着尖利的咆哮聲,“不給人揍一揍你是不會知道禮貌二字怎麽寫的!這要在以前,你是要被浸豬籠的!!!”

喲?速度不錯嘛!

衍熯倒是有些欣賞這傻木頭了。看來平常也是下苦功夫的,攻擊頗有章法。

輕輕一個轉身,劍未出鞘,只輕輕朝天空一抛,腳尖輕點,“嗖”的一下,便是踏上了飛劍。

無數的枝蔓化作利劍,漫天落下,密密麻麻的,形成了強大的攻擊網。

踏着飛劍的衍熯哈哈大笑,“有趣,有趣!傻木頭你有兩下子嘛!好,不錯,老夫好久沒動筋骨了,陪你玩玩。你的藤蔓只要能碰到我一點,就算我輸!”

說着又咧嘴一笑,“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你這傻木頭起碼得再苦修萬年才行。”

臉上又露出糾結,可說出的話卻是吊人心火,很是挑釁。

“啊啊啊,怎麽辦?那時老夫早就飛升了,啧啧,傻木頭,看來你想贏我是不可能的了。”

“去死吧,臭老頭!!”

被天雷劈得半死,還孵化出一個殘疾豆芽妖丹。醒來還未來得及舔舐傷痛呢,這老頭就不斷添堵,真是讨厭!

根須也突出地面,直接使出了萬木纏|繞術。幻術對這老頭好似不起作用,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攻擊。

哼!

碰到一個邊邊角,姑娘就讓你跪下唱征服!

天上地下,枝葉和根須上下攻擊,好似連成了一體,速度快得眼睛都看不清了。吃着零食的小蘑菇都驚呆了。大樹和衍熯都是小孩子的性子啊!

一群弟子也被驚動了,紛紛出來看熱鬧。

邬抒辛倒吸一口涼氣,看了看何常在,擦了擦頭上的汗,道:“常在,這些年你就是這樣和聖樹對打的?”

常在張大嘴|巴,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大樹又變厲害了。這樣子,我恐怕連一招都過不了了。”

賈嬌娥眼露癡迷,握着長劍的手微微顫動着,忽然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衫,露出裏面的皮制短打衣,兩條肌肉鼓鼓的手臂用力地揮了下,做了幾個深呼吸,手持飛劍,用力一揮,魔性的笑聲傳遍險象峰,“哈哈!不錯,師祖您且歇息,嬌娥替您和聖樹玩玩。”

強大的劍氣卷起無數沙石飛向淼淼。

“好你個死老頭,你居然還拉幫手,無恥!”

一條根須瞬間壯大,一把将那劍氣彈了回去,“無恥小兒,竟敢偷襲我,看招!”

“哇塞!”

芨芨草大喊了起來,“花啊,花啊,快醒來,快醒來,快看啊,打起來了,大樹醒了。”

“我看半天了。”

“……”

“師姐,不要啊!大樹很厲害的!”

哭了半晌的何常在才回神便見大師姐已提劍而上,頓是吓得花容失色。

大師姐如今已是築基期大圓滿,是他們一輩中最強的。可大樹的厲害她是領教過的。如今大樹明顯是又進階了,大師姐能打得過她?

“阿勒?”

喊得正起勁的何常在忽然覺得哪裏怪怪的,忽然驚呼道:“哎呀,大樹是什麽時候醒來的?!”

“……”

邬抒辛揉了揉眉心。自己這個小徒兒什麽都好,就是有些迷糊,這反應也太遲鈍了吧?

“好好好,老夫退出。”

衍熯一下飛出淼淼的攻擊圈,大笑道:“蠢木頭,這是賈嬌娥,是我門下小輩中最厲害的一個。你且和她玩玩,贏了,老夫就送你一個寶貝。”

“死老頭!我不要寶貝,你敢笑話我,我要打死你!”

看老頭要跑,淼淼哪裏肯作罷?枝蔓瞬間蔓延出去,所有人眼裏都露出驚駭。

這反應好快啊!

還有,它的枝蔓到底能延伸出去多長?

邬抒辛眼裏閃過一絲玩味:這聖樹,本事不小啊!

看了看賈嬌娥,嘿嘿一笑,心裏暗道:“看來大師伯的徒兒這回要吃虧了。”

“有兩下子!”

賈嬌娥像個野獸一般,眼裏冒着綠光,“大樹,你很厲害嘛!”

“那是當然!”

淼淼冷哼着,心裏暗道:“這真得是妹子?這名字取得好,果是假女人啊!”

哪有女人長這樣的?賈嬌娥有一張很中性化的臉,鼻高目深,似混血兒般,眼睛是棕色的。一頭長發簡簡單單的束成馬尾狀,顯得英氣勃發。

平心而論,這是一張挺耐看的臉。若是身材柔弱一點,還真是別有風|情。

可現在她看到的是什麽?

一個穿着緊身短打皮衣的女人,手上的肌肉脹鼓鼓的,雖不至于像猛|男那般誇張,可就女人來說也夠恐怖了。大概也只有地球上的女特種兵才有這樣的肌肉。

皮膚呈古銅色,在陽光下泛着光澤,充滿了力量之美。

她不受控制地朝人胸口看了看……

噗!

不科學!

居然不是飛機場!

不但不是飛機場,還頗為可觀。波濤洶湧的,好似要把皮衣撐破了。

我的天!這到底是什麽怪物?那死老頭門下還有正常人嗎?

望着那個眼裏冒着野獸一般氣息的女漢子,淼淼感到蛋疼了。

“我,我不打女人,你給我走開!!”

尋了個自己都覺得蹩腳的借口,道:“我的目标是打爛本大陸臭嘴男,你那師祖就是其中之一!”

說着又抽出藤蔓去追衍熯,“死老頭,哪裏逃?!”

“大樹,你是看不起我嗎?嗯?”

賈嬌娥的臉陰沉了下來,目露森然地道:“你這是對我的藐視……”

說着便是站定身子,手中的劍忽然直直落地,劍尖插|入土內,蕩漾起一圈圈漣漪,好似那不再是土,而成了水。

什麽鬼?

淼淼頭上冒出兩個問號。咦?她腳下的土地怎麽變成水了?

一群衍熯的小徒兒們一見這架勢紛紛踏上飛劍,躲出老遠。而衍熯也是立刻飛來,将那還在發呆的小蘑菇給拎出老遠,拍着胸口道:“哇哇,嬌娥這是要暴走了麽?啧啧,這姑娘最讨要人家藐視她了。這傻木頭有苦頭吃了。”

納尼?納尼?出什麽事了?為什麽大家都飛天上去了?還飛得那麽高,離得那麽遠?

淼淼一臉懵逼。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鏡湖三百裏,菡萏發荷花。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

咦?哪個在唱歌哦?

“無極劍法——水字劍訣第一式:鏡花水月,開!!”

歌聲漸漸停止,耳邊猛然炸開,淼淼定眼一瞧,呆住了。

眼前的肌肉女怎麽變成兩個了?不,不,不止兩個,數量還在增加!我去,發生什麽事了?

邬抒辛笑了笑,沖衍熯道:“師公,您看他們哪個會贏?”

“不好說。”

衍熯坐在飛劍上,一手揉着小蘑菇的腦袋,一手舉着酒葫蘆喝着酒,砸着嘴道:“嬌娥這孩子從煉氣期起就不斷找人比試,下山磨砺的時間也不少。論經驗,同輩中無人可匹敵。而這傻木頭也不可小觑,她那天賦傳承可是陣法,剛剛老夫差點着了道,發動之快令人心驚。這一場,真不好說……”

第 22 章 賣萌無恥

好狗腿!

小蘑菇在心裏暗暗嘀咕了一句,随即跑向衍熯,蘑菇頭靠上人的小腿使勁蹭着,“啊,劍尊,小蘑菇要抱抱。”

嘔!

淼淼差點就吐了。

說實話,小蘑菇這造型雖然有點萌q,可說着這樣掉節操的話,着實是令人作嘔啊!

太無恥了!賣萌無恥!!

看這死老頭那棺材板一樣的臉,是可以賣萌的對象嗎?啊?小蘑菇真是有眼……納尼,納尼?發生什麽事了?那個死老頭居然真把小蘑菇抱起來了?連表情都變了?

“啊!”

衍熯的臉蹭着小蘑菇的菌蓋,眼露癡迷,“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天下竟有這樣可愛的靈妖。啊,老夫受不了,好可愛!”

啥?情況?

見着蹭得一臉菌粉,不但不嫌棄還十分享受的棺材臉老頭,淼淼呆住了。

難道她的神識也被電壞了?出現了幻覺?

“啊,小蘑菇,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衍熯抱着小蘑菇坐了下來,将小蘑菇放在自己腿上,然後拉出一個乾坤袋,從裏面掏出了一堆東西。有凡人女子用的頭繩,發夾;還有各色小孩兒愛吃的零嘴,玩具……

在淼淼的目瞪口呆中,衍熯一臉慈愛地摸着小蘑菇的菌蓋,道:“吃吧,這些零嘴可都是南北貨齋買的。可都是用上等靈植與靈妖肉做出來的。”

“噗!”

淼淼噴出一口老血,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弱弱地伸出一根枝條,期期艾艾道:“劍尊,倫家也愛吃零嘴……”

“啪!”

枝條被抽了下,衍熯一臉鄙視,“嘴都沒有,還想吃零嘴?”

“你……”

淼淼氣暈了!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我,我可以先放樹洞裏。”

“嘿,等你修成人身自己去買好了。啊,小蘑菇,你不要怕。我知道這傻樹老欺負你。以後有衍熯爺爺保護你,誰也不敢欺負你。吃吧,吃吧……”

他說着便是一掐法訣,弄出一個透明光幕,把淼淼隔斷在外,把各色零嘴打開,直往小蘑菇嘴裏塞。完了,還将頭繩打成一個蝴蝶結,也不知用了什麽秘法,“啪”的一下,就粘在小蘑菇的菌蓋上了。

“啊!這樣更可愛了。小蘑菇,再叫聲爺爺聽聽……”

“衍熯爺爺……”

“好,好好,以後都叫爺爺,不要叫什麽劍尊。”

衍熯笑得見牙不見眼,從兜裏掏出一根金閃閃的大鏈子,道:“小蘑菇,這是爺爺讓煉器堂的人煉得眩光鏈,裏面封了我三道劍氣,危及你生命時會自動觸發。另外,這還有一定的防禦能力,會閃出耀眼金光,能亮瞎敵人的狗眼,這樣你就可以趁機跑了。”

說着便是使了個法訣,金鏈子就這麽套到了小蘑菇的脖子上,把小蘑菇感動地淚眼汪汪,撲進衍熯懷裏,嘤嘤嘤地哭泣,“衍熯爺爺你對小蘑菇太好了。不過大樹對小蘑菇也很好,雖然她老欺負我,拿我當墊背,可小蘑菇能化形都是大樹的功勞。爺爺,小蘑菇可以把這個麻辣火雞爪給大樹吃嗎?”

“小蘑菇!”

淼淼肺都氣炸了,咆哮着道:“是誰替你擋天雷的?啊?!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你不要忘了,這棺材臉的老頭可是人類!瞧他那猥瑣的樣子,分明不懷好意,是想搞養成啊!”

“養成?”

衍熯一臉疑惑,“什麽養成?”

說着又是冷哼,“不要以為本尊不知你仗着自己是上古之物,得掌門維護就在這裏為所欲為。欺負小蘑菇和小草。你這傻樹,壞着咧。”

淼淼好懸沒氣暈過去,怒吼道:“你個死老頭!你這是偏見,偏見!!”

“對啊,我就是偏見。都是你這傻樹貪財,害得大家都以為是我衍熯讓徒孫唆使你敲詐的。怎麽着,不服氣啊?來咬我啊?”

老頭說着便是放下小蘑菇,從光幕裏走了出來。一轉身,撩開衣袍,一撅屁|股,只聽“噗”的一聲,世界安靜了。

淼淼瞪大眼,安靜了四五秒,忽然慘叫,“你,你居然對我放屁?無恥!看招!”

根須瞬間突起,萬木令進階後,以前萬木纏|繞的能力也提升了。且布陣的範圍也擴大了。

從方圓100裏,擴大到300裏,并且能凝化出真實的物體,如建築,飛鳥走獸。發動的速度也提升了一倍,就在小蘑菇準備開口阻止時,淼淼已完成了陣法的布置。

萬木令可攻可守的超級陣法,将敵人困于陣法中,再用萬木纏|繞将其絞殺。

“咦?”

衍熯揚眉,“居是陣法。”

小蘑菇與險象峰的熟悉景象通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森林以及濕漉漉的沼澤地。

“有點本事嘛,傻樹。”

衍熯走了幾步,贊嘆了一句,“居可将幻想實體化,啧啧,倒是本座小瞧你了。”

“哈!死老頭,怕了吧?給我道歉,勞資就原諒……咦咦?怎麽回事?我的陣法呢?死老頭你對我做了什麽?!”

“區區雕蟲小技也敢在我跟前耍寶。”

衍熯又盤腿坐了下來,拿起一個麻利火雞爪,一邊啃着一邊道:“不過也不錯了。起碼金丹以下沒人是你對手。若是遇見金丹初期的也可勉力一戰。再往上……你就趕快跑吧。”

這就是煉虛境的水準麽?

淼淼呆在那裏。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衍熯是怎麽破陣的,自己就輕易被瓦解了,這差距簡直大得沒邊了哇!

一下子就焉了。感情時光過去幾十年,我還是個辣雞啊!

見大樹焉了,小蘑菇安慰道:“大樹,你不要難過了。煉虛境的全大陸都沒幾個,等你化形後,一定會很厲害的。”

說着便是走出光幕,邁着兩條小短棍子來到淼淼跟前,将一包無花果幹塞進淼淼的樹洞裏,笑着道:“吶,給你吃。”

淼淼看着小蘑菇,心裏嫉妒極了。

我也好想四處跑啊。為毛,為毛它就化形了呢?雖然很滑稽,可也總比她這樣一直只能待在原地好啊!

微微嘆息一聲,抽出被電得開叉的枝條在小蘑菇的菌蓋上輕輕撫了下,道:“謝謝你,小蘑菇。”

想了想,又覺自己的妖丹有些奇怪,猶豫了下,便道:“劍尊,我的妖丹好像有些不對。”

“哪裏不對?”

啃雞爪啃得正起勁的衍熯手輕輕一頓,随即又跟沒事人道:“是不是比較小?那就放心吧,開始是不大。妖族不能凝嬰,所以實力大小是根據妖丹大小來的。随着你實力提升,妖丹也會變大。”

“不,不是……”

淼淼都不知該怎麽說了。若是有臉的話,此刻一定已是紅成猴屁|股了。着實是在她所了解的範圍內,沒聽說過誰的妖丹長這樣啊!

“我,我的妖丹不是圓的。而,而是一根豆芽菜……”

淼淼說完便是略略不安地望向衍熯,“劍尊,您見多識廣,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啪嗒。”

衍熯手裏的雞爪掉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直接凍結,石化了。

“你,你說什麽?豆芽菜?”

過了好半晌他才不敢置信地上前,将手放到淼淼身上,低低道:“莫抵抗,我看下。”

“啊?什麽意思?”

“就是老夫要到你身體裏看看,你不要抵抗!”

“啊?你想對我做什麽?!靠,你這死老頭果然是色鬼,連我一根木頭都不放過!”

“啪!”

“哎喲!”

一掌打在樹幹上,淼淼痛呼,“你打我做什麽?!難道想用強?告訴你,身為一棵樹,我也是有尊嚴的!我不會屈服的!”

“這腦子裏怎麽一堆肮髒的東西?”

衍熯蹙眉,揉着自己的眉心,“老夫是想看看你的妖丹,你不要用神識抵抗我,免得傷了自己。”

“哦,這樣啊。”

淼淼松了一口氣,“那你倒是說清楚啊。”

“我去你馬勒個巴子!”

衍熯大怒,“你自己思想肮髒,還怪起老夫來了?閑話少說,你到底要不要老夫給你看看?”

“要,要!”

淼淼都開口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至于安全問題倒不用擔心。這死老頭嘴雖臭,可是節操還是不錯的。再說,他一個煉虛境的,要自己這沒化形小妖的身子也沒用啊!

衍熯閉上眼,讓意識沉澱。過了一會兒,便見一絲如煙般的細絲竄入淼淼體內。過了好半晌,衍熯睜開眼,面色有些凝重。

這是怎麽回事?

淼淼見衍熯臉色不好,急了,“劍尊,是不是有什麽不對?”

衍熯搖搖頭,沉默片刻,道:“許是上古與今頗有不同吧。你這情況老夫也未見過。也許等格瑜道尊回來,可問問他。”

話雖這樣說着,可自己心裏的疑惑也是越來越大了。之前渡劫,吃天雷的事,他閱遍藏經閣的書籍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後來又在坊間四下打聽,最後也只知道上古時期菩提樹鮮有得大道的,都死在了天雷下。

從傻樹的話裏分析,因是他們的功法所致。

但是那些熬過天雷的菩提樹無一不厲害,更有一位在仙魔大戰中大方光彩,其力量堪比魔尊。可惜的是,棋差一招,最後也是死于群魔手下。

想着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再聯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怪異景象,衍熯心裏忽然生出一絲異樣感:祖師爺将它種在這裏是不是還有其他深意?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 21 章 淼淼成了爆炸頭

看着肌肉滿滿的大師姐以及關于她的恐怖傳說,何常在果斷轉身,躲到樹幹後面去,抱着淼淼大哭道:“大樹,大樹,你怎麽樣了?給點反應我啊……”

賈嬌娥大步上前,像拎小雞仔一般将何常在提了起來,魔性的笑聲傳遍天際,“哈哈!常在,不要擔心。等師祖回來坐鎮,大樹必能安然度過。走走走,聽說你跟聖樹學了不少東西,我們對打去。你不知道,你那些師兄弟都特別忙,好久沒人跟我打架了。”

“……”

分明是你太兇殘,大家都怕你了好吧?

見何常在被提進了練武場,一群人擦擦頭上的汗水,沖邬抒辛道:“師叔,我等去觀戰,必不會讓師妹受傷的。”

心裏卻暗道,太好啦!以後有何常在頂崗,師姐就不會來虐他們了!喲西!

邬抒辛滿不在乎,“随他們去吧。常在太嬌氣了,被嬌娥磋磨下也好。”

說罷便是背着手,興致勃勃地在大樹上摸來弄去,很是猥瑣的樣子。

芨芨草看得瑟瑟發抖,對蕪瓊花道:“花啊,我怎麽看這些人都好不正常的樣子?”

“劍修有幾個正常的?”

蕪瓊花一副見多不怪的口氣,“看來以後這地兒是沒法清淨了。也不知大樹怎麽樣了。”

“我施展神通看過了,根系都好的。咱們草木,只要根沒壞就沒事。”

“大樹這回托大了。”

蕪瓊花對大樹時不時的抽風也是無力吐槽了。這家夥有時特別聰明,有時卻笨得可以,也不知怎麽說好了。

就在兩個植物的擔憂中,衍熯回來了。

只見他走到大樹跟前,前前後後地一看,又用手摸了摸樹幹,閉目感受了一會兒,不由暗暗吃驚:“這是要進階了?!!”

莫要怪他大驚小怪。沒聽說過靈妖一族才開啓靈智幾十年就能立刻煉化出妖丹的。這個大樹之前吞了妖王妖丹,已是連跳兩級了。這才進階沒多久呢,就又要進階了?

想起那傻樹的話,衍熯窘了。

這天雷對它來說是大補丸?

這也太玄幻了!這家夥難道是天道的私生子?這運氣好得也沒邊了。

衍熯蹙眉,立刻又去了宗門的藏經閣。他覺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菩提樹的傳說還有哪些。他們的功法到底是有何奇妙之處,竟能将天雷當補品用,這也太特麽玄幻了!

撇開衍熯與一衆劍修不提。再說吃撐了的淼淼陷入昏迷後,也不知過了多久,微微有了點意識。可意識卻是很迷糊,她很想努力醒來,卻是醒不來。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好似飄蕩在一個無盡虛空裏。

時間,空間,好似在這裏都化作了虛無。

這是哪裏?

淼淼意識模糊地想着,随即又陷入黑暗。

等再次有意識時,她發現周圍有無數點點的綠色熒光,裏面夾雜着類似電流一般的東西。記憶一下被打開了。

淼淼的靈臺清楚了起來。

對了,我是被天雷打暈過去了。不對,我怎麽會在這裏,我是死了嗎?

她看着那點點綠光,不知怎得竟覺親切。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當這個念頭一起,她發現自己漂浮着的身子忽然動了,朝着那些點點綠光而去。

一個綠光埋入了她的身體,“滋滋”的一聲響,好似觸電般,輕微的刺痛讓她神識又清晰了一些。而那些光點似也有了生命一般,竟是争先恐後地向她撲來。

淼淼沒法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光點進入自己的身體。而她好似得了羊癫瘋般,不斷抽搐着,連她自己都覺尴尬了。

那樣子……

着實和立了岸的魚很像啊,上下起伏蹦跶着,怎麽都有種即将走向毀滅的既視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又陷入了黑暗。她掃視着體內的那些光點,忽然驚愕地發現那些光點都朝自己小腹那兒去了。

對于人類來說,那是丹田所在;對于靈妖來說……

淼淼猛然驚醒!

自己這是要凝練出妖丹了?!

這個認知讓她大駭!

她才進階,這麽快就又要進階了?

按照靈妖族的修煉速度,淼淼這何止是逆天?簡直是要毀滅世界的節奏哇!快得連她自己都害怕了。

卧槽!

那天雷這麽補?完了!會不會成了拔苗助長,最後成了殘疾?

淼淼胡思亂想着,可現實沒留給她多少時間發愁。很快的,吸收的綠色帶金色閃電的光點就全部凝聚到下腹處,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起來,很快便形成了一個漩渦。

淼淼緊張了起來,她知道,無論她願不願意,走到這一步,她都必須打起精神來凝練妖丹了。

天雷時被她努力儲藏在根系的靈氣被釋放了出來,游|走在全身,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到了一腹處。

一圈,兩圈,三圈……

數不清靈氣到底游|走了多要個周天,淼淼只覺自己好似陷入了無邊的時間長河。自己的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開來,形成更為複雜的交錯。

随着這一系列的洗禮,淼淼感到自己的生命質量提高了……

根系越是複雜龐大,越是代表着生命的旺盛與強悍。淼淼不是當初的二百五了,很是清楚這點。

所以她是一點都不敢分心,努力地壓縮着體內靈氣,朝着妖丹處擠壓過去。利用靈氣的壓縮将那些光點凝結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的狂躁終于平靜下來。

而已精疲力竭的淼淼看了一眼自己的妖丹直接暈了過去。

為毛?為毛?!這是為毛?!

人家的妖丹都是圓鼓鼓的,可,可咱那個怎麽就是個豆芽菜啊?!!最要命的,還不是黃豆芽,是比黃豆芽更袖珍的綠豆芽!若不她看得仔細,還發現不了呢!

再度醒來的淼淼郁悶了。

內視着自己體內那顆綠豆芽,想死的心都有了。沒聽說誰的妖丹是這模樣的。最多是大一點,小一點的區別。可自己倒好,直接改了形态不說,還特麽是一個沒發育好的殘疾豆芽!!自己到底哪裏得罪天道老人家了?處處坑自己,咱好苦命哇!

默默替自己掬了一把淚的淼淼放出神識,這一看,炸毛了!

凄慘的聲音響徹險象峰:“啊!我的樹葉呢?!我怎麽禿了?!!”

曾經的枝繁葉茂變成了枯枝敗葉,各枝幹也是被劈得七零八落。主樹幹上的樹皮一小塊一小塊的裂開,好似被剝皮了一般。唯一讓她值得安慰的是:裂開的比較均勻。

問題這又有什麽值得安慰的啊?!她都成一棵醜樹了,這對愛美的人來說絕對不能忍哇!

再看看那些細小樹枝……

淼淼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聽說過樹枝被雷劈了後還能變爆炸頭的!可現實就是這麽詭異。她那些樹枝都被電焦黃了,一個枝頭上形成了斷裂的小刺發叉,遠遠看着,就是個爆炸頭。

其實這樣說都擡舉自己了。準确說她這是刺猬頭,起碼爆炸頭看着不會這麽稀疏。

被強迫改了造型,淼淼很郁悶。

早她一步醒來的小蘑菇立刻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大樹,你醒了?太好啦!你不要難過啦!咱們草木之靈,只要再吸收月華雨露就又能長好的。”

淼淼神識落到小蘑菇身上,一下陰霾天變晴天,樂了。

“哈哈!小蘑菇,你,你這是怎麽回事?天啊!你怎麽變這樣了?笑死我了!”

小蘑菇卻不以為意,“大樹,你是我的恩人,你笑我不會生氣的。”

她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很高興。因為大樹,我提前開啓靈智。如今又提前化形,那些天雷經你消化又反哺我一小部分,這三年不斷輸入我體內,我竟化形了……”

說話間,她口氣裏又透出一點點不好意思,“大樹,那啥……化形都是要經歷天劫的。本來你已長出樹葉了,但,但……”

她說不下去了,昂着小蘑菇頭,很是羞澀地道:“大樹,你替我擋了天劫,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大了……”

“什麽?!”

淼淼驚呆了,“三年?我睡了三年?等等,我替你擋了天劫?這,這是什麽鬼?!這也是可以代替得嗎?”

看着一個有嬰兒大小的蘑菇,上面還張了兩個眼睛和一個嘴|巴。好好的蘑菇柄如今從正中裂開,成了兩條腿,怎麽看怎麽滑稽的樣子,驚異過後的淼淼又忍不住笑了。

“算了,算了。反正老天爺看我一向不順眼,你能化形那真是大喜事啊!只是你為什麽會化形成這個樣子啊,哈哈,太好笑了!”

小蘑菇委屈地道:“大樹,我們靈妖都不可能一次化形到位的。一般要經歷七次化形。”

說着便是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雖,雖我這化形得比起一般靈妖是差了點,可,可好歹長出腿了,你看,是不是很白嫩?”

它說着便是将自己的腿伸出來,淼淼一看,差點笑得眼淚都出來,“腳趾都沒有,就是兩根棍子,你這算哪門子的腿啊?!哈哈,笑死我了!”

“大樹!”

小蘑菇氣了,跺腳道:“就算你對我有恩也不能這樣埋汰我!哼,我,我不理……”

“傻樹,你醒了?”

“說誰傻樹呢?!”

淼淼大怒,一根枝幹立刻化成藤條朝着聲音的主人劈去,“你才傻,你全家都……啊,是衍熯劍尊啊。劍尊,您有何吩咐啊?”

第 20 章 衍熯的坑

“師父,常在說得沒錯。聖樹若有損失,我估計那位大能都得跳出來撕吧了咱們……”

心酸過後,還是要好好講道理的。

真是見鬼了!

別人都是師父教導弟子,可到了他這兒卻是經常反過來。攤上一個不靠譜的師父,那真是為人子弟的心酸啊!

“你說那條死魚?”

衍熯發出一聲怪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十二時辰,一個時辰四刻鐘,格瑜道尊都在不停地傷心,哪有時間來管宗門的事?那可是大情聖啊,啧啧。”

玉璞扶額。

是不是修為強大後,這人都會變得不靠譜起來?

大陸唯一的大乘境,在成功進階大乘期後,忽然沉迷起男女情愛來。

一襲青衫,一柄骨扇,學凡俗風|流公子,終日流連于紅粉骷髅間。每隔一月便是要痛哭一場,于洛河邊唱一曲“人各天涯愁斷腸”,凄凄慘慘戚戚後,繼續下一場失戀……

真是不作不死。格瑜道尊如今已不是以修為高而出名了。其失戀的速度與次數讓人嘆為觀止。甚至坊間賭檔還有人開了個盤:賭格瑜道尊被甩的日期……

想起那個不靠譜的前輩,玉璞搖搖頭。再看看自家師父……

嗯,順眼多了。

見徒弟與徒孫那生無可戀的樣子,衍熯輕輕一咳,道:“不過嘛……老夫也不是妄自推斷的。它救了述兒,老夫怎會害它?我且問你們,千萬年來可曾聽說草木之靈可吸收日之精華?”

玉璞一蹙眉,道:“莫說是草木靈妖,就是其他靈妖,除去那幾個少數血脈,未曾聽說有靈妖可吸收日之精華的。”

“嘿嘿。”

衍熯笑着道:“這不就結了。相傳佛祖就是在菩提樹下悟道的。這太虛菩提樹是上古遺留之物,也許血脈有不同之處……”

他用神識傳遞着,“現在你們明白為何老夫要煞費苦心地搬上險象峰了吧?”

何常在恍然大悟,“師祖,我明白了!你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與大樹契約麽?”

說着便是一蹙眉,頗為糾結道:“可是大樹不想與人契約,她說過的,無自由,吾寧死!啊,不過,若是能與師祖契約倒也不辱沒了大樹……啊,怎麽辦?我要不要告訴大樹師祖你的想……”

“告你個頭啊!”

衍熯大怒,一記爆栗子後,口水亂濺地道:“我們是苦劍士!你忘了嗎?啊?!氣煞老夫也!你是不是跟那傻樹待久了,腦子也成木頭了?!”

“師祖,不帶這樣說人的……”

何常在摸着自己的腦門,委委屈屈地道:“大樹可不笨……”

“哼!”

衍熯冷哼了一聲,“那木頭倒有幾分小聰明。可惜,總用錯地方。所以……”

他咧嘴一笑,“笨蛋就是笨蛋。”

“那師父你煞費苦心,甚至冒着聖樹被毀的危險也搬上險象峰到底意欲何為啊?!”

玉璞不想繞圈子了,蹙着眉道:“險象峰靈氣十足,又是祖師爺飛升之處,若不是當年祖師爺有所交待,那裏早就成了各長老争奪對象了。咱們無極門也就掌門住的淩雲峰可與其相比。我們若搬上去,豈不是要惹人眼紅?之前述兒,如今常在守在這兒已是讓人不滿了……”

“哼!那些凡俗的心思有什麽好在意的?修真界,實力為尊。他們有能力守護聖樹麽?如今12道天雷降下,想再瞞着世人怕是難了。玄心雖是掌門,可于政務不通達,老夫上山替他看樹,誰有不滿找玄心去!”

玉璞與何常在張大嘴|巴,吃驚地道:“師父(祖),您,您要親自看守聖樹?”

衍熯收起了嬉皮笑臉,面色有些肅穆,“雖對用外物輔助不屑。可此消彼長,若聖樹落入魔修,邪修之手,怕是我等正派大宗之禍……”

玉璞面色一凜,道:“他們當真敢如此大膽?敢直接上我無極門搶奪?”

“你說呢?”

衍熯冷笑,“他們不是沒腦子的獸族,橫沖直撞的粗劣手段是不會使得的。但這些人心思詭異狠辣,我等與彼争鬥糾|纏萬年也未曾消滅對方,你道是為何?”

玉璞垂眼不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我無極門有煉虛境大能四位。其他三位雲游四方,不知其蹤。如今聖樹之安危恐也只有勞累師父了……”

“嗯,不錯嘛!”

衍熯拍了拍玉璞的肩膀,露出安慰的笑容,“你小子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多虧師父細心教導……”

這句……

幾乎是咬牙切齒着說出來的。攤上這樣一個師父,擦了幾百年的爛屁|股,再愚鈍都擦出經驗來了,好嘛?!

衍熯很滿意地拍拍屁|股走了。臨走前還不忘關照道:“那玲珑屋多拿幾個來,不用特意再挖洞府了。那山頂風景頗好,就這樣住着吧。哦,對了,老夫外出去給那傻樹找點好東西,你們給我備好靈茶。”

給大樹找東西?

望着悠然而去的師尊,玉璞額頭青筋直暴!大樹還未化形,需要的東西掌門都給了,您這借口扯得也太爛了吧?!!

第二日,玉璞帶着自己的徒子徒孫上了險象峰。

衍熯有四個徒兒。

大徒兒如今雲游四方,已有百年未歸宗門了。而其他兩個已是隕落。所以現在門下也就玉璞一人在跟前伺候着。

不過衍熯跟前只有玉璞一個,可玉璞跟前人卻不少。

玉璞自己倒是只收了三個親傳弟子。可王季蝶隕落,陳述多年未歸,所以眼下也只有一個叫邬抒辛的大徒兒陪在身邊,而常在正是他的徒兒,是金丹期的真人。

除去這些外,常在還有一個師兄,如今也不在門內,下山游離去了。

玉璞這一脈就這幾個人,很是簡單。不過玉璞卻是很忙。因為他那大師兄以及隕落的師弟以及師姐倒是收了不少弟子。這些弟子也都金丹期了,收了不少徒弟,玉璞作為大管家,自是要操心不少。

師父不靠譜,師兄不靠譜,就是師侄也沒幾個省心的。除了修煉基本兩耳不聞窗外事,玉璞也就徹底成了奶媽。

想起這些,玉璞就恨得牙癢癢。不過這一回,那些修煉狂一聽說要保護聖樹後,倒是很積極。一個晚上就将所有東西打包好,第二日就上了險象峰。

到了這個時候,玉璞終于明白過來:什麽保護聖樹?!分明是師父技癢,等着邪修找上門過招呢!

劍修都是瘋子,戰鬥狂人,這話果是一點錯都沒。

衍熯想找人pk玩,門下徒子徒孫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聽魔修邪修可能來找麻煩,頓時就激動了。個個好似打了雞血般,恨不得連夜搬上險象峰,坐等賤人們來挑戰。

于是乎,在一陣眼花缭亂中,一群劍修上了險象峰,在幾個植物的目瞪口呆中,迅速安家落戶。等到了傍晚的時候,居是将練武場都弄好了。

效率之高,讓玉璞開始罵娘。

感情也是能做事的,只是不高興做。

安置好了一切,一群手持各色劍的劍修們興致勃勃地來到聖樹下,對着聖樹開始了點評。

“哎呀!”

邬抒辛一臉欽佩,“這聖樹不愧是上古之物。12道天雷,啧啧,元嬰渡劫天雷也不過9道。它可倒好,一下吃了12記打,根系完全無損,好生厲害吶!”

“那是!”

何常在一臉得瑟,“師父,這大樹很厲害的。等她醒來,師父可以試試與她過招。大樹出招可快了,徒兒在她手裏現在能過兩招。”

“哦?”

一群劍修兩眼發光,“還未化形就如此厲害?”

再看淼淼時,那眼神不對了。綠幽幽的,好似看到了什麽美味一般,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常在,咱們來過幾招。”

聖樹暫時醒不來,不過常在與它老人家對打這麽多年,總也有可取之處。常在常年不與他們在一起,也不知現在手段如何了。

“這聖樹真可憐。”

一個穿着紅色短衫,身材充滿力量之美的女劍修摸着淼淼的樹幹,打斷了他們,“你們看……之前可是茂盛得很,現在都光禿禿的了,連樹枝都開叉了。”

衆人一看聖樹,不由嗤笑。

“哈哈!嬌娥說得不錯!真是被電得開叉了,啧啧,好可憐啊……”

何常在嘴角抽了抽,撇嘴道:“你們還笑……告訴你們,大樹可是很記仇的,問問小蘑菇就知道。被她知道了,一定……阿勒?小蘑菇怎麽也昏迷了?”

何常在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往日最呱噪的小蘑菇此刻也是毫無聲息了。上去一試探,驚愕地發現,小蘑菇也陷入昏迷了。

想起它與大樹的關系,不由暗暗驚嘆:難道它們真成共生體了?

賈嬌娥也是湊過腦袋一看,不由蹙眉,“這不是合|歡菇麽?怎麽生聖樹身上了?”

說着便是伸手要除去小蘑菇。

何常在大驚,一把抓住師姐那猶如麒麟臂一般的手,大喊道:“使不得啊!師姐,這蘑菇與大樹成了共生體,可不敢傷害小蘑菇!且人之敗壞在于心,有人用合|歡菇制藥害人,可與合|歡菇沒關系啊!”

“哦?你說得也有道理。”

賈嬌娥縮回手,拍了拍何常在的小肩膀道:“不錯,和聖樹在一起久了,懂道理了。師姐很安慰。來,取劍來,師姐陪你練三百回合。”

“不要啊!師姐……”

何常在慘叫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第 19 章 救命啊

很快,在諸位大佬的疑惑中,淼淼感到了一陣後悔。

萬木令第一次進階就要降下12道天雷。在體會過天雷妙用的淼淼姑娘又被自己的自作聰明坑了。

她本能地意識到,這種奇怪現象也許和自己知道光合作用有關。可她卻不曾想,自己那小身子哪裏吃得下這多天雷?

“轟!”

第七道天雷劈下,淼淼姑娘銷魂大喊,“哎喲,吃不消了!諸位前輩快救救小樹啊!!”

小蘑菇哭喪着臉,“大樹,你總算清醒了。”

玄心:……

衍熯冷哼,“你這大樹好生好笑!剛剛死活不讓我們啓動陣法,現在又要我等相助,莫不是把我們當猴耍?”

“嗚嗚嗚嗚,前輩!剛剛我發現我能吸收這天雷,似有鍛體之效,故而阻攔。可,可這天雷威力好像太大了,小樹有些吃不消了……”

之前還是很有逼格地自稱“本尊”。可這會兒倒好,直接成“小樹”了。

這性子……

玄心心裏吐槽着,可手裏動作不慢,“師叔,聖樹不得有損。”

“哼!”

衍熯冷哼着,“小張子,你就是心太軟了。你我修煉以來,何時聽過草木之靈可吸收日之精華?剛說天雷有補益,想來天雷對她無傷害,自己說出的話就得實踐到底,不然這大道不修也罷!”

好你個死老頭!

淼淼感覺自己的樹幹根系都要炸了,脹鼓鼓的,好似就跟吃撐了一般,撐得自己眼花缭亂的。

可這老頭倒好。

開始就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煉虛境了不起啊?!

可惡!玉璞怎麽有這樣不知變通的師父!

腫麽辦?

這老頭看起來地位好高的樣子,沒見掌門臉都白了麽?唉,這玄心不行啊!

怎麽唯唯諾諾的,拿出掌門的氣勢,大耳刮子煽他啊!你可是掌門啊!

氣氛陷入一陣寂靜,玄心遲疑着道:“師叔,話雖如此……可聖樹明顯是受不了了,若是有損……”

“你我修行何曾順暢過?難道你還能護它一輩子?”

衍熯邪睨了玄心一眼,繼續道:“若是連這道坎都過不去,還妄想逆天修行?!”

“那師叔你還過來……”

玄心小聲嘀咕着,“難道師叔不覺菩提樹重要麽?”

“呵……”

衍熯輕笑,“我就過來看看熱鬧,可沒想真幫你們啓陣。”

“什?麽?!”

一群長老傻眼。

忽然想起了關于衍熯的傳說,不由臉黑了。

老家夥進入化神期後就鮮少露面,差點把他的光輝事跡都忘了。

衍熯耍賴皮,毒舌的事跡都可以寫成一本書了,他們怎麽把這個忘了?

“哎呀呀!”

淼淼痛哭,“你們別吵了,快替我擋一……哎喲!媽呀,撐死我拉!我要爆炸了!嘤嘤,你們不……卧槽!怎麽回事?怎麽沒停息時間了?天道,你是在玩我嗎?!”

“轟隆!”

“轟隆!”

密集的雷電一道道降落,根本不給淼淼反應的時間,到了最後居然直接同時來了兩道雷,好似在應對淼淼的咒罵似的,天道一副要玩死她的節奏。

“撐……死……我……了……”

意識陷入黑暗。陷入黑暗前,淼淼忽然想起了地球的那句諺語來:人心不足蛇吞象……

小小的烏雲飄走了,世界又恢複了平靜。

一群大佬傻傻站着,忽然生出一種哔狗的感覺。

丢下門中要務不做,在這裏替聖樹護法。結果搞了半天就是這結果麽?

什麽招式都沒出,就結束了?

衍熯的提議大家自然不能同意。開玩笑,心魔誰不怕啊?這衍熯一定是瘋了!可就在大家暗搓搓地決定撇下衍熯,強行發動陣法時,卻發現老天不給他們機會了。

天雷緊密的,根本沒時間讓他們啓動陣法,最後幹脆一下來了兩道,直接把聖樹給劈成了一棵禿樹。難道是聖樹維護他們多年,幫助多人度過心魔,老天爺這是在表達不滿?

這天雷降的,也太戲劇化了!

玄心顫顫巍巍地靠近菩提樹,手放到只剩了個樹幹的聖樹身上,閉目凝神,臉皺成了一朵菊花。

袁晨等人上前,問道:“掌門,聖樹如何了?”

說着便是偷偷瞄了一眼衍熯,暗搓搓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

若不是這位師叔存心搗亂,即使天雷來得突然,他們也能立刻應對的。

現在想來,衍熯發脾氣停下陣法這舉動是有預謀的。

哼!

想想就氣了!

你們苦修就苦修好了,你們不怕心魔,我們怕啊!幹嘛帶着大家一起死啊!

再一回想,衍熯與其門下徒孫每次感應到要進階時都會外出游歷。想來衍熯早就摸清楚了菩提樹的功效,這是要把苦修進行到底啊!

心裏生出點敬佩,可一看聖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那點敬意便蕩然無存了。

衍熯掏出一個葫蘆酒壺,一邊喝一邊道:“放心吧,活着吶,沒死。你們不要再給它澆灌靈泉了,這些天雷夠它消化了。”

說罷便是沖玉璞道:“走了,走了,這聖樹有造化……”

玄心一蹙眉,追上問道:“師叔,你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麽?”

衍熯停下腳步,道:“小張子,你現在不是該想想法子怎麽把這事處理好麽?”

“嗯?”

玄心一臉懵逼,“師叔的意思?”

“唉!”

衍熯嘆氣,“我那師兄怎麽收了你這麽個笨徒弟?果是土靈感,夠呆的……”

玄心都要飙淚了。

師叔,我都當上掌門了,給點面子行不行?土靈感哪裏得罪你啦?!從進門到現在就不斷拿這個攻擊他,果然,劍修神馬的,最讨厭了!

“菩提樹開啓靈智替宗門弟子治病的事早已傳遍大陸。你雖強硬否認,可如今這12道天雷降下,還瞞得住麽?”

衍熯喝了一口酒,轉身離去,嘴裏道:“左右瞞不住,就想想怎麽應對吧。其他宗門不足為懼,主要是魔修,邪修。”

玄心呆住了。

是啊。

他光想着其他門派對聖樹的窺視,卻是把邪修魔修給忘了。

心魔這個東西是很奇妙的。

其發作機制大體和地球的心理疾病類似。

喜怒哀樂貪嗔癡,七情造七欲,大腦越是發達,越是想法多。就像大多數的抑郁症,精神疾病一般。

除去一定的基因遺傳因素外,都是由心理受創導致器官病變,神經傳遞信息的功能出錯,産生了認知障礙。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不采取醫療手段,想自己控制自己是件艱難的事。

地球上這這種事喚作心理疾病,而在這兒,就是心魔。

一般來說,與黑暗事物接觸多了的人,也越容易陷入心魔。一般邪修,魔修等,都是受到了太多的暴擊才導致行為偏差,被欲|望掌控。

而菩提樹恰恰有抑制心魔的作用。

這一點,或許後進之輩以為是傳說。可那些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卻知這不是傳說。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沒開啓靈智的菩提樹一樣有抑制心魔的作用。開啓靈智後,不過是讓這個功能更強大罷了。

想到這裏,玄心背後滲出一層冷汗,忙吩咐道:“常在,本座觀爾一脈與聖樹頗有淵源,去跟你師父與師祖說一聲,以後你們這一脈就搬來這險象峰吧。”

玄心是一個合格的掌門,算盤打得非常好。

何常在背後是衍熯。若論戰鬥力強大,有誰比得過劍修?險象峰是整個無極門靈氣最充裕之地,讓他們搬來這兒,想來也不會有什麽意見的。

何常在連連點頭,“是,弟子這便去。”

說着便是踏上飛劍,追上自己師公與師祖,一臉歡喜地道:“禀報師公,師祖,成了……”

“嘿嘿。”

衍熯笑得陰險,“那小子還是太嫩啊。哼,我的徒孫死得不明不白,瞎子都看得出穆修那小子邪得很。這老小子倒好,居然還想把女兒嫁給他!哼,就是那小子沒問題也不能嫁!跟勞資的人好了,就算人死了也得給我守寡!!!”

好霸氣!

何常在眼裏都冒出星星了,師祖就是師祖,好霸氣啊!!!

激動地亂扭着身子,道:“師祖,你真太厲害啦!你怎麽知道聖樹可以承受12道天雷?”

“哦,這個啊……”

衍熯喝了口酒,停下腳步,側過臉來,一咧嘴,露出一口賊白賊亮的大牙,笑容燦爛地道:“我猜的啊。”

噗通!噗通!

兩記摔倒的聲音,玉璞與何常在的聲音齊刷刷響起,“什麽?!您猜的?那什麽感應……”

何常在憤怒了,揮舞着小粉拳道:“師祖,你怎麽可以這樣?我等劍修講究豁達,您怎麽可以使詭詐,還讓大樹去冒險?嗚嗚……”

聲音戛然而止,眼前忽然多了一張陰森鬼氣的臉,“怎麽?你是在懷疑師祖我的判斷嗎?”

“不,不……”

何常在後退着,哭喪着臉道:“師公……”

玉璞嘆息了一聲。

都說劍修是正義持重的化身。可自己這師父偏偏就是個意外。一定是天道安排他命運時打瞌睡了,不然怎麽能把這樣一個猥瑣的靈魂放進這樣一個正義淩然的身子裏?

想想師父那性子,再想想當他徒弟以來,因他糟糕性子自己所受得罪……

玉璞默默替自己掬了一把淚:心酸啊……

第 18 章 套路不對

如果咱還有目和口的話,現在一定已是目瞪口呆了。

看着離着自己不遠處的那“一堆”人,淼淼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我的天!

這個神馬渡劫陣居然要這麽多人嗎?不愧是專替飛升之人擋天雷的!修為最低的都是半步元嬰!其他的都是元嬰大圓滿,半步化神的。

更誇張的是,玄心居然還請來了門內的老怪物們:兩名化神期高手和一名煉虛境的前輩。

有一種難受叫作迷惑;有一種迷惑叫作懵逼:咱這麽值錢?

來自地球的淼淼姑娘習慣性地用價錢來衡量,自己也不例外。

這一琢磨,心痛了。

感情自己這麽值錢,之前格局小了,竟要些垃圾法器了。就沖咱這等級,怎麽着也得直接上靈器啊!

看着老怪物神神叨叨地圍成一圈,又有金丹期的高手将靈晶送入陣盤中央……

靈晶……

我的天!

淼淼眼紅死了。

“掌門,我覺得我能抗過去,不用這麽浪費的。”

“聖樹此言差矣。有聖樹在,我無極門才能壯大。”

“那……那啥……掌門,我吸收了鱷魚妖王的妖丹,皮糙肉厚的……而這靈晶……一條礦脈中三千年才能生出幾塊靈晶,一塊靈晶抵一千極品靈石,十萬上品靈石……這一次陣法要用五六顆……”

玄心等人一陣感動。

靈晶之珍貴堪比天材地寶。聖樹冒着生命危險也不想讓他們頗費,就這心思也足以說明這些年來,都是玉璞那兔崽子指使自家徒兒以聖樹名義行勒索之事的!

“其實,其實本尊有兩全之法……”

“哦?願聞其詳。”

“靈晶給我,我硬抗天雷。”

“噗通!”

一群人直接趴在地上,玄心痛心疾首地道:“玉璞,看你做得好事!都是你徒弟帶壞了……”

“啪!”

腦門上直接挨了下,衍熯一臉不悅道:“小張子,你再胡咧咧,老夫撕裂你的嘴。”

玄心立刻閉上了嘴,心裏暗恨。

可惡啊!

我怎麽沒有一個煉虛境的師父啊!這衍熯師叔什麽都好,就是護短。

這麽明顯不過的事,難道還想賴麽?

這聖樹才開啓靈智多久啊?又沒見過外面的世界,哪裏曉得財貨的重要?分明是玉璞的徒弟灌輸的!

好好的一棵樹都被帶壞了!師叔,您睜眼看看啊!

衍熯哼了一聲,盤腿而坐,道:“即使是聖樹索要又如何?我等受聖樹恩惠,門內弟子多有受益,送些禮物表達心意也是應該的。分明是他們自願,怎到你這裏就成勒索了?”

說罷便是沖淼淼道:“大樹,真能硬抗天雷?老夫醜話說前頭,12道天雷不是那麽好抗的,靈晶給你可以,到時沒了小命可莫要怨我們。”

“師叔……”

玄心哀哀地叫着,一臉的幽怨,淼淼看着尴尬症都犯了。

實在是畫風不符,看得人難受。

可問題來了……

淼淼看着靈晶吸了吸口水,這樣的好寶貝若是擁有了,以後可就吃喝不愁了。

可問題是……

掙紮了半晌,淼淼哭喪着臉道:“那就有勞幾位道君了。”

玄心大喜,道:“聖樹言重。等你化形後,老夫可以做主送你一塊。只是眼下可任性不得。再者,你是我無極門至寶,我們又怎會虧待你呢?”

說着便沖衍熯師叔投去感激的目光。

還是師叔厲害啊!果是姜是老的辣。這厲害關系一說,聖樹就知輕重了。

淼淼樹幹抖了抖,直接忽略前半句話,道:“掌門,你說得是真的嘛?你們以後真會照顧我?還會送我靈晶?!”

“……”

玄心哭了。

為什麽好好的聖樹會這麽貪財?

陰測測地望向玉璞,可衍熯師叔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那表情好似在說:“小子,不滿沖我來”一般。玄心抖了抖,打算暫時不與玉璞計較。

陣法布置好了。

何常在将掌門給的各色靈藥融于靈泉液中,然後給淼淼澆灌下去。

無論是修為還是功法進階,都需要大量的靈氣。

因此掌門除了給淼淼準備了充足的靈藥與靈泉外,還令門內金丹弟子給淼淼布了一個聚靈陣。

一切準備停當,聚靈陣啓動沒一會兒,淼淼便驚異地發現四周的靈氣濃郁到似要凝結一般。比起何常在平日給她布置的那個,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啊!

而自己的身體也感覺火|熱起來。

靠,掌門讓常在在泉水裏放了什麽?這效果好生霸道!

淼淼不敢再多想了,忙将意識沉澱,心中想着口訣,讓靈氣一遍遍游|走。

與人類不同,或者說,與所有的靈妖都不同,草木一族修煉都是很艱難的。

就算是一顆普通的小草,其根系也相當發達複雜。要将所有的靈氣都游|走一遍,所花費的時間也會增加。故而所有的草木靈妖修煉都極其緩慢。

固然天道公平,給了草木一族相當長的壽命,可因自身實力弱小,中途隕落的草木之靈不計其數。久而久之,草木一族就成了靈妖界最弱的存在。

而菩提樹的修煉更是艱難。

龐大複雜的根系系統給了菩提樹一族強悍的生命力,可卻也阻礙了他們的修行。靈氣游|走一個周天就需要三天時間。所以在功法進階這關鍵頭上,淼淼不能有一點分心。

必須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讓意識一再沉澱,直至入無我境,任由靈氣游|走在周身,讓靈氣聚集到突破點時,發動功法,繼而進階。

這個過程十分艱難。

淼淼自修煉以來很少遇見困難。甚至還很狗|屎運的,白撿了一個妖王妖丹,大大提升了功力。如果說穆修是天道兒子的話,那她楊淼淼起碼也是天道的寵兒。

可這一次,似乎天道有意考驗她。

運轉了不知多少個周天了,時間都過去幾月了,可卻是一點突破的跡象都沒有。

一群護法的大佬面面相觑,這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而淼淼也是懵逼了。

啥情況?

明明進階了,可天雷呢?天雷被天道吃了嗎?

還是自己感覺出了問題?

可着大佬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淼淼窘了。

這些大佬陣法都擺好了,若是自己放空炮……

她抖了抖……

忽然覺得一陣不妙。

那個玉璞的師父衍熯脾氣好似很暴躁啊!

該死的!天雷到底去哪了?

神識掃向天空,一根樹枝“唰”的一下彈了出來,朝天一指,頗似豎中指,帶着一股挑釁。

沒錯。

淼淼在罵老天爺。

明明進階了,姿勢都擺好了,可天雷卻遲遲不來,這不是耍她玩麽?

“賊老天!你是不是在玩我?!”

憤憤不平地罵了一句,話音才落呢,剛還萬裏無雲的天空忽然風雲突變。一片烏雲飄了過來。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玄心遲疑着道:“這是要下雨了?”

“轟!”

話音剛落,烏雲內忽金光大作,一條有成人手臂粗的雷電直直沖着菩提樹而去。

“轟隆隆!”

無數樹葉紛飛,火光在菩提樹巨大的樹冠上閃現,所有人都當機了。

啥?啥情況?

天雷來了?

衆人面面相觑。

沒見過天雷是這樣的啊!

看着頭頂那小的可憐的烏雲,所有大佬都有種哔狗的感覺。

功法進階引天雷的事,大陸也是有的。

可誰也沒見過天雷是這樣降下來的。

正常情況不是該狂風大作,滿天烏雲,雷電齊鳴才對嗎?

被雷劈了下的淼淼也呆住了。

啥情況?

姐這是被雷劈了?

“大,大樹……”

小蘑菇哭哭啼啼的聲音傳來,“你還愣着做什麽?快抵抗天雷啊!嗚嗚嗚,我被電得難受啊,嘤嘤嘤,你頭上着火了……”

“啊?!”

淼淼驚呼了下,立刻就感覺頭上火|辣辣的,神識一掃,我去!還真着火了!

媽蛋!

姑娘一定是打開的方式有問題,怎麽這賊老天總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欲哭無淚的淼淼忙施展神通。根據傳承,第二道天雷很快就會降下,不會給她多少時間咒罵老天的。

火|熱酥麻的感覺在周身蕩漾着,淼淼忙運轉功法,然後她驚異地發現:自己好像能吸收雷電?

我去!

這是啥情況?!

頭上的火很快就熄滅了,鑽入體內的雷電滋滋的,搞得她很不舒服。可這一切當她運轉功法後,卻發現那些流竄在自己體內的雷電居然都被體內湧起的綠光吸收了。

而且……

她居然感到了一陣舒服。好似那雷電是什麽大補藥似的,竟和服用靈泉的感覺一樣。

不,是更強烈!

她本能地感覺,這些天雷對她只有益處,沒壞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群大佬呆愣在那兒,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聽見玄心慘叫,“你們還愣着做什麽?快護法啊!聖樹被毀了,咱無極門也完了!”

一句驚醒夢中人。這些大佬如夢初醒,忙掐法訣,準備運轉陣法。

可還未等他們将陣法運轉起來,第二道天雷以極快的速度降下。

“轟!”的一聲巨響,無數樹枝掉落,可淼淼卻感覺跟沒事一般,只覺被電得渾身舒爽。

卧槽!

姐難不成是受虐體質?

納悶的淼淼一邊吸收着雷電大補藥,一邊放出神識道:“諸位,不用運轉陣法了,這天雷對本座大有益處!”

第 17 章 進階之憂

“可惡!”

妙山衣袖一甩,轉身道:“何常在,你莫要在此做戲!哼!我警告你,若再以聖樹之名行勒索之事,我必禀報掌門。”

說罷便是下山去了。

何常在望着他的背影半晌,然後像根面條似的軟了下來,坐在地上,淚眼婆娑道:“師叔,真不是我,我,我沒……”

淼淼有些歉意地伸出一根樹枝,落在何常在頭上,“常在,莫要難過啦。這位真人是掌門愛徒,他們這種有大靠山的人哪裏懂窮人的艱辛?”

“啪!”

何常在打掉樹枝,臉色冷極了。慢慢起身,目光落到芨芨草身上。

可憐的芨芨草頂着一頭泥,好不容易才從土裏鑽出來,還未來得及喊冤枉,便是又被何常在一腳踩了回去。

憤怒的聲音盤旋:都是你這芨芨草!帶壞大樹!害我背鍋!!!

“蒼天啊!大地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悲怆的聲音飄蕩在險象峰,一些正準備上山的弟子一聽這聲音,吓得都縮回去了。

聽說照看大樹的師叔是玉璞真人的愛徒,那一脈都是腦子不好的……

白駒過隙,時光如水。

日子就在這打打鬧鬧中過去了。

淼淼有些恍惚,她的時間觀念好似越來越淡薄了。

這是過去多少年了?

用了十五年時間,她總算将妖王的大妖丹都吸收了。

如今鱷魚妖王的一些特性也遺傳給了她。除了将擁有一身強悍無比的筋骨外,淼淼從此以後也不怕水了。

植物生長離不開陽光和水。可身為一棵樹,太多的水卻是致命的。因為那樣會将她的根都泡爛。根系受損,對于植物們來說才是致命的。

如今可好了。

鱷魚妖王以皮糙肉厚,水陸兩栖而聞名于世。

淼淼吸收了他的妖丹,也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若是再想有人在她身上刻字怕是不易了。而等她到了水裏,更是能将鱷魚一族的水性發揮出來。

在陸地上的鱷魚不可怕,在水裏的鱷魚才是最可怕的!淼淼吸收了鱷魚王的妖丹,自然可化形成鱷魚模樣,妖丹之珍貴便是在于此。

轉眼又是十年過去了,淼淼的萬物生已修煉到了三層。以往需要治療好多次的傷,現在治療一兩次就可以治愈。

這讓淼淼感到詫異,才三層就如此厲害,往後居然是連她都不敢想象了。

不過自己厲害起來總算是值得慶祝的事。唯一遺憾的是,現在門內的小弟子不能随便上險象峰了。自己成了聖樹,險象峰也就成了神聖之地。

讓淼淼感到悲催的是:自己這些年訛詐掌門,各路長老弟子的東西是不少。可相應的,自己也成了優秀弟子的獎勵。

但凡門內大比的弟子都擁有到菩提樹下悟道的機會。順便的,自己還得貢獻出一片樹葉。

搞了半天,她還是在白幹活。而何常在卻成了門內的熱門人物。不知多少子弟巴結着。好在常在比較有節操,沒利用職務之便,采摘自己的樹葉偷偷販賣。

其實淼淼倒是有過這念頭。

反正咱樹葉多,不采自己也掉呢,幹脆賣掉好了。

她想得挺美。可遇上何常在這個有節操的,這“賣自己”的夢想注定是要落空的。

這事讓淼淼覺得遺憾。

而除去這事外,還有一件事讓淼淼更覺糟心。

她的萬木令終于有突破的跡象了。

這本是好事。可想起天雷下死去的諸位家族前輩,淼淼就不寒而栗。

但凡想逆天改命者,無論是妖是人都得經歷天雷。而草木靈妖卻是其中最難飛升成功的。概因自身五行屬木,雖說五行相生也相克,而天雷為火,木生火乃是順理成章之事。若想反克,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簡單來說,水克火,可當火得其勢時,水勢微小時,便是火克水了。

五行相生相克,如能量守恒的定律。

而比起其他靈妖,淼淼似乎更悲催。

萬木令的創造就是為了渡天劫。以陣法變幻來抗天雷,強大自身。萬木令與其他陣法最大的一個區別就是:幻境可實質化。

也就是說淼淼以自身為載體,變化出的東西是有實體的。而非像一般陣法,大多都是幻象。

實體化的幻象提升了渡劫的成功率。可很快的,天道發現了這個bug,并很快做出了反應。

萬木令每進一層都會引來天劫。

這是天道對菩提樹一族的懲罰。但同時也是對菩提樹一族的獎勵。

因為一旦此功大成,便不再懼怕任何天雷。而且經過多道天雷磨砺,筋骨都将十分強悍。

機遇與危險并存,這就是萬木令。

如今淼淼即将進階,而頭一次的進階她就将迎來十二道天雷,真真是雷死個人。

要知道,就算是渡化神劫也就只有十八道天雷吶!

可她倒好,一個還未修出妖丹的小妖練一個功法就要先受12道天雷?媽呀!幹脆直接劈死她算了。

那到底是受還是不受呢?

淼淼思考了良久,還是打算冒險一試。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靈妖族尤甚。

自己若是沒實力,早晚會成他人盤中餐。再者不修煉就無法變成人了,自己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這險象峰上,沒準哪天再來個神馬強者自己就狗帶了。

既然早晚都是死,還不如現在搏一把呢!

想到可能的後果,淼淼也沒了猶豫。把何常在叫來,交代了一番後,便是準備渡進階劫了。

淼淼要渡劫是大事。

玉璞就是再不滿掌門也不敢将此事隐瞞。聽了何常在的回禀後,立刻禀報了宗門。

玄心很快就帶了一大批長老過來,心裏也是迷糊:才開靈智,這就要化形了?那妖丹威力這麽大?

然後……

一群大小高手就傻眼了。

沒聽過這麽坑功法!尼瑪,果是上古之物,不同凡響啊啊啊啊!

玄心琢磨半晌,道:“諸位師兄想來都知菩提樹于我宗門的意義了吧?此事重大,若是菩提有損,于我無極門乃是重創……”

一群高手面有戚戚。

上次獸潮來襲,無極門已是受了重創。而在場的都是門中長老,自然清楚菩提樹對無極門的意義。

事實上,自打菩提樹開啓靈智後,他們花了好多力氣對外封鎖這消息。對門中弟子也是時時警告,不許外傳關于菩提樹的事。

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其實已有許多其他門派的人前來打聽此事了。小一輩的可能不知道。可那些活了上千年的怪物都聽說過菩提樹可抑制心魔的事。

就近日,已有好幾波人前來試探了。若是菩提樹在這個時候渡劫,不管成功與否,都會驚動大陸,引來其他門派的窺伺。

且若是不成,無極門那就真受重創了。在場的修為最差的都是金丹大圓滿了,自是經歷過心魔。且深刻地體會過心魔的恐怖。

菩提樹若渡劫失敗,那對無極門的損失是難以估量的。這些年,正是因為有菩提樹在,無極門才能成為大陸第一大門派。

現場陷入了一陣寂靜。

淼淼一臉懵逼。

姑娘要被雷劈,你們露出一副“死了娘老子”的表情幹嘛?

淼淼低估了自己的能力,所以難以理解大家的心情。不過好像也不重要了,她是一定要渡劫的,為了變回人,冒險是值得的。

“諸位……”

過了半晌,玄心頗為艱難地道:“不如我等結陣替菩提樹護法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袁晨有些不确定地道:“掌門的意思是……”

玄心點點頭,“此事也不是沒有先例。但凡有人飛升,都會用到那個陣法。”

“可是發動一次那個陣法……”

玄心一擺手,道:“諸位,菩提樹對我無極門的意義不用本座多說吧?值得的……”

“那我等準備去……”

啥?啥情況?護法?結陣?飛升?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淼淼成了蚊香眼。

為毛姑娘都聽不懂了?

“掌門,你們打算做什麽?”

問出了疑惑。

玄心微微嘆息道:“聖樹,想來你也知自己有抑制心魔的作用吧?”

“嗯。”

“上次獸潮我無極門損失不小。故而,不能再讓你出意外。當年祖師爺留下渡劫護法陣,你五行屬木,雷者,火光也。那陣法可替你阻擋下部分天雷威力,如此你渡劫成功的可能性也大些。”

“掌門……”

淼淼淚眼汪汪的了。

想不到這老頭如此古道熱腸。雖有相互利用的嫌疑,但看幾位長老的臉色,那陣法必不是那麽容易設置的,沒準還要付出什麽代價。

“掌門,你們幫得了我一次,幫不了我兩次。我這功法每進一層,都要受天雷。最後一層甚至要受999道天雷。當年祖先創立這功法便是逆天而行,為天道所不容……”

“我等修真之人又有哪一個不是逆天而行?我無極門受您恩惠萬年,自要護你平安。不然以後縱得大道又如何面見祖師爺?聖樹莫多言了,無非就是些天材地寶,我無極門還是拿得出的。你且安心,待陣法布置完畢,便準備進階吧……”

第 16 章 用心創造快樂

三觀不同,很難溝通。

淼淼覺得很痛苦。

幹活就得有報酬啊!

難不成這些人是想讓自己白幹?

以前就聽室友說修真與打網游差不多。充值多了,自然厲害。

這些禮物自己用不着,但咱可以賣啊!靈石咱可是用得着呢!懶得和這幾個不通世事的家夥說話了,淼淼打算親自上場。

這日,又有許多弟子上山。不過這些弟子卻不是來找她看病的。無極門的弟子發現,在聖樹下心裏就會湧起一陣平靜。無論是多焦躁的心,只要在聖樹底下坐下一會兒,便能獲得心靈的寧靜。

這個發現讓這些小弟子們無比高興,故而總會三五成群地上險象峰,到聖樹底下交流心得或者打坐。

淼淼看着這群人,眼裏冒着綠光。感覺這些都是一個個金幣啊!可問題是,這些日子門內有病的似乎也都給自己看好了,現在好似無法以“治療”這個借口索要報酬了呢。

咱得開動下腦子,到底以什麽名義讓他們供奉自己呢?

要不裝神棍?

啊呸!

這些都是修道之人,雖來的都是小弟子。可放個風,施個雨還是沒問題的。在他們跟前裝神棍不是找死麽?

又想了想。

咦,對了。

這世界好似沒道德經?

成了樹妖,經過多年修煉,記憶力變好了。上輩子的事哪怕小小的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老師上課說過的每一個知識點都記得。

若是現在能回地球,她楊淼淼大人就能成學霸了。

砸吧了下嘴,樹底下的小弟子們讨論得激烈。而淼淼則在暗搓搓地回憶道德經的內容。

半晌後,她放棄了。

記憶變好不假,可她沒看過沒聽過的事卻是無法用啊啊啊啊啊!

就道聽途說那幾句根本就很難糊弄好麽?

這一想,樹冠都耷拉了。

賺點錢好像也不容易啊!

“誰多靈根越多就資質越差?!穆師兄才80多歲就結丹了。過兩日就要舉行結丹大典了。可見靈根多也能成就大道的!”

“呵……現在該叫穆師叔了。師叔不是凡人,得天道寵愛。修真之路,除了資質也得看機緣。而機緣恰恰是最微妙之事。這位小師弟,你确定每一個人都有穆師叔那樣的機緣?”

“這……”

蔫不拉幾的淼淼一聽這話就來精神了。

啥?

那個渣男渡劫成功了?成金丹真人了?

哦,不……

寶寶的心好痛。

他一定是拿了我的樹葉才度過金丹心魔劫的。

對的,一定是這樣的!

像他那樣的渣男怎麽可能沒心結?壞事做那麽多,良心深處也是會痛的!

這都是寶寶的功勞!天,我居然幫了我的仇人……

淼淼哭了。

此人真是天道的兒子嘛?啊?!居然在獸潮來襲中渡劫成功了!蒼天啊!

“咦?聖樹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聖樹怎麽在發抖?”

“你眼花啊!分明是起風了……”

“大,大樹,你還好麽?”

小蘑菇弱弱地道:“我感覺你情緒很低落。”

“嘤嘤嘤,小蘑菇。你聽見他們說的話了麽?那個人渣渡劫成功了,他一定是吃了我的樹葉。”

“大樹,玉璞真人說他得天道寵愛,有百年運勢,我等不可與天鬥,你不要難過了。”

“憑什麽?!”

淼淼怒吼着,“修仙,修仙不就是與天鬥麽?!!常在去哪了?讓她去把穆修那兔崽子找來!我幫了他大忙,難道沒有謝禮嗎?啊?!這像話嗎?!啊?!”

小蘑菇哆嗦了下,耳邊傳來蕪瓊花的話,“看見了吧?大樹就是個財迷。估計那穆修要是給她大把靈石,她立刻就能忘記前仇的……”

“好奇怪啊。”

小蘑菇的聲音很糾結,“大樹要那麽多靈石,法器做什麽啊?靈石就罷了,法器咱們又不能用。”

“你們兩個笨蛋!”

淼淼打斷他們,痛心疾首地道:“你們覺得靈泉如何?”

“自是好的。”

蕪瓊花道:“一滴抵十日苦修。”

“那常在設得聚靈陣好不好?”

“也是極好的。”

芨芨草道:“靈氣都被聚集起來,修煉更快了。”

“發動陣法需要陣盤,陣旗,靈石不?”

“要,當然要。”

“這些哪裏來?”

“自是……”

幾個植物煥然大悟,感情大樹是為了修煉啊。

“還有那聚靈丹,靈藥。我等雖可吸收天地靈氣與月華,可若是有外物輔助不是更好?”

淼淼聲淚俱下地道:“我等草木之靈素來被人輕視。若是我等再不自強豈不是要任人欺辱?”

“可我們最弱,本來就該被欺負啊……”

芨芨草弱弱道:“靈妖以強者為尊。”

“所以才要強大自身啊!!”

淼淼怒吼,“只要我們團結,多弄點靈石還怕強大不起來了麽?我告訴你們,草木之靈才不弱!我們的壽數以數萬年紀,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好似傳銷大師上身一般,淼淼在幾個植物的意識裏已是光芒萬丈了。

高舉“團結一致”的牌子,聖樹的咆哮回蕩在幾個植物的意識海裏:“現在知道靈石的重要了嗎?啊?!用心創造快樂,沒錢玩你『哔』!!”

“大樹,哔是什麽意思?”

“嚴打,敏|感詞屏蔽!!!”

“……”

“不氪金怎麽變強?!小夥伴們,來,讓我們勒索去吧啊啊啊啊啊啊!”

十日後,妙山怒氣沖沖地上了險象峰。遠遠便見何常在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嘴裏還不時傳來興奮地叫喚,“啊,啊……雲梁峰的師叔真是好大方啊!天啊,大樹,這儲物手镯就不是花錢能買的!天啊,這裏面還都塞滿了,你到底對師叔做了什麽?怎麽這麽大方?!”

“嘿,他能不大方麽?本大師可是把他的暗疾治好了。”

“暗疾?什麽暗疾?”

“唉,可憐人吶!那年杏花春雨……”

“說人話!”

“急啥啊?總之就是這位師叔外出游歷,被大海怪咬了屁|股,中了毒,傷口一直不得愈合,還散發惡臭。這位師叔無論修為怎麽精進,卻總也無法治愈傷口,只能微微掩蓋其臭。為此可是一直沒尋伴侶。常在,你知道這世上,萬物進取最大的動力是什麽麽?”

“是什麽?”

“嘿嘿嘿嘿嘿嘿……”

淼淼笑得yd,“自然就是男歡女愛啊!這位師叔想女人想很久了。就是他太臭了,褲子一脫自己都能熏吐了,這樣哪裏還尋得到老婆?”

“……”

何常在嘴角抽了抽,放下手裏的東西,有些悵然道:“聽君一席話,似覺茍活幾十年。”

“說人話。”

“感覺這輩子活狗身上去了,見識還不如一棵樹。”

“我可不是普通的……”

“何常在!!!”

妙山怒氣沖沖地上前。

真是夠了。

堂堂築基中期的修士,竟像個守財奴一般,趴在地上清點物品。什麽苦劍士?!感情都是裝的!嗯,看來師尊說得對。聖樹不貪心,貪心的是人!

“啊?”

何常在有些迷茫地起身,看着來者迷瞪了好一會兒才忽的瞪圓了眼睛,吃驚道:“妙山師叔,您怎麽來了?”

“我都來半天了!”

妙山怒吼着,“好你個何常在!你們不是素以苦修行世麽?!怎麽做出這等下作事?!竟以聖樹之名行勒索之事,我,我,我……”

妙山顯是憤怒極了,指着何常在發動了“舌綻春雷”之法,字字如山,以泰上壓頂之勢砸下來,“吾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之人!之人!之人!!!”

最後二字三遍回響後,何常在呆成了一只木雞。

啥?啥情況?

怎,怎成我勒索財貨了?

“大樹,這位真人好像誤會了……”

芨芨草弱弱地道:“看他好生氣的樣子……要不,我們裝死吧。”

“那常在怎麽辦?”

小蘑菇很糾結,“這樣裝死不厚道吧?”

“言之有理啊!”

淼淼十分堅決地将小蘑菇屏蔽,沖芨芨草道:“金丹真人的怒氣可不是我等可承受的。反正常在有玉璞當靠山,不用怕。”

蕪瓊花的花骨朵微微一彎,似點頭,“言之有理。人類的事人類自己解決。”

“我說……”

何常在的聲音傳來,“你們私下決定賣友的時候可以悄悄的麽?”

瞬間鯊魚齒出現,何姑娘一個華麗轉身,唾沫飛濺三千尺,以萬箭齊發之勢撲向淼淼,小粉拳毫不留情地打了上去,“聖樹,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說罷便是看向芨芨草,目光陰冷,出腳狠辣,猛地一腳就踩了上去,來回幾個旋轉,咬牙切齒地道:“草族果是猥瑣!小人!小人!小人!!!”

“哎喲,哎喲,疼死我了,大樹救我啊!”

芨芨草的哭聲傳出老遠,“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受傷的人總是我?!!”

淼淼所有的枝葉都縮成一團,神識停留在芨芨草身上,臉都綠了。

額滴個娘唉!

這也太殘暴了。

芨芨草都被踩進塵埃裏了,常在還不罷手……

哆嗦了一下,淼淼忽然覺得以後還是離何常在遠些好。

這姑娘,溫柔時像個人;發起火來是禽獸啊!!!

第 15 章 我不是雷鋒

靈藥?

淼淼一臉不解。

自己又不能直接吞丹藥。聽常在說,自己必須以水或者各種靈液為媒介才能服用人類的丹藥。既如此,掌門給自己靈藥做什麽?

似是知道淼淼的疑惑,玄心道:“此是本門秘藥。無極門內多有靈植。千萬年來也有靈植開啓靈智,修成人身。而靈妖不可服人所用之丹藥,故而這些依附于我無極門的草木靈妖便向我等人類煉丹師學習,摸索出了一套靈妖煉丹之法。這靈藥便是爾等草木之靈可直接食用的。”

頓了下又道:“天數有定,福禍難料。本應修煉成人身才可食用此靈藥。不過本座剛剛誤傷了你,你又吞下妖王妖丹,修為暴漲,這樹洞既是你的異域袋又可吸收丹藥,也算是造化一場了。”

說着又是發出輕微的一聲嘆息,也不知是何意。默了片刻,目光掠過幾個長老落在了何常在身上,道:“何常在。”

“弟子在。”

何常在上前,行了一禮。

“以後每月你便去本草堂領十瓶靈藥于聖樹吧。另外靈泉水可再增加一份。”

淼淼抖了抖,歡快了。

啧啧,好處來得這麽猝不及防真是令姑娘喜不自禁啊!!

這會兒淼淼已把掌門的話給徹底消化了。

感情姐身上這樹洞不但是空間還成了咱的嘴|巴啊?

為了早日便回人,淼淼一點也不嫌棄自己此刻的坑爹模樣,一切都是了變回人!咱忍了!

“如此……”

抑制住內心的歡騰,模仿着蕪瓊花的口氣,持續清冷高傲地道:“如此就多謝掌門了。”

“哦,對了。”

頓了下後,淼淼又道:“那個叫穆修的兔崽子亵渎本座,本座不想再看到他。若是再敢上山騷擾,本座必不饒他!”

玄心臉色微變,蹙眉道:“穆修乃是小輩中的出色子弟。為人勤奮好進,不知如何……”

“啪”的一聲,枝條在地面劃出深深的痕跡,淼淼的咆哮音在山頂響起:“呱噪個屁啊!勞資就是看那小子不順眼,不可以嗎?啊?!!!!”

所有人都哆嗦了下。這回答夠任性的,不愧是祖師爺親手種下的神樹啊!

玄心臉綠了。身為一派掌門被人這樣咆哮,還當着這多長老的面,說起來還挺沒面子的。

可問題是……

他偏偏還不能生氣!

人家剛剛救了他,而且這是祖師爺種下的樹。多年來無數有心魔的弟子都得過此樹的恩惠。若是自己沒這點度量,恐怕這掌門之位也得拱手讓賢了。

想了想便道:“聖樹言重。既您不想見他便令他不準再來便是。”

說着便是行了一禮,領着一衆人下山去了。

到了山腳,便是蹙眉,道:“袁師弟,你且去打探下。這聖樹為何對穆修如此惱火?”

“……”

袁晨遲疑了下,四下看了下,見其他師兄弟已走遠,這才低低道:“師兄,恐還是王師侄的事……”

玄心呆了下,随即便是什麽都明白了。

蹙了蹙眉道:“玉璞雖有心将王季蝶與陳述配對,可這等事哪裏是可勉強的?且王季蝶隕落也是意外……這玉璞也是的,怎麽教徒弟的?聖樹才開啓靈智,心思單純,竟與聖樹說這人間俗事。”

說着便是哼了一聲,“看來聖樹非今日才開啓靈智。應早就開啓靈智了。這何常在隐瞞不報,怕是玉璞的意思。他到底是怨上我了……”

袁晨看着遠方,佯裝走神,沒有接話的打算。心裏也是暗暗叫苦:我的好師兄,您還沒坑夠我麽?那玉璞的師父可是衍熯師叔,煉虛境的劍修,咱可得罪不起啊!

臉上擺出傾聽狀,可袁晨心裏卻打定主意要和稀泥。一番連連點頭後,與掌門告別。

玄心待他走後,便是微微眯眼,對自己的徒弟妙山道:“妙山,穆修與你小師妹感情當真十分好麽?”

妙山一臉為難,有些遲疑地道:“師尊……小師妹傾心穆師弟,可,可穆師弟似乎還未忘記王師姐……”

玄心微微嘆息了一聲,輕輕搖頭,低低道:“真是冤孽。也不知本座幫玉容強行配婚是好是壞?”

“穆修本三靈根,若不是得了大機緣哪裏配得上師妹?師尊疼愛小師妹,将至寶交與他,當感恩才是。”

玄心看了妙山一眼,點點頭,“你說得不錯。雖年少心屬者難忘,可時間卻能抹平一切。我看穆修對玉容也非無情,我無極門至寶除了靈泉,菩提樹外,還有玉容。”

妙山笑了起來,可笑意卻不達眼底,“師尊如此安排是最好的。師妹體質特殊,而穆師弟只是三靈根,又主木靈根,二者雙修最好不過。師尊可免心底憂慮,不用擔心師妹了。”

玄心緊蹙的眉微微舒展,可随即又輕擰,輕輕道:“但願如此吧……”

妙山也是蹙眉。

怎聽師尊這口氣似含憂慮?以前可是很看好穆修與師妹的……

他不由自主地回看了一眼險象峰。雲霞霧繞間,山峰隐隐。險象峰陡峭,可卻是無極門靈氣最充裕的地方。祖師爺将菩提樹種在那兒,到底是何用意呢?

不過,不管如何,他都會保護好師妹的!那個穆修根本不是好人!

妙山微微握拳,随即又恢複平靜。恭恭敬敬地扶着玄心回去了。

十日後,獸潮帶來的餘波被一一抹平。

無極門這次損失極大,有五六十名築基期弟子以及4個金丹期高手隕落。而在此期間,其他幾派無一人前來增援。

大陸有五大門派最為強盛。以無極門為首,五大門派結成聯盟,并在大陸中部隐仙派所控的曼城東河島上設立了聯盟總部。

仙魔大戰後,妖族興起。妖族窺視人類地盤,曾發起過兩次波及全大陸的戰争,死傷無數。第二次大戰尤為慘烈。故而無極門上一任掌門提議組成聯盟,将各大小門派納入聯盟,以應對妖族。

無數年過去了,聯盟早已不是當年的聯盟。大家明争暗鬥,當年的正義口號也成了吞并小門派與地盤的借口。

為此,無極門很不屑。時常出面阻止其他四大門派的流|氓行徑,因此遭到其他四大門派暗恨。所以這會獸潮來襲,當發現襲擊的對象只是無極門後,這些人就高挂免戰牌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對于其他門派的心思,玄心清楚得很。雖氣惱,不過這回菩提樹因禍得福,倒也談不上損失多大了。

只要有菩提樹在,門內弟子就不會生心魔。以後無極門還會有無數的築基弟子被培養起來。眼下區區損失與嘲弄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本着這樣的想法,玄心便是天天命何常在去取各種靈藥。時不時的還要自己過來給淼淼上上課啥的。

菩提樹開啓靈智便是離着化形不遠了。所以玄心也就沒再将此事隐瞞下去。況且也瞞不住。那日多名弟子在場見到菩提樹給自己療傷,而這個脾氣古怪的菩提樹也不知那根筋抽抽了,居然把險象峰上受損的靈植都治療了一遍,還讓何常在去找受傷的靈植給她治療。

玄心知道這菩提樹是在練功。可它老人家不知自己這行為會帶來多大轟動嗎?啊?!

搞得現在門內弟子都曉得聖樹開啓靈智,而且是一棵慈祥的樹,專愛給人療傷。一些受傷的弟子也大起膽子去求聖樹治療。

當真是佛家吉祥樹。

此樹居然還真就來者不拒,有一個算一個,搞得現在聲望都要超過自己這個掌門了。

而它那樹洞裏現在都給塞滿了各種謝禮。有靈石,有丹藥,還有各種法器……

想到那畫面,玄心就崩潰了。

這厮也不知收了多少好處。短短時間內把自己的異域空間塞滿了不說,居然連樹洞裏也塞滿了。看那架勢,馬上就得擱它樹蔭下了。

為此何常在還申請了幾個乾坤袋,美其名曰給大樹放東西……

玄心捏了捏眉心,忽然有種預感,此樹給無極門帶來好處的同時也會帶來無盡的麻煩。因為怎麽看那樹都不像棵樹,倒像是市井市儈啊啊啊啊啊啊!

“常在,跟他們說,別老拿些破東西來糊弄本尊。本尊可是聖樹,還治好了他們多年的暗疾,就拿些破東西來,他們好意思嗎?”

險象峰上,太虛菩提樹的枝葉亂顫,淼淼略帶不滿的聲音傳入何常在的耳中,“那個玉樹真人不是你師叔麽?怎麽也這麽摳?我可是把他的手治好了!沒我,他還能當劍修麽?啊?怎麽就給一把破劍?告訴他,這劍本尊不滿意,起碼也得……”

何常在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地上亂畫着。小蘑菇,芨芨草以及蕪瓊花也是沉默不語。

此寮已開始得意忘形了,說的話根本沒法聽了。

何常在打了個哈欠,起身升了個懶腰,道:“大樹,門內弟子現在愛戴你概因你無所求。你若有所求,恐怕災禍不遠哦……”

“……”

淼淼一頭霧水。

“愛戴?什麽愛戴?哎呀,你們都是怎麽想的?我給人看病當然不能白幹,我又不是雷鋒!!”

“雷鋒,雷鋒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