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麻煩事

玉琴池臉上的表情迅速消失,又很快換上了高興的模樣,快步走過來,就像是剛看到她們一樣激動。

“你們沒事,太好了!”

“沒受傷吧?快,我們離開這裏,此地不宜久留。”

卿瑤音上下快速檢查了一下玉琴池,發現她并沒有什麽異樣,這才松了一口氣。

三人離開斷情崖之後不久,從斷情崖之下飛上來一個男子,王者歸來般的氣勢,衣角無風自動,猶如九天上的神砥,傲然自立。

這不正是百裏池淵嗎?

百裏池淵環視了一圈,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這裏,還有其他人的氣息,而且剛走不久,不止一個人,會是誰在這大清早的來斷情崖?

顧不得做出過多思考,遠處已經傳來了人們說話交談的聲音,百裏池淵深深地看了一眼斷情崖,悄然離去,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的痕跡。

蘇暮澈帶着手下匆匆趕來斷情崖,自他回來之後,派人秘密搜查了整個京都,都沒有發現卿瑤音她們的蹤跡,而且,城門早就被皇帝給封上了,卿瑤音不可能在那之前出去。

這麽說下來,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斷情崖!

蘇暮澈想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快要天亮了,斷情崖夜晚被迷霧包圍,就連他也不能從其中全身而退。

記得當時他只不過是半個身子進去迷霧之中,就被其中的那股陰暗的力量吓到了,無法言說,簡直就像是地獄中的惡魔,千百年來不見人氣,一見,便要将其全部吞噬。

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悸。

希望是他的判斷錯誤了,蘇暮澈寧願是他的手下辦事不利,也不願意相信卿瑤音在斷情崖上過了一晚。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

不遠處,幾顆彼岸花被壓的倒向一旁,紅色的汁液染在土地,如同鮮血一樣詭異。

蘇暮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感覺,好像耳目都被封閉了一樣,他聽到自己對手下吩咐。

“素質仔細搜索,不要放過一寸土地。”

蘇暮澈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回過神的,在手下搜索的一個時辰裏,自己就好像是完全廢了一樣。

只是直直的盯着那裏,紋絲不動,仿佛一個向往光明的惡魔,只能遠觀,不可近觸,難道卿瑤音就這樣死了嗎?

蘇暮澈突然有些害怕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女生有感覺哇,剛剛發現就要失去,還未萌芽就被扼殺在搖籃裏,如此殘忍。

“報,在東側的一個山洞裏發現了生火的痕跡,初步推斷是昨天晚上生起的。”

“嗯。”

蘇暮澈回了一聲,沒有說別的,他現在已經麻木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就像是卿瑤音真的遭遇不測了一樣。蘇暮澈不知道的是,卿瑤音三人現在正在滿是士兵的京都之中易容準備先找個客棧休息,目前看來,并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心情從持續的低落中緩過來,蘇暮澈擡起頭,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但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一樣。

他不是傻子,為什麽自己的産業突然出事需要自己馬上連夜趕過去處理,又為什麽,他剛一走,那宮裏就出了事情。

皇帝一直不屑于搭理他,都置之不理了這麽多年,怎麽又會恰好在昨天注意到他,那烏梅院多年無人問津,哪來的宮女去打掃?

這一切的一切,分明就是有人計劃好的。

想過這一切,蘇暮澈在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人選,眸色變得深沉下來。

“那個宮女調查出來沒有?到底是誰!”

蘇暮澈大聲問到,語氣中似乎隐藏了巨大的怒氣。

既然他無力挽回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但至少還有機會去阻攔還沒有發生的!

“這個……還沒有,那宮女似乎是被人有意隐藏了起來,宮裏的登記冊子上并沒有那個宮女的名字,反而,像是突然出現,被人僞裝的。”

“哦?”

蘇暮澈冷笑一聲,做的還挺嚴謹,以為這樣他就沒辦法了嗎?

“走吧,留下幾個人在這裏守着,順便把那些東西都收拾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是!”

手下抱拳恭敬的回答,蘇暮澈轉身潇灑離去,帶着一種似曾相識的堅定。

蘇檀從來不重視蘇暮澈,但是礙于蘇暮澈皇子的身份也不能太過忽略,當初只是因為斷情崖偏僻無人,随手扔給蘇暮澈,堵住世人的嘴罷了。

想必蘇檀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斷情崖之下,隐藏了怎樣一個神秘的世界。

當然,蘇暮澈也不知道。

心中萬分沮喪的蘇暮澈在大街上漫步,天空中的烏雲密布,雷聲轟鳴,豆大的雨點傾盆澆下,蘇暮澈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一樣,心裏變得十分麻木。

身上的衣衫不過片刻便被淋的透濕,但這些,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涼。

忽然手臂上一緊,蘇暮澈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拉進了一家客棧,離開了雨中,陡然進入溫暖的客棧,蘇暮澈擡起一雙眼,臉上的水順着衣襟滑落,不知道是不是墜落的雨水。

然而……他看到了什麽?

蘇暮澈一愣,而後迅速将卿瑤音擁入懷裏,踏踏實實的肉感告訴他,這不是幻覺。

下一刻,頭頂上卿瑤音的咆哮聲便傳來了。

“你幹什麽,給我滾開!”

卿瑤音一巴掌揮開了蘇暮澈,嫌棄的站在一旁,這家夥,是發癔症嗎?

蘇暮澈吸了吸鼻子,很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噴嚏。

“說好的長期飯票,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要是真的的話,那我多虧!”

不說還好,這一說,卿瑤音就忍不住的生氣。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我能有那麽多麻煩事嗎?啊!?現在又轉過來說我,臉皮真厚,我都懷疑這萬齊國當初建立城牆的時候,是不是用你的臉皮所以才那麽堅硬。”

“我……”

“我什麽我。”卿瑤音一邊給蘇暮澈開了間房間,一邊把他拉進去,一邊還不斷的損着他。

“真不知道你這個皇子是怎麽當的,權利一丁點沒有,仇人倒是不少,修為又不高,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第 47 章 突破

體內的玄力猶如開了挂一樣,橫沖直撞,一路通暢無阻,一直困擾着卿瑤音的那個屏障,就像是石頭碰到了雞蛋上,不堪一擊。

這還沒完,踏入飛雲境之後,那股力量絲毫未減,飛雲境初階,穩步上升。

卿瑤音閉着眼睛感覺這次提升帶給她的收獲,任由玄力不斷的沖刷着體內的經脈,将體內的雜質一點一點排除,忽然,卿瑤音皺了皺眉頭,表情好像有些痛苦。

被迫從提升中中斷,修為停留在了飛雲境初階,洶湧的玄力歸于平靜,卿瑤音一臉不爽,這種感覺真讓人心煩,難道這看起來分外高大上的星辰圖就蘊含了這麽點能量?

牆壁上的星辰圖不複之前的模樣,灰暗無光。

卿瑤音意猶未盡的看了看星辰圖,擡腳向更深處走去,既然這裏出現的第一個東西就能讓她提升一個境界的修為,那麽後面出現的會不會更厲害。

要知道,從辟心境到飛雲境,有多少人是在修煉上耗費了畢生精力也跨不過去,若是有人知道卿瑤音如此輕易便提升了一個境界,恐怕會活活氣暈過去!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進入這迷霧中的,若不是這次若發生的事情,卿瑤音也不會因禍得福。

看來,那句世界總是給敢冒險的人準備的,說的沒錯啊。

在卿瑤音走過之後,黑暗中,一雙翠綠色的眼睛散發着幽幽光芒,深深地看了一眼卿瑤音的背影,顯現出人性化的笑意。

畫面定格,迷霧散了一些,空曠的建築物裏突然傳來“蹬蹬蹬”的匆匆的腳步聲。

卿瑤音慌亂跑出來,未做任何停留,臉上的表情凝重,迅速離開這裏,那速度,就像是有什麽兇猛魔獸在後面緊追一樣。

太陽慢慢升起,清晨的陽光并不暖和,卻很明亮,驅散了地面的陰冷和人心的險惡,只餘下空曠的山和那深不見底,連太陽的光芒也撒不下去的黑色深淵。

卿瑤音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她怎麽沒有早點意識到,白天的斷情崖是正常的,而自己昨天晚上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在迷霧之中,迷霧于清晨散去,其中的東西自然也會随之消失。

如果自己當時再繼續深入下去的話,會不會就出不來了?

“娘親!”

卿小北自茂密的彼岸花中露出腦袋,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渲染着周圍的彼岸花仿佛都開得更豔了。

“小北!快過來。”

卿瑤音一把抱住跑過來的卿小北,臉上帶着劫後餘生的害怕。

心“撲通撲通”的劇烈的跳着,卿瑤音摸着卿小北的腦袋,抱的越來越緊,她想不到,若是昨天晚上不小心失去了卿小北,那她以後該怎麽活下去。

“娘親,你太胖啦,抱的小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卿小北故意聲嘶力竭的喊出來,把卿瑤音吓得夠嗆,急忙放開之後才發現卿小北臉上滿臉笑意。

“诶,你個小屁孩,是不是找打?”

卿瑤音裝作要打的模樣,卿小北輕輕後退一步,臉上的笑容不減,滿臉的自信,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娘親啊,小北知道你下不去手,這樣裝出來的真的好幼稚哦。”

卿瑤音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卿小北,這小子怎麽和平日裏不太一樣啊。

“小北,和娘親說,你昨天晚上在那迷霧之中遇到了什麽?”

卿小北摸着下巴,做出認真思考的深沉模樣,把卿瑤音看的有些心急啊。

“這個嘛,娘親,小北在裏面遇到了一個很和藹的婆婆。”

“和藹的婆婆?”

“是啊,婆婆不光摸小北頭發,還傳授了小北通靈的能力。”

“什麽,怎麽這麽好?!”

卿瑤音有些心裏不平衡了,憑什麽自己遇到的就是兇猛惡毒的蛟蛇,卿小北遇到的就是和藹的老婆婆,就算是卿小北第一眼看上去比較可愛,也不能這麽偏心吧?

難道說迷霧還有人工智能的作用?卿瑤音心裏不平衡了。

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卿瑤音很疑惑。

“小北啊,通靈的能力不是指人類和非人類之間可以溝通嗎,比如說什麽妖獸,魔獸和鬼神之類的東西,那你剛才是怎麽知道娘親下不去手,是裝裝樣子呢?”

“這個……小北也不知道哇。”

卿小北苦惱着臉,皺着小眉頭,小白從卿小北的懷中探出頭來,張牙舞爪的叫喚了幾聲。

“吱吱吱。”

“什麽?”卿小北似乎是沒有聽清楚,又一次問到,可能是卿小北剛剛被賦予了這項能力,運用起來還不太娴熟。

“吱吱吱,吱吱。”

小白又說了一遍。

卿小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嗯,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卿瑤音在一旁看的疑惑,又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不敢随便打斷,看到他們兩個一人一獸之間兩種語言的交談,忍不住開口問到。

“小北,小白剛剛和你說什麽了?”

“小白說,可能是因為小北和娘親太熟悉了,所以小北才能模糊的感覺到娘親在想什麽。”

“我去,這技能,簡直不能太厲害,那照這麽說的話,是不是這個技能還可以升級?最終就可以看到所有人心裏的真實想法?”

“理論上是這樣的。”

卿小北一臉嫌棄的看着卿瑤音,這個娘親會不會是假的,怎麽比他還幼稚?

“那這不是無敵了!”

卿瑤音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之中,給卿小北構建了一個完美的未來,完全忽略了提升修為是如何的困難,卿小北如果想要修煉到那個時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哇。

兩人坐在地上,笑着交流着昨天晚上在迷霧中遇到的東西。

玉琴池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已經很久了,靜靜的沒說話,她開始有點懷疑,卿瑤音她們的生活,她真的融入進去了嗎?

卿瑤音正興奮着,一擡頭看到不遠處的玉琴池,心中的欣喜溢于言表,急忙招呼她。

“快來快來。”

第 46 章 大機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卿瑤音已經開始微微有些喘了,而蛟蛇則是越打越有感覺,眼中重新升起了玩味,和之前不同的是,現在它的眼神裏,還有濃濃的玩味。

愚蠢而又弱小的人類,敢冒犯它的威嚴,它會讓她知道,這個決定有多麽可笑。

卿瑤音握着長刀的手藏在衣袖中,微微顫抖着,只這一個細小的動作便可以看出來,當前,卿瑤音是落了下風的。

這蛟蛇的力氣太大了,而且它還不知道在這迷霧中生存了多久,早就适應了,而自己剛剛來到這種環境之中,行動什麽的,頗受限制啊!

卿瑤音差點就要仰天長嘯,無語問蒼天了,為什麽要這樣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卿瑤音一邊要盯緊了蛟蛇的毒牙,一邊還要警惕着那隐藏在迷霧之中的蛇尾,扔掉手中的長刀,迅速的換了一柄長劍。

劍身流暢,閃着寒光,深深的血槽散發出嗜血的氣息,這是卿瑤音之前在一個想要偷襲她的人身上搶來的,這還是第一次用。

沒辦法,最厲害的神劍還在江濯那裏煉制,卿瑤音準備這次參加完比賽之後再去拿的,只能先用這一把湊數了。

不過,令卿瑤音有些意外的是,這把劍一拿出來,蛟蛇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妙,卿瑤音也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胸口的玉佩越來越燙,似乎是在催促着卿瑤音,時間緊迫,一人一蛇再一次纏鬥在一起。

打蛇打七寸,這是亘古不變的法則。

卿瑤音一邊尋找着蛟蛇的七寸,一邊躲過甩過來的蛇尾,蛟蛇一擊落空,蛇尾落到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卿瑤音眼前一亮,這一下,蛟蛇正好把自己的七寸暴露在卿瑤音眼前,卿瑤音迅速出手,手中劍直指蛟蛇。

沒想到,蛟蛇突然轉身,尖利的毒牙迅速在卿瑤音眼前放大,乳白色的毒液噴湧而出,差一點就要把卿瑤音澆了一個劈頭蓋臉。

濃濃的刺激性氣味從中傳來,卿瑤音只好放棄這一擊,迅速向一旁躲開。

毒液灑在地上,卿瑤音掃了一眼。

地面迅速被腐蝕,被毒液澆到的地方先是發黑,然後幹癟冒煙,慢慢陷下去。

但是,臺階上的地面,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到這一幕,卿瑤音想起來,在之前的打鬥之中,那蛟蛇好像總是有意無意的不會太靠近臺階及以上的地方……

蛟蛇轉過身看着卿瑤音,這一次,可以從它的眼中明顯的看出玩味和興奮。

剛才那一擊,不光是把毒液灑到了地上,還噴濺到了蛟蛇系列的身上。

顯然,蛟蛇對于自己的毒液有免疫作用,一點反應都沒有,看到卿瑤音被自己打的節節敗退,越來越激動,又一次撲了上來。

毫無身法和技巧。

因為它發現,這個女子根本奈何不了它!

蛇尾再一次甩過來,越來越近,卿瑤音甚至都能感覺到上面傳來的陰冷的氣息了。

卿瑤音沒有動,手中握劍的力度越來越大,用力到指尖都有些微微泛白,她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蛇尾馬上就要砸到卿瑤音身上了,蛟蛇看着,臉上竟然表現出了人性化的笑容。

忽然,卿瑤音看着蛟蛇笑了,笑的無辜又可愛。縱身一跳,卿瑤音跳上臺階,并且向後面迅速跑了幾步。

若是蛟蛇敢上來的話,她可不要找死,畢竟命最重要!

果然,蛟蛇看到卿瑤音跳上了臺階,馬上就要砸下來的蛇尾迅速停住。

蛟蛇的臉上先是一愣,然後震驚,最後是無法遏制的憤怒,那個小小的人類,竟然敢耍它!該死。

卿瑤音見蛟蛇确實是不能上來,氣的在原地一直轉來轉去,揚起了滿地的灰塵,與濃霧混在一起,分不開彼此。

“來啊來啊,有本事你上來,我保證,不會對你下手太狠,哈哈哈。”

看着蛟蛇憤怒的模樣,卿瑤音就忍不住的想笑,明明可以避免的戰鬥,為什麽還要浪費力氣。

況且這條醜陋的蛇也出不去,她也不會經常來,就算是它記仇也沒關系,說不定她下次再來的時候,就能夠很輕松的打敗它了呢!

蛟蛇看到卿瑤音的挑釁,雖然聽不懂,但是它也能夠感受到卿瑤音大概是在表達什麽意思,更生氣了,折騰了半天發現自己又不能做些什麽,氣呼呼的走了。

哼,還想和她鬥,真是找死。

卿瑤音拍了拍手,看着蛟蛇屁滾尿流的逃走的模樣,冷哼,她最酷,還有誰?!

天地間重新回歸于平靜,外面似乎是快要天亮了,周圍有微弱的光芒照進來。

卿瑤音看向臺階後面走廊的盡頭,那裏到底有什麽東西,蛟蛇為什麽不敢上來,是因為那裏面的東西恰好克制它,還是說那裏面的東西很強大,無人敢來?

如果是後一種的話,那就麻煩了,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就這麽轉身回去,多浪費,說不定還會有什麽寶貝可以得到呢,以前的神話類電視劇裏不都是這樣寫的嗎。

主角随随便便掉到一個山洞裏面就可以撿到大寶貝,雖然自己不是主角,但也應該不至于太衰吧。慢慢的向前走,寂靜的環境下,卿瑤音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明顯。

與卿小北遇到的差不多,但卿瑤音遇到的,要更複雜一些。

走廊的盡頭,同樣是牆壁,上面畫着一幅畫。

浩瀚星辰,漫漫宇宙,無盡的黑暗以及其中那弱小卻很明亮的光芒。點點星辰還在不時的運動着,以一種極其晦澀難懂的規律,天地道法玄機,卿瑤音看着看着,便陷入了領悟之中。

大腦迅速運轉,身上的玄氣被引導着,一次次的沖擊着飛雲境的屏障,卿瑤音慢慢閉上雙眼,老僧入定。

卿瑤音就那麽站在牆壁之前,一點防備都沒有,感悟道法玄機之時,會自動屏蔽周圍的一切幹擾,若是醒來的話,卿瑤音可能會被自己吓到吧,如此沒有防範意識……

胸口的玉佩傳來的巨大吸力,在卿瑤音看不到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吸收着星辰圖中的能量。

第 45 章 碰巧了

濃霧中化不開的凝重,将月光一絲不剩的隔絕在外,四周一片漆黑,壓力愈發明顯,卿瑤音只覺得,自己的胸腔都快被壓扁了。

全身上下的力氣仿佛被抽空,背上的傷被無限的放大,往事一幕幕齊齊湧現,悲傷的,失望的,卿瑤音只覺得,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就像是在光明普照不到的地方,深海裏的魚的窒息。

卿瑤音眼角有淚滑落。

時間過得緩慢至極,每一秒仿佛都是一個巨大的煎熬,她現在,只想要快些解脫!

手中銀針慢慢轉了方向,向自己一點一點靠近……

忽然,卿瑤音一直帶在胸口的玉石,爺爺給他留下的那塊,散發出炙熱的能量,猛的湧向全身,卿瑤音倏地醒了過來,驚起了一身冷汗。

四周的壓力仿佛也在一瞬間消散了,那些不美好的畫面也仿佛是在很遠久之前發生的一樣。

明明卿瑤音對于那些早就不在乎了,可為什麽剛剛還會有如此悲傷的感覺出現,臉頰上還殘留着些許水漬,指尖銀針差一點點,就要刺進心髒!

卿瑤音驚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已怎麽突然醒悟?對了,是胸口處突然熱的發燙!

卿瑤音想起那塊一直被她戴在胸口珍藏着的玉石,看起來方方正正的一塊,并沒有什麽特色,玉質也是一般,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當初爺爺交給她的時候就是這般模樣,沒想到竟然随着她穿越到了東宵大陸,卿瑤音想,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冥冥注定吧。

卿瑤音看着手中散發着紅色光芒的玉佩,其中隐隐約約有個圖案,可認真看來又看不清楚。

玉佩上還留有餘溫,就是它救了自己一命嗎?@&@!

卿瑤音震驚了一瞬間,将玉佩小心收起來,既然它有如此功效,想必不會是個平凡的物件,不然當初爺爺也不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将它傳給自己。

四周的迷霧好像散了一些,可是,卿小北和玉琴池在哪裏!她們在這迷霧之中,該怎麽辦?!

神識在迷霧之中施展不開,卿瑤音憑着自己的感覺在迷霧中穿梭尋找着。

不知不覺中,卿瑤音也遇到了一個只剩下斷壁殘垣的宮殿,卿瑤音站住,胸口剛剛降下去溫度的玉佩又重新變得滾燙。

似乎……裏面有什麽東西在吸引着它,要不要去看看?*&)

卿瑤音輕輕擡腳,落在臺階上,一邊警惕的注意着周圍,一邊慢慢前進。

迷霧中傳來輕微的摩擦響動,還有蛇吐信子的聲音。卿瑤音站住,豎起耳朵,靜靜的感覺着空氣中輕不可查的震動。

卿瑤音不動聲色的從空間中拿出一把長刀,做出了準備攻擊的姿勢。雖然看不到迷霧中究竟有什麽,但是,卿瑤音可以感覺到,其中隐藏着的東西,正在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只要自己有一絲破綻,它便會毫不猶豫出手。

雙方僵持着,空氣突然有了震動,卿瑤音出手,先發制敵。

長刀仿佛砍在金屬上一樣,發出“铛”的一聲脆響,巨大的力量從刀身上傳來,卿瑤音向後退了幾步,巧妙的身法,卸掉這力度。

右面忽而一條巨大的蛇尾橫甩過來,帶着淡淡的黑色光芒,速度之快,帶着破風聲,竟是蛟蛇。

蛟蛇頭上生有兩個軟骨觸角,和地球上的鯉魚差不多的樣子,可以說是鯉魚的進化版,通體漆黑,原本是蛇通過修煉才可以變為蛟蛇,不過,不知道從何時起,蛟蛇之間互相交配,竟然可以直接生下小蛟蛇。

小蛟蛇一出生便有着比蛇更強烈的天賦,想要修煉成龍,自然也要容易的多,不過,蛟蛇一般為惡,想要修煉成正義的真龍,恐怕要難上加難。

據《野史通則》記載,東宵大陸上,還從未有過蛟蛇化龍的經歷。

卿瑤音自知硬拼力氣自己一定比不過,在原地翻了一個跟頭躲了過去。

蛟蛇一擊不中,緊跟着沖上來,巨大的嘴巴張開,強烈的腥氣撲面而來,帶着凜冽的殺氣,兩顆鋒利的毒牙上還挂着一滴毒液。

這蛟蛇不但力氣大,竟然還有毒!

它守護在這裏已經那麽多年,久到它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具體的年份,一直只有它自己,好不容易才等來這麽一個人,新鮮的修真者,可是大補。

蛟蛇的眼睛熠熠生輝,看着卿瑤音,就像是在看一個玩具一樣,人類,有史以來它見過的最脆弱的動物,它們剛出生的寶寶都可以随随便便捏死一堆人。

顯然,蛟蛇并沒有把卿瑤音放在眼裏,看它的樣子,是準備慢慢玩。

卿瑤音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條蛟蛇體長大約有二十幾米,身上的鱗片還沒有發育完全,卿瑤音猜,它可能只是一只未成年的小蛇。

看穿了蛟蛇的意圖,卿瑤音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舉起手中長刀,擺出進攻的姿勢,想玩是嗎,那她就陪這條小蛇玩玩吧。

“你可以聽懂人話嗎?”

卿瑤音開口問到。

蛟蛇歪了歪腦袋,眼睛裏滿是疑惑,顯然是沒有聽懂卿瑤音是在說什麽。卿瑤音淡淡的笑了一聲。

“一般,惹到我的畜生都是沒有好下場的,這一次,你也不會例外。”

蛟蛇性惡,頑固不化,難以被人馴服,而且就算是被馴服,也常會出現一些妖獸反主的現象,所以,對于這種臭名遠揚的妖獸,卿瑤音出手可是一點都沒有心裏負擔,毫不猶豫。

倏地,卿瑤音動了。

身形變化迅速,迷霧之中,只能偶爾看到一個殘影,聽到金屬砍在蛟蛇身上的聲音,蛟蛇體型大,活動起來自然要笨重許多。

卿瑤音的攻擊雖然傷害不到它,但是那砍下的一條條白印子,分明是對它的挑釁。

蛟蛇生氣了,一個小小的人類,也敢來挑釁它,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收拾眼中的玩鬧,換上了殺氣騰騰。

轉眼間,電光火石,一人一蛇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招。

第 44 章 因禍得福

卿小北就像是完全放開了一樣,和平日裏那個小大人的模樣一點都不同,現在的卿小北,就是一個只有五歲的小孩子。

比起卿小北的悠閑自在,小白就顯得不自在多了,完全不負往日那個活潑可愛的模樣,反而像是被什麽束縛了一樣,動作僵硬的可以。

在草原中撒歡,卿小北仿佛回到了真正屬于自己的天堂,一刻都不想要白白浪費。

小白反應了一會兒,重新看向卿小北,這周圍的阻力難道他沒有感受到嗎?還是說,那些阻力只對它起作用?

卿小北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反常,和平日裏的他完全就不是同一個。

小白費力的蹦到卿小北身上,用爪子撓他的臉,嫩白的小臉蛋兒都變得通紅,卿小北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還招呼小白一起玩。

這濃霧絕對不正常,可以迷惑人的心智!

但是為什麽對它沒有效果呢?小白沒有時間多想,現在要做的,是喚醒卿小北,這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東宵大陸,獸寵一般都是特別衷心的,認定了一個主人,那麽大多數這輩子都不會再換,若是主人不幸身死,那麽它們寧願被別人打死,也極少有妥協于別人,重新認主的。

小白見這一招沒有用,直接來狠的,一口咬在卿小北胳膊上,嫩白的兩顆大門牙深深嵌入卿小北蓮藕狀的胳膊,口水都流了滿地。

卿小北只覺得眼前忽然恍惚了一下,像是夢境被打破那樣,破碎,重組。

一望無垠的大草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古老的宮殿,不知道多少年前建立的,歲月斑駁了牆壁,時光帶走了往日的輝煌,只留下些許的斷壁殘垣。

卿小北想起之前的事情,冷不丁的打了一個激靈,竟然有人敢迷惑他!而且還篡改他最喜歡的銀子,真是膽大包天。

什麽大草原,什麽風吹草低見牛羊,全都是浮雲,哪裏有銀子來的踏實,還好他及時醒過來了,不然,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呢。@&@!

卿小北抱起小白,還好有小白和自己在一起,不然的話今天不就栽在這裏了麽。

前方的道路,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至少對于卿小北來說,是這樣的。他甚至聽到,自己腦海裏最深處的那個聲音在對他說。

“過來……過來吧孩子……這裏……有你想要的!過來……”

卿小北很想說不去,但就是開不了口拒絕,整個人都變得僵硬了,身體裏兩種意識在相互對抗,一個想去,一個拒絕。

時間久了,就連卿小北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一種是他真實所想的。*&)

小白躺在卿小北懷裏,靜靜地聆聽了片刻,突然朝着一個方向張牙舞爪,仿佛要将誰抓到一樣。

卿小北感覺到了懷裏的動靜,看到小白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到。

“怎麽啦小白,難道你想過去?”

“吱吱吱!”

是的是的,那裏有好東西,快過去!小北,快過去,你不去會後悔的。

小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感受到這些消息,目前,它只是想要急切的向卿小北傳遞這個信息。

“呃……”

卿小北皺着眉頭,小白的回答他聽不懂怎麽辦?诶有了!

“小白,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就叫一聲,如果你想去的話就叫十聲。”

……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正好十聲,卿小北意會。

“好,既然小白想去,那小北也就進去一起看看吧。”

卿小北抱着小白,毅然決然,堅定的踏上了那條看起來并不怎麽令人心情舒暢的道路,大概,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是說的這樣的人吧。

穿過長長的走廊,路的盡頭是一副巨大的壁畫,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走廊的柱子和屋頂都變得破舊不堪,可是這壁畫還完美的保持着,上面一點漆都沒掉。

牆上畫着日月,一正一負,一陰一陽,抽象成兩條不同顏色的陰陽魚交彙在一起,就如同中國的太極圖案,有一種形似的感覺,卿小北受到卿瑤音的影響,自然,對這些東西也多多少少的接觸過。

之前那種淡淡的吸引力就是從上面傳來的。

“這是什麽?”

卿小北伸出手指,輕輕的戳了戳,沒有預料之中的屬于岩石的堅硬和冰涼,反而有一種溫暖,從指尖傳到身體各處。

只是觸碰一下,仿佛整個人都生化了呢!

“哇,這算不算是寶貝,娘親看到會很喜歡的吧?”

卿小北在這個時候還不忘記娘親是最喜歡寶貝的。

“歡迎來到子圖殿,親愛的孩子。”

一個和藹的聲音從牆體中傳出來,慢慢的,壁畫中浮現出一個老婦模樣的人。

卿小北後退一步,雖然被吓了一跳,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恭敬的問好,聲音甜甜的。

“婆婆好。”

“哈哈,好久沒有遇到這樣好玩的小孩子了,不如,就留下來陪我這個老太婆怎麽樣?”

老婦笑着打趣,沒想到卿小北卻抱着小白警惕的後退了一步,嚴肅的回答道。

“不可以,娘親還在外面等小北,如果找不到小北,娘親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倒是個孝順的,好啊,好啊,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小孩子!”

老婦誇獎的看着卿小北,做出思考狀。

“嗯…這麽聽話,告訴婆婆,你想要什麽獎勵呢?”

“我什麽都想要!”

卿小北童言無忌,直接說到,老婦聽到愣了一下,倒也不惱,反而和卿小北開起玩笑來。

“那我就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你能拿走嗎?”

卿小北思考了一下,小眉頭皺在了一起,好像并不能。

“那,婆婆能不能把最好的給我呢?”

“孩子,做人不能一味地要求最好,有時候這樣反而會适得其反,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婆婆看了你的天賦,還不錯,不如婆婆做主,把這通靈的天賦賜予你如何?”

老婦不知道被困在這個宮殿裏面多久了,看到小孩子就忍不住的親切,尤其還是能夠通過濃霧考驗,走到這裏還讨喜的孩子!

“好啊。”

娘親說過,做人不能貪得無厭,先把能夠得到的拿在手裏再去争取其他的,這才是正确的打開方式。

第 43 章 危險降臨

遠處的迷霧一步步逼近,彼岸花在迷霧中搖曳着,似乎那迷霧中有什麽東西在吸引它們的一樣,争先恐後的,唯恐自己争搶不上。

卿瑤音臉色大變,轉過頭看到玉琴池也是差不多的樣子,顯然,她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娘親,那是什麽呀。”

它越來越近讓人感覺好難受哦,卿小北稚嫩的聲音響起,還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危險。

卿瑤音緊緊的将卿小北抱住,雖然這會扯痛身上的傷口。

“待會兒随機應變,不要慌,小北,抓緊娘親!”

卿瑤音幾乎是喊出來的,現在走也來不及了,漫山遍野都被這迷霧占據,看似緩慢的移動,實際上卻是迅速極了,不過短短片刻便将大片大片的土地吞噬。

卿瑤音用玄氣将兩人完整的包裹起來,靜靜地等待着,既然無法逃避,那就勇敢的接受現實吧。

濃霧彌漫,三人很快被卷了進去。

城中封鎖越來越嚴厲,尋找卿瑤音的人,不光有皇帝蘇檀,還有比他更着急的蘇暮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個讨厭的女人丢了他為什麽要這麽着急,只知道當手下告訴他卿瑤音身受重傷,只剩下半條命逃出宮去的時候,他很害怕,莫名的害怕。

整個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渾濁的感覺充斥着全身,就如同天地間還未分開時那樣,人和人還未誕生。

恍惚間,卿瑤音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在地球上,21世紀的時候。

由幾個舅舅帶領的家族将她逼到山崖,曾經慈祥的目光變得狠毒與厭惡,那感覺,比看到怪物還要生疏。

“把你爺爺留下的東西交出來!”@&@!

“呵呵,交出什麽?”

卿瑤音冷冷一笑,她都不知道他們口中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家傳的《藥典》不是早就沒有了嗎,更何況,爺爺唯一留給她的那塊玉佩,就算是他們說的東西,她也不會交出來的,爺爺留下的唯一念想,不能再被人破壞了。

“別裝傻,我們都知道了,勸你還是乖乖交出來,我們這些做舅舅伯伯的也不會太為難你,不然,哼,有你好受的!”

“哈哈哈哈……”

卿瑤音突然揚首大笑起來,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原來這就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家人,一直拼命愛護的親人,也不過如此,想來,若不是父親和母親出了意外,她們也不會這麽快的暴露吧。*&)

等等!父母的意外……難道!

卿瑤音突然想到了什麽,心像是從雲端跌入了寒譚,涼的徹底。

“是啊,爺爺留下來的東西被我吞下去了,有本事你們就過來拿呀。”

故意這樣說,卿瑤音想看看這些所謂的親人在聽到這話之後會是什麽反應。

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拔出了匕首,卿瑤音捂着傷口,一步步後腿,忽然扯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想要就來吧。”

腳下的碎石滑動,卿瑤音直接跌下懸崖,深不見底,一道閃電淩空劈下,準确的落在卿瑤音身上,墜落間,她還看到,那些人在崖邊滿臉的焦急與不安。

雖然那是因為她,可卻不是為了她。

昔日的場景重現,卿瑤音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視角看這段荒唐的劇情,竟沒有半分反應,可以想象,自穿越以來的這五年,卿瑤音到底經歷了什麽,能讓從前那麽一個重感情重家庭的人變成現在對那些如此不屑的人。

只不過,卿瑤音疑惑的還有很多,她不是和兒子還有玉琴池三人一起被濃霧吞噬了嗎,怎麽現在身旁一個人都沒有?!

還有,那些從前的畫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卿瑤音迅速鎮靜下來。靜靜地思考着,思維在運動,身體也暗自警惕着,若是現在有人沖出來,她手上的銀針可不是吃素的。

然而,畫面卻突然一轉,在蒼翠的森林中,一個女子衣衫褴褛,瘦弱不堪,臉上都幾乎沒了精氣神,處在死亡邊緣,這樣的一個女子卻挺着一個大肚子,全身上下,也只有那個肚子還有些肉罷了。

突然,女子睜開了眼睛,眸子裏迸發出的求生欲望和她的身體完全不成正比,

女子掙紮着站起來,一步一步,艱難而又堅定的向前,看不到未來,但她還在堅持着!

卿瑤音這一次直接瞪大了雙眼,那……不是她剛剛穿越過來的樣子嗎?從一個處子變成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孕婦,她當時的心情,可謂是連崩潰也不足以形容。

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家在哪裏,同樣,不知道的是,孩子的父親是誰,身無分文,無依無靠,全憑着一股強烈的意志力支撐着卿瑤音。

她頑強的從那個地步走到今天,誰知道她受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彎路,當她第一次接觸到修行這個詞,就像是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懂。

卿瑤音那時創立傾柔,從一個人發展到千萬人,這其中的艱辛又有幾人能夠體會。

世人只看得到你的成就和榮耀,卻看不到你走過的路,那些荊棘和坎坷,只能自己去咬着牙一步步爬。

但這也是卿瑤音震驚的地方,為什麽她會看到這個景象,身旁的迷霧又是什麽,是自我産生了意識還是說被人操控?

而別處,卿小北遇到的情況,就像是另一個世界,和這邊的完全不同。

卿小北抱着小白,行走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中,風景秀麗,一望無垠,微風吹過還帶着淡淡的青草香和泥土味,對于卿小北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片天堂。

卿小北放開了在草原中撒歡兒,遠處成群的牛羊結隊,在低垂的天空下啃着青草。

“哇,小白,這裏簡直太好了。”

卿小北有些激動,他最喜歡這種環境啦,是那種比起金銀財寶更加喜歡的喜歡。

錢財只不過是在世俗世界才喜歡的,而這裏,才是他真正愛的,或許,連卿瑤音也不知道卿小北更喜歡廣闊的風景吧。

第 42 章 突破

已經走遠的卿瑤音終于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了面具。

卿瑤音落到地上,稍微歇息着,摘下面具,用手指抹下嘴角的鮮血,輕啐了一口,那個侍衛,未經允許,竟然連公主的車都敢查探,難道他活的不耐煩了嗎?

按照傾柔之前得到的消息來說,萬齊國有兩個最,一是三皇子,最不受寵,而是小公主,被寵到沒邊,不過,卿瑤音怎麽覺得,實情并沒有那麽簡單呢。

後背上一陣陣的疼痛感傳來,卿瑤音皺了皺眉頭,蝴蝶骨裂,右下第十一肋骨折,內髒輕微受損,就連脊柱都有微微的震蕩,卿瑤音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個侍衛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這還是她躲得快,要是不快的話,估計她今天就出不來了。不過,若是卿瑤音聽到蘇媛媛此刻心裏在想什麽,可能會再吐出一口血來。

這個小妮子腦袋裏都在想什麽呀,她只不過是不想波及到無辜的人好嗎,況且真算起來的話,蘇媛媛還是她扯進來的。

稍作調息,卿瑤音迅速離開,這裏可不宜久留。

玉琴池和卿小北兩人已混在前一批出宮的車夫中,平安無事的出了宮,三人約定,在斷情崖碰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宮裏,蘇檀龍顏大怒,那麽多人去追一個女子竟然還能讓她逃了去?那他養這麽多人都是幹什麽吃的!

書桌上的硯臺被橫掃下地,墨水暈開紙上,一室無聲。

忽然,武戟小心翼翼的說道。

“皇上,有一事,卑職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說。”@&@!

蘇檀有些不耐煩,那個女子已經讓他感覺到了深深地危機感。

“那女子逃出去并不是偶然,可能是有人幫忙。”

“哦?是誰?”

難道那女子在宮裏還有接應的人,如果是真的,這還了得!他的皇宮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常平公主,那女子是藏在常平公主出宮的馬車裏的,卑職不清楚,為何在那個時刻公主突然要出宮,也不知道,為何那女子要藏在常平公主的馬車上……”*&)

武戟沒有說完,留下一部分讓蘇檀自己想像,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觀察着皇帝的臉色。

皇帝沒有說話,垂下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全城戒備,所有人進出城必須接受嚴格的檢查,有一點點可以的地方就要收押,用蘇檀的原話來說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玉琴池和卿小北二人早就到了斷情崖,這個地方僻靜至極,尋常時間也不會有什麽人經過,所以她們很順利的到了斷情崖。

不過,令人擔憂的是,過了很久,卿瑤音都沒有趕到。

玉琴池心中發慌,卿小北雖然也很擔心,可是懂事的卿小北還是沒有大吵大鬧,就那麽一直望着來時的路,只不過那緊緊抿着的嘴唇一不小心洩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平日裏最貪吃的小白,這個時候也選擇了靜靜地趴在卿小北懷裏,給他無聲的安慰,安慰他不要擔心,老魔女一定會沒事的。

蘇暮澈原本在處理事宜,突然被緊急召回,心裏頓了一下,為什麽皇帝會突然召他回去,難道發生了什麽事?

打死他都沒想到卿瑤音會出事,畢竟卿瑤音在他心裏是漢子一般的存在。

蘇暮澈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回去才發現,原來真的是卿瑤音出事了!我去,直接驚動了皇帝,那個女人到底做了什麽?

卿瑤音也很委屈,她到底做了什麽,不就是在烏梅院睡了一晚上麽,就被人四處追殺,也是夠了。

當卿瑤音踉踉跄跄的趕到斷情崖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卿瑤音見到二人,一屁股坐到地上,真的沒力氣了,鬼知道她是怎麽撐過來的。

卿小北看見娘親,第一反應是要撲進卿瑤音懷裏,可是跑近了一看,娘親身上有傷,卿小北怕碰到卿瑤音的傷口,站在卿瑤音面前來了個急剎車,差點把小白被飛出去。

這一下倒是把卿瑤音給逗笑了,卿小北咬着嘴唇,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卿瑤音笑了笑,稍稍動了動沒事的那半邊身子,抱住卿小北。

“小家夥都多大啦還哭鼻子,羞不羞。”

卿小北毫不客氣的将眼淚蹭到卿瑤音身上。

“你這個女人,我是在心疼你好嗎!你被揍成這個樣子,我也很丢人啊!”

卿瑤音的笑容凝結在臉上,這還是她的親兒子嗎,會不會是當年一不小心撿來的,她不想要了怎麽辦。

卿瑤音身上的傷太嚴重,街上又全部被封鎖,玉琴池只好把随身攜帶的療傷藥喂了她幾顆。

而卿瑤音空間裏都是一些藥材,成品丹藥少之又少,弄得卿瑤音後悔不已,雖然她會煉丹,可是目前這身體情況也沒辦法煉啊,她發誓,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在空間中裝上它幾百幾千顆丹藥!

夜幕漸漸降臨,三人找了一處隐蔽的山洞,用以藏身。

身旁烤着抓來的野兔,金黃色的表皮散發出誘人的光澤,因為受熱滲出的油滴落在火堆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卿小北今日,也分外的聽話,安靜極了。

卿瑤音一邊享受着烤好的兔子腿,一邊看着乖乖的卿小北,這生活,簡直完美呀,就連身上的傷都不那麽痛了。

如果可以有選擇的機會的話,她覺得,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然而,天不盡人意,總會有一些事情在你放松的時候悄悄發生。

烤着火馬上就要睡着的卿瑤音突然驚醒,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記得蘇暮澈曾經提到。

在這斷情崖上,每到夜晚的時候便會升起迷霧,而那些進去的,活着出來的人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如果蘇暮澈說的是真的的話,那她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卿瑤音猛的坐起來,神識向遠處蔓延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她寧願蘇暮澈那時候是在和她開玩笑。

不過,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

第 41 章 是誰

帶刀侍衛匆匆來報,蘇檀的臉色沉得可怕。

卿瑤音三人全力狂奔着,時值正午,一些向皇宮運送蔬菜水果以及泔水的車會出宮。

年老的車夫駕着車慢悠悠的晃到宮門口,車上散發出一陣陣的酸臭腐爛的味道,車轍上還随着晃動,不時的滴落下來一滴滴的渾濁不明液體。

隊伍排了老長,侍衛只是照常大致看了一眼,便嫌棄的揮了揮手。

“走吧走吧。”

“诶诶,好嘞。”

車夫點頭哈腰的沖着侍衛笑着,手腳麻利的趕着車,慢慢的越走越遠。

禦前侍衛武戟匆匆趕到宮門前,一聲令下。

“關閉宮門,所有人員給我仔細檢查!一個可疑的人都不要放過。”

宮門前等待着的人們一臉的疑惑和驚慌,他們都是做生意的罷了,這是要幹嘛?

侍衛們聽令,一個個的也不嫌髒了,上手就開始仔細的檢查起來。

武戟不斷的行走觀察,其實早在來的時候他就用神識查探了一番,這些人和車裏面并沒有可疑的,不過,也不排除那個女子有什麽其他法子呢。

總之,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都不可以放過。

“前面那是怎麽了,還不快給本公主讓開!”@&@!

蘇媛媛叉着腰站在車轍上,遠遠的看着這一幕,秀氣的巴掌小臉上寫滿了不滿,噘着嘴,竟有幾分可愛的模樣。

“這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還請公主體諒一下在下。”

武戟上前恭敬而又疏遠的說道。

“什麽例行公事,你檢查他們,讓本公主出去不可以嗎?”

“還請公主配合。”*&)

武戟不卑不亢,沒有答應也沒說別的,擺明了就是不同意。

這下子蘇媛媛可要生氣了,她約了好友一起出去游湖呢,原本今天就起晚了,這要是出不去,那不就失信了嗎?!

蘇媛媛急得直跺腳。

“我不管,給我讓開。”

武戟站着沒說話,蘇媛媛看着他更生氣了,怎麽侍衛就了不起啊,天天就跟別人欠他多少丹藥似的,你以為苦瓜臉很好看嗎?

“再說一次,給我讓開。”

蘇媛媛直接拿出了先帝賞賜給她的金牌,武戟看見變了變臉色,而後抱拳跪下,似乎是極不情願。

“是。”

蘇媛媛哼了一聲,還是皇爺爺給她的令牌好用,果然,和侍衛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由六匹獨角馬拉着的馬車巨大而又豪華,而且按照規定來說,不允許任何人用神識查探,所以在馬車裏,就算是皇家子女也可以随意的坐,不用遵守那麽多的規律。

獨角馬昂首挺胸,銀色的毛發随風飄舞,彰顯着其主人的高貴與奢華。

馬車慢悠悠的前進,武戟眯着眼睛,蘇媛媛,仗着先皇的威風很厲害嗎?自己的修為還不是如蝼蟻一般。

忽然,武戟神色一凜,毫無預兆的,手中的長刀就那麽直直的砍向馬車。

巨大的沖擊使馬車四分五裂,向周邊炸裂開來,對于這個情況,蘇媛媛始料未及,她怎麽也沒想到,武戟竟然敢出手!

其餘等在宮門口的車夫慌忙散開,生怕波及到自己。

蘇媛媛倒飛了出去,武戟的這一擊産生的風波吹得蘇媛媛的臉生疼。

獨角馬受了驚四處亂跑着,地上還殘留着一灘鮮血,那是之前在車上的那個侍女,若不是她剛才推了蘇媛媛一把,現在躺在那裏的,就是蘇媛媛了。

蘇媛媛緊閉雙眼,可是,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腰間多出來的一雙手将蘇媛媛拉了回來,在她落地的前一刻,而後将她重重的抛向武戟。

卿瑤音一身黑衣,面具遮面,在接住蘇媛媛之後沒有一刻的停留,迅速朝着宮門外沖去。

之前為了蘇媛媛開的宮門,還沒有關上。

蘇媛媛被武戟接住,看都沒看放到一邊地上。

“快給我攔住她!”

武戟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個黑衣人就是皇上要抓的那個女子,蘇媛媛問聲看過去,一襲黑衣靈活的穿梭在侍衛之中,看似簡單的步伐之中蘊含着她看不懂的身法。

剛才……就是他救了自己嗎。

蘇媛媛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吓着的緣故。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黑衣人看似粗魯的把自己扔給武戟,其實那只不過是表面罷了,實際上那一扔并沒有多大力氣,剛剛好夠把她推到武戟那邊而已。

武戟親自出手,卿瑤音剛剛躲過前面兩個侍衛的攻擊,眼看着那越來越小的宮門,心裏有些着急,這要是關上了之後,再想出去,那就難上加難了。

俗話說得好,一心不能二用。

心裏想着事情,手上的動作即使再靈活也會有被忽略的時候,這邊,卿瑤音剛剛越過一輛馬車,馬上就要出去了!

武戟突然從側面出現,刀鋒偏冷,帶着不可抗拒的氣勢,他的修為并不比自己弱!

卿瑤音急忙躲開,武戟一擊不中,化拳為掌,重重的拍在卿瑤音背上,蘇媛媛看的一激靈。

卿瑤音迅速轉身,行動上一點也看不出來她剛剛受了武戟一掌,若不是親自出手,武戟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打到黑衣人。

卿瑤音躲在一輛馬車後面,武戟和一衆侍衛警惕的慢慢接近,萬籁俱寂,一點聲音都沒有。

忽然,卿瑤音轉身,一腳踢在馬車上,車上的穢物撒了滿地,卿瑤音嘴角扯了扯,順便扔出一顆“炸彈”,算是給他們加點料。

這是她穿越過來之後自己配置的,一硝二硫三木炭嘛,雖說聽起來很簡單,可沒想到這樣配置出來的炸彈對于這裏的人克制作用還是很大的,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卿瑤音就是憑着這一招打遍天下無敵手…

武戟沒有防備,被炸傷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卿瑤音的身影已經消失,他只好氣憤的咬了咬牙。

而蘇媛媛,一直緊繃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他走之前,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吧?難道是因為放心不下自己?蘇媛媛站在那裏,突然傻笑起來。

第 40 章 造謠惑衆

從古至今,宮裏面都是謠言傳播的最快的地方,那些整日無所事事的嫔妃娘娘們,不需要修煉,便只有那些謠言能夠滿足她們空虛寂寞的心了。

不知道是誰多嘴,這件事情竟然傳到了萬齊國的皇帝蘇檀耳中。

皇帝大發雷霆,雖然他并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兒子,但是,皇家的威嚴是不允許任何人亵渎的,尤其還是一個女人!還是行為處事上如此卑劣的一個女人。

皇帝當即下令,将卿瑤音帶出來,先在天牢裏關上個幾天,連審都不審。

更可怕的是,蘇檀讓人直接将那謠言中所說的野種當場杖斃,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卿瑤音一醒來便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一群人拿着武器,氣勢洶洶的來到烏梅院,那樣子,簡直就像是攔路打劫的山賊一樣,領頭的一個進來的時候還把門踹爛了。

卿瑤音不屑的搖了搖頭,一群辟心境初階的人,和她在這裏裝什麽大頭娃娃,找死嗎?

還沒等卿瑤音出手,那些人直接拿着武器,朝着卿小北就沖了過去,卿瑤音登時臉色就變了。

這是誰要和她作對,堂堂皇宮裏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是皇帝壓根不知道,還是說他知道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置若罔聞,亦或者說,這一切根本就是皇帝授意的?

不是卿瑤音想太多,而是在這皇宮裏敢如此大陣仗的派這麽多人的幕後主使,還真沒有幾個。

卿瑤音的眼神變得狠厲,身上那種上位者對于下位者的威壓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雖然只是兩個階段的等級,但是對于有的人來說,可謂是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鴻溝。

侍衛們頭上冷汗慢慢滴落,整個人的行動都變得遲緩了許多,卿瑤音突然看向他們。

“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領頭的一個是公公,修為并不高,在卿瑤音的壓制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年老的身子,渾濁的眼睛裏迸發着看起來并不屬于這個年紀的精光。

喜福公公原本想直接來硬的,畢竟他認為,一個憑借兒子綁住男人的女人,他是不屑一顧的。

但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的修為還不弱,喜福公公艱難的爬起來,從懷裏掏出聖旨,仿佛是捧着天大的寶物一樣亮了出來。

“大膽刁民,見到聖旨,還不下跪!”

喜福驕傲的昂首,特屬于公公這一人種的尖細聲音從他的口中散發出來,可對于卿瑤音來說,仿佛就是指甲刮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一樣,讓人難以忍受。*&)

“我呸,什麽刁民聖旨的,你一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有什麽資格來和我說話。”

“你……你……你……”

喜福公公顯然是沒想到卿瑤音看見了聖旨之後還會這麽說話,蘭花指抖啊抖,氣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什麽你,一個死太監還挺厲害是嗎,有種你站起來呀,一個在我面前站都站不起來的蝼蟻,還敢大放厥詞,你說你是不是嫌棄自己活的太長?”

卿瑤音對于太監這個人種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不喜歡也談不上厭惡,只是他怎樣對自己,自己也就怎樣還回去罷了,更何況他還想要動她的兒子,她沒有直接殺了他算是很仁慈了。

而且,卿瑤音還捕捉到了很重要的一點,他剛剛拿出來的聖旨看起來不像是假的,這也就是說明,這些人是皇上派來的。

只不過,卿瑤音想不明白,皇帝為什麽要派這些人來找她麻煩,她不過是一個借宿的人啊。難道是那個皇帝對淑妃愛的太深?

“你,說,皇帝為什麽要派你們來?”

卿瑤音一腳踩在喜福公公背上,喜福公公面朝下實實在在的磕到地上,一顆門牙都磕斷了,鮮血混着泥土,偏偏喜福公公還被死死的踩在腳下,臉不能挪動,那些混着鮮血的泥土全部進了嘴裏,可謂是狼狽至極。

看樣子差不多了,卿瑤音腳下稍微松了松,給喜福公公一個喘氣的機會。

喜福公公轉過頭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終于感覺到害怕了。原來這個狂妄的女人,是真的不怕皇上啊!

“我說……我說……”

喜福公公終于服軟了,将事情一點一滴的全部說了出來。

“今日,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謠言,稱有人用兒子勾引三皇子,并且威脅他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這個女人還住在烏梅院之中。

皇帝發怒,命我們來将那野種除掉,把那女子關入天牢。

就…就是這樣。”

卿瑤音摸了摸下巴,這是誰在針對她吧?不然怎麽可能她昨天半夜剛來,今天早上就傳出這樣的流言,不過,到底是誰呢,和她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還想害死她的兒子,卿瑤音的眼神變得深邃。

會不會是蘇暮澈?他從今天早上就沒有出現,這件事都傳到了皇帝耳朵裏,沒可能他不知道,但是,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利處呢?

卿瑤音沒有時間多想下去,若是他們不見這些人回去,想必會派來下一波,她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皇宮,一個吃人不眨眼的地方,真的是不太适合她。

卿瑤音與玉琴池對視一眼,二人默契的點頭,玉琴池敏捷的抱起卿小北,卿瑤音反手撒出毒藥,白色粉末在玄力的作用下被院子裏的每個人吸收。

先是手腳無力,而後迅速感覺到窒息缺氧,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些人便氣絕身亡,而卿瑤音三人,早已遠離了這個院子。

三人飛速朝着宮門狂奔,雖然說剛才那些人的修為不怎麽樣,但是,那也是在蘇檀并不了解卿瑤音的修為的時候派來的人。

若是讓他們知道了,卿瑤音可沒有那麽大的信心可以從萬齊國的皇宮裏全身而退,這裏面隐藏着的高手不知道多少,估計一個國家的大部分中堅力量都會在皇宮裏吧!

禦書房中,蘇檀瘋了許久還沒有見到喜福公公回來,右眼皮忽然劇烈的跳了幾下,心裏疑惑。

“來人,今日的帶刀侍衛去烏梅院看看,喜福公公怎麽還不回來。”

第 39 章 可惡

“我們說好一起去參加比賽的……”

蘇暮澈的聲音越來越小。

卿瑤音頗為無奈,咬牙切齒的答應,天吶,她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

結賬的時候,卿瑤音感覺,自己是不是被蘇暮澈給坑了,這家酒樓的飯菜怎麽能那麽貴,而且這家還不收銀子,只收晶石!卿瑤音看着花出去的晶石,心疼到不行。

既然飯菜是卿瑤音請客,那麽住宿的地方自然得蘇暮澈解決了,若是說他一個皇子将住的地方都沒有,那就過分了。

馬車慢悠悠的駛入皇宮,在宵禁前的最後一刻,侍衛們認出那是蘇暮澈的馬車,倒是并沒有阻攔。

在宮裏,蘇暮澈倒是很有紳士風度,先行跳下馬車,然後一個接一個的把她們攙扶下來。

蘇暮澈在前方帶路,住的地方很快被安排好,卿瑤音等人住在“烏梅院”,并不很大,但很清閑,讓人想不到的是,在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方娴靜。

把她們帶到地方,蘇暮澈便走了,卿瑤音熟悉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發現這裏雖然說比較僻靜,但是屋子裏倒是幹淨的。

廳堂側面的書房裏挂着一副美人畫像,淑美人三個字落款卷尾,字體清秀娟麗,看到這三個字就知道,寫字的人一定很溫柔,想必這裏就是蘇暮澈的母妃生前所居住的地方吧。

說實話,還不錯。

蘇暮澈将卿瑤音三人安頓好,眼角餘光瞥到一抹藍色身影,冷哼了一聲,迅速追了上去。

二人修為不相上下,在皇宮間穿梭跳躍,速度極快,巡邏的侍衛還沒有察覺到,二人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來回幾個回合,藍衣男子首先認輸,落到地上,做出舉手投降狀,無辜的看着蘇暮澈。

“不是,我說,你這大半夜的老追着我幹嘛?我又沒有把你怎麽樣。”

“你還好意思說!”

蘇暮澈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要不是你給那個女人指路,她怎麽會知道彼岸花長在斷情崖上,若是她不知道,那我精心培育的彼岸花又怎麽會被糟蹋成那樣!”

“誰說是我透露給她的,我今天可是一直在宮裏沒出去,你別冤枉好人啊!”

藍衣男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開始耍賴,他就是死不承認,蘇暮澈也拿他沒辦法。

“你!好,你說的,別後悔!”

蘇暮澈突然冷冷一笑,在這寂靜的夜裏,看的讓人分外?的慌。

“嘿嘿嘿,不如,我請你去喝喝茶,吃吃飯怎麽樣?”

藍衣男子突然有點後悔自己的舉動了,怎麽感覺有點小害怕呢?

“不用了,溫公子的錢還是留着辦正經事吧,我可消受不起。”

蘇暮澈說完轉身便走,一點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藍衣男子,藍衣男子看着蘇暮澈的背影,身子在風中搖曳,原本清爽的微風突然變得冰冷刺骨,雖然說蘇暮澈發怒的後果不定,但是,他更想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誰,怎麽會讓蘇暮澈變成那個樣子。

要知道,彼岸花的重要性可是他都比不上的,當年他就和他讨一株都沒要的,那個女子禍害了那麽多蘇暮澈竟然不發飙,真是個奇跡啊。

诶,等等,他記得,那個女子身邊還帶着一個小孩子吧?會不會……那個孩子是蘇暮澈的?!

藍衣男子突然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了,出了滿身的冷汗。

蘇暮澈可以亂搞,但是絕對不可以有軟肋,不行,他不能任其發展下去,藍衣男子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深深地看了一眼卿瑤音所住的地方,而後迅速離去。

翌日一早,陽光明媚,萬裏無雲,卿瑤音還在睡夢的海洋中翺翔着,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婢女端着水盆進來,看起來貌似是要進行照例的打掃。

不過,婢女看到屋子裏有人好像很驚訝,“啊”的一聲大叫出來,手中的水盆也“咣當”一聲掉到地上,水珠濺了滿地,卿瑤音揮手形成一個玄氣罩,将濺起的水珠隔絕開來。

“吵什麽吵,閉嘴!”

卿瑤音很不高興,這早的被吵醒,起床氣完全收斂不住,誰還不是個寶寶啦,要不要這樣擾人清夢,告訴你,若這裏不是皇宮,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你……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婢女看起來很害怕,哆哆嗦嗦的問道。

“奧,蘇暮澈知道嗎,他帶我來的,有什麽事情麻煩去找他,我要睡覺了,請出去。”

卿瑤音沒有一點閑心和她來進行一場深刻的交談,被吵醒的寶寶只想要睡覺,擺了擺手,随口說到。

“可是,可是……”

婢女還磨磨蹭蹭的,卿瑤音有些不耐煩,語氣變得嚴厲了許多。

“告訴你去找他沒聽到嗎,在說話信不信我殺了你!”

這下子婢女不敢墨跡了,屁滾尿流的跑出去,連門都沒帶上,卿瑤音翻了個白眼,原來宮女的素質就是這樣,也不過如此嘛,還以為傳說中的皇宮有多麽嚴謹呢。

随手揮上門繼續睡,卿瑤音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變得特別困。

蘇暮澈在今天一大早,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就接到消息,自己在京都的産業突然出了很嚴重的問題,蘇暮澈有些疑惑,為什麽正好趕在了這個點出事,到底是有預謀的還是恰好湊巧?

情況緊急,蘇暮澈必須得去親自處理,為了保護卿瑤音等人的安危,蘇暮澈将貼身暗衛太乙留下來保護卿瑤音。

然而,蘇暮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

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宮裏面盛傳着這樣的一個故事。

三皇子蘇暮澈遇人不淑,被潑辣彪悍的母夜叉纏上,還帶着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前來讨債,敲詐三皇子。

世人都知道三皇子不受寵,身上銀錢能有多少,全部給了那女子,她竟然還不滿足,賴在三皇子生母居住的地方,不但素質極差,打罵婢女,而且為人懶惰,到了正午還不起床,可謂是惡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