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搖擺不定

樹林陰翳,月散流光。一群風華正茂的男男女女,正圍着篝火,享受着狩獵到的美食,滿面春風的談論着誰家的家長裏短。

卿瑤音不很喜歡這種氛圍,就到林子裏四處去走了走,因得那只白狐,司寇哲在同意退婚之後,又誇了卿瑤音一番,這在外人眼裏看起來,該有多麽羨慕。

可是卿瑤音現在想的是,那只白狐到底是誰給她的呢?

“都跟了這麽長時間,出來透透氣吧。”

卿瑤音轉過身慵懶的靠在樹上,看着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林子漫不經心的說着。

枝桠長出新芽,百裏池淵憑空出現,緩緩走來。

卿瑤音挑着眉毛看了看來人,西祁國皇帝?他跟着自己幹什麽。

百裏池淵看着那個月光下滿臉自信的小女人,微風調皮的吹起她的發梢,在臉上胡亂的拍着,竟然……有一種別樣的美。不知道怎麽的,百裏池淵鬼使神差的向着卿瑤音走過去,居高臨下,一手撐在樹上,将卿瑤音緊緊的禁锢在自己的懷中。

卿瑤音擡頭看向這個帶着面具的西祁國的皇帝,自己,好像并不反感他的靠近,反而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卿瑤音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這個念頭太可怕了,她要把它給甩出去!

百裏池淵慢慢的低下頭,看着懷裏卿瑤音小女人的模樣心情大好,面具下的嘴角高高揚起,而随着兩人的臉越來越近,卿瑤音忽然擡頭,看到近在咫尺的金黃色面具,瞪大了眼睛。

心中無數的想法飛過。

他這是要幹什麽,吻下來嗎?可是帶着面具怎麽吻,他是不是個智障……

在這個時候,卿瑤音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要怎麽踹他的姿勢帥一點,反而有一種坦然接受的感覺,這真是太可怕了!

就在百裏池淵馬上要貼到卿瑤音臉上的時候,一只手将面具擡起來,半挂在臉上,忽然之間,薄薄的唇覆在卿瑤音的唇,帶來一種奇怪的觸感。

像是有電流通過兩人的身體一樣。

無聊中那屬于金屬的冰涼并沒有如約而至,卿瑤音看着這個為自己低下頭的西祁國皇帝,一只手慢慢的擡起來,将他臉上挂着一半的面具有些粗魯的扯下來。

百裏池淵的臉出現在眼前,竟然是他?!

卿瑤音驚訝的看着他,百裏池淵竟然是西祁國的皇帝?!這個消息還真是勁爆哇,百裏池淵真是深藏不露。

反應過來的卿瑤音下意識的要推開百裏池淵,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有警惕性了!

百裏池淵眼底的笑意更盛,一只手毫不費力的抓住卿瑤音的手固定在頭頂,另一只手攬過卿瑤音的腰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完全消失,緊緊的貼在一起。

雙手被縛,卿瑤音一記撩陰腿便使了出來,百裏池淵好像提前有感應一樣,角度輕微的轉換,便将卿瑤音壓的死死的。

卿瑤音劇烈的掙紮着,奈何男女之間的力量差距過大,百裏池淵輕易的将其化解,而後睜開眼睛看了卿瑤音一眼,一點都不聽話的女人。

卿瑤音只感覺百裏池淵的動作愈發的溫柔了,似乎要将她帶動起來一樣。

這些都可以理解,可是令卿瑤音氣憤的是,百裏池淵竟然瞪了一眼自己!這是什麽意思?蔑視她嗎?

真是,她當初上課調戲小學弟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呢!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當她是小貓欺負是不是。

卿瑤音化被動為主動,十分投入的吻回去,微風将百裏池淵的氣息卷起,像一片輕飄的羽毛一樣落在卿瑤音的額角。

時間仿佛都停止了一樣。

雖然她思想說來較為開放,但是在這裏若是讓別人看見,她也要臉好嗎。百裏池淵在察覺到卿瑤音的意圖之後,也回過了神,趴在卿瑤音的肩頭喘着粗氣。

濕濕暖暖的氣息噴灑在脖子上,卿瑤音感覺十分不對勁,但是又不敢動彈,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激起百裏池淵的興趣來,剛才她可是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了。

心中有些慶幸,還好這是晚上,自己臉紅他也不一定能夠看到。

但是卿瑤音忘了,雖然眼睛看不清楚,可是神識卻可以将周圍的人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在來的時候,百裏池淵已經将這周圍鋪滿了神識,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百裏池淵嘴角高高揚起,顯然心情大好。看着卿瑤音鬧別扭的模樣,反倒覺得十分有趣。

伸手将卿瑤音的衣服重新歸攏好,眼神正直的像是在看一個和自己完全沒有關系的外星生物。

這一點讓卿瑤音十分佩服啊,剛才還是一副沉迷的樣子,現在卻像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虛僞!

第 151 章 真的

卿瑤音就看着司寇哲的臉,千變萬化,就好像是一個萬花筒投射出來的影子一樣,一瞬間就變了幾個臉。

而卿瑤音看了一眼司寇凱澤,他正坐在篝火邊吃着其他人烤好的肉,冷靜的樣子。讓人感覺他好像不是整件事情的男主角一樣。

“皇上,臣女提出這個要求絕對沒有為難皇上的意思,而是……确實有一些不情之請。

不瞞您說,這件婚約是太後定下來的,當時,我和沁陽王都還尚且是個處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并不懂得什麽叫做情愛便被迫的接受這場婚約。

而五年前,臣女忽然遇到了自己的真愛,從未感受過愛情的臣女,只覺得,自己額整個天空都快要亮了。

皇上,世上兩情難相悅,而雙雙愛慕對方的人,就少之又少了。臣女已經請求過了沁陽王的意見,而且,沁陽王也已經同意了。

而且皇上,臣女相信我這個明主通透的年代,我們需要的是創新,而不是一味地去遵守什麽規矩。”

卿瑤音不卑不亢的說着,所有人都微微側目,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卿瑤音的聲音。話已經說完了半天,而沁陽王還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坐在那裏啃着羊排。

司寇哲摸着胡子,似乎是在思考着卿瑤音的提議。

在現代社會,不光是現代,就說是從古至今,卿瑤音所做的些事情,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什麽女子主動提出來退婚了,不退婚那才叫聽話!不光如此,皇上的話就和那天理一樣,哪裏還會有人會主動去提出并且抗拒呢?

司寇哲一只手敲着桌子,另一面記着卿瑤音所說過的話。

不顧及他人,也不喜歡他人,這種生活方式不同,不光是對于司寇哲來說,對于卿瑤音,對于這個社會,都很稀奇。

司寇哲看向司寇凱澤,而司寇凱澤也終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吃食,正眼看着請小心。

“沁陽王,對于卿小姐提出的這個想法,你有什麽概念呢?支持還是反對?”

司寇哲這是在看,看卿瑤音有沒有撒謊,或者說是,在看司寇凱澤的态度,損若是司寇凱澤答應了,便是沒有什麽大事情,,但是若是司寇凱澤從來沒有答應過并且很不喜歡這個提議的話,那卿瑤音就死定了。

卿瑤音屏住呼吸,看着司寇凱澤的反應竟然有些忍不住的緊張。

千萬要守信譽啊,明明都是答應好了的!卿瑤音在心裏祈禱。

而司寇凱澤卻像是死了一樣沒有反應,卿瑤音看着司寇凱澤,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是答應了呢,還是拒絕了呢?!給個痛快話啊。

“沁陽王,您可要遵守自己的諾言哦!”

卿瑤音忍不住的提醒着司寇凱澤,她有點點的擔心诶,就在沁陽王的形象在她的腦海裏都要掉到萬丈深淵之下的時候,救星來了。

一直不說話的西祁國皇帝突然張了張嘴,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竟然這樣說着。

“這新時代裏,我們需要創新,嗯,這個觀點不錯,值得表揚。”

這短短的幾個字裏,話裏話外的點着司寇哲,這是一個新的時代。

這不是晚清,而是二十一世紀,那些包辦婚姻的人們,都應該收到懲罰!卿瑤音的腦海裏有一個小人在咆哮着。

“哈哈,這話不錯。”

司寇哲有些贊同的說道,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崇明國每年舉辦聖儒會,為的是促進各國之間的關系,而不是為了給自己樹敵的,司寇哲很清楚這一點。

而現在看來,西祁國的皇帝是站在卿瑤音的那一邊?

就在這一個尴尬的時候,司寇凱澤突然說話了,尊敬的看着司寇哲說道。

“父皇,沒錯,兒臣是答應了。”

這話讓卿瑤音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司寇凱澤還算的上是守信用!

原本在卿瑤音說出要退婚的時候還沒有多大反應的衆人,在聽到司寇凱澤的話的時候,一下子忍不住了。

“嘤嘤嘤,沁陽王好慘啊,他一定是迫不得已才答應的。”

“那個卿瑤音真是不識擡舉,這樣好的機會竟然就這樣推出去了。”

“……”

各類聲音大小不一,不過大多數都是貶義詞。卿瑤音聽着,滿不在意的看向周圍的人們。

有時候,真正壞的,并不是那個人本身,而是那社會,無數的議論紛紛才是真正将一個人推向絕路的最佳殺手。

“是誰教給你如此說的,難道就不怕朕殺了你嗎?”

司寇哲笑了笑,沒有回答卿瑤音的請求,反而反問到。

“那是自然怕,可是皇上,愛情價更高,若是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的話,我一定不會就那樣輕易放棄了。”

卿瑤音低頭笑了笑,看上去仿佛就像是卿瑤音有些無奈而又害怕的低着頭,聲音不很大,而這個話題太過于沉悶,令現場的氣憤都降到了最低點。

“哈哈哈。”

司寇哲大笑一聲,忽然決定了。

“既然這樣……沁陽王也同意,那朕就允了,就看在卿老将軍為了崇明國征兆多年了的份上,朕就答應了!”

“太好了,謝謝皇上!”

卿瑤音“欣喜若狂”的道謝,可是心中對于幾個人來說,可謂是重新刷新了看法。

先說司寇哲吧,一開始提出來的一個要求,自己都不能很利索的做到,實在不像有大将之風。

而司寇凱澤,明明之前都已經答應了,又要突然之間變卦,卿瑤音掐指一算便知道,司寇凱澤的心機很是深沉啊,這種人,只适合合作,不适合深交。

而最後在關鍵時刻幫了卿瑤音一把的西祁國皇帝,這個人,就目前來看,他才是最厲害的那個人,而且,好像人品好不錯。

在經歷了司寇凱澤的事件之後,卿瑤音已經不會輕易給別人安上“好人”的稱謂了,有些人是真的不配啊。

而卿瑤音對于西祁國的皇帝,則是更加的疑惑了。

最一開始的時候她很确定他的身份,可是後來。卿瑤音發現自己看不清楚他了,那種念頭有些動搖,而現在,卿瑤音又有些相信了。

第 150 章 幫我?

天快要黑了,僅剩的一點點夕陽還在散發着自己的能量,舍不得離去,天邊的黑色幕布一點點拉過來,比賽也要結束了。

卿瑤音走到比賽地點,一邊還不忘初心,把周圍的小兔子什麽的,抓了個幹淨。

看着自己的獵物,雖然看起來很多,但是卿瑤音知道,這些,若是和其他人比起來,也不一定能夠有勝算,畢竟這裏沒有幾個吃素的!

神樂走過來,看見卿瑤音的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忽然大手一揮,許許多多的獵物便掉到卿瑤音那邊,和她的混在了一起。

卿瑤音吓了一跳,轉過身來看到是神樂,松了一口氣。

“你幹嘛?”

這裏可是她的地盤,你交保護費了嗎?

“想幫你啊。”

“幫我,為什麽?”

卿瑤音看向神樂,有些不解的問到,神樂忽然一擡頭,笑意将周圍都要照亮了。

“你教我彈伏羲明心曲,順便見見你師父,問問他想不想再收個徒弟,我不光會打獵,還會吃!”

看着神樂那一本正經而又充滿希冀的表情,卿瑤音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她為何要嘴賤問出來?!

不過,既然神樂想要把這些東西送給她,那她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不要白不要!

卿瑤音旁若無人的在周圍繼續搜尋着,想要在結束之前,再找幾個,但是神樂一直徘徊在她的周圍,唠叨得讓她心煩,卿瑤音這麽想一巴掌揮過去啊,這就是傳說中那個高冷的琴師嗎?

她怎麽感覺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一只搖着尾巴的哈士奇呢。卿瑤音加快腳步,想要擺脫神樂,可是,并沒有如願。

場地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還有的人将目光一直放在卿瑤音身上了,想要看看這個讓神樂為之低頭的人,會是誰家的姑娘。

由于在場的人員的目光太過于炙熱,卿瑤音只好放棄了要再尋找其他獵物的想法,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如此一來,墨羽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承認卿瑤音說的那句話很對,可是,她确實是不想要再沾染上那些兔子血了。

衆人看到神樂如此平易近人的模樣,都紛紛想要上來攀談幾句,可是,上一刻還在對卿瑤音笑眯眯的神樂,轉身面對他們的時候,便是一如既往地冰冷。這讓人們不禁感嘆神樂變臉之快,還有對卿瑤音深深的佩服,她到底是用了什麽花招,才讓神樂對她如此的死心塌地。

時間差不多要到了,太監看着身旁已經馬上就要燒完的燭火,捏了捏嗓子,準備宣布比賽結束,可是,就要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手裏提着一只月白色的白狐,就那麽直接扔進了卿瑤音的獵物之中。

卿瑤音吃了一驚那個人是啥情況,這白狐不是最難抓的嗎?據說它們白狐,不但對于人類的氣息十分敏感,而且由于自身的藥用價值和觀賞價值。

在前些年裏十分火爆,作為被獵人追捕的最多的動物,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年,便忽然一下子數量減少到一種讓人無法接受的數字。

而卿瑤音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別說是抓到白狐了,就連見都沒有看見過,這個而你是不是放錯了?

“不是,你這只白狐是放錯了吧?”

“沒有啊小姐,我剛才看的清清楚楚的,這只白狐就是從你的獵物之中掉出來的!”

男子很是确定的說道。

“是嗎,那可能是我忘了吧。”

卿瑤音笑了笑,看着男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是誰要陷害她還,還是說想要幫她?

剛說完,便聽到太監那特有的聲音。

“本次狩獵大賽,比賽結束。”

剛說完,便有人過來清點每個人的成績,一眼望去,只有卿瑤音這裏的獵物最多,滿滿當當的,像一座小山,還有一個重量級的白狐壓陣,按照現在的趨勢發展下去的話,卿瑤音是贏定了。

太監們在清點,卿瑤音則是忍不住的看向西祁國的皇帝,他也參加了狩獵大會,但是只不過是象征性的玩了玩罷了,面前的獵物少的可憐。

卿瑤音一直盯着西祁國皇帝的側臉,他并沒有轉過頭來,就那麽任由卿瑤音一直看着,金色的面具遮蓋不住她印象中刀削般的臉龐,整個過程中,西祁國的皇帝,一眼都沒有看卿瑤音。

這讓卿瑤音忍不住有些動搖了,他真的是自己想的那個人嗎?可是……為什麽他在整個狩獵大會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統共那麽大點兒地方,竟然連偶遇都沒有……

卿瑤音的心有些動搖,可能是自己判斷失誤了吧?如果真的是那人的話,不會就這麽看都不看她的。

太監們很多,清點的也很快,不出意外的,卿瑤音不負衆望的是第一名。

皇帝喜笑顏開,在晚上的篝火盛會上,大家烤着下午打來的獵物,圍着跳舞,惬意極了。

而司寇哲也兌現了自己的那個承諾,獎勵第一名一個向他提條件的機會,而剛一聽到皇帝的這句話,卿瑤音在前面微微彎腰行禮,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想說的會出來。

“皇上,臣女現在想要兌現這個諾言。”

“現在?當然可以。”

司寇哲的心情不錯,旁邊坐着的西祁國皇帝,像是剛剛被卿瑤音吸引一樣,直到卿瑤音說話,這才轉過頭來看着卿瑤音。

“皇上,臣女想要請皇上,撤銷臣女和沁陽王之間的婚約!”

一語落地,就像是一顆炸彈放進了鬧事區,卿瑤音甚至感覺到,就連燃燒的篝火也變得安靜了下來,在場的人們不約而同的閉了嘴,帶着驚訝,不屑,憐憫,不解……的目光看向卿瑤音。

“她瘋了吧?”

“這樣下來皇上一定會處罰她的!”

“我就不相信她這麽過分,皇上還能夠答應了。”

“可不是,你說這人,長得挺漂亮的,為什麽要去自尋死路呢?”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幾乎沒有一個人對卿瑤音是理解的。

第 149 章 崩潰

“今天這裏都有誰來過?”劉管家随口問到。

“報告劉管家,今天沒有人來過。”

守衛翻了翻桌子上的冊子,十分确信的說。

劉管家皺了皺眉頭,推開門進去。還沒走兩步,就看到了一些異樣的地方,地上有新鮮的拖痕,繼續向裏走着,劉管家看到,原本整齊的架子上,有些不一樣,某些匣子被向外推了一部分。

雖然只是很小的變動,但是劉管家因為每天都到庫房來确認一次,對庫房裏面的東西的擺放都快要背熟了,看見這自然能夠分辨的出來。

劉管家心裏“咯噔”一聲,一種不詳的感覺從腦海傳到全身。

果然,再向前走,只見一個小孩子正抱着一只白色的松鼠在地上揉着肚子打着嗝兒,看起來惬意極了。

這不是下午抓回來的那個小孩子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在那一刻劉管家心裏想了很多,但是眼前的主要事情是把這個孩子抓住!

劉管家迅速上前,卿小北在他靠近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一個翻身閃開,而後和小白從之前的洞裏鑽出去。劉管家一下子抓空,眼見着卿小北就從那洞裏鑽出去了,而那洞口的大小自己又過不去,所以轉過頭沖着門口大喊一聲。

“來人,給我把那個小孩子抓住!”

門外的守衛聽到,急忙全部沖了進來,幾個人都把藥架撞倒了一個。

劉管家都快要氣死了,這些蠢豬都是不長眼睛的瞎子嗎,他說的是外面的那個小孩子,這些蠢豬來裏面幹什麽?!

“在外面!”

現在劉管家也顧不上去追究守衛失責的過失,當前的要緊事情,是把那個小孩子抓住!

庫房缺失的守衛很快被其他人補了上來,整個珍寶樓,差不多都要抽出一半的人去抓卿小北了。

卿小北氣喘籲籲的抱着肚子在前面跑着,不但要提防後面的追兵,還要看着前面的人,不要被抓住,剛才吃的太飽,現在跑起來特別的累。

劉管家吩咐人去整理庫房之後,便急忙去向麒麟溪報告。

只見一向以溫和形象示人的麒麟溪聽到這個消息,突然的站起來,将桌子上的茶杯一下子全都掃到地上。

“你說什麽?”

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那麽快的突破劉管家的封印,還能那樣準确的找到庫房?

“少主,屬下覺得,那個孩子可能是被別人派來的,不然,以他那樣的年紀,不可能那樣熟悉我們珍寶閣的布局,再說了,那庫房,就算是我們珍寶閣的人,都有很多不知道在哪裏,但那個孩子卻能夠很準确的找到庫房。

這說明……我們之中有內鬼!”

麒麟溪聽到這話冷哼一聲,扭着手上的扳指,意味不明的笑着。

“內鬼?厲害的小孩子,圈套?哼,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可以有這樣的心機來算計本少爺。”

跑的越來越慢,再加上不熟悉地形,雖然有小白的鼻子帶路,但是,總會有差錯的地方,終于,卿小北被堵到了一個死胡同裏面。

“哎。”

卿小北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得出手,善哉善哉,他想要低調來着,但是事實不給他這個機會啊!

還沒等卿小北出手,卿小北只感覺天旋地轉一般,整個人被提溜了起來,小白見情況不對,急忙躲在拐角的盆栽裏面。

麒麟溪一手提着卿小北舉到跟前,雙眼直接看着他的眼睛,卿小北只覺得暈暈的,其餘的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對于卿小北的這個反應,麒麟溪很是意外,怎麽會這樣,他的攝魂術失效了?!曾經可以對高自己一個等級的人施展的攝魂術,竟然在卿小北這裏失效了,這是多麽的不可思議。

要知道,中了攝魂術的人會完全聽命于施術之人,施術之人讓他幹什麽,他就會幹什麽。而麒麟溪自從學會攝魂術的時候開始,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像卿小北這樣,睡過頭去的人。

麒麟溪饒有興趣的看着手裏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卿小北,這樣“特別”的孩子,到底要不要殺了他呢?麒麟溪一把将手中的卿小北扔到手下懷裏,而後轉身,看都沒看邊走邊說道。

“把他帶到我的房間裏面去。”

既然他很特別,別人管不住,那他就親自來好了。而這一切,全都被小白看在眼裏。

卿小北只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什麽都不知道。他是被凍醒的。

閉開眼睛朝着周圍摸了摸,入手的是無盡的冰涼,卿小北皺着眉頭縮了縮手,睜開眼睛一看才知道,自己正睡在一個冰床上。小白不在身邊,神識探不出去,就連最正常的溫度,在這裏也成了奢侈。

卿小北起身,揉了揉腦袋,不遠處,麒麟溪正坐在那裏,用手撐着頭,面無表情的盯着卿小北看。

忽然之間,時間仿佛都靜止了,卿小北只覺得,這裏的氣溫極其的低,越來越低,再加上看起來分外滲人的麒麟溪,卿小北都快要凍僵了!

宮裏,卿瑤音正挎着弓箭,手裏騎着獨角馬,追逐着一頭馴鹿。

手中的缰繩操作簡直神了,獨角馬靈活跨過路上延伸出來的樹叉,一個跳躍,卿瑤音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獵物,那頭馴鹿,手中的弓箭擡起,在落下的一瞬間放開,箭飛速的射了出去。

在現代玩慣了游戲的卿瑤音,計算敵人運動軌跡這種小事情,一點都難不倒她,箭準确的射在馴鹿身上,雖然沒有射到要害,但是馴鹿的速度一下子慢了許多。

卿瑤音操縱着獨角馬,轉眼間便追上了馴鹿,再補上一刀,又一個獵物到手了。卿瑤音高高興興的将馴鹿收進空間之中。

而被卿瑤音拿在手裏還在不斷的滴着血的墨羽的怨氣簡直要直沖上天了,她是神器,神器啊,不是殺豬的!

卿瑤音聽到了墨羽的牢騷,只安慰了一句便繼續朝着下一個獵物進軍。而那句話一直萦繞在墨羽的腦海之中,欲成大事者,必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

第 148 章 應該的

“少主,就是這個小孩子,故意溜進來,不知道想要幹些什麽。”

劉管家悄悄地沖着麒麟溪使了個眼色,麒麟溪立馬反應過來,心裏不禁贊嘆一聲劉管家的效率高超。

“哦?是嗎?有沒有證據呀。”

麒麟溪很配合的說着,而卿小北自知理虧,雖然還沒有幹成什麽,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心虛,娘親說了,知錯能改是好漢,他要不要去認個錯?這裏黑漆漆的跟陰森啊。

“這個小子,賊眉鼠眼的探頭探腦,後院剛起火,他就溜進來了,老奴認為,那後院的火可能就是他放的。”

“我沒有!”

原本還想着要道歉的卿小北聽到這話一下子炸了,他才沒有放火呢!

娘親還說過,誣陷你的人,不論好壞,都是壞的,好人不可能誣陷你,那只不過是一個披着好人皮膚的壞人。

“小子還嘴硬!看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

劉管家說着就要動手,麒麟溪忽然出手攔住了劉管家,假模假樣的說道。

“不要對小孩子這麽兇,劉叔,小朋友,我們珍寶樓突然出了點事情,你能不能配合我們抓一個壞蛋呢?”

“壞蛋?”

卿小北感覺有點奇怪,抓壞蛋關他什麽事情,他可不是三歲小孩了。

“對啊,壞蛋,若是你能幫助我們抓住那個壞蛋,我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獎勵哦。”

“獎勵?好啊好啊,我要去抓壞蛋。”

卿小北拍着手叫好,俨然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麒麟溪示意劉管家,對付小孩子,還是得用哄的,他一個幾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麽,多哄哄不久得了。

“那讓劉叔帶着你下去先坐一會兒,然後我們去抓壞蛋咯。”

麒麟溪笑的宛如一個鄰家少年,可是心眼卻不是一般的狠毒。

卿小北順從的牽着劉管家的手,任由他帶着自己走,心裏冷哼一聲,他可不是小孩子了,三十六計之中的将計就計,他還是很會玩的,雖然他看不懂那個人想要幹什麽,但是,那人給了他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這一定是個壞人,卿小北在心裏給麒麟溪定了性。

不得不說,卿小北的第六感和卿瑤音的一樣,準的害怕!

卿小北被帶到一家不大的房間裏,裏面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小榻,連椅子都沒有,很是簡陋!

劉管家松開卿小北的手,把他放在裏面,而後直接說道。

“在這裏乖乖等着,不要亂跑。”

“嗯!”

卿小北乖乖的點頭,得到了準确答案的劉管家放心的轉身出去,掏出幾張符将門窗全部封死,這樣一來,縱使那個小孩子是辟心境高階,也逃不出去。

卿小北抱着小白坐在小榻上,一人一獸都豎着耳朵,仔細的聽着外面的動靜,等到劉管家走遠了之後,卿小北這才撇了撇嘴從小榻上面跳下來。

果然是個壞人啊,世界真陰險。

“吱吱吱。”

我聞到了靈草的氣息,就在附近!小白沖着卿小北直叫喚。

“那太好了,我們去瞧瞧。”

“吱吱吱……”從這邊走……

小白打頭陣,沒過多久便把厚厚的牆體啃了一個洞出來,大小正好夠小北鑽出去的。一人一獸一前一後,朝着小白嗅到的地方走去。

劉管家怎麽也不會想到,就在他以為萬無一失前腳剛離開的時候,卿小北便逃出來了。

而此刻,劉管家正在和麒麟溪商量着該由誰去施展那個禁術。

事實證明,小白的鼻子是萬能的,沒過多久,小白就看到了前面守衛森嚴,标有“庫房”兩個大字的屋子。

卿小北躲在柱子後面,準備等到守衛不注意的時候,給他們下點藥溜進去,可是小白突然咬了咬卿小北的衣袖。

“吱吱吱。”跟我走,我有辦法。

小白帶路,繞過大門口,找到了這個巨大的密室裏牆體最薄的地方,小小的獸臉上人性化的笑了笑,兩顆大門牙便露了出來,直接啃了下去。

“咔嗤咔嗤……”

卿小北看着又一個嶄新的洞口,欣慰的拍了拍小白的肩膀。

“好樣的!”

小白首先進到裏面,卿小北跟着進去。

一進去,撲面的藥香讓人感覺到神清氣爽,自小跟随着卿瑤音接觸着藥材的卿小北感覺很舒服,反觀小白,就像是一只狼進了羊群之中,蹦來蹦去的興奮極了。

裏面沒有一個人,一牆之隔,幹燥的氣息和寂靜的環境,牆裏牆外仿佛就是兩個世界,小白的鼻子動了動,熟門熟路的在庫房之中奔跑着,在一個架子的最上面,拉出一個看起來很是貴重的匣子。

卿小北接過來一打開,兩枚火紅色的果子暴露在眼前,濃霧的香氣充斥着鼻腔。

“吱吱吱。”快點吃下去,這種果子一接觸到空氣就會很快氧化,存不住的!

小白一邊催促着卿小北,一邊抱起一個“吭哧吭哧”的吃着,卿小北見這樣也不矯情了,娘親啊,不是小北不給你留着,而是條件不允許。

兩個果子很快的被消滅,卿小北擦了擦嘴,只見小白又不知道從哪裏拉出來了一個袋子,背上粘的全是灰塵。

小白雙眼放光,和小北兩人,将這庫房裏面裏裏外外,透透徹徹的搜刮了一次,将那些好東西,全部都造了個幹幹淨淨。

卿小北抽空,将那些可以保存的住的果子,給娘親留了不少,而剩下的,秉持着只能吃完不能剩下的原則,卿小北和小白兩個都吃了個肚兒滾圓,又将那些吃不下的,用自己空間裏的如同果子給掉了個包,保準到時候給他們一個驚喜,怎麽樣,意不意外。

劉管家先是囑咐人去尋找那個施展禁術的人,而後去繼續準備後天晚上的拍賣會,那可是事關少主的家主争奪之戰,一點馬虎不得,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劉管家親力親為。

這不,劉管家正在檢查拍賣會那天的拍賣物品,剛走到庫房外面,就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怎麽會有一絲他不熟悉的氣息?

第 147 章 詭計

娘親說過,人們不會輕易答應你的要求,但總是會有折中效應。

做個比喻,如果你想要開窗戶,那麽人們不一定會答應,但是,如果你提出來要掀開屋頂,那人們就會同意開窗戶了。卿小北知道自己現在也進不去,然而,門票太貴,他需要等一個機會啊。

結果剛走了沒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喧鬧的聲音,原來,是珍寶樓失火了!

和計如雲的手段異曲同工,不過卿小北還要感謝一下那個放火的人,剛好給他找了個好機會。

珍寶閣裏面濃煙彌漫,小二們都急急忙忙的去滅火,卿小北仗着個頭小趁機溜了進去,剛進去,還沒有走多遠,便感覺到什麽有一個視線一直盯着自己,回頭一看,原來是劉管家!

卿瑤音回到宴會上,這時候,正巧是一個官家女子在跳舞,優美的舞姿格外的妩媚動人,場上的大部分視線,都被她吸引過去了,卿瑤音走到座位上做好,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司寇哲身邊的那個位置,和剛才一樣,沒有人。

心裏有些別扭,但是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卿瑤音搖了搖頭,自己為啥老看向那裏難道是自己的潛意識第六感告訴自己那個椅子裏面藏有寶貝?

回過神來,卿瑤音看向司寇凱澤,這個時候,淳于瑛也不在,正好是退婚的大好時刻,可是司寇凱澤的眼神全部放在自己手上的酒杯之中,完全沒有感覺到卿瑤音的半點暗示。

卿瑤音有點疑惑,不是剛剛答應了退婚嗎?難道要等她先提出來?

龍顏大悅,跳舞的女子被重重賞賜,卿瑤音忽然收住了自己即将要邁出去的腳步,又重新坐會了自己的位置上,雖然她最開始的時候表現的還不錯,但是,若是司寇凱澤不幫她,想要退婚,僅僅憑借這些,還不夠,她需要沉得住氣。

将眼神放在桌上的佳肴上,顯然,這是被換過了的,卿瑤音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而神樂的眼神,自從卿瑤音一進來,就沒有落到過別的地方去。

吃了一上午,等到各式各樣的樣式都表演的差不多了,卿瑤音也看得到,四樓也有些百無聊賴,從最開始的小興奮,到現在的做做樣子,時候差不多了,卿瑤音擦了擦嘴,可是這一次,剛邁出去的腿又不得不收回來。

“西祁國皇帝駕到。”

太監尖利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跪下來,就連司寇哲也站起身來以表示尊敬。

在東宵大陸上四個國家的綜合國力排行榜上,西祁國排行第一。

而誰又能想到,綜合國力如此強盛的一個國家,就在前幾年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政治變動,先皇故去,衆多皇子争奪皇位,無心顧及百姓,一時間全國上下生靈塗炭。

直到現在的皇帝突然出手,這才平息了那一場風波,具體細節卿瑤音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西祁國的皇帝不簡單!

金絲靴落在地上的聲音,卿瑤音不用擡頭也能感覺得到,在場的女子都變得小鹿亂撞了起來,卿瑤音似乎還聽到了悄悄整理衣服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卿瑤音沒有看到西祁國的皇帝,卻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衆位平身吧,今日主要是以歡樂為主,這些虛禮,不要太過在意。”

很好聽的聲音,如同山澗的泉水落地,如同林中的布谷輕鳴,又如同雲層中的氣流碰撞,遠的遙不可及,卻又近的仿佛就在眼前,卿瑤音皺了皺眉頭,怎麽感覺那麽熟悉呢?

西祁國皇帝的一段話贏得了衆人的一致好評,現在這種沒有架子親民的君主,可不多了。

卿瑤音好不容易站起來,不像其他人那樣扭扭捏捏故作矜持,直接就朝着主位上看過去,倒是和其他人顯得有些不一樣。

入眼的是一張金黃色的面具,雖然是暖色調,可也蓋不下去金屬面具上冰冷的氣息,面具将整張臉全部覆住,只留下一雙深邃的眼睛在外面,看不出什麽表情。

那雙沒有什麽表情的眼睛掠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當落到卿瑤音身上的時候,她分明看到,那眼神之中,竟然有……笑意?

這是故意的還是巧合?卿瑤音搜尋了記憶中的所有人,可是,好像并沒有這樣的一個,卿瑤音滿懷着疑惑,在座位上靜靜的思考着,自己到底該怎麽行動。

不過,下面的一個消息,令卿瑤音突然就放心了。

“既然今日大家都很盡興,那今日的才藝表演就先告一段落,請大家好好準備下午的狩獵大會,得到狩獵第一名的人,不論男女,都可以像皇帝提出一個條件。”

司寇哲的貼身公公捏着蘭花指,妖嬈的說着。

“提什麽條件都可以嗎?不會到時候……”

對面男席之中有一個人站起來打趣到,雖然聲音不大,可還是被司寇哲聽到了。

“當然可以。”

司寇哲笑着回答,卿瑤音卻看到他的滿帶眼神之下,還有一層她看不透的神情。而後,站在前面的公公補充到。

“皇上身為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的,說出口的話怎麽會不算數。”

“當然,當然!”

那男子谄笑着坐回去。

宴會上的表演還在繼續,不知道怎麽了,卿瑤音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西祁國的皇帝,這都快中午了,他還過來幹啥?一個躲閃不及,兩人的眼神又撞在了一起,卿瑤音這次直直的盯着他看,越看越熟悉,莫非……是他!

卿瑤音心中閃過一絲了然,怪不得她總覺得他似曾相識,雖然面貌都看不到,但是卿瑤音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可是不會錯的。

若是這樣的話,那下午的狩獵就好辦多了。

卿小北被劉管家提溜着衣服帶了進去,一把扔在地上,并不溫柔,小白在卿小北懷裏縮着,并沒有出來,可是喉嚨裏的低吼聲還是暴露了它很生氣,卿小北安撫的摸了摸小白。

第 146 章 麻煩

“啊啊啊!”

計如雲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忽然感覺肚皮上一重,還伴随着一聲響亮的“呱”,她有些詫異的睜開眼睛,正好和一只長了滿身癞疙瘩的蟾蜍對上眼睛,二者都沒有動,天地間仿佛都靜止了一樣。

癞蛤蟆眼睛轉了轉,好像在示威一樣,又響亮的叫了一聲。

它身上分泌出來的粘液已經在計如雲的衣服上暈開了一灘,還擡起後腳撥了撥有些不舒服的眼睛!

計如雲猛的站起來大叫着,劇烈的抖動着衣服,有些被吓着了。

“來人,快來人啊,給我把這個東西抓出去!”

這不知道還好,婢女們聽到命令一找才發現,原來院子裏密密麻麻的都是癞蛤蟆和青蛙,一時間,整個院子裏亂成一團。

計如雲慌亂的拍打着,生怕再有一只爬到自己的身上。卿小北看着他們狼狽的模樣,嘿嘿一笑轉身離去。

只餘下計如雲又發現之前身上被癞蛤蟆待過的地方,起了大大小小的疹子,難受極了。

而在碧凰園之中的沈明珠,剛反應過來,卿小北便不見了,生氣的跺了跺腳,便随他去了,按照師父卿小北的本事,外面那些人應該傷不到他,看着陣法,保護罩多牢靠!

街道上熙熙攘攘,各式各樣的小販在賣力的吆喝着,卿小北漫無目的的游蕩在大街上,這裏看看,那裏摸摸,沒一會兒,就拿了滿手的東西。

小玩具,糖葫蘆,桂花糕……

“前面那是什麽呀?咋那麽多人呢?”

一個男子拍了拍身邊的人問到。

“奧,那是珍寶樓今日在宣傳,他們好像是後天晚上有拍賣吧,據說是珍寶樓少主為了鞏固家族地位所舉辦的。”

另一個男子淡淡的說,雙眼直直的盯着前面,都沒有空看那男子一眼,像他這種窮人,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一飽眼福了。

“拍賣?那豈不是有好東西!”

卿小北揉了揉小白毛茸茸的頭,所有所思,娘親最喜歡珍寶了,自己要不要去看看有什麽好玩的東西?

“吱吱吱。”

“你是說,裏面有好東西是嗎?”

“吱吱吱。”是的是的。

“太好了,我們找個機會進去看看!”

卿小北鎖定了目标,就開始向着那個方向去努力了,人小鬼大。

密室裏,麒麟溪看着劉管家捧着的“血玉精魂”,眼神變得黯淡了起來,透露着些許的無力。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若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準家主之位,豈不是會變得岌岌可危?!麒麟溪用手懊惱的捂着臉,自己怎麽可以犯那樣低級的錯誤呢!

“這個……還有一個辦法,只是不知……”

劉管家有些猶豫的說道,聽到這話的麒麟溪眼神一亮,原本已經不報有希望了,沒想到會真的有驚喜!麒麟溪急忙催促到劉管家,而劉管家,卻好像很為難的樣子,麒麟溪急了。

“劉管家,到底是什麽辦法,你快說啊。”

“這個……就是用小孩子的魂魄,融入進去,便可以取代那原本的血玉精魄之中的靈識。

小孩子的魂魄最為純潔,也最好控制,用小孩子的魂魄融入進去是再好不過的,而且,修為越高的小孩子,作用越強!”

“太好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方法!”

麒麟溪一下子變得喜笑顏開。

“只不過少主,這種方法屬于禁術,實施這樣的禁術,極有可能受到懲戒啊。”

劉管家十分擔心的說道,在他的記憶裏,還沒有見過有人曾經施展過這樣的禁術,所以,到底有什麽懲戒,他也不知道。

麒麟溪聽到這話沉吟了一下,而後看着劉管家,聲音變得十分低沉,眼神也和剛才有些不一樣了。

“禁術可以找人去施展到如果這件事情辦砸了,我麒麟家,下一任家主可能就要易人了。劉管家,你自小看着我長大,我的脾性你是清楚的。”

劉管家看着麒麟溪的表情,确實不像是在開玩笑,思考了半天之後,這才點頭。

“遵命少主。”

“等等。”麒麟溪忽然出聲叫住劉管家。

“找一個修為高一些的。”修為高的,才可以更好的彌補血玉精魂的殘破。

“是。”

劉管家抱拳行禮退下,剩下麒麟溪坐在座位上,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麽。

“來來來,讓一讓啊,各位鄉親父老們,咱們珍寶樓的拍賣于後天晚上進行,到時候會有各種天地珍寶來進行拍賣,這幾天提前售賣門票,要買的趕快了啊!”

小二賣力的喊着,圍觀的人雖然多,可是上前真正去買門票的人卻沒有幾個,來往的人都為之駐足,無不心動,可是珍寶樓的門票價格也訂的太貴了一些。

有些明眼人都看了出來,這是為了和軒轅閣争風頭啊,在崇明國,軒轅閣和珍寶樓都很有名,雖然軒轅閣是以古玩為主,珍寶樓是以珍寶為要,但是二者相重合的地方還是很多的。

這麽多年來,軒轅閣和珍寶樓在明裏暗裏不知道已經較量了多少次了,這次,珍寶樓恐怕也是借着這次機會,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吧!

卿小北仗着身子小又靈活,在人群中機巧的鑽來鑽去,很快就到了最前面,看着小二身後門內的寶貝們,心裏有些癢癢。

“吱吱吱。”

小白不停的在卿小北肩頭跳着,有些興奮,它聞到了靈草的味道!

那聲音吸引了後面劉管家的目光,那個小孩子竟然是辟心境高階?他沒有看錯吧?!

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劉管家走出來又确定了一次,令人激動的是,那個孩子真的是辟心境高階!劉管家悄悄地掐了自己一把,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嘛。

若是能抓到這個孩子,那想必幾率會大大增加。

劉管家正想要吩咐手下,卻突然發現那個孩子轉身走了,劉管家說道嘴邊的話頓了一下,而後看着卿小北的背影,嘴角揚起了一抹大大的弧度,走了最好,若是他在別處遇害,那就和他們珍寶樓沒有一點關系了。

第 145 章 真是

“下去吧。”

雖然心裏很氣,但是還是得微笑着原諒,司寇哲揮了揮手讓她們下去,還很貼心的叫了太醫。

這一場小風波很快就過去了,殘局被迅速收拾好,宴會正常進行着,只不過,淳于瑛看着卿瑤音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那個女子,好深的心機!竟然控制了卿奕安的神智,這個反應,即使他不屑于這種方法,但是還是不得不佩服卿瑤音的勇氣。

敢在那麽多人面前下手,膽子真是不小……

而司寇凱澤玩味的看着手中的酒杯,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答應和她解除婚約,是不是太容易了呢?

終于把卿奕安帶到了房間裏,卿瑤音看着那些宮女們,開口道。

“你們去打些熱水去,你們,去拿些潤胃的吃食,你們去找幾套衣服來,你們……”

卿瑤音将所有人都支開,然後遠遠的看着床榻上的卿奕安,慢慢的靠近。

一步步,清晰而又漫長,就好像是踏在卿奕安的心上一樣煎熬。卿奕安瞪大了眼睛,想要喊人,可是張了張嘴,連話都說不出來,一雙眸子中滿是恐懼。

卿瑤音看了看周圍,笑的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卿奕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卿瑤音。

“周圍都沒有人诶……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些什麽?”

“唔……唔……唔……”

喉嚨裏說不出話來,卿奕安拼命的掙紮着後退,卻沒有什麽作用,還是在原地,一動不動。

卿瑤音慢慢逼近,嘴角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千鈞一發之間,卿瑤音感覺到,有人來了!

宮女的效率很高,不過轉眼間,便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一推開門,撲面而來的血腥氣讓人很不舒服,只見卿瑤音正在坐在榻邊,給卿奕安清理手上的碎碴。

卿瑤音擡頭,看到來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快來,太醫,請看看我妹妹怎麽樣了,在宴會上摔了一跤,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是。”

被一群太醫簇擁着的王太醫上前,一只手輕輕的搭在卿奕安的脈搏上面,探出一絲玄氣去查探卿奕安的身體。

卿奕安的眼神之中,滿是激動。

宮裏的太醫,一定可以看的出來,這一切都是卿瑤音在搞鬼!快把她抓起來!卿奕安滿懷着激動,不過,太醫說出來的結果,卻是讓她渾身發冷。

“回禀卿小姐,令妹這是在宴會上沖撞了龍氣啊!”

王太醫抱着拳,義正言辭的胡說八道,卿瑤音心裏都快笑出花來了,這個王太醫還真能扯,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是卿瑤音臉上卻是一副擔心而又緊張的模樣。

将王太醫拉到沒有人的地方,避開那些宮女太監什麽的,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太醫,您該不會是看錯了吧!怎麽可能呢!我妹妹可聽話了。”

“老夫行醫幾十年,一定不會看錯的。”

王太醫有些不高興了,雖然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可是這門匾不能丢了,他祖孫三代在宮為醫,怎麽可能出現看不出來病症的這種情況,再說了,就算是沒有,也會有的!太醫的名號可不是白挂的。

她不是摔了一跤麽,那就是沖撞了皇帝想要往外逸散,造福人類的龍氣。

卿瑤音驚訝的捂着嘴,沖撞了龍氣?這就不是病,而是罪了皇上!這個罪名可就厲害了啊。

“那……太醫,這可怎麽辦啊?您可要救救我妹妹啊。”

“這個倒也不是不可以……”

太醫說話說到一半一臉為難的樣子,卿瑤音笑了笑,利索的摘下卿奕安手上的儲物戒指,塞給王太醫。

“太醫,您可一定要盡全力。”

王太醫瞥了一眼将其收好,摸着胡子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

“這個嘛,令妹只不過是吓着了,待老夫給她開一劑藥方,紮兩針便好了。”

王太醫命藥童将藥箱過來,卿瑤音默默退到一旁,看着王太醫取出來的二十多厘米長的銀針,冷冷一笑,這是什麽,自作孽不可活。

她下的毒,若是她自己不動手解毒,那就沒有人可以解開了。

卿奕安身上如同萬千螞蟻在共同啃食一樣,奇癢難耐,可偏偏身上還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王太醫手中的銀針越來越近,銀針接觸到肌膚,卿奕安感覺自己好像炸了一樣,如果她能夠說話,現在天地間一定都充斥着卿奕安的慘叫。

外面陽光明媚,卿瑤音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張開雙臂去擁抱這溫暖的陽光,感覺到暗處的那一雙眼睛,卿瑤音嘴角輕輕彎了彎,而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想回到宴會上繼續去爾虞我詐,可是因為那件事情又不得不回去,卿瑤音懊惱的揉了揉頭發,看着一池子的荷花。

真想跳下去啊。

卿瑤音在這裏百無聊賴的耗時間,仿佛是心有靈犀一樣,卿小北也在無時無刻的和計如雲鬥智鬥勇,活脫脫的演了一出宮心計啊。

計如雲遠遠的看着碧凰園,那裏正燃着熊熊烈火,黑煙冒了滿天,顯得格外的壓抑,而計如雲的心情卻恰恰相反,感覺舒坦極了。

卿瑤音去了聖儒會,而卿思遠不在府裏,她偏要看看這次,還能有誰能救得了那個小野種!

“夫人,都辦好了。”

手下回來報告,計如雲看着火勢變得越來越大,冷冷一笑,轉身回屋,不知道卿瑤音回來之後看到死了的卿小北和毀了的碧凰園,會是怎樣呢?

卿小北坐在牆頭,隔着熊熊烈火看着計如雲,這個蠢女人,他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嗎?擡手摸了摸将烈火完全阻隔在外的保護罩,軟軟的,彈彈的,一點熱度都沒有傳進來,還不錯哦,自己又進步了嘛。

“小北,快下來了,別坐在那裏。”

沈明珠向着卿小北招了招手。

卿小北猛的回眸一笑,身後的陽光在他身後凝成了一個光圈,耀眼而又吸引人。沈明珠被迷住了,好美啊……

卿小北得意的一笑,而後迅速躍下牆頭,這麽好的天氣不出去玩玩,多浪費!

第 144 章 你不服?

有專人取了血玉斷鳴琴和玉如意拿給卿瑤音,紅色的匣子古香古色,散發着古老的氣息,綠色的如意清新脫俗,所有人都在伸着脖子想要看一看這傳說中的血玉斷鳴琴到底是是什麽樣子。

沒想到,卿瑤音素手一揮便将其收進了玉佩之中,連看都沒看。

卿瑤音對着司寇哲微微俯身行禮。

“臣女謝皇上賞賜,同樣謝過左丘公子,竟然舍得拿出這樣的寶物來,着實慷慨。”

這一番話顯然很對司寇哲的胃口,既給足了司寇哲面子,又不留痕跡的幫左丘明朗說了話,雖然卿瑤音不知道左丘明朗想要幹什麽,但是看在左丘明朗給自己“提供”了血玉斷鳴琴的份上,幫他說一句話,也未嘗不可。

“哈哈哈,卿小姐的琴技着實不錯,朕今日可真是飽了眼福,這個開頭,開的不錯!”

皇上都這樣說了,大家自然不敢有什麽異議,所有人不論願意不願意的,都在附和着。

“卿小姐真真是生了一雙妙手啊。”

“那可不是,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好聽的曲子,可真是沾了皇上的光。”

卿瑤音不很喜歡這樣站在中間讓其他人評頭論足的樣子,找了個借口便先坐回去了。

卿奕安跟着坐了回去,臉上的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卿瑤音什麽時候學的琴,她咋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卿小姐師從何處?可否介紹神樂認識一下卿小姐的師父?”

神樂對卿瑤音的“師父”很感興趣,開口便問到。

在之前他從未聽說過卿瑤音有這樣好的琴藝,能夠在她這個年紀練就如此高朝的技藝,一定有個好師父!

卿瑤音剛坐下就不得不站起來,雖然臉上帶着微笑,但是心中的想法卻是大不相同,這個人,長得醜也就算了,還不懂得看眼色,他是個智障嗎,沒看出來自己很累?

而且,為什麽一開口就問她的“師父”?這全都是自學成才,卿瑤音,還不需要師父!因為,只要她想學,沒有人可以超越她。

有資本,就是這麽狂妄。

沒錯,那些卿瑤音不會的,都是她不想學的,真的!就是這樣。

卿瑤音笑了笑,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回答道。

“我師父淡泊名利,隐居山林慣了,還請神樂琴師見諒,實在是不方便說出來。”

“這樣啊。”

神樂臉上有些遺憾,并不年輕的年紀卻絲毫看不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比卿瑤音要大上一倍的年紀,面容竟然還像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

“那我可以時常去和卿小姐商讨琴藝嗎?”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神樂将重心轉移到了卿瑤音身上,臉上全都是那種多年第一,忽然遇到了對手的激動。

“當然可以。”

她若是說不可以,豈不是顯得心胸狹隘。

卿奕安看着卿瑤音和神樂的對話,一雙手在桌子下面攥得緊緊的,用力到指尖泛白,憑什麽,憑什麽卿瑤音可以得到那些贊譽,在她沒回來之前,那些都是她的!

天空中忽然一只燕子飛過,陰影落在卿奕安臉上,只一瞬間,那無盡的陰暗便消散,卿奕安的嘴角忽然詭異的揚起。

卿瑤音眼角的餘光看到卿奕安的表情,眉頭緊緊的蹙起,怎麽感覺……有什麽要發生了呢?莫非!

果然,不出所料的,卿奕安動了。

司寇哲心情正好,又趕上大好的天氣,正準備要再吟詩一首,來抒發一下心中無限的感慨。

卿奕安慢慢優雅的站起來,嘴角挂着的是得體的笑容,一步一蓮花的朝着卿瑤音走過來,全然不顧司寇哲看着她的怪異的眼神。

在皇帝跟前随意走動,他還沒走呢!卿奕安就這麽不尊重他?也太過分了吧!司寇哲的表情慢慢的歸于平靜,笑意全無的看着她。

而卿奕安絲毫沒有意識到,或者說,她現在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哎呀!”

卿奕安腳下“一滑”,直直的朝着卿奕安面前的桌子撲了上去,“噼裏啪啦”的,珍馐玉盤碎了一地,卿奕安身上的衣服也變得髒亂不堪,這裏突然發出這麽大的聲音,原本有說有笑的人們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

目光全部彙聚到卿奕安身上,皇帝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愈發的陰沉,故意來砸場子嗎?卿奕安前幾次來參加都沒有什麽問題,而這次,因為有了別的國家的皇子等幾位尊貴之人,她就這樣的想要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直接給她賜個婚不就得了,省的她如此費勁心機。

身為皇帝,後宮之中發生的事情,哪一件他不知道,只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理會罷了,可這不證明他就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就這樣耍心機。

司寇哲平生最讨厭心機重的人,相比較來說,他還是喜歡單純好控制的人。卿瑤音突然一擡頭看到司寇哲的眼神,看着卿奕安冷笑了一聲,這下卿奕安要遭殃了。

事實證明,卿瑤音猜對了,不久之後,司寇哲也确實是這樣做了。

卿瑤音一副急急忙忙的樣子過去扶起來卿奕安,還因為着急,裙角挂到了桌子邊上的酒杯,杯子被帶了下來,沒酒撒了一身卿瑤音也沒有空去理會。

“妹妹,你沒事吧,怎麽這麽不小心?!”

語氣中有些責備,卿瑤音一邊扶起來卿奕安,一邊關心的看着她手上的玻璃碴子,上面的鮮血已經順着胳膊淌了下來,看起來血腥極了。

而卿奕安好像摔傻了一樣,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大叫了一聲,而後被吓着了一樣,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卿瑤音又搖了搖卿奕安,發現她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就好像是快要哭了一樣,讓人看的都覺得姐妹情深,卿瑤音回過頭看着司寇哲,請求到。

“皇上,家妹身體不适,還請皇上準許臣女帶她下去,不要擾了皇上的興致。”

已經驚擾了怎麽辦?他能不能下去踹她兩腳?

第 143 章 贏了

伏羲伏羲,作為傳說中帶給人們美好生活的神,毋庸置疑的是人們心中至高無上的存在,明心明心,只不過是讓人們撥開眼前的迷霧,看到隐藏在各種各樣表象背後的真實。

去假存真,這才是真正伏羲明心曲的奧義。

卿瑤音彈着彈着,忽然皺起了眉頭,後面的最後一段,她怎麽都看不清楚了,這該怎麽辦?

手下的動作戛然而止,讓人們聽起來有些突兀,司寇哲意猶未盡的睜開眼睛,表情裏蘊含着無數的表情,讓人揣摩不到他的想法,而除了上座的幾個人之外,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掩面而泣,哭的不能自已。

“怎麽不繼續彈下去了?”

司寇哲問到,卿瑤音有些尴尬,該怎麽回答呢?

她只會這一段,後面的不會了所以不會彈!她只喜歡這一段,所以後面的從來沒有練習過。怎麽的,上來咬她啊!

“禀告皇上,臣女的琴藝,是由師父所教授的,但是師父在離開之前特地囑咐,沒有他的監督我自己不可以随意聯系,不然會有很嚴重的後果,所以說,臣女不是故意不彈,而是不會。”

卿瑤音耿直的說法讓皇帝對她另眼相看,現在這種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可不多了。

“如此這般,那你的師父是誰,朕可否一見?”

“這個……不瞞您說,師父之前去四處游歷了,至于什麽時候回來,臣女也不知道。”

有時候,一個虛拟的人物真的很重要,你任何不想要承擔的事情,都可以推到那個虛拟的人身上。

卿瑤音這麽說着,倒是讓司寇哲皺緊了眉頭。不過身為一國之君,這點理解能力還是有的,只聽那司寇哲繼續說到。

“那若是什麽時候令師歸來,一定要通知朕前去拜訪!”

聽到這話,卿瑤音嘴上答應,在心裏卻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等到她師父回來去通知皇帝,不說別的,誰能有那個膽子主動讓司寇哲去見一個琴師,更何況,那個琴師還是一個現實生活中并不存在的人!

“卿姑娘,不知,我們之後可否讨論一下琴藝呢?!”

卿瑤音轉過頭,只看見神樂一臉激動的表情看着自己,眼睛裏都可以看到小星星了,這麽多年以來,神樂終于遇到了一個可以超越自己的人。

人們都知道,在人生前進的路上,需要四種人,一個給你指路,指引你前進方向的人;一個給你意見,不斷完善你的人;一個給你支持,背後默默守護着你的人;還有一個對手,需要時刻監督你不放棄不抛棄,努力發展的更遠的人。

而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沒有人可以超越自己,神樂的內心是很絕望的,現在突然看到了這麽一個能夠超過自己的女子,心情自然是異常的激動。

卿瑤音臉上的肌肉用力的抖了抖,輸了的人,為什麽要這麽高興呢,真是有病!

在卿瑤音答應了之後,神樂這才又坐會了之前的位置裏,但是眼神還是一直焦灼在卿瑤音身上,不肯離去,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股帶着敵意的眼神逼向神樂,而後,神樂不得不将眼神離開……

無需質疑的是,卿瑤音得了冠軍,只要是懂行的人,不用說都可以自己聽出來。

但是卿奕安就不一樣了。她一臉的不敢相信,看着那個抱着血玉斷鳴琴的女子站在前面光芒萬丈。而自己只能一直的站在旁邊,當一個陪襯。

“為什麽!憑什麽冠軍是她的!”

卿奕安一手指着卿瑤音的頭發,一臉的不願意相信。

太監正要解釋,看了卿奕安一眼,緩緩解釋着其中的原因。

“第一曲,第一曲,丹霞玉環曲。卿瑤音小姐揚長避短,不和神樂比拼他最擅長的高音,反而開創了新的指法,以低聲來迎合,裏補充了原先在聲線層次上的不足,又使整個曲子顯得活潑而又明朗,而在第一曲之中,神樂琴師的造詣為很好,兩個人平手。

至于卿奕安小姐。”

說到這裏,太監!轉過頭淡淡的,瞥了一眼卿奕安,說道。

“至于卿奕安小姐,您的曲風笨拙不堪,其中還有錯的地方,與兩人相比,完敗。

而第二曲,水霧流光曲。原本由六名宮廷琴師一起合奏,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有了如此之多的樂器,再彈就會顯得原先的調子笨拙混亂,最好的合奏方法就是,不彈!

參賽者除了卿瑤音小姐的不動彈之外,神樂和卿奕安,兩個人都有動手,所以這第二場,還是卿瑤音勝!

至于……這第三曲,伏羲明心曲。相信衆人心中都有了一個答案。

神樂和卿瑤音,兩個人都分別彈奏出了伏羲明心曲,至于誰彈得更好,我相信大家心中也一定自由休想!所以,這第三曲的勝利者,還是卿瑤音!”

太監事無巨細的解釋,讓卿奕安有些不相信的瞪大眼睛,不是應該出醜的嗎,為什麽卿瑤音什麽都會?而皇帝在場,親自獲取皇上默認的結果,就算是卿奕安想要做些手腳都不可能。

就在卿瑤音抱着自己的“勝利品”坐回座位的時候,那衆人看向卿瑤音的眼神完全就不一樣了。

由原先的不屑和嘲笑,變成了現在的佩服。

就在低頭的一瞬間,卿瑤音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一直空着的司寇哲身旁的座位,竟然有人了!

一名男子,帶着金色的面具。讓人看不清面目,只不過是靜靜的坐着,卿瑤音就能感覺到,她背後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她,心頭湧上一種熟悉的感覺,那個就是西祁國哦皇帝吧,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但是已經忘了自己身上的不适。

而淳于瑛看着卿瑤音的目光,已經俨然變成了一種探究和貪婪,那樣的曲子,若是自己得到了之後,會是怎樣?

太監宣布完之後,卿奕安都是一副逼了狗的模樣,原本想偷只雞,沒想到撒了幾把之後,沒想到原來的都收不回來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