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1 章 仙傀儡

第三百零七章 仙傀儡

春去冬來,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

這一日,赤霞峰洞府空一道青光落下,遁光斂去,現出了韓立的身影。

他沒有隐匿遁光,不多時,府內仆從在夢淺淺的帶領下,紛紛趕至洞府前的院落大廳參見,夢雲歸和孫不正二人并沒有回來。

“淺淺,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韓立目光從在場的人身掃過,開口問道。

“回厲長老,剛剛回來還不到一個月。對了,這是哥哥和孫大哥找到的一些靈草種子,讓我帶回來給您。”夢淺淺說着,取出一個儲物袋,遞了過去。

“好。你若是有機會遇到他們兩個,将這些靈石和丹藥轉交他們。另外這些丹藥,你替我分發下去。”韓立伸手接過袋子,微微颔首,翻手取出了三個儲物袋,遞給了夢淺淺。

“是!”夢淺淺伸手接過,點頭應道。

“我離開的這幾年,峰一切還都好吧?宗內可有發生什麽事情?”韓立繼續問道。

“回厲長老,赤霞峰一切安好。宗內也沒發生什麽大事,不過聽說有一名金仙道主近期會出關,并會擇期舉行于廣剎峰講授大道,但名額十分有限,一般只有真傳弟子和親傳弟子才可以前往聽道。”夢淺淺答道,一臉的向往之色。

圓臉胖子夢雄等其餘幾人同樣面露向往,但臉還夾雜着一絲失落,畢竟一名金仙大能的講道,若能有幸聽取,自會受益匪淺。

但他們心也清楚,如他們這樣的真仙仆從,根本是沒有什麽可能參與的。

“有大能傳授道業不失為一種機緣造化,但說到底,各人修行途徑不一,這些前人經驗感悟雖可借鑒,最終還要靠自身領悟。要想成大道,終究還是要要走出屬于自己的一條路,你們可明白?”韓立見此,淡淡開口道。

夢淺淺聞言微微一怔,繼而一雙明眸閃過幾分異彩,其餘人似乎也若有所悟,而先前那種失落情緒倒是一掃而空了。

“好了,沒什麽事情的話,你們都先下去吧。”韓立沒有再說什麽,揮手讓衆人離開。

夢淺淺等人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韓立在原地負手而立,站了半晌後,這才轉身進入洞府,将禁制開啓後,這才來到一間密室盤膝坐下。

他一揮手,身前多出三只儲物法器,正是不久前聖傀門一戰,從重銮等三名真仙處所得之物。

先前他這一路只顧着趕路,同時為了一些考慮還繞了些路,沒有來得及清點這些戰利品,現在總算回到洞府,自然迫不及待要看看自己此行的收獲究竟如何了。

韓立如此想着,拿起一個儲物手镯,單手一揮,身前地面頓時“嘩啦”一聲,多出一小堆東西。

然而他目光一掃過後,眉頭卻微微皺了皺。

這是最初那名想要與自己單打獨鬥的魁梧大漢之物,沒想到此人身的家當竟然只有少得可憐的幾樣材料靈藥,和幾件品質普普通通的靈寶,除此之外,是十幾塊仙元石和一堆靈石等雜物了。

這實在是有些寒酸,也難怪甘心為十方樓賣命,自知會被當做炮灰也心甘情願了。

韓立只能暗呼倒黴,不過蚊子肉再小也是肉,他還是耐着性子将這些東西分門別類的收入了自己的儲物镯裏,然後拿起消瘦老者的儲物法器,二話不說的往地一倒,一片白光過後,一大堆東西出現在地。

他掃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老者的儲物法器還像點樣子,東西不少。

大部分是一些材料,品階不低,尤其裏面有幾塊人頭大小的赤紅色晶石,散發出火焰般的明亮紅光,仿佛燒紅的鐵塊一般。

這些赤紅晶石靈氣充盈之極,表面隐現火焰形狀的花紋,隐隐有絲絲火屬性法則從散發而出,竟然是蘊含了法則之力的靈材。

除此之外,還有十幾件法寶,大部分都是靈寶級別,以及幾瓶丹藥,五百餘枚仙元石和一大堆靈石。

韓立揮手一一将這些東西收起,最後才如法炮制的将屬于重銮的儲物镯內之物,也傾倒了出來。

雖然他早有所預料,但真的看到眼前堆砌如小山般的各種寶物時,仍是大吃了一驚。

各種各樣的靈材靈藥可謂是數不勝數,其不乏蘊含法則之力的靈材,靈寶丹藥典籍暫且不論,光是仙元石有差不多五六千。

如此之多的仙元石閃爍着明亮的靈光,将整個密室照耀的一片明亮。

有了這些東西,加自己這些年的積攢,恐怕未來數百年的修煉所需丹藥都不用愁了。

韓立當即将仙元石先收了起來,然後慢慢開始整理起其他東西來。

“隔元寶錄?”

當韓立拿起一枚白色玉簡,神識略一掃後,不有微微一怔,接着似乎聯想到了什麽,連忙将玉簡朝額頭貼去。

當他将玉簡從額頭取下之時,已是一個多時辰後了。

玉簡最開始部分記載了一門名為《隔元陰魔功的魔道真仙功法,品級很高,據說甚至可以修煉至太乙境,單論珍稀程度,已不在他修煉的《真言化輪經之下了。

不過此功法再厲害,他也不可能放棄《真言化輪經而改修這門魔功,令他如此感興趣的,是玉簡最後面記載的幾門秘術,其有一門以封印自身而達到隐匿氣息的秘術,倒是讓其大受啓發。

只是這些秘術艱深晦澀,不是一時半會可以領悟的。

一念及此,韓立将玉簡收好後,又繼續整理起其他東西來。

“咦,這是什麽?”

韓立突然從衆多寶物發現了一個有些古怪的土黃色圓球,直徑約莫半尺,通體銘刻着一道道晦澀難明的黃色紋路,看起來很是神秘。

此圓球原先被一些材料壓在下面,以至于他起初并沒注意到,而圓球表面還被貼了幾張白色符,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符紙,看起來是用來封印之物。

韓立将圓球湊到眼前仔細端詳了一下,卻沒能看出什麽來。

此物也沒有什麽法力或氣息波動傳出,看起來也不像法寶之類的東西。

他心念一動,放出神識試圖侵入其一探究竟。

嗡!

結果神識方一接觸球體表面,那幾張符頓時散發出耀眼白光,彼此連接在一起組成了一個肉眼無法看清的隐秘符陣,竟一下子抵擋住了神識的入侵。

韓立心起了些許興趣,仔細打量起面的這些符來。

這些符雖然不凡,但明顯是人匆忙之間随手設下的,以他在符一脈的造詣,并不難理解。

略一沉吟後,他單手掐訣,一道道法訣沒入幾張符,同時張口噴出一股青色火焰,籠罩住了金球。

片刻之後,“啪”“啪”“啪”數聲悶響傳來。

幾張白色符在青焰灼燒紛紛碎裂開來,化為了點點白光,被青色火焰吞噬。

下一刻,圓球表面亮起一圈圈靈紋,接着一束束土黃色光芒陡然從圓球散發而出,仿佛太陽般耀眼。

密室周圍的禁制受到cì jī,牆壁瞬間浮現出無數青色符,光芒大放,凝聚成一個青色光幕,試圖xiàn zhì住黃光,不過沒有多少作用,黃光仿佛萬千金針,很快穿透了這層禁制。

韓立微微一驚,單手猛一掐訣。

須臾之間,洞府周圍的所有禁制盡數被催動,各色光幕交替浮現而出,将整個洞府層層包裹在裏面。

洶湧的黃光轟然擴散開來,又接連突破了幾層禁制,終于還是被攔截了下來。

咔咔!

土黃色圓球發出一陣悶響,表面鼓起了一個個凸點,然後飛快變大鼓脹起來,并且開始解體。

幾個呼吸之間,圓球化為一個身穿黃袍的年男子,看起來三十幾歲,方面細眉,給人一種威嚴之感。

“人……不,這是仙傀儡!”韓立立刻做出了判斷。

黃袍男子皮膚呈現出土黃色,裏面隐隐透出些許金屬光澤,全身下散發出仙靈氣息,仿佛一具人形的仙器,看起來和以前的蟹道人倒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果然是一具仙傀儡!”韓立按捺住心的興奮,目光落在傀儡身的黃袍。

黃袍的部分花紋圖案,他多次在聖傀門的其他傀儡身看到過,難道此物竟出自聖傀門?

韓立想到這裏,腦海立刻回想起在聖傀門禁地外初遇到重銮時的情況,略一思量後,立刻有了幾分猜測。

按他估計,此物恐怕是重銮潛入聖傀門禁地盜取出來之物。

說起來,對于傀儡,他一向頗感興趣,尤其是見到此物看起來如此不凡,若真是一具真仙級別的傀儡,那可賺大了,

韓立一念及此,揮手打出了一道法訣,沒入了黃袍男子體內。

黃袍男子雙眸亮起兩點光芒,身驟然浮現出一層黃色晶芒,随即一股龐大無,卻又沉重如山的氣息爆發開來。

附近虛空頓時傳來一陣噼啪亂響,甚至于韓立整個洞府也為之晃動起來。

第 310 章 不要也罷

第三百零六章 不要也罷

與此同時,數萬裏之外的高空,一只巨型黑鶴張口發出一聲尖銳嘯鳴,從噴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動,裹挾着滾滾黑焰湧向前方千餘丈外一只體形同樣巨大的銀色火鳥。

接着其頭顱一轉,心有餘悸地遙望了一眼遠處血陽爆裂的方向,心暗暗慶幸起來。

多虧之前被那銀色火鳥追趕下遠離了那裏,否則受到那血陽爆裂的些許波及,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銀焰火鳥面對洶湧而至的滾滾黑焰,雙翅猛一扇動。

爆裂聲大起!

一團團銀光從其雙翅飛卷而出,并紛紛爆裂開來,化為了滾滾銀焰,一下子撲面而至的黑焰攪得崩散離析。

黑鶴目光深處閃過一絲忌憚,口卻不無譏諷的說道:

“小家夥,你的主人已經死了!”

銀焰火鳥聞聲,出現了片刻的呆滞,繼而發出一聲尖鳴,周身銀色火焰暴漲之下,化為一顆巨大火球的飛撲而出,所過之處,那些氣勢洶洶的黑色火焰竟無法阻擋分毫,紛紛被其吸納了進去。

黑鶴并沒有與銀焰火鳥繼續糾纏之意,趁着對方被黑焰所阻之際,雙翅一卷的朝着下方飛落而去。

但其飛到一半,卻突然方向一變,朝着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數千丈外的虛空,一道黑色煙霧緩緩凝聚成形,重銮的身影從一個踉跄跌了出來,剛好給那飛落下來的黑鶴接在了背。

“快走!離開這裏……”重銮剛一落在其背,立即急切叫道。

黑鶴不敢遲疑,雙翅立即猛然一扇,身形驟然拔高,要朝遠方飛走。

可在此時,其正前方千餘丈外無數金色電弧憑空浮現交織,接着一個數丈大小的金色雷陣浮現而出。

一聲霹靂聲過後,韓立的身影一閃而出,手握着一柄青色長劍,面纏繞着陣陣金色電弧朝着重銮一斬而下。

“韓立!”重銮仰頭望去,口發出一聲咆哮。

看着憑空出現的那道身影,他眼底不由閃過一絲絕望之色,自己不惜自爆本命法寶,竟然半點都沒能傷到對方。

其單手在胸前一抓,一面血紅色的圓形晶盾,立即光芒大作地飛掠而出,擋在了他的身前。

與此同時,他的身僅剩的所有血煞之氣湧動而出,在體表凝聚成了一道血色戰甲。

戰甲之的靈紋尚未凝聚完成,那道裹挾着金色雷電的青色長劍,已經劈砍了下來。

“轟隆……”

一聲震天轟鳴響起,數十道長逾百丈的金色電光,從血色晶盾崩裂開來,如同數十柄雷神電鞭在高空狂舞起來。

“滋啦啦……”

陣陣電弧迸射之聲不斷響起,空氣都開始彌漫出陣陣刺鼻的燒焦氣味。

緊接着,“咔”的一聲碎裂之聲響起。

重銮擋在身前的血色晶盾轟然碎裂,韓立手的長劍一斬而下。

一道青色光芒卻突然從重銮額前亮起,卻是他的那道青銅護額大方光明,擋住了韓立的劍鋒。

“給我破!”韓立口發出一聲暴喝。

其雙臂之金鱗翻起,緊緊握着劍柄奮力下壓,青色長劍之符紋大亮,絲絲縷縷金色電弧洶湧而出,劍鋒一斬而下。

“不!”

重銮口發出一聲不甘咆哮,青銅護額“咔”的一聲斷裂開來。

韓立長劍再無阻礙,直接将其頭顱剖為了兩半,而其身下的黑鶴則像是遭受巨力重擊,朝着海面之墜落了下去。

臨近海面時,其雙翅立即猛然一扇,身形驟然拔高,朝遠方疾飛而走了。

不用韓立指揮,早已經吞噬完黑焰的精炎火鳥,已經雙翅一展地追了去。

韓立一手抓住重銮屍首衣領,不讓其墜落海,神識一掃之下,眉頭微微一蹙。

在此時,此前血色驕陽爆炸那邊的餘波也傳了過來,雖然威力已經小了不只千倍,卻仍化為一股股罡風呼嘯而過,讓他心不免有些心有餘悸。

事實,之前他也是在血刀爆炸的瞬間才發現了端倪,那時再用任何防護手段,都已經來不及,千鈞一發之際,他只得再次喚出真言寶輪的時間之力,使得血色驕陽爆發的沖擊出現了短暫的遲滞。

他便是抓住這一稍縱即逝的時機,逆轉真輪逃離而出,根據神識探查的方位,動用青竹蜂雲劍的辟邪神雷,施展雷陣遁術追了過來。

在這時,重銮屍身的右側衣袖口處,忽然有一道黑光亮起,一個渾身漆黑的元嬰小人,身披着一件透明鬥篷從袖口處鑽出,其面目模樣與重銮一模一樣,身烏光一閃,瞬間消失不見了。

然而幾乎是瞬息之後,一聲爆裂之聲突然響起。

數百丈外的虛空,一陣劇烈波動傳出,重銮的元嬰小人跌跄而出,驚恐回望,便赫然發現,韓立正面無表情的望着他,眉心處分裂而開,露出了一顆漆黑眼珠。

“破滅法目……”重銮元嬰心如死灰。

不等其身遁光剛要再度亮起,韓立已經揮起一劍,朝他劈了下來。

只見一道青色劍光席卷而過,狂暴的劍氣撕扯之下,頓時将重銮的元嬰和籠罩其的那件透明鬥篷卷了進去,撕成了碎片。

看着那點點黑芒徹底消失,韓立并沒有放下心來,而是雙目之藍光閃動,仔細探查起周圍虛空來。

再仔細探查一遍過後,确認周圍虛空再無重銮半點氣息存留後,他才收起明清靈目,将重銮身儲物镯等物收了起來後,朝着那頭黑鶴追了去。

銀焰火鳥早已經将其攔了下來,正化作一個巨大的銀色火圈,将其圍在央。

黑鶴無論怎樣左突右沖,都無法逃離,口不住發出嘶鳴聲。

它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自己主人會敗在眼前這名面容普通的青年手,然而如今鐵一般的事實卻敗在眼前,容不得其不信。

“前輩饒命,在下乃是蠻荒異禽,天生對火屬性法則有一絲明悟,若前輩願意饒我一命,我願奉你為主!對了,我還知道重銮不少秘密!”黑鶴眼看韓立逼近,慌忙大喊道。

韓立對黑鶴所說仿若未聞一般,單手一掐劍訣,手青色長劍立即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劍尖朝下的直墜而去。

嗤啦一聲!

一道百丈餘長的巨大劍影從劍身之映出,一下刺穿了黑鶴的頭顱。

黑鶴口發出一聲凄厲鶴鳴,便朝着海面下方急墜而去。

韓立緊随其後,飛身而下,手掌之青光亮起,一把将其元嬰攝了出來。

只見一只迷你的黑色小鶴虛影,被韓立五指成鈎抓住手,雙翅揮舞劇烈掙紮着,眼神滿是驚懼。

精炎火鳥飛身而下,化成一個銀焰小童落在韓立肩頭,目光盯着那黑鶴虛影,眼流出了明顯的垂涎之色。

“急什麽。”韓立看了一眼銀焰小人,笑道。

說罷,他五指扣住虛影,雙目一閉,掌心亮起陣陣光芒,将之籠罩了進去。

半晌之後,韓立緩緩睜開雙目,心情卻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在黑鶴的神識記憶之,并沒有多少關于方磐的內容。

不過從這些為數不多的內容能夠看出,重銮先前對他所說的那些并非是假話,他是真的不知道方磐是受何人指使來對付他的。

在黑鶴的記憶,韓立看到了那座包圍在茫茫沙漠的土黃宮殿,以及宮殿內鋪滿地面的黑色鎖鏈,他的腦海,幾乎下意識想到了“隔元法鏈”。

在大殿的央,他看到了那張漆黑大椅,和那道身披雪白大氅的身影,但不管他怎麽努力,卻始終都無法看清那人的面容。

似乎在黑鶴記憶深處,對此人畏懼到了極點,以至于從來都不敢正面去看他。

沉默片刻後,韓立将黑鶴元嬰抛給了銀焰小童,自己則飛身踏了黑鶴背部,将重銮留下的儲物镯等物,全都收了起來。

銀焰小童歡喜地接過黑鶴元嬰,一張口,将其囫囵個吞入了腹。

只見其圓鼓鼓的小肚子處,有陣陣光芒亮起,裏面似乎有熊熊火焰正在升騰。

韓立将黑鶴體內的妖核也剖開取出後,回頭望向精炎火鳥,發現其在吞噬了黑鶴的元嬰之後,身軀竟然有些搖晃,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東倒西歪起來。

不過,他與火鳥神魂相連,發覺其并無大礙後,倒也放下心來。

他走前去,一把将其拎了起來,手光芒一閃,便将之收回了體內。

做完這一切後,韓立取出一枚丹藥服下,回頭朝着聖傀門方向望去,心念頭轉動起來。

以他先前看到的情況來看,聖傀門此番恐怕是兇多吉少了,自己如今再回去,估計也是徒勞,反倒将自己陷入危險局面。

畢竟他以無常盟成員的身份被聖傀門雇傭,也只是輔助禦敵而已,可絕不會為聖傀門拼命的。

而且先前重銮此子曾經潛入聖傀門禁地,雖然目的不明,但如今被他斬殺,自己早回去的話,難免會生出不少麻煩。

至于此次任務的報酬,不要也罷,畢竟他連殺了數名真仙,單單是法寶戰利品已經足以彌補,更何況還有儲物法器的財物。

一念及此,他回首朝聖傀門方向又看了一眼後,便轉身化為一道遁光,朝着遠處飛去。

第 309 章 手段盡出

第三百零五章 手段盡出

韓立雙拳緊握,奮力一提,卻像是臂綁着兩只萬斤巨鼎一般,根本提不起來。

眨眼間,那道血色刀芒已經如風而至,腥風撲鼻,眼看要劈他的頭顱了。

可在此時,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道血色刀芒在落到韓立身前數丈處時,突然像是一下子劈進了一層層韌性十足的金縷之,速度一下子變得極其緩慢,如同蝸牛爬行一般,一點一點朝下挪動而去。

與此同時,只見韓立頭顱後方一團金光亮起,一道金色光輪懸立其,悠悠轉動着,其四十餘團道紋光芒大作,從蕩漾出一圈圈的金色波紋。

數十丈外,重銮感受到真言寶輪傳出的陣陣波動,立刻發現,不論自己如何加重力道,迫使血色刀芒下壓,其落下的速度始終不見加快。

“這莫非是……時間法則之力?快動手,燒死他!”重銮突然想到了什麽,神色一變,口立即發出一聲暴喝。

在發覺韓立能夠使用時間法則之力之後,他當機立斷地放棄了盡可能不損傷韓立神魂的想法,此刻的他心只有一個念頭,盡快徹底除掉眼前這個棘手的家夥。

因為他越來越覺得,對方并非如自己之前所預料那般,可任由自己揉捏。

他話音剛落,方天空,有一道尖銳嘯鳴之聲響起。

黑鶴巨大的陰影從韓立頭頂方掠過,雙翅猛然一揮,羽翼下方兩團黑色火焰,立即在兩股狂風的吹卷之下,化作一片洶湧火海,朝着韓立撲了下來。

只見那些黑色火焰飛臨金色波紋之的瞬間,下落的速度同樣變得極其緩慢起來,一時間根本無法近韓立的身。

而在此時,韓立肩頭卻是銀光一閃,一個五官清秀的銀焰小人浮現而出,望向方的黑色火海,拍了拍肚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去吧。”韓立嘴唇微動,一聲令下。

銀焰小人當即一躍而起,身亮起燦爛銀光,化作一只巨大的銀焰火鳥,雙翅一展,朝着黑色火海撲了過去。

其周身銀焰大作,同樣化作一片火海,與黑色火焰交熔在了一起。

而其本體則是一重而,撲向了那只巨型黑鶴。

半空之,一銀一黑兩只大鳥扇動着翅膀,羽翼之下火焰噴湧不斷,相互追打着,越飛越遠。

重銮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了,其一手握刀繼續下壓,另一手卻一掐法訣,朝着身下的血漿之探了下去。

只見其一手插入血漿之內,以其手掌為心,一圈圈圓形的符頓時憑空生出,朝着四面方擴大開來。

海面之的血漿立即開始奔湧起來,卷起漫天巨浪,朝着韓立湧了過來,然而卻無一例外,都在進入真言寶輪釋放的金色波紋範圍內時,變得緩慢起來。

韓立四周圍堆積其一片片血漿巨浪,如同一層層血紅高牆,将他整個人包圍了起來。

他此時看似能夠輕松應對,實際卻也是十分吃力。

先前仙靈力損耗實在太過嚴重,雖然以仙元石補充了一些,但對于催動真言寶輪來說,仍然太過勉強,根本支撐不了太久。

韓立單手一掐劍訣,口輕吟幾聲,身下血漿之,頓時有大片青光湧出。

只見七十二柄青竹蜂雲劍,在其身下血漿艱難穿梭,劍身之無數道青色劍光縱橫交錯的浮現而出,然後在其身下齊聚,化為了一顆青光鞯木扌凸馇颉

“疾!”

韓立口一聲暴喝響起,緊接着有一道更加嘹亮的龍吟之聲響起,震徹天穹。

只見其身下的巨型光球轟然碎裂,一頭渾身碧綠的青色蟠龍張牙舞爪地一撲而出,徑直沖九霄。

韓立的身影站立在龍首之,借着青蟠劍陣之勢,直接沖出了血漿束縛,飛入了高空。

他才剛剛穩住身形,在他身後懸浮着的真言寶輪,已經完全無法維持,迅速縮成一小團金光,飛回了他的體內。

韓立神色不變,目光緊盯着下方的重銮,手腕一翻,取出一枚青色丹藥服下,一手握住一枚仙元石汲取仙靈力的同時,一手則在身前輕輕一撈。

那頭青色蟠龍立即光芒一散,再次化為了七十二柄青色飛劍,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相互融合成了一柄青色長劍,飛入了韓立手。

重銮此時也發現韓立的真言寶輪已經無法再用,雙手一拍身下血漿,整個人立即在一股滔天血浪的推高下直沖高空。

其張口一吐,一道血色晶絲噴湧而出,射入了其手掌之。

只見其手掌之血光一閃,頓時變得血肉模糊,緩緩蠕動着和其手的長刀長在了一起。

重銮臉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口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喝。

伴随着這一聲響起,其手的血色長刀表面,開始膨脹起一根根猶如血管青筋一般的紋路,一舒一張地閃動着,看起來竟然真的像是活物一樣。

他的身軀仍然與血漿融合在一起,并未分離開來,周身亮起絲絲縷縷如同蛛一般的金色紋路,一直蔓延而下布滿了整個血漿海洋。

而随着血色長刀的青筋紋路不斷收縮和舒張,血漿海洋的大片血漿開始化作縷縷精純的血煞之氣,順着那些金色紋路逆流而,盡數湧入了血色長刀之。

血色長刀之浮現出縷縷金色紋路,整個刀身漲大了一倍,其血煞之氣幾乎充滿了整個海域,從傳出陣陣令人驚懼的恐怖波動。

待重銮飛近韓立百丈距離之時,其身下的血漿已經完全湧入了血色長刀之,然而刀身之的青筋紋路,卻還仍然不斷閃動着,仿佛依舊沒有吃飽一般。

他的身肌肉開始緩緩萎縮,臉頰也下陷了進去,整個人看起來仿佛要被這柄血刀吸幹了一般。

“受死吧”

重銮口發出一聲暴喝,連在手臂之的血色長刀,在半空掄了一個圓圈,引得虛空震蕩,帶起片片血色刀影,朝着韓立劈砍了下去。

韓立目光凝重,手長劍緊握,卻并未作出任何格擋動作。

“天翻地覆”

他口發出一聲暴喝,念出了四字言咒。

霎時間,風雲變色,天地瞬間倒轉!

原本一望無際的大海赫然懸在了頭頂之,代替了原本的天空,而原本濃雲密布的天空,卻反之出現在了身下。

海天下,波谲雲詭。

空間的瞬間轉換,讓重銮頓時一驚,他的思緒很難在瞬間判斷出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只看到,自己費盡全力斬出的那一擊,正朝着海面之落了下去,與韓立所處的方位南轅北轍。

他心頭一緊,牙關緊咬着收回雙臂,硬生生将血色長刀拉了回來,在半空一個掄轉,重新劈向了韓立。

血色長刀斬出的巨大刀影之金光蔓延,裹挾着滾滾血煞之氣,徑直将韓立的身影撕成了兩半,朝着下方的濃雲天空落了下去。

血色刀影連續不斷,一重接着一重劈落下去,接連劈出三百餘刀之後,才煞氣耗盡,不再有刀影生出。

“轟轟轟”

一陣連續不斷的暴響過後,虛空之血光炸裂,雲海翻騰,空間激起的震蕩久久不息。

“這下看你還不死!”

重銮身形一陣搖晃,手裏拄着已經變回黑色的長刀,狂笑着叫道。

他的話音剛落,半空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響指聲。

“啪”

一瞬間,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周圍海域複歸原狀。

天空之依舊是濃雲密布,沒有絲毫變化,可下方的海域之,卻裂開了一道足有數百裏之長的深深溝壑,裏面血紅色的煞氣劇烈翻湧,推擠着兩邊的海水,使之久久無法閉合。

重銮見此,渾身頓時一僵,有些難以置信地轉動頭顱,緩緩望向方。

韓立正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帶着滿臉的戲谑笑意望着他。

“怎麽可能……”重銮心頭一陣苦澀,喃喃自語道。

“方才你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有些真實的幻境罷了。”韓立聞言,臉笑意更濃幾分,還不忘在其傷口再撒一把鹽。

重銮方才傾盡全力的那一擊,幾乎耗費了他全部的仙靈力和血煞之氣,此刻已經無力再戰,而韓立卻借由這段時間,通過丹藥和仙元石恢複了不少仙靈力。

此消彼長之下,此戰的結局或許已經注定了。

“別得意的太早了!”

重銮眼閃過一抹兇戾之色,手臂猛的一擡,連接在其的血色長刀,已經恢複了原本的幽黑之色,從其身軀脫離開來,朝着韓立疾射而來。

韓立手臂一動,手青色長劍靈紋大亮,在身前劃過一道圓弧,一下斬在了黑刀之。

可在劍刃碰到刀鋒一瞬間,忽然有一道血紅光芒,從刀身一些細不可察的裂紋綻放了開來。

韓立心暗叫一聲不好,再想止住劍勢之時,已經根本來不及了。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

一團足有千丈之巨的血色驕陽,在海面之冉冉升起,釋放出無刺目的血色光芒。

下一刻,一股震動天地的沖擊波動從釋放而出,橫掃向四面方,直沖得下方海域卷起一圈千丈之高的水牆,浩浩蕩蕩地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不惜引爆本命黑刀的重銮,口猛的噴出一口鮮血的同時,将早已握在掌心的一塊黑色玉佩捏成了粉碎。

從湧出的一團黑色煙霧,在水牆沖擊而至前的一瞬,将他周身一裹,消失在了原地。

第 306 章 針鋒相對

第三百零二章 針鋒相對

重銮顯然沒有料到韓立會突然醒轉,整個人本能地向後一躲閃,卻并未有什麽動作去抵擋,任由那根繃直如同鋼針一般的晶絲,射向自己的額頭。

千鈞一發之際,見其額頭的青銅護額忽然青光暴漲,從閃現出來一頭形如猛虎卻生有四目的異獸虛影,大口一張,一團幽黑光芒從亮起,徑直将那根晶絲吞了下去。

韓立見狀,卻是單拳一握,手臂一枚枚金鱗層層翻起,拳端金光暴漲,一步趕了去,朝着重銮的胸口重重砸了下去。

重銮強壓心頭驚怒,連忙一手橫刀在前,一手抵刀在後,架住了韓立迎面而來的一拳。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

一團金光在半空炸裂開來,重銮身軀在一股巨力沖擊下,如同隕石一般朝着海面重重砸了下去,激蕩起一片巨大浪花來。

韓立猶不罷休,雙手一掐劍訣,朝身前猛的一揮。

一陣劇烈顫鳴之聲響起。

七十二柄青竹蜂雲劍,立即震裂了包裹在劍身的黑晶,在半空劃出一道道青色弧光,紛紛刺入海水之,朝着重銮追擊而去。

與此同時,半空之一陣空竹抖響般的聲音急速響起。

重水真輪表面道紋大亮,掙脫開了禁锢,急速旋轉着朝海面之砸去。

這一切看似漫長,實則不過是數息之間,以至于不遠處那頭數百丈之巨的黑鶴,這時候才堪堪反應了過來,兩道巨大翅膀朝着下方猛然揮動。

只見其兩只翅膀黑色火光驟然大盛,一揮之下竟有兩團百丈之巨的黑色火球,朝着重水真輪砸了過去。

“轟轟”兩聲巨響接連響起!

重水真輪表面頓時爆發出大片黑色火花,方向一陣偏轉,貼着海水水面劃出一道數千丈長的水痕後,又重新掠起,朝着韓立這邊飛了回來。

韓立只瞥了那只巨型黑鶴一眼,将目光重新望向了海面。

海水深處,一道黑影急掠而,“嘩啦”一聲,沖出了水面,其手黑色長刀緊握,看也不看地朝着身後猛然揮了過去。

黑色長刀之靈紋大亮,一重接着一重刀影,如同驚濤拍岸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滾滾而去,斬向了海面。

緊接着,一陣水花聲不斷響起,一柄柄青光流溢的青色飛劍,接連掠出水面,正好撞了重重刀影,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鳴之聲。

黑色刀影寸寸崩碎,青色長劍也紛紛凝滞,前沖之勢消減殆盡。

重銮接着反震之勢,倒掠而回,重新落在了黑鶴背,望向韓立的目光閃過一絲陰鹜。

“沒想到,你竟能破了我的煞氣侵元!即使你神識遠超同階,也絕不可能做到,除非……你修煉過禁術煉神術?”重銮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動容的說道。

韓立目光默然,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他雙手在虛空一招,七十二柄青竹蜂雲劍立即疾飛而回,在虛空之重新融合,化為一柄青色長劍,落在了他的掌心。

“怪不得方磐之前會對你窮追不舍,看來你身藏着的秘密果然不少。我現在已有些迫不及待要将你元嬰拘禁起來,好好探查一番。”眼見韓立閉口不言,重銮嘿嘿一聲的說道。

“閣下的話,似乎有些太多了吧。”韓立神色不變,淡然說道。

一語說罷,他體內的真言寶輪立即逆轉,四十餘團道紋同時亮起光芒,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甚至沒有在半空留下殘影,如瞬移般直接來到了黑鶴脊背之。

其手長劍青光大作,一劍直刺而出,直接穿透了重銮的左側胸腔。

後者雙目圓睜,滿眼的不可置信之色,微微低下頭朝着自己的胸口處望去,只見那裏已經破開一個大洞,裏面正有黑色的血液從汩汩流出,瞬間沁透了他的衣衫。

“主人……”黑鶴口發出一聲尖銳嘯鳴。

韓立見狀,卻二話不說的将手長劍從重銮胸口處抽出,身影倒掠而去。

他才剛剛飛離黑鶴脊背,被他刺穿胸膛的重銮突然身形一矮,化作了一片黑色煙霧消散了開來,其竟然只是一具煞氣凝聚而成的臨時替身罷了。

在另一處天空,一團黑色濃霧湧動而出,重銮的身影重新浮現,看向韓立的目光已經再沒有半點輕視之色。

韓立心卻是感到有些郁悶,沒能恢複所有一百零團道紋的真言寶輪,在神通逆轉之時,終究還是無法發揮出最佳效果,以至于在對眼前焦面大漢這種層次的敵人時,再無法取得先前那般一擊必殺的效果。

“很好!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你竟然和方磐一樣,同樣參悟了速之法則,速度竟然還在他之,怪不得能夠将他斬殺。”重銮看着韓立,正色道。

“你能夠躲開我之前一擊,想來也是跟方磐有些關系吧?”韓立自然不會糾正他對自己法則之力的誤解,而是挑眉問道。

“不錯,算你有些見識。我這一手的确是為了防範我那位師弟的,誰讓他得師尊器重,鋒芒有些太盛了,我不得不防,只是沒有想到,今日竟用在了此處。”重銮目光微閃,開口說道。

他一邊開口訴說之際,一只背在身後的手,卻在悄悄掐動着法訣。

在他的掌心之,一圈圈古怪的紋路開始亮起血紅光芒,其黑色鬥篷遮蔽之下的體表皮膚,也開始轉為淡紅之色。

那頭黑鶴見此情景,眼閃過一抹驚懼之色,羽翼之下兩團黑色光芒緩緩閃動,顯然是已經做好了随時疾馳遠遁的準備。

韓立将這一切收入眼底,眼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身前懸着重水真輪,如護盾一般擋住身影,一手緊握着青色長劍,籠在袖的另一只手掌,掌心烏光一閃,兩枚重水紋雷滾落而出。

伴随着一陣輕微的吟誦之聲響起,重銮的雙目瞳孔轉為了血紅之色,周身之外開始冒起絲絲縷縷的淡紅色霧氣,其手握着的黑色長刀也光芒一閃,從到下一點點的染了血色。

韓立眉頭微挑,他赫然發現眼前的焦面大漢,身的氣息正在發生明顯的變化,雖然同樣能夠嗅到一絲煞氣,卻不是之前感知到的那種兇煞氣息。

“該結束了。”重銮說着,整個人化作一道血影,從原地消失不見。

下一瞬,其突然出現在了韓立的右下方,手長刀斜撩而,以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劈砍向他的肋下。

韓立對此早有預料一般,手腕一轉,長劍劈砍而下,與血色長刀猛然一擊,整個人則借力倒飛而去,與重銮迅速拉開了一段距離。

而在其身影掠去的同時,那兩枚重水紋雷卻悄無聲息地滑落而下,跌在了重銮身前。

只見其一枚表面紫色雷紋驟然一亮,緊接着發出一聲“轟隆”爆鳴。

緊接着,一圈狂暴無的紫色電弧,朝着四面方擴散開來,将方圓數百丈的海域都籠罩了進去。

這一聲尚未歇下,另一枚重水紋雷之也有光芒亮了起來,有些不同的是,這顆紋雷亮起的乃是金色光芒。

“轟隆”又是一聲爆鳴!

海面之,接連升起兩團方圓足有百丈的黑色驕陽,當金光崩裂,紫電轟鳴,交相輝映。

驕陽爆裂之下,早已看不清重銮的身影,只可見海面波濤崩碎,海水蒸騰,無數黑色纖塵朝着四面方湧動而去,化作一道球型氣浪,朝着海面滾滾沖壓而去,直将周圍虛空都壓迫得震蕩不已。

附近海域的海水,卷起一道道數百丈高的滔天巨浪,朝着四面方洶湧而去。

那只黑鶴方才見勢不妙,早已經雙翅一卷,化作一團黑焰急速遁離,此刻正懸在萬丈之外的高空,驚魂未定地遙望向這邊。

“還是辟邪神雷的威力更大一些……”韓立看着餘波未散海面,到處都有紫色和金色的電弧不斷閃現,喃喃自語道。

方才他所扔出的兩顆重水紋雷,一顆是他當年在雷暴海洋,結合那塊紫色晶球的力量煉制而成的,另一顆,則是他在重新祭練過青竹蜂雲劍之後,結合辟邪神雷煉制而成的。

前者在這些年執行宗門和無常盟各種任務之,已經消耗了許多,他身已經沒有幾顆了,而後者煉制過程十分不易,他同樣也沒能煉制出太多來。

此番一同使出之下,可以看得出來,還是融合了辟邪神雷的重水紋雷威力更勝一籌。

待海面之聲勢漸消,能看到水面正漂浮着一縷縷破碎的鬥篷碎屑,随處都能看到一片片殷虹的血跡和籠罩在水面之的迷蒙血霧。

韓立見此,眼卻沒有半點輕松神色,反而多了一絲凝重。

他能夠察覺到,似乎在周圍方圓數千丈的海面之,到處都分散着那焦面大漢的氣息。

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已經被染成一片血紅色海面,突然開始冒出一個個碗口大小紅色氣泡,一個連着一個,一個擠着一個,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方圓數百裏的海域。

第 305 章 煞

第三百零一章 煞

“陸機道友,恐怕已經沒有再試的必要了,我們還是先走吧。!”他目光一沉,傳音給挎劍男子。

“我的劍已經出鞘了數寸,斷沒有這麽收回的道理。”陸機冷哼一聲,斷然回道。

一語說罷,其手長劍“o啷”一聲出鞘,一道巨大無的雪白劍氣,頓時直指而,貫通九天。

“來的好!”呼言道人見狀,大笑着說道,單手一揚。

其身後虛空之,一聲嘹亮鳳鳴響起,一柄赤色長劍憑空而出,懸浮在半空。

劍身之金色靈紋光芒閃耀,映出一道千丈餘長的巨大劍影,劍影之赤紅火焰朝着兩側噴湧而出,如同兩道千丈之巨的火焰羽翼,張開在天幕之。

霎時間,整個聖傀門主島方圓近千裏範圍之內,氣溫驟升,到處都充斥着一股灼人的熱力。

與之相伴,那近千名黑衣豆兵手的黑色巨斧也是靈紋一亮,燃燒起熊熊火焰,朝着那些青甲兵卒和十方樓修士劈砍而去。

原本已經抱定必死之念的聖傀門衆人見此情形,頓時重燃起了生的希望,一個個喜極而泣,也不知誰振臂一呼,所有人開始朝着十方樓衆人瘋狂攻殺而去。

疤面男子見狀,只得嘆息一聲,飛身而起,要朝陸機那邊飛去,雲霓與白奉義兩人,卻已經先他一步,身影急閃而過,擋在了他的去路。

整個廣場之重新亂作一團,混亂厮殺了起來。

……

雷暴海洋,距離聖傀門數十萬裏之外的一片海域。

頭戴牛首面具的韓立,與重銮遙遙相對,懸立在虛空之。

之前,他幾次使用雷陣傳送,卻始終沒能甩脫重銮,被其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追随而至。

“韓立,即便你能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重銮攤開手掌,在身前攥成握拳之狀,眼露出一抹譏諷笑意,說道。

“不過是領悟了些許煞氣法則,這般口出狂言,看來你你口的那個廢物師弟方磐,也沒強到哪裏去。”韓立反唇相譏道。

“沒想到你居然也能看出煞氣法則,倒是小看你了。”重銮聲音一冷。

“你能夠這麽輕易的追蹤到我,并無聲無息的發動了幾次突襲,只怕也是利用的煞氣吧?”韓立嘿嘿一聲低笑。

“不錯。事實這幾次都是你在帶着我遠遁,我根本什麽都不用做。”重銮面帶有一絲玩味之色,直接承認道。

韓立聞言神色未變,心卻是一動。

其實他對于煞氣法則了解不多,此法則屬于一種不慎常見的法則,具體有何特異之處,他心并不清楚。

先前重銮打入他體內的那一道黑色晶絲,便是凝聚出來的煞氣法則之絲,對方似乎能借此鎖定自己位置,并借此使得身體虛化,進行一些類似于傳送的舉動。

除此之外,雖然并未表現出來什麽異狀,但他卻明顯能夠感受到自己心的兇煞之氣,正在逐漸增強,并且以他神識之強,都無法強行壓制,反而越是壓制,增長越快之勢。

韓立心隐隐覺得,這兇煞之氣若是達到一定程度之時,恐怕是那焦面大漢對他突施殺手的時候。

遲則生變,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韓立心主意一定,單手一招,身後烏光大作,重水真輪浮現而出,并旋轉着疾馳而出,朝着重銮身砸去。

後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竟是不閃不避,迎面沖了來。

在重水真輪撞擊而的瞬間,其身軀再次虛化,變作了黑色霧氣,被真輪一穿而過。

韓立見狀,手法訣一掐,口低喝一聲:“疾。”

重水真輪之的那團水之道紋,頓時光芒大作,輪身瞬間漲大一倍,并劇烈旋轉起來。

在真輪的帶動之下,虛空之的水屬性靈氣立即急速運轉起來,從傳出陣陣沛然無的撕扯之力,很快在海面之,形成了一道高達千丈的巨大水流漩渦。

重銮化作黑霧的身軀尚未散開,被這股力量一扯,拉入了漩渦之,只是發出了一陣模糊的呼叫之聲,很快消失在了其。

韓立見此情景,心沒有半點放松之感,其手腕一招,急速旋轉的重水真輪立即一滞,飛掠而回,懸停在了他的身前。

沖入高空的水流漩渦失去動力,頓時摔落而下,在海面激起陣陣洶湧水浪。

海面之水花散盡,卻是空無一物,根本不見重銮身影。

韓立眉頭一蹙,在方才,他只覺心無端升起一股戾氣,面具遮蓋下的眉心處,也有縷縷黑色霧絲凝聚而出。

這時,在其身下的海水之,突然出現了一團黑影,如同烏賊噴吐的墨汁一般,很快暈染開來,将方圓千丈範圍內的海水都染成了漆黑之色。

海面之,黑油油的水浪如同沸騰一般不斷翻滾,面有道道黑色霧氣湧動而出。

只聽“嘩啦”一聲響。

一片巨大水浪從四面方忽然卷起,如同一朵巨大的黑色食人花,張着巨口四下一合,朝着韓立身包圍了過去。

韓立眉頭一挑,身光芒一亮,要閃躲開來。

可在這時,他眉心處的黑色霧絲突然亮起了幽黑光芒,他只覺得識海之一陣銳痛,身形也不由得一遲滞,竟沒能躲避開來,連同重水真輪一起,被那片黑色水浪包裹了進去。

韓立環視四周,卻只能看到一片深沉如墨的漆黑虛空。

他雙目之藍光亮起,方看到四周虛空之,正有一縷縷黑色霧氣懸浮在半空,占據面積足有方圓百餘丈,但卻無法看透。

他身形轉動了一圈,發現他的神識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xiàn zhì,此刻能夠感知到的,竟然只有充斥四周的煞氣。

韓立深吸了口氣,單手一招,重水真輪立即飛速旋轉起來,朝着前方急掠而去。

只聽“噗”的一聲響動。

重水真輪砸在了一面水壁之,劇烈震顫幾下之後,竟然被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層層纏繞住,一時間竟然無法動彈。

他越是催動仙靈力去控制真輪,那些萦繞在四周的黑色霧氣湧動得越劇烈,将重水真輪纏繞得也越緊密。

韓立眉頭微蹙,單手一掐劍訣,一柄青色長劍從袖疾馳而出,周身靈紋閃耀,青光大作,一下子分作七十二柄青竹蜂雲劍,四散疾射而去。

飛劍鋒芒極盛,劍身之蕩漾起來的層層青光,再度分出數柄青光劍影,密密麻麻的足有數千柄,一下子布滿了周圍空間。

此刻,若有人在這片漆黑空間之外,可以看到的卻是一個直徑足有百丈之長的黑色圓球,懸浮在海面之,正不斷吸收着那些濃如墨汁般的漆黑海水。

黑球表面之,不斷有頂部尖尖的大包浮現而出,将整個圓球撐得不斷變形,看起來像是一個黑乎乎的刺球。

距離刺球不遠處的半空之,懸浮着一頭長滿漆黑鐵羽,頭頂金黃如冠的黑鶴,其身羽毛隐隐有黑色火光閃現,看起來甚是不凡。

黑鶴脊背之,一名身着黑色鬥篷的焦面大漢盤膝而坐,雙手捧着一柄黑刀,雙目盯着黑色圓球方向。

黑刀表面一圈圈靈紋詭異的忽明忽暗,表面黑氣缭繞,隐隐有鬼哭狼嚎聲傳出。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重銮。

“主人,這家夥還挺能折騰的!”黑色巨鶴忽然彎過細長的脖頸,回頭對重銮說道,聲音尖銳異常。

“無妨,他折騰的動靜越大,煞水凝聚得越快,我的煞元侵蝕得也越厲害。等一會兒他折騰不動了,便是我們了結他的時候。”重銮笑着說道。

“要不是為了弄清楚他身藏着的秘密,主人您哪裏需要用這等水磨工夫?以屠仙刃正面進攻,他也絕不會是您的對手。”黑鶴繼續說道。

“能讓方磐折騰數百年的秘密,實在讓人好得很吶,若能全部都挖出來,也不枉我花費這些時間和力氣了。”重銮目光微凝,繼續說道。

這一人一鶴相互交談的同時,黑色圓球的動靜果然越變越小,最終徹底恢複了平靜,而周圍海水的黑色水液,則已經全部都融入了黑色圓球之。

然而令人有些怪的是,黑色圓球的體型非但沒有變大,反而縮小了許多,其光芒凝實,有如一塊巨大的黑色晶體。

“看樣子差不多了……”重銮說着,從黑鶴背站了起來,單手提刀的身形一躍,飛至黑色圓球前,擡起手掌朝圓球之輕撫了去。

只見其掌心之忽然有黑光亮起,一團黑色旋渦從浮現,那黑色圓球之頓時湧動其一片黑色煙塵,滾滾湧入了那道漩渦之,吸入了重銮體內。

伴随着大片黑煙從圓球之分離,黑色圓球的體積變得越來越小,韓立的身影從顯露了出來。

此刻的他,渾身僵直,雙目緊閉,眉心之那團黑色霧絲已經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個黑漆漆的“煞”字寫在眉心,看起來似乎已經沁入了皮膚之下,與他融為了一體。

而在其身邊七十二口青竹蜂雲劍和重水真輪,則全都包裹在一層薄薄的黑色晶體之,光芒黯淡,微微顫動着,卻無法掙脫開來。

重銮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雙指一擡,朝着韓立眉心處的那個“煞”字點去。

只要他的指端觸及到面,韓立腦海之潛藏的所有秘密,将毫無阻滞的徹底向他打開大門,全都為他所知。

可在這時,異變突生。

韓立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眼藍光閃動,眉宇間“嗤嗤”聲一響,一根晶絲激射而出,直接将那個煞字擊得粉碎,直奔重銮眉心射去。

第 304 章 不詳

第三百章 不詳

這一聲音像是從極遠之處傳來,在天幕之來回傳蕩,餘音不斷。!

疤面男子和陸機聞言,卻是微微一滞,竟真的沒有動。

衆人正驚異間,看到高空之烏雲翻滾,一道銀光如同彗星拽尾一般,拖着一條長長的銀色尾焰,從遠處長掠而來。

雲霓見狀,眼光芒一閃,心卻浮現出一抹意味難名的感覺。

白奉義先是微微有些遲滞,繼而目光芒一閃,露出一抹意外神色。

只見烏雲之內,銀光乍洩,一只七丈大小的銀色葫蘆從浮現而出,面靈紋滿布,光痕流溢,看起來極為不凡。

葫蘆腰部纏着一條紅色長繩,間打了一個相思結,兩條繩端長長垂下,随風飄蕩。

一名年近半百的老道孑然一身,迎風而立在葫蘆之,其身一襲嶄新的月白道袍,在風獵獵作響,一身飽滿充盈的神意氣度,看起來倒與那挎劍男子有些相似。

此刻若是韓立身處在這廣場之,恐怕要被驚掉下巴了,因為銀色葫蘆之,站立着的不是他人,而正是那整日裏醉醺醺的呼言道人。

今日這呼言老道與往日的邋遢形象截然相反,一頭有些灰白的頭發被梳得整整齊齊,紋絲不亂,還用了一個嶄新的紫金蓮花冠高高束了起來。

蓮花冠下方是一張略帶幾分滄桑的臉龐,在梳理過的胡須映襯下,顯得五觀輪廓分明,尤其是那雙原本惺忪的睡眼此刻炯然有神,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精光,竟給人一種笑傲天地般的不俗氣度。

其身道袍更是一塵不染,一條瑩綠玉帶纏在腰間,旁邊還懸挂着一只朱紅色的酒葫蘆,面同樣被清洗的宛如嶄新。

陸機仰頭望向呼言道人,眼神色微微一寒,手已經歸鞘的長劍,“锵”的一聲又拔出了數寸,一道雪白劍光頓時映了出來。

“此人我知道,乃是燭龍道的十三金仙道主之一,人稱呼言道人,他怎麽來了?”疤面男子先是雙目一眯,接着面色微變,将陸機攔了下來。

呼言道人醉心美酒,煉丹和傀儡之術,早年還經常離開宗門游歷,之後已經極少離開古雲大陸了,故而陸機并不識得他,但他身為十方樓長老,本對整個北寒仙域各大宗門的主要人物了若指掌,自然一眼便認了出來。

不過,讓他如此心生警惕的卻并不是呼言道人的身份。

如燭龍道十三金仙道主這般的存在,在十方樓內都有相關記載,除了來歷,功法,修為,甚至對這些人的脾性喜好,也做了詳細的信息收集和整理,但他卻清晰的記得,對這位呼言道人,雖然也有些經歷喜好等信息,但調查密函記載的戰力評價,卻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不詳。”

以十方樓在信息調查方面的強大能力,能得出這兩個字評價之人,整個北寒仙域裏不絕超過十人,而眼前這位呼言道人,便是其之一。

由此可見,此人絕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若是被一名金仙這麽一句話喝退,你們十方樓的招牌,回去以後可以摘了。”陸機瞥了他一眼,冷聲說道。

“陸機道友稍安勿躁,此人敢孤身一人現身,恐怕有備而來,不如先看看情況再說……若其不願從善如流,那我二人今日便試試這位呼言道人的深淺。”疤面男子沉聲傳音道,同時将呼言道人在十方樓的評價告訴了對方。

陸機聞言,臉神色未變,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倒也沒有立刻動手。

廣場的十方樓衆人,雖然并不清楚這突然出現的呼言道人身份,但卻能看出對方應該是幫着聖傀門一方的,感受到其身毫不掩飾放出的金仙期強大氣息,這些人一個個面面相觑,全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畢竟如今雖然看起來是十方樓一方占優,但真正對戰局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在場的金仙境修士,如今雙方各有兩名金仙境修士,原本的局勢自然立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甚至于,不少人眼神閃爍,已開始打起見好收,直接開溜的打算了。

廣場央,撤去幻化假面露出赤狐面具的雲霓,仰頭望向高空衣衫獵獵的呼言老道,目光竟閃過幾分迷離。

她直勾勾地看了半晌後,終究還是眉眼一彎,露出了一抹溫柔笑意。

“你終究還是來了……”

她輕聲自語了一聲,語氣裏有些歡喜,又有些埋怨。

在她的眼,銀色葫蘆之的呼言道人,模樣正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開始與她記憶的另一個人影,逐漸重合在了一起,那是年輕時候的呼言道人。

那時候的呼言,容貌俊朗,玉面朱唇,頭的蓮花寶冠總系得一絲不茍,身的月白道袍也總是平整無瑕,整個人顯得幹練素潔,氣度不凡。

那時候的他,還尚未如此沉湎飲酒,腰袢一側挂着那個銀色葫蘆,另一側則挎着一柄赤色長劍,說是個道人,一身的風流氣度,卻更像一名劍仙。

後來不知何時,他的腰間開始多出了一個朱紅酒葫蘆,那柄赤色長劍則被他随意的負在了身後,原本的劍仙,變成了酒劍仙,風流氣度絲毫未減,平添了幾分飒然灑脫。

只是情關一事,他終究是不擅長,三人糾纏之下,白奉義選擇了逃避,他也選擇了逃避,剩下雲霓一人,始終在等,堅持着心的那份執着。

這一等,便是這麽多年。

不論如何,他今日來了,那便不會再逃避了。

另一邊,白奉義深深看了一眼高空那道身影,又收回目光,望向身旁的雲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所有糾結,忽然在這一刻都釋懷了。

“呼言道主,你們燭龍道當真要與我們十方樓為敵,插手此事?”疤面男子向前跨出一步,朝着呼言道人朗聲問道。

“一幫躲在暗處的陰損家夥,也敢如此大言不慚?對付你們何須宗門插手,老夫一人足矣。”呼言老道用鄙夷的目光掃了疤面男子一眼,淡然說道。

說完之後,他摘下腰間的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目光往下方掃去。

當他的目光落在白奉義身時,眉頭不禁微微一挑,有些疑惑地小聲嘟囔了一句:“怎麽好像沒有記憶那麽大了……”

雲霓雖未聽到他在說什麽,但看其神色變化,也猜出他話語所指的是什麽了,眼神色頓時一沉,冷哼了一聲。

白奉義見他目光落在自己身,有些不太适應的側過頭,眼神閃躲了開來。

白素媛将這三人的些微神态變化看在眼,以她的心思機敏,結合之前的種種,自然已看出了一些什麽。

師尊和老祖先前所說的什麽負心漢、膽小鬼,多半是這位呼言長老了。

“老是老了一點,但那個黑不溜秋的家夥要耐看多了……呸,幹嘛要和那家夥!”白素媛先是小聲嘟囔了一句,但接着玉脂般的雙頰閃過一絲緋紅,輕啐了一口。

“方才是你說的,她們不能走?”呼言道人将酒葫蘆放回腰間之時,目光也再次落在了陸機身,臉色微冷的問道。

說話間,那只巨大的銀色葫蘆飛速縮小,變作尋常模樣,滴溜溜一轉地飛回到了他的手。

“哼!要打便打,說什麽廢話!”陸機目光一冷,毫不示弱地嗆聲回去。

話音未落,身形一躍的飛入半空之,與呼言道人相隔千餘丈的隔空對峙起來。

“呵呵,不急不急,你們不是喜歡仗着人多欺負人少嗎?老夫的豆子也正好很久沒有曬過了,再不拿出來見見陽光,可真要發黴了。”呼言道人眼閃過一絲詭色,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一語說罷,他一手掐訣,另一手瓶口朝下持着銀色葫蘆,嘴唇微動了幾下。

只見銀色葫蘆之靈紋大作,葫蘆口處亮起一團模糊白光,一枚枚形如蠶豆的黑色豆粒,如銀壺灑水一般,不斷從飛落而出,朝着地面之灑落了下來。

“嘩啦啦”

一陣如同落雨般的聲音不斷響起,半片天空被近千枚密密麻麻的黑豆,遮蔽了進去。

廣場wài wéi“叮咚”作響,每一枚黑豆落地後,便立即烏光大作,飛快漲大變形起來,在一團模糊的光芒之,變成了一個個身高丈許的巨大黑衣豆兵。

這些黑衣豆兵體型遠高于常人,身并無甲胄,只在臉覆蓋有半團火焰狀的黑色面具,手則全都握着一柄黑色巨斧,看起來十分孔武有力。

與疤面男子那些青甲兵卒相,呼言道人祭出的黑衣豆兵數量要少不少,但身氣息卻明顯強大許多,并且其雖然面容也都一模一樣,但面具之外的半張臉的神情卻并不呆滞,反而帶有一些拟人的神情變化,似乎頗有靈性。

疤面男子一見此景,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驚訝,心立刻萌生了幾分退意。

他的道兵在品質明顯不及這些黑衣豆兵,況且經過了之前的大規模消耗,已經損失了許多,原本的數量優勢都幾乎已經完全喪失,若真厮殺起來,後果可想而知。

而己方這裏兩名金仙的優勢,也在呼言道人加入後失去,再持續下去,顯然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第 303 章 動一下試試?

第二百九十九章 動一下試試?

眼見劍光游龍浩浩蕩蕩奔湧而至,雲霓嘴唇微動,口一陣輕聲吟唱,雙目之的粉紅之色,逐漸轉為淡金之色,整個人身的氣息也随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高空之的那幅巨大畫卷內,近千名赤足女子身五彩衣衫逐漸朦胧虛化,變作了一身身金色甲胄,其手操持着的琵琶、琴瑟等樂器,也都變作了鎮妖瓶、降魔杵等法器。

原本傳蕩而出令人沉醉的靡靡之音,也轉化為了漫天梵音。

只是頃刻間,整個畫卷之金光燦爛,給人一種寶相莊嚴的堂堂之氣。

“法女翔天,陣殺萬靈!”雲霓眼金光濃郁,口大聲斥道。

其一語既出,巨大畫卷之的金甲法女,盡數脫離畫卷飛舞而出,在半空各處懸停,結成了一座金光流溢的巨*陣。

法陣之,凝聚出一尊高達千丈的天女法相,其面容與雲霓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些許妩媚之色。

其身着金色甲胄,手持一柄凝如實質的金色法劍,朝着挎劍男子的劍光游龍一劍斬擊而去。

呼啦一聲!

漫天金光雲氣在金色法劍的引動之下紛紛朝其狂湧而去,與雪白劍光轟然對撞在了一起。

高空之,轟鳴不斷,漫天金光炸裂開來,将原本的漆黑烏雲全都染成了淡金之色,陣陣狂風四處吹卷,雪白游龍肆意吟嘯。

下方主島廣場之,幾乎所有人都被這聲勢浩大的一幕給震驚到了,紛紛停下手戰事,不約而同地仰頭朝天望去。

略一僵持片刻後,一條條雪白游龍終究還是沖破了金光,湧入了那尊金色法相之內。

“轟隆隆”

一陣滾雷之聲響起,金色法相頓時從央分裂開來,與雪白游龍同時崩裂,炸成了一片星輝般的細碎光芒。

只聽一道如同斷錦裂帛的“哧啦”聲響起。

高空那道已經空無一物的巨大畫卷,頓時從央撕裂開來,在金光劇烈閃動之急速縮小,化作兩截畫軸朝下方飄落下來。

雲霓心口一悶,強忍住那口湧到喉頭鮮血,将斷裂的畫軸收了回來。

此時,白奉義也已經趕到了她的身邊,連忙迎去,關切問道:“師傅,你怎麽樣?”

“沒什麽大礙。”雲霓苦笑一聲,沖其擺了擺手。

白奉義看着她眼流露出來的神色,也是神色一黯,心嘆了口氣。

她知道師傅盡力了,聖傀門是真的保不住了。

不過到了此刻,她反而心一松,釋然開來,臉露出一抹動人笑意,開口說道:“師傅,帶素媛離開吧……徒兒今生能得你這樣的師傅,已經了然無憾了。”

雲霓神色黯然,張了張口,終究說不出別的話來,只得與她相攜着朝廣場飛落了下去。

高空之,挎劍男子見狀,神色略微一松,轉回身對疤面男子說道:

“多謝。”

“陸機道友,重銮那家夥不知道在搞什麽鬼,突然離開了主島,已經出了我的神識感知範圍。”疤面男子擺了擺手,話鋒一轉的說道。

“他是你找來的人,總不至于是臨時起意,奪走了那具不完整的仙傀儡吧?”陸機神色微微一變,目光直視着他,開口問道。

“應該不是,他那一脈師承向來對傀儡之術不感興趣,可能是有別的事情。總之,之後我自會聯系他,将那具仙傀儡給你拿回來。”疤面男子說道。

“最好如此……眼下還是先将這聖傀門徹底解決掉吧。”陸機冷淡說道。

雲霓兩人方一落回廣場,無常盟剩餘的衆人立即圍了來。

“麟三道友,雖說你是此次任務的首領之人,事到如今,你若還要以任務二字壓着我們,強留我們在這裏陪葬,那麽別怪我們臨陣抗命了。”其一人立即說道。

他沒有采用傳音秘術,而是那麽大聲喊了出來,引得周圍一圈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我等能力戰至今,也算仁至義盡了。”

“是啊,此事即便是到盟監察司,我等也是占理的。”

其餘無常盟衆人見狀,也立即出聲附和。

雲霓先是看了一眼,站在白奉義身旁的白素媛,而後又從無常盟衆人身一一掃過,開口說道:“此次任務已經完結,你們現在可以自行離去了。”

說罷,她取出一枚枚儲物戒,分發給了衆人。

這些人拿到報酬之後,略微探查一番後,各個眼露驚喜之色,接着除了白素媛和麟九外,紛紛化為一道遁光,飛離而去。

十方樓衆人和青甲兵卒不知為何,并未出手攔截。

廣場之,很快只剩下了雲霓幾人,和聖傀門的一衆殘兵敗将。

麟九目光在雲霓和白素媛之間游移片刻,顯得有幾分遲疑。

“你也走吧。”雲霓嘆息一聲,對其說道。

麟九沉默片刻之後,沖其一抱拳,飛遁而起,化作一道虹光,長掠而去。

……

距離聖傀門主島數萬裏之外,雷暴海洋的一片空曠海域。

天邊突然雷鳴電閃,白光驟起。

頓時雷鳴聲大響!

一道水缸粗細的雷電光柱從天而降,猛然轟入了下方的海面之,直打得海水劇烈翻騰,巨浪湧動,升起大片大片的白色水霧。

緊接着,一道人影便從雷光之閃現而出,憑空站在了水面之。

此人身材高大,臉覆蓋着一張青色牛首面具,正是韓立。

只見他雙目之光芒一閃,神識驟然放開,将周圍方圓萬裏之內的海域都籠罩了進去。

片刻之後,他眼閃過一絲疑惑。

“難道是我猜錯了,他竟然沒能追來?不對……”韓立喃喃自語了幾句,接着眉頭微微一蹙,朝前方某處望去。

只見其身前百裏外的海面之,虛空泛起陣陣漣漪,接着一團黑色霧氣憑空而生,飛旋而,重銮的身影從逐漸凝聚了出來。

韓立見狀,嘴角微微一扯,雙手一掐法訣,四周雷電光芒再起,身形消失在了雷陣央。

重銮見狀,眼閃過一絲譏諷笑意,身形也再次虛化,從原地消失不見。

……

廣場之,聖傀門殘存下來的不足千人,幾乎每一個身都帶着些傷勢,臉皆是哀容滿布,眼已經沒有多少對生的渴望了。

在他們心,已經做好了和主島一起沉入海底的準備。

“師傅,你們也走吧。”白奉義深深看了一眼白素媛,開口說道。

“老祖……”白素媛眼角閃爍起,晶瑩光芒,喃喃叫道。

“跟着師傅好好修行,修為境界不到時,不要想着報仇之事。”白奉義嘆息一聲,将手臂的儲物镯褪了下來,戴在了她的手腕,叮囑道。

“素媛謹記老祖教誨……”白素媛沉默片刻後,重重點了點頭說道。

“你當真不肯跟我們一起走?若只是帶你們二人,我拼着損耗萬年修為,他們決計擋不住我。”雲霓眉頭緊蹙着,傳音給白奉義。

後者卻只是朝她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雲霓見她心意已決,便也不再強求,一手牽過白素媛,身遁光一亮,便要飛遁離去。

“別人可以走,你不能走!”

在這時,忽然有一道聲音暴喝響起。

雲霓目光一凜,循聲望去,只見那名挎劍男子與疤面男子從十方樓修士後方走了過來,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為他們讓出來一條寬敞的通道。

“怎麽,憑你,想留住妾身?”雲霓冷笑一聲,看向挎劍男子,不無譏諷道。

挎劍男子聞言,眼沒有絲毫神色變化,平靜說道:“看得出來,你與聖傀門關系匪淺,一旦放你離去,日後必成後患。”

疤面男子原本并不贊同與一名金仙進行生死之戰,可在聽到陸機這番話後,心念一轉,也立即下定決心要将雲霓擊殺于此。

他雖然明白,即使是他們二人聯手,想要真正殺死一名金仙也并不容易,但他更不想日後時時刻刻,要擔憂警惕一名金仙的報複。

尤其,是這樣一位實力不俗的金仙。

“原來是連妾身的性命都想要留下,看來是真的對妾身情根深種了,呵呵……可惜呀,妾身早已經有了意人,今日是必須走了。”雲霓幻化出的面容妩媚一笑,擡手輕捋了一下鬓角青絲,頓時展露出萬種風情。

那些混雜在青甲豆兵的十方樓修士,一個個神色恍惚,面露出癡迷之色。

“呔……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使用魅惑之術!”疤面男子口一聲暴喝,斥道。

這一聲喝聲音并不大,但卻清晰無的傳入十方樓衆人耳,讓衆人紛紛打了一個激靈,立時清醒了過來,當即不敢再将目光望向雲霓,心後怕不已。

若不是疤面男子那一聲驚動神魂的低斥,他們只怕在悄無聲息之間,會被那名女子控制,成為她的牽線傀儡。

“沒奈何,只怪你們的人數太多,妾身也只好想辦法從你們那裏借點人手。”雲霓輕笑一聲,開口說道。

她表面看起來輕松,心卻已經盤算着,要激發那極損修為的秘術了。

“師傅,我們為你纏住他們,你們只管離去。”白奉義目光微凝,開口說道。

“哈哈……憑你們這點殘兵敗将,真是大言不慚!”疤面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麽令人捧腹的笑話,放肆大笑道。

未等白奉義說些什麽,聽蒼穹之,忽然響起一道極為洪亮的聲音:

“你且動她們一下試試……”

第 302 章 頹勢

第二百九十八章頹勢

聖傀門修士某處,白素媛一身衣衫都已被鮮血完全染黑,半濕衣衫貼在身子,使其身軀更顯玲珑有致,連如同珍珠一般的雪白耳垂,都結着一粒紅瑪瑙般的血痂。

不過,她身的這些血跡大部分都屬于那些十方樓修士,當也有不少從一旁濺射來的聖傀門修士的鮮血,只有右側手臂的一道傷口,是被一名陰險的十方樓修士偷襲刺傷的。

那一擊原本是奔着她的心口去,千鈞一發之際,多虧白奉義贈與她的那枚桃符發揮了效用,這才只傷了一臂,而保住了她的性命。

她退在人群央,服下最後一枚恢複法力的丹藥,默默蘊化着藥力,心反而沒有了最開始的惶恐和不安。

之前不論是被天魔附身的老祖白松石追殺,還是修行歷練所經歷的厮殺,都是小規模小範圍的捉對戰鬥,與眼前這樣如同石磨碾肉一般的煉獄場景起來,簡直太輕松寫意了。

她身負絕佳資質,自小經歷了家族的冷暖變遷,本性原本不是小女兒作态,此刻的血腥戰鬥,更是激發出了她性格冷厲果敢的一面,連番厮殺下來,反倒讓她原本一直卡在原地的修為瓶頸,有了一絲松動。

白素媛相信,如果這次能夠平安度過,只要回去閉關個十數年,她一定能夠順利破境。

然而,這次還能平安度過嗎?

她一雙美眸閃過一絲陰霾,仰頭朝高空望去。

在萬丈高空方,漫天烏雲之,豁開了一道寬達百丈的巨大空洞,綿延開去數千裏,氣勢恢宏。

空洞之,劍氣翻湧如同萬龍滾壁,攪動得天地元氣混亂不堪,不斷撕扯着虛空,發出陣陣震耳欲聾般的雷鳴聲響。

透過空洞,可以看到一朵大到看不到全貌的雪蓮花影緩緩旋轉,一片片蓮瓣飛出,面星星點點的白色華光凝聚,燦若星辰,從傳出陣陣驚人波動。

一道巨大無的劍影,架在那片星辰白光之,不斷發出“铮铮”銳鳴,卻始終無法下壓而去,更無法破開那朵雪蓮花。

二者這麽僵持着。

雲霓如同一株蓮花般,亭亭立在花影央,手掐法訣,口不斷傳來令人迷醉的輕唱之聲,其眼眸之更是升起一片粉紅之色,整個人都像是籠罩在一層朦朦胧胧的晨光花影之,令人見之傾心,令人見之忘我。

而随着她的輕唱之聲不斷響起,無數赤足女子不斷從花蕊之踏着飛掠而出,腳踩着雪蓮花瓣彈躍而起,飛入高空。

整個雲層之,一片朦胧光芒之展開了一副巨大畫卷,當竟有數百名赤足女子,腰纏彩帶,飛天起舞,有的如孔雀開屏,有的如彩鳳回眸,有的反抱琵琶,有的裙裾飛揚……美不勝收。

若是有凡俗之人得見此景,哪怕只是一眼,神魂便會直接離體而出,飛入畫卷之內,成為那些飛天女子的一絲養料。

即使是修行衆人若是離得太近,只要心念不定,道法不深,下場凡人強不到哪裏去,最多只是多捱個一時半刻,最後也難免魂飛魄散。

畫卷正前方的高空之,陸機依舊是一人一劍,淩空而立。

其身衣衫平整無瑕,即使在高空勁風的吹拂下,也沒有半點褶皺痕跡。

他的整個人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一個人,而像是一柄一絲不茍卻鋒銳無的劍,世間仿佛沒有任何風,能夠在他的身吹起半點漣漪。

他的雙目根本不去看高空的畫卷,而是一直死死盯着雪蓮花影的雲霓,左眼之已經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粉紅之色,右眼之卻仍是清澈如初,沒有半點變化。

數千裏之外的海域之,一柄長逾千丈的九星金劍,在高空光芒閃耀,熠熠生輝,朝着海面的那名疤面男子劈砍了下去。

金劍過處虛空震蕩,層層金色劍影之,浮現出點點熾白光點,仿佛萦繞着一片璀璨奪目的金色星空。

“區區兩名真仙,竟拖住我這麽長時間,足以讓你們吹噓了,只是你們沒這個機會了。”疤面男子身衣衫多有破碎,眼角卻微露譏諷笑意,說道。

說罷,只見其手掌一揮,掌心之浮現出了一面高達丈許的寬大黑旗。

旗面之多有破損,在正位置以金色絲線紋繡着一團團漩渦狀的紋路,四周遍布着道道古樸符,從傳出陣陣令人驚異的強橫氣息。

其雙手緊握旗杆,口一陣吟誦後,猛然一揮。

“嘩啦啦”

黑旗寬大的旗面,如同海面波浪一般劇烈翻湧,獵獵作響,其紋繡的一枚枚符飛出旗面,釋放出刺目的金色光芒,将半片天空都遮蔽了進去。

與此同時,旗面的金色漩渦也如同活過來了一般,一個接着一個劇烈旋轉了起來,直接飛出了旗面,在半空卷動出一片狂暴風浪來。

金劍之裹挾的星空虛影,剛一靠近這些漩渦,立即感受到了一股股極其強大的吸引之力,大片大片地被漩渦吞沒了進去。

随着星空的不斷消減,九星金劍散發出來的威勢也越發減弱起來,等真正落在了黑旗之時,劍身已經縮減到了不足百丈,只是引起旗面一陣震蕩,被反震了回去。

麟九擡手接過倒飛而回的金色大劍,身形不由一個踉跄,感覺周身仙靈力消耗實在太大,此刻運轉起來已經有些不暢了。

“怎麽樣了?”他側過身,向身後問道。

“差不多了……你先恢複一下。”白奉義有些面色蒼白地站起身來,開口說道。

方才她與麟九聯手攻擊疤面男子時,對方故意賣了一個破綻,引她前攻擊,結果反被對方以金環法寶擊左肩,雖有寶物護體未傷及根本,但周身仙靈力卻頓時渙散開來,一時間竟無法調動起來。

所幸麟九及時将她護住,才讓她有了喘息之機,得以服用丹藥來恢複傷勢。

此刻,她左邊肩膀連帶手臂的衣袖已經完全粉碎,是胸前的衣襟也豁開了許多,露出一片晶瑩雪白的柔嫩肌膚。

在其胸前可以看到水藍色的抹胸之下,還包裹着一層層的白色緞帶,将她胸前峰巒原本應有的雄偉風光,硬生生壓下去了幾分。

她與麟九換了位置,來到前方與疤面男子對峙,麟九則取出兩枚丹藥扔入口,全力蘊化起其的藥力來。

疤面男子冷哼一聲,正要飛身前,眼神色卻忽然一變,扭頭朝着聖傀門主島的方向望了過去。

略一沉吟之後,他揮手将那杆黑色大旗收了起來,身遁光亮起,身形從原地消失,瞬間遠遁而去。

“不好!”

白奉義見狀,顧不招呼麟九一聲,連忙朝其追了去。

若是她這邊纏不住此人,令其有機會與那名跨劍男子聯手,那師尊雲霓那邊有危險了。

然而,以她真仙修為的遁速,哪裏追得一名金仙,那疤面男子轉瞬之間,已經來到了跨劍男子身旁。

眼見前方高空的飛天異景,疤面男子眼閃過一絲警惕之色,再一看跨劍男子雙眼之的古怪景象,口發出一聲古怪低斥之聲。

“咄……”

他這一聲低斥,聲音仿佛從喉頭深處傳遞而出,低沉至極卻極具穿透力。

跨劍男子聞聽此聲,左眼之的粉紅之色立即一閃,如同潮水一般消退開來,雙眼同時轉為清明。

只見其一步向前跨出,手長劍驟然掠起,另一手并指從劍身掠過,長劍頓時湧出一道道雪白劍氣,化作一條條白色游龍纏繞着劍身,不斷湧動。

這一式看似是驟起,實則已經積蓄良久。

方才本是他先行醞釀攻擊,只是在發動的關鍵時機,不慎了雲霓的秘術,才遲遲沒能使出,一直壓抑到了現在,但也正是因為壓制時間過長,此時劍身的蓄勢也更加兇猛。

一聲清越龍吟聲傳來!

只見一道足有千丈長的雪白劍氣,撕裂虛空一般從高空一斬而過,那些纏繞在劍身之的白色游龍頓時也漲大百倍,紛紛蜿蜒扭動着朝雲霓這邊撲了過來。

九天之,風雲激變,狂風呼嘯,烏雲湧動,數千條游龍若隐若現地穿行其間,聲勢浩大至極。

身處在雪蓮花影的雲霓,将這一切看在眼,面色雖未變,心卻不由嘆息一聲。

若是普通金仙境修士,被自己的《幻女飛天圖這麽消磨神魂,早已經心神失守,即使不被自己操控,也會淪為無法行動的木偶,根本不會有再戰之力。

可那名跨劍男子心性之堅韌,實在大大出乎她的預料,方才雖看似了自己的秘術,但卻在第一時間封閉了自己的六識,護住了自己的心神。

即使沒有疤面男子出聲打斷,自己想要借此勉強将其禁锢住,也需要至少半刻鐘的時間。

此舉若成,自己騰出手來,先将那疤面男子擊退,此地危局或能解。

如今卻……

第 301 章 冤家路窄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冤家路窄

“喝!”

重銮目光一閃,口一聲低喝,雙臂之肌肉緊繃,手黑色長刀威勢不減,重重劈向了下方的重水真輪。!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重銮只覺雙臂一陣酸麻,一股無法言喻地巨力從刀身之傳來,整個人如同被什麽東西猛地砸了一下,身形便是一滞。

随着後方的潭水不斷湧出,陣陣磅礴的水屬性法則之力滾滾襲來,直壓得他手肘忍不住向懷一收,整個人都要被砸得倒飛出去。

感受到重水真輪傳出的獨特氣息後,重銮神色驟然一變,明明身處下風的他,卻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韓立,沒想到竟然在這裏可以找到你!很好,省的我在趕去古雲大陸了!”

他一語喝罷,雙目之卻突然有幽光亮起,整顆眼珠頓時轉為漆黑之色。

只見其突然張口一吐,一道幽黑絲線從其口飛射而出,一下子沒入了黑刀之。

黑刀刀身劇烈震顫,整個長刀之亮起一層黑色晶光,刀身重量也瞬間暴漲了數倍。

重銮口發出一聲暴喝,周身之有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緩緩溢出,握刀的雙手猛然下壓,居然一下子将重水真輪給逼退了回來。

韓立此時早已經躍出了水面,伸手一招,喚回重水真輪擋在身前,一手持劍懸立高空,與重銮遙遙對峙,冷聲問道:“你知道我?你與方磐之間是什麽關系?”

他雖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什麽身份,但從其能如此完美地發揮出黑刀的真正威力,并能一口叫出他的真名來看,也不難推斷出他是與方磐有關的人。

畢竟進入仙界以後,他都一直用的化名,知道他本名的人實在沒有幾個才對。

如今方磐等當年襲擊自己的三人雖已先後隕落,但那可遠程操控神秘鎖鏈之人,方磐手黑刀的原主人,以及那指使方磐的幕後主使,仍是自己最需要提防之人。

眼前這位,極有可能便是黑刀的原主人,只是不知其與方磐究竟是什麽關系?

“我原本以為我那師弟再如何不濟,殺死他的也至少應該是一個真仙後期修士,可從十方樓那邊收集的資料來看,卻說你只是一名真仙境初期的玄仙。今日一見,你倒的确有些手段。”重銮沒有立即攻過來,而是遠遠望着韓立說道。

“原來你是方磐的師兄,真是失敬了。怎麽,現在來給他報仇了?”韓立心一動,神色不變的說道。

“那個廢物死了死了,我才懶得去管什麽閑事。不過他為了對付你,不惜血本的借走我這柄黑帝屠仙刃,結果給你這小子自作聰明的賤賣了,你說我這主人是不是該出來讨個說法?”重銮目光閃動不停,口卻不緊不慢的說道。

“閣下這刀确實是一柄難得的寶物,在下本想物歸原主,這才将其寄賣于無常盟,看看能否有人認得。如今看來,倒也沒白費一番心思。閣下不必如此客氣,在下本舉手之勞而已。”韓立眨了眨眼睛,淡淡說道。

“呵呵,看來我還要謝謝你了!話說回來,以我對這位師弟的了解,他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追殺你,絕不會無的放矢!另外,你身的隔元法鏈,也是師尊要求必須要取回之物。所以,你可以去死了,放心,為了感謝你,我會盡量給你一個痛快的!”重銮雙眸漆黑如墨,渾身黑霧萦繞,緩緩說道。

其話音剛落,周身萦繞的黑色霧氣狂湧而出,頃刻間将他整個人都淹沒了進去。

緊接着,只見一縷輕風吹拂而過,萦繞在前方的黑霧忽然渙散開來,裏面竟是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韓立的神識早已經将周圍區域籠罩了進去,可在霧氣散開前的那一刻,他也還一直以為重銮藏身在黑霧之。

下一瞬,他身後虛空之忽然有黑霧凝結,尚未成型之際,便有一柄黑色長刀從一穿而出,直刺他的後心。

韓立心念一動,重水真輪倏忽而至,擋在了他的背後。

“铮”的一聲響。

黑刀刀尖卡在了重水真輪的花紋镂空處,與真輪摩擦不斷,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響。

重銮身影從黑霧之緩緩浮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黑刀之萦繞的縷縷黑霧,凝結成一根根纖細至極的黑色鋼針,順着刀尖迸射而出,徑直穿過重水真輪空隙,刺破了韓立衣衫,射向他的身體。

千鈞一發之際,韓立周身金光大作,一枚枚銅錢大小的金色鱗片層層翻起,将他全身都覆蓋了進去。

只聽“釘釘釘”一連串脆響。

那些黑霧鋼針紛紛打在了韓立的金鱗之,被反震得碎裂開來,重新化為了黑色霧氣。

韓立猛一轉身,手長劍橫掃而過,劍鋒之青光大作,一劍将重銮的身軀,攔腰斬成了兩截。

然而,重銮卻只是沖着他嘿嘿一笑,兩截身軀同時虛化,變作了一團煙霧。

韓立心一凜,身遁光一起,瞬間飛掠出數千丈,遠離了那團黑霧。

可還不等他的停下身形,忽然感到背後一陣冰涼,仿佛有一條濕冷滑膩的毒蛇,正貼在他的脊背。

他連忙一掐法訣,背後護體光芒透體而出,頓時将附着在他背的東西逼了出來。

那是一團凝而不散彷如*一般的黑色霧氣,表面生出一根根纖細如發的柔軟觸角,在肆意瘋狂的扭動着,不斷朝着他靠近,似乎想要沖入他的體內一般。

韓立一手探出,凝成了一只青光缭繞的大手,将這團黑霧控制在半空,仔細探查了一番,駭然發現其當竟然蘊含着一絲微弱的法則之力。

只是由于實在太過微弱,以至于他都察覺不出其究竟是哪種屬性的法則之力,不過好在方才他沒有貿然将護體金鱗撤去,才避免了被此物侵入體內。

韓立正驚疑間,那團黑霧周圍突然虛空震動,絲絲縷縷黑色霧氣憑空生出,重銮的身軀再次詭異的從浮現了出來。

不知何時,其面覆蓋的那層黑布已經撤去,露出一張焦黃大臉,張嘴發出“噗”的一聲輕響,一道幽黑絲線閃爍着晶光,驟然射向韓立面門,速度快的驚人。

韓立手長劍立即斜掠而,朝着黑色絲線一斬而去。

青光所至,黑色絲線一觸即斷,直接化為一片黑色星芒,消散開來。

韓立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由一蹙,足尖在虛空一踩,身形爆退。

結果他方一退開,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處,便有一道黑色絲線重新凝聚而出穿刺了過來。

“果然,和之前是一樣的路數,都會在崩毀之後重聚。”韓立心暗道。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身前異變再次發生。

那道重新凝聚出來的黑線,竟然與他手的青色長劍遙遙相連,光芒一閃之下,沿着劍身驟然竄,一下子射入了他的手掌。

韓立只覺得掌心微微一麻,立即貫注心神在體內查看起來,然而除了掌心的感覺之外,再沒有感受到其他異狀。

可越是這樣,他心裏越覺得有些不安。

在此時,他的神識感應之,又察覺到有數道氣息朝着這邊趕了過來,不過卻無法分辨出來是聖傀門的人,還是十方樓的人。

韓立眉頭緊蹙,略一沉吟後,雙手一招,卻将青色長劍和重水真輪全都收了起來。

不管來的是十方樓的人,還是聖傀門的人,他都打算先離開這裏了。

這焦面大漢手段十分詭異,似乎能夠運用某種霧氣法則之力,而他在這裏無法全力施為,束手束腳地實在太吃虧。

緊接着,其雙手一掐法訣,指端之電光閃爍,道道銀色電弧彈射而出,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雷電法陣,将他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只聽一聲霹靂聲響起,數道粗若水桶的銀色電弧,從雷陣心處冒出。

一閃之下,雷陣之韓立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只在空氣留下了淡淡的焦灼氣味。

“嘿嘿,有點意思!那陪你多玩一會!”重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開口說道。

一語說罷,其身影再次籠罩在一片黑色霧氣,消散了開來。

……

另一邊,主島廣場之。

喧嚣仍在繼續,不過動靜之前要小了不少。

聖傀門這一方,所有傀儡已近乎全部損毀,無法繼續參戰,而殘餘存活下來的弟子,也已經死傷過半,原本被包圍而成的巨大圓圈,又縮小了許多。

令人有些動容的是,這些聖傀門修士雖然個個身帶傷,面有戚容,卻沒有一人投降認輸,或是潰逃而去。

所有人的眼,都帶着一絲決然。

這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本是宗門在撤離了部分核心力量之後,留下的與宗門同生共死的死忠力量,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們所有人,都有親眷後人留在撤離的那部分人之。

只要那些人能夠安全,他們自然也無所顧忌了。

與之相對的,十方樓募集來的修士們并沒有占得多大的便宜,不僅在從外至內的攻堅戰死傷大半,其還有不少如同冷焰老祖一樣提前離去,所以此時廣場wài wéi剩下的人數并不算多,三三兩兩分散于密密麻麻的青甲豆兵之。

戰鬥進行到這個時候,雙方厮殺的節奏反而慢了下來。

十方樓來召集來參加此次厮殺之人能活到此刻,自然都不是傻子,他們全都明白,兔子在臨死前的最後反擊是最兇猛的,此時若是逼得太緊,反而會損失更大。

倒不如僵持一陣,将聖傀門衆人的最後一口氣消磨掉,之後再輕松收利。

這麽一來,反倒是疤面男子布下的豆兵,成了絞殺聖傀門殘餘修士的主要力量,沖在了包圍圈的最前端。

第 300 章 刀劍相逢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刀劍相逢

不多時,韓立便重新回到了山谷之。

擡頭望去,見高空的道光柱依然伫立在那裏,面的巨大漩渦也還在悠悠旋轉着。

那名方姓長老也仍舊躺在水潭邊,絲毫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那頭雪獅傀儡則獅頭高昂地守護在他身旁,對于韓立的出現,并沒有生出什麽反應。

韓立略一沉吟,從高空飛落而來,尚未落地,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空間波動,從水潭空的白色漩渦傳了出來。

他連忙停住身形,舉頭朝方望去,只見漩渦之忽然白光大盛,劇烈旋轉了起來。

緊接着,有一道人影從一閃而出,摔落了下來。

此人一身青袍破爛不堪,渾身鮮血淋漓,身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那凄慘模樣簡直與躺在地的方長老一模一樣。

“道友救我……道友救我……”那人一看到韓立的身影,立即大聲疾呼道。

韓立只是瞥了他一眼,眉頭一蹙,将目光移向了漩渦之。

只見漩渦內又是一陣白光湧動,一道黑色人影從一閃而出。

其手拎着一柄黑色長刀,放肆大笑道:“怎麽撇下同伴自己先逃了,這可不像你之前喊着替什麽魯長老報仇的模樣啊?哈哈!”

韓立下打量了那人一眼,目光頓時落在了他手的那柄黑色長刀。

這不正是之前方磐用過,後來被自己在無常盟賤賣掉的那柄黑刀嗎?

“咦,居然還有一個漏之魚?正好沒盡興,那一起收拾了罷。”那人也注意到了韓立,嘿嘿一笑道。

其黑色鬥篷下方,露出半張略帶焦黃的面容,額頭之還戴着某種金屬制的護額,反射着暗青色光芒,卻正是十方樓來人,為首三人之一的重銮。

說罷,其手腕一轉,長刀在半空劃過一道弧光,驟然劈下。

這一刀看似輕描淡寫,可在其劈出的瞬間,刀身表面驟然亮起一圈圈細密靈紋,随後通體黑光大作,數百道淩厲至極的黑色光刃從密密麻麻的飛卷而出,分別朝着韓立和那青袍老者飛射而來。

當然大半沖着韓立而來,只有少部分向那老者而去。

渾身傷痕累累的老者,已經吓得魂飛天外,在重銮說話間,便已回身坐起,憑借着所剩不多的仙靈力,将兩枚銀色圓球拍了出去,在一陣銀光閃動下化出了兩具銀甲傀儡,擋在了身前。

與此同時,他的身青光一閃,一套多有破損的青色木甲,便浮現在了體外。

韓立眉頭一蹙,手腕一轉,一柄青色長劍出現于手。

他單手持劍,朝着那些黑色光刃虛空橫掃而去。

只見其手長劍青光暴漲下,随即幻化出數百道青色劍芒出來,紛紛四散飛掠開來,朝着那些黑色光刃斬擊而去。

“铮铮铮”

一連串金石交擊之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黑色光刃與青色劍芒交擊之下,掀起一輪輪黑青相交的驕陽,随即紛紛崩碎開來,化作了星星點點的兩色光芒。

“道友小心,這黑刃……”在這時,忽聽那青袍老者突然大聲疾呼道。

話未說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那些已經消散開來的黑色光點,竟很快又重新凝聚起來,再次化為一道道黑色光刃,依舊沿着之前的軌跡,朝着兩人飛射而來。

氣勢較之前,竟沒有絲毫衰減!

擋在青袍老者身前的兩具銀甲傀儡手持九節鋼鞭,朝着那些黑色光刃擊打而去,卻被數十道光刃一斬而過,徑直斷得粉碎,接着其體表護體光罩瞬間爆裂,身軀被無數黑色光刃所化洪流沖過,變得千瘡百孔,崩碎了開來。

緊接着,青袍老者身的青甲也被首當其沖的黑色光刃斬得表面靈光狂顫,眼看便要此碎裂。

一旦沒有青甲護持,其肉身暴露在這黑色光刃,恐怕頃刻間便會化為一堆碎肉。

在此關頭,不遠處的那頭雪獅傀儡突然身形一個猛撲,落到了青袍老者身前,兩條前臂一模糊,無數爪影漫天浮現。

“嗤嗤”之聲大作!

爪影與那些黑色光刃方一接觸,密密麻麻的爪影立刻潰散而滅,但也擋住了不少本不多的光刃,剩餘那些則被雪獅傀儡的身軀硬擋了下來。

早已化為一個血人的老者神色微松,但接着口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一下子癱軟在地。

與其相,另一邊的韓立則要從容許多。

但見其手腕擰轉,長劍肆意揮動,密集的劍光立即飛射而出,在其周圍構建出了一片青色劍幕。

那些古怪的黑色光刃不斷擊打在劍幕之,不斷崩碎開來,後又不斷凝聚,繼續劈砍在劍幕之。

如此反複多次後,才靈光消耗殆盡,徹底消散開來。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卻只是發生在重銮一刀劈下的兩三息內而已。

“沒想到,你與那些廢物還不太一樣,還真有點能耐!很好,那看看你能堅持多久!”重銮看着這一幕,舔了舔嘴唇後,怪笑道。

話音落下,他的目光驟然一寒,改單手持刀為雙手握刀,周身之亮起陣陣烏光。

緊接着,見黑刀表面浮現出一層黑色光芒,一條條金色細線從浮現而出,勾畫出一團團古樸符,從傳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恐怖波動。

附近虛空之憑空生出陣陣狂風,席卷着朝刀身之而去,引動天地靈氣狂湧而出,盡數朝着黑刀之湧去。

一時間,靈潮波動,綿綿不絕,有如潮汐。

而随着天地靈氣的不斷湧入,黑色長刀之的金色細線,光芒越來越盛,凝聚而成的符也越來越亮,看起來仿佛要凸出刀身一般。

一*金黑兩色的刺目光暈,朝着周圍散發開來,其夾雜着強烈的法則之力波動,引得整個虛空都為之顫動。

韓立看着眼前這一幕,眉頭緊蹙,心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分明是同樣的一把黑刀,在此人手運用起來,威勢之強竟遠遠不是自己和方磐所能拟的。

莫非,他竟是此黑刀的原主人不成?

這時,重銮口忽然發出一聲暴喝,身形在高空一個擰轉,以自身轉動之力帶動刀身旋轉,朝着韓立猛然劈砍了下來。

只聽“铮”的一聲銳響!

一道巨大的金黑色刀光延長百丈,從高空縱劈而落,刀鋒兩側虛空震蕩,天地靈氣被席卷而空,一股令人驚懼的壓迫之感從不斷湧出。

韓立雙目之精光一閃,一手掐動劍訣,一手持劍朝着方斜撩而去。

長劍劍身之靈紋大亮,顫鳴不斷,一層層青色流光有如實質一般流淌而出,一晃之下,一變二,二變四,頃刻間幻化出數十道青色劍光。

接着所有劍光又紛紛朝間一合,凝聚成一道長達百丈的青色劍影,朝着巨型刀光劈砍而去。

這一劍斬出,幾乎天地色變,所過之處,幾乎将虛空劈開了一般。

高空之,傳來一聲震徹天穹的巨大轟鳴!

刀光劍影,狹路相逢,轟然對撞在了一起。

一股近乎毀天滅地的巨大震蕩波動,引得整個聖傀門主島都震蕩不已,以至于島嶼廣場正在交戰的衆人,都出現了短暫地遲滞,繼而又陷入血腥的厮殺。

連高空之,與十方樓金仙交戰的雲霓等人,也是感受到了主島之傳來的異動,只是由于眼前的戰鬥實在太過兇險,不容許他們有絲毫的分心,故而誰都沒有分神去探查。

“看樣子聖傀門還有些後手嘛,是不知道經不經得起重銮那個瘋子的折騰。”倒是那疤面男子嘿嘿一笑,頗為輕松地自語道。

山谷深潭邊,躺在雪獅傀儡後方的青袍老者,在這股巨大力量沖擊之下,終于口噴出一大口鮮血,雙眼一黑,也昏死了過去。

失去意識之前,他的心感到無限懊悔。

在見識到了韓立的實力後,他早已想到,若是之前沒有将韓立支使開去,而是選擇帶他一起進入禁地,或許另外兩位長老不會戰死,那具仙傀儡也不會被那人奪走了。

不過再如何悔恨,也沒有任何用處了,也只能盼望那名無常盟的道友,能夠戰勝此人了。

“轟”的一聲震天巨響!

韓立的身影從高空之直墜而下,如同隕石一般砸入了谷深潭之內。

幽綠的潭水頓時如同置入了成百千顆水雷一般,炸起數十道高達百丈的巨大水浪。

深潭之內,陷入了一個直徑足有百丈的巨大深坑,使得潭水水面急劇下降,露出大片青石遍布的潭底河床。

而高空重銮的身影,也被反震而來的氣浪沖擊得,不由自主地升入天幕深處。

他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堪堪穩住身形後,立即返身而回,雙足在虛空一踏,朝着谷深潭急速飛掠而下。

其握刀的雙手一緊,朝着餘波未平的水面再度劈砍下來。

在這時,只聽潭水下方,忽然傳來陣陣嗡鳴之聲。

緊接着,一道黑色寶輪劇烈旋轉着破水而出。

寶輪表面,一團水之道紋光芒大作,裹挾着半池潭水一齊湧出,如同一條青色大江逆流而,帶着萬鈞之勢,朝着重銮迎面砸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