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0 章 :真病了
“怎麽樣,莫太醫?”榮華景面上風塵仆仆,眼睛裏布滿血絲。
為了盡快回來看顧江盈惠,他走了水路,下了船以後片刻不歇息就直接騎馬趕回了鎮國公府,看到好端端坐在房中的江盈惠,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她暈了過去。
他這時候才知道,江盈惠回到上京城這些日子,太醫竟是半個沒有來,他的母親去了明心庵靜養,府裏沒有一個為江盈惠上心的人,就這麽幹看着她熬着。
他心中痛極,很是懊悔當初聽了鎮國公的話,留在了九江城等陛下的旨意下來才趕回來,他應該跟江盈惠一起回來的。
匆匆忙忙趕往宮裏,求了陛下的恩旨,終是把太醫正莫太醫求了來。
“脈息遲緩,心驟脾虛,是為衰态。”莫有疾以為自己診錯了,又再診了一遍,确認無誤,要不是床上躺着個如花似玉的江盈惠,他還以為自己看診地是個垂暮之年的老人,這病着實古怪,與江盈惠以往的案脈中所記載完全不同,“世子,我們借一步說話。”
榮華景多少有些見識,聽到莫有疾的診斷時,便覺得事态嚴重,又見莫有疾鄭重其事的表情,他心中便是咯噔一下。
“莫太醫,惠兒她可是不好了?”兩人才進隔壁屋子,榮華景就急急問出了口。
莫有疾還在回味着江盈惠的脈息,他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江盈惠之前的脈案,此前一直是脈息微弱,但五髒張弛有致,為生态,怎麽着去一趟九江城,就變成了衰态呢?
“世子,實不相瞞,我從醫這麽多年,從來未在一個年輕女子的身上探出過此等脈息。”莫有疾将自己的診斷詳細說與了榮華景聽,“不知蕙蘭縣主此去九江城,可是有什麽變故?”
“她太累了。”榮華景紅了眼眶,“這一路上,她沒日沒夜地募捐,到了九江城又不歇息,直接去安排赈災物資補發的事情,直到她累得暈倒在房中,一連數日不醒,我才知道她……病重矣。”
莫有疾聽清楚了大概的意思,就是江盈惠勞損過度,休息不夠,他回憶起自己剛剛看到的那雙光潔如玉,連個繭子都沒有的手,不像啊,應該只是休息不夠吧,難道晚上沒怎麽睡?那也不至于累成這樣啊。
“世子,蕙蘭縣主之間可有過什麽不适?她可入口過什麽忌口之物?”
榮華景仔細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不曾吃錯過什麽,她平日裏便不甚喜飯食,吃食上十分精簡,若說不适,只偶爾說頭暈。”
那就是真地沒睡好?那應該是幾天不也不曾合眼,勞心過度,才會這樣吧,莫有疾了然,他開了個方子,又道,“世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是需要休眠的,切不可再讓縣主日夜不寐數日,否則便是藥石也罔救,如今我且開個方子,待蕙蘭縣主服用以後,看看效果,我再做下一步診斷。”
或許,那衰态只是暫時的,這種情況倒也是有的,莫有疾刷刷地寫下了方子。
榮華景卻是愣愣地看着莫有疾,嘴張了張,想問問莫有疾此話從何講起,怎麽是日夜不寐了?江盈惠晚上一直睡地好好的啊。
不過,莫有疾到底是太醫正,醫德甚厚,榮華景的話就沒問出來,想必是江盈惠這一路奔波回來以及回到上京城的日子裏,沒有歇息好,如今他回來了,自然會看着她。
江盈惠這次醒過來的時候,正是夜中時候,屋子裏燈光極暗,小雲歪在她的床邊。
“水。”一張口,江盈惠發現自己的嗓子很啞,而且非但如此,喉嚨口火辣辣的痛,非但是喉嚨口,她的頭,手、腳,幾乎是她的全身,都在痛,針刺般的痛,裸露在外的面部,更是火辣辣的,火燒一樣,她有種自己的臉在燃燒的錯覺。
“鏡子,鏡子!”江盈惠立即提高了嗓音,她幾乎是尖叫出聲。
這會兒,小雲終于被喊醒了,她慌忙站起身,迷迷糊糊地到了梳妝臺前,拿起一面小鏡子就走到江盈惠的跟前,直到看到江盈惠,她才猛地清醒過來,“縣主,縣主,你醒了!”
江盈惠幾乎是把鏡子搶過來,放在自己的臉上方,小小的鏡面中映出一張美地妖豔十足的臉,鳳眼瓊鼻,雪膚紅唇,正是她的臉,完好無損的臉,江盈惠松了一口氣,将鏡子拿了下來。
小雲已經端了藥過來,她小心地喂江盈惠喝了,“縣主,這是莫醫正給你開的藥,世子囑咐說,你醒了就服侍你喝了。”
江盈惠感覺口中一股腥檀味,有些想作嘔,她本要吐出來,聽到世子二字,便又強咽了下去,藥湯過了喉嚨口,進了她的肚子,她感覺到喉嚨中舒服了許多,語氣也就柔和了許多,“雲寒回來了?”
今日她聽到青一說大街上綁架落單的江芙蕖失敗,且去的人全軍覆沒,當時眼前便一黑,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些日子,她讓青一派了不下百個暗衛好手,本以為成功只是遲早的事情,就跟她這些年派他們去做的事情一樣,誰知道……
去的人一批又一批,無論是仙府醫館還是吳寧侯府,無一不全軍覆沒,這還不算,更讓她崩潰的是,朱一告訴她,在鎮國公府的朱雀組暗衛,每次随着青龍組的動作就會被人襲擊,如今已經死傷過半。
這讓江盈惠不得不同時派出玄武組的人去協助青龍組和朱雀組,甚至連原本在醫院的白虎組主力,也被她調了回來。
死了數百條人命,她終于發現了一個讓她憤怒和驚恐的事實,如今那江芙蕖的身邊,除了有吳寧侯府的人護着,還有原家的人,江湖的人,宮裏的人,甚至還有幾支不明勢力,且個個都是對她絕對的保護姿态。
如果能知道江芙蕖身邊為什麽忽然多了這麽多的人,江盈惠也不會那麽生氣,作出讓人在大街上綁架江芙蕖的事情,可她偏偏查不出江芙蕖在西南和上京城的任何過往,她的蹤跡,就像被人抹去了一樣。
江盈惠連日受挫,日夜難眠,尤其是看到自己眼角的輕微皺紋似乎有加深的痕跡,她一時怒火攻心,竟然就直接氣暈了過去。
這會兒,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疼痛,眼前又一陣陣發黑,她終于明白,她這次是真的病了。
好在,她還有榮華景。