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3 章 兄弟對決

曉的人員中,有的知道“魔人”的事情,有的不知道。

其實這幾個人中的平賀玲泉僅僅是一個樹脂打造的傀儡,真正的操縱者“傀儡王”歐爾·格爾在幾公裏之外通過鋼線操控着這具傀儡。他就是一位魔人。

不過目前“平賀玲泉”不在,襲擊的時候在,但是在俘虜有栖院凪後,平賀玲泉就綁着他離開了,現在還在回來的路上。

一豐稍微向後比劃一下,讓破軍學園還沒有被打敗的少數幾人後退,又轉向了王馬:

“是的,魔力已經增長兩年半了,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吧。”

“魔人……”王馬喃喃道,

“太好了……

我以為這次過來只有那個異國公主能給我帶來有壓力的戰鬥,但是不論是她,還是那個‘雷切’都太弱了,至少現在還不行。

既然你已經成為魔人,那麽就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個魔人成長到什麽程度了吧!”

說着,抑制住自己難以控制的心情,仿佛自己今天就能在壓力下突破成為魔人一樣激動着架起固有靈裝“龍爪”,列好架勢。

平常的時候,他将500公斤的空氣附加于自己身上形成“天龍甲胄”的空氣護甲,這個護甲不僅僅起到保護的作用,同時也是一種對身體的壓迫,剛才和東堂刀華戰鬥的時候,天龍甲胄已經被她的“建禦雷神”打破,現在他雖然沒有了空氣護甲,但是同時也解開了束縛。

脫去空氣負重的王馬,解放了身體,恢複了巅峰的戰鬥力。

和魔人對戰,不論對方有沒有成長到一定高度,王馬都會拼盡全力,發揮出自己最大的戰力。

王馬猛地一踏地面,破軍學園水泥的地面立刻被踩碎,他乘風而來,以絕高的速度向着一豐沖刺而來,并且同時斬出三刀,每一刀都發出了風術士們最常用的真空刃,封鎖一豐的退路。

解開束縛後的王馬,速度快到讓周圍人難以置信的地步,但是對一豐來講,仍然不算什麽。

從一開始就保持通透狀态的他,在這琉璃般的世界中,一舉一動都不會脫離他的掌控,就算是愛德懷斯,也是靠着瞬間肌肉加速的技巧才能給一豐帶來麻煩,而王馬還快不到超過一豐這名達人的程度。

三道風刃,再加上王馬手中的利刃,全部在攻擊發起之前,就被一豐從他的肌肉、骨骼的運動上判斷了出來,最多就是真空刃的速度受到風術士能力的影響,速度要後期判斷罷了。

愛德懷斯甚至能只靠劍術在空間留下空氣的斷層,在技巧上的差別是天差地別的。

紅色的紋路再次出現在一豐的雙頰,一豐瞬間進入了呼吸紋的狀态,時刻維持着的沸之呼吸源源不斷地将氧氣提供給全身,操控着每一寸肌肉、骨骼,讓氣血瞬間活動到巅峰,如同水被煮沸的瞬間,從液态變成氣态的爆發。

爆發,才是一豐開創的沸之呼吸擅長的。

腰間的刃誠丸瞬間出鞘,以快到極致的速度瞬間同樣斬出三個橫斬,沒一擊都迎在了真空刃的中間,瞬間破壞掉空氣的平衡,讓真空刃失效。

沸之呼吸·八之型·半江紅

以染紅半邊天的勢頭,斬擊毫不停留地繼續向着王馬攻擊而去,并且和他的“龍爪”撞擊在一起。

王馬單以右手持刀,留下了左手,列起架勢,用出了家傳的招護國之劍——

旭日一心流·剛之極·火雷!

重拳如雷,向着一豐的腹部而來。

和一輝這種不被家族允許學習劍術的人不同,一豐可是在曾祖黑鐵龍馬在世的時候,擔當曾祖的醫師的人,從小就多次向龍馬請教劍術,再加上成為達人後對劍術的了解,這一招他比王馬要熟悉得多。

在對手将注意力都擊中在刀刃上的時候,用左手出其不意地發出重拳,一豐一路上用這一招陰了多少強敵了,豈能在這一招上沒有防備。

同樣空出左手來,一豐沒有用同樣的招數和他對轟,而是無視他的攻擊,身體用出了“天衣無縫”的技巧,身體在接觸到對方拳頭的一刻,就将全部的力道卸掉,滑不留手,一點傷害都沒有造成,而左手這個時候則直取王馬的咽喉,要掐住他的脖子。

王馬和緒方一神齋有些相似,是一個對戰鬥認真無比的人,當然他還比不上緒方對于武術的誠摯,王馬想要不遺餘力地逼出一豐的實力。

現在看着一豐瞬間化解了他的攻擊,一瞬間變招,頭向後一仰,企圖躲開一豐的左手,但是一豐同的左手如影随形,右手的劍又阻擋着“龍爪”回防,王馬立刻發動了風術士的能力,緊急在脖子附近凝聚“天龍甲胄”。

一豐的手碰到一層吼吼的空氣,并沒有下大力氣砸下去,一觸即退,但是右手用力一推,在給讓正好向後仰的王馬在這股力氣下向後重心不穩。

“龍爪”在“刃誠丸”的推力下向後而去,王馬重心靠後,但是千錘百煉的他仍然一瞬間找回了重心,并且靠着身體扭動的力量,斬下了速度最快的一劍。

旭日一心流?迅之極——天照!

專注于速度的一劍,可惜,仍然被刃誠丸的刀刃迎上,而且從劍刃上傳來的巨力,幾乎要讓他向脫落一樣轉起來。

兩招下來,王馬确認了,不顯山漏水的弟弟在劍術造詣在他之上,同時對“旭日一心流”的了解更深,力量和速度也比他快,也就是說,想要靠着劍術致勝,是幾乎不可能的。

那麽,就用伐刀能力取勝!王馬立刻決定了下來。

元素術士本來就是伐刀者能力中非常常見的類別。

操控水、土、火、雷、風、沙等的術士們,孰強孰弱,就要看各自的攻擊強度,以及對各類元素操控的開發了。

而作為能被評級為A的伐刀者,王馬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

反正自己的弟弟的能力僅僅是治療,現在再加上操控地上那一團如同水銀一樣的“史萊姆”質感的東西,還有開始的時候用的打火機一樣的東西召喚火焰,這些能力很奇怪,讓王馬有些弄不明白,但是無妨,這些能力,都不會是烈風的對手。

第 332 章 動手

現在的史戴菈還沒有成長到能夠給王馬帶來壓力的程度,如果眼前之人真的能給他帶來想要的戰鬥,那麽這次的目的就能提前實現了。

“一豐,多說無益,黑鐵家的一切如何,我都不在意。這所學園如何,和我也無關。

我擁有的,只有手中之劍。

既然攔在我的面前,就像劍士一樣,和我用武士的方式交談吧!”

王馬并沒有被自己猜測中的“魔人”的事情吓到,就算是真的魔人在面前,王馬也會義無反顧地揮刀,即使這讓他想起當年在“暴君”手下的經歷。

魔人雖然可怕,卻不是全都不可戰勝,他百分百打不過“暴君”、“比翼”,但是西京寧音、新宮寺黑乃之類的,他即使打不過,也想要挑戰一下。

再怎麽樣,對方也不會比西京寧音還強吧。

就在他列好架勢,随時打算進攻的時候,旁邊的多多良幽衣等不及了。

“這個小哥也是你們黑鐵家的?不過只要是破軍學園的,就是我們‘曉’的敵人!”

出生在殺手家族、性格乖張的她,絲毫不覺得對方有什麽危險,直接提起了自己的固有靈裝“掠地蜈蚣”,向着一豐攻擊而來。

“掠地蜈蚣”是電鋸形的武器,這位電鋸少女對自己的反射能力非常有自信,這樣的性格這些年從事殺手活動都沒死,也真是托了伐刀能力的福。

一豐左手握拳,稍微一個側身,橫着打在了電鋸的側面。

多多良幽衣隐隐一笑,發動了自己引以為傲的伐刀絕技“完全反射”,等着對方被自己反射的力道打傷。

但是接觸到電鋸的力道絲毫沒有阻礙,無往不利的電鋸被拳頭從側面打碎成兩截,并且攜帶着巨力直接打在她的肩上,把她帶飛。

多多良連連在地面上滾了好幾個滾才停了下來,固有靈裝碎裂的沖擊也傳達到了精神上。在昏迷之前,一邊吐血一邊問出了她最想問的事情:

“怎麽可能……”

一豐當然不會跟她解釋,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木原前輩曾經研究過,對付有反射能力的人,如果能将肌肉操控到精致入微的等級,那麽在打中反射層的一刻,驟然将拳頭的方向變成相反,那麽由于反射,就會将拳頭的方向“反射”成正向的攻擊。

對肌肉的入微操控,對一豐這個達人來講并不算難,之前站在高樓上,用五視萬能看戲的時候,看着自己的病號折木有裏倒在這招的時候,他就用五視萬能确認過反射層的位置了,脫離開反射能力,魔力僅僅為D的多多良幽衣的防禦能力并沒有多高,吃了着一擊立刻就喪失了戰鬥能力。

多多良的能力,曉的其他人是知道的,沒有想到一瞬間就被撂倒,而且還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做到讓的,着讓其他人立刻警戒了起來。

一豐則伸了伸拳手掌說道:

“真是心急的人,再這樣撲上來我就打你了。”

衆人瞥了一眼吐血昏迷的多多良:你已經打了好不好。

多多良的能力不差,可惜棋差一招,輸得太慘。要知道她服用禁藥、不惜後半輩子癱瘓的話,能将地球自轉的力量反射給敵人,這可是個狠招,伐刀者的能力屬性的确是伐刀者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

“你們這次過火了,明明早就可以交差,但是你們下手有點重了,導致我這個校醫都不得不下場了。畢竟還要對校園師生健康負責。

你們這是給我增加工作量啊。”

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鑲嵌着紅色寶石、畫着焰之煉成陣的打火機,一豐打着火焰,焰之煉成陣發動,巨大的火球憑空出現,在剩餘的幾人中間爆炸。

“風神結界!”

王馬操控着猛烈的風形成屏障,阻擋了火焰的爆發。

這一招不由得讓一豐想起來了呆毛王的風王結界。

火焰散去,一豐已經架起了Azoth,五顆寶石環繞着Azoth飄蕩,并且将五大魔力彙聚在劍尖。

帕拉塞爾蘇斯秘傳,元素使魔劍,五大元素光炮,發射。

這年頭不發出點光炮都不好意思自稱Saber。

沖田總司因為言語過激而退出直播間。

“曉”的夏洛特·科黛立刻擋在前面,用自己的伐刀絕技“千瓣楯花”擋在前面。

夏洛特并不是伐刀者,而是普通人,但是她作為女仆侍奉的主人風祭凜奈的技能“隸屬項圈”可以将野獸甚至人類變成自己的從屬,讓沒有魔力的夏洛特能使用風祭凜奈的魔力,覺醒了固有靈裝,形成成百的小“盾”的樣子,既可以防守,也能攻擊。

這個組合相當于一個脆皮低攻召喚師帶了個防高的召喚獸。

看着光炮襲來,她率先擋在隊伍的最前面,保護自己的主人和曉的其他人。

一豐手裏這把賢者之石Azoth可是出自帕拉塞爾蘇斯之手,不折不扣的道具作成EX等級大佬,而且這次光炮還得到了寶石劍的加成,因為并不倉促,所以彙聚的能量比上次和愛德懷斯對戰的時候用得還要大,夏洛特想要擋下來相當困難。

她的國有靈裝起了很大作用,“一輪楯花”是一個小盾片,而她最多能用出來數百的盾片,全力在身前展開,并且疊加起錐形的正面,連續十幾層,一層層破裂下來,終于在光炮的末尾保護住了身後的人,而她自己則因為固有靈裝的破裂和魔力的消耗昏迷過去。

她的主人倒是想要報仇,可惜她本身是一個脆皮召喚師,明明魔力量達到B,攻擊、防禦和體力都只有F,身邊又只有一個獅子樣的控制獸,她想要派出去,又怕自己缺少保護,只好把女仆放在獅子背後背起來向後退去。

其他幾位“曉”的人也被剛才光炮的餘波弄地灰塵揚天中加緊戒備。

就在一豐想要繼續出手的時候,王馬突然說話了:

“所有人不要出手,現在你的對手只有我!

一豐,剛才的攻擊可不是F等級的人能夠用出來的。

你的魔力增加了嗎?”

第 331 章 黑鐵王馬

飛行一直都是人類的願望,為此人類發明了飛機。

極少數的伐刀者、忍者才能飛,按照愛德懷斯“比翼”的稱號,一豐其實很想把帝具萬裏飛翔【莫斯提馬】送給她,這個帝具不僅能飛,還能操控羽翼,非常貼合愛德懷斯的名號。

但是這個帝具不在他手裏,早就送給柱間了,而且柱間很享受能飛的感覺。

不過“魔法少女能飛”可是常識啊……額,某全靠雙腿升天的魔法少女不算。

變身魔法“少女”的愛德懷斯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向着一輝追擊的方向飛去。

“理事長和西京寧音也在路上了,希望時間來得及,別讓她們攪局了。”

如此想着,一豐啓動了次元方陣。

在學園的廢墟中,集訓回來的幾名學生依次被曉學園的人打敗,就連史戴菈都被王馬擊碎了固有靈裝而昏迷,東堂刀華作為這些人中的最強者,對上了黑鐵王馬。

但是王馬比刀華強了不止一點,刀華拼盡全力用出的絕招“建禦雷神”,才剛剛擊破王馬的空氣護甲“天龍甲胄”,卻只劃破些許表皮,傷痕滲出血珠,王馬本身依舊文風不動。

他這是名副其實的不動如山。

“…………你……到底、是…………”

“建禦雷神”的反動損傷了刀華的右手。刀華無力地垂下右手,聲音顫抖地問着。

“……!?”

接着刀華訝異地睜大雙眼。

王馬即使承受自己的全力一擊,依舊不為所動。但這并非她驚訝的理由。

“建禦雷神”的沖擊使得王馬的胸口衣服大開。

而刀華見到了刻印在王馬胸口,那成千上萬的傷口。

刀傷、撕裂傷、刺傷、槍傷、擦撞傷——

王馬身上充滿各種傷痕,甚至有的傷口還沒痊愈又再次負傷,一層又一層地刻印在他的肉體上。

再生槽技術發達的現在,大多數的傷口并不會留下傷痕。

但王馬在這樣的時代,依舊身負衆多舊傷,實在非比尋常。

刀華直到現在才第一次打從心底畏懼黑鐵王馬的存在。

“你……從小學聯盟銷聲匿跡之後,到底在做些什麽……?”

王馬自公衆舞臺上消失後,已經過了五年。

他究竟身處在什麽樣的地獄?

王馬聞言,則是——

“我沒興趣大談自己的事。”

他搖了搖頭,不打算述說那五年的空白。

“不,我早就沒有可以談述的過去了。父母、弟弟、妹妹、名聲——我舍棄了一切。我現在擁有的只有這把劍,以及寄托于劍上的誓言。”

王馬顯現出他的固有靈裝“龍爪”,并且緊握劍柄。

“雖然細小,但是傷口就是傷口。我就按照約定,陪你玩一玩。”

下一秒,以“龍爪”為中心,卷起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暴風。

這一招正是王馬方才用來迎擊史黛菈的“燃天焚地龍王炎”——

“斷月天龍爪!”

龍卷之劍應聲揮下。

就在東堂刀華絕望地看着旋風組成的劍落下的時候,一片流動的銀色出現在她的面前并且迅速擴張,形成一個銀色的球将她包圍住,狂風雖然猛烈,但是銀色的大球就如同紮根在地面上一樣巋然不動,僅僅在狂風中泛起陣陣波紋。

等這“四十米的大刀”過去後,水銀又在地面上凝聚成一團銀色的史萊姆的樣子,向着旁邊的一個身影移動。

“竟然将我們這些可愛的弟弟妹妹們都‘舍棄’了,作為弟弟的我好傷心。”

一豐在用月靈髓液保護住東堂刀華之後,初次現身。

讓破軍學園的學生們遭受一次真正的襲擊,對他們未來是有好處的,伐刀者這個職業本身就意味着戰争和風險,尤其在戰争不遠的現在,好歹讓他們經歷一次模拟的戰場。

但是“曉”學園的人做得有點過頭了,同時一豐想要留下幾個觀衆,所以剛才出場的時候順手救下了東堂刀華。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一豐是如何出現的,曉的衆人警戒地看着一豐,而王馬攥着長劍,臉上露出一抹凝重。

“喂喂,雖說五年沒見,總不至于連自己的弟弟都認不出來了吧?”

王馬當然認出來了,一豐和一輝兩人幾乎一個樣子,本來按照王馬的性格,他的家人這些年過得如何、家裏人長成什麽樣了,他都不會在意,但是因為要和史戴菈交手,他特意要來了史戴菈的資料,其中就是史戴菈在入學第一天被一輝打敗的資料,所以他見到了一輝現在長什麽樣。

看到一豐,他很快就認出了這個人不是一輝,而是那個孿生弟弟。

對于一輝這種要靠技巧、謀略獲勝的人,他十分瞧不起,并且認為一輝耽誤了史戴菈的成長,才讓史戴菈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他想要的是那種堂堂正正的力量上的碰撞。

而眼前出現的弟弟,腳邊有一個水銀球,身體上一絲魔力都沒有洩露出來,全身松松垮垮,就好像逛街的時候碰到熟人一樣和他打着招呼,乍一看全身上下都是破綻,但是在王馬的設想中,不論從哪個角度的攻擊,似乎對方都能接下來。

攥緊“龍爪”,他的心中逐漸穩定了下來。

一豐和一輝兩人的劍術天賦他是知道的,他同樣是天才,并且在旭日一心流上鑽研已久,即使兩個弟弟真的有可能在劍術上超越他,也無所謂,因為伐刀者的強弱歸根結底在魔力和伐刀能力,F等級的人又能做到什麽呢。

終歸不能給他帶來勢均力敵的戰鬥。

但是,眼前的事實證明,一豐的出現非常突兀、而且還輕松地替東堂刀華擋住了他的攻擊,借助的就是地面上那團流動的水銀。

一種可能,就是一豐的伐刀能力特殊,即使魔力很低,也能達到出乎意料的效果,這一點在伐刀者中也不罕見,現在和他一同行動的人中的多多良幽衣就是其一,她的魔力只有D,但是因為是反射術士,伐刀者等級仍然能評定到B等級的。

而另一種可能,則讓王馬攥着刀的手微微顫抖。

就是這個弟弟的魔力,比幾年前增加了。

也就是說,時隔數年,他,黑鐵王馬,再一次與一位魔人面對面,刀劍相向。

第 330 章 學園碰撞

這個計劃的一部分也得到了黑鐵家的支持,為此黑鐵嚴給長子黑鐵王馬下了指示,讓他作為曉學院的學生參賽。

王馬對于這些不見生死的學校比賽沒有興趣,即使是父親的指令,離家流浪修行的他也不是很在意,但是這次不同,因為這次有值得他動手的對手——史戴菈·法米利昂。

王馬剛離開家修行的那次,在外面遇到了反叛軍的首領“暴君”,被魔人之威虐到體無完膚,求饒而不得,要不是被路過的愛德懷斯救了下來,世界上就已經沒有王馬這個人了。

從那之後,王馬幾乎留下了心理陰影,他知道,不成為魔人的話,他永遠無法達到那個程度。王馬的能力是風術士,他用自己的能力在身體周圍纏繞密度極大的密度的風,時刻以強大的壓力壓迫着自己的身體,強行要求自己的身體在逆境中“進化”。

他的确是變強了,但是也陷入了“求而不得”的怪圈,這是幾乎所有想要成為魔人的人都要面臨的問題。一豐是取巧獲得了fate世界阿賴耶的幫助,為了讓一輝避免這個問題,至今沒有透露過魔人的信息,而王馬沒有這麽幸運,他轉而想要在戰鬥中突破。

他要找的不是強敵,而是勢均力敵的強敵,他不需要再被哪個老牌魔人血虐一頓,那種無力感無法幫助他進步,他想要的,是能夠勢均力敵、逼迫他進步的敵人,而魔力等級為A的史戴菈,就是很好的選擇。

A等級騎士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其中絕大多數都和王馬一樣,魔力等級是B,像史戴菈這種達到A等級魔力的人太少,即使史戴菈目前比王馬要弱,只要經過專門的訓練,很快就會變強。為了讓史戴菈強行提升後于他一戰,王馬接受了這次委托。

月影總理除了收攏這些參賽人員之外,還雇傭了反叛軍的“獨腕劍豪”幫忙。

他的計劃是第一時間給“曉”學院打出響亮的名號來,所以要有一個立威的對象,這個對象就是破軍學園。

這次的行動,就是讓七名“曉”學園的參賽者突襲破軍學園,并且将大部分師生用幻想形态擊敗擊倒,之所以選擇破軍學園,是因為理事長黑乃的能力是時間,即使學校都毀了,她也能用時間倒流修複好,實際損失并不大。

總理大人在明面上提出的目的是奪回伐刀者的培養權,總不好一下子就毀掉現在的培養機構吧。

但是選定破軍學園,也就意味着要對上當前的理事長,高端戰力上即使有獨腕劍豪仍然不夠,所以月影又聯系了稍有交情的愛德懷斯,如果遭遇了西京寧音或者黑乃,就要靠愛德懷斯出手了。

具體的計劃黑鐵嚴這裏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話,就會提前提醒一下,破軍學園還有一個魔人在。

當然這位魔人正在和愛德懷斯一起,在一家咖啡廳喝着下午茶。

“你的能力果然方便,可以不用交通工具直接從愛沙尼亞來到日本。”

一豐攪拌了一下奶茶,搭話道:

“這個距離夠遠,也消耗了很多魔力,而且還要事先準備的坐标才行,交通工具還是有用的。”

“月影拜托我的事情,對你來講沒問題嗎,畢竟你還是這個學園的校醫,不維護一下破軍學園嗎?”愛德懷斯喝着茶問道。

“無妨,我只是個校醫罷了,我的工作是維護學生們的健康,至于學校的安危,那是保安的工作。

只要這些‘曉’學園的人按照月影的囑托,只用幻想模式,不造成實質性的攻擊,我就不會阻攔的,畢竟他們的襲擊也正好配合上了我的計劃,還給你出手提供了再好不過的借口。”

愛德懷斯一點都沒有波瀾:

“也好,這次正好還你的人情了,不過能不能成功我就不知道了。我可不覺得你這樣做真的能但成功。是如果真的要出手的話,我就要認真地做到位了,哪怕真的殺死他!”

一豐毫不在意:

“你放心地下死手就行,只要給他點機會,別一下子弄死,死屍也別太碎就行。反正我會負責把他複活過來的。

至于成功與否,這是我計算中成功概率最大的一種了,當然,魔人這種打破命運的存在不能用”常理去揣測,即使我多麽工于心計,也有失敗的風險,但是我還是有足夠的信心的。

愛德懷斯點了點頭,繼續品嘗着茶點,而在她濃密的銀發後面,一個粉紅色的五角星發飾探出一個角來:

“偷偷摸摸地商量陰謀,正義的魔法少女哪裏去了,Ruby好傷心。”

一豐和愛德懷斯都沒有理會。

下午,破軍學園的參賽小隊還在從集訓的地方往回趕的時候,曉學園的人就已經發起了襲擊。

月影真的是雇傭和收集到了不少好苗子,僅僅七個人,就橫掃了破軍學園,連在值班的折木有裏都遭殃了,因為七人當中的多多良幽衣是反射術士,相當于低配版的一方通行,折木老師不小心着了道,被自己的攻擊反傷昏迷。

愛德懷斯和一豐兩人則在遠處高樓上通過五視萬能的投影靜靜地看着這群未經世事的學生遭受社會的毒打。

集訓的幾人回來的時候,看到了熊熊燃燒的學園和昏迷的師生們,便開始和“曉”學園發生戰鬥,可惜曉學園的人都是高手,很快原本歸屬曉學園、現在反正的有栖院凪就被擊敗俘虜,一輝和珠雫跟着去解救他,剩下的幾人留下對付剩餘的幾位曉學園的學生。

“好了,他們分開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的氣息如果被一輝感知到了就不好了。而且曉學園的人有點過火了,也該校醫救場了。”

愛德懷斯點了點頭,魔法紅寶石從她的頭發後面飄出來,在聖光的掩護之下變身魔法“少女”。這種若隐若現、若有若無的變身,是Ruby親自設計的特效,作為“粉絲的Service”。

魔法少女☆愛德懷斯登場。

第 329 章 集訓開始

一豐卻阻止了她:

“你以什麽樣的身份去找一輝呢?室友?同學?你去了又能做什麽呢?”

“當然是……”史戴菈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帶着什麽樣的心态去找他呢?憐憫?關心?

我給你看這些,相當于是沒有經過一輝的同意,将他心中最脆弱的一面撕開,展現在你的面前。

如果你沒有一定的覺悟,就請假裝不知道,讓這一切過去。

如果你有着覺悟,還請你好好思考一下,是否要下這個決心,而一輝又需要什麽。”

史戴菈咬着嘴唇,面色凝重地想了一下,堅定地點了點頭,微笑了起來:

“一輝是我喜歡的人,我也是一輝喜歡的人,這種東西雖然由我這個女生,對着不熟悉的人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愛他,他是我心中最優秀的騎士。

我心愛的騎士,怎麽能在別人面前露出丢人的樣子,就連他的父親也不可以。

我要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即使那個人對他沒有任何期待,但是我有!

我要和他一直前進,站在他身邊的人,一定是我!”

一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下定決心了就去吧,他還在醫務室,抹眼淚的樣子可相當丢人呢……”

不等他說完,史戴菈就已經奪門而出,跑着離開了。

然後一豐再次拿出水晶球來,連通了還在醫務室隐藏的使魔,默默打開了錄像功能。

在水晶球中,一直看到史戴菈猛地打開醫務室的猛,沖進去的時候順腳将門關上,從背後撲過去抱住還在抽泣的一輝。

“我在這裏,一輝,哪怕沒有其他人,我也在這裏……”

看着水晶球中的史戴菈向着一輝的訴說和表白,一豐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

“現在心理上的問題基本解決了,不留破綻,大概很快就能恢複過來了。”

一豐的思路很簡單,既然以往的精神支柱靠不住,不如直接揭穿,一次性改換,讓一輝重新找到動力。這個“動力”,沒有比史戴菈更合适的了。

并不是因為史戴菈作為“女朋友”的身份,而是史戴菈足夠強,可以作為心意相通的競争對手,兩人一同進步,這一點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就像曾祖當年和鬥神南鄉寅次郎,就像西京寧音和新宮寺黑乃。

原著中也是在七星劍舞祭全國總決賽的賽場上,和心意相通的史戴菈賭上一切的對決中一舉突破魔人,獲得勝利的。

為了提前這個進程,一豐給兩人之間的關系小小地推進了一下。

“這個事情還不能告訴珠雫,珠雫摻和進來反而會讓事情複雜化……不過以後沒影響的時候,可以拿着這個視頻給珠雫看……

最近怎麽好像覺醒了偷窺的愛好呢……一定是被狗糧給秀的吧……

去找愛德懷斯聊聊天吧……”

一豐一邊想着,一邊發動了飛雷神離開。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風順水了,一輝很快就走出了困境,即使沒有史戴菈,他也能自己找到前進的動力,有史戴菈在,他更是堅定不移地踏上成為伐刀者的道路,回應史戴菈的期盼。

兩人約定在七星劍舞祭的全國總決賽之前絕對不能輸。

同時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要不是還有點害羞,就是做出什麽喜聞樂見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重新獲得動力的一輝,比以前還要精神奕奕,進步更加明顯。

校內選拔很順利就過去了,七星劍舞祭的學校名額确認,包括一輝、史戴菈、珠雫等人在內的七名參賽選手要參與集訓,雖然東堂刀華輸給了珠雫被淘汰,作為去年的全國賽第四,仍然以老前輩的身份參加了這次集訓,幫着傳遞一下參賽經驗。

理事長本來還請一豐擔當集訓教練的,但是被他拒絕了:

“不巧啊,這幾天我和人有約,而且最近的事情過後打算遠行,可能之後都很難擔任校醫的職務了,還請讓我暫時離職。”

放下這樣的話後,一豐離開了破軍學園,找到了愛德懷斯,這個時候的她已經不在愛沙尼亞,而是已經不聲不響地來到了日本。

她這次過來,是受到了日本首相月影的拜托。

在二戰後,同盟-聯盟-反叛軍三足鼎立的勢力逐漸形成,日本加入了聯盟,并且失去了自主培養伐刀者的權利,全日本的包括破軍學園在內的七所培養伐刀者的高校,都是隸屬于聯盟的。

這一點在很多日本高層眼中是錯誤的。

當前日本首相月影的固有靈裝沒有任何戰鬥的能力,卻可以看到過去、現在和未來,頗有幾分EX等級千裏眼的作用。

用他的固有靈裝預測的未來,并非不可改變,但是也是非常可能發生的。

一段時間之前,他預測到東京會毀于戰火中,結合國際形勢,他幾乎肯定,戰争迫在眉睫,而日本将會被卷入其中。

在複雜的國際形勢中,月影不看好衆多小國組成的聯盟,同時也擔憂三巨頭組成的同盟,畢竟離着華夏太近了,一旦開戰,日本恐怕會第一個遭殃,于是他萌生了在開戰之前,将日本從聯盟中孤立出來、以便能在戰争的初期保持中立國的效果。

因為不能作出頭鳥,所以不能在軍事和政治的角度對龐然大物的聯盟發難,于是他看準了相對獨立的學術界,也就是伐刀者培養的地方。

他暗地找了一批年輕的伐刀者,甚至和岌岌可危的反叛軍聯系,借了幾個年輕人,組建了一只參賽團隊,成立了一個號稱由日本自己培養的伐刀者學院,用了一個非常爛俗的名字“曉”命名。

畢竟現有的七所高校的名字都是北鬥七星,不論北鬥七星多麽明亮,也會被破曉的光芒掩蓋。

只要“曉”學院能在七星劍舞祭上獲勝,他就可以宣布,日本自己培養的伐刀者優于聯盟,以此為借口拒絕聯盟繼續插手日本伐刀者的培養。

即使“曉”學院沒有獲勝,也沒有關系,這個事件僅僅是和聯盟交惡的引子,剩下的就是政治問題了。

第 328 章 一輝的心魔

“……”

一輝忽然落淚,而從那之後不論嚴問了什麽,一輝都毫無反應,一味地啜泣着。

黑鐵嚴實在沒辦法,只好結束對話離開醫務室。

在門外的走廊上,一豐正在等着他。醫務室裏面有他的使魔時刻監控,所有的對話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兩人一邊沿着走廊走,一豐一邊稍帶調侃地說道:

“怎麽樣,談開了嗎,有沒有感覺到和自己孩子的心更貼近了?”

黑鐵嚴乜斜了一眼正在調侃自己的兒子:

“還是老樣子,難以理解。不過還比不過你們哥哥王馬就是了。現在看來,也比不上你這個弟弟。”

一豐搖了搖頭:

“在我看來,父親你的行動也是我難以理解的呢,在我看來,及時快要支離破碎的家庭,也比你現在維持的秩序重要。

畢竟幫一把自己兒子又不是叛國的事情,你擔心的東西都太沒邊了。

這是來自一個魔人的判斷哦。

也算是一輝脾氣好,換成我如果被這樣對待,說不定我會向一位叫一打七的前輩看齊呢。

可憐的一輝。”

黑鐵嚴沒有問“一打七”是誰,而是解釋道:

“現在、一豐的內心已經被我擊碎。按照你的說法,他的動力已經被我否定,已經沒有再努力下去的必要的一輝,還會成為魔人嗎?

你的計劃恐怕實現不了了吧?

這樣下去反而會給他造成痛苦,如果你出手的話,肯定能讓他放棄成為伐刀者的幻想吧?

魔人不是想培養就能培養出來的,武士局、黑鐵家的前輩們,都嘗試過,這是不可能的。

即使你們兩個是孿生兄弟、基因一樣,也不代表着他一樣具有魔人的潛質。

與其這樣下去,不如讓他早點放棄,結束痛苦。”

一豐反而笑了起來:

“即使在政界呼風喚雨多年、閱人無數的父親,竟然還會對自己的孩子誤判啊。

也對,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導致我們兄弟三個都離開家了。

對一輝來講,失敗并不可怕,失敗僅僅是一時的障礙,在以後會成為他進步的墊腳石。

但是父親你不一樣,曾祖是他的信念的第一個火種,而你是他的心魔。

我們兄妹四人當中,為人處世上最接近平常人的,就是一輝了。

他對你的敬仰,你越是否定他,他越想要向你證明自己。這與其說是動力,不如說是執念,甚至是心魔了。

我可不允許這樣的心魔阻攔在他成為魔人的路上。

與其讓他的希望日後破滅,不如早點破滅。沒有比毫無希冀的無視傷害更大的了。

我安排的你們的談話,就是讓他的希望破滅。

至于他能不能成為魔人,那就要看我能不能棋高一着了。

今天就到這裏吧,父親,下次再聊。”

說着,一豐打了個響指,地面上再次出現傳送的痕跡,和來的時候差不多,等黑鐵嚴回過神來,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黑鐵嚴畢竟不是愛德懷斯這樣的高手,一豐想要傳送愛德懷斯的話,她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并且逃離傳送陣的範圍,這一點黑鐵嚴就達不到。

他在自己的辦公室稍微定了定神,房間只剩下嚴單獨一人。他什麽也沒想,随興地望向值勤室的牆壁。牆上挂着歷代最高幹部的肖像。

其中一半以上的成員都擁有黑鐵的名號。

諸多的肖像化為等量的責任,由他們一代一代地傳承下來。

而身處于此的嚴,也是其中一員。

因此他更加貫徹自我。

徹底執行他所描繪出來,對大多數人有益的最佳方案。

(不去做過多的非分之想,安守本分。這才是讓大多數人類獲得幸福的生活方式。)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跟一輝一樣,擺脫自身的無能。

抱持多餘的期待,從他人身上獲得的自信,這些都只會帶給自身與組織多餘的損失。

既然如此,這些事物根本不必要存在。

自己經營的這個組織不能存在這些事物。

(所以,即使不擇手段也要将之排除在外。)

即使那是自己的兒子,嚴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就是我的責任。)

一切都是為了維護那如鋼鐵般不動如山的紀律。

這就是“鐵血”黑鐵嚴自始至終唯一的正義。

另一邊,将自己父親傳送回去的一豐,掂量着一個水晶球,感知這整個校園內的氣息。

“在這個方向……應該是還沒去吃飯……”

氣息的感知,普通人之間的氣息一般區別不是特別大,但是一些特殊的人會散發出非常迥異的氣息。

史戴菈就是其中之一。

她自以為是火術士,其實不然,她的伐刀者能力并不是“火”,而是“火龍”,通過伐刀能力,将“火龍”的概念加在人類的身軀上,她只要能全面接觸自己的能力,就能自認而然地成為魔人。

“人”的軀體是限制不住“火龍”的概念的,只有魔人才行。

即使現在還自認為“火術士”,沒有成為魔人,她的魔力值也高達A等級,在一輝這個煉丹術士眼中是,散發出來的氣息,龐大而非人,很容易在學校中找到。

“是黑鐵校醫啊,剛才你不是把一輝叫走了嗎,怎麽他還沒有回來?”

在去食堂的路上,一豐找到了史戴菈。

“他啊,現在遇到很大的麻煩了,只有你才能解決。

可以跟我來一下嗎?”

帶着史戴菈來到一間就近的教室,一豐拿出剛才手中的水晶球,向上輕輕一抛,水晶球懸浮在半空,并且投影出一段影像:

“你的狀況看起來挺不錯的……”

裏面投影出來的,正是之前在醫務室中發生的一切。

一豐用使魔将這些都錄下來,早就有所準備的。

看着水晶球投影出來的一幕幕“親子互動”,史戴菈目定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影像結束半天出,才緩過神來:

“怎麽會有這麽過分的父親,簡直……簡直……”

從小在女兒控的父親的關懷下長大的的她,根本無法理解看到的這一切。

“一輝在哪裏,我要去找他!”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一輝需要她。

第 327 章 崩壞

“正因為拘泥于等級,才限制了進步。我已經成為魔人兩年多了,魔力也增長到相當的程度了。雖然沒有先例,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一輝比我還更有成為魔人的潛力,只不過還沒有被激發出來。

你也知道,對‘魔人’這個概念明了的人,很難成為魔人。

我現在小心翼翼地挖掘一輝的潛力,隐瞞了自己魔力增加的事實,就等着在關鍵時刻給他足夠的壓力,讓他突破。

現在正是他成長的關鍵時期,絕對不能讓你們無聊的把戲耽誤。

任何想要幹擾我的計劃的人,都要面對一名已經成長起來的魔人的全力報複!”

又一陣龐大的魔力從一豐身上爆發。

對于黑鐵嚴,如果不能讓他看到足夠的武力,他是不會好好坐下來談話的。

原著中,即使在一輝成為魔人後,黑鐵嚴想到的也不是和自己兒子緩和關系,将這個魔人拉攏回家族,增加家族的底蘊,而是親自找上一輝,和一輝商量要不要斷絕父子關系。

因為從F等級上升,成為能打敗A等級騎士的一輝,打破了階級的天塹,沖擊了現有的制度,而魔人又是國家未來可能的高級戰鬥力,不能輕易折損,所以他才想着如果斷絕關系,就不算是黑鐵家擾亂了秩序,他仍然能安心地去維護他的制度。

對這樣的父親,一豐都想給他檢查一下腦回路有沒有問題了。

但是,在階級極度固化、等級制度明顯的日本,黑鐵嚴的想法很有市場。

一豐話題一轉:

“不過,雖然我不想你們耽誤一輝的訓練,但是如果你出于身份和政治上的問題,必須要做點什麽的話,你可以去和一輝談談心啊。

要是你在工作之餘多關注一下我們這幾個孩子的話,你就應該知道,一輝堅持到今天,一方面是曾祖父當年對他的鼓勵,另一方面就是他想要得到認可,最主要的就是作為父親的你的認可。

父子倆哪有隔夜仇,談開了就好了嘛。”

看着一豐身上爆發的魔力,黑鐵嚴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拒絕,一豐絕對會做出什麽他難以阻止的事情來。

“談話嗎……可以,我準備一下,一會就去破軍學園。”

一豐收起了散發的魔力,左手抓住黑鐵嚴的胳膊,右手結印,一陣天旋地轉,等黑鐵嚴緩過神來,再出現則是在類似醫院的房間中。

飛雷神就是方便。

“這裏就是破軍學園的醫務室,我好歹是校醫,這裏是我辦公的地方。

看時間一會就要放學了,我去找一輝,你們兩人可以好好聊一聊。”

說着開門走出醫務室,留下黑鐵嚴一個人發愣。

黑鐵嚴現在确認,如果和一豐談崩,恐怕真的沒有幾個人能對付的了自己的這個孩子。

過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醫務室的門再次打開,穿着校服的一輝十分拘謹地走了進來。

幾年未見的父子倆,比剛才一豐和黑鐵嚴見面的時候要尴尬很多。

兩人坐在椅子上,就要想醫生和病人一樣,在醫務室裏面很搭配。

過了将近五分鐘的時間,還是黑鐵嚴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的狀況看起來挺不錯的。”

“什、什麽意思?”

“我指的是破軍今年舉辦的選拔戰。聽說你的戰績至今是十幾勝零敗。你的對手似乎并不是只有弱者……了不起。”

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該不會…………在誇獎自己吧?

(怎麽辦……好開心啊……)

一輝在這個瞬間終于确定了。

自己的确是很高興。

他還能這樣與父親面對面。

還能像這樣聽見父親的聲音。

沒錯,黑鐵一輝至今仍然愛着黑鐵嚴。

畢竟嚴是一輝唯一的父親。

不論孩子再怎麽受到父母責罵,不被父母承認,孩子還是無法讨厭父母。

就算父母厭惡孩子,孩子還是只能景仰着父母。

一輝也不例外。

剛才一豐告訴他,父親來見自己了。

父親來對自己說話了。

這一切都令一輝雀躍不已。

所以,一輝這麽思考着。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如果是現在的自己,不同以往的自己,或許——這個人願意認同自己也說不定。

“反正你什麽都做不到,就什麽也別做。”

十年前的嚴最後只說出這句話。但是現在他是否會給一輝不同的答案?

一輝離家出走四年,但是和黑鐵嚴停止交流,卻将近十年了。

一輝想到這裏,便主動開口:

“那、那個,爸爸。”

“什麽事?”

“……那個…………我、我現在、很努力。雖然等級還是只有F級,但我還是贏過那些強者了,之後我也不打算輸。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做不到的我,拼命努力修練……我覺得我已經變得很強了,絕對不會成為黑鐵家的恥辱。所、所以……所以——”

緊張使得一輝的喉嚨不停顫抖,他輕輕地、有如喘息一般深吸一口氣——

“如果、我能獲得七星劍武祭的優勝,到時候……你願意認同我嗎?”

一輝拼了命擠出最後一滴勇氣,這麽拜托着父親·嚴。

而嚴對此,則是默默地凝視着一輝,良久——

“…………原來如此。”

接着他閉上雙眼。

“我一直不懂,為什麽你要離開我的身邊。但是,我剛剛終于懂了。你以為‘是因為自己太弱,所以才得不到認同’是嗎”

“嗯…………”

一輝點頭。

這雖然只是他離家出走的理由之一,但自己的确是這麽想的。

所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已經變強了。現在的自己的話一定——

“那麽你是徹底搞錯了。我當然認同你是我的兒子。”

“咦…………”

一輝瞪大雙眼傻在原地。他完全沒有料到嚴會說出這番話。

父親剛才說了什麽?

——他認同一輝?

“你、你說謊!”

“我沒有說謊,不然我不會特地來見你。”

“可、可是……爸爸根本沒有為我做過什麽!你不曾教我使用伐刀者的能力,就連分家的小孩都能接受武藝指導,我卻什麽也沒有!”

沒錯,一輝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切。他待在那個家中,痛苦得幾乎快窒息。

嚴把一輝從各種事物中隔離開來,而其他人見到嚴的作風,也一起将一輝視為“當家厭惡的對象”百般欺侮。

這份痛楚、這份苦惱、這份孤獨——一輝光是回想起來,心髒就一陣揪緊。

所以一輝無法不問個清楚。

“如果你認同我的話,為什麽不像對待其他孩子一樣對我!”

嚴則是絲毫不露神色。

“因為沒有必要,所以不教,只是這樣而已。一個沒有才能的人只能學到半吊子的技術,這不管是對教的一方還是學習的一方,都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道。“不……”接着又繼續說下去:

“如果只是浪費時間倒還好。最糟糕的是像現在的你一樣,以半吊子的實力得出結果。”

(…………!?)

“什、什麽意思?”

一輝無法理解聽到的話語,這麽回問着。

嚴緩緩閉上眼,接着以那宛如鉛塊般沉重的低沉嗓音,娓娓道出語中之意:

「……黑鐵家歷史悠久,從魔法騎士還被稱為『武士』的時代開始,黑鐵家就已經在統率日本的伐刀者。我們的責任便是組織這個國家所有的伐刀者。

但是要将騎士聚集成一個團體,并使其齊心團結,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因為這些騎士每個人都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若是每個人都掌握着過于強大的力量,就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對待他們。

而要将這些人收納在名為『組織』的盒子裏,最需要的便是『階級』。

設置『階級』這種公開且淺顯易見的秩序,對應個別的力量賦予适當的階級。

借此讓每個人自覺自己應有的角色,才能維持組織的諧和。

組織是由每個大小不同的齒輪組成的。每個齒輪都具有合适的任務,他們必須做出适當的行動,組織才能正确執行它的功能。由上級到下層,各自都擁有其适當的職責。下層若是輕視上級,自以為『自己比對方還要優秀』,那麽下層就會做出偏離其職責的行為,這是絕對不能發生的……因此一輝,像你這樣的人只會毒害組織。

原本應該是『什麽都做不到』的人『硬是做出了結果』,會使得下層抱持不切實際的妄想,認為自己也能做出什麽大事。等到這個妄想在心中漸漸壯大,他們的行為便會偏離軌道。而他們的大部分行動只會為身為齒輪的自己,或是組織本身造成不必要的消耗罷了。等級的确不是絕對,但在大多數的情況它的确是相當正确,能颠覆等級本身的例子太過稀少了。我們必須避免這種不必要的消耗。所以我才會這麽對你說——『反正你什麽都做不到,就什麽也別做。』」

嚴的話語異常地冷淡。

嚴的行動一定存在着某種理念。

一輝今天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并且徹底了解黑鐵嚴這個人。

為了完成黑鐵家代代相傳的職責。

所以他自身成了活生生的紀律,将不可動搖的鐵則加諸在自身以及他人身上。

這就是……他的父親,被人稱做“鐵血”的魔法騎士。

但是——

“等…………等一下…………”

但是這實在是……

“那麽父親并不是因為我會成為家族的恥辱,才叫我什麽都別做嗎?”

“當然了,家族什麽的根本不重要。黑鐵的職責是守護這個國家,守護騎士之間的和平。而為了這個目的,什麽都做不到的人也有他應負的職責…………一輝,既然你希望我認同你,那麽——你現在就放棄騎士之道吧。”

“!“

“反正你什麽都做不到,就什麽也別做。從以前到現在,我對你的期望只有這麽一件事而已。“

一輝聽見這句話,終于确定父親的這番話語是認真的。

但是這個真相,一輝實在難以接受。

因為——

(這個人究竟把我當成什麽……)

父親真的不曾讨厭自己。

可是……如果只是因為自己的才能無法滿足他的期望,才會遭到他唾棄,搞不好一輝還會好過一些。

因為這代表嚴……多多少少對自己抱持着期待。

不過現實卻并非如此。

嚴對一輝根本不曾抱有任何的期待與情感。

(這實在是……太難堪了…………)

問題已經不在于嚴讨不讨厭自己。

自己對他來說,根本有如路旁的石頭。

不論是善意或惡意,他甚至連抱持情感都嫌愚蠢。

對嚴來說,一輝就是這樣的存在。

一輝知曉,并且确定了這個事實之後,寂寥的哀傷一瞬間吞沒了全身。

“唔…………!”

“嗯?你怎麽了?你在哭什麽?”

一輝的雙眸流下一滴又一滴的淚珠。

嚴見狀,疑惑地皺起眉頭。

一輝見到嚴的反應…………更加确信了一件事。

他心中隐約希冀着,能與唯一的父親有所連結。

他打從心底希望總有一天會和父親互相理解。

但是——

(……是這樣啊。)

嚴甚至無法理解這抹眼淚的意義。他是這麽的、這麽的——

(我跟這個人……已經确确實實地、分割開來了…………)

這個瞬間——

碰咚一聲…………

一輝心中的某種事物——

某種非常重要的事物應聲倒塌。

而從這一秒開始……名為黑鐵一輝的精密機器(人類)逐漸走向毀壞。

第 326 章 面談(為骰子不停和超動漫狂迷加更)

赤座聽到一豐的批判非常驚訝,沒想到一個區區F等級的不被家族看上的孩子,敢在家主面前反駁,要是眼前是別人,作為分家和手下的他肯定會替家主申斥一頓。

但是眼前的人是黑鐵嚴的兒子,還是沒有關系破裂的兒子,還輪不到他教訓,所以站在原處不說話。

這個人是黑鐵嚴忠心的獵犬,不會在主人沒有授意的情況下咬人。

黑鐵嚴卻沒有顯現出多麽驚訝的樣子,轉而說起了其他的話題:

“你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做事情幾乎就沒有失敗過,你母親認為你很有天賦和運氣,但是我看來不同,并不是你做什麽都成功了,而是你是不會去做做不到的事情。

失敗的可能大過一定程度的事情,你根本不會去碰。

我曾經考慮過,低魔力的你靠着學醫站住腳,以此為跳板進入政界,沒想到你早早地就離家出走了。

今天你過來阻止我,想必是已經有了相當的底氣和把握吧。”

一豐斜坐在辦公桌上,瞥了一眼赤座:

“底氣多少還是有一點的,首先,讓無關人士退場……”

說着,一豐用手向赤座方向一指,他的腳下出現一個魔術陣,赤座正想說話,就被次元方陣傳送走了。

“現在他應該在沖繩那邊了。這個分家讓人看着不爽快,父親,偶爾也要注意一下手下的素養才行。”

小小地露了一手後,黑鐵嚴的瞳孔一縮,開口說道:

“空間能力嗎?你的能力不是治療嗎?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隐瞞了你的能力?”

如果這個兒子從剛覺醒伐刀者能力就将其隐瞞,那就有些可怕了,那麽他是出于什麽目的,在幼年時期做出的如此判斷呢。

實際上他只猜對一半,一豐從一開始就隐瞞,不過不是空間能力,而是天生牙的複活能力,當然一豐也不會這樣說明,而是給出了另一種解釋。

“不是哦,空間能力是我在成為魔人後獲得的能力,而且是從天生牙原本的屬性之上衍生出來的。”

說着,一豐一伸右手,“聯通彼處吧,天生牙。”

刀刃泛着黑紫色的冥道天生牙出現在他的右手上,随手一斬,一個黑紫色的月牙出現,冥道殘月破吞噬了半個書架後消失。

同時,一豐調動起寶石劍上龐大的魔力,通過身體散發出來。

現在的一豐,有一點“紅魔放”的樣子,魔力四溢,蕩漾的魔力充斥着空間,讓近在咫尺的黑鐵嚴感覺到身上有着巨大的壓力,幾乎不能動彈。

魔力一晃而過,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如果要不是後背上的冷汗和平白消失上半部分的書架還在的話,黑鐵嚴恐怕真的會懷疑剛才是不是幻覺。

他以為剛才晃過的巨大魔力會讓大樓的護衛被驚動過來,但是一豐早就在外側設置了結界,屋裏的動靜并沒有傳給外面。

黑鐵嚴半是自語、半和一豐對話道:

“魔人?你竟然成為魔人了?

伐刀者的固有靈裝只有在伐刀者的內心産生脫胎換骨級別改變的情況下才會變化,而能力上還沒聽說過會改變……

看來是因為成為魔人的緣故,你的覺醒方向可能和空間有關……”

他自顧自地分析着。

魔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算這個兒子的話,日本有倆,中國有四個,再加上黑鐵家從武士局時代掌握的消息,黑鐵嚴對魔人的事情了解的不少,但是樣本的總體還是不夠,他也不知道成為魔人後具體有哪些變化。

而且魔人們的“覺醒”過程因人而異,也有不少失控的,超度覺醒後成為怪物,古代的很多傳說就是這樣産生的。

一豐的空間類能力,在黑鐵嚴的腦補之下,很快就得到了完整的解釋。

他現在還有很多想要問的,比如這四年他去哪了,現在真正的能力是什麽,魔力達到什麽程度了,等等。但是這些話到嘴邊都問不出來。

不僅僅因為四年未見,即使在這些孩子還沒有離開家的時候,他也和孩子們接觸得很少,更沒有好好地“談心”過,現在想問卻突然拿不住應該如何去問了。

一豐一邊同樣,一個穿越的人,想要真正和家人建立起真實的感情,并不那麽容易,這種大家族、幾乎沒有對孩子表現出什麽關懷的父親,更難。

即使看着多麽開朗、即使将二次元的人們接受為真實存在的活人,一豐仍然在內心深處對這個世界和所有位面都有着排斥,這也是為什麽他不會在一個位面停留很久。

身邊的所有人,對一豐來講,都要從“是否可以利用”為基準開始考慮,就連自己的孿生哥哥,也是自己當年推演劍術的利用對象。

但是他也從一輝那裏獲得了真心的對待,所以他才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一輝成長,讓他早日獲得力量。

除此之外,他真正獲得的、甚至超越黑鐵家父母的關懷,則是來自于梁山泊的師傅們,所以他才會多次回到梁山泊,未來有不需要魔力提高的方式,他還會回到梁山泊分享。

這些都是能讓這個內心孤寂的穿越者找到歸屬的地方。

黑鐵家除了一輝,大多數都是被一豐強行增加給自己、讓自己在這個茫茫世界中獲得“位置”的、由身份帶來的,自己給自己規定的“感情”。

黑鐵一族和他有恩無怨,即使他們苛待一輝,對一豐來講卻還可以,所以作為回報,如果能幫一把,還是要幫一把,但是家族對他的幫助并沒有那麽大,一豐也不會傾盡全力。

即便是看似疼愛的妹妹,也是一豐自己給自己的“妹控”設定的副産品。

确實是兒時偶爾的玩伴,但是一輝都會去糾正這個妹妹當時嚣張的性格,而一豐無動于衷就能看出來,一豐并沒有想象中地那麽關心這個妹妹。

至于現在這個妹妹偶爾的無禮之舉,都被一“妹控”的設定容忍,因為,有血緣關系的、能信得過的水術士不可多得,也因為一輝和珠雫的關系。

真正在一豐眼中,這個妹妹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罷了,所以才把她扔給了藥師霧子,藥師霧子這種敢拿自己做水術士手術實驗的人,平時可不像問診的時候那麽好相與。

黑鐵嚴被一豐認可了“父親”的身份,但是雙方真的見面很少,一豐又不像一輝那樣敬仰他,所以兩人之間的感情真不好說。

黑鐵嚴也認識到,自己的身份用處不大,因為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僅僅是他的兒子,還是日本的第三個魔人,而且看魔力,還是那種已經成長起來、能左右戰局的魔人。

那麽他就不能以一名父親的身份去看問題了,而是以黑鐵家的家主、秩序的代言人來對待眼前的孩子了。

“怪不得你回來後,新宮寺黑乃就馬上聘請你當校醫了,她也知道了你是魔人了吧。不愧是年紀輕輕就當上理事長的人,把消息隐藏得那麽深。

她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魔人的消息對大衆來講需要隐瞞,而你回來後也沒有宣揚出去,這一點很好。接下來……”

雖然有很多想要囑咐的,也有很多想要問的,不過一豐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搶先說道:

“接下來,第三次世界大戰不遠了,如果這一點你分析不出來,可就對不住黑鐵家的地位了。

不論你多麽想維護現有的秩序,在戰争中,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到了戰場上,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話語權,伐刀者的等級和在戰争中的實力的關系可不牢固。

龍馬曾祖就是帶着日本選對了戰隊,才成為這個國家的英雄被敬仰的。

即使他被你們軟禁,但是他的功勞,你們也不得不承認。

下一次戰争不遠了,與其在這裏維護随時會崩潰的等級,不如想一想怎麽度過接下來的戰争吧”

黑鐵嚴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所以你想要我放棄對一輝的打壓?

如果我不維持制度,就不能以制度為基礎統領伐刀者,甚至影響到黑鐵家的地位。

退一步來講,即使黑鐵家受損,秩序也不能亂。這是我這個位置上要做出的表率,這一點不能改變。日本是不可能離開秩序的。”

一豐伸出食指搖了搖:

“人類越是工于心計,就越是容易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遭遇挫折,承受失敗。

更何況你的計劃漏洞百出,還在這個敏感時期拿聯盟的盟國公主開玩笑。

不如聽一聽我的計劃如何,父親。”

第 325 章 歸家

按照原本的劇情,珠雫敗在了刀華的手裏,未來在校內選拔的決賽上,一輝在層層陷害和暗算之下,艱難趕到賽場,在疲憊的狀态下和東堂刀華對決。

而後一輝突破自己,在劣勢中極度壓縮魔力,本來是一分鐘內用盡魔力和體力的“一刀修羅”,硬生生突破成僅僅在一秒鐘內爆發出全部魔力和體力的“一刀羅剎”,以人之軀踏入修羅道,一開場就放大招,瞬間取得了勝利。

現在這個劇情恐怕很難發生了,因為珠雫已經贏了東堂刀華,後面就算是黑鐵家仍然想要算計一輝,也總不可能安排一輝和珠雫去戰鬥的。

以現在一輝進步的速度,刀華還真不一定能給他造成足夠的壓力,讓他用出“一刀羅剎”。

看着一輝一次次獲勝,一豐在心裏盤算盤算了一番。

…………………………

在政府高官們所在的大樓,一個非常寬敞的辦公室中,黑鐵嚴正在面見自己的下屬赤座。

赤座不僅僅是他的下屬,也是黑鐵家的分家的一員。

黑鐵家族在日本武士中的領頭地位,可以追溯到武士局時代,幾百年來,主家和大大小小的分家遍布日本軍界和政界,即使到了現代,日本加入聯盟後經歷了政治大改革,黑鐵家仍然是日本政界的重要家族。

黑鐵嚴的“鐵血”稱號,正是他堅定地維護着各個階級伐刀者的權利的象征。

現在,自己的一個兒子不僅僅想要挑戰森嚴的階級等級,甚至還頗有起色,去年的時候他暗中指示破軍學園采用能力值評定的方式,讓黑鐵一輝不能晉級,希望他能在碰壁後放棄成為正式的伐刀者。

但是今年上任的理事長很強硬地改變了規定,按照實戰來晉級,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會讓一輝畢業,成為正式伐刀者,加入體系中,這是黑鐵嚴不能容忍的。

這種黑天鵝逆襲的故事,最容易被媒體炒作,尤其這種從最低等級、不被承認的伐刀者,戰勝了高級的伐刀者。

這樣下去的話,現有的伐刀者評定體系就會被質疑,已有的利益分配的基礎會動搖,說不定會影響當前所有伐刀者的地位。

這不僅僅是黑鐵家的事情,更是所有日本伐刀者的事情,即使這個概率并不大,但是危險卻不小。黑鐵嚴做出了如此判斷。

理事長新宮寺黑乃和他有交情,正因為了解她,黑鐵嚴才肯定,自己沒有辦法将手伸到破軍學園去。

黑乃可是前KOK世界聯賽第三,她的老師又是現任日本首相,她要實力有實力,要後臺有後臺,黑鐵嚴在政界如何伸手滔天,卻沒法直接影響到破軍學園,首相一系會幫着黑乃。

那麽,就得用一些其他的方法了。

這個時候這些平常不怎麽出彩、偶爾很有用的分家,就派上用場了。

“一定不能讓黑鐵一輝獲得七星劍舞祭的參賽資格,既然校內的方式走不通,那麽就走校外的方式。

一輝的室友的身份,可以利用起來,異國公主的事情,還是A等級魔力的伐刀者,和F等級的人在一起,會讓大衆産生破滅的感覺吧。這裏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你了,赤座。”

赤座正準備小心翼翼地搭話,突然耳邊傳來一陣低語。

“哎呀,父親大人竟然想要讓我成不了伐刀者,還要拆散我和女朋友,我好傷心,嘤嘤嘤。”

兩人吓了一跳,這個辦公室裏面應該只有他們兩人才對,兩人急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頭,看到牆角的陰影處有一個人影,正在抹眼淚的樣子。

赤座差點把固有靈裝召喚出來,而黑鐵嚴卻在短暫的驚訝後恢複了平靜,身居高位的人才不會一驚一乍,而是淡定地開口道:

“你是一豐吧,一輝的性子才不是這個樣子,也只有你才會搞怪。”

看清了牆角的人的面孔,黑鐵嚴立刻就分辨出了這是自己孩子中的哪一個,雖然表面很穩重,心中卻十分驚訝。

他黑鐵嚴好歹也是一個伐刀者,這個密閉的辦公室,自己的兒子什麽時候潛伏進來,什麽時候在那裏看着,他一點都沒有發現。

一豐也不再假裝抹眼淚,邁步則走出陰影,向着辦公桌走來:

“想不到四年沒見,父親還是能一眼認出我來,甚至還能把我和哥哥區分開來啊,明明我離家出走前的那一年一整年才見到你三面。”

黑鐵嚴上下打量着自己四年沒見的三兒子:

“那是因為你在醫院露面的消息被人彙報給了我,我多少還是知道你露面了的,也看到了最近的照片。不管你們這幾個孩子怎麽讨厭我,我也是你們的父親,你們的情況我還是關注着的。

王馬到什麽地方去修行,我都是知道的,一輝在學院的大致情況,我也了解一些。

反而是你,雖然從小性格有點怪,卻從來沒有反對過我的安排,結果和那兩個孩子一樣離家出走了,真是讓我有點驚訝。

現在想來,大概是你早就有這個計劃,之前都在積累力量和成長吧。

更讓我驚訝的是,不論怎麽查,也查不到你的蹤跡,再次露面後竟然跑去當校醫了。”

一豐鼓掌表示贊同:

“父親如果能把工作的精力和精明用在維持家庭上,咱們家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亂糟糟的吧。”

一邊的赤座有點尴尬,這邊正接受黑鐵嚴的命令要去算計他的兒子,結果又被另一個兒子聽到,他能對付一輝,是因為家主的命令,而一豐和家族沒有鬧出什麽問題來,作為家主的兒子,即使沒有被家族看重,在黑鐵嚴的面前,赤座還是要低一頭的。

“大人,我先下去落實您安排的事情了,您和您的孩子慢慢聊吧。”

赤座想要就此告辭,不過被一豐伸手攔下了:

“計劃取消吧,一輝在蛻變的關鍵時期,下三濫的招式沒有意義,還會耽誤他的進步,打亂我的計劃,我的時間很緊。

況且你們的方法還非常笨,法米利昂國王是個重度女兒控,拿他女兒做文章,也真是不怕引起國際糾紛。”

第 324 章 水與雷的對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并沒有大事件發生。

一豐除了在學院裏面坐診、訓練自己哥哥以外,就是時不時地傳送到愛德懷斯家那邊,教她魔術,并且兩人探讨劍技和做飯。

愛德懷斯喜歡甜點,而一豐愛做菜,兩人搭配得不錯。一豐擅長的西餐,愛德懷斯也覺得味道很好,愛德懷斯不僅僅做蛋糕,各種甜點都很擅長。

愛好就是動力,和劍術比起來,她對甜食的喜好更高一籌,雖然不像劍術那樣有天賦,仍然做到了不比專業水平差,甚至尤有勝過的程度。不過一半以上的甜點都一豐來講都太甜了,按照西方的口味,甜食的甜度在大多數東方人那裏都是齁甜的等級。

怪不得愛德懷斯小的時候會發胖,這個程度地攝入糖分,還這麽愛吃,別說發胖,就是高血糖都有可能。

愛德懷斯很快也意識到了這個味道對一豐來講有點太甜了,偶爾也會做一些甜度低的甜食來招待他。

校內選拔也在繼續進行,校內采取的是晉級賽為主、循環賽為輔的模式,主要是晉級模式,一輝在一次比賽中遇到了绫辻絢濑,她的父親已經恢複,她心裏也沒有那麽大的負擔,不用像原著一樣為了勝利在比賽中作弊。

當然她的水準還是差了些,一輝連一刀修羅都不需要,就将她打敗了。

比較有看點的,還是妹妹黑鐵珠雫與東堂刀華的比賽。

東堂刀華是學生會主席,也是上一屆七星劍舞祭的參賽人,并且殺入四強。

她的能力是控制電,甚至能夠通過對方散發的微弱腦電波來預測其想法和行動。這個人在戰鬥中相當于一個時刻打開的雷達,而且有通過電磁力加速的拔刀斬劍技“雷切”,擅長近身戰,同時也能控制雷電進行遠程攻擊。

珠雫則不同,作為水術士的她更适合拉開距離,走遠程攻擊的路線,拜在藥師霧子門下的她已經有了巨大的進步。

和師傅藥師霧子還是沒法比的,霧子可以通過其他人體內的體液确認對方的身體狀況,距離稍近一些,甚至可以直接操控對方身體行動。

珠雫的魔力量是C,魔力控制是A,而東堂刀華的魔力量是B,魔力控制是B,珠雫還不足以控制在戰鬥中被雷電保護的刀華,但是仍然比同時期強上很多,刀華也陷入了苦戰。

這次珠雫絲毫沒有近身的打算,而是不斷用水和冰進行遠程攻擊,而且這次有了帝具“水龍憑依”,珠雫開發出了在水龍的水流中摻雜冰塊的方式來增加攻擊力,東堂刀華被四面八方襲來的水流四處圍堵。

珠雫還可以用水制造和本體很相近的水分身,在水術士中也算是很高級的招數了,但是東堂刀華可以通過感知腦電波來判斷哪個是分身,哪個是本體。

如果是忍術的話,水分身是真正的分身,而不是通過水流模拟出來的,應該會更難判斷一些。

而東堂刀華和西京寧音一樣拜師“鬥神”南鄉寅次郎,也會将自己隐藏在對方的視覺盲點的步法“抽足(也被翻譯為蹑足)”,但是珠雫已經和藥師霧子學習了高深的水術士技巧,也能通過對方體內的液體感知對方的行動,即使閉上眼睛,也能确定敵人的位置。

所以這場比賽就是兩個開了電磁雷達和水感知雷達的人之間的戰鬥。

總體上東堂刀華的武藝要高上很多,畢竟教導她的南鄉寅次郎是資深伐刀者,成名已久的魔人,是一輝、一豐和珠雫的曾祖父黑鐵龍馬的好友和對手,論武藝,刀華要高上珠雫不知一籌。

但是珠雫在術士上的天賦要更高,經過霧子教導,也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戰鬥的時候更沉穩了一下,從一開始就意識到,如果近身格鬥的話,肯定躲不開對方的拔刀斬,輸的人就是自己了。

所以珠雫從頭到尾在努力保持距離,每次刀華沖刺過來,她都會巧妙地制造冰塊,改變地形從而躲開,讓刀華不得不抽刀破壞冰塊才能攻擊到珠雫。

而刀華的拔刀斬的速度,來源于在刀鞘中利用電磁力産生的斥力的加速,每次拔刀後,要把刀收回刀鞘才能進行下一次攻擊,這樣就打破了她的攻擊節奏。

如果把雷之呼吸教導給東堂刀華,那麽第一型·霹靂一閃的速度恐怕無人能及。當然一豐是不會把呼吸法随随便便地教給別人的。

就靠着這種躲避為主、遠程攻擊為輔的方式,珠雫毫發無損地和東堂刀華周旋,看似立于不敗之地,其實險象疊生,更重要的是,珠雫的魔力要比刀華低,又一直維持着用冰和水改變整個場地創造适合戰鬥的環境,消耗比刀華要大,給本來就不是很高的魔力總量造成負擔。

一旦戰況焦灼下去,魔力消耗嚴重的珠雫就會輸掉比賽,這是場上的二人都認識到的問題。

珠雫從戰鬥的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弱點,所以一邊躲避着刀華,一邊在場地四周制造着冰和水,最終看準機會,從四面八方将布置好的冰水混合物召集起來,近百條水龍組成的“水龍天征”一次性地爆發起來。

為了應對水龍,東堂刀華連伐刀絕技“建禦雷神”都用上了,不惜以巨大的魔力為代價,将水龍擊碎甚至蒸發,強大的電流通過水的時候産生的氫氣和氧氣的二次爆炸也給刀華造成了一些麻煩。

更關鍵的是,水龍雖然被打碎了,但是數十條水龍破碎後留下的冰水混合物卻散落了下來,并且接近了刀華,這些水都是混有珠雫的魔力,被她操控,散落的冰水瞬間重組,圍繞刀華形成了巨大的水球,以“水牢之術”的樣子将刀華包圍。

雖然一豐沒有将忍術交給珠雫,但是他将水遁忍術和冰盾忍術的一些創新和思路都和珠雫講過,這個就是珠雫自創的“水牢”之術。

刀華立刻沖刺,企圖離開水牢,可惜幾十條水龍形成的水太多,第一個沖刺沒有沖出去,導電的水又影響了刀華對電流的操控,最終這位學生會長因為缺氧而失去戰鬥力,珠雫獲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