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夜鬥

渾身是傷的江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紅毛狐貍…..竟然變成了一根爛拖布,敢情…..自己打了半天,竟是在跟一根兒拖布打?

他整個僵住了……狐貍精不好對付……遠沒他想的那麽簡單,可…..這怎麽可能呢?到底是什麽原理?自己身上的傷口,總不至于是拖布撓出來的吧?

然而……那爛木棍子上的一道道劃痕,像是魔鬼的嘲諷,沒錯….江明撓了半天,只是在撓木棍,而狐貍精…..卻是刀刀見肉,爪爪見血!

這特麽沒法玩!江明腦子木木的,趕緊逃,此處不宜久留!

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屋頂上又跳上來了四只一模一樣的火狐貍,東南西北各一處,壞笑狡黠的看着他,一點點的合攏包圍!

血液幾乎都湧向了大腦,江明有點暈了!沒道理啊?尤教授當時說的很明白,自己身上的閻王火,可以退避一切邪祟,為什麽對這火狐貍絲毫作用也沒?難道…..它也是閻王火不成?

方才自己念咒語,火狐貍根本就是免疫,可見…..這家夥修為多麽深厚,連來自于西方的魔咒都不起作用!

三條尾巴豎起,江明高度緊張的轉圈圈,環視提防,不時的發出喵喵喵的警告,恐吓那幾只狐貍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這除了給自己壯膽外,沒什麽卵用!冷靜!冷靜!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但狐貍們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嗷嗷怪叫着撲了上來!雙方再次扭打成一團!

如果說…..之前江明一個人獨鬥火狐貍的話,屬于張飛戰呂布,雖然打不過,但也不至于完敗!相持耗下去沒問題,冷不丁偷襲還可能翻盤,但四個加起來幹他,這就沒懸念了……五團火從屋頂滾落,砸在地上繼續扭打!

他沒了還手之力,被人家死死的壓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四只狐貍,一只壓一條腿,江明絲毫動彈不得,遍體鱗傷…….宛如活剮了一般!

“喵!喵!喵!”

他絕望的哀嚎着,出師未捷身先死,本以為自己….也算靈畜世界的強者了,結果…..一只KTV的野狐貍,輕松就把他幹掉,江明心不甘呀!

“嘻嘻!勁兒還挺大。”

“若不使出全力,還真對付不了你!”

“死貓,能栽在我手上,你該感到榮幸了…….”

“你還有三條尾巴,真是個稀罕物啊……”

四只狐貍,一人叨叨一句,然而…..卻不像是四個個體在說話,它們渾然就是一個“人”,江明腦子亂極了,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靈畜,竟然…..還能分身!

實力懸殊太大,江明也沒什麽好遺憾的!死就死了吧!無求所謂!他長出一口氣,釋然的看着滿天星辰。這個時候“咯吱”一聲門響,麗麗KTV的門開了,江明側臉瞅去,但見之前…神龛案臺上坐着的那個…..狐頭人身的家夥走了出來,它身高不到一米,搖頭晃屁股的……一臉得意!

一瞬間!江明明白了,自己的咒語為什麽會失效,那是因為根本就沒在有效目标上施展!這狐頭人身的家夥,才是中樞神識!而現在壓着他的四只狐貍,指不定什麽拖布板凳之類變的,怎麽可能會對咒語感冒?

自己也是糊塗,跟這幫家夥打什麽勁兒?直達病竈…..控制了這個狐頭人身才是關鍵!

盡管看透了一切,江明沒有沖動,默默的等待着…..等待這個妖怪,再靠近一些……

狐頭女子走到江明近前,好奇的打量着他,一股濃烈的狐騷味兒撲面而來,嗆的江明直咳嗽!

“咳咳!大仙,我打不過你,能否交個朋友?”江明試探的問。

狐頭女不理他,而是彎下腰….像狗一樣的聞着江明的傷口。

“奇怪?奇怪?你這只貓…..真的能修出人血?”狐頭女手扶着下巴狐疑的嘀咕。

“大仙,我本不是貓,是個人來…..只是中了魔法而已,”江明解釋道。

“是麽?”一聽見這話,狐頭女眼珠一轉兒,咧嘴露出了陰險的壞笑。

沒等江明繼續往下說,這妖怪嗷一聲怪叫朝他哽嗓咽喉啃來,電光火石間,鋒利的狐齒刺透喉管,鮮血如開閘一般奔湧!

江明吭哧着,眼珠子快擠出來了!大口大口的吐着血,靈魂仿佛瞬間要被這狐貍給吸走,彌留的理智控制着自己,嘟囔出了那句咒語:“阿布雷克,吐露吐露絲,門絲咔噠……!”

頃刻間…..那兇殘的臭狐貍身子僵住了,一動也不能動!懵逼的紅眼珠子像燈泡一樣閃閃熠熠,它難以置信,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啥自己不能動了!

呼呼的鮮血還在往外流,狐齒嵌在江明的血管裏,他後悔極了,本想着…..多條朋友多條路,對方本事大,說不定以後能幫助自己,卻忘記了叢林法則,在動物的世界,真沒什麽道理可講的……自己一絲幻象都不該有!這些靈畜,不比強哥和南苑大王它們。

“你…..你,你放開我……”狐貍女身子抖顫着,口齒不清的嘟囔道。

它嘴巴一絲一毫的顫動,帶給江明的都是浩如煙海的劇痛,江明失血過多,感覺生命在快速的流逝……眼前一片模糊的重影,力量越來越弱,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雙方就這樣僵持着,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但死神卻又不帶走江明,就這樣一直耗着,一分一秒的過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脖子以下都沒知覺了,脊柱神經仿佛已被狐貍給咬斷,自己高度癱瘓,成了一只殘貓。甚至于…..連狐貍嘴巴微動帶來的劇痛,也不那麽明顯了,完全處于一種保留神識的無感狀态。

正在這個時候,牆角黑暗處,閃出一道黑影來,瞪着綠幽幽的眼珠子…..吐着紅紅的舌頭,一臉兇狠的朝江明和狐貍女走了過來!

餘光瞥見,那是一條大黑狗,兇神惡煞的樣子…..估計是聞見了血腥味兒也來湊熱鬧了。

江明心說完了,自己現在連呼吸都困難,別說念咒語了!如此這般死定了,原來這星海大院裏,還藏着一只“黃雀”!

“汪嗷!”

一聲怒吼,大黑狗沖了上來,瘋狂的啃咬狐貍女!翻滾扭打間,狐貍的利齒從江明的脖子上被扯拽了下來,那彎鈎獠牙上還帶着二兩多肉,江明感覺自己被斬首了…..只是後脖梗子上還帶點兒皮!

“嗷嗷嗷!嗚嗚!”

“嗷嗷!”

扭打間,這黑狗像瘋了一樣,恨不得把狐貍女撕成碎片,然而片刻後,江明聽見動靜不對,眼珠微轉,瞅見那狐貍女又變成了棗木雕刻,只是上面滿是雪白的劃痕……

大黑狗不死心,拿出啃骨頭的精神繼續啃咬着已經木化的狐貍女,把它咬的面目全非,像是個剝了皮的土豆,而那四只一開始壓制自己的狐貍也不見了蹤影,地上擺着一根拖布把,還有兩柄鐵鍬……

江明微弱的喘息着,喉管大開…..按理說,應該死了才對,但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還沒死?難道…..是因為當年喝了尤教授配置的“太歲水”的原因嗎?

大黑狗锲而不舍,一直把那坨棗木雕咬碎成渣才放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它喘了一會後站起身,一步步又朝江明走來,那綠幽幽的眼珠子依舊兇狠,哈喇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江明默默的看着它,無法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不過……一切無所謂了,聽天由命!

“這位兄弟….謝謝你!”大黑狗走到近前,低聲哼道。

江明身子一顫,聽出來了,眼前這條大黑狗,是個母的!此時喉管已破,無法說話,只能用驚異的眼神看着對方。

“咳…..這妖孽,吃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我的仇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報,你放心…..等你死後,我會找個地方刨坑把你埋了,不讓你暴屍這大院裏……”大黑狗在江明身旁卧下,一臉深沉凝重的說。

……

巧紅死在了地窖中,斜眼男子回到屋內,一邊吃着“豬尾巴”,一邊打開一個紅旗本,翻看着記錄,上面寫着每一個女人的名字,以及入窖的時間,尋思着,再等一星期,就又有一個守宮女煉成了,希望…..那個叫燕子的姑娘,能活到那個時候。

另外…..地爐內差了一位,要趕緊補上,這兩天讓一個叫美娟的妹子抓心撓肝兒的想他,火候差不多了,斜眼男子琢磨着,明天就去星海娛樂城接她回來,培養兩天後入爐。

這些都不是事兒,他所盤算的大計……是把錢攢夠,到了年底,将藍月亮KTV給盤下來,自己當老板,到那時……一切就方便多了,還愁沒“豬尾巴”吃?

他抽着煙,幻想以後美好的生活,發財修行兩不誤,真是換個皇帝也不如啊!

第 49 章 魅影

自從離開了骷髅山,江明開啓了“人生”的新篇章,他無欲無求,豁達釋然,不需要再面對人生的壓力,也不指望能變回人,做一只有“本事”的貓,其實比人好太多。

他查詢茍翠的事,可并非跟尤教授在一起的時候……是為了什麽狗屁的“積德行善”,積他大爺!江明只是好奇,想看透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他堅信…..總能看透的,自己變成貓咪的秘密,也總有一天會揭開,今生無願,但求做個明白貓。

歌城到了淩晨3點多,漆黑空曠,連個出租車也沒了,小妹們都各回各家,再熱鬧…..要等到第二天下午四點以後。

正在他百無聊賴的邁着貓步,在各家KTV房頂上游走時,突然…..一家歌廳漆黑的窗戶內,亮起了暗紅色的……淡淡的光暈。

這光暈不正常,不像是那種霓虹燈的暧昧,透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邪氣,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好奇的朝那個方向瞅。

星海娛樂城裏的KTV歌廳,不像是大城市那種,裝潢的富麗堂皇宛如宮殿,它們基本上都是一間間民房改造成的,挂上牌匾,跟街邊的小飯店無異,只不過因為集中,數量多,規模大,故而遠近聞名。

別的KTV都偃旗息鼓了…..這家麗麗歌廳為啥突然亮起了這麽怪異的燈?雖說劉栓章經常來星海娛樂城玩,但這裏上百家KTV,麗麗這家确實沒來過,它規模小,地方偏,并沒引起村長大人的注意……故而,江明也無從了解這家KTV。

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從房頂跳下,一步步的湊了過去。

爬上那家的窗臺,江明偷偷往裏看,瞅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但見客廳內,收銀臺後的神龛上,擺着一尊奇怪的木雕,竟然是一個長着狐貍腦袋的小女人,不到一米長,正襟危坐,雙目假寐,蘭花指輕捏,宛如打坐的菩薩……兩側紅燭幽燃,那詭異的光暈,正是它發出來的。神龛案臺上還擺着燒雞,豬頭肉,以及切好的香腸。

更令江明感覺懵逼的是,他瞅見…..一對兒上了歲數的男女,光突突的跪在地上,對着這個長着狐貍腦袋的小女人木雕,恭恭敬敬的磕頭,虔誠至極的樣子!嘴裏…..還念叨祈禱着什麽。

有意思有意思!江明吧嗒着嘴,尋思……這倆貨應該就是這家KTV的老板和老板娘,而這尊木雕的狐娘子,應該就是他們的保家仙。

可是…..保家仙這種東西,不應該是活物嗎?怎麽會是一個木雕呢?

另外……小時候也聽老家的人講過,保家仙一般都是黃皮子來充當,頭一回聽說用狐貍來當保家仙的。狐貍這種生物,邪性太大,人類很難“伺候”好,所以從來沒人供奉這種東西。

江明對保家仙這方面并不了解,劉栓章也不清楚,都是舊社會的東西,現在早沒了。但…..即使是祭拜保家仙,你光突突算咋回事?難道,有啥特殊的講究?

朦胧的月光照進窗內,江明好奇的看着,那光着屁股的中年男女,三拜九叩後也不敢擡頭,跪爬着離開了客廳,進了裏間,客廳內……只剩下了那尊狐貍菩薩。

接着…..更令他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那兩盞紅燭中間的狐貍菩薩,竟然動了起來!它微微探下身,捧起那只油乎乎的燒雞,開始大快朵頤,啃了起來……神态動作也不再僵化,根本就是一個活物麽!

江明心一突突,揉了揉眼,心說…..難道自己看錯了,這木雕…..明明就是那種深紅色,不是棗木就是桃木的那種,怎麽可能會動?

再仔細看時,發現…..真的變了,深紅色的“皮膚”,漸漸變成鮮紅,好似一團火,跟自己的閻王火很像,這家夥…..真的是活的,非常人态化的吃東西,并非犬類的趴着幹啃!

他使勁咽了口吐沫…..真是開了眼了,那老皮子,活了100歲,也沒修出個人形來,而眼前這畜生,不但修出了人形,還可以變幻出木雕的身子,真是成精了!

它眉飛色舞的吃着,吃兩口肉,還要喝下案臺上供奉的小洋人優酸乳,再抓起一塊豬頭肉來,十幾分鐘不到的時間,神龛案臺上的吃喝,幾乎被它橫掃一空,因為吃的太快了,還忍不住打了個嗝兒。

江明眨眼看着它,尋思…..這世上,他所見過的獸頭人身的東西,可能就是那水晶棺材裏的鼠臉小女人,而且…..因為并未看到那女子的真容,他也無法确定,那鼠臉面具下的女子,真的就長了一個老鼠腦袋,而眼前這貨…..可是真章兒的!就是獸頭人身!

狐貍小女人吃完燒雞,豬頭肉等貢品後,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也是人類的動作!然後,江明看見,它竟然蹲在那盛放燒雞的盤子上…..唰唰唰的撒了一泡尿!盤子容積有限,尿液都迸濺了出來,立刻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以言狀的騷味,隔着窗戶都飄逸了出來……

擦…..世界之大,無所不有,這東西…..若真是靈物的話,為何還要貪戀人世間的美食?江明想不通。吃完還要往盆裏屙,倒也符合畜生的本性,壞麽!

造完拉完後,這狐貍臉小女人重回原位,正襟打坐,化作木雕,一切如初,若不是看見桌子上的滿目狼藉,真的很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幽幽燃的紅燭也熄滅了,屋內漆黑一片,那一對兒夫婦也沒有出來,整個大院裏…..除了蟲子偶爾的叫聲外,什麽也聽不見。

面對這些匪夷所思的存在,江明還是保持着一顆警惕的心的,盡量不要招惹……偷窺已經完成,想知道內情可以從長計議,明天一解讀店老板的記憶就OK了。

然而,當他跳下窗臺,準備重返屋頂的時候,一轉身,看見身後一片紅彤彤的光影若隐若顯,好似一團鬼火,裏面包裹着什麽東西,離自己3-4米遠!

少時,光影漸淡,江明看清了…..正是那條狐貍!不過….它不再是人身獸頭的模樣,而是變回畜生的形态,周身溢冒着紅瑩瑩的光暈,好似“閻王火”。

“啧啧啧,行啊,臭小子!竟敢偷看姑奶奶吃東西?”狐貍眯縫着媚眼兒,呲着牙,一步步朝江明走了過來。

江明心一突突,眼珠圓睜,渾身的毛登時立起……對方表現出強烈的敵意,一場大戰就在眼前!

但他并不想馬上動手,而是先禮後兵,開口道:“等等!我不想跟你打!”

“咯咯咯咯!”

一聽江明這話,狐貍發出一連串難聽的怪笑,腳步卻沒停下,繼續朝前。

“我來這裏…..是調查一個……”

他話還沒說完,狐貍呼一家夥撲了過來,速度極快,好似一道火蛇!江明嗖的一下閃身躲開,騰挪躍出好幾米。

“媽的!阿布雷克,吐露吐露絲,門絲咔噠……!”見這貨油鹽不進,江明不再客氣,直接念出了咒語。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魔咒念出後,那火狐貍并沒有像老皮子那樣被定住,它還在緊追不舍,鋒利的狐爪唰唰撓過,猶如道道電閃!江明躲閃不及,後背被撓破一個大口子,鮮血登時迸濺了出來!

“喵!”一聲慘叫,他竄上屋頂想逃出娛樂城,誰知…..那只火狐貍,像會瞬間移動一樣,一下子也出現在了屋頂,堵住了江明的去路!

江明腦子嗡嗡作響!碰見硬茬子了,看來…..逃是沒法逃,只能硬杠了!

所幸,那狐貍只是堵住江明的去路,沒有繼續發起攻擊,它擡起前爪,放在自己嘴巴裏舔了舔,一臉驚異的看着江明,喃喃道:“奇怪,你….居然流的是人血,你不是貓?”

趁着這個空檔,江明趕緊給自己洗臉,激發了“狂暴”的狀态,登時速度和力量翻倍提升,閻王火“轟”一家夥燃燒了起來,火苗子直竄2-3米高!

火狐貍吃驚的看着江明,步子微微的往後挪了挪,眼前這只貓太奇怪了,不但“法術”高強,流的….居然還是人血!

即使這樣,江明也沒想要跟它打,他忍着痛,呲着牙,一臉兇狠的說道:“你這狗狐貍!好不講道理!上來就動手!我來這兒,又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狐貍狡黠的眼神,審視着江明,玩味的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眯眼笑道:“不錯!不錯!好久沒碰到你這麽極品的了!連人血都修出來了,一定大補啊!”

說罷,直接又撲了上來,要跟江明拼命,江明不再躲閃,“喵”一聲怒吼!應聲直上,跟火狐貍扭打在了一起!

他算看出來了……在畜生的世界,根本沒什麽道理可講,想溝通?先打贏再說,不是我吃你,就是你吃我!

若是比拼力量和速度,雙方都在伯仲之間,這狐貍果然厲害,江明激發了“閻王火”,竟然不占絲毫優勢,撕扯扭打間,各有損傷,但都保護住自己的哽嗓要害,不讓對方咬中!

但動物之間的打架,也并非全靠力量和速度,技巧也很重要,黑花強在這方面是專家,它技巧高超,手狠心黑,自己都敢單挑一只狗,江明秉承了強哥的衣缽,自然也是陰狠至極,趁着火狐貍一個沒留神,“吭哧”一口咬中了它的脖子!

這一口可狠….幾乎把江明的牙給崩斷,他心納悶兒…..這狐貍的脖子怎麽這麽硬!不像是肉啊!仿佛是咬在了木雕上!

再仔細看時,登時傻眼了!自己咬中的,根本不是什麽火狐貍,而是一根兒…..爛拖布!

第 48 章 村中小屋

巧紅把自己這些年的存款都給了男人,總共17萬,這些錢……本來是她攢下留給兒子上大學,娶媳婦用的。

此時的她,完全失去了理智,什麽兒子不兒子的,早被她忘到爪哇國去了……

然而,這般的付出,卻沒換來男人的真心,這個壞男人,趁巧紅睡覺的時候,打開了一個盒子,從裏面取出一只壁虎來,偷偷放進了她的嘴裏……

熟睡的巧紅渾然不覺,然而一兩天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她開始對正常的食物不感興趣,什麽饅頭,米飯之類的……統統不想吃,吧嗒吧嗒嘴,總尋思着吃點“野味”嘗鮮,卻又不知道自己想吃啥,嗓子眼裏說不出來的別扭!說話也不利索了,總感覺有點“大舌頭”……

斜眼男人家中,別的沒有,蟑螂倒是不少,當着巧紅的面,男人故意踩死了一只,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時的巧紅,還是有點羞恥心的,尋思……人,怎麽會想吃蟑螂?太惡心了!但眼珠子就是不聽使喚,總往那死蟑螂上瞅……心思也在那上面。

男人自己啃着肉包子,一臉意味深長的對巧紅說:“想吃你就吃,別不好意思……”

有了男人這話,巧紅徹底放棄了心理防線,直接走過去,蹲下身,用手撿起了那只死蟑螂……

從此以後,一發不可收,巧紅幹脆不吃正常食物了,每天就是尋找蟑螂,土鼈,甚至蜘蛛…..這種之前她想都不敢想,極度惡心恐懼的存在。

然而…..斜眼男子家雖然髒亂,但小蟲子數量畢竟有限,那東西能有多少肉?很快巧紅就不夠吃了。她已完全喪失了心智,智商跟3-4歲的孩童無異,抱着斜眼男子的大腿,呀呀呀的哭求,求他給自己找蟲子吃……

斜眼男子抽着煙壞笑,帶着巧紅來到了後院,在屋牆後面有一個地窖,木板揭開後,一股濃滞的惡臭飄了出來,登時七八只蟑螂從地窖中鑽出,強烈的吸引了巧紅的眼球!

斜眼男子告訴她,下去吧,下面的蟲子多。巧紅想都沒想,直接踩着木梯鑽進了地窖…….

站在外面的男子随即将木板重新蓋好,叼着煙回到了前院,從此以後…..巧紅再也沒從裏面出來過。

踩着木梯下到地窖中的巧紅,猶如進入超市食品區的小孩子,看見這裏….簡直就是蟑螂和土鼈的王國,興奮不已,然而…..很快她就發現了競争對手,在這地窖中,竟然還有七個和她一樣境地的姐妹,都以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之後,就發生了激烈的毆鬥,整個地窖打開了鍋。

男子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往地窖中傾倒一些從縣城飯館收集來的剩飯,還有泔水,裏面的環境可想而知,然而這些東西,卻不是給她們吃的,她們對人類的食物不感冒,只是為了滋養下面的蟲子……

每當屋內的地板發出咚咚咚的聲音,那便是….那群女人又打起來了。

……

躺在劉栓章家屋頂上的江明,在解讀完劉村長的記憶後,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找不出他要害村長的理由,難道…..僅僅就是幫他結了賬?

村長和茍翠剛剛鬼混的事,江明也“看”到了,以及之前發生的種種,各種跡象表明,茍翠沒有要害村長,也沒表現出精怪的一面,頂多就是貪點小便宜,讓村長多給個1-200塊錢的,但這算什麽?

為什麽….偏偏,要把死女人埋在劉栓章母親的墳中呢?難道真是随機?江明想不出有說服力的理由…..一時間腦袋很疼。

“老皮子,我問你,當初…..那斜眼男子背着的那個死女人,是否和現在的茍翠長得一樣?”江明好奇的問。

老皮子還被魔咒給封住,四肢動彈不得,嘴巴嘟囔道:“說實話,我當時注意力根本不在女屍身上,只是好奇那個男的,因為他的裝扮和斜眼太明顯了…..至于是不是完全一樣,我不确定,那女屍耷拉着個腦袋,頭發散披着,也看不清……”

江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琢磨……背着的女屍和墳中的老太太,難道融為一體了?那會是個什麽樣子?二三十歲融合八九十歲,豈不亂套了?另外…..該不該相信霍大寶的“視角”呢?那墳中現在是空的?還是…..有老太太的屍體?他都拿捏不準。

“好漢呀,要我說…..人是賤的,屎是臭的,髒東西也是一樣的,不收拾一頓是不行的,你要想知道那家夥的來歷,像定我一樣把它定住,撓她個滿臉桃花開,不由得她不說,”老皮子提議道。

“對了,那髒東西害人性命,你也知道吧,”江明皺眉問。

“知道!”老皮子點點頭:“這家夥騙些傻子去她家,然後殺人**血。”

它頓了頓,嘆了口氣繼續說:“我老了,不中用了,以前吧…..我盯着別人,很容易就能蠱惑了對方的心智,現在越來越差勁,根本奈何不了茍翠翠,還被人家拎着鐵鍬差點兒拍死……”

江明思量許久,決定先不從茍翠翠身上下手,也不再糾結那個墳,既然已經發現了男子的行蹤,喜歡去KTV,他決定擒賊先擒王,直接去找他,就在火鳳凰KTV附近等。只要解讀了男子的記憶,一切謎團就都解開了,凡事還是謹慎一些好。

他伸了個懶腰,跳進村長家院子裏,麻利熟練的行竊,把家裏能吃的好東西洗劫了一番,直到吃到肚兒圓,又重新返回屋頂。說也奇怪,自己不知道在那骷髅山洞裏睡了多久,本以為會非常的餓,但吃完劉栓章家冰箱裏的美味,味同嚼蠟,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滿足……

此時的江明并不知道,他那幾年在山洞裏的辟谷沉睡,相當于修行,正如老皮子講的,人世間的美味…..已經不能滿足靈畜的需求了,他需要吃點帶靈性的東西,才能真正吃飽。

而且江明也沒意識到,他其實不是孤獨的,強哥,南苑大王,金剛老六,胖橘這些貓,其實…..都在一直“陪伴”着他。此刻他的速度和力量,是加持了這些貓咪總和的。

江明釋放了老皮子,一路朝縣城的方向跑去,反正自己閑着沒事,耗也耗的起,貓眼看人生,觀其冷暖,查其玄機。

之所以不對茍翠翠施展“引聲讀魂術”,那是因為這種招式雖然厲害,但只對活人管用,對于畜生和異類則毫無效果,茍翠翠是什麽?連尋常的畜生也不是…..

有劉栓章的記憶做鋪墊,江明行動起來方便多了,村子裏…縣城中的一切都摸的“海底透”,中老年人的閱歷,也大大增加了他的見識,可以說受益匪淺!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星海娛樂城,找到了那家KTV。

…….

地窖內又發生了打鬥,斜眼男子來到後院,掀開木板查看裏面的情況。

但見六七個黑乎乎,髒到“登峰造極”的女子,像壁虎一樣或趴在牆上,或倒懸于地窖“天花板”,悉悉索索的游走,倒是外表特征,依舊保持着人類的模樣,只是她們的眼睛都變了,可以像變色龍那般180度獨立的掃描觀察……神情極為呆滞醜惡。

一個姐妹被毆死了……躺在了血泊裏,她的血液不再是紅色,而那種…..仿佛膿汁般的墨綠,無數的蟑螂爬來爬去,情形慘不忍睹。

被弄死的,正是巧紅…..她身材嬌小,鬥不過這些先來的姐妹,在完全秉承“叢林法則”的地窖中,自然處于最悲催的地位,一但矛盾沖突激發,最先挨揍的肯定是她。

斜眼男子查看了下戰況,吧嗒吧嗒嘴,重新蓋好了木板子……

這斜眼男子之所以選擇她們下手,也是吃準了這裏流動性極大,從歌廳離開,很少有人知道她們去了哪兒?歌廳老板也會認為…….其實是覺得薪水不夠,另攀高枝兒,轉戰其他地方了。

将這幾個女子關押在地窖中,并非單純的養着,也不是為了自己享樂,而是一種選拔,在激烈的鬥争中,選拔裏面的“可用之才”,優勝劣汰,适者生存……這人“活”在世上,在哪兒也不容易……

第 47 章 讨厭的人

夜黑風高,毛月高懸,世上絕不會有人發現這條詭異的尾巴,像游蛇一樣在村間小路竄行……

它并沒有進另一個村子,而是鑽入道邊溝壑,滑進一口破爛的陶瓷壇子裏,這陶瓷壇子,就是尋常老百姓家,用來腌鹹菜的那種,不知道誰扔在路邊草坷裏了,也沒人注意。

在壇子內部,不止一條這樣的尾巴“暗流湧動”,滑膩的翻滾,仿佛一窩泥鳅或者黃鳝。

二十分鐘後,車燈閃耀,突突聲傳來……一名身高1米65,體重100斤出頭,左眼有點斜視,帶着眼鏡…..卻沒有眼鏡片的男子,騎着摩托車剛好從這裏路過。

他停下車,跳進草坷,麻利的抱起那個壇子後,放在固定好的鐵架上,然後踩着馬達,揚長而去……

……

縣城的星海歌城,坐落于“褲衩街”南側,M188國道旁,裏面的KTV有上百家,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燈紅酒綠,好不熱鬧。

每天進出的車輛很多,啥牌子的也有,進進出出,大院子俨然就是個緊張的停車場,來晚了連車位都沒,生意極好,門口也都是出租車,等着拉夜活的司機,一般要守到淩晨2點。

……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星海歌城裏,來了一個十分讨厭的客人。40來歲,個子不高,瘦的像幹巴狗,還總喜歡戴一個沒有鏡片的眼鏡,這家夥每次來,都會叫上一個姑娘合唱一個小時,點兒掐的特別準,一到時間馬上閃人,他每次來都是100塊錢的水平,再多了消費不起。

其實這本身也沒啥……因為來這裏的客人,有財大氣粗的金主,也有窮酸的癡漢,沒多有少,你走了馬上有人接生意,倒是不影響什麽。但這家夥,每次總是差幾塊錢,要麽十幾塊,搞的老板很尴尬,100元成了92元,甚至還有87塊錢的時候……所以,各家店都很讨厭他,不願接他生意。磨的麻球煩了,就找一些又老又醜的陪他唱歌。

如果僅僅是這一點,倒也沒什麽,最令歌廳老板不能忍的是,這家夥…..名義上是唱歌,90%的時間,是在跟小妹撇撇侃大山,所說之辭…都是勸姑娘不要再在這個地方上班,幹這種沒前途沒未來的職業,言之鑿鑿,跟靈魂導師一樣。

據接待過他的小妹講述,這家夥口才極差,說話颠三倒四,而且帶有濃重的方言,說球半天也聽不懂。牙黃的跟吃了屎一樣,上面還帶倆韭菜葉,聽他吹牛不如回家買臺收音機……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被他勸說過的姑娘,有好幾個,個把個月後….居然真“幡然醒悟”了,不再繼續在歌廳幹,雖不能說100%,但概率竟高達70%以上!

一開始…..歌廳老板沒發現是他的原因,因為即使這貨喜歡說那些不着邊際的話,但和他唱過歌的姑娘,過後都很惡心讨厭他。這貨口語表達能力太差了,小妹都看不起,活的跟狗一樣的男人,每次都差錢兒,有啥資格說自己?

然而時間長了…..“人才”流失嚴重,慢慢的也就引起了老板們的反思…..感覺這家夥還是有很強的破壞力的,紅太陽,美婷,藍月亮等幾個歌廳…..見他來立馬轟走!還有一家歌廳的老板,直接狠揍了他一頓。

經過這件事,這孫子也變老實了些,幾個月後…..再輾轉其他歌廳的時候,沒有再扯淡的話,但還是喜歡差錢。可你說他沒錢吧…..這段時間,似乎也變得闊綽了些,居然能包廳一下午了!上次村長劉栓章和他偶遇……正是在傍晚7點多,人家結賬的時候,600塊錢差了50……

……

巧紅是藍月亮KTV的一名服務生,年紀也不小了,35歲,離異,還有個7歲的兒子在老家上學,她出來打工,也沒啥一技之長,只能在歌廳裏端茶送水,碰到喜歡唱歌的客人,偶爾合唱幾曲,拿點消費…下班後還鈎織各種刺繡賺點外快。在這兒上班就是熬人一點,收入還是不錯的,一個月多得時候也能入賬7-8000。

作為陪斜眼男人合唱的人之一,她對這個男人也沒啥好感BB叨,BB叨,粘痰沫子起老高……一個勁兒說,手還不老實,十分的令人讨厭!

不過…..說也奇怪,陪過這個家夥幾天後,肩膀上,胳膊上,膝蓋上,被他碰過的地方,總感覺…..熱乎乎的,像是有只手搭在上面游走,甚至“彈鋼琴”,仔細看時……卻又不紅不腫的沒啥。

白天還好,偶爾出現,巧紅以為是錯覺…..但到了夜裏躺下後,這只不老實的“手”又出現了,像是輕輕的抱住了她!

她腦子裏開始頻繁的出現那個讨厭的客人,也不知為什麽…..此時再想起來他,也不覺得那麽讨厭了。甚至還有很多年前,自己和丈夫新婚燕爾,相擁時的那種久違的幸福感……

腦海中的理智在一次次的提醒巧紅:那不過是一個惡心的男人,又沒錢,又醜,完後還斜視,自己怎麽能對他感興趣?真是沒出息啊!惡心死了……但她越是這麽想,那種奇怪感覺越反彈,像是得了強迫症一樣,越是抵觸,越要爆發,最後幹脆無所謂…..徹底沉淪了。

當發現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以後,巧紅每天坐在沙發上等着那個客人來…..巴心巴肝的,而且“症狀”越來越嚴重,別的姐妹也看出了她有心事,問她她也不說,此時的巧紅,理智還沒完全喪失,知道那個“他”是個笑柄,說出來…..很丢人的。

等了好幾天也不見他來,巧紅開始神情恍惚,一個人對着窗子暗自神傷,還默默的掉眼淚,對自己以前的丈夫,即使最恩愛的時候也沒有這樣過……終于有一天,當她離開歌城,準備打的回出租屋的時候,看見了那個斜眼男子,騎着摩托車,就在歌城門口,像是在專門等她一樣……

根本不用人家打招呼,巧紅自己走了過去,直接騎上了人家摩托車的後座……

她緊緊的摟着男人的腰,臉貼在人家後背上,片刻也承受不了分離的痛苦了。感覺…..只要和他在一起,什麽要不要臉的,有沒有沒錢,醜不醜,別人怎麽看,都不重要了。

飒飒的夜風中,這個其貌不揚,戴着個空框眼鏡的斜眼男子,抽着煙,表情冷漠,一語不發,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踩着了摩托揚長而去,帶着巧紅回了自己的家……

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村子裏,巧紅站在那破爛如廢品收購站一般的院子前,沒有絲毫的嫌棄,甚至于她還幻想着嫁給這個男人,給他生兒育女,以後就把家安在這兒…….

進了男人的狗窩,一切都在不言中,巧紅徹底淪陷了…..第二天,她就自行離去,返回自己工作以及租房的地方,辭職,退房,帶上了行李細軟和存款,投奔男人的家中…….

……

冷月高懸,斜眼男子騎着摩托進了一個偏僻的村子,這小村莊離劉栓章家很遠,但也屬于同一個縣。

他把壇子抱回家中,從裏面掏出了那根還在蠕膩滑動的尾巴,也不知道是不是茍翠屁股上斷的那一條,迫不及待的大口啃了起來,像是在吃特大號的豬尾巴……

和鹵出來的豬尾巴不同的是,這根尾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氧化的原因,長滿了細密的疣鱗,跟剛從翠翠屁股上斷裂的時候不同,粗糙了很多,被斜眼男子咬破後,還流出了翠綠色的汁液來。

男子捧着尾巴吃的正香,地磚下…..卻傳來了咚咚咚的敲砸聲,像是…..下面是空的!

斜眼男子心煩的一皺眉,放下了手中淌着綠汁的尾巴,站起身來到了後院。

這後院的環境…..雜亂到了極點,似乎…..這斜眼男子有喜歡收集垃圾的習慣,啤酒瓶,編織袋就不說了,就連廢報紙,爛花盆也被他撿了回來,整個後院,破桌爛椅簡直沒有落腳的地方,空氣中彌漫着垃圾場特有的黴臭味。

在挨着屋牆的水缸旁,地上有一個一平米見方的厚木板子,男子蹲下身,摳住縫隙處,用力把它掀翻開來……

呼一家夥,一股子滔天的惡臭像是井噴的石油一樣,直湧了上來!

第 46 章 奇怪的人

見江明沉吟思慮,老黃皮子說:“好漢啊,恕老身直言,你的本事不在那鬼婆娘之下,完全可以輕松的将其制服,收了她的修為!”

江明不理它,挪着貓步,繞着墳茔轉了幾圈,他所在意的……不是除掉茍翠翠本身,而是想……挖掘背後的秘密。

那騎摩托車,背着茍翠翠來墳地埋屍的男人一定大有蹊跷!像是有意在布一個災局!

經歷了人世間的“大起大落”,和人生的大徹大悟,江明看問題…..不再直來直去,而是學會了聯系因果,除掉一個茍翠翠何難?但幕後黑手找不見,此恨綿綿無絕期,說不定,還會間接的暴露了自己,他要當黃雀,而不是那只暴躁的螳螂。

那背屍的男人,讓他聯想到了自己,也是在肥老鼠的威逼下,将一個個災難降臨在人間,會不會是一樣的呢?不應該簡單的把幕後黑手就定義為他,也有可能,他是霍大寶1.0版,而現在的霍大寶,則是2.0版……

而且江明相信….埋屍在村長母親的墳中,絕對不是偶然。

“老皮子,這個村的村長……平時為人怎麽樣?得罪過什麽人沒有?”江明好奇的問。

老皮子眨着獨眼說:“人嘛,倒還行,有錢….出手也闊綽,就是有點不正經,跟很多家的婆娘都有關系,別人家還有兩個小崽子…..都是他的種,至于得罪過什麽人…..?還真不好說,你就說…..那倆被戴綠帽的漢子,也跟着村長在縣城包工程呢,不少賺,要說得罪,這就說不清了……有時候村長去他們家轉悠,主人家男人還專門避開,假裝不知道……”

“得得得,不說這些,那個背屍的男人,你還記得有什麽特征?多大歲數,身高體貌?”江明皺眉問。

黃鼠狼眨眼嘬着牙花子說:“你別說…..這家夥,還真有點特征,40來歲,身高應該不到1米7,挺瘦,臉上像是抹了煤,黑黢黢的,戴着個眼鏡吧,還沒片片,穿着個大衣,還是裏套外反穿着…….對對對,我想起來了,這家夥左眼有點斜視,非常明顯……”

它頓了頓繼續說:“看得出來,為了埋屍,他是精心打扮的,但左眼的斜視,這….沒法假扮!”

江明微微點點頭,尋思着,或許…..可以在村長的記憶裏,找出這麽個人……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村長在縣城包工程,又那麽好色,鬼知道他得罪了誰?

江明的思維比較發散,雖然說…..這個人能喬裝打扮,又會騎摩托車,明顯比霍大寶強多了,不像傻子,但也不排除……是傀儡的可能,江明決定順藤摸瓜,先找見這個人,然後一點點的往上溯源,看看禍根在哪兒?

他讓老黃皮子又帶着他去村長家,老黃皮子捂着臉上的傷,踉跄的引着路…..遇見江明這個祖宗,可把它折騰壞了。

江明在想…..那人來墳地,直奔村長家母親的墳而來,看來…..是對村長家知根知底,連他母親的名字都知道!平時人們相處,就算再好的朋友,也極少能知道對方父母姓名的,由此可見,雖然沒在村子裏出現過,但關系應該也不遠。有可能是表親……

……

劉村長在大寶家混到了夜裏12點,起身穿戴整齊,抽着小煙,哼着小曲,“神清氣爽”,用他自己的話說…..看東西都清楚了。

茍翠翠掖好了村長給的2000塊錢,還賤嗖嗖的貼心把他送到了門口……

回到了家,老伴早就睡了,他一個人在自己的卧室裏抽着煙,玩着手機,尋思着,還有哪筆款子沒追回來?另外……馬上又要選村長了,為了确保自己還能連任,挨家挨戶一袋米面,食用油,外帶300塊錢,這是少不了的,要說…..這個村子的人口也不少,總有兩三千戶,8000口子,也是筆不小的開支。

不過…..如果連任的話,村子裏還有幾塊地,倒騰一下,裏外裏也是賺翻了,這點成本九牛一毛,所以…..這一次,一定要選上!

正在他點開手機,看着那些無聊的小視頻時,突然…..窗外傳來了一聲奇怪的呼喚。

“劉栓章…劉栓章……!”

村長一愣,皺眉倒抽一口涼氣,這他媽誰叫自己呢?家裏除了老伴和自己外,沒別人了呀,而且…..這聲音好怪,裏外裏透着邪性,不像是人聲。

一時間,這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一臉懵逼,冷不丁的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産生了幻聽?不應該啊……自己雖然不正經,但身子也沒虛到那個程度。

“劉栓章!”

那怪聲又來了,老頭子這次聽的真真的,眼珠子瞪的溜圓,左右來回的轉。

“誰?”

他站起身應了一嗓子,推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裏空無一人,子夜的小風微微吹着,縱然是盛夏時節,依舊感覺到透骨的涼意,尤其是這個點兒。

貓在屋檐上的江明,看着老劉頭緊張的模樣忍俊不禁,他看出來了…..這家夥害怕了,縱然是花甲之年,老油條中的老油條,碰見邪門的事兒…..也是慌了陣腳!

“誰?出來!”

老劉頭抄起一根爐鈎子,四下掃視,偌大的院子裏除了自己的奔馳車外,什麽也沒有,他打開院燈,又到處尋找了一番,依舊沒發現任何古怪的地方。開了院門,街上更是空無一人……

要說這貨,也真是膽小,直接啓動了車子,也不管自己老伴了,開出院子後,鎖好門溜之大吉!

江明趴在村長家的屋頂上,旁邊蹲着老黃皮子,它笑嘻嘻的問:“好漢啊,你這是如何作為?把他吓跑了?”

江明不理它,琢磨着自己的事,這條老黃皮子只是自己的狗,很多事不需要言明,它瞅人類的眼睛,能夠讓人迷魂,而江明的特點是,一句話…..就能把對方的“魄”給勾來,像查生死簿一樣,翻閱這個人的生平。

但…..這條“狗”也要栓好,防止它背後搗亂,江明在“入定冥思”前又念動了咒語,讓老皮子處于“腦血栓”的狀态,躺在屋頂瓦片上一個勁兒的抽搐着……

對于劉栓章這輩子扯淡的事,江明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他針對性極強的在尋找其“生命旅程”中,左眼斜視的人。

一番篩選下,40來歲,身高165,枯瘦,還有斜視…..符合這些個條件的人,還真沒有!也就是說…..可能是江明誤判了,或者…把事情想的太複雜,那個埋屍的男人,只是随機處理的。這….就是一起簡單的殺人案?村長家屬于倒黴?

至于…..茍翠翠為什麽會成那個樣子,是屍體成精?不不不!那太扯了!

又或者說,幕後黑手,在選擇墳的時候,并沒有特異性的考慮是村長的母親?

正在江明思維淩亂的時候……突然!靈光一現,老黃皮子所說的那個男人,在劉栓章的記憶裏出現了!

天吶!他身子一顫,努力的抓住了這條線索,當時的一幕幕猶如電影般在江明的腦海中閃過。

縣裏有一個星海歌城,整個一圈停車場般大的院子裏,全是KTV。

老劉頭是這裏的常客,經常帶着生意上的夥伴來玩,一屋子人,熱熱鬧鬧,推杯換盞,歡聲笑語。

而那個斜視的男人,也正是在一家火鳳凰KTV裏,跟老劉頭照了個面兒。

人的記憶是很奇妙的東西,你見過…忘了,跟你從來沒見過是不一樣的,當是時,這個男人結賬,突然發現自己的錢不夠了,差了50元…..很尴尬,老板娘沒好氣的翻愣着白眼,說了幾句損人的話,周圍看場子的幾個打手也湊了過來……

老劉頭看見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因為50塊錢被別人奚落,男兒生于天地間,一分錢憋倒七尺漢,真是難堪可憐!于是熱心腸的幫他結了“尾款”。

要說….這個斜眼男人,也真是不懂事,連句感謝的話也沒說,低頭就走了……老劉頭也把沒這件事放心上,已經是七八個月前的事了,他早忘的一幹二淨。

也确實如黃鼠狼所說,老劉頭這個人…..雖然色是se了點,但為人真的挺仗義的,生活上誰有難處,能幫就幫一把。從來不計較得失,這也是村裏人願意選他當村長的原因。

但….如此之過節,就是他背着女屍…..埋入村長母親墳中的原因嗎?太不可能吧?難道…..是自己認錯了?并不是這個男人?可轉念一想,又不對,1米65,100斤出頭,40來歲,左眼斜視,沒問題呀,應該就是他!可恩将仇報又是什麽鬼?

……

江明躺在老劉頭家的房頂上分析着案情,而另一面,那根兒從茍翠家鑽出來的尾巴,像是一條蛇,快速的游走,竄過村道,朝另一個村子的方向游竄而去…….

第 45 章 神秘的妖怪

根據犯罪心理學換位思考,将被害者的遺體藏匿于墳茔中,确實是個“好點子”,因為人們日常生活裏,沒人一天閑的沒事幹把墳刨開查看逝者的遺骨,除非是家裏人要遷墳,但這種概率極低。

如若真的發現墳中多了一具屍骸,還不知道要等哪年那月……罪犯早已經消失匿跡,查無可查。

世間的兇殺案都是因為留下了蛛絲馬跡被官家偵破,而這種将屍體藏于墳中的辦法,可謂逆向思維,瞞山過海。

可是…..這裏還有一個問題。将遺體藏于別人家的墳中……這多少,還是有些風險的,因為舊土和新土的顏色不一樣,這個姑且不談,墳頭上多有一些雜草,重新掩埋,必然會留下痕跡,不會像原來那般“天衣無縫”。

如果別人家上墳,發現了端倪,刨開查看,自然就露陷了,除非是天降大雨,将泥土沖刷,新舊土壤看不出來,加之日頭變久,雜草長出……方為萬全。

所以…..即使要往墳裏埋,最起碼也要知根知底,埋那種無主的墳,或者是…..自己家的墳,這樣才安全。而黃鼠狼講,這個背屍的男子,從來沒在附近村子裏出現過,這就耐人尋味了,難道…..僅僅是因為墳主姓茍?屬于嫁到這裏的外鄉人?

再結合之後發生的種種…….霍大寶開棺當晚,那棺材呈現翠綠的模樣,上面還畫着花紋,而且…..棺材內,只有女屍的身體,并無原來墓主人的遺骸,這很詭異,似乎…..女屍被埋進棺材後,發生了不可描述的變化……

雖然自己從人變成貓,又一路挨騙遭坑,見識到了這個世界詭異離奇的另一面,但江明并沒糊塗,他覺得……單純是個死人重疊埋在墳裏,不至于如此,不要說什麽屍變之類,連棺材也發生了變化,這就解釋不清了,所以……他認為,這事兒更像是個陰謀!

這個世界很大,被抛屍荒野的人也不少…..沒聽說過誰能“作妖”,除非……是有懂法術的人在背後搗鬼,借屍發揮,跟林娉娉和小魏一樣,跟……尤教授一樣。雖然…..自己之前遇見的那些爛人,跟眼下的事并無瓜葛,但差不多…應該是一個套路。

江明琢磨着,或許……應該從墓主人的身份找出端倪,順藤摸瓜,詢問老黃鼠狼關于墓主人的事。黃鼠狼說……那墳也是個新墳,年初的時候…..村長的娘死了,老太太活了89歲,風光大葬的埋在了那。

“老太太,姓茍?叫茍翠翠?”江明好奇的問。

黃鼠狼腦袋一顫:“不啊,不姓茍,人家姓杜,這村子裏沒有姓茍的,就是嫁過來的媳婦,也沒有姓茍的…….說實話,100年了,我就沒遇見過一個姓茍的人。”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尋思…..大寶的記憶中,那墓碑上明明寫着茍翠翠,和黃鼠狼說的完全不一樣啊,難道…..墓碑也給改了?這就更邪門了!

“還有…..我問你,你之前跟我說……我來你的地盤上搶食,什麽意思?”江明狐疑的眸光一閃,貓爪再次抓緊了黃鼠狼的哽嗓咽喉。

老皮子吓的魂飛魄散,喳喳顫叫道:“好漢莫發雷霆之怒,慢施虎狼之威,聽老身慢慢道來,其中大有隐情啊!”

這老皮子,每到生死關頭,便用好奇心來勾江明,不讓其對自己下手,茍延殘喘,能多拖一分是一分…….

它咽了口吐沫說:“俗話說的好,狗不過八,雞不過六,這但凡活的年頭長的畜生,都會通人氣,有靈性,更何況我這種活了100歲的老皮子……”

黃鼠狼說,天命所限,畜生的壽命往往很短,但機緣巧合下,總有那些得了造化,“延年益壽”之輩,更何況它這種早些年受地主家香火供奉的“黃大仙”。

既得造化,便要修行,但修行之術……并非作妖害人,相反,要保一方平安,但凡村子裏出現了妖孽奸邪,都要除掉,吸其精華滋養自身,100年來一向如此。

這附近幾個村子,都是老皮子在罩着的,相當于它的莊稼地,縱然有髒東西出沒,那也應該是人家來收割,輪不上江明這個外地貓來搶食。

出現了茍翠翠這個大“貨”,雖然一時吃不掉,但也屬于它的“私有財産”,甚至于,包括江明在內,也被老皮子列入了“肥肉”清單。見江明偷偷潛入茍翠翠家,知道他也在打人家的主意,這才一路跟到樹下,當起了背後的“黃雀”。

“好漢莫要怪我,貓有貓道,狗有狗道,老天生我,總要讓我活下去,這是我們這些靈畜的生存法則,如今落在好漢手上,我無話可說,但求好漢看在我這一把年紀的份上,饒我一條狗命,讓我繼續保這一方百姓的平安……”黃鼠狼說着說着,眼淚還擠呀擠的流了出來。

看着它這一幅奸邪醜惡的嘴臉,江明實在不敢相信其所描述的“深明大義”,還以邪物為食,保一方百姓平安?哄鬼呢?

“呵……”江明微微冷笑:“這世上……哪有那麽多髒東西,要有的話,也是你!”

“诶…..好漢莫要如此講,天下之大,黑白兩面,有陰必有陽,有正亦有邪,聽好漢的聲音,應該年歲不大,小老身我癡長你幾十年,見過的事情多了,我們這些靈畜,靠五谷雜糧,血漿肉食已無法增加壽命,只能以黑制黑,以邪制邪來延年益壽…….”黃鼠狼嘬着牙花子解釋道。

“哼!笑話!妖孽都是吸人靈魄,吃人精血,尤其是小孩子的…….才能增加修為,你再怎麽巧言令色,我也不會相信你!”江明惡狠狠的看着它。

“那是二逼的做法!”黃鼠狼有些激動的說:“竭澤而漁,絕非長久之計!誠然,勾走人的靈魄,吃人的精血,可以增加修為,但必遭天譴,活不長久的!只能逞一時之威……好漢千萬不敢誤入歧途,聽那些散修的野畜胡說八道!”

它頓了頓繼續說:“但求好漢饒我一命,我們一起消滅那個妖孽,小老身願為好漢驅使,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它眼珠轉了一圈後又補充道:“好漢,我活了100來年了,見過的事情很多,可以為你鞍前馬後,出謀劃策,不要殺我呀。”

江明沉吟了片刻,從老皮子身上走了下來,一臉陰狠的冷笑道:“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不過……你可不要給我耍小心眼,如果讓我發現你動歪心思的話……絕對讓你後悔從娘胎裏生下來。”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黃鼠狼身子抖的像是小馬達,眼珠子驚顫的快擠出來。

看着它這幅憐的模樣,江明想起了之前被肥老鼠折磨的自己,這世上的事…..都是靠實力說話,有時候道理是非,完全跟狗屁一樣。

江明覺得…..要想徹底知己知彼,還是應該從那個墳入手,所以…..解除了老皮子的魔咒,讓其引着,帶到那第九大隊裏去看一看…….

……

而另一方面,茍翠翠家中,原來人家大寶父母住的主卧內,傳來了村長和茍翠翠的說話聲,倆人你侬我侬,好不熱鬧。

“翠兒啊,你真好,我只老虎油…….”劉村長笑嘻嘻的說。

“切!開什麽玩笑,你不是跟內個……譚會計打的火熱麽?還只老虎我?呵……”

“诶…..那都是誤會,我跟她沒什麽的,再說…人家是大學生,怎麽能看上我?只是來這裏下鄉鍛煉的,”劉村長嘬着牙花子解釋道。

“呵!那你倒是說說,你喜歡我啥?”翠翠問。

“說不來…..跟你在一起,有一種特別親,特別親的感覺,就像小時候,和媽媽在一起……”六十多歲的老村長,沒羞沒臊的說道。

“呸!”翠翠啐了他一口,嗔道:“你的意思是,嫌我老?”

“不不不,你才多大呀,比我家大閨女也大不了幾歲,我只是說那種感覺,特別親密,哎,我也描述不來,總之,和你待在一起就很舒服……”

村長沒文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境,然而…..他卻根本看不見,那搭在他肩膀上的,一根根翠翠手指的末端,已經呈現出了吸盤狀,還一收一縮的。

“翠兒啊,你能不能….別跟村子裏那些閑漢來往了,你知道不?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村長還惆悵的勸慰了起來。

“噗!行呀,那你跟你老婆離了,娶了我,我就不跟他們來往了,”茍翠翠笑道。

“這個…….”村長一臉為難的樣子。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了,我可不想拆散你的家,你是有頭有臉的人,要是……真喜歡我,就多來看看我,多給我些錢,比說那些屁話有用多了,”茍翠翠嬌嗔道。

這個時候,劉村長的電話響了,趁着老頭子接電話沒留神的契機,這茍翠翠坐在凳子上…..身子扭了扭,後背一條墨綠色的尾巴露了出來。

這尾巴很光滑,沒有毛,像是一層膜狀物裹着的,靈活的卷動,竟然直接……從凳子上折斷,掉了下來,接着…..就像是一條蛇,快速的鑽進了大衣櫃的下面。

…….

江明在老黃鼠狼的引路下,來到了那個…劉村長母親的墳前,但見墓碑上寫着,先妣慈母…杜某花之墓!确實如老皮子所言,根本不存在茍翠翠一說。

此處的環境,周遭的一切…确如霍大寶記憶中的那般,沒有錯!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心說……這什麽貓膩?難道,墓碑上的銘文也改了嗎?

“這墓碑上的文字,有過變化沒?你留心沒留心?”江明皺眉問老黃皮子。

“沒有吧,”老黃皮子吧嗒着嘴,也是一臉懵逼:“墓碑上的文字怎麽改?這都是刻上的。”

江明撓撓耳朵,心說…..如此看來,所謂“茍翠翠之墓”的說法,應該只是借着大寶的眼睛所見,跟那綠幽幽的大棺材一樣,這孫子…..完全被迷魂障眼了!

PS:36個投資了,距離100不遠了,大家沖啊。

第 44 章 家仙

江明“喵嗚”一聲慘叫從樹上掉了下來,根本無暇調整姿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跟眼睛和鼻腔裏刺痛相比,摔疼根本算不得什麽,更加上銷骨焚魂的惡臭,江明只覺得三魂蒸發,七魄俱碎,身體劇烈的抽搐着…..拼命的掙紮,咳嗽,扭滾……

然而…身子像被打了麻醉針,他力氣越來越小,最後…連扭動的勁兒都沒了,只覺得天暈地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嘿嘿嘿嘿……!”

一串陰損奸邪的笑聲傳來,江明還深陷于無盡的疼痛中,大腦一片空白…..不過,他也聽出來了,這笑聲…不是人類的,而是某種動物的聲音。

求生的本能,讓他忍着劇痛…硬把眼睛擠開一道縫,看見了一團黃不拉幾的動物,瞪着兩只猩紅的小眼睛,正在一點點的朝自己靠近!

因為結膜刺痛,視線模糊,他看不清那是啥?但感覺…..像是一只超大號的肥老鼠!

娘的!這什麽東西?等到那家夥離的足夠近時,江明才看明白,原來…..竟然是一只黃鼠狼!

那黃鼠狼挪步至近前,身子直起來,雙手掐腰,一臉得意的笑道:“貓崽子…膽子不小啊,竟敢來我的地盤上撈食?”

江明腦子嗡嗡作響,驚駭的看着它!這黃鼠狼的嗓音沙啞難聽,像是爛木板子門“咯吱咯吱”作響一般,但也能分辨的出……這,好像是個老太太的聲音!

難道…..這家夥,就是那鬼婆娘的真身?是個成精的黃鼠狼?天吶!

江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終于明白了…..剛才那“惡臭原子彈”,一定是這狗東西放屁熏的自己!

“你…..你?你是那鬼婆娘?”江明麻木的嘴巴哆嗦道。

“咳咳!”黃鼠狼咳嗽了兩聲,紅瑩瑩的眼珠子使勁的眨了眨,奸損的聲音再次傳來:“死貓,是不需要知道那麽多的!嘿嘿嘿!”

這家夥笑着,兩只鋒利的小牙顫兒已經露了出來,江明想起來以前在網上看到過的…..黃鼠狼并不吃肉,只是吸血,尤其,喜歡雞血!這家夥露出牙來,看來…..是準備對自己下手了!

“阿布裏克,薩拉薩拉,吐露咕嚕,烏拉烏拉……”情急下,江明趕緊念動了咒語!黃鼠狼身子一顫,登時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了!

江明緊張的心都快吐出來了!沒想到…..生死一線的緊要關頭,這肥老鼠教的咒語,居然還頂用!

“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麽?”黃鼠狼臉色大變,拼命的蠕動掙紮着,但全身關節…..仿佛被打入了鋼釘,只能小幅度的顫動,根本挪不開步子,身形不穩…..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江明使勁咽了口吐沫,懸着的心總算落了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娘的……這魔法咒語本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面對邪祟…..也不得不用了,惡人…..還需惡人磨呀!

黃鼠狼的屁……固然厲害,但這種化學攻擊有時效性,随着新鮮空氣的吸入,江明緩了一會兒後漸漸有了力氣,重新爬了起來,眼睛和鼻子也不像剛才那麽疼了,而那倒黴的黃鼠狼,卻依舊被魔法困住,形如一只“觸電”的标本。

“老弟…老弟!我錯了!我錯了!手下留情啊?我…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黃鼠狼眼珠子瑩瑩的射着紅光,好像激光筆一樣,晃的江明腦仁疼,他知道…..這龜孫,估計還在向自己施法。

以前看過很多關于黃鼠狼的民間故事,說的是…..它的眼珠子很厲害,瞅你一眼,就能控制你的心智,被它“迷”住後,它幹啥,你幹啥,黃鼠狼在土裏刨洞,那些被“迷”住的人,也在自家院子裏“挖坑”,情形慘不忍睹!

然而這還是輕的,更有甚者,它操控着人去上吊,害人性命!方才…..那黃鼠狼朝江明走過來的時候,眼珠子就一個勁兒眨,已經讓他心裏沒底了,不過當時瀕臨絕境,破罐子破摔,他也想不了那麽多……

此一刻,江明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這犢子還在沖自己耍流氓,心中豈能不火大?直接“喵”一嗓子…餓虎撲食般的沖了上去,壓住黃鼠狼,擡手一撓,直接将其連皮帶肉,在臉上劃了個大口子!

江明太狠了,鋒利的貓爪下,那黃鼠狼的眼珠子被撓爆,髒血噴濺,“喳喳喳喳!”的慘叫,整個小山村都回蕩着這畜生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剩下的那支“激光筆”登時就沒電了,小眼珠恢複成了黑幽幽的顏色,不再是那種詭異魅惑的猩紅……

“好漢….饒命啊!饒命啊!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看在我這麽大歲數的份兒上,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被江明壓住的黃鼠狼,椎心泣血的哀求着,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傷口裏,還冒着細密的氣泡,像是鼻腔被撓穿了……江明也沒意識到,自己發狠的一抓,竟然這麽厲害?

“狗東西!留你在世上…..繼續吃人嗎?”江明惡狠狠的瞪着它,猶如猛虎壓住豺狼,身後的三條尾巴,像火焰一樣缭繞搖擺了起來,瑩瑩的火光四溢。

“吃人……?”黃鼠狼忍着劇痛,身子顫了下,連忙喳喳的解釋道:“好漢,你誤會了,我不吃人,我從來不吃人!”

江明不想跟它廢話,直接擡起貓爪準備再補一刀,徹底結果了它,黃鼠狼吓瘋了,撕心裂肺的尖嚎:“好漢你搞錯了!我不是那鬼婆娘!我知道些關于她的事,可以告訴你!”

貓的爪尖…..在距離黃鼠狼額頭不到1cm的距離時,停了下來!江明一臉狠毒的看着它,貓牙一呲:“說!”

“好漢…好漢……”黃鼠狼使勁咽着血沫子,咚咚的心跳順着貓腿傳了上來……它抖顫道:“那個妖怪,我也盯了好久了,以為好漢…..是跟我搶食的,所以,才……發生了誤會!”

它緊張結巴的講道……自從這個鬼婆娘進村,它就注意到了,一直想除掉她,但苦于沒有機會!這家夥還下了個崽子,機敏狡猾,委實不好對付!

“咳…..好漢有所不知,我是這個村子的保家仙,已經快100歲了,這地方一直是我來罩着的…..村子裏平時有啥髒東西騷擾,都是我來解決,唯獨這個禍害……讓老太太我也頭疼啊……”黃鼠狼血糊糊的嘴巴嘟囔道。

江明微微皺眉,尋思什麽保家仙?還100歲了?

“你少特麽廢話!我對你不感興趣,那婆娘到底咋回事?”江明發狠的問。

黃鼠狼一臉悚然道:“邪啊!真邪門啊!要說…..我黃老太太活了100多歲了,就已經夠邪門兒了,她比我還邪!”

老黃鼠狼講,半年前,就在這個村的第九大隊,一個男人深更半夜…..騎着摩托車,馱着個女屍來到墳地,尋摸了一圈後,找見個墳就開始刨了起來。

墳刨開後,打開棺材,将摩托車上的女人放了進去,然後重新蓋棺填土,着實修飾了一番,之後就逃之夭夭!

老黃鼠狼目睹了全過程,唏噓驚嘆不已!

不用說……這個女人一定是這個男人給殺死的,只是……這藏屍的手法委實牛逼,竟然把屍首藏在別人家的墳裏!這他娘的誰能發現?

老皮子活了100多歲了,如此詭異的藏屍手法,還是第一次看見!

之後,又過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那霍家的傻孩子就來了,扛起鍬鎬,把那女屍從棺材裏又給挖了出來!然後背回家。

之後老皮子描述的……跟江明讀取霍大寶的記憶差不多。

聽老皮子交代的還算老實,江明緊摳它脖子的貓爪微微松了些,問道:“根據你的分析,這是個什麽髒東西?”

“不好說呀……!”老皮子嘬着牙花子,嘀咕道:“我也沒見過這種玩意兒,你說…..是殭屍吧,不像,能吃能造,還會下崽子,鬼就更不可能了……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這家夥跟咱倆差不多,都是有點道行的靈體。”

“你放屁!誰特麽給你一樣!”江明怒喝道。

“啊……?”黃鼠狼吓的身子一哆嗦,連忙賠罪:“好漢,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跟我一樣,跟我一樣……”

黃鼠狼恐懼至極,生怕江明再撓它一下一命歸西,這紅毛的祖宗心狠手辣,比下山的猛虎還兇!

“那個….當初埋她的男人,是不是附近村子裏的?”江明問道。

黃鼠狼抖顫的回答:“不…不是……如果,那男人是這附近村子裏的,別說他,就是他爺爺,太爺,我也認識…….”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尋思着…如果不是這附近村子裏的人,又把屍首埋在了本村的第九大隊,這事兒…..似乎沒那麽簡單,知根知底才好操作呀……

第 43 章 棺材西施

然而…..當棺材開啓後,裏面躺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面容姣好,穿着一身黃鵝絨綿坎肩,白襯衣,皮裙,高跟鞋…….

并沒有異味湧出,大寶驚呆了!渾身顫抖…..他,終于見到媳婦了!

雖然年齡大了點,但人樣子很漂亮,大寶心裏一萬個滿意,朦胧的月光下,女人的眼睫毛長長的,朱唇白面,一如睡着的美人。

他背出了女屍,在墳旁平放好,然後又把棺材板子重新蓋上,複土填埋,一如之前的模樣,然後興沖沖的背着女子跑回了家。

回到家中,大寶雖然對女屍喜愛無盡,但也不敢亂動老婆的身體,老婆交代的清楚,不要胡來,等上七七四十九天……

大寶心想…七七四十九天,不就是一個半月麽?很快媳婦就能複活了,自己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不用再受村裏那群鳥人的白眼了……爹啊,您老人家也可以安息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着,每一天……對大寶來說都跟十年似的,他巴心巴肝兒的看着表,一坐一整天,希望表針能走的快點……

有意思的是…..一個星期後,這女屍的肚子,竟然慢慢的鼓了起來,像是懷孕了一樣!大寶有點兒懵逼,之前媳婦交代的話中,沒有關于孩子一說呀?難不成,自己要當爹了?他更加興奮了!還沒出息的摟着媳婦激動的大哭了一通。

過的慢歸過的慢……但四十多天,總算是熬過去了。一天早晨大寶醒來後,發現身旁躺着的老婆不見了,屋外院子裏,還傳來了動靜。

大寶走出門,緊張好奇的看,發現……老婆真的活過來了,正在收拾他這個肮髒的家。

那一刻….大寶激動的雙腿一軟,差點兒沒跪下,大聲叫着媳婦!女子微微擡頭,莞爾的沖他一笑,那樣子…..“美”極了!

這一個半月總算沒白熬,大寶終于和自己的老婆團圓了,雖然老婆的來歷有些不明不白,但自己總算是有妻子的人了。

日子仿佛真的走向了正軌,二流子霍大寶有了媳婦,成了村子裏頭條的新聞。大家都說,這女的雖然年紀比大寶大許多,但模樣總歸是不錯,霍大寶這樣的傻子能讨到媳婦,也算是造化了。

然而,一切,并沒像向大寶想象中的那麽美好,老婆茍翠“嫁”過來後,對大寶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惡劣,經常打罵,下手極狠!有時候揍的大寶三天下不了炕。

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這女人,開始不讓他碰自己,卻跟村裏的閑漢們勾勾搭搭……

原本村民們嫌棄霍大寶,只是歧視他傻,不務正業,現在可好了,大寶成了一個活王八,用村口老張頭的話說,出去買包煙,都能碰見七八個和他有關系的男人。

然而…..這一切還只是剛開始,幾個月後,她居然還生了個孩子,自己在家生的,從來也不抱出去,令大寶發毛的是,那孩子生下來就會說話,叫自己爸爸……

自從“狗子”出生後,兇悍的婆娘對大寶的态度稍微好了些,但依舊是經常打罵,她交給大寶一個任務,就是以找零工,包吃包住為由,騙一些和他智商差不多,略有殘疾的人回家。地點也幫大寶設定好了,就在火車站附近找……

一開始大寶以為,她又……但老婆說的明白,男女不限,老幼不限,前提只是腦子不能太靈光。

大寶問,招這些人回來幹嘛?老婆回應他的則是一頓毒打,告訴他該問的問,不該問的把狗嘴給閉住!

大寶悻悻的領命,開始每天在火車站附近溜達,尋摸所謂的工人。

可能因為傻子和傻子更容易溝通吧,每隔幾天,大寶都能領回來一兩個人來,基本都是那種精神有點障礙的男性,回家後,交給老婆管理。

一開始,這些人在大寶家吃住,幹活,但兩三天後就會神秘的失蹤,然後老婆再讓他出去找新的工人!

大寶納悶兒,這些人都去哪兒了?直到上廁所的時候看見…..茅坑裏一堆堆白嘩嘩的骨頭,像是人的,但又不敢确定。天吶!難道……那些人,大寶登時吓的魂飛魄散,差點兒沒掉屎坑裏。

他回想起…..老婆房間中,到了夜晚的時候,會傳來“嘎嘣”“嘎嘣”的聲音,還有……

他不敢想了,吓壞了!感覺這日子沒法過了!要說…..自己戴綠帽子,挨打挨罵,這些都能忍!但害人性命,這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說不定哪天自己也死在她手裏!

這兇婆娘“賊”的很,只禍害自己騙來的傻子,從來不動村裏的男人,村裏的人,還送了個綽號叫“棺材西施”!

大寶開始嘗試逃跑,但一次次都被兇婆娘給抓回來,等待他的将是“可怕的懲罰”,江明所見的斷指,還算是輕的,那霍大寶身後一片好地方也沒有,連腿也被打半瘸了。

他這一次往山裏的北仙山逃,是聽了村子裏老人們的閑聊,說是…..那崖溝山自然風景區的破廟中住着神仙,早些年可靈呢,只是現在都荒廢了。

大寶想着,逃到了廟中,那兇婆娘畏懼神仙,也就不敢靠近了…..沒成想,還是被茍翠捉了回去……

這傻子有一次還去報了官,官家派人來家裏調查,也沒發現有什麽可疑的地方,茍翠出來解釋,說自己男人腦子有點問題,有臆想症,村裏人都知道…….結果事情也不了了之了。那一回…..翠兒差點沒把他打死!

被當做精神病報案無門,大寶絕望了,這一次逃跑北仙山,他也是孤注一擲拼了!

了解完事情的前後始末,江明躺在樹梢上陣陣唏噓,後背的毛都一聳一聳的,這他娘什麽怪物,好牛啊!也不像是…..林娉娉,小魏那種魔頭。竟然能把作案現場都掩飾的滴水不漏,看來還會妖法!

他還瞎琢磨着,突然!頭頂“噗”一家夥,一股氣液混合物噴了他一腦袋,繼而就是毀天滅地的惡臭和鑽心的刺痛……眼睛裏像噴進了辣椒水!鼻腔裏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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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神秘女子

江明逃到了村口,躲在大槐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本來蘇醒後肚子就餓,讓那死婆娘這麽一踹,更是要死要活的難受了……

想想自己也是傻,幹嘛非要和那個男人說話,跟那個死婆娘搭腔,勾了她的命魂後,想怎麽收拾她……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他緩了好一陣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別他媽從樹上再蹦下她來,那娘們,肯定不是人!

正在他琢磨着,一會兒去偷點東西吃,完後回山裏的時候,突然…..一縷縷的信息,像是放電影一樣湧入了自己的腦子,正是那傻逼男人的,從小到大,以及……跟這個婆娘之間的過往。

江明懵逼的眨眨眼,消化醞釀着,不時驚愕的身子抖一抖!這男的好牛逼啊!他的經歷…….堪比港臺懸疑大片了!

此人姓霍,叫大寶,祖上是木匠,到了他爹這一代開始專營棺材鋪生意,打棺材,賣棺材,捎帶賣些喪葬用品,紙人紙馬之類。

他們家三代單傳,大寶娘死的早,他爹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把霍大寶拉扯大,家境殷實,又疼寵溺愛,讓這霍大寶從小就好吃懶做,游手好閑。

其實…..也不能怪孩子,大寶小的時候發過一次燒,腦子多少給燒壞了些,比其他孩子反應慢,但心地還是善良的,只是學啥也學不會,簡單的打棺材都費勁,更別說算賬了。

眼看孩子一天天長大,大寶爹心裏別提多着急,想給他找一戶人家結婚,但誰不知道他家孩子傻呀,再窮的人家也不願把閨女嫁過去。

大寶雖然腦子慢,但身體是健康的,到了青春期,自然會對異性有想法,他偷看村裏孫寡婦洗澡,拉別人家小媳婦的手,說要做朋友……俨然成了個臭流氓的存在,沒少給他爹惹禍。

本來就這麽養着,倒也沒啥…..老霍頭想着,給兒子多留的點錢,等稍微再大點到了三十歲,哪怕找個二婚的,帶孩子的也行!給老霍家傳宗接代懷一胎就可以。

但人算不如天算,大寶爹一次去縣城的時候,出了車禍,命歸西天,家裏就剩下了大寶一個人,還有幾個幫忙幹活的夥計。

“偌大”的家業大寶也不會打理,任由夥計們騙他,加上自己好吃懶做,沒幾年就把爹留下的錢給敗光了……

他成了村裏出了名的二流子,人們見到他都躲着走,可憐的大寶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過的很可憐。有時候還會去爹的墳上說說話,因為這個世上…..沒一個人願意搭理他。

和這可怕婆娘的遭遇,就發生在從爹的墳地上回來後,晚上他睡覺….半夜突然有尿了,大寶懶,不願去廁所,找個罐頭瓶當夜壺,從床上翻下來就地解決。

就在他重新躺回床上時,黑燈瞎火間……突然發現旁邊多躺了一個人,不知道什麽出現的?芳香撲鼻,竟然還是個女子!

大寶心一顫,這是誰?怎麽躺到自己床上來了?

當晚無星無月,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大寶想拉燈,卻被那女人給攔住了。

女子說:“好端端的,為啥偏要拉燈?”

大寶回答,想看看她長啥樣?

女人接下來的話,極大的刺激了大寶,她說……人家害羞。

這一下子!傻大寶徹底神魂颠倒,沒心沒肺了…..以至于他第二天醒來,都不确定昨晚發生的…..是做夢,還是真實。

第二天,那女人又來了,又是那種神不知鬼不覺的套路,大寶跟人家成了見不得光的夫妻,只能晚上在一起。問那女的是從哪兒來的?叫啥?人家也不說。

一連四五天,每天晚上女子在大概十二點鐘左右的時候就會出現,他吩咐好大寶不要開燈,如果開燈的話,她就不來了。

然而…..到了第六天,大寶黑燈瞎火的等她,女子卻沒有來,足足給大寶鬧心了一黑夜,直到天亮,也沒見那女子的蹤影。

大寶傷心極了!心想…..難道是月亮的原因?這天晚上,天上的月亮足,那女子怕是看見了光,所以不來了。

他開始每天神魂颠倒的等着黑夜的降臨…..其實要說大寶傻,也沒傻實心,他也意識到這女人可能是髒東西,但髒東西又如何?給了他安慰,給了他做男人的尊嚴!這髒東西,比真人要好太多了。

然而…..令他傷心的是,足足等了半個月,那女子也沒來,大寶神經衰弱,沒睡一個好覺,巴心巴肝的等着自己的“媳婦”回來見他。

他想不明白,為啥那女人,就不理他了呢?仔細回憶,自己也沒錯什麽事啊?一切都是嚴格按照她要求的遵行呀。

直到這個月十五那天,情況出現了轉機,傍晚大寶溜達回家的時候,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你對我有情,我對你有意,倘若真要做夫妻,晚上十二點,去村子裏的第九大隊,找到一個叫茍翠翠的墳,把裏面的屍首給挖出來背回家,那就是我。好生照看我七七四十九天,不要胡來,等我醒來後,我就嫁給你!記住,把我挖出來後,墳土複填好,別讓別人看出來……留款愛你的老婆。

大寶看完,腦瓜子嗡嗡作響,心一個勁兒突突!

這所謂的第九大隊,就是村子裏埋死人的地方,這個村一共八個大隊,人們管墳地戲稱為第九大隊。

大寶心亂如麻,看來…..媳婦果真不是活人,不過……人家倒是也敞亮,有啥說啥。他點起一根煙,狠狠的抽了口,對老婆的“愛”早已淹沒了理智,決定嚴格按照紙條上寫的,把老婆請回家!

要說,這大寶還真是慫,女子讓他十二點去,他不敢前,不敢後……一分鐘都不敢弄錯,怕女子再消失不理她。對着表,一直等到十二點,這才拿起鐵鍬鎬頭出了門,朝第九大隊走去。

茍翠翠,這個名字挺有意思,他們村,姓霍的多,劉姓也是大姓,但從來沒聽說過姓茍的,難道…..自己的媳婦,是外路家?嫁過來的?

現在顧不上細想這些了,色壯慫人膽,大寶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接媳婦回家,好好跟自己過日子。

這貨……來到了第九大隊一番好找,竟然在離自己爹的墳不遠處,發現了那個…..叫茍翠翠的墳,還是個新墳。恍惚間…..大寶好像記起了什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一個月前,自己在和爹“唠完嗑”後,感覺尿急,半路上對着一個墳包撒了泡尿,好像……就是這個墳來着,當時呲呲的大黃尿噴的猛,然後…..就喚醒了這墳裏的茍翠翠?大寶如是想着。

要說…..這再傻的人也會分析,這不?大寶終于理清了前因後果……

鎖定了目标後,一番挖掘,終于看到了棺材,這棺材很詭異,竟然是綠色的,上面還布滿了花紋。

大寶家就是開棺材鋪的,多少對棺材的顏色有些了解,黑色棺材,代表着死者是生病,或者遭到了不幸而亡的,紅色棺材,代表着老人無疾而終,基本都是喜喪,白色棺材,代表着死者是未成年或者未出閣的少女,而金色棺材…..則代表着帝王将相,一般不用。

還有一種是原木色棺材,這種棺材基本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家中尚有老人在世,故而不上色……可大寶也沒聽說過有綠色棺材一說。

綠汪汪的棺材板子,在十五月圓的銀灰照應下顯得格外詭異…..上面的花紋,也似煙霧缭繞,一種說不出的邪性感,像是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九色鹿》裏,那種寫意圖騰的模樣。

以前十裏八鄉的棺材都是出自他家,這些年,生意冷淡了,不成想…..別處的棺材鋪子,竟然弄出了這麽多的花樣來。

在打開棺材的一剎那,大寶心裏還是有些發毛的,手有些抖,他害怕看見死人骸骨,或者是腐屍,意識中腦補出了各種可怕的景象……

第 41 章 詭異的人家

這大晚上的…..山上怎麽會有人?江明倒抽一口涼氣。

雖說帝都繁華無比,但周邊地區的發達程度不敢恭維,有些地方甚至很窮……特別是山裏,到了夜晚跟無人區一樣,不該有人呀……

看那倆人鑽出廟後,一人背起了一人,沿着山間小道快速的往山下走,再仔細觀瞧…..好像是一名女子,背着一個男人。

這女子很纖瘦,力量卻奇大!而那男子趴在女人背上一動不動,像個木雕泥塑一般,着實詭異!還有…..這女人走路的姿态…怎麽那麽奇怪呢?卻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

原本江明不想多管閑事,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悄悄的跟上了這一對兒奇怪的男女,他貓腰爬下了山坡,來到谷底,然後一點點的靠近他們。

這自然保護區的路很複雜,若沒有導航想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江明想的很簡單,跟着到一處有人家的地方,混上點吃喝。順便,調查一下…..這倆人什麽情況?

不過這女的跑的可真快!江明保持着100米左右的距離幾乎跟不上,理智告訴他,這娘們…肯定不是人!難不成,也是被強魄了的白眼醒屍,不禁心頭一顫。

自己沉睡太久了,外面世界的情況不得而知,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時的江明心境淡定多了,他經歷了人世間的“起起伏伏”,已心無牽挂,甚至能不能變回人也無所謂了,此時的他,更想搞清楚這個世界的秘密。

江明也想過回到尤教授身邊,經歷所謂的“贖罪”過程,然後變回人,但那真是太辛苦,太危險了!還不如做個逍遙自在的貓,想去哪兒去哪兒,想看啥看啥?如果尤教授知道自己還活着,真想召回去的話,鈴铛裏是會傳聲的,着什麽急?

一路跟着跑了三十多裏,還真來到一處鄉村前,這村子不大,位于山腳下,應該屬于河北地界兒了,江明跟着進了村,尾随到一戶大院人家前。

女子背着男人進了院門,“咣”一聲把門給閉住了。接着,就聽見院子裏傳來了咒罵聲。

“你TM再敢往逃跑,我弄死你!”女人大聲咆哮,院內還傳來了男人窩囊的哭泣聲。

江明倒抽一口涼氣,心說這倆人啥關系呀?兩口子?也不像啊。

他跳上了牆,趴在牆頭上往下看,但見男子坐在地上,一臉驚魂喪魄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這女人約莫四十歲左右,半老徐娘,還略有幾分姿色,男人….則是一個小夥子,二十歲剛出頭的模樣。

要說母子?不至于。但是夫妻的話……年齡相差有點兒大,搞不清他們的關系。

這纖瘦的女人,能背着這百十來斤沉的漢子跑上三十多裏的路,大氣不喘一下…..絕對不是一般的存在,江明仔細觀察,她……并沒有白眼仁。

“咔!”

“啊啊啊啊!”

女子趁男人不注意,猛的一腳踩中了他的手指頭,疼的男人殺豬般的慘叫。

男人在地上蠕動抽搐,女子則雙手掐腰,露出了一臉得意的神情。

“哼!今天的活兒沒完成,這算是對你的懲罰!”女子冷笑着,腳丫子不停的在男人的手指處踩磨。

“我錯了!我錯了!你繞了我吧,嗚嗚…..啊啊啊!”男人劇痛中慘叫哀嚎,令江明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一點反抗的念頭也沒有。

聽這男人嚎嚎的動靜,似乎…還有點癡傻,不像是正常人。

這個時候,這家正房的門縫中,居然還傳出了一聲小孩子的嬉笑:“嘻嘻!娘,爹跑哪兒了,讓你給抓回來了。”

“哼!”女子又狠踩了一腳,轉身向正房走去,男人疼的快瘋了,滿地打滾兒,看得江明都蛋疼,整個村子裏,就聽見他在嚎嚎了。

就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江明瞅見了那個小孩,不禁渾身的毛立了一下,但見那孩子….沒穿衣服,渾身髒兮兮的,模樣只有幾個月大,手裏不知道吃着什麽,一臉笑嘻嘻的往外看。

雖然只有一晃眼的工夫,開門關門間……江明有些懷疑人生了,這家夥…不可能啊!這麽小的孩子,怎麽能站立呢?而且說出的話,完全是7-8歲孩子的言語啊。

男人躺在地上喘息着,疼痛綿綿不絕,哈喇子都流了一地,手指頭都腫成香腸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正房屋內,響起了電視的聲音,女人故意把聲音調的挺大,掩蓋住男人的呻吟……

江明泛着嘀咕,思索着因果……通過這小孩子的話,可以得知二人是夫妻關系,這孩子管他叫爹呢。可…..為啥這樣對自己的丈夫啊?難道…..就因為他傻?那你當初為啥嫁他呀?什麽任務沒完成……讓你這樣懲罰他?

男人茍延殘喘了一會兒後,站起身,灰溜溜的去了南廂房,打開了燈。江明跳下院子,趴在窗臺上往裏看,但見屋內寒酸破敗,破桌爛椅還有一張髒兮兮的床,若隐若無的尿臭和汗臭滲了出來……

這人可夠埋汰的……然而令江明不可思議…甚至有些發毛的是,他看見屋內,還有一口沒有完工的棺材,基本上已經成型了,但還沒抹漆,暴露着原木的顏色。地上還有許多斧鑿鋸子,以及墨鬥線之類,這哪裏像是人住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個加工棺材的小作坊。

牆角還擺着一堆禾木杆子,以及紙人紙馬的半成品,地上零星撒着紙錢……委實邪性可怖!

大千世界,無所不奇,江明就是個深有體會者,但眼前所見,有點兒超乎他的理解範疇,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家呢?

想調查清楚這一切并非難事,三頭肥老鼠也好,尤教授也罷,雖然給他帶來了一系列的噩運,但也無形中教會了江明一身的本領。只要跟這個男人搭上一句話,他回應了……那就會像安老板一樣,把記憶裏的東西統統的“說”出來!

江明看見男子趴在桌子上傷心難過的哭着,手下意識的拉開了抽屜,裏面有一個發黴的饅頭,他拿了起來,含淚抖顫機械的啃着,情形俨然凄慘到了極點……

“喵嗚…..”江明輕喵了一聲,頭頂開房門,走了進去。

他是一只貓,不用擔心別的,男子看見了他,那哭紅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吃驚,繼而轉為和藹,确認了眼神,這男子,不像是個壞人。

男人以為…..江明是來讨食的,艱難的撕下了一小塊饅頭,扔了過去,他的一根手指斷了,動作十分的笨拙。

江明低頭看了看那一小塊饅頭,沖男子眨眨眼,尋思了片刻後,用人類的語言說:“老鐵,我是來救你的,別叫喚!讓那婆姨聽見了,你就死定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看見貓咪會說話,男人眼珠子快擠出來了,他手中的饅頭落地,嘴唇哆嗦的也跟觸電一樣。

看樣子…..也沒傻透啊,可是…你丫的咋不說話呢?江明看着他都着急!他不回應,江明就沒辦法控制他的命魂!

“別緊張哈!我是一只神貓,”江明嘟囔道。

男人更緊張了,身子開始微微的往後移,一個沒坐穩,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你…你……你!”男人擡手指着江明,眼睛的眸光卻在一點點上移。

這個時候,江明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兒,尾巴上的長毛,像是接收信號的觸手一般,感受到了…..身後似乎有東西。

一瞬間,他的血液凝固了,還沒等來得及扭頭,肚子上就被狠狠的踢了一腳,登時身體彈飛…….撞到了屋內的房梁上!

這一腳,差點沒把江明的腸子給踢斷,其力道……絲毫不亞于小魏那個殺貓狂魔!

“喵!”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踢飛轉身之際,江明看見…是那個可怕的婆娘,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狠呆呆的看着屋內的男人。

“你剛才跟誰說話呢?”女子發狠的問。

男人抖顫成了電麻雞,嘴巴哆嗦道:“沒…沒誰,我自言自語呢。”

“去你的!”女子走到近前,又是一腳,踢到了男人的臉上。江明趁着這個空檔,忍着劇痛,跐溜一下鑽出了這可怕的屋子!

他一溜煙兒上了牆,然後快速的逃離,肚子裏翻江倒海的痛,心說自己這不是吃飽撐的嗎?管這閑事幹啥?這傻男人也真是廢物!不說回應一聲,你不回應……怎麽知道你的苦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